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自大沧国的战船内走出来,直接登上面前的赛诗台,挺直腰站在云中君身边,神情倨傲地看着陌桑:“我兄长是什么人,他可是风擎大陆有史来成绩最高的国首,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配跟他文比。”
“是云姑娘。”
“云汐语姑娘。”
“风擎大陆才女榜上第五名。”
底下也不知道是谁,纷纷大喊出声,报上出女子的身份和地位。
云姑娘,云汐语,云中君的亲妹妹,风擎大陆才女榜上第五名,此次随兄出行一是长见识,二是为九国大比出一分力。
风擎大陆才女榜,听到这个名词时,陌桑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语地撇撇嘴,这些人也真够无聊的,连女人也弄一个人排行榜。
面上若无其事道:“他之所以是目前成绩最高的国首,是因为本郡主身为女子不能参加科举,本郡主若能参加科举,这个位置早就易主了,而且本郡主会是唯一的全甲国首。”
做为一代学霸,陌桑绝对有资本说这样的话。
然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陌桑的话就像是晴天里一个霹雳,把所有人雷得里焦外焦。
台下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陌桑敢说出这样的话,云中君蓦然听到面上也不由一滞,笑道:“容华郡主真是好气魄,在下佩服。”
“什么好气魄,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是不知死活。”
“自不量力。”
“我们桑儿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有资本,毕竟在她的指导下,本公子的策论可是拿了个甲。”
冷不丁萧遥突然出声,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科举的成绩一亮,顿时又引来台下台下一片哗然声。
风擎大陆上考个好成绩不难,但是想要在经义和策论也拿好成绩,比其它科目全部拿甲都难,能拿到乙就很不错。
云中君当年策论也只是拿到一个乙下,遗憾地没能成为全甲状元,虽然他依然国首,但内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些遗憾。
大鸿皇朝今年科举上,却出现一个策论拿到甲的金榜第五名,这就等于是在他心头上狠狠戳上一剑。
尽管他的笑容依然优雅,却明显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
看到这一幕,底下众人不由暗暗感叹,容华郡主果然手段高明。
还没开始正式文比,就先给云中君云国首一个沉重的打击,从心理上先压倒对手。
就在此时,另一道属于男子的声音响起:“本公子也受过容华郡主指点,策论虽然没有拿到甲,也拿到了乙上,本公子跟云国首一样,差一点点没能拿全甲,不过本公子是解元,明年争状元时倒可以一试。”
大鸿今年科举解元是林致远,说话的人自然也是林致远。
林致远这番话说得极有意思,他是告诉云中君,国首第一的荣耀,马上就会被他取代。
刚说完,秦挽明也轻描淡写道:“本公子的策论也是乙上,其实咱们大鸿今年,策论拿乙的人还真不少。”
钟离昊也毫不掩饰道:“自然要比往年多,萧兄向来大度,把从容华郡主那里听的到破题方法,大方地与我等分享才有你我今日的成就,改天我们亲自登门,拜谢容华郡主半师之恩才行。”
三人在此时说这样的话,无疑又在云中君心口补上几剑,听得大沧国参加九国大比的成员们牙根痒痒的。
“本姑娘才不管你们策论拿不拿甲,也不管你们是谁,反天我哥是风擎大陆第一国首,想跟他文比,就必须先过本姑娘这一关。”
云汐语嚣张地大声道。
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内,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云姑娘,在你像狗一样乱叫前,希望你先弄清楚一件事,不是本郡主要跟云国首文比,是云国首主动提出跟本郡主文比。”
陌桑的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由一阵石化。
极艰地转过脖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云中君,竟然是他主动提出要文比,这也太匪夷所思。
云汐语却不管那么多,听到陌桑骂自己像狗,顿时大怒,指着陌桑道:“你你不管怎么样,本姑娘今天一定要跟你文比,不把你这个所谓的大鸿第一才女比得吐血,我就不是云汐语。”
“汐儿”
“啰嗦什么呀,一起比就好。”
云中君刚想开口,就被陌桑嚣张自信的声音冷冷打断。
