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唯情转身,夜映月的心跳到喉咙上,他要拿剑杀她了。
慕容唯情再转回身,手中拿站一件白色的胸衣,把夜映月从床上拉起,轻轻的、娴熟的替她穿上。然后是白色的中裤,再到白色的有着荷叶边领子的睡袍,一件一件的细致的穿好。
夜映月好奇的瞪大眼睛,不是要吃掉她么?穿着衣服怎么吃,难道算是食品的外包装,等到半夜吃的时候再拆开包装。
慕容唯情突然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得让人沉沦,细细的端详着她小脸,像是要从她的脸上寻找什么,眼眸中有着重重的失落感。
夜映月心中极度的沮丧,还不能表露出来,她不明白被吃的是她,他有什么好失落的,难道是舍不得,舍不得还要吃她。
呼,拍开慕容唯情的大手,钻入被子中躲起来。
切,管他失落不失落。
睡,睡觉睡死掉。
慕容唯情也躺下来,昨晚是平躺,今晚却是侧卧,于暗黄的灯光中,静静的注视着夜映月,突然问:“小月牙,你的笑容呢。”
啥?笑容。他还好意思问。
他要吃掉她,还要她笑着看他吃掉她,她是活死人吗?不知道痛。
想她笑,那就交易吧。
夜映月把麦兜猪扯入怀,抱紧,缠紧,然后看着慕容唯情的眼睛道:“唯情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掉我。”
慕容唯情的眼眸眯起,瞧着那只猪半晌,道:“不可以,一定要吃掉。”
沮丧再沮丧:“为什么?”
语气略不平:“喜欢你。”
啥?夜映月不淡定,喜欢她就要吃掉她,这是什么道理?
闭眼,睡觉,不跟魔鬼说话,不应该跟魔鬼浪费口水,不应该跟魔鬼谈条件。
但,起码要死得干脆点,还是要跟他再好好的商量一下,不介意给他最后一个微笑、遗笑、绝笑。
夜映月睁开一只眼睛,慕容唯情正手支着头,从上面俯视她,眼睛一动不动,眸海深处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好吧,吸口气,夜映月坐起来与慕容唯情平视,谈条件要正视才有气势:“唯情哥哥,我怕痛,可不可以不要弄痛我。”
慕容唯情今晚睡在外面,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是能感觉到他美得惊心动魄,但是他的声音平静得让夜映月抓狂:“小月牙,痛过一次,就好了。以后都不会再痛。”
屁话,她都死了还会痛吗?夜映月肺都要气炸,慕容唯情大坏人,大坏蛋,她怎么能指望魔鬼仁慈。
算了,痛不能免,那就死得好看点吧。夜映月几乎要哭出来,连声音都有些揪结:“那可不可以只出一点点血,不要弄得到处都是,很难看的。”强吞下眼眸打转的泪水,抬起头于昏暗中,夜映月看到慕容唯情的眉头轻轻蹙起,小心脏揪到一起。
慕容唯情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要死,他的怀抱还是那么舒服,听他温柔的道:“我会很温柔的,只要你不乱动,只会出一点点血,不会难看,也不会很痛。”
夜映月连忙不迭的点点头:“嗯,不乱动。”
这个男人连杀人都杀那么高贵优雅,杀得她心甘情愿,小脸上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两人并肩躺着,肩膀碰着肩膀,手臂磨着蹭手臂,腿挨腿,静静静静的躺着,淡淡的曼佗罗花香在罗帐内飘游、缠绵在身边。
当然,她不会坐以待毙,不过,看在他让她死得那么干净的份,告诉他几个吃她的方法,她肉那么嫩,煮坏就浪费掉。
夜映月翻身趴到慕容唯情的胸膛上:“唯情哥哥,我的肉比较嫩,白斩的味道太淡,拿来炖的话容易烂掉,炒又没多少肉,清蒸的话比较嫩滑,口感比较好,油炸也可以,外脆里嫩,但是不要油炸我的头,人家不想被炸得皮开肉绽难看!”树要皮,人要面,很正常的事情。
瞬间,房间内所有的灯都亮起来,连角落里都有夜明珠亮起,比白天的时候还要光亮。慕容唯情坐起来一脸悚然的,从上往下瞪大眼睛审视着夜映月,目光的震惊像是看见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怪物。
要是让蓝哲、宋夜看到慕容唯情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认为他们的主子被调包了。他们的主子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会色不变的人,绝对不会露出这样震惊的表情,不过,他们要是听到夜映月的话,估计是能理解他们的主子为什么会如此。
夜映月被滚出到一边,眼睛无辜得睁大大的,目不思转睛的看着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呃,难道他跟她说的不是一回事吗?那是什么?
