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楼的浪漫情事 作者:林稚荫

如果遇上一个只穿着裤衩还很跩的男人,不要怀疑,没准他就是超人。

一句话:
一个有点二的女白领,一边在职场谋生,一边与两个极品男人,闺蜜三剑客,发生的一段纠结的故事。

她有困窘的童年,却因为他,有了最灿烂的笑容。他是她的天使,她是他的茉莉。
她固守着自己的爱情,等待在漫长的时光中。如果不是那个强势男人的出现,她相信自己会等下去,一直到时光的尽头。
无数次听到她的名字,千万次在心中勾画她的样子,他坚信:她就是他的细雨莲花。他对她,势在必得!
42楼的那次超囧的邂逅,是意外,亦是必然。那么强势的感情,她如何能逃得开?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作者简介】

林稚荫,晋江原创网新晋作者榜NO.1,新一代温情小说代言人;热爱文字和音影,爱美食,爱做梦;平生无大志,亦无大智。2009年开始误入歧途,撰写处女作《42楼的浪漫情事》,竟一发而不可收,誓将此项事业进行到底。

Chapter 1春光乍泄

乔樾对着浴室镜子有点感慨:28岁就像一匹洗过几水的缎子,质地花色固然都还算光鲜,但总不如20岁光鲜得那么理直气壮。
幸好她也不算什么美女。她甩甩头,清清嗓子唱起来。声音圆润,在浴室里荡漾:“忽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最后一个“兵”字韵味十足,荡气回肠,右手的兰花指翘得柔中带刚。从小在奶奶身边耳濡目染,摆个花架子唬唬外行人还是不成问题。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笑,清楚得彷佛就在耳边响起。
她惊得几乎跳起来,本能地用双臂护住身体,惊慌地四处打量。
对面楼上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莲蓬头下冲洗,看她一脸惊愕,那男人翘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别过头去。
乔樾脑袋里“哐当”一声巨响,神智涣散地呆立片刻,才如梦初醒地狂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出浴室。那男人在身后低笑,共鸣效果良好,震得她脑海里嗡嗡直响。
都是加班惹的祸!集团高层近期要来督导业务,大家变本加厉挣表现,都期望着能在关键时刻一显身手,连新来的前台小妹都跟着熬。乔樾本来不喜欢这种风气,但又不好显得特立独行,只好随大流。谁知道一加班竟然进了状态,审核一份地块经济测算报告熬到心思恍惚,以至于洗澡时没留意对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其实她自己也有责任。她一直没贴窗纸。谁叫她住在42楼呢?唯一的问题就是对面复式的浴室有点对视——可是她搬来以后从没看到那套单位有人住过。今晚实在邪门。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要是生在古代,哪里有她活路?
乔樾在房间里转了10圈,羞愤交加,惊魂未定。她摸出手机找人发泄,徐砚君关机,童贝洁的电话是一个男的接的,声音沉稳:“Jessica现在浴室,有什么事需要转告吗?”
又是这样。她刚想说“不用了”,刹那间愣在那里,试探地缓缓问道:“请问,您…?”
“小樾?”对方立即反应过来,笑起来:“来电显示是‘缺心眼子’,原来真的是你!你好吗?奶奶好吗?”
周旭江到底还是细心,独独只问候奶奶。可他什么时候来南海市的?为什么半夜还在童贝洁身边?童贝洁没提过只言半语。
一夜之间两枚重磅炸弹。她说不出太多话来:“我?我挺好的。奶奶也很好。你,你还好吗?”完全废话。
“我刚来南海市,只见了Jessica,改天大家一起出来坐坐?”
挂掉电话以后她发了一阵呆,心底冒起的疑问都得不到解答。
算了。
最后她打开冰箱,报复性地喝掉1公升装的整盒牛奶,吃掉两包薯片,一盒巧克力,前天剩下的半包饼干,读了十几节《马太福音》,心情终于舒缓。难怪女人喜欢零食,找不到人可以依靠的时候,零食还能让人找到这世上片刻的甜蜜和安慰。
