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惊讶看地陌桑,不知道她的答案到底从何而来,是否正确。
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二楼的窗口,大家都知道乔老就在上面,答案是对是错,他都很快就会给出结果。
只是这一次楼上却格外安静,乔老的声音迟迟没有传出。
就在此时一把讥讽的声音响起:“容华郡主,你该不会是信口雌黄,胡乱诌一个答案糊弄人吧。”
容华郡主,台下书生不由惊讶地看着台上,孑然而立的女子,不正是当日写千古绝对的陌小姐。
赛诗会上,陌桑虽然也有露面,只是当时距离太远,众人没有看清楚,经人一提醒,两人身影很自然重合在一起。
陌桑淡淡地看一眼说话的人,没有出声解释。
但是随着一人出声,其他人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纷纷出言发表意见。
“诸神时期,只是神话传说,根本不能作为推论依据。”
“陌小姐,你何以认为是七月立秋这日,你有何依据?”
“就是,答案总得有依有据。”
“不能凭空捏造。”
“”
最先开口的人,见陌桑一直不出声,而楼上也没有任何回应。
面上得意地道:“容华郡主若是无法解释,本皇子可以纳你为小妾,带你离开大鸿,免得你没脸见人不敢出门。”
闻言,所有人面上一震,不约而同看向陌桑。
陌桑唇角一勾,不以为然。
弥月半开玩笑道:“耶律皇子愿意把北堑国的大司命,送到天香楼当花娘,我家主子会考虑考虑。”只是考虑考虑哦。
“贱婢,你敢侮辱我朝圣女。”耶律钊勃然大怒。
“呸,风擎大陆谁不知道,所谓圣女不过是北堑皇室男子的共妻。”
弥月马上回击,这些事情可是主子说的。
共妻,本质上跟花娘有什么区别。
“你把那小丫头拿下,割掉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耶律钊恼羞成怒,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更加证明了弥月的话不是胡言乱语,而是事实。
就在此时,一把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个代表着权威的字降临。
“善!”
陌桑知道在这个时空,善即好、对的意思。
乔老的点批一出,就像一声雷鸣,惊呆所有人,不敢相信地看向台上的小女子,她竟然答对了,面上顿时惊涛骇浪。
楼上,颜惑惊讶得张大嘴巴。
看向好友问:“宫大人,她到底是如何算出来,不会是随便蒙一个吧。”
宫悯看着台上静如止水的女子,面无表情道:“你也曾是科举榜眼,上面还有很多题目,你也随便蒙一个看看,看能不能答对。”

弥月欢喜的尖叫声几乎刺破陌桑的耳膜。
楼内马上有人把花灯拿下来,亲自送到陌桑手上。
乔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容华郡主,可否大家详细解释说一番。”
陌桑提着花,朝楼上微微颌首,淡淡道:“唯恐有人不服,说本郡主是信口雌黄,本郡主就说一下推理依据。”

在场的书生一愣,突然一阵叫好声暴起。
台下的书生们激动地看着台上的小女子。
陌小姐是有意把她推理过程,和了解的知识传授给他们,给他们触摸科举答题的正确方向。
看着台下一张张激动的面孔,陌桑面无波澜,淡淡道:“本郡主的依据出自《天下纵史》开篇荒古时代,书中有壁画记载了一次九星连珠的天象,天象的出影响了大地,引起大地震动、四海奔腾、深渊烈焰,最终龟裂分离。”
台下众人听到后,不少人纷纷点头称是,《天下纵史》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陌桑换一口气道:“历朝历代钦天监夜观天象,根本星辰运行轨道推出,九星连珠天象每六千年出现一次,并且都大都是在立秋这日出现。”
台下一众书生赞同地点点头。
这点历朝历代史书都有记载,陌桑不说他们也清楚。
得到众人的默认,陌桑继续道:“当然,在这两百二十万年内,并不只出现过三次九星连珠,但是能引起天地巨变的却只有三次,这是为什么呢?”