慕容唯情绝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异样的表情,审视的目光不停的在夜映月身上移动,一遍、两遍、三遍的审视着夜映月。
罗帐内,曼佗罗的花香不再那么的温馨,而是有点薄薄的尴尬,从慕容唯情身上散出来的尴尬气息,被罗帐全都锁在大床内两人的眼睛中。
红云,悄悄的爬上慕容唯情的两颊,绝美的脸上染上几分妖冶,眼眸中要媚得滴水,眉稍上的风情让人醉。
夜映月的眼睛不由的瞪大再瞪大,原来美男脸红可以美得让人如此心情荡漾,小手不由的伸出支轻轻的,摸了摸那从冰冷中透出粉红色的俊脸。
这个动作是不是应该叫染指?她染指了唯情哥哥,不过唯情哥哥的皮肤变得好热,夜映月的小手移到慕容唯情的额头上,轻柔的问:“唯情哥哥你身上好烫,皮肤也热热的,是不是发烧了?我马上让人请御医,来人唔”
夜映月眼眸瞪大,表情都是僵在前一刻的震惊中,脑子空空的看着慕容唯情,她不记得发烧可以这样治疗。双唇被轻轻撬开,软软的舌头伸来,一直抵到喉咙中才一阵搜刮。原来舌头还可以窜门,还可以搜心搜肺的掠夺,夺走她的氧气,她现在呼吸好困难,快要窒息了,严重缺氧。
慕容唯情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放开她,啪,玉指重重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脑袋瓜子是缺心眼吗?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睡觉,不准再胡思乱想。”
瞬间,灯全熄了。
第060章
抱月楼内的灯火在一瞬间熄灭,月光淡淡的射落在罗帐上,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落在罗帐上,似笼罩上一层轻雾,夜映月忍不住的伸出嬾白的玉手,想触摸那飘渺的感觉,静静的躺下来后,怀中空空的才想起她的麦兜猪不知摆哪。
侧目,慕容唯情胸口微微起伏,估计是睡着了。
悄悄的爬起来,借着月光慢慢的搜索,悄悄的翻找,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慢慢、轻轻耳边突然传来慕容唯情不悦的声音:“小月牙,你在找什么?”
呃,夜映月愣一下,吵醒他了。
反正已经吵醒,夜映月也不在乎,甜甜的道:“唯情哥哥,我的猪不见了。”
慕容唯情沉默不语,既不开灯也不阻止,任由夜映月瞎折腾,从他身上爬过来爬过去,夜映月几乎翻遍了整张床的里里外外,就差没跳到床外面找,那只猪像是活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闷闷不乐的躺下。
刚刚躺好,耳边传来慕容唯情低八度淡八分的声音:“小月牙,如果让你天天睡里面,条件是你不能再抱着你的猪,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你愿意吗?”
