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唯情手中的书翻过另一页,目光停在书页的文字上,淡淡的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有没有让人找了?”
“回主子,虽昨天中午夫人的两个丫头头发现的,晚膳时报给宋夜,宋夜已经让人找。”蓝哲见慕容唯情的态度淡淡的,摸不准他的心思。
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慕容唯情的声音更淡的道:“就是说夫人饿了两天一夜,你们才来报?”隐在疑问中的火,蓝哲不能捕捉却能感觉到,淡然的眼眸中失去平静,主子的心还是在那女子身上。
啪合上书。
慕容唯情往小几上一扔,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眼眸最深处的是寂寥和担忧,那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她会藏到哪儿?
大步走出了抱月楼,玉茗阁的大门外面,宋夜站在一边,绯蓝、绯绿也一起守在门外,见到慕容唯情从里面出来,扑一下跪在地上。
慕容唯情冷睨,二人的面色一白叩头在地上,只听闻他冷然声音的道:“本相说过,把你们给了夫人,你们便是夫人的人,看来你们是全忘记,明天自己上刑房领罚吧。”
二人连忙叩头道:“是,主子。”
蓝哲和宋夜心中明月,若不是怕夫人无人照顾,主子绝不止让两个丫头上刑房那么简单。
丞相府就这么大点地方,若不是府外的暗卫肯定那女子没有出府的话,宋夜可以相信那女子已经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月城。
慕容唯情在前面走,蓝哲和宋夜只好跟在后面,经过旭日楼时,慕容唯情突然停下脚,抬起眼眸看着楼上:“宋夜,旭日楼,让人上去找过吗?”
“回主子,没有。”旭日楼,没有主子的允许,谁也进不去。
“蓝哲,开门。”
呃,蓝哲和宋夜一愣,主子是要亲自找那女子,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那女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旭日楼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机关也随之启动,楼内无数的银白光交汇在一起,把楼内照得亮如白昼,四壁上却找不到一盏的灯。
三人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上去,直到第七层也没有看夜映月的影子,蓝哲和宋夜都有些泄气了。
慕容唯情坐入平时处理公务的椅子中,目光落在旁边的摇椅上,似是那小小的身影还窝在里面,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她看过的书。
靠在椅背上,疲惫的合上双眸,脑海中不停的想着,丞相府能藏人的地方,宋夜比他还清楚,府中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宋夜也不知道的。
蓝哲连忙去推开窗,让书房内透透气,立即传来一阵吵杂的蛙鸣声,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刚想合上窗户,突然看到一抹矫健的身影从东苑的大门冲入捧月楼,似乎是发现捧月楼内没有人,正在向他们这边习快的奔来。
向慕容唯情回道:“主子,医圣前辈正朝旭日楼来,见还是不见。”
慕容唯情淡淡的道:“宋夜你去打发了,本相不想见任何人”
“你们快来,老头子找到了,快来看。”楼下医圣苍老的声音,像破锣一样的传上来。
蓝哲和宋夜对视一眼,只觉得一阵风掠过,书房中已经没有慕容唯情的影子,二人没有迟疑,跟着从窗口中出去。
“啊”
楼下,慕容唯情突然出现,吓得医圣鬼叫一声,听他抱怨道:“小子,出来没点声音,想吓死老头子。”
慕容唯情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天上的如银盘般的明月,问:“前辈请说正事,小月牙在哪,现在没有时间了。”
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刹白的月光照得他心慌意乱。正是十五月圆时,她体内忘情蛊第一次发作,她独自一人要如何承受得过。
医圣一愣,喏喏的道:“小月牙?是那小丫头,嘿嘿老头子怎么会知道那丫头藏在什么地方。”紧张的整了整一下衣袖。
蓝哲和宋夜站在慕容唯情身后,不由的的皱了一下眉头,宋夜更是没好气的道:“不知道,你跑旭日楼来做什么?还大呼小叫的找到了,找到了。”
慕容唯情却没有错过医圣的小动作:“前辈的衣袖中藏了什么,是准备要献给本相吗?”目光淡淡的落在衣袖上,医圣不由的浑身绷紧,咳咳不自然的掩一下袖子:“没,没什么,想找人说说话,见到灯亮便过来。”
“是吗?”