众人也不由在心里问,这是为什么呢?
陌桑抛出一个问题,看到众人一脸茫然,只好自问自答:“当然不是。”
否定问题后,陌桑又继续解释:“因为书中只有诸神时期,提到了大地崩裂的原因。”
大家正听得起劲,陌桑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众人不由大失所望。
耶律钊虽然也觉得十分扫兴,不过见陌桑难以自圆其说,他却很高兴。
正想带头没有起哄时,陌桑此时眸中却精光一闪,眸子沉静地看众人道:“想必大家也清楚,这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答案,正确实答案是”
陌桑故意卖一下关子,笑道:“前人对自然界的变化认知不够,通常会把无法解释的事情神化。如大地为何会崩裂?其实这就像时常发生的地动、火山喷发一样,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才能暴发出巨大的、可怕的力量。”
换一口气,陌桑接着说:“九星连珠的出现,就像给果树淋水施肥一样,只是加快果树成长速度,但不一定会马上开花结果。”
无奈地用最通俗的方式解释,总不能跟这些古人说,因为九连星珠的出现,影响到这个星球的重力磁场,地心岩浆层异样,从而导致大地分离。
真这样说了,这些人不把她当怪物处理才怪。
乔老苍老的声音在陌桑说完话后,再次响起:“其实几百万年的事情,谁也不清楚,只是从一些古遗迹中,发现一丝古人的蛛丝马迹,再进行推演推理,过程合情全理即可,老夫出题的最终目的是”
声音往前移动,窗口出现一名白花苍苍的老人,面上堆满皱纹却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目光炯炯有神。
乔老面容和蔼地看一眼陌桑,然后看着下面众书生,一脸严肃道:“是希望诸君遇到问题时,能如容华郡主这般多思多想,读书不是死记硬背,而是追根索源,深入了解,才能学以致用。”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法可依,只要从多方面入手,必能找到事物的共同点。”
清冷、孤高、傲然的声音,突然从对面茶庄楼上飘下,众人纷纷抬头,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临窗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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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为杜撰,勿深究。


☆、第034章、陌家人等着他

陌桑也不由抬起头,看清楚站在窗前的人是谁时,不自觉地微微别开脸,看向别处,居然碰到这个家伙。
宫悯没有错过陌桑的小动作,看着下面一众书生道:“诸位会觉得乔老出的题目难,并非他有意为难,而是你们所学、所知、所识尚不够,望诸君继续努力,别输给容华郡主一界女流之辈。”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轻蔑。
“谢乔老提点!”
“谢宫大人提点。”
众书生纷纷行礼致谢。
陌桑眸内闪过一丝讥讽和轻蔑,懒得分辨。
提着花灯走下高台,淡淡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闻言,所有人不由惊讶看着陌桑。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简简单单八个字,如梵语圣音,净化着众人的心灵。
乔老也细细回味着这八个字,整个人如被灵泉水清净过一般通透。
这八个字里面包含着一个大道理,提醒众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认真学习,每天都会有进步,都会向理想靠近。
当即笑道:“大善。”
陌桑淡然一笑,咱们毛爷爷一代伟人的话,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当然是大善至善的真理。
弥月盯着陌桑手上的花灯,马上像小鸟一样扑过去,接过花灯大声道:“主子最聪明,主子是厉害,主子最”
“把侮辱圣女的贱婢拿下。”
不等她说完话,耶律钊就大喝一声。
在场读书人居多,但都是文弱书生。
北堑国人体格异常高大,令人望而生畏,蓦然听到耶律钊的话心中一阵骇然,却没有一人有离开的意思。
