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气哽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去,苍白的脸浮现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快!送……送我……去医院。”
赵亮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刚弯腰想抱起她,结果一股酸臭的体味扑鼻而来,他又一阵犯恶心,只好将她用床单一裹,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将人送到医院,赵亮本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手机信息提示有一笔巨款打进了卡里,实打实的钱揣兜里,而且每一分都是他的,将来可以过好一段舒服日子了,想到这里,他又回去给吴玉婉交了住院费。
这女人已人老珠黄,可毕竟跟了自己好几年,多少还有点情分,可他瞒着她做了那样的勾当,纸终究包不住火……
a市看来是待不下去了,他又回到家里收拾行李,顺带把梳妆台的抽屉里几样值钱的首饰也一并卷了去,当晚就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折腾了一晚上,又是做检查又是挂水,那死鬼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吴玉婉越想越觉得心气难平,梅梦然那个臭丫头竟然敢这样对她!真以为除了照片,她就没别的可以拿捏她了是吗?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吴玉婉恨恨地盯着屏幕上的“亮哥'”两字,重新退出来,打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死丫头!心虚了,不敢接我电话是吧?”她又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的回复。
“谁打来的电话,怎么都不接?”
梅梦然将手机关机,扔到茶几上,“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以前的照片被曝光,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也发生了,这个女人还想拿什么要挟自己?
“你现在最好不要跟外界联系,”岑晨又说,“等事情稍微平息以后……”
“怎么可能平息得了?”梅梦然冷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看我笑话。”
岑晨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迟早都会被曝光的话,在这会儿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有利的。你伯父梅鸿远先是被人爆出包养女大学生的丑闻,后来又有人爆料称那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在外的私生女。”
如果是普通商人还博不了这样的关注度,关键的是他前段时间刚当选商会会长,一举一动都备受业内关注,忽然被人接连爆出这样的丑闻,于公于私无疑都是巨大的冲击。
“梦然,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的样子?”
“惊讶?”梅梦然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惊讶?”
“关于梅苒是他私生女的丑闻是我爆出去的。”
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虽然很有爆点,可经不起推敲,只要有心人去查一查梅苒的身份,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当然,私生女也不见得能炒多久,可她就是要存心膈应梅苒,出出心口的恶气。
“你疯了吗?!”
“放心,这次我同样做得很干净,”梅梦然说,“何况就算梅鸿远知道了,他也不会拿我怎样的。”
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岑晨险些被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能在杀人不见血的商界屹立多年的人,可不见得是善茬。梦然,你这是引火自焚啊!”
对于这样无中生有的抹黑,梅鸿远确实没有打算要善罢甘休,那家三流杂志承诺会道歉只是第一步,可没想到的是,道歉稿还没出来,新一番的谣言却已经扩散开。
某知名的微博博主“娱乐圈那些事儿”又爆出一个猛料,大意是,据知情人士透露,照片上的女子不是梅鸿远的情妇,而是他的私生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热切关注此事件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脑子不够用,真是好一出精彩的年度大戏。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这梅氏总裁中年丧妻,多年来也不曾再娶,没想到在外还偷偷养了一个私生女,敢情这深情是装出来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梅氏集团的股价也开始跌,不出一日就跌出了评估专家们的预测值,关系到切身利益,各大股东们都开始沉不住气了,纷纷要求梅鸿远出来给个说法。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说法是一定要给的,可这关系到……公开女儿的身份问题。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梅鸿远也不希望打破女儿平静的生活,可眼下如果不出面澄清,她将顶着肮脏的“情妇”和见不得光的私生女的帽子,永远生活在被人指指点点中。
他梅鸿远的女儿,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想想,爸爸想了很久,这是最好的方式了。”梅鸿远的语气顿了顿,“你觉得呢?”
