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跟真的一样,其实他最坏!苏听伏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下去。
明海闷哼了一声,笑着说:“去吧,豆豆。”
苏豆豆将信将疑地走了。
回到卧室,明海将她放上床,顺势倒了下去,闭着眼睛睡觉!
苏听笑眯眯的,整个人伏在他身上,脸就贴在他颈窝那里,令他痒痒的。但他只是揉了把她的发,说:“睡吧。”
苏听说:“你抱着我睡。”
明海低笑一声,这个坏女人,考验他呢!他双手抱着她,抱得很紧,温柔地哄她:“睡吧。”
一个小时后,俩人下海。
在岸上时,明海和她再度进行冥想。
十分钟后,身体完全放松,呼吸也十分均匀,俩人才下了水。
这一次,苏听很轻松就潜到了四十五米,但她学会了享受过程,而不是追逐数字。她没有再下潜,直接返回岸上换气。
明海跟着浮出海面,说:“你可以破五十米记录了。”
苏听点一点头。
“你学会了享受过程。这也是一种成长。这里的海域,对你来说再无挑战了。我们明天去夏威夷。也是暖海,但多换换环境,能积累更多经验。”
于是接下来的活动,苏听全程放松。
她和明海在海里共游。她们不像那些肺潜爱好者,需要背着笨重的氧气瓶。他和她就像海里的两条鱼,自由自在。
不,她更想和他做一对独角鲸,不用理会世俗,躲在大海里就好。
忽然间,苏听觉得,自己是在逃避了。
只是一瞬,她的气息有些乱。
明海赶紧示意她调整。
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短短三十秒,她睡着了。
她的手脚自然垂下,人慢慢往下沉。
明海以为她是在冥想,以此调整呼吸。但他也十分谨慎,守在她身边,陪她慢慢下坠。
她又做梦了。仅用了几秒时间,她就做了梦。
梦里的她,全是疯狂的举动。
她又驾着那辆红色保时捷在一号公路上横冲直撞。
然后司家朗驾着青色的马丁超跑追赶她。他拼命地让她停下,可是她不听。
一青一红,在高速公路上飞奔。
那个可恨的男人缠着她,不放过她,更把他的那些财富强加到她身上来。她不要。他偏要给。
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他不肯收回去。她开着它,冲下大海。而司家朗紧紧跟着她冲出隔离带,同时坠海。
他拉开她的车门,用尽力气想救她出来。可是她卡住了。他用力去拉她的安全扣……最后,当她撑开眼睛,是在医院里。
从此后,司家朗的左手废掉了,再也用不上力。
“家朗……”苏听大声哭泣。
然后海水猛地灌进她嘴里,鼻孔,肺部,就像当初坠海……
整个人被压榨得快要绝望了。
明海用尽全力,将她往上托,最后,将她带离海面。
她咳出了好几口海水。
已是落日。
夕阳的那抹橘黄落在她眼里,她看向他十分抱歉。
明海记得,苏听曾对他说:“我喜欢金黄色,像落日那种色,很温暖。”
他托着她腰,将她带上岸。
苏听躺在柔软的金色细沙里,看落日慢慢融进了海水里,海水染上金黄,就连身边的椰子树,也像撒上了一层金粉。
明海坐在她身边,许久没有说话。
“小海,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的过去。如果你愿意听,我想告诉你。”苏听打破了沉默。
“那是属于我的过去,是包含在我整个人生里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永远都在那里。”
明海看着她说:“苏听,我明白。你说。”
苏听想起了那场惨烈的车祸。于是说:“你在一号公路上遇见我那一天,我的确回去了。你给我的油卡,买到的汽油仅仅够回城。我回去后,拿了钱,加够了油,在第二天又跑了回去。但司家朗从法国追来了。我为了避他,逃去了美国,但他追了过来。他神通广大,他知道我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他在我逃离法国第七天找到了我。我曾经把他给我的车卖了,一应房产、物业,甚至是我在英美法意中日的二十家全球连锁精品店全卖了,把所有的钱都打到了他户口里。属于他的我一样不要。可是他花几倍的价钱把那些东西都赎了回来,房产证、店铺证,甚至是那辆红色的车,都送到了我在美国的公寓里。我没有法子,最后我将那辆红色车子撞向大海。”
顿了顿,她再说话有些哽咽。明海听见她说:“他为了救我,也冲进了大海,而且废掉了一只手。”
明海倏地回望她,最后只是说:“他很爱你。”