看到众书生的反应,陌桑心里面点点头,冷笑一声道:“来人,把刚才出言侮辱本郡主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只见她的话音一落,一道白色的人影从人群中飞出,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重重一拳已经揍在耶律钊身上。
众人不由张大嘴巴,就听到陌桑正言厉色道:“堂堂大鸿,天子脚下,区区蛮夷之族,今日可以侮辱本郡主,他日岂不是歁到国君主头上。”
闻言,众人不由点点头,忽然有人大声叫道:“打得好。”
“狠狠地揍。”
“扬我国威。”
“”
看到主子被打,原本要拿弥月的两名手下一愣。
弥月抱着一大堆东西,提着花灯经,大步走上前抬腿往二人身上狠狠地各踹一脚。
两名体格彪悍的大汉,就像没有重量一样被踢到一边,十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北堑国人体格高大,别人望而生畏,没想到两个彪悍的大汉,竟然被一个小女子一脚扫飞,心中更加激动。
而另一边,刚才的白色人影已经不见。
只留下耶律钊鼻青脸肿愣愣站原地,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再次张大嘴巴,就连乔老面上也微微一怔,随之又笑着点点头,仿佛这样做是理所当然
过了好半晌后耶律钊回过神,顶着一张猪头脸,指着陌桑含糊不清地怒吼道:“陌桑,你敢打我,明天本皇子就进宫找陛下,向他讨一个公道,看看你一个御封的郡主值几何。”
弥月刚好解决那两名手下后,把手上的东西塞到一名书生手上。
大步走到耶律钊面前,伸手一揪他的领子:“打你算什么,换是元帅和三位少帅的脾气,他们肯定带兵踏平北堑国。”
耶律钊堂堂一国皇子,却被一个小丫头揪着衣领,不禁恼羞成怒,暗中出手想打伤弥月,弥月却早已经飘远。
重获自由,耶律钊狠狠吐出一口血水,不以为然道:“可惜他们现在是死人。”
回过头,闪着绿光的眼眸,狠狠盯着陌桑道:“大鸿帝若是不给本皇子一个交待,我北堑的铁骑将踏破龙城,屠尽全城的百姓,以解本皇子心头之恨。”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咽了一下口水,以前最厉害的军队是烈火国虎狼之师。
陌元帅与三位陌公子拼着两败俱伤的代价,终于把这支虎狼之师全军歼灭。
目前来主骑兵最厉害的就是北堑国,真要开战的话,可怎么办啊?
他口中的所谓交待,可不是道歉赔礼那么简单,而是把容华郡主交给他处置,到时郡主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陌桑听到他的威胁,既不生气也不担忧,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然笑道:“即便我父帅和三位哥哥都不在了,本郡主也一样能领兵踏平北堑国。”
“笑话。”耶律钊冷冷地讥讽。
“笑话?你们的圣女再求不到雨才是天大的笑话。”陌桑脸上露出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耶律钊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就恢复如常,掩饰得再快,也逃不过陌桑和众人尖利的眼睛,还有人群中其他几国的暗使,消息很快就会天下皆知。
陌桑冷冷一笑:“北堑不足以威胁大鸿,大家无须为陌桑担心。”
回头对乔老道:“陌桑告辞了,多谢乔老的花灯。”
就在她准备离时,乔老忽然唤住她,只见老人家拈花白的胡子道:“容华郡主,以你之才参加科举考试,有几成把握能中举。”
闻言,在场的人不由一愣,随即一脸兴奋地看着陌桑。
陌桑看看众人,眸中淡淡一笑道:“国首之上,必是本郡主的名字。”
什么?众人面上一愣。
国首,何谓国首。
是九国科举考试第一名,是九国第一人,郡主说这样的话不会是疯了吧。
突然一阵讥笑声,众人不由四处张望,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嘲笑容华郡主。
拥挤的人群突然分开一中条路,一名烈火国武官打扮,面上长着鹰勾鼻,面带讥讽的中年男人站路的尽头。
他的个头没有耶律钊他们下高大,不过气势却远在耶律钊等人之上。
此时他眼睛正如猎豹盯着猎物一样,紧盯一身清冷若冰霜的陌桑,皮笑肉不笑道:“陌家的人都快死绝了还是如此嚣张,区区黄毛丫头竟敢大言不惭,居然敢说自己一定会高中榜首状元。”
