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在那大傻鱼的肚皮上摩挲:“这头蠢东西。”
苏听戳他额头:“你才蠢。”
“蠢东西还围着你的船呢!它不愿意离开。”明海取来一支银色的水彩,调配好,然后从一旁他拿进来的托盘里,取出一管颜料,再度调匀。
他一笔一笔地画,在那条大傻鱼的身后,若隐若现是另一条鲸鲨的影子,在月夜下的海面,泛着淡淡的莹白珠光。
苏听发现,他画的淡色月也是极美,倒影在海面上,如一颗硕大的明珠。他的画作风格比起摄影作品要柔和,和多情。他的摄影,风格偏向写实。
“咦,你加入什么颜料?”苏听好奇,看着他那只优美纤长的手,一笔一画地画着画。他的画工,造诣很高。他曾对她说过,他和她都是读巴黎美院的,俩人算来,居然是校友。
明海温柔地说:“是珠贝。将贝壳磨粉,会有闪亮的色泽,我调配成了颜料。有时,我会把珠贝粉用在雕塑上。我的主选修课是雕塑,但同时兼修摄影和海洋生物。”
“鲸鲨的个头,雄性要比雌性大,而且活动范围也更广。那只大傻鱼是公的。”明海又动了动笔尖,一头散发出星星光芒的母鲸鲨从画的另一端游了过来。
明海看了看她给插画故事起的名字,忽然说,“不如叫《寻找幸福的小星光》吧。你看,我给它画了另一头母鲸鲨,我们救了它,它还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我和你一样,我寻到了你,寻到了幸福。”
苏听的脸很红,这是他在委婉地说情话给她听呐!“就叫《寻找幸福的小星光》。”说完,她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明海看到她脸庞耳根上的那抹绯红,心情好极了,温柔地说:“晚餐做好了。就放在甲板上,我们出去吃吧!”
她和他来到甲板上。
那轮明月大如银盘。她忽叹:“今天居然是十五。”
所以,月亮特别圆呢!
一想到下午时分,他对她在海里做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她就有些脸热。
明海垂眸低笑一声,为她切好了牛扒,放到她面前。
那头大傻鱼,还在游艇四周浮着,露出它的大白肚子。
桌子就安排在船沿边,一垂眸就能看到它。
明海说:“蠢东西,你肚上的东西都清理完了。可以走了。”
苏听眨了眨眼,弯起唇角笑道:“它听得懂人话?还是你在说鱼语?”
明海淡淡地:“万物有灵。”
“嗯,你也有大慧根。”她比了比拇指,十分调侃。
明海把剥好的虾放在碟子里,递给她,说:“哦,大吗?”
苏听把虾肉含进嘴里,鲜美多汁,好吃得不得了,她没多想,嗯嗯喔喔地答:“大。”
明海低笑了一声。
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又调戏她了。
“明海!”她踹了他一脚。
他笑着把酒递给她:“为今夜漂亮月色,干杯。”
“干杯!”
后来,她摘掉白色的亚麻裙子,穿着纯白色内衣裤跃进了海里。
她摸了摸小听一号的大肚皮,对它说:“走吧。回家去了。回大海深处去。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会有你的家人,在那里等你。”
明海游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给一号挠肚皮,说:“它爱上你了。”
她轻声笑,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
后来,那只大傻鱼,终于不再亮肚皮。它一个转身,露出它漂亮无比的背部,背上是星罗棋布的白色珠点,在月夜下泛出淡淡的柔和光泽,是天上的星星也是海里的珍珠。
它摆尾,很不舍,但慢慢游走了。
还会不时回头,它看着她。
苏听对它挥挥手:“走吧,小听一号。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再见!”
它走远了。
月色下,海里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美。
苏听一抬头,就对上明海一对漂亮的浅色眼睛。
他的发湿淋淋地贴在脸庞上,那对眼睛深邃又透彻,里面有蔚然大海,还有她。
她闭上眼,将唇贴到了他唇上。
他轻轻摩挲,吻着她唇瓣,和柔和美妙的唇角,轻声说:“小听,以后,我陪你来看它。”
苏听心头一动,说:“好。我等你兑现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傻鱼友情出演。《寻找幸福的小星光》还有后续,大家期待一下。
然后下一章,有新“朋友”要出场啦,可萌可萌啦~~大家请继续支持呦!爱大家!
