赛罕笑了,好将她搂紧,“瞧瞧,舍不得吧?”
“你,你!”与他辨清白羞耻还不如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揽了那软软的腰肢在怀中,却不曾当真与她贴紧,口中却吓唬道,“你再乱动,我可当真要动了心思了。”
雅予又羞又恨,直气得双唇发颤,可对着这禽兽一样口无遮拦、行动更无遮拦的人,只能咬了牙!横竖靴刀近在手边,他敢再放肆,她,她绝不饶他!
这么近,那绒绒的睫毛下颤巍巍、波光粼粼,何曾看到过底?总似一汪清潭,深深的,凉凉的。偶尔一笑激起一波涟漪,把人的心都能漾晕了。一路来,不眠不休的燥就这么都投了进去,瞬时那心火就灭了大半。小鼻头尖尖的,配着那樱桃小嘴儿,精致得好似一个瓷娃娃。气得狠,暖暖清香的气息就这么直扑在他脸上,撩得人心痒。赛罕轻轻咽了一口,抬手,把那掂散的发丝小心地给她掖进头巾里,鼻尖轻轻扫了扫鼻尖,“我听说病了?是想儿子想的还是…想我想的?”
他只管轻薄去!雅予冷冷地别了脸,一个字不想与他。
“让我瞧瞧,病得如何?”握了她的腕子,他佯作深沉,拖了音儿道,“嗯,果然是相思病。以在下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小姐需得那念想之人日捂夜暖,好生缠绵,方才得愈。”
“你!”雅予羞恼得再也屏不住,身子一用力不觉就往后一仰,还不及慌就安安稳稳地靠进那铁箍一样的臂膀中。有惊无险,口中还是恨出两个字,“无耻!!”
“呵呵…”赛罕低低地笑了,直笑个不住,好一刻都忍不得。那小拳头越捶,他越乐,心里这些时的闷气好好儿地、什么都还没说就莫名散了…不觉就将那软软的身子又往怀里贴近些,“跟我说说,五哥是怎么伺候你的?”
雅予一怔,随即呵道,“关你什么事!”
“怎的不关我事?”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了踪影,赛罕的语声极是平淡,“五哥给咱们端茶送药,这人情我得还,你不说我怎么还?”
“赛罕!”
“哟,”赛罕一挑眉,“叫得这么亲?”
雅予恨恨地咬牙,“不敢!六将军,多谢六将军问候,雅予已无大碍,无需多念!将军若无旁的事就请回吧,若还有话,麻烦将军先放我下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下来干嘛?”他凑近,眼睛微眯,语声越沉越阴,“我喜欢你的腿,这么缠着我。”
“你!你混账!!”
不待那拳头举起来,赛罕一把掐住,“还跟我装!”
“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王八犊子,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可有一刻让我省心?!”
他突然的怒火让雅予一愣,却根本不及思量,这半天存着的气也是一点就着,哪还论得因由,直冲冲道,“你的话?你算哪个??”
“闭嘴!我早跟你说过,无名无姓,一面之缘,五哥费了多少精神去寻你!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你,根本不知道今生还能否再见,他却为了你迟迟不娶!如今人一旦在他眼前,如何肯放??因此嘱咐你赶紧绝了他的念头,可你是如何?一点子不适,就勾引他日夜陪侍,你可知那心甘情愿里头又为此多沉下几分心思?!”
劈头盖脸的呵斥,他变了个人一般,雅予的眼里立刻噙满了泪,“怎么都成了错?当初不该见,今时也不该病!堂堂五将军,就不能容得旧识?不过是帮忙寻医问药,我该如何?说不领情,说你走开??”
“你该如何?”这么不省事还嘴硬,恨得赛罕咬牙,“我走时是怎么教你的?‘从一而终’这话你当是说着玩儿的??你只嫌这句话恨,只当让你说是羞//辱,你可知道于他才是羞//辱!他知道是我强了你,他知道你有多恨我,你宁跟了我走也不肯就他,一个男人,如何受得??为的,不过是让他死了这条心!”
