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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经过一个超市时,苏曼画想起家里的水果吃完了,便寻思着去买些,反正这里离家也不远,走回去也不过十五分钟。
超市的小番茄又大又红,卖相喜人,苏曼画挑了一些,又称了几斤苹果和脐橙,然后到蔬菜区买了一些新鲜的金针菇和生菜。天气冷了,可以用来下火锅。
寒冷,像一泓清泉,濯洗月华,一轮明月,宛若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镶嵌在天边。苏曼画提着三五个袋子,独自一人走着,风渐渐大了起来,她迅速裹紧了外套,月的清辉装作不经意般撩过她素净的衣角。
“曼画!”经过转角一家小巧别致的花店时,苏曼画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脸上绽开笑颜,“老板娘。”
叫住她的正是花店的老板娘,外乡人,刚来红岭市不久,说一口不是很准的普通话,但为人殷实而朴素。
由于不善经营,花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苏曼画学的是景观设计,对花艺也有所涉猎,先是成为花店的常客混个脸熟,然后有意无意地指点三分,花店的生意便渐渐好了起来。
老板娘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子,除了感恩,更多的是喜欢,打从心底的喜欢,为生计在外漂泊的人,永远最懂一个陌生人善意的美好。因此,每次遇到苏曼画,总是热情地挽留她吃饭或者送各种花束,多次之下,弄得苏曼画很不好意思,只能借着闲暇时间帮忙辅导她儿子的功课。
从花店出来,苏曼画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还是敌不过老板娘的热情,毕竟是小本生意,哪里禁得起这样多次免费送,看来以后只能找别的方式回报她了。
寒冷吞噬了灯光浅淡的暖意,灯火阑珊处,苏曼画回过头,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几经明灭,而柜台上,她的孩子,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正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写作业。
不知道为什么,苏曼画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温暖,她捂了捂手,呵出一口朦胧的热气,便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苏曼画住的是五楼,采光好,也方便上下出入,冬天的时候还可以锻炼身体,一举几得。
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周围冷清极了,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突然楼道处传来一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一片骇人的黑影笼罩了下来,苏曼画惊慌地回过头,淡色的双眸闪过一张轮廓分明的男人的脸,猛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东西纷纷掉到了地上……
只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嘴巴便被捂住,男人的手很大,却是冰冷的,仿佛来自没有温度的地下世界,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他的脸也是苍白如雪的,苏曼画脑中倏然闪过吸血鬼和僵尸的画面,身子禁不住抖了几下。
尽管知道呼叫救命是徒劳,但几近窒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苏曼画从男人密实的手指中发出模糊的“唔唔”声,像极了受伤小动物穷途末路时的哀嚎。
终于……清新而带着寒意的空气涌入肺腑,苏曼画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腰间突然抵上了什么,低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原来替代他大手束缚她的,竟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所以……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那一刻,苏曼画思绪极端混乱,难道不是错觉或幻梦中的吸血鬼或僵尸?而是她真的被坏人挟持了?而且这个坏人,还是随身带枪的!
“开门!”伴随着男人霸道而显得命令式的低沉嗓音的,还有连续几声“哔”的声音,如果没错的话,是刚刚掉在地上的小番茄,被他踩碎了!
很快,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然而,除了番茄的味道外,似乎还混杂了一种可疑的腥味。
是的,腥味,血腥味,此刻正鲜活而生动,近近地飘在她鼻端,苏曼画紧张地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受伤了!?”
“闭嘴!”男人压低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赶快开门!”
门打开又被迅速关上,没有开灯,满室的黑色嚣张地汹涌而至,仿佛要把他们淹没般,男人一边反扣着苏曼画的手,一边用枪抵着她的腰,两人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毕竟是自己家,熟悉的环境,苏曼画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慢慢看得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曼画觉得紧贴着自己后背的男人全身僵硬了不少,连动作也慢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胸腔“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更激烈的跳动,“那个,你要是看中了什么可以随便拿走,我们好商好量,千万不要……”伤害我!
钱财乃身为之物,千金散尽当可还复来,此刻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当然是保住小命要紧!直面歹徒这么危险的事,应该交给英明神武的人民警察,而不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啊啊啊!
