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叉腰,“谁觊觎了?我、我……”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傻的吗?”
“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意思是被骂傻子也心甘情愿了?余声气结,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瞪他。
“叶岂寒,我警告你啊,你别以为见过我爷爷,爬上了我的床,你就……”
“音乐想听榜是什么?”
“啊!”余声抓抓头发,“差点忘了正经事!”她四处找了找,终于在床角摸到手机,点开来给他看,“如果梅梦然不是依仗mr,她能是第一?挂车尾都算她走运了!”
原来她的注意力这么好转移,叶岂寒在心里得意地笑,不一会儿神色又变得黯淡了些,不过听着她元气十足的声音,又开始觉得这个清晨很美好。
“不就是一个榜吗?你想要我给你买。”
余声白他一眼,“肤浅。”
她真正在乎的才不是这个榜单,而是看不惯居顶的人是梅梦然,那个高纯度的仿冒伪劣产品。
梅梦然即将发行的单曲在这个“音乐想听榜”上连续停留了三天,她的经纪人喜不自禁,笑得眼睛都要开出一朵花来,“我从公司内部拿到的最新数据,前几天做的调查,米分丝们表示愿意购买专辑的人占了调查人数的96%,但是这一部分就足够消耗首次发行总量的80%,梦然,这条路我们果然没有走错。”
闻言,梅梦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像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从云端跌到谷底,而今又置身于更高处,只是,她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担忧。
小时候爷爷经常耳提面命,人啊要知足常乐,须知登高必跌重。
她到了梅家以后,老太太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梅梦然渐渐地就把这句话抛之耳后,后来又身入名利场大染缸……
岑晨又说,“这两天还有一个比较重大的消息,天行娱乐的官微发了一条微博。”她回忆着微博的内容:天行娱乐v:不日将有一位暌违乐坛七年的重磅级神秘人物带着新作品和大家见面了,期不期待?
符合这个条件又在乐坛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人物,几乎只能锁定一个人了。
显然,天行娱乐的官微以“神秘”做掩盖,可实际上大家都猜到了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ansel。
这个才华横溢词曲作者兼知名音乐人的男人,偏偏生性清傲,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首作品,可每首都是精品,至今还活跃在各大怀旧金曲的榜单里,当年他捧出来的人,如今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乐坛半边天的顶梁柱,想唱他写的一首歌的人络绎不绝,可大都无功而返,七年前他更是宣布隐退,引来唏嘘无数。
岑晨心里有隐忧,他挑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告复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不过,虽然似是而非,但以上只是网友们的凭空猜测而已,说不定只是天行娱乐卖的噱头,那天后余声最近不是和他们东家走得很近吗?可能为她造声势也说不定。总之,在官方未给出正式声明前,一切都做不得准。
她又问旁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人,“梦然,待会儿你要出去?”
梅梦然回过神,“对。”
岑晨说,“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被狗仔拍到了,免得又拿出来大做文章,你已经够红了,不必再靠这些来炒作。”
“我会小心的。”
她做好了全副武装,从头到尾将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除了下车后沿着一条逼仄小路走过去引得好几阵狗叫声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梅梦然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堆放了不知多久已经隐隐散发着臭味的垃圾袋,口罩下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来了,咳咳!”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一边应着一边重重地咳嗽,房子的隔音并不太好,隔着门都可以听见拖鞋走在地板上的摩擦出来的声音,像一把钝钝的刀从硬木上划过一样。
“然然?!”吴玉婉看清门外的人,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光亮,“快进快进!”
屋里没有冷气,冷得人发抖,梅梦然裹紧了大衣,摘掉墨镜,一双凉凉的眸子这才落到饭桌对面的女人身上,这一看不得了,她的视线几乎紧绷成一条直线。
太瘦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梅梦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她的眼眶深得像一个冰窟窿,两颗眼珠子就像浮在上面的龙眼核,原本就高的颧骨更是凸得不可思议,还有那下巴瘦削得简直都要露出骨头来,这样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脑中隐隐闪过些什么,可思绪突然被隔壁孩子的大声哭喊打断,只得作罢。
“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关于我的身世秘密,不仅说得不清不楚,还说只能当着我的面讲,希望你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要求。”
梅梦然冷笑,“如果是钱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她作势转身往外走,“再说,我对你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非就是看着她又从泥泞里爬了起来,妄想着从她身上再弄点钱花花罢了,所谓的秘密或许也只是凭空捏造出来借以要挟她的吧?
