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为什么要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木鹤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后,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直面问题,不就是不小心手误把“凶兆”发成了“胸罩”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揪着这点小错误不放吧?
于是,删删减减,木鹤终于写好了信息发过去:“可不可以……装作没看到?”
好吧她承认,在这种暧昧问题上,尤其另一个当事人还是郗衡,她就是木怂怂。
发送成功后,木鹤隐约听到“叮”的一声,低头看看自己手机,没新消息啊,四处张望,房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她盯着面前的墙,刚刚声音好像是从墙的后面传过来的?
墙后的衣帽间内,霍斯衡闲散地倚桌而立,修长的手握着手机,眉眼低垂,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在发送框里输入文字。
木鹤还犹疑着要不要去敲墙,看看是不是中空的时,郗衡的回复就来了。
她点开一看:
“不可以。”
木鹤:“……”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工夫深,总有解开凶兆的一天
在掉马的边缘疯狂试探……
解释一下,衡少没有到床上抱着央央睡,他是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睡的,而且睡了两小时都不到。
衡少冷冷道:“告诉我,第几章可以实现前半句?”
掉落红包~

☆、喜我归有期(11)

第十一章
木鹤又进浴室洗了一把脸,还是没能阻止脸上的热度扩散,她在屋里走了一圈,来到盛满阳光的露天大阳台,天空蓝得纤尘不染,如同一幅广袤无垠的纯色画卷。
目之所见,远山衔金叠翠,近水绿波翻涌。
微风拂面,吹得颊边碎发飘动,木鹤闭上眼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这里的阳光这么好,不用来种花草真是太可惜了。
热意渐渐退却,她的面颊却染了一层浅浅的粉色,白里透红,明艳动人而不自知。
在阳台待了十几分钟,平复好心情后,木鹤进厨房煮早餐,当她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果蔬和牛奶,想到这些都是郗衡帮忙提回来的,脑中就像形成条件反射一样出现两个字——
胸罩。
那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羞耻感又回来了。
木鹤懊恼地长叹一声,在家里她一向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随着呼吸的动作,柔软睡衣下,两朵红梅俏生生地从雪团上绽放,缓缓闯入她的眸中,于是,那两字变成了无限循环播放……
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郗衡看到时会是什么反应,回复她“不可以”时,又是什么表情?
越想就越觉得干脆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而此时,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在看到赵亦可去参加仙侠奇缘试镜的视频后,可可粉们更加怒不可遏了,原来女神真的是被抢了角色!!!
可可粉同仇敌忾,操着键盘对木鹤进行各种辱骂和人身攻击,总结起来,中心思想无非就是:凭我们可可的演技,拿下这种小角色不就跟探囊取物一样简单?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一定是靠肮脏的见不得光手段才抢到了角色!呜呜呜可可真是太可怜了,不仅角色没了,还被心机婊拉出来炒作。
如果木鹤在眼前的话,她们估计把她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不管粉丝怎么闹,星宇传媒作为两位女艺人的经纪公司,只能一边对这场风波保持沉默的态度,一边找人去压热度。
谢导却对这种粉丝多即正义的恶臭风气看不过眼,他在个人微博上为木鹤发声:“犀音的演员是我定的,有什么气尽管往我这儿撒。”
谢庆华在圈内是出了名的耿直,有一说一的性子,众人皆知,谢导的后门焊得死死的,永远都别想走通,上个动了歪心思的男演员还被他挂在微博置顶上呢。
关于木鹤靠不正当手段拿到角色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这条微博言简意深,字字珠玑,一为木鹤澄清,为她撑腰,二来矛头虽然指向疯狗似的到处咬人的可可粉,但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在隐晦地提醒、警告赵亦可,顺便还给她留了三分颜面。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没有必要弄得那么难看,点到即止便可。
但,可可粉不领情啊,尽管几个大粉已经察觉到事态发展有些不妙,失了主张,可架不住部分偏激的粉丝不要命地钻牛角尖,看吧看吧这个老色鬼肯定被迷得神志不清了,竟然主动跑出来找骂挨!
