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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文正和制片人聊着天,对方察言观色,将木鹤好好地夸了一通,不管是否夸大,好话总是顺耳的,霍斯文听得面带笑意,场面话顺手拈来:“还得请你多关照一下。”
“一定一定。”
制片人看木鹤出现,立刻很有眼色地退了:“你们聊。”
木鹤走近:“霍总。”
霍斯文知道她在四叔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既是上司,又因了四叔那层关系,态度上还真不太好拿捏,只好笑着回应:“木小姐。”
木鹤从谭绵那儿知道昨晚的惊喜是这位霍总亲自钦点送的,当面跟他道谢,两人是大家目光的焦点,霍斯文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言简意赅地答:“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木鹤眉心微蹙,自己人?
她是星宇旗下的艺人,他是老板,自己人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可她就是觉得霍斯文的态度有些奇怪,这种感觉上次他下来慰问时就有了。
她把疑惑压在心里。
霍斯文还有要事,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但他的到来,就足够有心人浮想联翩,大做文章了。
钟离非看着面前的点心和咖啡,就算她不想吃,也得卖星宇总裁一个面子。公务繁忙的他竟然亲自过来探木鹤的班,光是这个举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也难怪赵亦可会直接败得无翻身之日。
钟离非胸口的闷气更重,在门口遇到木鹤时,她没忍住就刺了几句,大意是讽刺木鹤靠不正当手段上位之类。
木鹤清清淡淡地看着她:“钟离老师……”
钟离非表情略变。
木鹤嗓音微冷,字字掷地有声:“真巧,我也看不起那些只会靠找金主包养,以色谋利的人。”
说完,她施施然地走开了。
留钟离非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谭绵回头看一眼,嘴巴嘟得能挂瓶子,不就是一线小花吗,至于这么看不起人?哼,风水都有轮流转的时候,今天你对我木老师爱理不理,明天我木老师让你高攀不起!
“央央,我们别理她。”
木鹤若有所思地说:“绵绵,这个圈子水深,关系又复杂,有的时候看起来是朋友的人不一定真的是朋友,而看起来是敌人的也未必就是敌人。”
谭绵资历尚浅,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华灯初上时分,木鹤回到家里。霍斯衡从健身房出来,见她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他微皱着眉问:“怎么了?”
木鹤的心有点乱,沉默了好半晌后,她才出声:“郗衡,我觉得,我们公司的霍总……好像对我有意思。”
霍斯衡正捧着杯子喝水,闻言险些被呛到,然后,他露出了和那次听到钟点工阿姨因误会染血的床单而提起房事时,如出一辙的……奇异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木央央:你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吗?
衡少:我只对你有感觉。
……公主抱的分割线……
霍斯文:四叔,我没有!四婶儿,求您别乱说!
☆、欢言冬雪晚(03)
第十八章
霍斯衡放下杯子, 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他不敢”三个字即将突破唇齿而出, 又咽下去了。
从一开始,霍斯文就误会,她是他的女人。
如今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也没有办法澄清这个误会,只能将错就错,而他怀有私心,想将她纳入羽翼下, 不受外界任何一丝的风雨侵袭。
或许,他该去提点一下霍斯文,注意把握好分寸,免得她徒生不必要的烦恼。
彼此各怀心事, 沉默如同柔和的灯光,将他们安静笼罩。
“也有可能, ”木鹤想了想又说, “是我太敏感了吧?”