慕容唯情淡淡的问,医圣却更加紧张,这小子太过份什么都没做,一记眼神就让他害怕得命。
见到慕容唯情一直不出声,医圣故意笑道:“你没有空吗?那算了,老头子到找别人聊天去。”
刚转身,突然身后一阵风扫来,猛的闪开后,衣袖中突然一松,蓝哲中多了一个布袋,里面的东西还在微微动着身体。
蓝哲只觉得一阵冰冷,微微一颤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是一阵挣扎。
慕容唯情弯腰拾起,小心翼翼的解开绳子,然后把布袋放在地上,不会只见一金一白两个脑袋探出来,眼眸中不由的一暗。
咦,宋夜惊讶的道:“这不是夫人昨天缠在手腕上的蛇,怎么会在前辈手中?”昨天二人还了这两条蛇争吵,难道是这老头子为了这两条蛇,绑架了夫人。
医圣感觉到宋夜的目光,不由大声叫道:“你这小子,是什么眼神,老头子没有藏起那丫头。”紧张的样子,瞧得宋夜直想发笑,还没有人能在主子的眼皮底撒谎。
慕容唯情淡淡的道:“本相没说你对小月牙不利,只是问问你,这两条蛇你在哪找到的。”
“不知道。”
医圣没好气的大叫,想了想才道,“天气热,老头子在屋顶上乘凉,突然听到青蛙乱叫,顺着声音找到,哪里知道是什么鬼地方,反正是个又暗双阴森森的鬼地方。”
青蛙是蛇的美食,听到蛙声大乱,他也是顺便看看,哪成想到会是两个宝贝在捕食。
慕容唯情只管看着两条扭动的小蛇,突然蹲下身体,大掌一伸,蓝哲和宋夜大吃一惊,叫道:
“主子,不可。”
“主子,小心。”
只是两小蛇一遍遍的审视后,主动的爬上慕容唯情的掌中。
医圣差点要吐血,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哄入袋中,没想有人一伸手,便乖乖的上了。
慕容唯情足下轻轻一点已经施展轻功,身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
阴森的,丞相府上又能随意出入地方,蓝哲看着消失的身影,想不起府上哪角落是这样的地方。
宋夜突然叫道:“快走,是良园。”
良园内人死得太多,自从那女子搬离后,确实是多了一种阴森的感觉,而且今天是中元节,怕是侍从们不敢入内,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到两条毒蛇在里面。
蓝哲也立即紧随而去,而宋夜却朝另一个方向跑
良园,风吹翠竹,森森尾音延长,配着惨白色的月光,更添了几色冷清。
慕容唯情越过前院的雅阁,落在小楼的大门外,窗口洞开着,月光射入房间内,凭添了几抹诡异的色彩。
门口外面略等片刻,宋夜领着一众侍从,每人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笼守在外面,宋夜入到大内旋开机会,不一会便小楼内全部都被照亮,连一个角落也没有落下。
慕容唯情入内,淡淡的打量,大厅内家具已经有一层积尘,地板上也有一层灰尘,似乎都在显示,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居住。
目光扫完每一个角落后,然后落在掌中的金环蛇和银环蛇身上,最后无奈把它们放在地上,两条蛇立即爬回到原来的小盒子中不动。
蓝哲看着地板,上面除了他们的脚印,还能清晰的看到一对小小的,目光顺着脚印前进的方向看去,却在离墙不远处没了。
目光不由的看向慕容唯情,而慕容唯情的目光也正好看着此处,俯首贴在上面听了一下,当下明白了房间内有地下室:“主子,要派人下去找吗?”只是机关似乎不太好找。
大厅中,谁也没有宋夜要来得震惊,面色又一次的大变了。
府内的事情一直是他管理,良园内是什么时候有了地下室,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情,这是大大的失职。
这女子,害惨她了。
慕容唯情却丝毫不在意,目光随意的看一眼,落在窗口外面道:“不要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另外搬一张凳子入来,本相今晚要此守着,还有今晚的事情不要让夫人知道。”
天空上的明月越来越高,小楼内只留下一角灯光,慕容唯情拿着书坐在新搬来的椅子中,却迟迟没有翻开,终究他还是心软,默许她一个安心之地。
蓝哲一人守在门口外面,对着满园的苍凉,主子动了情,是好还是不好?