苏听双手压在眼上,然后说:“在和他闹离婚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抑郁。后来他手残废后,我已经到达崩溃的点。他怕我真的会因为精神高度紧绷而出事,所以同意了离婚。那段时间,我已经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后来,因为媒体的攻击,我得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失语症。直到来到清迈,我还是不能说话。然后重遇你,我才能发声。”
“你不能想象,那些人说的话,非常难听,很脏。他们骂我是母狗,是扒着富翁不放的母狗。他们任意抹黑我,诅咒我,甚至我的父母都不能幸免。我令爸爸蒙羞了,当他在课堂上讲课,突然跑进媒体,说起我的事,他们用词下流,说我人尽可夫,我爸爸当场气得中风进了医院。他不得不提前退休,辞去牛津大学教授一职,现在也只能躺着,说不了话。幸好,他从来没有怪我,他是心疼我才气得病发。是司家朗花了很多精力去和那些媒体打交道才平息那件事,令媒体向我公开道歉。但是很多网民依旧会窃窃私语,她们的话是压不住的。那段时间,我还吃安眠药,吃了后整天就是睡觉,头脑晕晕沉沉,怎么睡也睡不醒。后来,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和爸爸告别,背起行囊,一直在路上行走。”
明海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沙里,砂砾磨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鲜血。
“小海。我在尽力放下过去。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请你原谅我。我也不想令你难过。那并非我本意。”
明海听见她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却更心疼她了。
他笑了声,手执着她一缕发,扯了扯,说:“苏听,你小看我了。你将我想得太没度量了。你肯走下去,才是我想要的。我最怕你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像逃避他一样,逃避我。”
苏听将手拿开,一对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会。小海。我很想和你走下去。你是一个温暖的人。离开清迈后,只有你那么执着,执意地又寻回了我,所以我不想再逃了。而且,我爱你。”
明海俯下身来,唇贴着她唇,轻轻吻了起来,温柔地说:“好的。苏听,我一直在。你不走,我不走。”


第27章 二十七 不乖的后果
明海带着三人飞去了夏威夷。
苏豆豆对坐飞机特别感兴趣, 还偷偷伸出手去想捞棉花糖一样的白云。
司家莉看见了, 握着他的手说:“哥哥,隔着玻璃摸不到的。”
苏听嘴角一掀, 忍笑忍得难受。
苏豆豆脸红透了,愣愣的,不知道该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来驳回。而司家莉握紧了他的手说, “没关系。你牵着我呀!我是你掌心的小云朵。”
苏听笑趴在明海怀里。明海半搂着她, 无可奈何:“小孩子,不能笑的。会打击到他们脆弱的小心灵。”
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话, 她笑得更大声了。
苏豆豆捏了捏司家莉手心,说:“妹妹, 你小手软软的, 比云朵要软。”
苏听笑:“苏豆豆, 看不出来啊, 你情话一套套的。”
这会苏豆豆又不懂了,问:“听姐姐,什么是情话?”
明海眉峰一挑,警告似地对这个大小孩说:“别教坏小孩。”然后对苏豆豆说,“你姐姐是说, 你会说好听的话。”
苏豆豆脸红红的, 笑得十分腼腆,牵着司家莉的手摇了摇,说:“我不是在说好听的话,是家莉妹妹的手真的很柔软, 她很可爱。”
苏听再次笑倒在明海怀里,咬着他耳朵说:“你看,他比你会说话。”
明海扶在她月要上的手用了点力,苏听哆嗦了一下,伏在他肩膀战-栗不已。而他面子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微笑着看向两个小孩子。
苏豆豆又问:“听姐姐,你腰疼吗?怎么老攀在海哥哥身上?哥哥会累的,要不我给你靠着吧?”
