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动情处,还恰到好处地湿了眼眶。
粉丝们看了自然又是好一阵心疼,场面被渲染得很是感人。
周星辰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她越过人群走出来,心里有几分不平静,拿出手机发了条微博。
“你在云端时,他需处处仰望你。而如今你已远去,他却筑起高台,受人拥捧。有时候会替你不值,但细想想,又觉得你不必把时间浪费在那种人身上。”
一刷新,底下多了十几条评论。
“大大这是怎么了?”
“大大你在XX蜡像馆吗?我也在现场啊,求面基!”
周星辰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开了定位,觉得有些不妥,把微博删除了。
傅衡光当初退圈后,还被那位男歌星泼了一盆脏水……
她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也不愿再细想下去,出去外面透完气,回来时夏天还在忙。
男歌星的助理吹毛求疵,抓着夏天询问各种和安保机器人相关的细节。
周星辰只好又退出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扫过一个个形象逼真的蜡像,很快找到属于小舅的那个,他一身正装,端坐在钢琴前,侧脸含着温柔。
他的十个手指都被摸得掉色了。
她看了一会儿,想起傅衡光的蜡像也在这座馆里,而且也是选的坐姿,有些好奇,他的蜡像身上会有什么地方被人摸掉色?
周星辰顺利找到目标。
“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抵着眉心,正闭目养神。
以前他的蜡像一出来还被粉丝们笑称是“沉思者”的翻版,实际上她跟他求证,纯粹是因为这是他熟悉的动作,现场制作当模特的时候也最不费力气。
不像有个影后,为了展现自己最美的风姿,愣是手撑着纤腰站了几个小时,等结束的时候,连嘴角都笑僵了。
周星辰也在旁边坐下来,不敢坐得太近,光是这么看着,心跳就快失控。
从远郊观星回来,稍稍冷静下来后,她就一直稀里糊涂弄不清,到底那时候亲到他了没?
确实是有碰到的,但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唇。
抓肝挠肺的总想得到答案,然而,总不能和他求证吧?
在这方面像白纸一样,真的是……太让人羞恼。
眼下,四顾无人。
她慢慢凑近,如愿以偿地亲上去,惊讶地发现那唇不仅温软,而且触感真实,她心头一震,一睁开眼就撞入一道带着浅笑的视线。
“蜡像”不仅会笑,还搂住她肩,压低声音喊她:“宝宝。”
周星辰整个人都懵了。
第二十一章
周星辰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喊过自己“宝宝”,听爸爸妈妈说,小时候她长得白白嫩嫩,格外讨人喜欢,加上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
三四岁开始记事那会儿,周围人都是“宝宝宝宝”地叫,弄得她还一度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名字,不过稍长大后,这两个字也随着那天真烂漫的年纪,渐渐从生活中消失。
在周星辰看来,它意味着一种亲密关系,是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喊的。
不过,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应该是——
说好元宵节后才回来的人,不仅提前一天回来,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蜡像馆,而且摆出和他的蜡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害她……害得她……
傅衡光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欣赏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心底一片柔软,嘴角却怎么也抿不住。
电话里和她说等他回来,其实哪里等得住?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索性把几件重要的事处理完,其他琐事托给实验室的同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匆去机场了。
最近的航班是夜航,连着飞了十多个小时,神经一直紧绷着,翻来覆去,林林总总算下来,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走出机场时还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估计应了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在意一件事,太在乎某个人,潜意识会把自己的不安和忐忑投放到梦里。
如果可以得到她的回应,那么用余生全部的运气去换,也未尝不可。
他等得太久了。
阴差阳错蹉跎的那些光阴,是对他的惩罚,很重很重,每一笔几乎都深到骨子里。
是午夜梦回,恍然她已嫁为人妻,还生了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丈夫对她极好,家庭和美甜蜜。
后半夜别想再睡。
天亮时,烟灰缸里积满烟头。
希望她过得好,又难过这份幸福不是由自己来给,更害怕她过得不好,性子那样软,很容易被人欺负。
每每生起这样的念头,回过神来时,人已到了机场……
这次回来的情形也差不多,一下飞机就直奔南大,等待的间隙拿手机刷了下微博,知道她现在在蜡像馆,想见她的心情太迫切,于是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到了现场才知道今天下午有个隆重的揭幕式,还来了不少记者,热闹非凡,他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数日来累积的疲惫铺天盖地袭来……
闭眼养了会神,察觉身边有人坐下,哪怕不用双眼去看、耳朵去听,光是闻着那股淡淡清香,也能轻易分辨出她是谁。
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给他这样强烈的感觉?