夜映月一下安静了,前世她被当成杀手训练过,屏住气息,静得让人以为她一番折腾后,累得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其实她是纠结,想了又想,道:“我愿意。”习惯,不是一个好东西。
玉手捉着被角,乖乖的躺在慕容唯情身边,闻着好闻的曼佗罗花香,呼吸渐渐平稳,慢慢进入梦香,紧紧抓着被角的手也渐渐松开。
罗帐内的曼佗罗花香浓到了极点,夜映月在睡梦中像是坐山林中,看着漫山遍野的曼佗罗花开,仿佛她也是其中一朵,然后远远有人走来,那么熟悉的身影,毫不犹豫奔跑过去,投入怀中。
啦啦她是会自由行走的花。
朦朦胧胧中,耳边有个带着淡淡喜悦的声音:“小月牙,真磨人。”
此时,夜映月正抱着慕容唯情的手臂,紧紧紧抱着,像是抱着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东西。
黑暗中,慕容唯情从身下拿出一个条状东西丢出床外,伸手把夜映月软软的身体抱入怀中,借着淡淡的月光,细细端睨那张还带一团孩子气的面孔,温柔像水珠在眼中打转,低头亲亲了那娇嫩如花瓣的粉唇:“我的小月牙,我们说好的,十五你便是我的。”明年茗玉花开的时候。
睡梦中,夜映月纤细的玉臂主动的、熟练的抱紧慕容唯情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的颈项中,轻轻吸着曼佗罗的花香,一只脚也自然的落在慕容唯情的身上,小脸轻轻蹭着他的侧脸,呢喃的声音像小猫一样,媚得滴水,轻轻拂过慕容唯情的耳边。
慕容唯情全身一僵,黑暗中眼眸一阵惊涛骇浪,然后,浅浅的勾起唇角:“真是爱缠人的小东西。”曼佗罗的花香,拼尽生命的散发开,无声的潜入夜映月的梦中。
这一天早上,玉茗阁的抱月楼内的画面简单而温馨,夜映月还卷着锦被赖在床上,不到最后一刻钟,誓死不与床和被子分离。正睁大眼睛看着慕容唯情在她面前从容、优雅的换上朝服,绛红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少了白衣时的飘逸,散发太阳般耀目的光芒,淡漠的面容不怒而威,让人不敢正视,难怪别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夜映月小嘴不满的嘟起,见到慕容唯情的眉头不由的皱起,冷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蓝哲冰冷的声音:“回主子,夫人,是漫天公子闯入来了。”
“知道了。”
继续赖在床上不动,有人闯自然有人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睡到天塌掉再做打算。
慕容唯情回过头,幽黑的眼眸微眯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盯着,目光锐利得能穿透万事万物。
避开那锐利的目光,夜映月干脆躲在锦被中装睡,但是,慕容唯情落目光在她身上,隔着锦被也能感觉到目光中的锐利,终于懒懒的从床上爬下来:“请漫天公子到捧月楼。”
捧月楼一楼的客厅,雪漫天正无聊的打量客厅内的装饰,简单不失高贵,从来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会选择一些贵而不华东西,这里的布置正是如此,水月皇朝的这位丞相大人,果然位高权重,可以说是权倾天下。表面上对皇上恭敬,实则上他只要一个句话,大笔一动就能改变皇帝的决定,这个人有问鼎天下的能力。
夜映月从外面踏入客厅中,正好见到雪漫天的一身紫衣惊华,淡定的俊颜上,浓浓的书卷味把紫色的带来的浮华压下,更能显出他的温文尔雅,斯文中透着帅气。
可惜“斯文”二字后通常跟“败类”连在一起,再华丽的外表,还是掩饰不住他禽兽的本质,现在不过是在前面加上“衣冠”二字而已,而他不时的向外张望小小动作,出卖了他内心小小的紧张。
雪漫天见夜映月一身素色的打扮走入来,眼前不由的一亮,打量的目光不由的自主的落在夜映月身上。桃色与雪色搭配的打扮衣裙立即夺走客厅内所有的光彩,再细细的看时,不由的倒抽一口气,衣服的上身与平常的无异,宽大的衣袖在手腕和手肘两处,各用一根丝带绑着,变成可爱的灯笼袖。但是,下身的裙子只斜斜的裹着一截细白的玉腿,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短筒皮靴,中间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玉腿。
这一身打扮配上她耳后小巧可爱的发髻,不但不显轻浮,反而显得她利落大方,眉宇间更有几分英气,隐隐中透出三分小女人的味道。还有着孩子水嫩的小脸上不见半点脂粉,却如初开的桃花,眼角上翘带出三分妩媚,唇边甜甜的笑容把媚色隐在下面,更别是一番风情,这样的一张面孔让人说不出其中的感觉,但是会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夜映月微微的蹙起眉头,冷冷的问:“雪公子真是勤快人,大清早到访,不知所为何事?”若不是他大清早的跑来,她现在还能赖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雪漫天收回打量的目光,随意的整理一下衣摆,抬起眼眸看着她道:“皇上大半个月前下旨,允许爹今年回京城,与家人一起共度中秋佳节,算算路程还有七日便到京城,皇上要我们赶在爹之前到云城亲自迎接,后天一早就要出发,丞相大人到时也会一起,你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吧。”