身在大染缸之中, 又长着这样的相貌,就算再怎么低调、洁身自爱以及如履薄冰, 也会招惹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木鹤亲自经历过太多的骚扰, 然而,坚持底线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
防不胜防。
木鹤始终坚信, 就算这个圈子再怎么黑暗,也会有干净的一个角落,无须出卖美色,可以凭借实力,占据一席之地。
也许这次真的是她过于敏感,自作多情了,那位霍总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意思,说不定是觉得她是公司目前签的女艺人中唯一还没糊掉的,所以才额外关照了一下。
当然了,如果他真的对她生出龌龊心思,哪怕丢掉这份工作,她也会不惜代价和他对抗到底。
就像,当初那位东兴企业的郑总一样。
木鹤想通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以前她遇到类似问题也会和钟明玉商量,钟明玉经历的事儿也不多,除了安慰她就是陪她唏嘘,两人半天都商量不出对策。
钟明玉离开后,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找不到了,还好郗衡出现了,他可能不怎么了解圈中事,但她相信,他会懂她的心。
她想把藏在心底深处的委屈告诉他:“你知道吗?之前有个男的想潜规则我,被我再三拒绝,后面他给我捏造了不少黑料……”
霍斯衡知道她说的是东兴企业的郑总,当然,正是因此,东兴企业已经不存在了,城郊的精神病院也多了一位叫郑胜利的病人。
他听她换了轻快的语调:“前几天听说他公司破产倒闭了,好像是得罪人了。”
商场上的事木鹤也不太懂:“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甚至还挺感激把他整垮的人。”
木鹤并不知道,自己感激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犹豫着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想有点……无情?”
肩上覆了一只带着暖意的手,她下意识地侧头,目光瞬间被那双幽深的眼睛吸了进去,里面不再藏着危险的漩涡,平如明镜,静静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大概是温水浸润过喉咙,男人原本清沉的声线变得柔和几分:“不会。”
从此以后,所有的障碍我来替你清除,所有的风雨阴暗我帮你挡,你尽管干干净净、开开心心地前行,去向璀璨星光的尽头。
木鹤感到心口蓦地发紧,忽然生出一种酥软之感,不仅仅是被认同,还有一种全然陌生的被保护,被……宠爱的感觉。
见她盯着自己怔怔出神,霍斯衡轻拍了拍她肩膀,他用的力度不大,可木鹤下午刚吊过威亚,被他拍过的地方隐隐生疼,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受伤了?”
“没。”木鹤摇摇头,“就是吊了威亚,有点酸疼。”
她起了懒心,灵机一动:“郗衡,今晚你来做饭吧。”
不等他答应,想着冰箱里剩的食材,她数着手指说:“唔,不能对你要求太高。就做番茄炒蛋,小炒牛肉,再来一个莲藕排骨汤吧。”
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木鹤轻戳两下他手臂:“快去快去。”
霍斯衡眉眼间浮现一丝无奈之色,但还是起身进了厨房,木鹤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了。
登上微博,发现粉丝涨到八百万了,新增的粉丝里多了戴老师、游游,甚至连齐灏袁欣儿都关注她了,加上之前互关的谢导,算起来她几乎把除了钟离非以外的仙侠奇缘剧组的主创人员都集齐了。
对他们来说,互关这种事,和跟公司里的同事加个微信没什么区别,工作需要而已。
但谁先关注谁就很有讲究了,如果咖位小的主动,很可能就会被对方粉丝撕有倒贴、抱大腿的嫌疑。
最新微博下的评论突破了五万条,数量太惊人,她想回复也有心无力,又不能厚此薄彼,干脆就一条条地认真看起来。
刷了快四十分钟,郗衡终于把晚饭做好了,木鹤放下手机,进厨房洗手,顺便端菜。
说实话,她是没有对他的厨艺抱多大希望,可看到摆在桌上的两道菜,她的眉心还是跳了一下。
不出所料,牛肉炒得太老了,嚼得腮帮子发酸,那道如果事先不知道是番茄炒蛋绝对看不出是番茄炒蛋的菜,全新的口味让木鹤产生了番茄是不是转基因时用力过猛,变得不是番茄了的错觉?还有鸡蛋,让那只母鸡过来,它敢认这是它生的?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斯衡握着筷子,拨松饭粒,淡淡瞥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问:“不好吃?”
