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大家一起吃,晚饭大家也一起吃,有那么一小会儿,安小素希望会就这么永远开下去好了…
今天回到公司,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她谁也没跟谁说,…没跟腰说。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坐的是他的车,就他们两个,聊了好多会上的问题,她有好多机会可以说,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没说。
秦宇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的生日他会请吴磊他们一起热闹,可她的生日,他喜欢就他们两个分享浪漫。对于这样的霸道他直言不讳地说:他要她在生命最特殊的这一天只属于他。
以前对于这个,安小素没什么问题,属于他就属于他好了,反正特殊的是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天,现在这一天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可是今年…她突然觉得好像这是个特殊的日子…
吃午饭的时候,秦宇来了,约她一起到餐厅吃饭。
安小素还沉浸在会议的劳累和亢奋中,叽叽喳喳地说她学到很多以前在学校没听过的东西,可惜的是话题技术性太强,秦宇一点兴趣都没有,偶尔答应一声,安小素觉得自己嘴巴好碎。
买了吃的坐下,秦宇才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没有让她选想先听哪个,而是迫不及待地把调动的事告诉了她,这意味着加薪,也意味着工作前途的保证,刚进CNE半年就争取到这样的机会,秦宇很得意。安小素也为他高兴,毕竟编程不是他的强项,能进入这个项目组确实难得,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高兴了一会儿他才提到那个坏消息:他要立刻过去,不能陪她过生日了,不过周末一定补,要在更豪华的地方补!
安小素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突然心开始跳,怦怦的,他再说什么前途、什么机会,她都没听到…
一下午,心不在焉,HAZOP之后要做的工作有很多,图纸都要重新修改送审,可是安小素的眼睛却时不时在手机、邮件、LYNC对话框上来回地瞟,每次查看都很紧张,这种紧张有种莫名的愉快。
可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一切都很安静,她的心跳已经越跳越没力气了。
“素,”
就在这时,米娅抱着一个硕大的文件夹出现在面前,安小素腾地起了身,这形象太熟悉了!“是去岳总办公室开会吗?”
“是。”
“好,我这就来!”安小素立刻收拾笔记。
“这个会你不用参加。”
“嗯?为什么?”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喽啰的级别,与岳总开会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还追问,“不是HAZOP的后期会吗?”
“是。”
“岳总说我不用参加吗?”
“你可以下班了,会议记录明天做就好了。”
米娅难得大度地说了一句“明天做”就走了,根本就没有理会她那个蠢问题。
看米娅进了电梯,安小素重重地坐进椅子里,这才觉得这一周好累,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的小兔子…
越野
从蛋糕房取了蛋糕,安小素一路磨磨蹭蹭地回了家。冬日天短,六点已经完全黑了。一周没在家开伙,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连零食都绝迹了,只有橱柜上的方便面。
在厨房里愣了一小会儿,低头看手机,安静如鸡。一个会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吧…
煮了一包面坐到餐桌边,刚挑了一筷子,嘶!!好烫!一边往嘴里灌水,一边又想起那碗滚烫的米线。想着他那个极度忍耐样子,安小素就笑,直到第二天吃火锅这家伙还心有余悸。
腰是个极端的矛盾体,金刚铁塔一般风里来雨里去,可是有两怕,一怕刀片划玻璃的声音,他说这个声音持续两分钟,他就可以进疯人院了;二怕疼。别以为是什么捅刀子、砸石头的疼,只是很小的纸片划伤都疼得嘶嘶的,会小心地给自己贴创可贴,还阵阵有词说是怕感染。
血都没见,感染毛线?
一边吃一边看手机,正饭点开会,是又点了外卖吗?这一周他招待大家吃了不少好吃的,还在她的怂恿下点过热腾腾的小汤包。不过这一次她很早就给他a lot of heads up:烫啊,烫。(好多提醒)
点开小企鹅又关掉,刷新刷新。哭的那天就把电话号码给他了,可是他们好像习惯了,这几天道晚安的时候还是会用小企鹅。一会儿等他开完会,聊天的话也不告诉他生日的事,等到夜里要睡觉的时候再告诉他:今天我生日啊,这样又不显得像是在要礼物,又可以分享一下下。
手指拨弄着手机,看着看着,忽然想:运动会结束了,HAZOP也开完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设计、审核,等到下一区的HAZOP还要很久。那…是不是就见不到了?
