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文说得不太利索,断断续续的,可脸上的一派严肃却像极了大堂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梅苒和傅时谨一起上过香后也跟着拜了拜,刚站起来,梅良觉夫妇走了进来,拜过祖先后,将女儿认领了回去。
小姑娘被爸爸抱着,时不时回头看梅苒一眼,四目相对,她嘟着嘴送了好几个飞吻过来。
梅苒的心简直都要融化了。
按照惯例,拜祭仪式结束后,族里的男人们都要去开一个短暂的会,傅时谨作为半子,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女人和孩子们便留了下来,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聊天。
“玖玖以前没有这么黏人的。”赵瑜看了一眼不远处和族里其他小朋友玩成一团的女儿,目光满溢着为人母的光辉。
这个女人虽然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可今年才二十二岁,比自己还小两岁,比大堂兄梅良觉更是小了整整一轮,这是梅苒从之前聊天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
这样的结合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这样一个单纯又真诚的女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她说话时,眼神带着一股清澈的童真,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被爸妈保护得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赵瑜惊喜地看着梅苒,她的眼睛笑起来,仿佛闪动着一层深蓝色的光泽,“很多人都说,良觉就像养了两个女儿,”她脸上浮现一丝红润,“他真的很疼我,不怕你笑话,有时我还会吃女儿的醋,不管那时他多忙,总是会停下手边的工作……哄我。”
梅苒从这个心性纯真的大嫂口中了解到了一个更立体的堂兄,叹为观止时,兴致更甚,“你是中俄混血?”
赵瑜点头,“我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中国人,我跟母亲长得会更像些。”
梅苒又问,“那你和我堂兄是怎么认识的?”
赵瑜红了脸,“那时我才十七岁,他来做我的家庭教师……”
她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梅苒听到铃声时微微一愣。
“良觉。嗯,我和宝宝现在都在外面,旁边有一棵大树。”
“妈妈妈妈!”梅玖小朋友突然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像一颗小苹果,可爱极了。
赵瑜仿佛知道她跑过来的原因,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温柔的旋律便从中流了出来,“如果想念有声音,它一定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不知疲倦……”
她笑着同梅苒解释,这首歌是他们前两天去商场时听到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两晚连睡前故事都听不进去,要抱着手机听歌才能睡着。
“姑姑!”小姑娘跳过来,紧挨着她的腿,像献宝一样抬起头,梅苒配合着弯下腰,一只耳塞就被她的小手压着送进了耳朵。
“是不是很好听?”她的眼睛细看之下似乎也是深蓝色的。
一曲终了,开会的男人们也回来了,小姑娘又按了重播键,眯着双眼听得一脸入迷。
梅良觉蹲在她前面,用俄语轻唤她的小名,“我们要回去了。”
小朋友连忙抱住梅苒的腿,“我还和姑姑一起!”
梅良觉揉揉她的小丸子头,好笑道,“那你要先问过姑姑同不同意。”
梅苒在小姑娘柔软的眼神里点了点头。
赵瑜觉得有些不妥,拉住丈夫的手,“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没事,”梅良觉笑笑,搂住她肩膀带入怀里,“我看他们挺乐意的,就当提前练习一下吧。再说,这不更方便我们过二人世界?”
“没个正行。”赵瑜羞恼地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最后还是跟着上车了。
两人去镇上逛了一圈,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且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下午,心满意足回到家时又正好赶上晚饭。
对父母的晚归,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吃过饭后缠着梅苒玩了一会儿就嚷着困了,赵瑜就先陪着她回房睡觉。
梅鸿远还在接待族里的长辈,客厅里的年轻人坐着继续聊天,聊着聊着,梅良之忽然提议,“好久没玩牌了,有没有兴趣来一把?”
他又看向梅良觉,“哥,你在莫斯科这么多年,该不会连牌都认不得几个了吧?”
梅良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棋牌室里开始了新春第一轮高手间的较量,梅苒拿下了第一把,赢了个开门红。
梅良之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之前的血泪教训了呢?”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梅苒也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年的工资?”
“不是半年吗?”