啊?木鹤摸了摸脸,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生怕打击他的信心,她努力露出笑容:“或许……汤还不错。”
低头喝了一口汤后。
她委婉地提出建议:“郗衡,我觉得吧,如果以后晚上我不做饭,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霍斯衡:“……”
***
木鹤在片场待了半个月,前期的戏份基本结束了,叶汐特地为她安排了一个杂志封面和采访。
玫瑰杂志虽然没有跻身国内时尚杂志四大刊之列,但在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特别受时下女性群体的欢迎。
木鹤签约星宇后,第一部接的就是谢导的戏,起点很高,加上之前在微博的热度,人气大增,如果她能成功打入时尚圈,对以后发展将是很大的助力。
下午两点,木鹤在谭绵的陪伴下准时到达摄影棚。
化好妆,做完造型后,木鹤穿着甜美的白色公主裙走出来,她是第一次拍杂志封面,面上看着淡定自若,心里多少会觉得紧张。
起初还有些放不开,表情不自然,肢体动作僵硬,幸好渐渐进入状态,像是找回主场一样,她在摄影师的指示下摆出各种pose。
谭绵也喜滋滋地拿着手机站在旁边拍拍拍,人长得美,不管哪种风格,哪个角度都hold得住。
木鹤第二套换的是一身黑色小西装,剪裁得宜,最大程度地呈现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截小细腰,被勾勒得不足一握,脚下是金色细跟的高跟鞋,指甲上涂抹着嫣红,在白嫩肌肤映衬下,格外鲜明好看。
谭绵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是换套衣服直接换个人的节奏啊!央央穿西装,气场全开,看起来也太……攻,不不不,太飒太女王了吧?!
摄影助理给木鹤递上一枝红色玫瑰花,示意她咬在嘴里,然后做出极具诱惑的表情和动作:“很简单的,你就当做面前站着你喜欢的男人,你用尽浑身解数,引`诱他……”
木鹤没有类似经验,只能凭空想象着那种感觉,还没准备好就被推上场了。
摄影师拍了几组照片,英气的黑西装配上情窦初开的小女儿情态,总觉得不对味,他皱眉思索几秒,然后告诉木鹤:“试试不用任何表情。”
木鹤松一口气,这就容易多了,她轻咬玫瑰花,学着郗衡面无表情的样子,侧着脸,眸色微冷,眨眼间就变成了冷若冰霜的美人。
“非常好!”摄影师终于找到了那种惊艳的感觉,不停地按着快门,“继续保持。”
临近黄昏,木鹤总共拍了六套造型,休息片刻后,又接受了半个小时的采访,结束后又累又饿,走路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谭绵递了一杯热可可过来,她喝了大半,才觉得力气恢复了。
两人等电梯时,谭绵眼尖地瞥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拉着一个年轻女生进了楼梯间,她眼睛一亮,轻扯两下木鹤袖子,压低声音:“央央,那个好像就是钟离非的男朋友周竟。”
周竟也是演员,长得挺帅,人也上进,去年在一部青春偶像剧中爆红,但因为他成名前跑过两年龙套,所以和钟离非在一起后没少被她粉丝diss吃软饭、凤凰男。
甚至有个粉丝还顶着“今天钟离非周竟分手了吗”的ID每天去他们的超话签到、打卡,刷足了存在感。
总之,他们这段恋情并不被大部分人看好,似乎分手只是迟早的事。
就是没想到,周竟会先劈腿,出来偷腥还被她们撞见。
谭绵啧了声:“他居然也好嫩模这口啊。”
要是被爆出来,妥妥的头条。
唉,她好像没那么讨厌钟离非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直到电梯门叮地一下开了,木鹤才从沉思中回神,她收回视线:“走吧。”
出来外面,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沉闷,天边铺着罕见的紫红色的晚霞,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油画。
谭绵拿出手机拍照,上传朋友圈:“昨晚看天气预报,据说是有强台风登陆,央央,你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怕不怕?”