苏听笑得肚子疼,整个人软倒在明海怀里。
看她吃吃笑,明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玩得真疯。
明海想了想,回答苏豆豆:“豆豆,你不要总抢我台词。”
这一次,苏豆豆真的似懂非懂了,“哦”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在夏威夷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上,有属于明海的一栋小别墅,石头似的融在自然里,和帕劳那座海岛别墅差不多的风格。
苏听越发惊讶,觉得他并不是一个自然风光摄影师那么简单。
当俩人坐在海边,看风景时,明海察觉到了她的沉默。
“在想什么?”他玩着她一缕发,又习惯性地扯了扯。
苏听抿了抿唇,说:“我妈妈生前是dy服装集团的艺术总监,还担任过各大奢侈品牌的总监,更是巴黎美术学院的客席教授。她去逝后,还是给我留了一份丰厚遗产的。我爸爸也曾在牛津大学教授物理学,工资还可以。”顿了顿,又说:“苏家不穷,红色保时捷,我家也买得起。但齐大非偶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我失败过一次,不想再来一次。”
明海低笑了一声:“你的脑瓜子整天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说过了,我是港岛明家第七子。”明海说:“不受宠的第七子。”
苏听根本没有打听过什么港岛明家,也不知道明盛杰是香港的隐形富豪。她只是说:“你是私生子?”
“婚生子。”
苏听不解,眨了眨眼:“你不是说要和正房争吗?”
明海解释:“我的父母是在迪拜结婚。”
苏听懂了。
“明盛杰有四个老婆,都是在迪拜注册。迪拜婚姻法允许男人拥有四个老婆。但前提是,男人给予四个老婆的爱和财产必须均等。这是迪拜的婚姻法。我是婚生子,我的一切权益受到保护。”
有一条金色的鱼有点顽皮,一直来啄苏听的脚板,害她痒痒的,浸在海里的双脚动了动。潮涨起,又退下去,留下一只蓝色的海星。
苏听将海星放回海里,它爬走了。
“我妈妈是伊朗某个酋长的大女儿,我外婆是保加利亚人,妈妈掌握了一大片油田,刚好控制了东方往西方输送石油的一个渠道。”明海又说。
苏听倒抽一口气,许久不作声。
他将她下巴扳过来:“生气了?”
“没。”苏听呐呐的。
明海倒是笑了一下,“苏听,你身价很高,毕竟就连欧洲国王子都追求过你。我算什么呢?!”
苏听抬眸看他,而他也正凝视着她。她觉得,这只小狼狗吃醋了。
“放心吧。没什么‘齐大非偶’。妮达,哦,是我妈妈,是一个很开通的人。”明海抱着她,咬了咬她颈项以示警告。
“痛!”她推他,推不开。
他语带调侃,手执着她发扯了扯,说:“苏听,你敢再跑,被我再抓回来,你的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了。你太不乖,我会睡到你老实为止。说到,”他顿了顿,再说时加重了语气:“做到!”
明海给苏听安排的训练任务还是很重的。所以明海教会了她一套新的呼吸法,有助于她清空思想,快速恢复精力。
每天晚饭后,就是俩人进行冥想,调整呼吸,放慢心率的时间。
靠自由潜,进入冰盖下拍摄独角鲸,明海还是第一人。
独角鲸是珍稀海洋动物,普通人很难遇见,即使是动物摄影师专门去拍摄,拍到的也只是在海上活动的独角鲸。而明海能下潜到深海里,靠的就是他以修禅调整的呼吸法来闭气。
将怎么冥想、吐纳,一一教给她。由于苏听在清迈禅院清修了一段时间,所以掌握得极快。所以当四十五分钟的冥想结束后,她又恢复了精气神。
当她睁开眼时,明海就知道她又恢复过来了,戏谑道:“看来晚上十点的环岛跑,你完全没有问题了。”
苏听长眉一挑,挑衅道:“当然!”
八点到十点,是她的工作时间。她会在书房写她的游记,或者绘画故事。
她工作了一半,才发现明海下午换下来的衣服就扔在书房里,忘记放去洗衣房了。她摇一摇头,这个明海,有时还真的就是个小孩!
苏听走到衣帽架,把他衣服捡起来,突然,一缕头发掉了出来,还带着浅淡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
是她的发。
苏听将那缕青丝拾起,置于掌心。刚好明海捧着热茶进来,喊她:“喝杯铁观音清静一下,工作效率更高。”
他本是微笑着的,但看到她手中青丝,耳根红了。
仿佛自己的小小心思被窥破。
苏听接过茶托,放在一边鼓凳上,牵了他手走到工作台前。
她轻声笑:“哎,你那么喜欢我的头发啊?”