第31章 三十一 回到红尘
回到夏海后, 俩人都忙。
明海忙着搞摄影展的事, 而苏听得赶画稿,还得安排好两个孩子的读书问题。
司家莉不提出回法国, 苏听几次想找司家朗,但每每拿起电话都放下。
她揉着眉叹气,司家朗想什么, 她很清楚。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苏豆豆就读夏海的国际学校, 苏听带他去时,司家莉也背好了书包, 和她说:“听姐姐,朗哥哥帮我安排好了, 我以后回国内住, 在这边读书, 我和豆豆哥哥做校友。”顿了顿又说:“听姐姐, 我哥哥也会回国发展,长留法兰西投资银行中国总部。”
这让苏听更加忧愁,但还是带了两个孩子去学校安顿。
后来,一回过神来,苏听才想起, 和明海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正想着, 他的电话就到了。她抱着客厅的座机说:“喂”时,才发觉到自己的唇角是翘着的。
“这么想我,嗯?”他在那边低低地笑,磁性十足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入耳膜, 令她酥酥麻麻。
苏听的确是一看到他来电就第一时间接起了,现在被他说破,也不恼,笑眯眯地:“是想你做的菜了。你煮的蟹特别好吃。”
明海说:“那今晚过来我这边,我煮海鲜大餐给你吃。”
“可是两个孩子……”苏听觉得自己扔下他们好像不太厚道。
“有保姆。”他说。
苏听脸很烫,说:“好吧……”
“苏听。”
“嗯?”
“你脸红了?”他笑,极为揶揄,“想到哪里去了呢?”
“才没有!”她气得一把挂了电话。
想起临挂断时,他说让她穿漂亮点。苏听老早就开始打扮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这样鲜活的自己,苏听觉得内心空缺了的那块,即使还空洞着,可那种痛觉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有时,是不想改变,和害怕改变的。但现在,她想改变。以更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和未知。
当明海按响车喇叭,五分钟后,苏听从公寓楼走了出来。
她穿着金色的吊带裙,身上满是金色的亮片,脚上踩着五厘米的银白罗马式绑带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夕阳余晖落在她身上,是一片璀璨夺目光芒。
她像天边金色的太阳。
而那条裙子,虽然是早几年的款式了,但她穿着还是那么好看。也是他初遇她时,她穿的那一条。她是为他特意打扮,他很开心。
明海为她打开车门,手扶着她腰,唇贴着她红唇,亲吻她,手沿着她脊背抚o,最后落在那对圣涡上。
苏听就笑:“小海,你的那点嗜好还真是……”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咬着她耳朵:“比起用手摸,我更喜欢用嘴亲。”
苏听红着脸,上了车。
明海将她载到了靠海边的小别墅里。
他说:“夏海的海水也很漂亮。晚饭后,你有兴趣,也可以下海去玩。”
这一次,苏听挺惊讶的。明海所有的浪漫细胞好像都被调动了出来。
他把饭桌布置在别墅前的沙滩上,还搭起了玫瑰花架子,挂着彩灯。
海浪声一声一声,又温柔,又可爱。连海风都变得凉爽,少了正夏时的燥热。饭桌上铺了蓝白色方格子桌布,有鲜花,红酒,和海鲜。
明海将沙滩边上的老式磁带收音机打开,一首醉人的法语歌《玫瑰人生》流淌出来,没有喝酒,单是听着那动人歌声,人就已经熏熏然。
“他的轻吻仍留在我的眼梢
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嘴角
这就是他最真切的形象
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当他轻拥我入怀
我眼前有玫瑰般浪漫人生
他对我说的情话
天天说不完
他的蜜语甜言对我如此重要
仿佛一股幸福的暖流流进我心中
只有我知道那暖流的源泉
他为了我
我为了你
在一生中
他对我这样说,这样以生命起誓
当我一想到这些
我的心儿就乱跳
爱的夜永无终点
幸福的光阴趋走了长夜忧伤与泪水全无踪影这幸福的感觉伴我至死”
明海跟着磁带低声吟唱。
苏听是第一次听他唱歌,只觉得十分醉人。他嗓音很干净,但唱腔吐词浑厚,是用男中音唱。
录音机只播放这一首歌。
苏听轻声笑:“小海,你这是在干什么?”