地板下面,夜映月被身体内的一阵阵,涌上来的燥热惊醒,不安的翻滚着身体,无名的火在燃烧,身体内有一种奇怪的虚空感。
火越来越大,血脉中都在烧着火,虚空越大。
小脸上艳若桃花,纤手下意识的扯开衣领,想要把里面的热气释放出来。
玉指触到的每寸肌肤,灼热得像放在火堆上炙烤的肉,胸口上更是有堆火高高的烧起,不死不休
“热好热”
呢喃低语,大口大口的喘气,还是觉得要窒息。
难道有人把风口堵死,不可能,风口开在东苑的隐弊处,没有人能发现
咬着牙,从卧室爬出到实验室,拉开其中一个柜子的门,刺骨的寒气冲出来,直冲入夜映月的大脑中,让她获得短时间的清醒。
脑子中理知的想着,她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热,难道是蛇毒还没完全清掉,似乎不太像是中毒,而是从她的心脏中涌出来的火。
胸口上跳得好快,完全是她法理解的悸动,连身体都微微的颤傈。
这种感觉曾经有过,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什么情况发生的,脑子中努力的回想。
腹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那种感觉好讨厌,像在渴望有什么来填满,内心深处有种渴望,渴望什么?不知道。
从柜子中取出两个瓶子,那是冷藏的各种溶液,紧紧的握在手中,冰冷从掌心中传到胸口上,剧烈的跳动得到暂时的休整。
柜子中能降温的东西,正一样一样的减少,有些甚至极为珍贵难得的东西,夜映月也不得不舍弃,取出放在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降温。
纯棉的衣裙已经半裉到下,露出雪白的肩膀,其中一边还微微红肿,小脚上的鞋袜也脱掉,只要能降温,她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身体内还是热得要炸开。
隐在皮肤中的血管,快要被滚热的血挤爆开,心脏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爬出,像是有数万只虫子在咬,哪里都又痒又痛,可是怎么抓也抓不到。
柜子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里面的贮存的冰块也慢慢的化成水,身体又开始发热,比原来更热。
热血冲上头,噏一下,热得夜映月渐渐失去了意识,沉睡前,腹部一阵阵寒意升起。
天空上,明月无痕,启明星还企图努力的挽住最后一点黑暗,天边已经开始露白,蓝色的天幕渐渐拉开,预示着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慕容唯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破败的画面,垂眸看一下脚下的地板,静心的感受,一切都已经安静。
推开门,蓝哲、宋夜都在外面,宋夜昨天被蓝哲催去休息,今天早早的出现在良园中,他也急着知道结果。
见到慕容唯情出来,正想开问,慕容唯情一摆手道:“备早膳送到玉茗阁,本相一会要上朝,你把这里恢复原样。”
蓝哲和宋夜二人本想劝慕容唯情休息一日,但看神情,主子已经是打定主意,只得应一声“是”,退出良园去打点上朝的一切。
良园中又灰复无边的荒芜、寂寥、阴森自然无人注意到,在慕容唯情站过的地方,慢慢的凝结成出一片水珠,大厅内漫上阵阵的烟雾。
地下室中,寒气比冰窖还要冷,夜映月盘膝而坐,裸露着的身体上,仍然泛着桃花一样的红色,只是她的面容此时已经平静。
夜映月惊讶的发现,她有内视的能力,能清晰的看到血液的流动,而且还发现有一个小东西在她的血管内爬动。
这小东西经过之处,便会引起无边的火热,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做怪,不停的用从腹中提升起阵阵寒气,副着这小东西往一个方向走。
奇怪,这东西是怎么进入她的身体内。
想到寒冷的真气,还有被学习的内功心法,不由暗叫道:“慕容唯情,我跟你誓不两立。”
这稍稍的一分神,马上让那只小东西有了逃跑的机会,从静脉中突然的失去了踪影,无论她怎么摧动真气,那小东西就是不动。
眼眸微微的睁开,眸海内全是冰,双手撑着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两边手臂上突然一阵刺痛,重新又跌坐到地上。