原来,原来他竟是拿她的耻辱来做引子!气昏了的头脑腾地一股火,“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侮辱他??你不知羞,就把人人都想得像你那么龌龊!五将军是曾动心,可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绝不会强我所难,只说今生能做兄长他求之…”
“狗屁!!”赛罕气得大骂,“你是笨还是傻,还是成心给我装??你告诉我,兄妹是何人,那是一奶同胞,从小看着长!你是谁,你是从天而降,出落成了才来到他眼前儿!告诉我你们怎么能是兄妹?他得多迟钝才能把你当妹妹??有哪个兄长见天想着投妹妹所好?又有哪个兄长陪汤奉药伺候在床边??你就这么任由了性子让他宠,这么祸害他,还敢嘴硬说不是成心?!”
气极,也再顾不得理论,赛罕一把拽了子把她拖了下来,“这就跟我走!回去再收拾你!”
一人高的架子,毫无防备,双脚重重落在地上,雅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震碎了。什么理都让他占尽!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他可知道她是如何病倒?他可知道是想到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她便莫名高热…此刻辩白不清,吵也吵不过他,怒火直把所有的理智烧尽,把恨都烧了起来,雅予直起身,脸色苍白,“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矜持再瞒着谁。你说的对,我是成心,成心让他宠着我。”
赛罕一皱眉,“你说什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盛怒之下,唇是青白的,点点冷汗渗在手心,“别说他候了这些年,就是如今的体贴于我这落魄飘零之人也足够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一容我残缺之知己,大幸!你不是问我今早做什么去了?是他要公差往中军大营去,一去半月,我舍不得。正巧昨儿他把我送他的帕子落下了,不想他离身,今儿便寻了借口特意送过去。”
被突然淋头浇了一盆冷水,那烧着火的心不及应狠狠地抖了一下!心里那一块虚浮早就疑心它在缺漏,这一刻真正空缺开,曝出好大一块伤口。疼得他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狠狠地摁进心口,那力道没有把握,直把她揉碎了一般,仿佛如此便可把那空缺填补…
话音一个一个咬碎在齿间,“…真没瞧出来,这么个水性扬花的东西!”
“哼,”雅予冷冷一声,扬起那苍白的脸庞,现出极是妩媚的笑,“那六将军你告诉我,你要我回去又是做甚?难道不是看上我这水性轻流、扬花漂浮?”
“你,你说什么?”
她踮起脚尖,近近地看着他眸中因着突然震惊来不及遮敛的颜色,“我问你,心里揣着一个,外头还占了一个又一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带了我去,两个月,还是三个月?玩腻了之后,你是打算再丢给兄长,还是像当初,丢进狼群里??”
赛罕一愣,气得冷笑,“王八犊子!你打听得倒齐全!那就没打听着,只要是我碰过的人,就是枯干成一个稻草人儿,也得戳那儿让我瞅着!”
“哼,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五将军了,我,景同,从此再也不受你摆布!”
“季,雅,予!” 他的火又腾地蹿了来,暴怒的狮子一般,“你可知道这事关重大?!”
“你还认得我是季雅予?你还知道事关重大?!”雅予奋尽全力将他推开,“今日,你想得着我,还如此作践于我,家国大义不及你一时兽性!明日,残花败柳,你再不会多看一眼,又如何兑现你的承诺?!男子汉一言九鼎,于你根本就是虚妄一句!我终是明白,从遇到你这无信无义的狼贼那一日起,我们姑侄两个就再也回不了家!你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欺我奴我、毁我清白,我早就还清了!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我与何人亲近,与何人相守,与你无关!”
赛罕一把卡住她雪白的脖颈,只一点点,只差一点就要扭断她的脖子!看着她的脸色在变,却丝毫不挣,心里挖出的那一块终于被她踩碎…
轻轻放开她,斩去了犄角,只剩下鲜血淋淋的暴戾,沉沉的气息压着怒火燃尽的抖,“两不相欠,由得你??”
“怎么由不得我?”他伤了,她的心也早已支撑不住,却为何口中的话与那日的刀一般,一刀一刀扎下去,根本没了把握…“只要我想,来日你就得尊我一声嫂嫂!”
“好,好…”他咬着牙,轻轻点头,“我只当把心喂了狼。可我告诉你,谁敢来动我儿子,来一个,我杀一个!”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好嫂嫂,待我给你备下厚礼!”
“你,你滚!”
猛地被他放开,她险是一个趔趄,看他大步往外走,雅予忽地一愣,“站住!你站住!”