梅苒沉默了三秒才出声,“我记得曾经说过,能当爸爸的女儿是我的幸福。”
“他们说我是私生女,这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您和妈妈,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您一直以来把我保护得很好,可爸爸您知道吗?如果我不是梅鸿远的女儿,我也很可能和这世上许多平凡的女孩子一样,或许走在街上也会被人劫持当人质,也可能会遭遇车祸……”
当梅鸿远的女儿,没有抵挡一切命中注定的不幸的额外幸运。
“爸爸知道了。”梅鸿远心脏忽然紧了一下,他用手按住胸口那处,“你不要想太多,一切交给爸爸来处理。”
放下电话,他按下内线,没一会儿王秘书就进来了。
“尽快找出幕后的人。”梅鸿远目视着前方,声音冷淡极了,“不惜一切代价。”
“是。”王秘书在梅鸿远身边待了差不多十五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阴冷的一面,就像一头沉睡的雄狮突然惊醒露出锋利的爪牙般,不由得心头一凛。
不惜一切代价,六个字已经充分表达了他内心的愤怒,看来这次是哪怕赔上整个梅氏集团,赔上他大半生的心血也在所不惜的了。
某些人要倒泼天的大霉了。
这些年他们父女天南海北,虽然相聚的时光并不多,可他知道梅鸿远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是多么的宝贝珍视,那些人到底向上天借了多少个胆子,才敢把触手伸向她?
“梅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准备一下,下午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
“发布会?”
“是啊!”叶岂寒又跟人确定了一遍,“就在一个小时前。”
傅时谨正开着车,耳边别着蓝牙耳机,想了想又问,“前后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可能性不大。”那边语气肯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未来岳父的手腕,只需要和上面打个招呼施加点压力,那家三流杂志的一帮人就怂得跟孙子似的,哪个不怕死的还敢造次?”
“我到她楼下了,再见。”
“嘟嘟嘟……”叶岂寒听着那一连串忙音,差点没气血翻涌,合着他就跟块抹布似的,有需要的时候用一用,用完了就甩啊,还有没有半点的尊严了?!
切,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他也有,只是……还没追到而已啊!
梅苒已经在喷水池旁等着了,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缓缓停下,她走过去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两人去外面吃了晚饭,出来的时候,外面暮色四合,一盏一盏路灯徐徐地被月光点亮,梅苒降下车窗,树和花的清香并着璀璨的灯火一起飘了进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男人侧头看了一眼,眸底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笑意溢出来。
他开着车带她兜风,从城西到城东,几乎走遍了大半个a市。
或许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开始面对另一种生活,那么今夜就开始告别吧。
“时谨,我想喝红豆奶茶。”
傅时谨在路边停下车,“我去买,你在车上等着。”
梅苒眨眨眼,“我也想下去走走。”
“那走吧。”他过来牵她的手往前走。
奶茶店开在广场对面,可能是新开张大优惠,前面排起了一条长龙,梅苒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挤在一堆年轻女孩间的画面,走到一半就变了注意,晃了晃他的手,“还是不要了吧。”
傅时谨看着她微干的唇,眼神黯了黯,声音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乖,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好。”她其实也是有点渴了。
梅苒环视了一圈,不远处有成对的情侣,也有出来散步的夫妇,两人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欢声笑语让这个夜晚活泼得恰到好处。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各位媒体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梅鸿远……”
她怔怔地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广场中央的巨大显示屏上出现那个她无比熟悉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面容沉稳,语气不急不缓地讲发表着声明,除了官方发言外,该声明概括起来只有三个要点:第一:被曝光的女孩是他和发妻的女儿,也是他梅鸿远唯一的女儿。
第二:对于传播、散布不实言论的相关媒体和个人,该行为不仅损害了他本人和他女儿的名誉,并且对旗下集团造成损失……已授权法务部门同有关机关调查取证,善意提醒某些继续扩散不实言论的媒体,立刻停止相关行为……保留依法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第三: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他的女儿,还她平静安宁的生活。
有几个买了奶茶的女孩正往回走,边走边说,“这造谣的人也太缺德了吧,又是包养的情妇又是私生女,想象力要不要太丰富了点?”
“是啊,没想到那竟然是梅鸿远的亲生女儿!”她的同伴附和说,“如果我有这么一个爸,岂不是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啊?”
“你?回去洗洗睡吧。说不定下辈子投胎……”
“讨厌!”
女孩们一前一后追逐着跑远了。
梅苒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抬头眨了眨眼,她再看向对面时,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正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那男人像极了这深秋夜里的清风朗月,幽湛的目光也一直看着她,黑色长裤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仿佛鼓着一股风,不一会儿就快来到了跟前。
五节,四节,梅苒在心底默数他还要踏过的台阶数,像心跳的节拍,三节,两节……
咦?
在两人间只隔了一节台阶的时候,她看到他突然的膝盖突然向下弯曲了一下,而且幅度还不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去的样子。
该、该不会是……要求婚吧?
随时随地?
在这种地方?在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奶茶的时候?