可是……梅梦然在心里无声问自己,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自己。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咳咳……”吴玉婉靠在饭桌上,脖侧里冷汗直流,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止住,“你就不会过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
“一百万换一个秘密。”
“呵呵。”
“我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你的生死与我何干?”梅梦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拳头握在身侧,指甲深陷进手心,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沙哑又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能有今天,有梅家老太婆不少的功劳吧?”
她停下脚步。
吴玉婉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是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爷爷……份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不是沈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梅梦然一个箭步已来到了她跟前,目光恶狠狠地逼视她,“你、再说一遍!”
“你爸爸是个软蛋,在床上根本硬.不起来,我跟了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不中用男人,怎么会生得出你?”
“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梅梦然用力捏住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晃散架。
“可怜你爷爷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疼,临死前还把你托给他老情人,要不是他,你一个小野种会有今天?”
“你!”一连串的震惊消息已经让梅梦然有些失了理智,她气愤得全身都在抖,“我是沈梦然,我是沈家的孩子……你说谎!”
“你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吗?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这话似乎戳中了吴玉婉的痛处,只见她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梅梦然还在痛骂着,似要诉尽心底郁积多年的怨恨,“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那么惨?你是什么母亲啊!你有什么资格当我母亲?!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小时候我因为你被多少人嘲笑?我一直以你为耻辱啊!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啊!”梅梦然突然仰头尖叫,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疯了般咬住自己脖子的女人,死命地将她推开,幸好几秒后她就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她从自己的脖子里摸到了血,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吴玉婉轻笑着将嘴角沾染的鲜血一点点舔了进去,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蜘蛛网,“然然,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去给你父亲赔罪吧。”
她的嘴唇还破着,所以不知那血是谁的,她自己?还是梅梦然?或者两者都有?
“然然,我得的是艾滋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下来。
“艾滋病?”梅梦然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莫名其妙地大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疯子疯子疯子!”
她摔门而去。
门口的垃圾被踢飞,熏天臭味顿时弥漫了出来,走廊里一只卧在窗台上懒懒晒太阳的猫嫌弃地“喵”了一声,灵活的身子一跃跳了下来,甩甩尾巴走远了。
梅梦然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虽然在回来路上她已经迅速地买来矿泉水冲洗过伤口,又在花洒下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浴缸里泡得皮肤都微微起皱,可那股渗透进血液里的寒意依然半分都没有减退,艾、滋、病。多么陌生又可怕的东西。
那个女人的心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这天晚上,梅梦然几乎一夜未睡,笔电闪着幽绿的光,仿佛魔鬼的眼睛,一条条关于“hiv”感染的词条整体地罗列在屏幕上,每个都不知被重复点进了多少次。
又累又困,几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她走路都像走在棉花上,踏不到实地,虚飘飘的,眼睛痛得睁不开,脑子也涨得发疼,正打算去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皱眉,本来想挂断,可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反而划到了接听键,助理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不好了然姐!”
梅梦然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不出一分钟,手机又开始响,这次是经纪人岑晨打来的,她的声音紧巴巴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梦、梦然,你快上网看看!我把链接发给你了。”
“我现在没空。”
“m、mr,真正的mr出现了,梦然,我们彻底完了!”
“嘟嘟嘟……”
天行娱乐官微今早九点整发布了一条新消息:#如果想念有声音#有情人终成眷属[视频]
梅梦然颤抖着手点进了视频,一开始是黑色静止的画面,一会儿后一行行简约飘逸的字从左上角缓缓升到中央:《如果想念有声音》
词:ansel
曲:ansel
演唱:mr
慢慢地开始有了彩色的画面,从一扇大大的落满夕阳的落地窗,转至屋子中央的一架钢琴上,黑色西装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修长白皙如玉竹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光是这一幕就足够赏心悦目勾人眼球,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素雅的月白色绸裙,身形纤细匀称,黑发如瀑垂至腰间,同样也只是一个背影……
女人开始温柔吟唱。
“如果想念有声音
它一定在一遍一遍地说着
我爱你
不知疲倦
……
想念早已入了画
一笔一划等你的回答
窗外勾栏的梅花,绽放时光刻的疤
那晚失约的月光照床头的无眠
……
想想又念念
……
如果想念有声音……”
女人声音温婉动听,轻灵干净,仿佛空谷幽兰,迎风低吟浅唱,香满人间。
最后一个音戛然而止,男人忽然转过头来,俊挺的侧脸被头顶的灯打了一层柔光,线条柔和,女人也缓缓转过身和他对视……画面静止在她的侧脸出现前。
第56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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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倦意,困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我打你电话一直没接,”男人换了个姿势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差不多都住在一起,可这两天傅时谨因工作的缘故忙得也有些脱不开身,他将她的乱发顺了顺,拨好夹到耳后,那张莹白的小脸便全部露了出来,眼底下的淡青色更是无处藏身。
他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翻身上床。
“可能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梅苒自发性地蹭上来抱住他的腰,“陪我睡一会儿。”
“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她轻声嘟哝,“就是有点累。”
“这样啊……”
梅苒笑着躲开他流连在自己小腹那处的大手,“你在……乱摸什么呀?”