闻言,在场的人嘴角不由狠狠一抽,脸上的表情都要石化掉。
容华郡主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居然要同时跟云国首,和才女榜第五名的云汐语文比。
陌桑漫不经心地看着兄妹道:“说吧,怎么比,是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工学法典,道经史学,商道水利、兵法天文,算术星宿但凡是天下有的东西,本郡主统统可以跟你们比。”

闻言,众人不由倒抽一口气。
狂妄的人见过多了,却没见陌桑这样狂妄,居然同时挑战第一国首,以及才女榜第五名。
云汐语看着陌桑,深吸一口气:“容华郡主果真是好气魄,既然如此汐语便不再客气,不若就由汐语先开个头,先出一联让容华郡主试试。”
“好呀。”
陌桑轻声应道。
看到情形,她像是完全不了解,风擎大陆第一国首,以及才女榜第五名,跟大鸿第一才女到底有多大的距离。
云汐语见陌桑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轻笑一声道:“很好,请容华郡主听汐语的第一联——九国大比,比琴、比棋、比书、比画,比才华;容华郡主请”
哈哈
云汐瓖还没有说完,底下不少人就哄堂大笑起来。
看到这奇怪的现象,云汐语和云中君是一脸茫然。
底下众人好不容易止住笑,就有人大声叫道起:“那个云姑娘,这个上联,三天前圣殿的君殿使已经考过容华郡主。”
闻言,云汐语面上一囧,底下继续有人道:“容华郡主已经对出来,君殿史是对郡主的下联赞不绝口,还邀请容华郡主一起渡学海。”
云汐语做梦都到,第一回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想借此上联唬一下陌桑,没想到对方早已经知晓此联,还写出让人赞不绝口的下联。
“你的下联是什么?”
好半晌后云汐语才回地神,咬咬牙问陌桑。
陌桑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念出下联:“学海争渡,渡骄,渡奢,渡淫,渡逸,渡万恶。”
其他人听到这个下联,长长地吸一口气,对得实在是太工整了,还是绝对,难怪君殿史会赞不绝口。
陌桑念完自己的下联后,看着云汐语,轻声笑笑道:“按文比的规矩,本郡主已经对出下联,云姑娘对此结果,可有异议?”
“我没有,容华郡主请出下联。”
云汐语淡淡应道,表面上看起来很镇静,事实上心里面已经惊涛骇浪。
这个上联,他们兄妹也研究了很长时间,却始终得不到让他们满意的下联,想不到陌桑竟轻轻松松就对出下联。
面对陌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陌桑看看四周环境,脑海中生出想出一个上联道:“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说出自己的上联,陌桑看着兄妹二人,笑笑道:“云姑娘,从现在开始,你有三十息的时间慢慢思考,开始吧。”
听到她的话,众人忍不住想吐血。
三十息时间还让人慢慢思考,容华郡主,实在太欺负人人,偏偏他们就是喜欢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情。
底下不少才子开始研究陌桑的上联,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就有惊人发现。
容华郡主这个上联出得太绝了,不仅利用人们常见的自然现像,还要讲究一个巧字,短时间内还真想不出合适的下联。
云汐语一听到陌桑的上联,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上联出得实在是太过刁钻,在短时间内她绝对不可能想出下联,不由看向自己的兄长,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只是一看到云中君沉思的表情,最后一线希望也变为失望。
就在此时,萧遥开始一片好心地,不紧不慢地帮兄妹二人数数:“一、二、三、四”
其他八国的才子们,嘴角不由狠狠地抽了抽,毒,实在是太毒,难怪他的策论能拿到甲,手段不凡啊。
陌桑看到众人的反应后,也好心提醒道:“大家也别闲着,好好想想,云姑娘他们要是对不上来,这上联就极有可能出现在九国大比上。”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一愣,随即响起一阵阵惨叫声、叫骂声。
林致远他们听到后,却不由暗暗竖起拇指,真不愧是容华郡主,够阴的,九国大比还没开始,就乱人家阵脚。
三十息很快就过去,云汐语无奈地认输,一双眼睛怨恨无比地看着陌桑。
陌桑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淡然一笑看向旁边的云中君:“云国首,是否已经想好,接下来要跟本郡主比什么?”