城市灯火寥寥,与空中的月亮相映。
她又拿出那册厚重的《雷诺阿》,铺在床上小心地翻着。
这是她的终极武器。铜版纸的边缘都翻得有些卷了,书页微微泛黄。一翻开,明亮柔和的光影扑面而来,阳光下金色的光斑,盛装的年轻女子,欢乐的露天聚会,夏日浓荫的湖上长椅。绚丽的世界,显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眉头渐渐松开来。又翻到扉页,下端落着一行字,行云流水般缥缈俊逸:
“——林霏白,1996年夏购于青岚画栈。”
透过时光的纸面,那双明澈光亮的眼眸彷佛就在眼前,从未离去。令她无法移目,却又无限惆怅。
她的少女情怀,她的青春,她的林霏白呵。
如果当初她不是才12岁,如果当初她有勇气抬起头来对他说“老师,我喜欢你”,如果他没有突然去了法国…也许她今天就不会只能在画册里怀念他…
一天终于过去了。月亮升在半空中,皎洁的柔光透过窗纱照在她惆怅的睡颜。
夏天,就这样来临。
那件香艳的糗事,在乔樾的刻意选择性遗忘下,暂时不再困扰她。
不然呢?难道上楼去揪出那个人来?那不是自取其辱?最好整栋楼都老死不相往来。她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划上了一个句号,尽管不太圆满。
周末清早阳光清新明媚,正是晒花苗的最佳时机,乔樾照例把一槽花苗搬到楼下晒着,顺便翻翻地块资料,理理头绪。她住的房子朝向不好,要晒到阳光,除非太阳打北边出来。她种的垂吊矮牵牛却偏偏喜欢阳光。
早上没睡成懒觉,文件又乏味,她不觉靠在长椅上盹着了。膝上忽然一沉,热哈哈的气体扑面而来,她睁眼看见一只通体白毛的巨硕的萨摩犬,正趴在她的腿上呼呼喘气,热情地望着她,血盆大口露出森然的牙齿和红舌。
乔樾本性是喜欢动物的,但饶是如此,也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亲热,尖声惊叫了一声,她一手抱头,一手去推萨摩犬。谁知那萨摩性子极活泼,还以为逗它玩耍,兴奋的架势简直像要扑上来咬人。
远远一声口哨,萨摩犬耳朵一竖,动作骤停,扭头跳下去。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跑来上下检视了一下她:“你还好吧?”俯身拾起她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看了几秒钟后递给她:“抱歉让你受惊了。它从来不咬人,可能刚好在发情期,又没有女朋友,今天看到了漂亮的异性有点激动。”他打个唿哨,“达芬奇,sit down。”
对人来说,漂亮的异性是美女;对一只狗而言,漂亮的异性,那是…欸?乔樾的小宇宙瞬间爆发:“这是我的错?…你,你放狗咬人,你还骂我…我…”
那男子挑起一边眉毛:“没想到它这么热情。我可以代它向你道歉。”声线低沉而充满力量,共鸣良好,与乔樾记忆里某个瞬间重叠在一起。
电光火石,她跳了起来指着那男子大叫:“你,你就是住在顶楼的那个变态?就是你!你,你…”乔樾说完就后悔了。
他似笑非笑:“是,我是住在顶楼,暂时还没有变态。你就是住在42楼的那位年轻女士?”他顿了顿,开口道:“幸会,我叫宁肇安。”
乔樾肠子都悔成七八段了,听到他说“幸会”,愈加无地自容到想钻地缝。幸会什么?幸会洗澡被偷窥?竟然还冲上去自报家门!这一刻她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只听得那人又坦然说道:“那天是无心之过,没有其他意思,实在对不起,请不要介意。要不我今天请你吃饭,顺便赔罪?”这个人太猖狂,这样理直气壮,笑意都漏到了声音里。
她一声不吭,强压心中的屈辱和愤怒,收起文件就去抱花槽,却看到那只叫达芬奇的狗趴在花槽边,嘴里一嚼一嚼的正起劲。乔樾一声惊呼就扑上去,狗被吓得窜起来跑开了。
那花苗东倒西歪,大半已残缺。乔樾捧着花苗,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男子语气歉然:“抱歉让你蒙受损失。我愿意提供一点经济赔偿来表示我的歉意,当然,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说着掏出钱包。