他微微睁开眼皮,就看见她凑过来,然后,嘴唇被她亲了个正着……
这次是真的亲到了。
“傅衡光,你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女孩娇嗔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傅衡光挑眉,语气有些无辜:“我怎么坏了?”
周星辰此时又是惊喜,又是心慌意乱,各种情绪交错:“你吓到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哪里还说得出口?
然而,傅衡光那么聪明,一看她表情就把事情理了个大概,有些无奈地抵唇笑了。
周星辰为掩饰心里的紧张,故意凶巴巴:“你不准说!”
完了完了。
言语上威胁也就罢了,怎么还那么冲动捂住了他嘴巴?
手心里像有一道电流划过,跟着心口一紧,她慢半拍地想收回手,被他轻握住,裹进手心里。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底都有亮光微闪。
“星辰,”傅衡光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她垂下视线,白净的脸上又是开心又是腼腆,好半晌才出声:“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以前没少牵过手,可这一次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她又重新抬头,一瞬不瞬地看他,他眉梢眼角都叠着笑意,似藏有光风霁月,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好。”
话音还未消,整个人就被他抱住,抱得那样紧,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傅衡光,”周星辰埋在他颈窝里,“我快……喘不过气了。”
傅衡光的手臂渐渐松开,仍把她圈在触手可及的范围里,他低下头,温热气息随之拂过耳边,她就生出某种直觉——
他想吻她。
所以……这就算是……在一起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来晚了。”
周星辰轻揪住他衣袖,满腹情绪哽在喉间,想跟他说,没关系的,只要你来了就好。
这时,一阵说笑声传来,十几个拿着相机、摄影机的记者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警钟大起,想都不想就拉起傅衡光:“快走!”
她不能让他被这些记者发现,地点敏感,情况又特殊,到时候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乱写。
她不想让他再受当年那样的委屈。
这片区域到出口只有一条路,不可避免地还是要和他们擦肩而过,尽管傅衡光被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记者们的眼神是多么敏锐啊,两人身后,闪光灯不停地亮起来……
周星辰心里堵了口气。
傅衡光倒是气定神闲,仿佛对这种事根本不在意,牵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等甩开那帮记者后,还特地带她绕去了另一个较为偏僻的展厅。
原来他的蜡像被搬来了这里。
周围都是一些过气歌星、演员或其他明星的蜡像。
随着本人的知名度下降,连蜡像也被打进“冷宫”……
“傅衡光。”周星辰吸吸鼻子,努力不让声音走样,喊出他的名字,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衡光曲指刮两下她鼻尖:“电影院一次、金陵饭店一次、蜡像馆一次,事不过三,要再有下次……”
他轻咬住牙根:“你说怎么办?”
她被成功转移注意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真?”
尾音轻扬,带着几分愉悦。
怎么感觉他说的这话有点……不正经啊?
要真答应了,到时万一自己又被忽悠得晕乎乎,再闹出个第四次来,岂不是很被动?
周星辰视线乱瞄,最后停在他挺括的衬衫衣领上,“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最后在附近的小巷子里找了家小饭馆。
时间还早,客人只有三两个,老板娘的儿子占了张桌子写作业,两只小手不安分地藏在桌下玩游戏,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周星辰看到。
小孩慌里慌张地去看妈妈,见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又向周星辰投来带着恳求的眼神:拜托拜托。
周星辰笑意清浅地把食指放在唇边。
小孩收到信号,笑出了两排大白牙。
两人面对面坐下。
傅衡光用热水洗过杯子,倒了杯茶水给她。
周星辰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双手虚拢着放在桌面,轻咳一声,“主要是想快点回来……”
见你。
“好啊你这个兔崽子,皮又松了是不是!”
老板娘声若洪钟,震得角落的那位客人掉了筷子,她连忙道歉,趁这机会,她那太过入神玩游戏被抓包的儿子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她气得直揉眉心,再次向客人们道过歉后,又回去蹲电视了。
那是一部很受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青春偶像剧。
屏幕上,男主角深情地拥着女主角,轻叹口气:“好羡慕你爸妈,因为他们见过小时候那个软软的、小手小脚又娇声娇气的你。”
女主角听了简直感动万分,主动抬头去亲吻他……
傅衡光轻笑出声,忽然来了句:“我不羡慕。”
周星辰一时没有意会到,疑惑看他一眼,懂了。
刚确定关系就这么撩,真的好吗?