咦,没有反应?他不是要抢劫吗?难道……他是想劫色?苏曼画混乱地想着,上次从巴黎带回来的防狼棒放哪里了?客厅,还是……不,好像是在卧室!不过,就算有了防狼棒,怎么也是不敌他手里那把枪的。
现在入室抢劫的都这么高端了吗?居然还用上了枪支!想到不小心擦枪走火把她的小脑袋崩了然后脑浆迸裂,或者把肚子打穿一个洞肠子流出来什么的画面,苏曼画心里害怕极了,眨眨眼睛,隐约有温暖的液体流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平安顺遂长这么大,要是年纪轻轻就去了……
不知道撞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男人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慌乱中,苏曼画感觉自己的腰被紧紧扣住,然后两人直直地往前面沙发栽了下去。
那是皮制的迷你小沙发,哪里承受得住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细微地“吱呀”呻`吟一声便扭着腰儿九十度角倒了下去,两人也顺着惯性往前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男人立刻从她身上翻下来,苏曼画仰面躺在地板上,反应极慢地伸手摸摸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刚刚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疼死了……
阳台的落地窗忘了关,刺骨的冷风吹开窗帘探了进来,同时也抖入淡淡的灯光,苏曼画微眯着眼睛下意识看向趴在旁边的男人,这不经意一瞥,她瞬间呆住了!
其实,这张冷峻的面容她并不陌生,虽然也说不上熟悉……世界原来真的这么小,这,这不是上次在巴黎遇到的那个男人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有枪?在大陆携带枪支不是违法的?还有……他究竟是谁?!到底是想把她……怎么了?
有太多东西需要弄清楚了,因为角度问题,苏曼画的目光只能紧锁着他刚毅的下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防止他的下一个动作。
似乎觉察到什么,权铎偏头,双唇煞白,唇线抿得极紧,胸前的白色衬衫被血染红了一片,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冷厉,很快转了过去。
他……不认得她了?那一刻,苏曼画心底倏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失落,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情绪,然而,下一秒,她再也顾不上怅然若失了!
“三少,我们发现了狙击手!大概有……”随后声音便中断了。苏曼画只感觉那道声音离自己很近,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清脆的“砰”声,好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一声隔壁女主人的尖叫,男主人跟着惊慌失措地叫嚷,孩子随后也大声哭了出来……乱成一团了。
“唔!”苏曼画忍着头皮阵阵发麻,耳边嗡嗡地响,下意识也想跟着叫,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嘴又被捂住了。
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的身体压着她。两人的身体上下交叠,呼吸相融,陌生的男性气息萦绕,苏曼画甚至能感觉他喷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脸颊莫名爬上一丝燥热……
小腹也不知道碰到什么硬物,此刻隐隐生疼,估计也淤青了!
你八辈祖宗的!!苏曼画箍住他的手,使劲摇晃起来,零零碎碎地说,“放……放开、我……”
“想死的话,”男人语带威胁,“你尽管动。”
苏曼画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冷冷的语气,提醒了她一个事实,刚刚隔壁人家的碎玻璃好像还溅到自己的阳台上,如果是朝着这边,射穿的就应该不是玻璃,很可能就是……她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苏曼画听到上方男人淡淡的声音,“没事了。”
所有黑暗隐藏的禁忌和危险仿佛因为这三个字解开,苏曼画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悲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鬼迷心窍
“没事了。”
所有黑暗中隐藏的禁忌和危险仿佛因为这三个字解开,苏曼画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悲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或许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权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硬生生受了她的这一巴掌,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清脆而响亮的“啪”声近在咫尺地回旋荡漾,和他眸底晦暗不明的危险波光,交融。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以这样的方式……侮辱,而且竟然还是个女人!权铎脸上若千层冰霜覆盖,眸光却像烧着的团团红色烈焰,仿佛要把她挫骨扬灰、燃烧殆尽。
“我……”苏曼画也只是一时冲动,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双手无助地缠着衣角,刚出声却发现声音干涩不已,“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强势霸道,甚至还随身带枪的男人,竟然会……躲不过她这一巴掌。
苏曼画生活的世界一直是那么纯粹美好,人心大多都是善良的,没有威胁,没有枪声,没有流血受伤,更不会有……杀戮,而这可怕的一切……她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一历经……理智不受控制地决堤,完全是正常的。
然而,此时此刻,任何用语言包裹起来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苏曼画坐在冰冷彻骨的地板上,低垂着头,突然听到男人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她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果然细看之下,男人的白衬衫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英俊的眉眼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白雾笼罩,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心性使然,苏曼画也顾不上害怕,向前一步,跪在他前面,“你受伤了!”