“追求你。”明海将红酒杯递给她。
苏听接过,抿了一口放下,垂眸看着餐桌上美食。明海看到,她耳根红了。
她红红白白的,真好看。
苏听注意到架子上的那些花,是粉色的玫瑰花。桌面上,玻璃瓶里插着的也是一支粉色玫瑰。很漂亮,美得很特别。
见她视线所及,他温声回应:“是保加利亚玫瑰。”
“象征最美好的初恋。”他说。
她,就是他的初恋。
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
她,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人,今生今世,再不会有别人。
苏听握着银质刀叉的手一顿,看向他时,微微笑了:“谢谢。”
明海将玻璃瓶里那支最娇艳的淡粉色玫瑰摘下,戴到了她鬓边。
用完餐,他带她回别墅。
当白色的木门合上,明海从后搂着她。
彼此没有说话。
室内没有亮灯,但门外回廊有廊灯,从门缝渗入,橘黄色的,暖暖的一团,还有月亮的光,一同洒了进来。窗子开着,海风拂来,掀起淡黄色的纱帘。
“今晚,不要回去好不好?”他亲吻她耳朵,颈项,痒痒的。她缩了缩,答:“好。”
明海带她去书房。
然后从一个有四个孔的奇怪木箱子里捧出一个红色的缎面木盒。
他将顶灯打开。
苏听看到他捧在手上的大大的红色缎面木盒子,有些愣。
这里面装了什么?她有点好奇。盒子是紫檀木所雕,上面刻有一条蟒蛇。苏听眼睛微眯,觉得不可能是鸽子蛋。要能塞进这个大木盒,得有多大的鸽子蛋才行呀……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明海笑得十分引人遐想。
苏听有些犹豫。
白亮的灯下,他一对浅色眼睛通透得像猫眼,透着狡黠。
她接过,唔,好重!
她将木盒放在书桌上,然后打开。
天,里面居然是一只白色的蛋!
她正愣着,蛋突然“啪”一声,动了……还……裂开了……
明海一手托腮,笑得更狡黠了:“时间刚刚好。”
他退开了一步,让她整个人面对那只蛋。
又是“啪嚓”一声,那只大大的蛋完全裂开,从里面钻出一条淡金色的小蛇,在木盒子里游来游去,对着面前穿着金色裙子的苏听吐出红红的小舌头。
苏听“呀”的一声,叫:“小海!黄金小蟒小海!”
明海修长浓眉一挑,纠正:“不准叫这个。”
“那叫什么好?”苏听太喜欢它了,想摸摸它又怕它会咬人。
“生物学家慕教授的改良品种,比起原来的更温顺数倍,而且可以长时间不吃肉,待会我给它泡营养澡。它第一眼见的是你,认定你是它同类了。可以摸它。”
苏听:“……”
她伸出手臂,手掌打开,小黄金蟒果然爬上她手,不愿下来了。它爬到她肩头,搭着她肩膀,忽然就睡着了。
苏听:“……这条是懒蛇啊!”还真的是有点懒……
“哦,为了让它控制食欲,它比一般蛇爱睡觉。”
苏听:“……”这个慕教授有点变态啊!
“叫它旺财吧!”苏听忽发奇想。
明海淡淡地说:“它是属于你的,名字由你决定。”然后他贴了上来,胸膛贴着她柔软又婀娜的背,低声说:“我也是属于你的,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那条蛇被他取走,放回恒温箱里,那里有个水盆,放着经过慕教授特意调配的营养水,旺财泡澡去了。而它的主人被压向了书桌上,她想逃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在狂打喷嚏的慕教授!
看过《他看到光的背面》的童鞋肯定知道慕娇娇。没看过的童鞋快去看叭,人家娇娇可是美男子哦,等着你们去宠-幸!