赛罕回头,雅予掏出木人和靴刀递过去,“这些,都还给你!”
“哼,” 赛罕冷冷一笑,“你当这是给你的信物?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他转身离去,用力甩起了帐帘。初冬的风呼啸而来,吹起他银白的长袍,大步而去,再不回头。帐帘狠狠地落下,雅予一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
飞雪豹,银色的闪电一般逆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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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暖暖熏香的帐中,阿日善来回踱步,正是心不静,忽见外头来人,赶紧问,“老五走了?”
“一早就走了,奴下一直跟了十几里出去。动手么?”
“不急,让他走远些。”
“是。那就午饭的时候?”
“嗯,药性要一个时辰发作,别露馅,提前给她弄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吵架是不对滴。╭(╯^╰)╮
谢谢亲爱滴阿富汗妹纸,手榴弹弹可耐!╭(╯3╰)╮
第50章
飞雪豹,雪上飞豹,轻盈如箭,一路逆着风,离弦奔逸绝尘而去,不消一刻便行出百十余里。空旷的原野,冷风呼啸,单衣薄袍早已吹了个透,任是他这般血热之人也是耐不得的风寒。胸中怒火腾腾、直冲在头顶,奔得越远,烧得越旺,幽然深藏的眸底一去平日的阴冷,只若突然迸发的火山翻腾着滚滚岩浆。
何曾无功而返?何曾大败而归??何曾如此失态,怒到不可把持?!好丫头,一年之内,你让爷尝尽各种滋味,睡了都得不着,擒不得,纵不得,比指挥千军万马、攻城夺地还要费心思!偏偏又日思夜念,忍不得,熬不得,些许一点牵扯都成了当务之急,生生折弯了脊梁!
嫂嫂!这两个字她究竟是怎么说出口??想那小身子含苞初绽将将长成,于男女之事完全懵懂,只若一张宣白无暇的纸不着半点墨痕。常在手中暖,常在怀里捂,乖乖的傻丫头只知应礼感恩,近在枕边的危险不知不觉,殊不知男人眼中她就好比鲜美无比的羔羊,从救她回来那一日已然是他盘中美味。待到初尝,青涩娇娇,玉润软柔,纵是他努力屏了力气,还是险些将那白玉瓷人儿彻底打碎。而后那伤心欲绝、人在魂离的小模样,他初时看着吃惊,再时心疼,后来竟是莫名的欢喜。引她扎,任她扎,那血流得如此痛快!
如今正是要接回来好生疼她,怎的几日不见会变得如此泼俗?!难不成是破了身之后,女孩儿成了女人便再无所顾忌,信口绕起妇人经来??还是,当真情难自禁!
狠狠一鞭抽打下去,飞雪豹猛地一蹿,拽扯得身侧的风隆隆呼啸、越加狂劲。
想起那一夜卧在怀中鹅黄的小头巾,烛光里雪白水嫩,细细地绒着小汗毛,像一只将将孵出的小鸟儿,软软绒绒。那一刻,他只觉得该小心地捉起来捧在手里,不防备就任那小手三挽两挽把那只小蝶儿在他心上系了个死结。什么害羞矜持,她实则天生就是个乖巧胆小的性子。这么个小东西是怎的一夜之间长大、出落得不知羞//耻,言语中竟是说出想男人、追男人,舍不得的话来??
彼时已然是头疼欲裂,赛罕不记得她是怎样的神色,耳中只存下了那颤颤的声音,此刻回荡在耳中,竟是当真听出了那其中的绵绵情意,随着冷风刺进了心口,刀扎一般难忍!心咆哮,浑丫头你就是当真这么想,当真这么做,也不该这么张嘴说出来!礼仪廉耻何在?!既然如此郎情妾意,为何听着亲事又张慌失措?既有今日的一拍即合、无所顾及,更做什么矫情要躲入佛门??
原来,这些话都是预备来搪塞给他听的!嫌弃他,怨恨他,与他睡过就是残缺不全!他是恶魔、是禽兽,宁愿枯灯古佛也不肯再多瞧他一眼!她可当真知道他是谁?她可当真认得什么是禽兽?!他睡了的女人,就是扔在外头枯干也绝不许任何人碰!
胸口的闷气狠狠冲撞,不由咬牙低吼出一声!困笼野兽一般!