那渐渐靠近的温热而馨香的陌生气息让心绪涣散的权铎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用力地甩开她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凭着与生俱来优于常人的直觉往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喂!你的手还在流血,那些人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杀你,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那一刻,苏曼画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心里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害怕到了极点,却还是想……挽留他。
不为别的,寒冬腊月,他受了伤,外面危险重重,虽然苏曼画心里清楚牵涉到狙击手,事情就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从小到大母亲教她心存善念,种善因结善果,何况,他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也没有伤害她,不是吗?
不知缘何,苏曼画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她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因为极恶的人,不会有那么沉稳平静的眼神,虽然清冷无温,但是……她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的恶意。
权铎的呼吸渐渐加重,连日的奔波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加上受了伤,他微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我的生死,不用你管!”
他的来去,向来不必跟谁交待,进来这里也只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或许是他一开始的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
他毫不犹豫拒绝的话一点都不令苏曼画感到意外,仿佛这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也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手,感觉手心有点疼,眉头轻蹙,“好吧,我也是一片好意,既然你不领情,那就……”
她也不见得一定要他留下来,他要是走了自己还能省下一笔麻烦呢!
突然,不远处一阵诡异的声响沉重地传来,苏曼画站在原地,眸子瞪得极大,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很不敢相信,那一米八几的男人,前一刻分明还骨气凛然,此刻竟然当着她的面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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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背手而立,整齐地排成两列,为首的男人弯着腰,恭敬地向沙发上一个贵气的夫人汇报道,“据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我们的人在中国沿海某省的红岭市发现他的行踪,并按照您的计划……”
“是吗?”莫玲叶眼中大放光彩,从沙发上站起身,急急地问道,“那他死了吗?”
呃……汇报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是这样的,为保万无一失我们出动了狙击手,但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最后我们的人行踪被发现,全部被击杀……”
“废物!”莫玲叶大喝一声,瞬间变得恼羞成怒,直接把手里捧着的一杯热茶往男人身上扔了过去,他也不闪不躲,被泼了个正着,脸上沾着几片泡得肿胀的茶叶,清香的茶水混着他不断冒出的汗水沿着微红的脸颊流下来,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他舔了舔嘴角,继续说,“在追击过程中,我们的人也击中了他,如果没错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受伤了?”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莫玲叶旁边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突然插`进话来,“那真是好极了!”
他开心地朝莫玲叶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那么亲爱的,你何必生气呢?只要我们的人暗中封锁红岭市所有的医院,除非他想等死,那么……只要他去医院,便是插翅也难飞,我们就等着……”森田光得意地摸摸胡子,“坐收渔翁之利了。”
听他这么一分析,莫玲叶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你们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要是这次再失败……我定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几个属下诚惶诚恐地领命出去了。
“亲爱的,”等门轻轻关上后,森田光轻佻地执起莫玲叶的手,落下一吻,“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大手重重捏住她胸前晃动的巨`乳,“暗示性极强地问,“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
很快,房间里传出淫靡的呻`吟声。
没想到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清瘦的模样,竟然那么重,苏曼画几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依然无动于衷地躺在地上,伤口因为她之前的挪动又重新汩汩流出血来,地板上濡湿了一片红色。
流这么多的血,会不会死掉啊?
屋里开了暖气,渐渐温暖起来,但让他躺在地上始终不是个办法,又不能让别人来帮忙,苏曼画想过打120的,但是受了枪伤这种特殊情况,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大肆关注吗?
算了,还是先帮他把血止住吧!苏曼画匆匆跑进卧室,拿了剪刀、止血药和绷带,蹲在他旁边,她大学的时候有空就去医院当义工,简单的包扎难不倒她。
伤口有点深,周围的皮肤有些灼伤,苏曼画不确定子弹还有没有在里面,不过,流了这么多血的原因,估计是伤到了血管吧?