“痒!”这样一笑困意就消了不少,她睁开眼睛,眸底还有几分朦胧,在灯光映衬下仿佛染着一层水光。
“时谨。”她摇晃他的手臂,突然想起什么,“网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录完视频,后续工作全部交给了傅时谨和叶岂寒,梅苒只知道是今天公布,但这一整天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看网友们的反应。
“哦,”傅时谨轻描淡写地说,“现在还占据热搜榜第一,蝉联各个音乐榜单榜首,另外,天行娱乐官微几近崩溃……”
“这么夸张?”梅苒不敢相信地从床上坐起来。
男人双手枕在脑后,只挑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她,里面满是温柔的笑意,他浅抿着嘴角说,“还有更夸张的……”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梅苒说,“明明已经隔了七年不是吗?他们怎么那么肯定我就是真的mr?而且之前……”
梅梦然模仿得那么好将他们都骗了过去,为什么这一次他们如此笃定呢?
他的指腹轻摩挲着她手背,“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只要对你是真的喜欢,我相信这点并不难分辨。”
“我有些愧疚,”梅苒咬住下唇,神色掠过一丝黯然,“其实我并不值得他们这么喜欢,只因为一首歌就喜欢了长达七年的时间,这让我受宠若惊,”她认真而仔细地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告而别,甚至还打算不再回来,我辜负了他们的喜欢,还有……”
“他们给予我的太多了,和我的付出不成比例,这让我感觉到很不真实,像在做一场梦。”她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连自己都有些蒙住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男人安静地看着她,眸色越发深沉,如同一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潭,许久后他才轻笑道,“我也是因为声音喜欢了你七年,而且准备喜欢一辈子。”他握握她的手,“苒苒,有些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发生的,有些事情看起来完美得天衣无缝,可却是无数个谎言编织的。”
“所以你不用怀疑,喜欢你的人会一直在。”
“对了,”他又说,“你可能要做好被曝光的准备。”
梅苒猛地瞪大眼睛,心底的一丝怅然被满满的震惊代替,“什么意思?!”
“可能是剪辑师没有处理好,视频的最后我露了个侧脸。”
其实这应该是叶岂寒的授意,没有他的准许这个视频根本播不了。
她的表情实在太生动有趣,傅时谨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微张的红唇,舌尖也轻而易举地探进去索取了一番甜蜜,这才说,“不过也不一定会曝光。”
“毕竟如果要凭这个视频确认你就是mr,首先得认出我是傅时谨,”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单凭侧脸认出一个人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再者,就算有人真的认出了我,至少一段时间内矛头都会指向‘傅时谨就是ansel’这个话题。”
“就算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你好好想想’是我的唯一关注,可他们如何证明‘mr’就是‘你好好想想’?”
梅苒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嗯。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
他直接说出答案,“除非有人能凭你的背影就认出你。”
“还有其他可能性吗?”梅苒问。
“暂时没有想到。”
她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被曝光,按照米分丝们的热情,势必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的吧?
心头大石被搬开,梅苒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又想要睡过去,视线里窗外漆黑如墨的天色正慢慢缩小着,“现在是什么时间?”
傅时谨按亮手机,“晚上八点整。”
她这时才感觉到饿,可又懒得不想动,只能软声问他,“你吃饭没?”
“还没。”
“傅先生,”她又露出在他面前才有的俏皮之色,“你会做饭吗?”