她在二十三楼,他在二十八楼,就算碰也不会碰到。而且…还有两周,她就要搬去跟秦宇住了。假如…以后就算再哭,再巧合,他也不可能出现了吧…
一丝念头涌上来,嘴巴都木木的。
听林虹说,岳总每次回国都不会超过两个月,因为CNC那边也很忙。
两个月…两个月以后就没有了…
一口也吃不下去了,蜷缩在椅子上,下巴磕在膝头,用力拨着小企鹅。都七点多了,还没开完会吗?
两个月,之前很喜欢这个数字,现在怎么变得好像很短促…
身体里像有什么在跳,摁也摁不住,手都有些冷,终于忍不住拨下几个字。
兔子:还有多久啊?
这问的是个什么鬼?还这么不耐烦。
他还在开会吧?一会儿看到这个一定莫名其妙,安小素正琢磨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小企鹅忽然闪了闪。
T腰:Pick U up in 10. (十分钟后接你。)
安小素愣得像个小傻子一样,好一会儿才赶紧回复:
兔子:干嘛啊?
T腰:Biking.You coming?(骑单车,去吗?)
兔子立刻从椅子跳起来:YES!YES!YES!!
冲进卧房,迅速换单车运动服。今天天气真的很好,一点也不冷,特别适合骑车!而且,因为场地问题,好久都没骑了,憋得好难受!而且,学校比赛就在下个月,再不练,名次拿不拿,恐怕都要出丑了!
突然间,骑单车成了当务之急,成了集娱乐、健身、训练于一体的必修,是关乎荣誉的一件大事!完全顾不得这么黑的天能到哪里骑呢?
换好衣服,把马尾扎起来,额头系了汗带,带了黑色半指手套。一切收拾停当,看镜子里,整装待发,实在是太专业了!抬起手腕看时间,刚刚过去三分钟,不管了,下楼!
把自己的越野单车从储藏室推出来,打好气,又在楼门前的台阶上来来回回跳了十几趟,这才有车开了进来。抬头看,哇哦!
张星野喜欢各种眩酷的车,开出来,常与他文质彬彬的气质背道而弛,看在眼里的感觉只有:哦,这是总裁的车。可现在开进来的这辆越野大吉普,高大粗犷、肌肉狰狞,在狭窄的小区通道上简直像战争片里颠簸的战地越野,铁骨铮铮!
还不到路虎一半的价钱,可就是敢糙得这么嚣张!安小素笑,这一定是Tony自己的车!
车泊下,安小素连蹦带跳地迎了过去,“我都准备好了!”
“上车吧。”
“嗯?”看他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安小素叫,“还有我的单车呢,得装上去啊。”
他笑,这才下了车带她来到车后。原来已经有两辆越野单车挂在上面,一辆崭新一辆略旧。
看着那车型,安小素瞪大了眼睛,“哇哦!!这是 Marin Attack Trail 9??”
“不错啊,还认得?”
“当然认得!”安小素伸手就去摸,小脸都兴奋红了,“真正的炭纤山地车,Quad-Link悬挂,150mm后避震行程,X01大传动系统,E.Thirteen XCX超轻导链器,全车只有12.5公斤!太棒了啊!可惜只在图片上见过!”
“走,上车!”
“哎!”
喜欢单车越野就是喜欢颠簸跳跃的感觉,越野车甩开马力,高速上那种隆隆的力量与气势有种出征的感觉。
半开着窗,风呼呼的,安小素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去,可是还没到目的地,她感觉自己已经嗨起来了。
过海跨桥,四十分钟后,来到凌海西区城边,眼前一片开阔,钢筋水泥,绿树葱笼,四下遍布的地灯像小星星一样安静地点缀着这片占地千亩的自然公园。
已经八点了,公园早已关门,人声寂静。越野车直开到大门外停下,门卫出来看了一眼,电动闸门慢慢打开。
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安小素小声问,“你认识门卫啊?”