转眸,衣袖上全是血迹,眼眸中露出一丝惊讶,她什么时候受伤,脑子中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的记忆是从腹中升起一阵阵寒气开始,前面一段已经没有印象,检查了一下伤口,紫青色,似是被什么东西割开,现场却找不到造成伤口的东西。
算了
扶着柜子从地上站起来,全身像是干了重力的体力活,绵软无力。
地上会是各式各样的瓶子,随意扫一眼,还能用的丢入柜子中,不能用的抛入一边的篓子中。
回到卧室中,按一下墙上的机关,露出一间小小的浴室,为了方便她平时实验,忆霖强烈要求地面上有的,地下也一定要有。

早朝是朝廷臣子与天子,商议声朝廷大事最重要的碰头会,是天子给臣子们布置工作的地方。
开通运河排水泻洪的事情,被慕容唯情一张奏折打回,就是夜映月提出的问题,水月皇朝面临的危险,目前尚没有解决的办法。
因为夜映月的事情,慕容唯情数日未朝,今天一出现在朝堂上,立刻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现在朝中谁不以慕容唯情为马首是瞻,反而是太子殿下水临天被弃在一边,无人问津。
高台上,水月皇帝威震人,龙眸扫视大殿两边的众臣,左手文臣,右手武将。
龙颜帝威前,不少大臣纷纷的垂下头,不敢与天子对视,。
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文臣以慕容唯情为首,武将以雪长生为头,两人目光平视,再往下水月皇的眼中晦暗难明。
水月皇朝,再也找不到能超越二人的大臣吗?他不相信。
明知此事只有慕容唯情能解决,但却不想对慕容唯情开口,而是希望有人能站出一力承担此事。
太子,他不指望,朝中还谁可以委此重任。
龙眸再扫堂下众人,慕容唯情盯手中的玉圭,眼皮一动不动,水月皇心中一动,是什么事情让这位睿智的丞相走神。
雪长生也注意到水月皇的目光,眼角偷偷斜睨一眼,见慕容唯情正盯着玉圭走神,心中一动难道是凝儿出事,转念又想,如果是凝儿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出现在朝堂上。
莫非,此次遇上的问题,连水月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的丞相大人也被难住!
慕容唯情的走神,让朝中大神渐渐不安,如果连丞相大人都无法的解决的问题,怕这世上再也无人能解决。
而大家眼中的主角,却真的是在走神。慕容唯情看不到夜映月从地下室中出来,只能凭脑子在胡乱的想象,眼前掠过的全是一些模糊的画面,连水月皇一直注视着,他浑然不觉。
朝堂上下,无人敢出口揽下此事,水月皇终于开口:“慕容丞相,你是朝中的众臣之首,可有良策。”
慕容唯情还是浑然不觉,众臣一阵惊讶,丞相大人今天是怎么了,连皇上问题也不理。
雪长生瞧着有些替他着急,只是朝堂上耳目众多,再加上前几天他频频出入丞相府,早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此时更不好提醒慕容唯情。
“慕容丞相”
“丞相大人”
“慕容卿家”
高台上,水月皇一连换着法叫了几声。
慕容唯情依然没有反应,其他朝臣早就震惊得说不出话,丞相在人是要跟皇上作对吗?
就在雪生长急得正要开口时,慕容唯情意外的有了动作,只见他突然抬起头,目光与水月皇的目光相撞,火花暗起。
只闻他淡淡的道:“皇上,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有负皇上重望。方才,是臣一时记挂着内子的身体,走了神,还望皇上恕罪。”
水月皇放在龙椅扶的上的大手,不由的握紧,手背上的青暴起,胸口上的火不上不下,憋得紧。
慕容唯情提到丞相夫人,这话中的意思就是,除非他把对丞相夫人暗下毒手的黎家交由他处理,不然此事他永远不能解决。
好个慕容唯情,他竟然敢公然的威胁他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太过份。他就不相信,没有他慕容唯情,水月皇朝真就走到心头。
忍下心中的怒火,肃严的道:“丞相夫人的事情,朕也听柳公公回报,丞相大人跟丞相夫人情深意重,朕也十分的感动。丞相夫人朕也见过,聪明贤慧,是有福有之人,丞相不必太担心。”
慕容唯情行礼道:“谢皇上贵言,臣妻一定会平安无事。”再无他话,表明他不会插手此事的立场。
水月皇气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咳咳佯装咳两声清嗓子,柳公公立即献上茶水,把这一尴尬给掩饰过去。