傅时谨对上她那满是期待的清眸,犹豫了一会儿,“……会。”
“嗯,”她笑得眉毛微弯,“冰箱里还有一些菜,我想吃……”
“煮好了我进来叫你。”他帮她掖好被子,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才轻轻掩上门走出去。
半个小时后,梅苒模糊间听到一阵瓷器碎裂声,一下子被惊醒。
同一时间,厨房里。
傅时谨有些懊恼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又看看对着手机教程做出来却有些那么不尽如人意的番茄炒鸡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先把碎片扫到角落,然后又洗干净手,继续专心地对付起下一道看起来会更简单些的菜式——素炒西兰花。
梅苒推开厨房的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男人的白色衬衫袖子微微卷起来,露出弧线优美的小臂,他身上裹着一件浅蓝色的围裙,从后面看暂时没有什么违和感,更多的是他全身散发出一股温和的居家气质。
这个男人可以戴着白手套专心致志地赏玩古董,也可以在人前清冷自持,渐渐走近,会看到他更多不一样的一面。
这些,只有她才能看到。
梅苒慢慢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精瘦的腰,鼻尖在他背上蹭了蹭。
“醒了。”男人回头,突然又皱起眉头来,“别靠太近,小心被热油溅到。”
“不会的。”他不是把她整个人都护在身后吗?
傅时谨脸上浮现一丝宠溺笑意,将她的双手塞进围裙里面,这才继续拿起铲子,继续翻动锅里炒得已经有些变色的西兰花。
梅苒就这样抱着他,感受他胸腔的跳动,直到抽油烟机被关掉,唇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她才缓缓睁开眼。
男人的俊脸近在眼前,“可以吃饭了,先去洗手。”
他挑了一些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做出了三菜一汤,梅苒已经把餐具摆好,顺便盛了两碗饭。
她拿着筷子跃跃欲试,夹起一块番茄,“我先尝尝。”
傅时谨装作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一眼,其实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梅苒眉头若有似无地皱了一下,下一秒却露出笑意,“还不错。”
真的吗?他有些怀疑,毕竟是第一次做,好不好吃心里大概有数。
他举筷夹了一块蛋黄,眉心紧皱,“太甜了。”
他明明放的是盐不是吗?
梅苒喝了一大口汤稀释嘴中的甜腻,绽开笑颜,“或许土豆……丝炒肉会好一些。”
“土豆丝”这三个字说出口她实在觉得有些违心,这些形状粗细不一又抽象的土豆,真不知道是被怎么切出来的,当然这些她只会在心里暗暗想,免得打击某人的自尊心。
结果,吃完一块土豆后,她难以控制的表情应该还是打击到对面的男人了,只见他也夹了一块尝起来,“太咸。”
“还……好吧。”梅苒又喝了一口汤,准备再去试一试,筷子却被他夹住,“不要吃了。”
她试图挽救僵持的场面,“汤很好喝。”
傅时谨语气淡淡:“那是姨婆在家里炖了让我带过来的。”
他只是把它们放到锅里加热了而已。
梅苒安慰道,“或许你只是不太擅长厨艺,不过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哪些方面?”男人压低声音问。
他的语气寻常,可看她的眼神却暧昧到了极点,想想也知道他理解的是“哪方面”。
梅苒:“要不再试试西兰花?”
她的视线落到白盘里蔫蔫的、颜色有些古怪的西兰花上,鼓起勇气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犹豫着嚼了嚼。
咦,虽然卖相不太好,味道居然还不错?!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梅苒直接夹了一块西兰花塞进他嘴里。
两人的晚饭就靠着汤和一盘西兰花将就着对付了过去,傅时谨将碗筷放到自动洗碗机里,擦干净手出去,梅苒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坐姿有些随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还时不时打个呵欠。
他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动物世界,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如果真怀孕了,是不是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做胎教了?
傅时谨走过去将电视调到了音乐频道,陪着看了好一会儿,又一曲终了,梅苒终于懒懒地撑起眼皮,双手勾住他脖子,“抱我去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时间才堪堪过了十点,梅苒躺在床上,发现身侧的男人格外地安静,她转过头,就着晕黄的床头灯去看他。
他也一直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上,就像暗夜星空中突然开出的两条璀璨星河。
她的手贴上他胸口,双腿也缠上他的腰,“今晚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