“陌桑,我们才比了一局,三局两胜才算赢,我们还有两局,对联不是本姑娘的特长,接下本姑娘要跟你比诗词。”
“你我各写一首诗和一阙词,如何?”
云汐语炮语如珠,根本不给陌桑说话的机会,只要是比诗词,她就把握赢下第二回。
当下也不管陌桑是否同意,就朝塞诗台下面一艘,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画舫,深深福身行礼道:“见过诗君、词君,大沧国云家汐语,可有资格请两位殿使出面,为汐语当一回审评人。”
闻言,在场的人马上一愣,没想到中洲圣殿的诗君和词君也在会此看热闹,热闹的赛诗台瞬间安静。
片刻后,就听到画舫内响起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这边刚念完后,另一道声音又轻轻念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陌桑心里微微一惊,这不是她在登高文会时,闯第一关第三卡写的词吗?
想不到连圣殿的人居然都知道,肯定又是老头子的杰作,故意把她的诗词传到中洲圣殿。
词念完后,那个声音继续道:“本殿史第一次看到这首词时,就忍不住想象,能写出如此美丽的句子的人,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那时候起本殿史一直期待能与你相见。”
“说得不错。”
刚才念诗的声音轻笑道:“本殿使在看到《塞外》、《大梦谁先觉》和《桃花行》三首时也有一见本尊的冲动,想不到我们才刚刚入榆城,就听说本尊要跟云中君文比,机会难得,我们两个老头子就巴巴地赶过来抢位置,你一会儿可千别万让我们失望。”
两人虽然没有直接言明,言语却已经表示他们愿意当这个审评人,不过不是因为大沧国的云家,而是因为陌桑的诗词写得太好。
云汐语看到这一幕后,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面上却努力挤出笑容:“谢过两位殿使,请两位殿使为我们出题,汐语一定不会让两位殿使失望。”
“既然如此”
“慢着。”
诗君正要出题,陌桑却突然出声打断。
眸光冷冷地看着云汐语,看着下面众人道:“这原本是本郡主与云国首两人间的文比,云小姐却要硬插上一脚,输了若不付出点代价,岂不是人人都误以为本郡主很好欺负,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找本郡主文比、文斗、文战。”
“容华郡主想怎样?”
云中君一听到此话,心中就顿感不妙,不由担忧地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陌桑想了想,微微一笑道:“三局两胜定胜负,云小姐若输了,便在清澜江中泡上两刻钟,任何人不得代替你受罚。”
说完后,陌桑看着云汐语,自信满满地笑道:“你答应了,本郡主就继续跟你比这第二局,你若是不答应,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别防碍本郡主跟云国首的文比。”
看着陌桑的自信,云汐语就感到非常不爽,毫不犹豫道:“你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陌桑不假思索道:“本郡主就在江水中,最少浸泡半个时辰以上,云小姐以为如何?”
现在是深秋时节,江面就寒气就够重的,何部是水里,以她的体质浸泡在冷水中,必然会大病一场,云汐语巴不得如此。
“汐儿”
“我同意。”
云中君想制止,奈何云汐语已经一口应下,只得闭口不语。
其实他也希望陌桑输,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跟陌桑文比,在见识过她的诗词伤口后,他已经没有把握能百分百赢她。
陌桑自然也猜到他的想法,落落大方地朝诗君和词君,以及下面众人拱手行礼:“容华与云汐语小姐今日文比,云小姐若输了,需在清澜江中浸泡两刻钟;本郡主若输了,就在清澜江中浸泡半个时辰。容华在此请两位殿使,以及在场诸君做个见证,若有人输了不认账——惩罚翻倍。”
词君马上笑道:“理当如此,本殿使和诗君原意做这个见证。”
底下众人也纷纷附和,他们在听到诗君和词君分别念出陌桑的诗词作品后,纷纷改变之前对陌桑的看法。
以陌桑在诗词上的造诣,连他们也不敢轻言胜过,她绝对有能力打败,风擎大陆才女榜第五名的云汐语。
他们的身份也瞬间从怀疑变成陌桑的忠诚支持者,用前世的话说,就是路人转粉,成为陌桑的忠实粉丝。
画舫内一阵沉默后,诗君先开口道:“本殿使昨晚在江上过夜,偶然一抬头,就看到天上明月如玉盘,月华如水倾洒在大地上,就像母亲默默注视的目光,你们二人就以明日为题,写一首与月有关的诗,限时三十息,开始!”