“哦……”梅苒拉长声音笑,“原来你还记得啊。”
梅良之后知后觉又跳进了她的陷阱,懊恼极了,他长长地叹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东风。”
傅时谨扔出一张三条。
牌局风平浪静地进行着,还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势头,不过,三圈过后就有些见分晓了。
果然盛极必衰。和上次极旺的手气相比,梅苒这次可算是背到家了,连着点了三次炮,还被人截了两把胡,她下家傅时谨也好不到哪里去,二十几圈下来,两人的筹码就隐隐快见底了。
作为牌桌上的最大赢家,梅良之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后,“你们夫妻档也不过尔尔嘛,这是前仆后继输的节奏啊,莫非真是应了那句,‘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梅苒看他一眼,唇边漾开一抹浅笑,“看来应该是这个道理。当然同理可得,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啊。哥,我看你今年估计还是孤家寡人。”
梅良之的笑意僵在脸上,看了一眼输得也有些厉害却面色平静的梅良觉,后背蓦然爬上一丝阴凉。
他本想暗地里放些水,不动声色地输回去一些,好拯救一下今年的桃花运,结果今晚他好像被财神爷附身一样,好运财源滚滚来,一把就扫空了傅氏夫妇的所有筹码,赢得他心底都开始发虚了。
又过了一圈。
“喏。”梅良觉将手里的最后一个筹码也推到他前面,气定神闲地说,“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梅良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虽然当之无愧成为了今晚最大的输家,梅苒却笑得一脸轻松,她看向第二输家,“傅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廊檐外,她的肌肤沁着一层清淡的月光,米分光若腻,看起来越发的白皙柔嫩,男人伸手在她脸颊轻捏了一下,笑道,“此处失,彼处必有更大的馈赠。”
他灼灼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大手也覆了上去,“我们回房吧。”
月亮高挂,照红尘人间。
经过数夜如同今夜这般的痴缠,日子飞快地来到了元宵佳节,春暖花开之时,终于迎来了两人的婚期。

第61章 时光与第你有染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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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
天刚蒙蒙亮,梅苒就起来梳妆打扮,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倦容,反而眼角眉梢蕴着几分媚意,被淡橘色灯光映照得流转如水澜。
她将从梅家这座位于a市郊区的宅院出嫁。
梅慧远昨天就到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半夜还起身检查各项物件是否完备,鸡叫时分才闲下来喝了两杯清茶,东方刚露出一片朦胧的鱼肚白,她又里里外外地忙开了。
前几天余老爷子亲自送来的大红喜服挂在木架上,似天边的朝霞般灼灼红着,田甜已经绕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咔嚓”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嫁衣!”
“头稍稍偏过来一些。”化妆师轻声提醒。
梅苒收回视线。
妆容已经来到最后阶段,化妆师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她向来精益求精,连小细节都尽善尽美,心里暗暗琢磨,这唇色还不够艳丽,怕是压不住那一身火红的嫁衣。
当机立断,换了另一个色号的口红。
余声昨晚和叶岂寒视频到半夜,这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还是掩不住困意,只得出去洗了把冷水脸,回来时见化妆师已经收好工具,她的目光落在梅苒身上,恍若暗夜里浮起两道星河。
她肤色本来就白皙,红唇渐渐逐笑开,更是如同红霞映雪。
余声又有些晕乎乎的了,她扶着木门进来,“亲爱的,如果我是男人,现在应该立刻就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太迷人了!”
她的言辞过于夸张,梅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眸看她一眼,抿唇笑了笑。
田甜也附和道,“待会儿傅大神来了必须让他给我个大大的红包,”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否则……”
余声赞同,“这个可以有!”
梅苒见她们两人“眉来眼去”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侧头看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有些紧张。
“想想。”梅慧远推开门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径直走到梅苒跟前,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在她旁边坐下。
“姑姑,”梅苒见她打开木盒,看清里面的东西,眉间生疑,“这是?”
梅慧远笑着将一个金玉镯往她手里套,眉目祥宁,“你今天就要嫁人了,姑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些镯子是你祖母传下来的,可惜我没福气戴。”
她有深爱之人,可这一生都未曾有过出嫁的机会,半生漂泊无依,注定是个福薄命底。
又因要避讳的缘故,不能亲自送梅苒出嫁,未免又平添几许遗憾,只能在婚事上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完美,尽心得如同嫁亲生女一般。
“姑姑。”梅苒喊了一声。
梅慧远又套进一个镯子,“姑姑愿你婚姻圆满,和时谨相守到老。”
语声落,她已开始微微哽咽,眼眶也红了半圈。
梅苒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
接近早上八点了,外面隐隐传来礼炮声,越来越近,阳光从木窗里透进来,光路里细小的尘埃翩翩飞舞,目光再看远些,一树不知名的花儿汪着一枝新绿,静静地沐在晨曦中。
梅慧远站起身,“新郎到了,我出去看看。”
作为伴娘的余声和田甜早已蓄势待发,咬着耳根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梅苒悄悄在身后握住了拳头,慢慢平息着略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那边,傅时谨下了车就直奔院门,门口处一个米分嘟嘟的男娃娃手持茶盘等候着,他给了一个红包作为答礼,长腿一迈就越过门槛走进去了。
走上二楼,他来到一扇门前,余声和田甜一左一右地伸手拦住,“要想接新娘子,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
余声:“先做九十九个俯卧撑。”
田甜暗地里挥小拳头,这么简单的要求,天后你弱爆了好吗?!