一顿饭吃下来,她都是飘飘然的状态,直到出了门口,听到傅衡光说:“我的行李箱丢了。”
“丢哪里了?”
傅衡光想了想:“不记得了。”
蜡像馆那会儿,被吓了一跳,周星辰也没留意他旁边有没放着行李箱,唯一确定的是出来时,他是两手空空的。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
不是忘在机场就是落在蜡像馆了。
印象中,他可从没做过这样不靠谱的事。
周星辰说:“我们去找找吧。”
“不用,只是几件换洗衣服。”
傅衡光已经记起来行李丢在哪儿了,要回去取实在太浪费时间,他看看手表:“陪我去一趟商场。”
他一般都是穿那几个固定牌子的衣服,各项数据专柜的系统都有记录,速度快的话基本十分钟就能搞定。
当回过头,看到她那么认真地帮自己挑衣服,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要试试这件吗?感觉还挺不错。”
销售小姐热情地接话:“男……先生,你女朋友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新款……”
之前没有明说的关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外人口中得到证实,周星辰心中默念,女朋友啊。
感觉好奇妙。
怎么一个下午以后就变成男女朋友了呢?
傅衡光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几分钟后出来,周星辰听到销售小姐的惊呼声:“先生,这件外套真是太适合你了,简直就像量身定制的一样!”
她也跟着看过去,看呆了。
原来销售小姐的话并无半点夸张啊。
剪裁精致的灰黑色外套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颀长,尺寸又恰到好处,衣摆卡在腰部位置,那双大长腿的存在感更鲜明了。
傅衡光走过来:“怎么样?”
周星辰下意识吞口水:“……还行。”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到前台结账去了。
销售小姐压低声音:“我们店长是你的粉丝。”顿了顿,又特地强调:“我也是,你的每一首歌我都很喜欢……”
跑题了。
她又回到正题上:“店长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千叮咛万嘱咐,没要到签名就不准让你走,还要炒我鱿鱼。”
“男神,帮帮忙。”她挤挤眼睛,“一个签名可以打八折喔。”
“不用。”傅衡光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笔,刷刷几下签了名字。
“太感谢了!”
傅衡光刷完卡,一手拎着纸袋,另一手牵着周星辰走了。
销售小姐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原来真的是男女朋友啊,男神居然悄无声息就有主了?
不过……看起来挺般配的。
“你在这儿等我几分钟。”
周星辰疑惑:“你还要买什么吗?”
听到答案后,她连耳根都烫得红通通的了。
贴身衣物什么的,不就是……不就是……
傅衡光买完东西出来,见她还顶着一张大红脸,忍不住捏了两下。
周星辰跺跺脚,走开了。
他送她回到宿舍。
挂在树梢里的路灯投下一团橘色光亮,笼罩着两人的身影。
“我先进去了。”
傅衡光“嗯”一声,欺身上前来,环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嘴唇在她的唇上蹭了蹭……
要、要来了吗?
他的吻很轻很柔,像是怕吓到她似的,呼吸却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最后快要结束时,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咬了她下唇。
“晚安,女朋友。”
这个夜晚,彻底圆满了。
第二十二章
周星辰一路飘回宿舍,夏天正坐在沙发上,十指翻飞,“噼里啪啦”在桌面的虚拟键盘上敲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去你的芝麻绿豆冬瓜麻子舅舅姥姥……”
“气死我了!”她仰头咬牙切齿,像恨不得把什么东西拆骨入腹。
“怎么了?”
夏天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轻拍两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你太入神了,”周星辰把包放下,窝进沙发里,“我进门时还跟你打过招呼呢。”
“我太生气了!”夏天眼里腾腾腾往外冒火光:“光顾着和键盘侠怼,没留心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周星辰鲜少见到她情绪这么激烈的样子。
夏天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周星辰一眼就看到页面上显眼的大标题——
疑似昔日小天王,蜡像馆黯然落跑。
她眼皮飞快跳了一下。
那些记者的套路果然很深。
用模糊的“昔日小天王”代指,制造噱头,又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能猜到他的身份,大大满足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下面还放了张照片,是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
照片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周星辰回想了一下,当时明明是她在前面牵着傅衡光走,现在画面上她整个人都消失了,连他和她相牵的左手也被截到手臂部分。
这就是所谓的“落跑”?