苏曼画深呼吸,手里的药还是因为她的轻颤整瓶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下去,凑得太近的缘故,她被纷飞的过量药粉呛到,偏头打了一个喷嚏。
虽然一整瓶云南白药都没了,但好在止住了血,苏曼画帮他做了简单的巴扎,热得出了汗,气喘吁吁,在地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她迅速跑进了厨房。
泡了一大杯热牛奶喝下,苏曼画总算觉得气力恢复了不少,勉强能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她又在一个艰难的问题上徘徊不已了。
是该把他放到床上?还是直接扔在客厅的沙发,让他自生自灭?不过,他长手长脚的,那张小沙发估计也……?算了,苏曼画咬咬牙,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
窗外,曙光初现。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权铎伸手揉揉酸疼的眉心,突然想起什么,他眉头紧蹙,迅速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一片淡淡的粉色,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甚至,阳台上还挂着粉色的内衣内裤。
这里是……什么地方?权铎目光一偏,落到窝在床尾处小沙发上的纤细身影上。
年轻的女孩子裹着白色羽绒被,缩成一团,黑长的睫毛静静地垂下来,清影覆盖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山水画般淡淡晕染勾勒,线条优美,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唇边微弯,梨涡浅浅……
权铎心里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明白了过来,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随后,他的唇边缓缓溢出一抹淡笑,笑得那么……遗世独立,云水千年。
含情脉脉
天色渐渐放明,落地窗隔开了一片嫣红色的天光。枝上花开淡芬芳,清晨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清浅的甜味,沁人心脾。
权铎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白色绷带裹着的左臂,俊眉微微蹙起,她替他处理过伤口了?好在子弹只是擦过,不然的话……
权铎一行人刚抵达红岭市,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便遭遇伏击,看来莫玲叶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了。
在靳上的掩护下权铎得以“全身而退”,不过,左手还是受了伤,因为进口子弹的特殊性,虽然只是擦过,但伤口比较深,而且完全复原需要一段时间。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权铎摸了摸头,感觉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昨天晚上把那个男人搬到床上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量,苏曼画这一觉睡得极其沉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坐在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下,享受着习习清风拂过脸颊,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只是,没想到有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他毫不讲理地抢了她的相机,冷笑着往地上砸去……
“砰”一声响,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苏曼画猛地惊醒,揉揉眼睛,片刻还反应不过来。原来,她已经在家里了,刚刚的都只是个梦啊!
从巴黎带回来的水晶球摔在地上,苏曼画弯下腰把它捡起来,捧在手心里转着看,那时候香榭丽舍街头的老太太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这是一个神奇的水晶球,在因缘巧合之下,她可以透过它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苏曼画不信老太太的话,当时全当一个笑话听了,但最后还是敌不过她的热情,便掏钱买下了这个水晶球。
手转啊转,在水晶球那片透彻的晶莹中,依稀闪过一张模糊的男人的脸,苏曼画整个都愣住了,不会真的这么灵验吧?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手紧紧地握住,竭力想看清楚里面的男人,可以不用太帅,但至少不要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吧!
镜中男人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苏曼画“呀”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水晶球,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张脸,俨然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的!
真是……太邪门了!
等等!苏曼画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忆起来,那个男人,不正是刚刚的梦中砸她相机的……
她一定是魔怔了吧!不然怎么会什么事儿都和他扯上边儿呢?苏曼画光着脚从小沙发上跳下来,踩在地毯上,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梳洗。
片刻后,苏曼画弄好了一切,心想一个女孩子的家,突然住进了一个陌生男人,要是被别人知道……不,光是让爸爸妈妈知道……后果……
不行!她必须要让他赶紧离开,反正过了一夜,再大的危险都应该解除了吧?而且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还牵涉到枪杀,背景后台一定够硬。她这座小庙,可容不下这样的大佛。
刚想叫醒他,谁知道才走到床边,苏曼画便细心地发现他脸上有着异常的潮红,条件反射地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天啊!那热度,竟然奇烫无比!
他发烧了!苏曼画咬着唇,急得在原地打转,发烧应该是由伤口引起的,现在该怎么办?她唯一想到的方法是用冰袋或者湿毛巾,立刻冲进厨房……
慌忙之中,苏曼画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撒了厨房一地湿漉,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卧室,直接在床边坐下。
看着男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透着红晕,薄唇失却了水分,有些干燥,但人看起来还是清俊无双的,苏曼画心底不免腹诽一句,谁叫你无端闯入梦中砸我的相机,现在发烧了,报应来了吧!
撩开遮在男人额上的发丝,苏曼画心底不经意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头发真柔软啊,倒是和他冷硬的气场格格不入……
只是,刚想把湿毛巾平铺上去,苏曼画的手腕便被人扣住,然后被一个用力,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地往床上栽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撑着手想起身,最后,却被一个带着滚烫热度的躯体全然地压住……
男人刚刚无疑像是一只动作敏捷的豹子,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可是,就在他扑过来的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里,苏曼画清晰地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杀意,冰冷而阴狠的,仿佛没有人的温度,隐隐之中,似乎又透着穷途末路的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