木鹤笑着摇头:“不怕。”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那就好。”
果然,到了晚上十一点,木鹤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窗外开始雷鸣电闪,狂风大作,她捂住耳朵,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不怕不怕。
时间将近午夜,她还没睡过去。
风越来越大,呼啸而过时像恐怖片里的配音,木鹤侧着身子,双手抱住自己,从被角的缝隙里看出去,几道闪电撕裂乌云齐齐跃出,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雷声轰隆,如同响在耳际,震得她耳朵发疼,心脏紧缩。
她想起小时候听住隔壁的老婆婆说过,通常打雷闪电的夜晚,是地下的阴司在抓潜逃的亡魂,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全是无恶不作,穷凶极恶的……他们会选择生辰八字合适的阳人附身,然后重新走在阳光下。
以前跑龙套时,她还演过白无常,特地去做了不少功课……
不能再想下去了。
木鹤翻了个身,总觉得天花板上有黑影闪过,角落里好像也站着一个人,鼓起勇气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连碗碗都吓得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空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她。
半夜一点多,霍斯衡处理完几份邮件,揉了揉眉心,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声音,以为是雷鸣震动出来的动静,便没去理,他正要关灯,响声又起。
凝神去听,是敲门声。
他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木鹤抱着被子站在门边,乌黑长发散乱,莹白小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表情——
“郗衡,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两道随堂测验题:
1、他们今晚可以一起睡吗???(60分)
2、面对老婆主动邀请睡觉的行为,衡少的反应是?(40分)
附加题:求霍斯文收到他四叔提点后的心理阴影面积(100分)
上章昨晚更了,别漏看咯
☆、欢言冬雪晚(04)
第十九章
“郗衡, 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深幽的夜空上又炸开一道树杈状的紫色闪电, 巨大的雷声之后, 光亮消失,男人线条俊挺的侧脸,便沉在一片半明半暗中, 木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喉中压出一记轻笑,好像带着些许的无奈:“木央央。”
她下意识挺直腰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霍斯衡换了个闲适的姿势, 在蒙昧的光线中,目光含笑地看着她,“你今年似乎22岁了。”
“你记错了!”木鹤侧身,用后背把拦在门口的他轻轻推开, 堂而皇之地抱着被子进入他房间,回头朝他嫣然一笑, 眉眼间透出得逞之色, “今年生日还没过, 所以不算。”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22岁的人不准害怕雷雨天吧?
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既然进来了, 就别想让她再出去。
木鹤把他的被子推到一边,自己占了半边的床, 躺好后,见他还站着,总算为自己的喧宾夺主感到那么一丢丢羞愧, 心虚地清了清喉咙:“你还不上来睡吗?”
霍斯衡眸色渐深:“你确定真要和我一起睡?”
木鹤一愣,明明是同个意思,她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不正经、耍流氓的意味?一定是错觉吧,矜持害羞什么的全输给了害怕,她点点头:“确定。”
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然而,当他真的躺在旁边时,木鹤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的床……没有主卧的大。
尽管各盖着一张被子,但旁边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起来,木鹤觉得快要缺氧了,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可能是认识的时候年纪小,对于他,她从来没想过男女有别这回事。
可此刻,她才意识到,八年前,八年后,他们同睡一张床的性质……好像不太一样了。
“郗衡。”
“你的床有点小,我觉得,我们,”木鹤轻揪着被角,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是不是去主卧睡比较好?”
霍斯衡哪里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故意吓她,幽幽道:“你觉得我要真想对你做些什么,你能逃得掉?”
不能。
不对……
木鹤心尖轻轻颤动后,总算转过弯儿来了,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抱着被子坐起来,居高临下看他,强烈控诉:“如果你要是对我做什么,你就是……禽兽!”
“木小姐,”听到她的指控,霍斯衡轻笑起来,“是否需要我提醒,似乎半夜抱着被子闯入我房间的人,是你?”