☆、第138章、原来是他来了

以月为题的诗,唐诗三百首中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诗君方才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仅是描写月色的诗作,肯定不能让其满意,而是要借月舒发出他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借月舒情,陌桑不得不细细思索一番。
正在此时,云汐语已经十分得意地念她的诗:“十月十四夜行舟,清澜江上霜华浓,若非渔火破长夜,会是明月偶睡重。”
念完后,云汐月看着陌桑道:“诗题《夜渡清澜江》,容华郡主以为如何。”
陌桑笑笑道:“不错,云小姐的诗真是应时应景。”
诗中记录昨天晚上在清澜江上行船看到画面,由于江面上寒霜雾气太浓,根本看不到月光照在江面上蒙蒙胧胧的景色,如果不是江上有渔船灯火点点划过夜色,都怀疑是月亮不小心睡沉。
应时应景,不只是应时应景,还指出诗君大人在说慌。
昨天晚上清澜江上雾重霜重水气重,根本看不到天上的明月,而诗君却说看到明月如玉盘,还有月光倾洒在大地的画面。
这些证明他明显是在说谎,他不是刚到榆城,而是已经榆城一段时间,在城中某个隐蔽的院落看到的月色,所以才能看到明月如玉盘。
陌桑脑海中忽然崩出一首,前世连三岁小孩子都能背的诗。
这首诗既能打败云汐语,又能试探出诗君,是不是真的今天才刚到榆城。
认真地想了想后,轻声念道:“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好诗、好诗”
陌桑刚刚念完,诗君就大声称赞。
重复念一遍诗道:“容华郡主这首诗虽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把本殿使昨天看到月色时的情景,刻画得入目三分,就像是郡主亲眼所见”
“此诗定然能上下一季的风擎大陆的季刊,不服本殿使不当这词君。”
词君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诗君的话。
词君的话一落,大鸿的才子们马上大声欢呼。
陌桑却低眉浅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词君、诗君并非今天才到榆城,而是数日前。
目光暗暗看向云汐语,她到底是故意提醒自己,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写的是她入榆城时看到的夜色。
只见云汐语气得剁脚,冲着陌桑大声道:“容华郡主,第二回刚过一半,离胜利还差一首词的距离,你不要太得意了,我随时会翻盘。”
陌桑笑而不语,就听到词君轻漫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容华郡主,本殿使刚刚又打听到,郡主于三日前就写出一首好词,不如念来给大家听听,也让在场诸位开开眼界。”
“这有什么不行。”
陌桑还没有出声,萧遥就出声答应,大声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刚开始只有萧遥一个人在念,接着旁边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念,一种浩然正气在赛诗台上升起,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
陌桑眉心上突然一阵刺痛直达大脑深处,一阵冰冷从眉心上传遍全身,顿时全身冒冷汗,不由自主地抬手,用力揉搓眉心,妄图驱走那份寒意。
弥月温柔体贴的声音马上近身响起:“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呀”
正想回答时,弥月突然惊叫一声,紧紧握着她的手,回身道:“郡主的手好冷,还在冒冷汗,弥生快拿件厚点的衣服来给郡主穿上。”
闻言,陌桑愣一下。
抬手抹一下额头,果然上面满是汗水。
云中君微微沉吟道:“是本公子考虑欠妥当,江边风大寒气又极重,容华郡主身体娇弱,依本公子看,郡主不如移步楼内再继续比”