他一挑眉,她嗤嗤笑。
“开发商是星野中学同学的父亲,在绿化撒水前允许我借几个小时。”
“啊?真的啊?太棒了!”
凌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发出这么大一片与自然的衔接,难能可贵,可是每次来人都很多,再开阔的地方也是人头攒动。虽然有专门的单车道,也只是绕着人工湖很平稳的一圈,而且是给那种情侣车用的。秦宇特意带她来玩过一次,安小素当时只有一个感觉贯穿始终:无聊。
南方的冬天虽然绿意不再浓厚,可是夜色清凉,在地灯和依稀星斗的映衬下绵延的小丘像铺了绿色的地毯,起伏那么养眼柔和,湖心上还有喷泉在轻轻摇摆,沙沙的声响,深深吸一口,好清新!
“看那儿!看那儿!”目光触及远处,配合自然山体倾斜的花圃外一个弧度非常大的旋转人行道,安小素叫,“每次来我都想骑车从那上面滑下来!”
岳绍辉把单车卸下来,调了调把,“好啊,现在去吧。”
“哎!”
好久没碰车了,这一碰就碰上了单车里的保时捷,安小素兴奋地跨上去就要蹬。
一步没挪动就被大手给揪了下来,一顶凉凉的头盔扣在她头上。
“平常都不戴头盔?”
“戴!”
哪敢说不戴??差点又是个near miss(近事故)!安小素冲他吐吐舌头,“今天忘了。”
调节好松紧,系好带子,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一旦放出笼,小鸟的翅膀扑腾得欢实,身体几乎都不碰到车,她享受着各级变速,一路冲向高处。椭圆的大转盘转到顶出,她直起身,张开双臂,“Tony!!”
夜色深,清凉如水,她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清脆得像掠过湖面的水鸟。
眼看着她抛开所有的安全规定,置生死于不顾,岳绍辉瞪了眼睛,一个响亮口哨打回去,指向她,“握把!!”
“NO!!Tony…”
她舒展开来,像要扑倒下来,偏偏那柔软的身体如此平衡,似风里飘然的叶子,从高高的弯道顶端滑下;单车成为身体的一部分,翅膀的滑翔,本该快速而急然,却好像违反了自然的规律,翩翩然,被风托起。
岳绍辉抱着肩看着,空旷的天地,山和水,她的笑声,想起那次野营,在参天挂雪的原始森林里她也是这样开心,呼唤着他的名字…
只是那天的哭声,还在他怀里…
整整一大圈,冲到他面前,她一脚站地支了车,红扑扑的小脸挑衅道,“我们比赛好不好?”
“Are you sure?比赛可是要有输赢的。”(你确定啊?)
“当然!”
“好,怎么算呢?”
“我赢了的话…”轻快的声音略略低了下来,安小素轻轻咬了咬唇,“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你叫米娅去开会,能带着我吗?”
笑在他眼中弥漫开来,只是夜色深,遮得很含蓄,深沉的声音问道,“你这么喜欢开会啊?”
“嗯…可以多学点东西,也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在你走之前多见几面。”
她很直白地说了出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他笑笑,“那我赢了呢?”
“你赢了的话…你想要什么?”
另一个男人
不知道怎么了,问出这一句,安小素的脸有些烫。
好在他并没有答,抬手把头盔戴上,指着远处,“这里出发,从斜坡往上,转过湖和两个小山,终点线在那边亭子上。”
安小素顺着他的手看去,这一条路线虽然跟真正的越野差了很多了,可是弯弯绕绕,角度也很大,长短基本合适,有体力、也有技术的考验,一场迷你越野赛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她看着那个终点有些纳闷儿,“为什么是亭子上?我们不能破坏草坪,台阶又陡又窄,单车上不去啊。”
“到那里弃车跑步,谁先踩入亭子谁赢。”
“踏入。”
“踏入。”
“好!就这样!”