水性扬花!既然她愿意,那他就陪她水性扬花!喜欢与男人勾三搭四,那咱们就勾!她可知道他心里的火、身上的火足以把那小身子烧成灰烬!想起临别那一日将她紧紧贴在怀中,细皮嫩肉腻在他唇齿之下,一刻*险些将她揉搓断。可彼时的放纵并未迷了心志,他清楚地记得她虽没回应,却也分明没躲,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任他放肆!好丫头,你当真是水一样的身子、水一样的轻浮!
心底突然裂开,疼得他狠狠一低头!
恨被怒火烧得失去了边缘,疼过之后,是难以平息的心燥。放手是绝不能够,只是如今得再想个齐全的法子。看来她是当真于五哥动了心,且这心思如此深沉竟是能让她把那回家的心心念念都搁下,家国秘密也和盘托出,什么肃王之后、季家宗祠都统统不顾了!
呃!赛罕想长长叹一口气,岂料出了声竟是沙哑的吼。丫头,你究竟是有多记恨我?不走了,还要夺了小胖子去,想尽办法戳我的心!可你哪里晓得,狼就是把自己的崽子吞下也绝不会丢给旁人!更况,迫在头上的不过是五哥的一页家信…
飞雪豹突然前蹄高仰,狂风中直立冲天、飞扬的姿势仿若要展翅飞翔,意外勒紧的缰绳扼住了千里劲驹,那力道如索命的铁链一般,惊得马儿嘶鸣响彻原野!
不对!!赛罕的心猛是一震!一页家信?一年前的衍州之战险是烧起漫天战火,至今人们依然讳莫如深、不敢轻易触碰,对于突然出现的惊天秘密与身份五哥怎会如此淡然?若说私心为着她想暂且藏匿不动,可景同呢?那是肃王爷的嫡孙血脉,中原朝堂因着季家灭族一事掀起轩然大波,险是重整朝局。更有绍布的阴谋隐埋其中,事关边疆大计,孩子每向她靠近一步都有曝露的危险,五哥怎会如此没有计较?这次兄弟相争虽是动了真格的,可五哥绝非心胸狭窄弃大义于不顾之人,即便当真是为情迷了心窍、要助他姑侄团圆,也该会谨慎从事,秘密前来与他好好商议,绝不会只遣一封家信佯作不知!
这么看来,五哥并不知晓。那她为何要撒谎?只是为了摆脱他?赛罕轻轻摇头。鱼儿年纪小不经事,常是把握不住,一跟他急了,动辄就会喊她是大周郡主、要跑出去告诉全天下,可她何曾当真过?家破人亡,一身的血债,小丫头却依然心系家国天下,当初强了她,已是万念俱灰都不曾想到破釜沉舟、用身份的秘密来与他搏命。如今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与他如此发狠?
本是清晰沉静的思路被她那一句抢了一句的小声儿吵得乱糟糟,赛罕浓眉紧缩,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就紧紧勒着,飞雪豹的速度慢了许多…
“水性杨花”,“残花败柳”…若说那想男人的话是她情到深处不知遮掩,那这两句硬生生地作践自己又是所为何来?突然间,赛罕觉得将才那一场把他多年的定力踩个稀烂、又把他气了个头昏脑胀的争吵他根本就没把握住根源,好似是漏了什么,又好似什么堵在其中,左右不通。
她的信断在一个月前,五哥在她身边时日已久,若说那体贴终究握住了她的心也不该是如此即兴之事。赛后低头仔细地回想,想她的每一句话。这一回是他怒起在先,她先是招架后来才发了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揣着一个,外头还占了一个又一个…带了我去,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这是接了他又反过来骂,只是…这究竟是在骂还是在问?用力想了想,好似还不通。再往后,一句赶一句,说着要与五哥相守,末了却都是终结在与他了断,那把靴刀也就罢了,连那养生治病的东西都丢了回来。眼前又见那气得脸色苍白的人追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往外掏着各种零碎,丝毫牵连都不想再有。
慢着!!赛罕狠狠一勒缰绳,那小木人,她是从哪里掏出来?是从怀里!怎么会在怀里?那东西硌得硬又不常使,该是存在旁处才是。难不成…她是整日揣在怀里?