把茶杯交回柳公公,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此事短时内无人能解,容后再议。”然后扫视着众位臣,继续道:“中秋将至,届时各国皆有使臣入朝来贺,更有天圣皇朝派出迎亲使臣入朝。事关重大,就交由丞相处理,礼部陆侍郎协助。”
“臣,遵旨。”
殿上响起两把洪亮的声音,一时间退了早朝,众臣们纷纷各自乘车回府。雪长生却不忌讳的走向慕容唯情,慕容唯情却对着他先颌首施礼:“元帅过来,可是为了凝儿的事情。”
雪长生摆摆手道:“不全是,凝儿有你在,我很放心。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找幕后的指使的人。”方才听到皇上跟他对话,似乎是话中有话。
呵呵慕容唯情轻笑着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元帅,此事就交唯情处理,元帅无须过问。”
听慕容唯情如此说,雪长生自然不再多问,他是不想元帅府也牵扯入其中。
这份情,他就领下了。
两人寒喧了几句后,亦各自回府,而这一幕早就落入暗中监视的人眼中。
御书记中,此时七月是夏末,御书房中的温度已经开始入冬,水月皇坐在龙椅中,气得面色都发黑。
太子殿下、黎太傅、柳公公,还有一众的小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出。
大门小太监唱道:“太后驾到。”
内间众人连忙迎驾,待众人都见过礼后,水月皇才起身请安问好。
太后坐好后,问:“皇上,请哀家过来,是为了何事。”看众人的面色,必然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水月皇坐回龙椅中,指着黎太傅道:“还请母后问问黎太傅,黎府做的好事,现在丞相是明着跟朕在朝堂上作对,还在朝堂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前,威胁朕。”
他怎么也料不到,黎府竟然是会无知到,暗杀丞相夫人这等蠢事也做得出。
若不是看到太后的面子,为了水月的江山,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交由慕容唯情处理。
现在又皇后没有,太后重新掌权,黎府是越来越嚣张,连他慕容唯情的人也敢动,可知道他们动的水氏江山,心中不由的暗下决定——立后。
太后一时间不明所指,疑惑的问:“黎太傅,这是怎么回事,黎府怎么又扯上丞相府?”丞相府,黎府根本动不得。
黎太傅跪倒在地上道:“是臣教子无方,连累了皇上,可是黎家就这一根独苗,求皇上、太后开恩。”
啪,水月皇一掌拍在书桌上道:“这个时候你还拐弯子,朕现在就撒手不管,让黎府灭门。”慕容唯情想要一个人死,就没有人能活着。“朕还是劝你,交出一人,保全家吧。”
太后是越听越糊涂,指着黎太傅着问:“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黎府怎么得罪丞相府?”
水月皇干脆两眼一闭,由他们自家人说去。
黎家的儿女就没一个是省事的,连原先一直看好的三大才女的黎云乐,也是如此,一而二再的招惹那丫头,没想黎家的儿子更混账,直接找江湖中人给那丫头放毒蛇,让慕容唯情亲自动手,还连累了水月皇朝。
黎太傅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啪,太后立即重重的拍一下小几道:“此事哀家已经警告你们,叮嘱你们不要动那女子,哀家自有办法对付那丫头,现在你是有理也变成没理,哀家怨你牺牲一人,保得一家平安吧。”
太后的话一落,水月皇顿时气消不少,黎太傅已经忘记反应,回神后才算明白,太后始终是太后,她已经是皇家的人,为了皇家的利益,牺牲黎家又算是什么,恭敬的行礼道:“臣明白,臣告退。”
御书记内,只剩下皇帝的自己人,太后不明白的问:“哀家不明白,水月皇朝没有慕容唯情,真的不行了吗?”雪冰凝那个蠢女三番两次的让黎府出丑,早就一旨废了她。
水月皇的面色一变,冷扫一眼水临天,若是他事事都被慕容唯情压着,朝堂上至于人人都向着慕容唯情吗?
皇帝的无声,已经无声回答了太后,三代人不得不重新考虑问题。

良园中,大厅上的地板缓缓移开,夜映月一袭黑色的衣裙从下面一步一步的走上,黑色包裹的身体显得更加的纤瘦,衬得小脸上更加的苍白如雪,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除了一双眼眸格外清亮,全都是淡淡的,连气息都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