呵呵,满足你!
可可粉集中火力,对谢导微博发起炮轰。
谁知轰着轰着,就收到了大粉们的停战和删评论通知,大伙儿懵了,正在兴头上呢,停啥?别怂,就是干啊!得到的回复是:这位谢导在圈内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闹得太过会让可可难做。
在大粉的约束下,可可粉们偃旗息鼓了,并一条条地将戾气、恶意满满的评论删掉,最后只剩几个年纪小,看不清情势的散粉在号召大家联合起来抵制仙侠奇缘,让它收视率扑街!
饶是她们吼得声嘶力竭,也溅不起什么水花,很快评论就沉底了。
而“期待仙侠奇缘,期待木鹤的犀音”的评论则是直冲热评第一,点赞过十万。
稍后,被气焰嚣张的可可粉怼得遍体鳞伤的千纸鹤重新恢复元气,和谢导的粉丝以及剧粉在评论区进行了一场盛大而欢乐的联谊。
几个可可粉还在摇旗唱衰,左右一看,发现大部队都退了,自讨没趣,于是也灰溜溜地跑了。
接着,木鹤发微博对谢导表示感谢,并表示会用心去演犀音的角色,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和遇事一昧装死,纵容粉丝四处惹事生端,事后只会写真情实感小论文的赵亦可比起来,她这样大大方方、从从容容、光明磊落的态度,更是狂刷了一波路人的好感度,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直飙三百万。
至此,这场风波就算停息。
没想到的是,傍晚时分,一个粉丝五百多万的微博营销号发了一条《细数木鹤十宗罪》的长微博,掀起了另一场轩然大波。
娱乐圈那些事儿V:@木鹤,出来挨打
该博主将木鹤过去的负`面新闻都翻了出来,虐待流浪猫、虐待助理、被包养、耍大牌……一共总结出了十宗罪,条分缕析,字字诛心,后面九条附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制造噱头的猜测,可虐待流浪猫……是有石锤的。
博主特地单独将这条另发了微博:“木鹤虐待流浪猫,手段极其残忍!”只有几秒的视频里,天色昏暗,木鹤站在她住所附近的垃圾桶旁边,怀里抱着一只血淋淋,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猫,神情张皇无措。
其实,这个动图之前就有了,是网传的木鹤所有黑料中最具分量的,被曝光后,不仅引来无数骂声,还导致了演艺事业的滑铁卢。
这个博主虽然当时没有在现场,可一点都不妨碍他以目击者的角度悲愤地还原了事件真相:“木鹤因工作不顺,竟残忍地对流浪猫施暴!”
“在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后,为掩人耳目,她趁着天黑将猫的尸体丢进垃圾桶,意图消灭罪证!!”
“……被当场抓了个现行,她面露惊慌之色,匆忙逃窜。”
包养也好,耍大牌也好,网友们还可能以吃瓜的心态围观,可虐待流浪猫,肆意践踏动物的生命尊严,这种底线问题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这条微博一发出,立刻引起了动物保护人士和无数铲屎官的强烈谴责和抗议,而闻风赶来的可可粉更是激动不已,锣鼓喧天,之前关注木鹤的路人也纷纷脱粉回踩。
千纸鹤被挤到角落,抱团瑟瑟发抖,有些人心里也对木鹤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很快,#木鹤虐待流浪猫#,#木鹤十宗罪#先后挤上热搜,她的微博评论区前所未有地大量涌现各种恶评、黑评,以致一度陷入瘫痪。
木鹤先后接到叶汐和谭绵的电话,才知道自己所谓的黑历史又被翻出来了,还上了热搜,其实她已经见怪不怪,而且有所预感了。
那个人当初就是用这些黑料,几乎毁掉了她,如今看着她有东山再起的趋势,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叶汐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波黑弄得焦头烂额,再三叮嘱她不要回应,一切都由公司公关团队处理。
谭绵则是安慰了她好一通,吸着鼻子说:“木老师,我相信你的。你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木鹤听得心中暖意滋生:“谢谢你,绵绵。”
谭绵是第一个,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愿意选择相信她的人。
挂断电话后,木鹤登录了微博,尽管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吓到了,最新微博下,评论突破五十万,点开来一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骂她的。
“cnm你这样的人渣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nmsl希望病魔也早日战胜你!!!”