傅时谨转身看向自己的伴郎团,淡淡道,“你来。”
叶岂寒被授予神圣使命,抱拳向后退了几步,趴下做起俯卧撑来,“一、二……五十六……九十九。”
余声大喊,“这么快?”她胡乱找了个理由,“姿势不标准,不算,重来!”
叶岂寒已经起身来到她跟前,露出痞痞一笑,“宝贝儿,我认为姿势这么私密的话题,我们还是留着私底下说比较好。”他又凑到她耳边,“你喜欢哪种姿势?”
他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晚上老公都满足你。”
余声立刻红了脸,“去你的,别捣乱!”
田甜轻叹了一声,之前商量好的“十八般酷刑”,由浅入深,把新郎及他的伴郎们从里到外都虐得哇哇叫的连番妙计敢情是被她忘到耳根后了?
傅时谨问,“可以进去了吗?”
“不、不可以!”田甜张开双手构成一条薄弱的防守线,“你、你……”
“嗯?”
“你……”被男神这样盯着,还听了一个那么柔情似水的单音,田甜早就溃不成军了,连话都捋不顺,“你、要给我……一个大红包,大大的……红包!”
这个简单。
傅时谨挑了一个最厚的红包塞给她,随后长身向前一倾,金色门把微转,他轻轻把门一推,屋里的一角便露了出来。
他看着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束阳光中的红衣女子,足足恍神了一分钟,如瀑黑发被收在一顶华丽的凤冠里,碧玉珠串垂至颊边,那唇仿佛浸染了这世间最深的红色,轻微一抿,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快几拍。
大红嫁衣上绣着一双交颈鸳鸯,正惬意缠绵地卧于水面,看来余老爷子真是下足了功夫,连每一丝羽毛都镶缝得格外精细,衣摆出左右对称一枝并蒂莲,也是栩栩如生。
霞帔上除了祥鸟外,还独出心裁地绣了梅花,一朵一朵,或含苞或盛放,隔着一段距离,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冷香。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侧身看过来,嫣然一笑,周旋于她发间衣上的阳光都不敢太亮。
芙蓉面上一双盈盈的剪水眸,当真是人比花娇。
这就是他的新娘。
“时谨,怎么还不进去?”梅良之催促了一声,“小心误了吉时。”
傅时谨如梦初醒,推门而进。
门外,田甜懊恼叹气,“我们大概是史上最弱的伴娘了!”
余声摸着下巴,“不到最后,不见分晓。”
“也是。”田甜奸诈一笑。
傅时谨把手里的捧花交到梅苒手上,牵了她就要往外走,梅苒摇摇头,“鞋子被她们藏起来了。”
“找不到鞋子就迎不了新娘哦!”余声“好心”提醒。
几个伴郎已经开始帮忙在屋里找起来,里外找了一圈也不见鞋子踪影,梅良之问,“有没有什么提示。”
田甜伸手,他在她掌心上放了一个红包。
“就在这个屋子里。”
梅良之努力保持微笑,“给个明显点的,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田甜继续伸手,又收入一个大红包,她笑眯眯地说,“木兰诗,答案就在里面。”
梅良之已经开始压抑骂人的欲望了。
叶岂寒也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牺牲色相诱惑自己的女朋友,可余声紧闭着嘴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他没法,只能干瞪眼。
“苒苒。”
梅苒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和他对上后,余光这才悄悄地扫向窗边。
傅时谨松了一口气,“等我。”
他走到窗边,粗略地扫了一遍,甚至探向窗外,可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又去梳妆台前逐个抽屉又找了一遍,还是寻了个空,他目光忽然一凛,只见有一条白色细线从上方垂落,映着阳光如果不细看几乎很难发现。
《木兰诗》里是不是有这样一句:对镜贴花黄?