第32章 三十二 《听海》
阳光洒了下来, 沾在她如脂玉般白润的背上。
明海醒了, 亲吻她。她伏着,轻吟了一声, 睁开了朦胧睡眼。他笑着说:“早”唇又贴到了她那朵盛开的刺昙上,然后是那对迷人的圣涡上,那对圣涡更让他爱不释手。
“嗨, 大清早的, 别了。”苏听哑着嗓子说话,烟嗓更是性感极了。他调戏她, 她咬着唇,倔强地反抗。
她看着他不作声。
明海贴着她暖暖的下巴和颈窝, 低低地说:“男人清晨时, 最有感觉。”
他正想有进一步行动, 他的指尖却滑过湿腻, 一惊,一抹金影已经沿着他手指蹿到了她肩上。
苏听笑了一声,翻过身来,平躺着,任那抹浅金四处游走, 最后它又沿着锁骨爬进了她背后肩窝的头发里。
旺财, 那条小小的还没有长大的黄金蟒在游走。而她只是眯着眼看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挑衅着他每一道神经。就在他最后那根弦要崩掉时,她哑着嗓子说道:“小海,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用你所能够的来取悦我,”顿了顿她笑得特别邪恶:“不能进去,用其他方式,看看是你还是我,最先忍不住提出请求。”
最后,明海输得一败涂地,他最先放弃,没有得到她的恳求就那样做了。她温柔地默许了他的放肆,让他去索取,以更大热情迎接他,蛊惑他,最后还是他最先缴械投降。她是舟,是容器,是那条蟒蛇,缠着了人,就再不放松,越勒越紧,他成了她的猎物,她的吃食,他的血肉精魄供她享用,就像最虔诚的一场祭祀。
这一场战争,由他发起。但,是她!是她吹响了号角,也是他折在了她手里。
他懊恼地捶向床单:“都怪那条y dang的蛇。”
苏听咯咯笑。
他就倚在床上,看她潇洒地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他看到,她背后那对圣涡,她那样子,既洒脱又浪-荡。他咬一咬牙追进了浴室。但苏听累了,很乖地没有再和他较劲。
俩人从浴室出来。居然就看到那条蟒睡在床中央。它盘着睡得正香。苏听坐在床上,它就醒了,又游上了她肩膀伏着。
她说:“还真爱睡。”刚打了一下瞌睡,听见主人嗡嗡的声音,旺财滑了下来,在她手臂上缠绵,亲吻她的掌心。
明海十分无奈:“木箱子盖好的,它居然能逃出来,还懂得来找你。”
苏听取出毛巾在擦拭头发,旺财就紧紧缠着她一边手臂,随着她动作而动作,头一下一下地点着,虎视眈眈地看向他。
明海揉了揉眉心,这家伙在护主呢,将他打成阶级敌人了。
“你的摄影展布置得怎样了?”她问。
明海赤着上半身站在窗边,半侧着脸看向远处大海。
他的侧面轮廓非常俊俏,而他目光冷硬,下巴的线条刚毅,像最好的一个构图。苏听手痒,技痒很想将他画下来。
“将会在我老师洛泽的蓝斯艺术廊里展出。我的雕塑,和摄影作品都会放在一起。”明海向她伸手,“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看。”
苏听随他进入那间恒温偏冷的地下室。
旺财被冷得受不了,一下子钻进了她衣服里,窝在她沟沟上,只露出金黄色的头和一对红色的眼睛。
而它的尾巴和身体还在那动,她领口那里鼓鼓当当的,明海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一幕,非常的……
他将手插-进了裤兜里,紧紧压着某一处。苏听看到了,笑了一声。她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坐下,掀起离她最近的作品盖着的湿布。
是属于一个俊俏男人的半身像。她问:“是以真人入像吗?我记得,洛泽是写实派,他的作品几乎都是真人入像,一小部分除外。”顿了顿又说:“你雕刻得十分完美,人物眼里有故事,捕捉到了每个人的深处的东西。但是和洛泽比还有很大差距。”
明海说:“这个并非真人入像,靠我的想象。”
苏听又仔细打量,这座胸像,男人的头微微拧转,半看向一边,像在看自己的身后。
又打量了一会儿,她惊呼:“你把你自己的模样雕刻了进去。从正面看,是一个半侧着头的男人,但换一个角度看他侧面,很神似你,尤其是那一个半回眸的眼神,两个不同的男人模样在里面。是抽象的灵魂。”
明海一笑:“苏听,你的艺术细胞果然很猛烈。”
苏听说:“像达芬奇创作《蒙娜丽莎》的那种手法和签名。蒙娜丽莎的脸庞里,其实就是达芬奇的容貌,所以为什么蒙娜丽莎有点像男人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很喜欢这座像。那就选这座摆放到摄影展里。”明海说。
她将布一一掀开。一共十三件雕塑。都是人像。有四件白泥的,两件大理石的,五件木头的,两件青铜,各有千秋,各具灵魂。
其中五件木头的雕刻的是佛像,两个佛头,三个佛的全身像。佛的身型纤瘦修长,尤其那腰身,极为优美,禁-欲里流露出来的是纵情的姿态,就像他,就像他刚才对她做的那些事。
明海的腰,也是那种形态,十分婀娜,纤细修长,最能勾引女人的欲-望。
明海见她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笑了一下,说:“苏听,你知道欢-喜-佛吗?”