瞬间,夜映月的心像是浸入冰水中,全身冰冷透底了。
雪漫天后面说的话,夜映月一句也听不进,心一片冰冷,后背上却还在冒着冷汗,心脏跳得那么厉害,连呼吸也有些急促,无论怎样努力也平静不了凌乱的心绪,只能尽量的给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淡淡的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没事吧?”夜映月的冷漠让雪漫天有点生气,但是看到她的面色有点不对,不由疑惑的看着她问,那张可人有小脸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让她跟荷花节当日大不一样。
夜映月深深深深的吸一口气,努力的平静声音道:“我没事,这是谁的建议?”皇帝不会那么无聊,跟她玩这种小把戏。
“是丞相大人的建议,爹要回来了你不开心吗?”雪漫天的声音突然透出丝丝的危险,夜映月冷眸看去,见他唇边带冷笑:“别指望向爹告状,他不会相信你。”
呵呵夜映月轻轻一笑,讥讽的道:“相信与不相信,只看那拿刀行凶的人是谁,本夫人的事情从不会指望一个陌生人,只相信求人不如求己。”原来担心她身雪长生告状,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仍然甜的,甜得有些苦。
永宁公主鞭杀雪冰凝的母亲,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雪长生何止不会相信,没准还会给雪冰凝一耳光,她不会那么傻自找苦吃。
权利面前,亲情最不值钱,还是争权夺利的最大障碍。
雪漫天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永远挂甜甜的、天真笑容的女子,心中有点不真实。
陌生人?她指他们的父亲。
经过荷花节那天所有的遭遇后,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天真、她的遇蠢、她的笑容全都是假的,他却一直不透她的内心。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看不透她,因为她的心裹在厚厚的冰层中,她不相信他们共同的父亲,更不相信亲情,支持活下去的是恨。
天真的心冷得在外面结了一层冰,她其实从来没有蠢过,早早的就明白了一切,亲情是一种最不可靠的东西。
她无力反抗他们给予的她的折磨,所以她不反抗、不拒绝、不逃避,毫不犹豫的承受了所有苦难。
顺从的、认命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因为这一切只是她复仇路上,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嫁入丞相府,她跟魔鬼结盟,努力的变强变狠,
只等着有一天伺机而动,给那些折磨过她的人一个措手不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身首异处,剉骨扬灰
夜映月也暗暗的奇怪、纳闷,这明明是雪冰凝的恨,为什么她却跟着恨,关她什么事,然后在心里跟自己说:“这只是她与雪冰凝间的交易,她愿意跟她互换身份,条件是她替她报仇,就这么简单。”
见夜映月正陷入沉思中,雪漫天虽然有点同情她,但是她的仇人是他的母亲,现在只有她一人,除掉她易如反掌,所以冷笑,他要先下手为强。
慕容唯情那个魔鬼样冷血冷心的男人,绝不会为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跟元帅府撕破脸皮,暗凝真气于掌中,猛然的朝眼前没有任何戒备、反抗力的女子拍出,毫不犹豫的取掉她的性命。
突然锥心的痛袭上,将要拍出的内力反噬,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淡淡的馨香袭来,耳边传来夜映月魅惑的声音:“九夜绝恋无解,墨颂扬没有告诉你你不能轻易动怒、不能运功么?否则毒性就会再发作。”
夜映月看似没有任何戒备,但她是杀手组织精心训练过的好苗子,每个细胞对血腥、杀气这种东西都是异常的敏感,能从气息中感觉到敌人情绪的变,抢先一步出手制敌杀敌。早就感觉到雪漫天的杀气,只是他中了她的九夜绝恋,根本伤不到她,所以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内。
雪漫天吃力的抬起头,夜映月见他唇角边挂着血迹,拿出绣帕轻轻擦拭,不紧不慢的道:“听闻有人提起,太子殿下请了颂扬公子到府上作客,你这毒啊怕是压不住了。”当然压不住,她的绣帕上熏了媚香。
“你不得好死。”
雪漫天语不成句,五个字已经让人沥尽心血,唇角边又有鲜血漫出。夜映月多做一会好人,用绣帕拭着血迹,含笑道:“你的话真毒,本夫人正考虑是应该送你一个女人,还是送你一头母猪好呢?”黛眉微微挑起,眼角下的风情无边。