木鹤哑口无言。
半晌后,她才轻声嘟囔:“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霍斯衡听着了,桃花眼微眯着睨过去,别有深意地说:“希望明天醒来,我的睡衣还是干的。”
某些回忆涌现,木鹤的脸瞬间就发热了。
上次他们一起睡的时候,床更小,勉强能容纳两个人,本来背对背睡,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可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她就变成趴在他怀里的姿势,还把他胸前的衣服……弄湿了。
往事不堪回首。
木鹤懊恼得不行,语出威胁:“郗衡,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觉得你还是安静睡觉比较好。”
接下来,他果真没声了,连呼吸声都很轻缓。
响雷再次炸开,惊得她打了个哆嗦。
木鹤闭上眼睛酝酿睡意,越想睡偏偏越清醒,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后,她忍不住轻声喊他:“郗衡,你睡了吗?”
霍斯衡早就察觉到她的躁动,没睁眼,懒懒地:“……嗯。”
“你能,”木鹤放软声调,像在和他说悄悄话,“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听睡前故事?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可在他面前,她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不能。”
她就知道。
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能给我唱首安眠曲吗?”
“唱俄语歌怎么样?听不懂歌词的话,就更容易催眠了。”
霍斯衡没有回应。
“郗衡郗衡郗衡……”她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腔调近乎撒娇。
和她声音交叠在一块的,是独属他的低沉磁性嗓音:“Вечертихойпеснеюнадрекойплывёт.(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木鹤从旋律听出他唱的是另一首前苏联名曲《山楂树》,讲的是两男一女三角恋的故事,在他慵懒动听的声音环绕中,外界的风雨喧嚣渐渐消失,她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还没唱到一半,霍斯衡就察觉她完全没了动静,偏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长睫低垂,颊边泛起一朵浅浅的笑涡,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入眸底深处,只轻扬唇角,低低地用俄语和她说了句:“晚安。”
暴雨骤降,砸得天花板砰砰作响,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闻着那若有似无的清淡幽香,内心一片安宁。
雨下了整夜。
第二天,霍斯衡醒来,天色已大亮,门虚掩着,一束明晃晃的阳光落在地板上,床上另一侧的人和被子也不见踪影,只有床单上柔软的一团褶皱,证明着昨晚两人同床而睡的事实,他向来警觉性高,像这种熟睡得连她离开都没知觉的情况前所未有,查看睡眠监控系统的数据,五个小时,其中,近两个小时进入了深度睡眠。
这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深长而完整的睡眠。
他靠坐在床头,视线垂落,盯着床上的褶皱,久久沉思。
因为他的陪`睡而好眠到天亮的木鹤,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有没有越位,还好还好,见他还在睡,下巴隐约冒出淡青色的胡茬,冷隽的气质被削弱,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颓废的美感,她想上手摸一摸,看看是什么感觉,又怕吵醒他,就默默欣赏了好几分钟,才回房梳洗。
临时收到剧组通知要回去补拍几个镜头,她准时到了片场,刚进化妆间,就听到郑游游和戴老师在聊昨晚的强台风和强降雨:“十年难得一见,全城停电……”
停电了吗?
木鹤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回想着,没有吧,她去找郗衡那会儿,他房间里还亮着灯呢。
也有可能是金月湾配备了发电机吧。
毕竟连房子都那么高科技,还有使用说明书什么的。
快中午时木鹤才补拍完镜头,谭绵去领了盒饭,吃来吃去都是那些菜式,味觉都疲劳了,木鹤并不挑剔,至少她觉得跟郗衡做的饭菜比起来,剧组的盒饭也没那么难吃了。
吃完饭,午休后,袁欣儿带着助理亲自过来给她们送咖啡,和木鹤聊了好一会儿,笑容真挚,言辞恳切,临走前,她拉着木鹤的手,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叮嘱:“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尽管去找我。”
像袁欣儿这样的咖位,还这么平易近人,真的很容易刷好感度,十分钟还不到,谭绵的一颗心就被她收买了,捧着咖啡感叹:“她人真的好好哦,不像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