陌桑一看到此人,眸中顿时露出一丝不屑,淡淡道:“孔将军,做人还是要厚道些,怎么说也是我们陌家的人杀光威远王府的人,你们孔家才有出头之日,不然谁知道烈火国还有一个孔府。”
只见中年男人面色一沉,冷冷道:“容华郡主,你是准备把六国的人都得罪一遍吗?就算没有威远王府,我们烈火国也不是你大鸿皇朝能得罪,信不信本将军回去后,再次出兵攻占大鸿六座城池。”众人面色不由一变。
烈火国可是擎风大陆上三大强国之一,虽然虎狼之师没了,在军力方面有所减弱,综合国力依然排在前三。
“凭你?不配。”
陌桑眸中闪过不屑,淡淡道:“回去后代本郡主稍一句话给箫月相,他若不想年年拜祭一座空坟的话,就别再当缩头乌龟,大年宫宴上,陌家人等着他。”


☆、第035章、幕后的幕后

孔成龙也许很多人不认识,可是箫月相却无人不识。
虎狼之师统帅威远王箫震之子,也是虎狼之师的先锋将军,曾打败诸国无数知名将帅。
同时,他也是难得一见的领兵天才,也只有陌家人能与之相抗衡,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看着孔成龙震惊的表情,陌桑眸中闪过讥讽,在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乔家楼,却像一风触动了所有人的心。
无如论如何她也要查清楚父兄他们的真正死因,而箫月相就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可惜三年前落雁滩一战后他便不再领兵。
他不出山,她便逼他出山。
“陌桑,你把话给本将军说清楚。”
孔成龙从震惊中回过神,冲着陌桑离开的方向大吼一声,整个条街的人都听得到。
楼上窗口前,颜惑看着陌桑远去的背影,用手扶一下惊讶合不拢嘴巴道:“宫悯,陌桑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向烈火国发战书吗?”
宫悯看着人群中,依然挺拔的背影,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陌家父子的死是另有内情。”
颜惑好不容易合拢的嘴巴再次张大,好半晌才道:“能暗算到陌家父子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个小丫头胆子真不小,居然敢凭一己之力暗中调查,她不要命吗?”
“凭一己之力?未必。”
宫悯眸海内一片幽暗,话中似是若有所指。
颜惑的眉涧宫印不是用来装饰,听宫悯的话到后,脑海马上闪过耶律钊被揍的画面。
白色人影突然从人群中闪出速度快如闪电,眨眼又消失不见,拥有这样身手的只有陛下手上的--护龙影卫。
想到此,心里猛地一震。
赢了花灯,再陪着弥月放过河灯,陌桑才打道回到府。
回到陌府,陌桑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有着淡淡灯光的书房。
扯掉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苍白、冷若冰霜却依然美得惊人的小脸,脑海中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点滴不漏地反复思索分析,不容自己错过任何细节。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万万不能大意。
两手托腮静静思索一会儿才道:“拾月,我今天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语气中有一丝煽情的笑意。
“什么现象?”拾月的声音幽幽传出。
“我发现轩辕彻的宫印上面有一层阴影,这是要宫印开启的前兆吗?”陌桑嘴上这样问,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若是眉涧宫印开启的前兆,说明才智已经到达一定高度,却为何连柳敬山都能听出她那几句诗的喻意,轩辕彻却什么也听不出。
是他故意隐藏实力?
陌桑也不催,只是不停地打呵欠。
拾月的声音过了半盏茶后才不紧不慢地响起:“根据古医书上面记载,眉涧宫印上出现阴云,是元阳已泄的现象。”
陌桑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轩辕彻跟柳悦颜偷吃禁果,意她料中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影响到眉涧宫印,面上却懒洋洋问:“会有影响吗?”