她很想甩他一耳光,然而只是咬着嘴唇,抱起光秃秃的花槽,沉默而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童贝洁听她讲完遭遇,在沙发里笑得前仰后合:“看一下怕什么?就算看清了,也是看得到摸不着!你不是也看他了吗?听你说起来那人身材还不错,你哪里吃亏了?再说了,他看到你了是吧?那最好,看得他欲火焚身欲罢不能神魂颠倒,就是没办法碰到你,最后只好干瞪眼到天亮,你也报了这一箭之仇了。你养的那个花花草草,能看不能吃的,还费心打理,被狗吃了倒干净,起码还有点利用价值!哈哈哈!”
话虽糙,也有几分合理性。童贝洁是RK电子的采购经理,江湖诨号“CPU西施”,意思是头脑转速快,效率高,但惹不起碰不得。她性子泼辣直爽,对着乔樾和徐砚君也是直来直去的脾气,有时能把她俩往死里噎。
乔樾像是伤口上撒了一把华丽丽的氯化钠,气得差点扑上去掐她脖子。从小受的是五千年中华传统思想教育,“穿衣见父,脱衣见夫”,直到高中穿衬衣还不敢解开第二颗纽扣,晚上7点之前必须回家,上大学“最好不要拍拖”——这倒正中她下怀,所以四年里也就似是而非地跟周旭江交往了一阵子,仅此而已。
因此她听了童贝洁这番话,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把吸管差点咬断:“可我就是不高兴!那个人是个男的!男的!而且我只看到他上半身!幸亏我小宇宙坚强,要是再脆弱一点,你今天就可以在《南海都市报》头条看到我了——‘单身女子不堪被辱,愤而跳楼为哪般’!”
童贝洁“嗤”地一笑:“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打听清楚那男的是干什么的,我叫四哥派人修理修理他,你想让他怎么样?缺胳膊少腿?还是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乔樾呆了一呆:“这不好吧?也还不至于。你别乱来啊,伤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嗳,星期二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了,咳,你…你没接,在洗澡呢。”
“我都没接,你怎么知道我在洗澡?”童贝洁说完自己倒愣了一下,斜飞着眼睛彷佛在回忆什么,似乎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慵懒姿态:“星期二是吧?周旭江接的?我那天喝醉了吐得厉害。后来他也没跟我说起过。”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看她这样坦白,乔樾倒不好多说什么了。其实她和周旭江哪怕就是同居,也不关自己的事,毕竟分手那么多年了,童贝洁还是自己多年的闺蜜。如今虎狼遍地,好男人不多了,周旭江起码人品样貌能力都没得挑。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俩能在一块,也算是消灭了两个单身公害。
但是显然童贝洁并不领情,一句话就把她堵回去了,连个下文都没有,她那句“我支持你们在一起”,就像错版的报纸,还没见到读者,就被回收循环利用去了。
一个短发女子推门而入,迷彩长裤黑背心,左耳上五个钉,快步走过来把一个大袋子“哗”地扔在对面的沙发里。
乔樾吃了一惊:“砚君,你的头发是不是被火烧了?!”
“什么眼神?!新发型!一千六百块!”徐砚君黑嘴黑脸地摘下墨镜勾在背心上,一咕隆把自己丢进沙发:“可乐加冰!”
“很逼真!”乔樾赞不绝口,一径打量她的头发:“对了,下个礼拜你过生日,我们去南海区新开的那家海鲜自助餐馆吃饭吧?”
徐砚君白她一眼:“我们三个从来不过生日的,你忘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童贝洁突然瞅着徐砚君问:“吵架了?”
徐砚君摸出一包烟,点燃吸了两口:“没什么大事。电话里小吵了一下。”
乔樾和童贝洁互看一眼。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上次才待了两天。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冷气太盛,乔樾手捂着牛奶杯取暖,“下次接见我们得要提前打申请了?要不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樾,你的同学兼死党,上次见过的。”