第40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四十章
凤凰小说网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求婚来得太突然,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
梅苒想着自己应该往后退一步,她目测了一下台阶和自己站的位置间的距离,他手长脚长的,待会儿如果真跪下去的话,空间明显不够,可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却向前走了一步。
傅时谨见她突然凑近,片刻的怔楞后,深棕色眼底有温柔的光透出来,他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梅苒:“???”
“冷了?”男人很贴心地用外套裹住她。
梅苒揪住他的外套下摆,手灵活地往两边口袋里探进去,摸到了手机和钱包,偏偏就是没有她想象中的丝绒小盒子。
咳咳,原来是她误会了。
最后一节台阶比较高,所以他弯下的幅度会大些。
“是……啊!有点冷。”梅苒还配合地剁了两下脚,“我们赶快回车上去吧。”
坐在车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奶茶,低头吸了一大口,满腹生出一股暖香,梅苒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你要不要喝一口?”
傅时谨不怎么喜欢喝这种甜腻的东西,可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让他无法拒绝,他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迅速地偏头过来咬住吸管,一边吸一边专注地看她,眼神极为烫人。
梅苒只看到他那喉结微微滑动,又因他那极具暗示意味的动作勾想起了无数引人遐思的画面……连车子在小区楼下停稳都没有发觉。
“到了。”
她回过神,“哦。”
看看手表,才九点零七分,还早,不想和他这么快分开。
男人从她的沉默里会了意,“我上去喝杯水?”
刻意放缓的嗓音,简直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撩人。
梅苒轻问,“只是喝一杯水?”
“哒”一声,他已经倾身过来帮她解开了安全带,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她腿侧,靠近的还有那温热的呼吸,他缓缓勾唇一笑,“不然你还想我多做些什么?”
“还……”梅苒声若蚊呐,“还没好。”
“迟早的事情。”
说话间他已经下车走到她这边,拉开车门,长身玉立地站在一侧,等着她走下来。
这个点电梯里都没什么人,很快就停在十七楼,梅苒从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换了鞋后,忙不迭地进厨房洗手,几分钟后端着一杯温水出来。
傅时谨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仰头喝起水来,没一会儿就喝掉了大半。
梅苒坐在旁边坐下,本想和他说说话,可双腿间的某处忽然又涌出一股温热,她立刻局促地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嗯。”
半个小时后,梅苒从浴室出来,看见坐在床边的人,脚步猛地顿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她只关了卧室的门,浴室的只是堪堪虚掩着,那……水声停止后,她毫不避讳地撕小翅膀的声音岂不是都被他听了去?
傅时谨将手里的《本草纲目》放下,目光幽深地看过来,“怎么站在那儿?”
梅苒下意识走过去。
“现在要睡觉吗?”
“……好。”她爬上床,迅速用被子裹住自己。
他就坐在床边看她睡。
纤长的黑色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安静垂下,傅时谨看着她眼底的那一片青色,心口揪疼了一下,他伸手把她颊边的碎发撩开,没想到她忽然睁开了双眼。
“我在,”他摸摸她的头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梅苒又放心地合上眼睛,很快就沉入梦乡。
呼吸平和而绵长,看来应该是睡熟了,傅时谨刚要站起来,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又接连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她的助理发来的信息。
田甜:师姐,我刚从山里回来就听说你被“停薪留职”了!
田甜: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简直气死人了!
田甜:好恨我为什么当时不在你身边啊!!
前段时间上面下来一个山区医援名额,她从小没怎么吃过苦,特地去庙里烧了香,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在山里待了半个来月,人瘦了一大圈不说,关键是手机基本上都处于搜索信号中,连唯一的乐趣都被剥夺了。好不容易回来a市,又听说了梅苒的事情,气得连晚饭都只吃了一半。
手机“叮”了一下,田甜连忙划开屏幕,看到内容有些傻眼了。
——有其他事吗?她现在睡下了。
不是本人!
田甜屏气凝神地回复:“请问你是?”
那边发来三个字,她一个没忍住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傅、傅大神!
这么晚了,他这么会和师姐在一起,难道!
啊啊啊,他们同居了吗?!