停了几秒钟后,拾月才幽幽道:“轩辕彻眉涧宫印开启之日遥遥无期,自作孽不可活。”语气中有一丝幸灾乐祸。
“你的意思是轩辕彻废了。”陌桑心中不太肯定。
“只能说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开启,或者是终极一生,除非有外力相助。”
拾月没有言明是什么外力可以相助,陌桑也不追问,因为拾月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时候问也是白问。
从根本来说,轩辕彻的眉涧宫印算是废了。
只是听到这个的消息,陌桑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是一阵骇然,心里面一直在冒汗。
此事虽然是她在暗中推波助澜,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柳悦颜应该不会大意至此,除非她并不完全清楚蒲兰的作用。
或者她知道,只是太想赢,所以
陌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轩辕彻若是知道自己被心爱的女人毁了,一定很有趣,真是报应不爽啊。”
“你该睡了。”
拾月幽幽提醒,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你也早点休息。”抛下一句话,打着呵欠走出房间。
就在她走远后,书房内的灯全部灭掉,从黑暗中飘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回到房间内,弥月才敢出声:“主子,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陌桑走进浴室,泡在水中才闭着眼懒洋洋道:“瑞王府的人不蠢,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需要多管闲事。”
这些都是小事,陌桑不想浪费时间,脑海中全是今天那个棋局,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设下的棋局。
太恶毒了。
这个人是跟她站在一条线上,还是跟她站在相反的立场,
是前者不足为虑,如果是后者,对方将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她不得不防,又是难眠的一夜。
月影西沉,宫内烛火依旧。
就在人月两团圆的时候,深宫一座僻静的宫殿却传出低低的哭泣声。
柳悦颜依旧是一身艳丽的舞衣,坐在窗前低低哭泣,不过红肿的双眼,还有泪水在脸上冲出两条深深的泪印,从这狼狈模样看得出,她曾经哭得悲天呛地,撕心裂肺。
晚秋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看着柳悦颜哭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彻夜不成眠的又何止是他们。
柳府内,柳敬山面容平静,一言不发坐在书房内。
柳夫人担忧着女儿却不敢哭,嫁给这个男人二十多年,她了解他,现在正是他怒火最盛的时候,千万要忍。
过了一盏茶后,柳敬山终于开口:“夫人,你我一样同是出身寒门,不识官场险恶情有可愿,一失足便是万丈深渊,为夫不怪你,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会交待管家,以后府内的事情就交给高氏来打理,你不用担忧。”
“夫君,你”这是要夺她的管家权,柳夫人不敢相信柳敬山。
“高氏比你更合适。”柳敬山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望着柳敬山绝情远去的背影,柳夫人从满怀希望变成彻底绝望,直到秋夜寒露冷入骨才回过神。
他说他不怪她,可是他却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管家权交给了另一个女人,真的是因为她不识官场险恶吗?
而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为柳家生下唯一的男丁。
他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竟比不过一个贱妾生的贱种。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高氏虽是妾室却是正经名门的嫡出小姐,无论哪一方面都胜过她许多,只是她不甘。
回想着高氏往日仗着儿子踩在她头上的种种画面,柳夫人心里一横,暗道:“生得出儿子不算本事,能把儿子养大才是真本事。”
而另一边,妾室高氏,正卯足劲讨好柳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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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九国大比

宫宴上的事情第二天便传遍帝都,自然也包括柳悦颜身上的蒲兰花香。
民间百姓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彻底相信,不过短短半日的时间,柳悦颜的污名是跳进清澜江也洗不清。
柳敬山毕竟是一朝百官之首,蒲兰花的事情不过是闺阁女子耍的小聪明,原只是训斥一顿,再闭门思过。
只是此事碰到太皇太后的逆鳞,自然不能如引简单了事。
柳敬山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上书请罪,主动罚俸禄一年。
皇后娘娘也一道训戒的懿旨发到柳府,柳夫人从一品诰命夫人降为三品淑人,并责令母女二人闭门思过三个月。
这对刚被夺了管家权,又失了丈夫心的柳夫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柳悦颜却不在乎,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出府,跟轩辕彻见一面,解释清楚那支步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