“气得我打字都在发抖,你还是人吗?猫咪那么可爱,怎么下得去手啊……”
“看到大家都在骂你,我就放心了!”
爱猫人士:“家里养了两只猫的我真是看得心都要碎了!”
“你他妈的根本不配为人!你的人性当年在你妈子宫里就被几把怼得一分不剩了吧!”
“你妈自挂东南枝,死后还要被奸`尸。”
“殡仪馆打电话问你妈要几分熟。”
拉下来满屏都是夹带生殖器操天操地的评论。
从一出生就被母亲抛弃,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只要不牵涉到从小把她养大的舅舅,那些肮脏的评论对木鹤来说,攻击性并没有网友们想象的那么强。
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是,日你妈这种程度的问候语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网友们,他们居然又把她那位身份不详的生父一起拉出来,翻来覆去日了一遍又一遍……
这……
几乎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城首富丁吾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旁边的丁以茉关切地问:“二伯父,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不小心着凉了。”
丁吾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侄女,眼中浮现一丝欣慰:“以茉,和霍家联姻的事,你怎么看?”
丁以茉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冷隽男人,他拥有堪称绝色的脸,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漂亮又深沉的桃花眼,她面含羞色:“一切都听从二伯父的安排。”
丁吾年轻时也是名动南城的花花公子,风流债数都数不清,怎么会看不懂侄女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他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好,好。”
说着,他再次偏过头去,打了一长串的喷嚏。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网络上恶评满天飞,要说木鹤不受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她到健身房运动了半小时,休息后又去泡了个澡,浑身清爽,努力屏蔽外界言论的影响,认真沉入到剧本中去。
碗碗乖巧地依偎在她身侧,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暮色渐深,天边只剩下一条金橘色光带。
这些天到国外出差的霍斯文一下飞机就听说木鹤被全网黑的消息,半点工夫都没耽搁,直奔郊区的私人山庄。
当初四叔把人交给他,就一个要求,只要她玩得开心。
依照现在的情形,估计都哭得梨花带雨了吧?
等来到包厢,看到霍斯衡眉目平静,面前还摆着一杯清香袅袅的茶水时,霍斯文心里就有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硬着头皮问道:“四叔,木小姐她……现在还好吧?”
霍斯衡微眯起眼:“她怎么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四叔竟然还不知道?
霍斯文错愕片刻,没有半分隐瞒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无需辩解,四叔那儿自会有他的衡量。
霍斯衡没说什么,白皙长指似乎漫不经心地轻抚茶杯边缘,指尖沾了淡淡茶香,霍斯文习惯揣测他的行为他的表情,但还是摸不透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时间一秒又一秒地安静流逝。
直到霍斯衡在杯沿敲出了一声清脆的“叮”,霍斯文才回过神,知道最后的结果即将来了,不由得严阵以待,不料,四叔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霍斯文出门后,犹如置身迷雾森林,自头顶倾泻而下的橘色灯光将他的身影印在地毯上,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之前在酒会上听说东兴企业破产倒闭的消息,如果没记错的话,东兴那位郑总,就是当初潜规则木鹤不成,恼羞成怒打压她的人……
这种并不陌生的行事风格,很显然……是出自四叔。
难道这次,他也要亲自出手?