突然一道冷硬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容华郡主身体不适,云国首就算赢了也会让人诟病,是胜之不武,还是改日再比;至于云小姐跟郡主的文比,结果已经可以预见,就自己主动跳到江中,浸泡两刻钟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不一愣。
就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如飞鸟般掠过天空,稳稳落在陌桑身边。
陌桑听到破空的声音,身侧光线蓦然一暗,还没回过神,就被熟悉的暖意包裹着自己。
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唤醒了一般,渐渐恢复温度和气力,快速地流淌,把她身上的寒气一点点驱散。
回过神时,身上已经多了一袭,跟上次颜惑拿给她的,码数大小一样的青色锦袍,上面绣着一株栩栩如生的文殊兰。
只是这件锦袍是有温度的,是跟登高文会上内伤发作时,最先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温度,微微侧过眼眸。
宫悯的表情永远像冰冻过一样,冷得让人不敢正视,目光更是森然得骇人,此刻他正冷冷看着云汐语,似乎云汐语不主动跳到江中受罚,他就会亲自出手把她逼到水里。
云中君连忙把云汐语拉到自己身后,表情略显紧张道:“宫大人,山水有相逢时,何必咄咄逼人,再说两位殿使还不曾开口说话。”
“云国首,敢把两位殿使方才的话当耳边风,本宫可不敢。”宫悯冷声讥讽道,回眸看着下面众人道:“在场诸位都承诺要为此事作见证,云国首这样做,是要考验他们的品行端正,还是考验两位殿使的威严呢。”
云中君面上优雅的笑容一僵,想不到宫悯竟然搬出诗君和词君来压他们。
正要开口,云汐语却站上前一步大声道:“有本事的话,就让容华郡主再当场做一首词,凭真本事赢下这第二回,本姑娘立即跳”
不等她说完,整个人就突然飞起,直直摔落水中。
在场的人当场顿时怔住,随即是一片哗然,因为他们看到陌桑突然玉掌一翻。
云汐语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咻一下飞出赛诗台,直接摔落在水中。
陌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冷声道:“输了便是输了,哪来那么的废话。”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不由一震。
大鸿的才子激动得握紧拳头,暗暗感叹道陌桑不愧是将门之后,一出手就震慑全场,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会有如此气魄。
云中君怒喝道:“陌桑,你竟敢”蓦然又想到云汐语还浸在水中,回头冲着大沧国的战船道:“来人,调转船头,快救小姐起来。”
陌桑听到后马上大声道:“弥生,调几艘我们陌府的战船出来盯着,半个时辰内不许任何船只靠近云汐语,凡有船只胆敢靠近云小姐一丈以内,一律给本郡主撞沉。”
闻言,在场不只是大鸿的才子,连他国也有不少才子倒抽一口气,面对陌桑时不由肃然起敬。
想不到小小女子竟有此气魄,果真是不凡,难怪能写出《塞外》那样豪迈的诗篇,难怪能写出《破阵子》拥有灵魂的战词。
“陌桑”
“云国首,有些事情的后果,该谁担着就谁担着,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陌桑冷冷地警告云中君,裹紧身上依然温暖的锦袍,淡然问道:“云国首,还要继续你跟本郡主的文比吗?”
言下之意是,若想中止云小姐的惩罚,除非是跟她文比,并且是以最的时间,赢得这场文比,他才有资格提要求。
闻言,众人不由一阵腹诽。
容华郡主还真是会抓时机,真够阴险的。
明知此时云中君没有心思文比,偏偏在这个时候问他这样的问题。
摆明了,是想云中君自己主动取消文比,丢也是丢云中君的脸面。
其实,两人就算真的文比,以容华郡主的才应该也不会输得太惨。
云中君看一眼水中的云汐语,勉强露出一丝优雅的笑容道:“抱歉,舍妹正在受罚,本公子恐怕无法专心与容华郡主文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