徐砚君举着烟大笑:“这次我有4天呢,你们尽管来找我!”
乔樾瞪大眼睛:“你打算这样跑来跑去到什么时候?你们成都那个项目也该差不多了,早该把你调回来了吧?你不在,三剑客只剩两个了。”
童贝洁拿小勺子搅着咖啡里的奶沫:“徐飞侠,你家何永晋人模人样的,还是篮球健将,你把他晾在家里,就一点不担心?皇帝翻嫔妃牌子的频率也比你高吧?”
徐砚君嘎嘣嘎嘣地咬冰块,扬起脸笑:“开玩笑,他敢对我不忠诚吗?我们现在主要是经济问题。”
乔樾诧异:“你有经济问题怎么不早说,我和小洁都可以帮你啊!”
“少拿这个当借口!你赚的钱还少?要是真缺钱,我和小樾二话不说,24小时之内钱保管打到你账户上。我就不明白,你们收入也不低,怎么还跟守财奴似的?何永晋也不知道心疼你,他也算是个男人?!”童贝洁怒声道。
徐砚君仰头喝一口可乐,笑笑:“滚一边去,你懂什么理财呀?外派不外派,这差别大了!”掏出一个精巧的计算器,按出数字给她们看,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外派,我的薪水是这个数,加上租房、交通、伙食、通讯各种补贴…还有额外奖金,一年是这么多!不外派,我的薪水是这个数,最多加上一点点通讯和交通补贴,一年才这个数!而且我在成都很开心,玩得好又吃得好,稳赚不赔!”
童贝洁“嗤”一声笑:“钱赚来不能花,那还赚它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天堂里又没有银行和名店。”
乔樾朝徐砚君举杯:“孔方兄,I服了U!”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徐砚君“叭”打个响指,不屑地说:“这些事都是客观存在的,怎么能坐视不理?我又没希望嫁入豪门,现在不努力攒钱,怎么买大房子?将来怎么养小孩?怎么付保险金?怎么敢生病?…”
童贝洁懒洋洋白她一眼:“就是啊!怎么进养老院?怎么给自己修坟地?”
乔樾一口茶喷出来,边咳边笑。
徐砚君却一本正经:“正经告诉你们,这些我还真考虑过。人总免不了一死,回避不是问题。5年之内,这个肯定会列入我的理财计划。”
乔樾和童贝洁面面相觑,再不说话了。
行政部通知大家,公司请来一位“殿堂级艺术家”任辉昶集团的顾问,今天将莅临公司考察,要求大家收拾一下桌面,注意整洁。
辉昶公司彪悍的企业文化,乔樾半年多前入职时就了解到,除了这条临时抱佛脚的规则之外,还有很多,譬如不允许在任何办公区域吃榴莲,招待客户的水果不能买橙子,不许染头发,不许罢工,不许发生男女关系,不许自杀,等等。
当然,还是有许多人性化的地方:经常组织同事们聚餐K歌,外出旅行,隔三差五也会召集羽毛球赛之类的活动。总的来说氛围还不算太糟糕。
只是乔樾想起那条“男女关系”就想笑,要是童贝洁知道了,不定奚落成什么样呢!不过,倒是很对乔樾的路数,对办公室恋情敬而远之。
今天一早上都有点心绪不宁。该不是生理周期要来了吧?
忽然听见人声喧嚣,一群人众星拱月似的簇拥着中间的两个人走进来,声势浩大。乔樾认得其中一个是总经理江理维,他正客气而热情地向旁边另一人介绍着。
右边的那男子身形颀长,面容清俊,长发黑亮闪光,笑容明澈磊落。身上只是一件宽松的休闲白衬衫,一条旧而清洁的牛仔裤,偏偏穿在他身上彷佛有一层光,映得他无法形容的干净,阳光下的冰雪一般晶莹明亮。
他衣着这么休闲,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不但没有丝毫不妥,反而更衬得他风烟俱净,卓然出尘,把西装革履都变成了背景。
天使降临人间。他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她却觉得燠热的夏天陡然清凉得沁人心脾。万物都化作黯色的陪衬,只有那人的身影,高洁翩然。
如同雷击,她缓缓站起身。
周围有人高高低低的倒吸冷气,难掩激动的窃窃热议:
“哎哎,那个人是不是影视明星?难道要在这里开首映式?”
“哇,好像金城武啊,Amy你赶快打探一下,是不是名草无主…”
“胡说!像万梓良!噢不对不对,像钟汉良!”
“明明长得像那个谁谁谁!”
“切!什么眼神!”