见她怔愣,根本就是没听说过。他移开一点身体,他身后的桌面上,还有一座像盖着布。他将那块布掀起,在她惊讶得倒抽气时,说:“这就是欢-喜-佛。每一座欢-喜-佛,都会有一个女人,这才是欢-喜-佛,以欲制欲。”他又说:“这座雕塑,我以黄铜雕凿。”
以欲制欲,十分玄妙。她不太懂。明海想了想,解释:“不是在于做与不做,而是做了,谁先控制不住欲-望。”
明海又说:“欢-喜-佛的造型源于密宗的教义。……”
苏听迈步上前,这是件金铜雕塑。欢喜佛由明王和明妃构成,明王长相身形都十分妩媚多姿,与明妃一样婉转轻媚,身体俱是十分柔软,俩人拥抱姿势十分迷人,所有感觉都被调动。苏听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直观的从身到心的合一。
“欢-喜-佛多为修炼之人用。是 ‘调心工具’和培植佛性的‘机缘’。没有经过欲,没有尝过欲,欲一旦崩塌,所有修为都成空。只有欲-念之心自然消除,包容它,接纳它,才能屏除它。佛教教义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理解它,接纳它,才能达到‘以欲制欲’之目的。欢-喜-佛用佛经教义来理解,就是‘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只有感受过欲,才能更好地抵抗欲。”明海说着再度贴近,将刚才做过的事,对她再做了一遍。可是最后,任凭她怎么挑逗想反客为主,他只是笑着看她表演,最后,没有进入,仅仅是令她欢-愉,而他克制。
这一次,她输了。
苏听不甘心,将那条小蛇赶走,将他推倒在地毯上,说:“小海,你不是说要渡我吗?可是你要拿什么来渡呢?你这样克制,是渡得了你,还是渡得了我?”
明海抱着她,真真实实的血肉,温暖的,柔软的,多情的,温情的,属于他的,或是不属于他的。许多复杂情绪涌过,最后他任她抱紧他、拥有他。
他抚摸她的脸,说:“我们别较劲,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我对着你,也不想忍耐。而且,我早已经离开寺院了。”
刚才是他太要争强好胜了。此刻明白过来,其实她在他身边,就好。
但他克制不住,对着她说出了极为露骨的话:“苏听,有时我真想教坏你。”
最后一件白泥雕塑还没有完成,只雕刻了半张脸,另一半空白十分神秘引人遐想。
苏听看出来,这半张脸是属于明海的。
“怎么?你对这件胸像有什么看法?”明海手指在雕塑脸庞上轻抚。
“和你现在很不同。”苏听也将手心贴到了雕塑的脸上。
“十六岁时的我。”
“难怪。混血儿,十多岁和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样子变化都挺大。”苏听蹲着看雕塑,此刻抬头看他,那模样真俏,像只大猞猁蹲在那。
她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其实我对那一年的事情的确不太记得。现在看着这半边像,才能想起你的十六岁。香舍丽舍大道上,阳光很好,而我们身后是一小段塞纳河。你走进凡尔赛世家,我遇见你。店铺后,是美丽的街道,有飘香的咖啡。你还请我喝了一杯……”说着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唇角是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