噗,又是一口鲜血,雪漫天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
夜映月假意的问两声:“喂,喂死了没有。”不敢靠得太近,还是怕其中有诈,用脚踢了两下没反应,不会是气得晕死掉吧?唇角边扯出一抹冷笑:“忆霖姐姐,人交给你了。找头母猪给他吧。”
忆霖从楼上走下来笑道:“这城里头,母猪不好找,找匹母马行不行。”怎么样马也比猪强,还是她比较善良。
寻兰的嘴角抽了两下还没有接话,忆霖已经出手凌空封住雪漫天几个大穴,一脚把他踢出门外,正要吩咐人把他抬走时,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人,把雪漫天的身体接住,瞬间消失在三人的视线内,远远传来一把声音:“夫人得罪了,丞相大人出门前交待,漫天公子不能府内出事。”
忆霖气得直跺脚,倒是夜映月听出那是蓝哲的声音,懒懒的坐回椅子中:“我饿了,传膳吧。”该死的雪漫天,影响她吃早点的心情,终有一天会让他跪着来求她。
索然无味的吃着加料的早点,想到那个该死的建议,后天便要出嫁见雪长生,夜映月火得把点心当成慕容唯情狠狠的咬着、嚼着,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揭穿她,揭穿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去死。
寻兰见忆霖一脸怒容,主子更是狠命的把东西往嘴里塞,似是跟点心明仇,明智的选择到楼上收拾东西。
早点后来到西苑时,花园中已经异常热闹,西苑的女人们早早就到了,因为府里的女主子要练射箭,而府里唯一的男主人还会出现亲自教导她。
日等夜等,足足三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们接近那主了,只要能见到那主,她们非常乐于日日如此。虽然不能确定今天那主一定会到场,但是能守株待兔,总好过没有一点希望。
夜映月冰冷着目光扫过花园,到处都是女人的身影,不由的摇摇头,个个都打扮得比花还娇艳,不是在看花,就是在追逐蝴蝶,或者是欣赏风景,或者是一脸沉思看样子,她们不是来练箭,是来勾引男人的,早早摆出各种风骚姿态。恶心!
遗憾,今天那主没时间,因为后天就要跟着慕容唯情去迎接雪长生,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想想又莫名火双烧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恨色。
练习射箭,对夜映月来说,已经是可学可不学的东西,慕容唯情确实是个好老师,而她是个好学生,现在玩玩闹闹的,不过是消遣消遣,无聊的打发时间而已。
挽弓射箭,把每个箭靶当成慕容唯情,使劲的、狠命的射,正玩得起兴的时候,宋夜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道:“夫人,颂扬公子、纤影姑娘求见。”
园中众人一阵惊讶,天下三公子中排名第二的颂扬公子,居然会到丞相府来,真是太有趣、太好了,只想着一睹颂扬公子的风采,完全忘记了他们的身份。蓦然想到旁边还有那女子和宋管家在时,才讪讪的收了口。
夜映月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半握着拳头无聊的打呵欠,甜甜的着呢:“纤影姑娘是谁?”墨颂扬她是知道的,但这突然冒出来的纤影姑娘又是何方神圣,大清早的不睡觉跑来作什么,心烦!
宋夜漠然的道:“回夫人,纤影姑娘是荷花节上选出的荷花仙子。”
夜映月脸上邪邪的笑道:“原来是美人啊!有姐姐们漂亮吗?”语气天真中,流露出几分好奇。忆霖却冷冷的说:“可惜,丞相府最不缺美人,什么荷花仙子的,没兴趣,主子不要见。”
现在站在花园中的,那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看荷花仙子,不如看她们。再说荷花节当日,画舫上的事情夜映月也不瞒她,忆霖恨不得杀了墨颂扬。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脸来丞相府,找死。
众女人也在旁边附和的应着,粟黎掀着裙摆站出来,娇滴滴道:“忆霖说的是,我们府中的锦怡、羽翎、罗兰她们当年都选上过荷花仙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听到她前面的话,原本被点名的几人还含羞带笑的,听到最后的一句话,笑意立即消失。这分是是故意讽刺她们,当上荷花仙子也不见有什么过人之处。当着那女子的面也不好吵出来,那就晚点再见真招。
宋夜看情形知道那女子不想见到墨颂扬,墨颂扬这人也确实可恶,把跟着的侍从招到跟前吩咐道:“你去回了颂扬公子,还有什么影子姑娘。”
“是,宋管家。”侍从应着退了出花园。
但片刻后,夜映月的骤然停下手上的作,目光移开,落在花园的高墙上,众人的心都随着她的目光而动,望着那堵高墙,真不知道高墙后面有什么,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