议论声一直没有停止,乔樾却一句也听不见,从她看见那男子开始,内心波涛汹涌而不自知,耳边犹如野蜂飞舞,嗡然一片,而脸上始终是那副呆呆的不能置信的表情。如果被童贝洁看到,肯定会笑她一副无可救药花痴样。
那男子也发现了乔樾,他离开人群,信步走来停在她面前。众人睽睽的视线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俩身上。她看见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挥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她只看到他嘴唇的翕动,却什么也听不见,干涩开口道:“老师,你回来了?”

Chapter 2女士之夜

电话打爆了也联系不上徐砚君。
晚上徐砚君突然打电话,说当晚必须回南海市,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烦躁,又不肯说是什么事。
到半夜都没打通手机。打到她家也没人接,她俩又没有何永晋的手机号码。
就快报警了,才收到她短信:“在忙。勿念。”再打又是关机。
乔樾舒了口气。
童贝洁却气得在电话里吼起来:“有异性没人性!肯定在卿卿我我唱小夜曲!要不是体谅他们小别胜新婚,我这就去揭了她家的房顶!”
林霏白在辉昶集团只是惊鸿一瞥,但办公室里对他的议论从未间断,连带着乔樾也成了名人。
有几个未婚的女孩子还发动了人肉搜索功能,四处打听他的情史、成长史、发展史、编年史,有天早上还跑来围着乔樾问:“听说他刚从巴黎回来,那你们是他出国以前认识的吧?”
乔樾只好笑笑:“当然认识,我还认识施瓦辛格呢。你们这么感兴趣,不如回头我问问他,需不需要Model?免费提供年轻美女。”
空调干燥,乔樾涂了点润唇膏。她是懒界圣人,15岁才开始用洗面奶,直到28岁也不爱化妆,偶尔拍些隔离霜已算盛装。
然而,那时候林霏白总说她的面颊像清晨初开的玫瑰。
日日思君不见君。
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笔记本去会议室。
大会议室早几天就布置一新,说是为了迎接前来督导业务的集团高层。公司的中层管理者都齐了,过了片刻会议室门被推开,一高一矮两个人走了进来。
矮胖的那个是江理维,点头哈腰地在前面殷勤引路;高大的那个跟在后面,一身深色西服剪裁熨帖利落,五官轮廓立体,浓眉挺直凌厉,浑身透着一股凛冽之气,没什么表情,只是看起来绝非善类。
江理维击了两下掌,待大家都瞩目,说:“各位,让我们热烈欢迎辉昶集团的总裁——宁肇安宁总裁,亲临总部督导工作!”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
掌声热烈。
乔樾只觉得五雷轰顶,连头皮上的毛孔都竖起来,冒着咝咝冷气,待到反应过来,背上几道麻痒慢慢蜿蜒而下,想来是冷汗。面上维持的表情干涩勉强,好歹能看得出来是在笑。出来混这么多年,就算是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台面上也不能失了礼节。
那宁肇安目光锋利地扫视一圈,微微一笑颔首道:“各位早上好,我是宁肇安。”他的声量不大,可仍让人觉得低沉悦耳,一开口,大家不觉全都安静了下来。他突然眼角瞥到某个人的表情,微微一笑。
江理维一个一个介绍同事,介绍到乔樾的时候,她还是那副僵硬的表情,也不敢看宁肇安,只垂首点了点头。宁肇安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乔樾说不出话来,冷汗涔涔。
所以说,如果遇上一个只穿着裤衩还很拽的男人,不要怀疑,没准他就是超人。
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连超人最基本的着装配置都没有。可是,显然他比超人牛多了。他伸伸小指头就掐死她,而超人不能。
宁肇安的发言言简意赅,简短地说明了半年内的工作重心,顺带感谢了大家的努力。每个部门的工作业绩,他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的清楚。总裁体察民情,大家群情激昂,人人眼睛都灯泡似的发着五百瓦的光。
尤其是进公司不久的单身女同事。会议一结束,她们简直都沸腾了,个个眼冒桃心——最近怎么回事?来了一个王子般的艺术家还不算,还来了一个这么酷的总裁,难道是老天爷看见房地产公司的男同胞太少,特地配送了两个极品?既然这样,就不用客气了,姐妹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