比赛开始了。
安小素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专业选手,而且越野单车是个技术项目,不是谁力气大谁就能赢。可是一开场,她就知道错了。那辆车是他的旧车,一脚踩下去感觉都不一样,眼看着他远远甩开她逆上斜坡,轻松得好像刚才的惯性滑翔一样!
这输定了啊!
岳绍辉一路骑到坡顶,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回头,嗯??
“安小素!”
一声喊,穿过整个公园追着那掉头绕向终点的小家伙,逃窜得像草丛里一只飞奔的兔子!
“Bunny!!That’s cheating!!”(兔子!那是作弊!!)
“谁先踏入亭子谁赢!!”
什么公平竞争,什么体育精神,兔子的脸反正是不要了,他再喊她也不肯停下来。绕过湖水,回头一看,他已经掉转车头直冲而下!
天哪天哪!那个大坡助力非常大,转眼他就近得她心惊肉跳,千万,千万不能输!安小素没有资格参加岳总的会,可是兔子要跟着腰啊!
终于来到亭子前,安小素跳下车,也顾不得这七千美金的宝贝,“啪”一声扔到一边草地上,迅速奔上台阶。可是,这倒霉亭子,怎么这么多级??
蹬蹬蹬,她拼命奔着,他很快就赶来,大长腿一步三个台阶追了上来。感觉到迫人的气势,安小素腿都软,刚奔到一半,腰上忽然一紧,人就悬了空。
“啊!”
一声还没叫完她就被粗壮的手臂拖到怀中,一甩就上了肩,她叫,“你这才是作弊呢!!”
他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安小素直挺着腰,扶着他的肩膀,这个姿势熟悉得不行,好像每天的衣扣,一扣就扣好,连调整都不用,只是看着山下草坪上还在旋转的车轮,心里很沮丧。
一步稳稳地站在亭子上,他抬头看着她,“谁赢了?”
“当然是我!”肩上的那一只被锁得牢牢的依然冲着天据理力争,“Technically,我的身体先触到终点线的!”(技术上说)谁让你扛着我,我先过的线!
“Technically,”他一把握起她的脚腕子,“你没有‘踏入’亭子。”
脚腕子握在大手里动也动不得,感觉自己被他拗得像个受惩罚的孩子,又羞又恼,“你混蛋啊,岳绍辉!”
“哈哈哈…”
他笑,大手一放,她从肩上掉下来,冲他喊,“为什么不能让我赢?”
“因为我赢了,你得接受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奖牌挂到了她脖子上。安小素低头拿起来,居然是一枚荣誉学生的奖章。如果她了解得没错,这种奖章全校每年应该只有一个,不光是荣誉还有丰厚的奖学金。
奖章做得很精致,反过来,上面是年份和学校的名字,安小素问,“你的?高中时候得的?”
“Junior High. ”(初中)
“真厉害!”
他笑笑,“That’s my shame.”(这是我的耻辱柱。)
“嗯?”
“我赢,是因为最好的那一个病了。”
“是么?”
“这是我第一次得这个奖,非常兴奋。你知道在全家庆祝的时候,我爸对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He said: Remember this: Second choice is always there, but the second best never exists. ” (他说:记住:第二选择永远可以有,可是第二最佳根本不存在。)
看着他微笑的脸,安小素有些怔。没吭声,低了头,手指机械地抠着奖牌。
“Sometimes, the answer is as simple as Yes or No,the status is only Right or Wrong. Do you understand?”(有时候,答案简单得只是是或不是,状态只有对或错。懂吗?)
安静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还会让米娅开会带着我吗?”
他蹙了眉,她似乎并不想懂他的话,只是很执拗地问他同一个问题。
“会,还是不会?”