霍斯文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衡量一下,那位木小姐在四叔心里的分量了。
包厢内。
霍斯衡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在茶桌上,正低头查看手机,金月湾住所的客厅安装有隐形监控设备,系统会自动推出有人像的视频,很快,屏幕上出现一道纤细身影。
乌黑长发铺在后背,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
他看得心口莫名一紧,眉心紧蹙,眸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霍斯衡退出视频,直接拨通她的手机。
铃声响起时,木鹤还沉浸在犀音的悲伤情绪中,不能自拔,她摸到手机,朦胧的视野中跳动着“郗衡”两个字,微愣后,连忙抬手擦掉眼里的残泪,还心虚地瞥了眼胸前。
做好心理工作后,她才接通电话,尽管已经尽力克制,但发出的声音还是带着哽咽,软软地喊道:“郗衡。”
“啊,一起吃饭?”
木鹤偏头看向窗外,之前太沉迷了,不知不觉天色已全黑,玻璃上映着她的影子,形单影只,她面上依然笑意嫣然,手却悄悄握紧了手机:“嗯嗯,那我等你。”
他们去的是金月湾附近的一家私人菜馆,环境清幽,隐秘性好,进入包间后,木鹤才摘掉帽子和口罩,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网上对她口诛笔伐的都是年轻人,战火暂时还没在三次元蔓延开,就比如负责接待他们的中年女人,哪怕看见她的全脸,也没什么异样反应。
霍斯衡的目光不动声色地锁着对面,女孩子歪着头,清亮黑眸微微弯起,看似心情愉悦,可眼角那怎么都遮掩不了的通红,还是泄露了哭过的事实。
他面色沉静,桌下,手背上青筋却隐隐浮现。
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木鹤纠结着是先解释手误的“胸罩”,还是哭红的眼睛,比较了一下,还是后者不那么尴尬:“我以前最怕的是拍哭戏,因为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只能靠滴眼药水蒙混过关。”
后来她才学会怎么去和角色真正地合二为一,同悲欢,共喜乐。
木鹤看他眉锋微敛,表情存疑的样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做到瞬间进入哭戏?”
反正包间里只有两人,她当场就给他来了段即兴表演,干净澄澈的眸子浮现隐约水光,聚集成泪,要掉不掉,眼角的微红渐渐晕开,看起来楚楚可怜,哭腔和气音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青离,我恨你,要是从来没遇见你就好了。”
珠帘外,端着茶水的服务生阿姨脚步猛地顿住,伸长耳朵,听到里面的女人悲痛欲绝又隐忍地哭着,支零破碎的字眼传出来:“禁锢人身自由,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求求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阿姨转身匆匆离去,两分钟后折返,掀开珠帘进去。
木鹤刚好完成了即兴表演,见服务生来送茶水,怕她误会,赶紧抽了两张纸巾擦眼泪,还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阿姨的脸色越发凝重,眼风扫了扫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
她放好茶水,侧身时装作不小心碰落纸巾,边道歉边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木鹤发现手里被她塞了一张小纸条,不明所以地打开一看——
“姑娘,需要帮忙报警的话,你就眨三下眼。”
木鹤:“???”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提示:您的护妻狂魔衡少已上线~
衡少:总是被老婆甩锅怎么办?
钟点工阿姨和服务生阿姨正激烈角逐年度最佳脑补奖,谁将C位出道?
感谢西爷和丁丁丁丁丁呀i的地雷(づ ̄3 ̄)づ╭?~

☆、喜我归有期(12)

第十二章
报警?!
报什么警?
为什么要报警?