这…脑中一个奇怪的念头一闪,断开的两点突然接头,一团乱麻转瞬间就清晰如画!好漂亮的一幅画!
赛罕猛地放开缰绳仰天大笑,凛凛寒风中好是畅快!混账小鱼儿!你这么大的火不是在想谁,是在怨我啊!拈酸吃醋、撒娇耍赖,什么本事你都敢逞,险些就被你糊弄过去!
心随着那笑声高高扬起在烈风中,一时再也收拢不住,心头的火冷静之后又重燃了起来,仿佛高空巡猎的鹰看到那白绒绒不知躲闪的小兔子,浑身的血沸腾,此刻只有俯身直冲下去将她一口叼起来的冲动。哪里还顾得再做细想,一把掉转马头,扬鞭顺风而去!
飞雪豹今日多是苦处,先时被勒得几是翻仰过去,逆风中举步维艰;此时又被一鞭一鞭抽打,顺风而行,四蹄飞雪,依然让主人不够满意。不明理,当时那要夺拔的部落就在前头,也只管绷足了精神死命往前冲。
赛罕此时只一腔热血一根筋,原本还存了些念头想着往后夺了回来要如何哄着她,此刻的心将将笃定就飘飘然,狠道,但凡见了,再不容她多说一句的空儿,定要让她先好好尝尝存心气他的后果!让她知道知道凭是什么因由、敢在自己男人跟前儿说想旁人是该如何以身谢罪!
眼前分明是茫茫枯草的荒原,落在心里竟全是那雪白软润的人,临走前狠狠咬了她一口,那小樱桃不知肿得怎样,越想心越热,身子都热起来,快马加鞭,恨不能一步千里!
争吵后大怒而去已然是前晌过半,这一去一回,任是飞雪豹的速度也拖过了不少时辰,待回到营中,午饭早已开过。大风的天气,营中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好是安静。女眷营向来不许马匹直闯,怎奈这飞马而入带了风又带了火,谁人敢拦六将军!
来到那小帐近前,赛罕远远就翻身跃下,不知她此刻哭得怎样,又不知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原是要屏了气与她逗耍,可眼看着那帐帘在前,人便莫名把持不住,脚步急,脱口喊道,“鱼儿!鱼儿!丫头!”
手还没碰到帐帘,那帘子竟是自己掀了起来,赛罕心一喜,正是赶了一步上前想将立刻她拎起来,谁知腰还没弯下去就瞅见那人分明宽出半个肩、高了半个头,定睛一看,竟是诺珠!
没想到来人贴得这么近,两人险是撞上,诺珠惊道,“哎呀,老六!怎的是你?”
“怎的是我?你原本在迎谁?”
“我,我当是那钦回来了。”
一句话惹得人心烦,诺珠那额头冒了汗珠的神色落在赛罕眼里只觉不耐,皱了皱眉,“才离了半日,你倒不慎着。”顺手扒拉开她就要往里去。
“唉呀!”诺珠急急随了,“你,你两个哪个来都行,快着!”
来在帐中才见空空如也,诺珠这半日的慌张才引起赛罕的警觉,立刻回身,“她人呢?”
“哑鱼她许是、许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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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还一章。O(∩_∩)O~本来是想放在一章里,怕越写越多等不及,先扔个粗来。
第51章
“什么??”
这一声喝问当头劈下来,足足震了诺珠一个激灵,哆嗦道,“也,也不做准,我只是心里搁不下。”
诺珠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行事向来稳妥,能让她如此动作此事必然非同寻常!赛罕不敢深想,只强压了语声急问道,“快说,究竟出什么事了?她人呢?”
“原本那丫头今儿用过午饭要到我帐子来做活儿,谁知我左右等不着,后来听我那丫头宝音说,午饭哑鱼就没去拿,是有人给她送去的。按说不能够,她没有奴仆份例,谁会给她送饭?”
赛罕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她没吃饭?还是用了不该用的人?”
“不不,我是说给她送饭的是什么人?怎的那之后再无人见过她!后来我着人去寻,哪哪儿都不见。那丫头性子静从来不远走,今日那钦也走了,她还能跟了谁去?”
赛罕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多听诺珠胡乱的推测,转身就往外去,一颗心揪出一身的冷汗,若是绍布察得她的所在给掳了去,这一走可就再难寻了!
“老六!你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