她忙着坐地上浮想联翩,连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问。
那边,傅时谨在床上的人额头上亲了一口,“晚安。”
然后他将卧室里的灯关了,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梅苒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多,这一觉睡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浑身酥.软,可骨子里似乎又充满了力气。
她洗漱好就随手开了电视,然后进厨房准备早餐。
万众瞩目的《中国好歌者》总决赛将在今晚进行现场直播,一个星期前某卫视就开始进行预热,听说还请了业界颇具名望的乐评人担当专业评审,阵容豪华。
梅苒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用温水漱了口,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想想。”
“早上好,爸爸。”
梅苒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只要是我女儿,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边忽然传来王秘书的声音,“这个季度的……”
梅苒反应过来他们应该还开着会,连忙压低声音,“爸爸,就这样吧,您先去忙。晚上见。”
结束通话后,她突然有些不怎么习惯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于是屋里屋外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又站在阳台晒了好一会儿太阳,这才懒洋洋地进了卧室。
衣帽间里适季的衣服都被拿出来铺在床上,梅苒一件一件地试过,终于挑好了裙子、外套和披肩,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她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老家合作了多年的裁缝店做出来的,布料柔软贴身,剪裁得宜,款式也很独特,每逢春秋季时装发布会,父亲也会让人给她送几套过来,只不过平时因上班的缘故,这些衣服都很少穿。
终于到总决赛了,好友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没有道理缺席。
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观众都已准备就绪,直播现场中,一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后台休息室里,化妆师正给梅梦然化着妆,她经纪人穿着大红的长外套,眉眼中掩不住的喜气,“梦然,要是这次你拿了冠军,那么之前的流言蜚语又有何惧?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去扭转之前不利的局面……”
梅梦然心里却有些打起了小鼓,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更准确地来说,是从梅鸿远召开记者发布会发表声明那会儿开始。
“哎!”岑晨惊呼一声,“梦然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化妆师,给她多上点米分。”
梅梦然像木偶娃娃一样被人摆弄着,全程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18点00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是《中国好歌者》决赛的直播现场,我是主持人……”
主持人话音一落,一场“厮杀”随之缓缓拉开了序幕。
出场顺序是根据之前的综合成绩决定的,除了之前的某次失利外,梅梦然的后面几次成绩都还不错,所以被排在倒数第二出场,而余声则每次都发挥稳定,夺了压轴出场的绝佳顺序。
评审团由观众和专业乐评人组成,采取现场投票的方式,每个参赛者最后的成绩呈现观众评审40%专业评审60%的分布形式。
前面七个参赛者有乐坛新生代歌手,也有实力派的老歌手,一首首原创或经典歌曲的绝佳演绎,让全场的观众都沉醉在一场视听盛宴中。
很快就轮到梅梦然上场。
她穿着一袭优雅的银色短裙,缓缓从温柔的橘色灯光里走来,观众席里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激动地站起来高喊,“女神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站在舞台中央,听着那阵阵喝彩的声音,梅梦然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微微弯腰鞠躬,目光不经意间略过观众席右侧最前排,她仿佛整个人被定住了般,双眼睁得大大的,那里面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心脏仿佛都被震碎了!
梅鸿远、梅苒、傅时谨、叶岂寒。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梦然又看向最左边那个中年男人,只见他也看着自己,满目冷意,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厌恶,她印象中的这个人向来是温润如水的,却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她全身的血液开始泛冷,可脸却热得惊人,耳朵“嗡”的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双腿都有些站不住快要软了下去。
活泼的前奏响起,而站在光芒中间的人却犹如一尊石雕,一动不动,虽然导播很快将画面转移到观众席,可她那呆滞的模样还是被不少人收入眼中。
有人开始压低声音讨论:
“发生什么了啊?怎么感觉好像突然魔怔了一样?”
“她还唱不唱了?”
梅苒也有些疑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抬头望过去,一左一右的手同时被人握住,“嗯?”
梅鸿远:“她看到我们了。”
傅时谨:“她知道我们在现场。”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梅苒忽然明白过来。
梅梦然该不会以为他们此行是有什么目的吧?事实上,她真的想多了,他们出现在这里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余声是母亲唯一的学生,母亲一向对她寄予厚望,可惜……梅苒叫父亲过来,其实是为了圆母亲的心愿。
傅时谨的话,女朋友的好闺蜜,他怎么能不过来捧场?
至于叶岂寒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前奏已经过了十几秒,经纪人岑晨在台下看得都急眼了,拼命地提醒着她。
梅梦然终于回神,抱歉地又鞠了个躬,连忙跟上节拍开始唱起来,可她明显的状态不佳,一首歌唱下来断断续续,不仅忘词,有好几处还走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