木鹤在懵圈三连后,终于反应过来,这位服务生阿姨是听到了她刚刚念的台词而产生了误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您误会了。”
她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阿姨明显一个字都不信,甚至认为她是在男人的胁迫下才不得不这样说,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非法禁锢,失去人身自由,还口口声声为对方辩解,连演戏念台词这种荒唐的理由都找得出来,背地里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可怕的折磨,才会导致心理这般扭曲。
阿姨心中同情更甚,母鸡护雏似的把木鹤挡在身后:“姑娘,你别怕。”
木鹤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求助地看向霍斯衡,哪怕在阿姨凶狠狠的目光瞪视下,霍斯衡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收到她眼神中的信号,便想起上次,钟点工因为看到床单上的大团血迹就联想到房事的事……
他唇角微挑,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眼后,继续垂眸整理袖口,大有隔岸观火,谁惹的事谁解决的架势。
木鹤只能冒着曝光的危险,从手机里翻出剧照和小视频,向热心的阿姨证明她确实是演员。
阿姨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一场乌龙,她弯腰鞠躬为刚刚唐突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先生。”
“没关系的,阿姨。”木鹤温柔地笑着,语气满是真诚,“非常谢谢您愿意为一个陌生女孩子挺身而出。”
阿姨反而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做母亲的,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孩子在外面受到伤害而孤立无援,将心比心,如果她选择漠视的话,良心会不安的。
她想到家里追星的女儿:“对了,你是演员,也是明星咯,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木鹤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热情的视线:“……当然可以。”
木鹤这个名字正在被全网疯狂黑,她只好在那张写着“姑娘,需要帮忙报警的话,你就眨三下眼”的纸条上签下:木央央。
阿姨双手接过来,道谢后就出去了。
木鹤松一口气,要是阿姨在误会后真报了警,他们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而是在区派出所了。
霍斯衡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前面,想到他刚才的袖手旁观,木鹤忍不住在桌下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脚,在他看过来时,她无辜地眨眨眼:“哦,不小心碰到的。”
他将她暗藏的小心思摸了个门儿清,却没点破,连自己都没察觉地……纵容着。
一会儿后,服务生把四菜一汤端上来,木鹤已是饥肠辘辘,舀了两碗汤,大方地分他一碗,然后低头喝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一路抵达胃部,有种妥帖而踏实的温暖。
果然,美食才是最治愈的。
她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唔,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好吃,吃得双颊微鼓,眸底也被笑意点亮,仿佛万千繁星从暗夜里齐齐涌现。
霍斯衡却没怎么动筷子,一直都在看着她吃,压在心底深处的担忧顷刻间消失无踪,来的路上谋定的计划也一并推翻,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任由事态继续愈演愈烈。
就算她真的不能解决,不是还有他吗?
木鹤难得在晚上吃了个七分饱,吃得心满意足,眼睛都笑弯了。
又坐了十分钟,他们就打算离开了。
还好回去路上没有堵车,路宽且直,各式各样的车子缓缓流动,汇聚成一条灯河,在尽头处和天上银河交接。
木鹤坐在副驾,看旁边的霍斯衡有条不紊地打着方向盘,车窗外的灯光扑闪着从他线条挺拔的侧脸掠过,印下柔和的光影,忽而又沉入黑暗中,忽明忽暗,像在看一场慢节奏的黑白电影。
他是唯一的男主角,也是她眼中的唯一。
“郗衡。”
霍斯衡目视前方,一边超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应她。
木鹤等车子顺利变道后,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啊?”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复,她以为他没听见,正打算再问一遍,听到他低低地笑了声:“帮人打杂。”
如果是霍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估计又得被气得吐血了,偌大一个霍家,富春城赫赫有名的百年大家族,在他眼中居然形同三流小作坊?!
木鹤也感觉挺不可思议,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怎么看都不像是打杂的,而且,就他那清傲的性子,会给别人打杂?她还想再追问,可看到他眼角隐约染上笑意,注意力就被分散了,眼睛一眨不眨,他长得真好看啊。
她的颜值就很高,按理说早该对美色免疫了,可他身上有一种独特气质,是超越漂亮皮囊的存在,明知道很危险,但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陷进去。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女人收心?
“郗衡,”木鹤轻声问,“你有女朋友吗?”
刚好是红灯,霍斯衡稳稳地停下车子后,偏转视线,以格外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片刻后,他才勾了勾薄唇,弯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
意思很明显——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木鹤感到眉心一疼,故作生气地瞪向他,红唇微嘟:“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