傅时谨把细线抽出来,末端悬着的鞋子自然也落到了他手中。
红色的婚鞋,图案精致喜气,周围还镶了一圈珍珠,珠圆玉润,他握着那双纤足,缓缓地将鞋子穿了上去。
“苒苒,我们走吧。”
梅鸿远已正装在大堂候着,梅苒在他面前跪下,他笑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为她盖上头纱。
他没有说一句话,可梅苒觉得他已经对自己说了很多很多,视线被一片红色挡住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从族里选的一位福高德劭的妇人撑着一把黑伞把她送上了礼车,车子启动,礼炮鸣响,路边的景色不断地往后倒退。
几乎绕过了大半个a市,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梅苒下车后,一个小孩子上前送过来一个橘子,她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然后给了小孩一个大红包,小孩笑着退下去了。
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后,两个新人跪在梅鸿远和傅兰心面前,恭敬地奉上茶水。
“妈,您喝茶。”
“哎!”傅兰心接过,将一个大红包送到梅苒手上,“好媳妇。”她看着眼前这一双璧人,忍不住转过身去抹起泪来,傅时谨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梅苒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爸爸……”她捧着一杯茶水,红唇微张,却已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爸爸,女儿今日出嫁,昔时已是聚少离多,往后更是不能常伴您左右,万望您保重……
泪如雨下,如何都不能止住。
在场的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深受感动,田甜已经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想想,”梅鸿远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温言安抚,“爸爸很开心能亲自送你出嫁……只要你幸福快乐,爸爸的这一生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初时你那么柔软那么纤弱,我把你抱在怀里,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才能让你停止哭泣,你的手那么小,无助地揪着我的衣服,仿佛我是你唯一的依靠。
那时我就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女儿,我将要呵护一生的宝贝。
如今你已亭亭玉立,我将你交给另一个男人,由他去继续守护。
愿你们恩爱到白头,走完我和你母亲这一生还来不及走的路。
向长辈敬过茶后,喜宴便宣布开始,梅苒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软的喜服,挽着傅时谨的手每桌去敬酒。
傅时谨因身体的原因不能喝太多酒,幸而整个伴郎团酒量都是杠杠的,替他挡下了许多,梅苒酒量虽比较好,可也架不住一桌一桌地喝,敬过长辈后,她杯里的酒就被换成了雪碧。
伴娘们都被灌得满脸绯红,余声有叶岂寒护着,是当中醉得比较轻的,幸好老周婶早已体贴地事先准备了解酒茶,特地加过料的,一碗下肚,发过一身热汗,酒意全消。
大家虽已清醒不少,可一商量觉得机会难逢,便假借着“余醉”要闹洞房了。
新郎官心里开心,也只好由着他们闹了。
“我们先来个入门级别的怎么样?”有人提议。
“不错不错,循序渐进嘛!”
“那就请新娘当众削个苹果吧。苹果皮不能断哦,断了的话就会有惩罚。嗯,惩罚就是和新郎官当着我们的面深吻十分钟。”
削苹果对梅苒来说不算难事,她很快就削好了一个,提起完整的苹果皮让众人检查,“这样可以吗?”
这显然并不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按照以往的经验,羞答答的新娘心里多少会有些紧张,一紧张起来就容易断片儿,没想到……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可以可以!新娘的苹果削得这么漂亮,不如让新郎奖励一个十分钟的深吻?大家说好不好啊!”
众人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
梅苒含羞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有些不习惯,可权衡了一下,傅时谨还是做出了决定。
梅苒微微睁大眼睛,他的吻已经覆了上来。
周围“哇哦”的声音汇聚成一大片,笑声几乎要把屋顶掀开,她的手被男人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挡在她脸侧,不让她动情的模样外露一分,“专心一点,好好享受,嗯?”
这个吻又深又温柔,他的舌尖还带着淡淡的酒味,梅苒好像都有些沉醉其中了,然而他却忽然退了出去……
梅良之看着手机秒表,大声说,“还没到时间,还有三分二十五秒!”
“继续继续继续!”田甜兴奋地尖叫。
男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幽深,“苒苒。”
梅苒下意识抬起头,他的唇再次压了下来,这次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初次尝到甜头的人更是放肆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次请新娘躺在床上,新郎在新娘上方做三十个俯卧撑。”
又是一阵喧闹,显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明白了这个极具暧昧的动作预示着什么。
傅时谨脸色微变,梅苒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连脖子那一部分都不能幸免。
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
梅玖小朋友趴在床上,一双纯真又无辜的大眼睛转了转,“姑夫你怎么还不做?三十个很快的啦,我妈妈都是让爸爸做一百个的!”
“哎呀!宝贝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梅良之赶紧上前把她抱开,“儿童不宜,儿童不宜啊!”
小朋友离开房间后,叶岂寒坚定地表明态度,“看来我们今晚是要厚着脸皮赖在新房里不走咯!”
傅时谨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唇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梅苒揪紧身下的被子,心里紧张极了。他、他不会真的要……
“一个,两个……”
有人吹起口哨,她羞得想捂住自己的脸。
“新娘子也不能闲着哦,你也有小小的任务。我们给出一句话,点到第几个字你就把它大声念出来,很简单对不对?这句话是:‘啊,你是个多么谨慎的人哪!’”
梅苒道行尚浅,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一心只想着三十个俯卧撑能快点结束。
“第一个字。”
“啊。”
“第七个字。”
梅苒想了想,“谨?”
“第一个字。”
“啊。”
“第七……”
“啊……谨……啊……谨!”
男人双手撑在她上方,手肘微屈,颀长的身子压下来,几乎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此时此刻,他眼睛里那片深棕色悄然翻滚着,一波高过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