“不会。”
她轻轻吁了口气,“我累了。我想回家。”
“好。”
…
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天,快到市区时下起了小雨。
依旧半开着窗,细雨潲过,她抱着双臂靠着车窗,看飞驰而过的路灯看得很出神。岳绍辉扭头看了一眼,关上了窗。
回到小区时已近十一点,她跳下车,头也不回就往楼门去。
“等等。”
听他叫,她又往前走了好几大步才勉强停下。
岳绍辉从车上拆下一辆单车拎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我不要。”她答得干净利落,连为什么都不问。
“不喜欢?”
“我说了不要!”她忽然有脾气,“给我这个干什么?我有自己的单车!”
“真的不要?”他心平气和。
“不要!”
“好。”
他拎了单车转身就走,安小素咬了一下牙,飞快地跑上台阶,打开楼门,关门的一瞬间忽然跺了一下脚又回头,看他把单车认真地装在车后的架子上,随后打开车门要上车。
“为什么不能让米娅带我开会呢?我又不会碍事!”
岳绍辉转回身,看着门边人,像小狗咬了骨头死活不松口。
“我,我又没要求别的什么,升职、加薪都不用!我坐在最边上,离得远远的,不用参与,做会议记录就行!我,我只是想见见你,又没要别的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岳绍辉咬了牙,看她理直气壮地委屈。
“又不是永远这样了,只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才能开几次会啊??都不行么?”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发颤,“自从回来以后,我每天都会想起现场、想起你!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现在好容易又有两个月,你隐瞒身份骗我,我都没有计较,现在我就这一点点要求,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呢?不算欠我一个人情吗?!而且,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我都没告诉你,你说要去骑车,我一碗方便面没吃完就陪你去,我还不够好吗??”
“Big Rob 说我欺负你,我只是远远地说了声喜欢你,其他的,也没做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见我呢??”
怦!车门被重重摔上,力气大得那狰狞的车都震了一下。
眼看他皱着眉大步走了过来,安小素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追了一句,“就当是看在Big Rob的份上,行不行??”
他像俯冲下来的老鹰,两只大手捧了她的小脸,狠狠地吻在那张胡言乱语乱语的嘴巴上。
袭击猝不及防,唇被完完全全攫住,他冲进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湿湿的温暖很快就将她敏感的舌尖包裹。
他这么高,丝毫没有考虑她的角度,她被提得垫了脚尖,两只手臂完全无意识地垂在身后,像被掐着脖子拎起来的一只水鸭子,求命一样地贴着他。
口鼻中全被他的味道占领,没有那刻意的薄荷香,只有她似乎熟悉、又难以亲近的味道;嘴巴纠缠得这么紧,紧得空气都无法渗入,只能在彼此口寻找呼吸…
她用力吸着,感觉像被热水缓缓淋下,将她整个身体浸泡,狂跳的心都被这股热浸软了,跳也跳不动…
她迷迷糊糊的没来得及救牍自己,他的吻已经结束,留她很不矜持地独自在他唇边喘着气,听他咬牙,“You stupid little thing!” (你个小蠢东西!)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刚才…他的动作好猛,可是他的唇好温柔,为什么他咬她都没有那种讨厌的口水感?她只觉得自己的舌根酸酸的,被刺激出来好多津水。他的舌很霸道又很软,鼻子好帅蹭得她的心都痒痒的,他的眼睛始终攫着她的目光,让她想三心二意一下都不敢…
各种感官同时冲击,又忙又乱,她根本一个都没有好好捕捉下…
她愣愣的样子让他的眉头更紧,大手正要放开,她忽然更垫起脚尖,喃喃道,“再亲亲我。”
一秒钟,他的力量突然迸发,一把将她托起来卡在腰间,一脚挑开楼门,门怦地一声关上。
楼道里的灯很快就灭了,黑暗中她被抵在墙上,感受那来自正面的压力,很快,冰冷的墙面都有了温度。她紧紧抱着他,感受他的唇,他的味道充斥在她口中,她的颈窝,呼吸不出来,疼得轻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