相反的,那会儿只有她一个人在跑,他腿长,反而走得不疾不徐的,但如今照片被这样断章取义,少了她这个对照物,又被笔力惊人的记者们添油加醋……
她轻咬住下唇,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傅衡光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都太敏感,尤其话题又被别有用心的人引导着和某个男歌星捆绑在一起,这无疑是最大的爆点。
两人不和的传闻早就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了。
这四年来,男歌星每上访谈节目,总要把自己当年受的委屈提一提,差点就没明着说靠家里关系总压他一头的傅衡光人品有多糟糕,甚至还痛心疾首说怪当年太年轻,被傅衡光的脑残粉污蔑,也没有拿起法律武器来捍卫自己的名誉权……
傅衡光退圈是真的退得一干二净,几乎销声匿迹,可出道那些年,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男歌星的一句不是,相比之下,自见分明。
这条新闻下的评论也分成两个阵营,双方粉丝争吵不休,后面又涌进一大批水军,傅衡光自然就占了下风。
周星辰看了十几条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犹豫着给傅衡光发了条信息。
刚发送成功,他的电话就来了。
她划开屏幕,接通。
“如果不是我拉着你跑,那些记者也不会……”
傅衡光柔声打断她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我们没有走开,现在网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言论?”
他寥寥数语拨开云雾。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是他们的权利。我们也有权利选择不去看,不去听,只要你不觉得它会对你有什么影响,那么它就不可能给你造成任何的影响。”
看得可真通透豁达的。
“可是,”周星辰又说,“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他轻笑一声:“心疼我了?”
近在耳边的低沉嗓音,烫红了她的耳朵,脑中也时而绚烂,时而空白,还好他并没有坚持要她的回答。
周星辰心弦正要一松,又听到他说:
“宝宝。”
她清晰地听到弦断的声音,震得心口轰鸣,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
咦?
她错过了什么吗,怎么话题一下就跳跃到了外星人?
周星辰用力点头,后觉他看不到,又说:“相信。”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
她被彻底说服,甚至因为他的话,连血脉里都涌动着一股温情。
宇宙是那样神秘浩瀚,值得为它耗尽一生的时间和心血,和它相比,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是太渺小了。与其费时费力和人纠缠,还不如去和宇宙相斗。
行星、恒星、星团星云、黑洞、永远守恒的暗物质和各种依附天体系统的未知能量,哪一样不充满着神秘和乐趣?
这些才是此生所有奋斗的意义。
“好了,不用想太多,”傅衡光说,“早点休息,明天见。”
“你也是,晚安。”
周星辰收好手机,夏天正喝着咖啡,准备集中火力和键盘侠们大战三百回合,她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屏幕上,“无敌嘴炮小甜甜”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她一开始也只是路见不平,冒头为傅衡光说了两句话,没想到就被人缠着不放了。
“小甜甜,”周星辰搂住她肩膀,将自己从傅衡光那儿喝到的心灵鸡汤加些调料端了出来。
夏天听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人生短暂如火,我有那个时间教脑残粉做人,怎么就不把它用来睡觉呢?”
她放下咖啡杯,四处找安眠药去了。
那边,傅衡光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微湿着,腰带没束,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胸口隐约露出的部位,线条结实而流畅,他两指夹着裤腰将它往上提了提,到吧台冲了杯黑咖啡。
哄她早些睡,他却打算熬夜修改论文。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渐亮,他关掉台灯,揉揉眉心,小睡了十几分钟左右就被门铃声吵醒。
他披了件外套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身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和他遗落的行李。
傅衡光道谢:“麻烦你走一趟了。”
“不客气,”工作人员笑得很是礼貌:“先生,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字。”
他签完名字把确认单还回去,提着行李箱回屋。
下飞机后,走得是急了些……
明晃晃的日光被风从窗外吹进来,房间里变得亮堂堂的,一束束光路里有纤尘在飞。
周小宝的广播体操都做完三套了,周星辰这才慢悠悠醒过来,一看时间,睡过头了,顿时睡意全消。
她飞快洗漱好,抓了份早餐就赶去实验室,赵晖张会宁和林非凡都回来了,正围着桌子有说有笑,看到她进来,纷纷打招呼。
“星辰,你这新发型挺别致的啊。”
过了个年,张会宁的嘴还是那么损。
赵晖也加入阵营:“在家里过得挺滋润啊,这小脸一看嫩得就跟剥壳鸡蛋似的。”
实验室生活枯燥,教授又严格,加上研究上处处被这位女学霸碾压,他们平时也就剩下这点乐趣了,倒是林非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立刻就变得跟先前不一样了。
周星辰知道这两人嘴皮子耍得溜,又配合得风生水起,自己正面对上肯定是吃不了好的,只好一百八十度来了个迂回:“你们的观星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