整天不是摸就是扯的!
明海低笑了一声,耳根那抹红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捧起她脸蛋,拇指指腹按压在她唇上,回答她:“对,我很喜欢。”
苏听动了动,他就放开了她。
她从抽屉里取过一把剪刀,将肩上一簇长发剪掉一段,一小把乌黑的发落于他掌心中。
明海蹙眉,只见她现在肩上参差不齐的发,就觉得可惜和心疼,她的一头乌发多漂亮啊!
“送给你。”她说。
明海翻找抽屉,终于找到了一根红绳,他把她的长发小心地束起,然后放进了一个红色锦袋里。
一切做好,明海伸出手来,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子,说:“你这个任性的家伙。”
在夏威夷的这五天,有明海陪伴,苏听觉得很快活。
司家朗十分讲究,和他一起生活,她得时刻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淑女。但在明海这里,她可以想笑就大笑,想叫就尖叫。
苏豆豆对自由潜很有兴趣也极有天赋。明海开始教他自由潜。而司家莉则由保姆陪着,坐在岸边给苏豆豆打气。
苏豆豆身上系了五米的绳子,人已经潜进海里,绳子一头由明海抓着。因为苏豆豆在寺院住了十年,清空思想十分容易,经过冥想,调整了呼吸和心率,身体的整个循环皆比寻常人要慢,闭气的技巧领悟极快。明海很放心让他自个去玩。
苏豆豆还是游泳玩水为主,经常游到司家莉坐着的大石头后,突然露出海面,吓得她叫了起来。
他就哈哈大笑,还把水泼到家莉粉色的沙滩裙上。两个孩子互相泼着水玩,十分快乐。那种笑声会感染人的。
苏听也笑:“两小无猜,真好。”
明海躺下,将头枕在她膝上,俊俏的脸蛋仰着凝望她:“你让苏豆豆忘记了寺院生活,和那些清规戒律。他很喜欢小家莉。”
苏听抚着他脸庞,问:“那我让你忘记了寺院生活了吗?”
明海顿了顿说:“我早已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以后初一十五,也不再拘束,普通人怎么过,我就怎么过。”
苏听笑了笑,没说话。
休息够了,苏听和明海再次进行闭气练习。
下沉的过程,苏听完全没有理会潜水表的提示,只管放空自己,轻松心态下潜。她去到了五十米。她自己都没有注意,但明海留意到了。而她脚蹼一动,开始往上游。
依旧是热带海域,海水蓝得像果冻,十分鲜艳。有一只绿色大海龟居然不怕人,游到她身边。已经回到了20米处,海压不大,她再度取下头罩,任乌发在海里飘散。
明海执起相机拍照。
那只海龟居然还来啃她头发,她笑着躲闪。
明海想,她那头发那么长而浓密,海龟肯定误以为是茂盛的海藻。
拍出来的照片非常有趣生动,人与自然,紧密又和谐地联系在一起。
她摸了摸大龟背,然后大海龟游走了。
她对着它挥了挥手,算是道别。大海龟很有灵性,居然回过头来看她,但还是慢慢去远了。
俩人回到海面换气。
苏听很激动,拉着他手,嚷嚷:“小海,那只海龟快两米长,天啊,好大一只巨无霸!它还回头和我说再见呢!”
明海心想,这个还真是小孩子,贪玩。
“这只海龟背上缠满牡蛎和苔藓,长一米六多,应该有一百公斤了。”他说。
“天!这么重!”苏听觉得不可思议,“它很通人性啊,多可爱。”
“当然,它见过的岁月变迁,我们不及万分一。它有六百多岁了。”
苏听听了,再次倒吸一口气,“太厉害了!”
明海觉得,这一刻的她,还真是十分可爱。
俩人再度下潜。
自由潜是一项很考体力的运动,不仅仅在于闭气的难度。幸好苏听的体质一向很好,又有潜水牌照,经过了两年的自由潜练习,不是新手了。所以,海里下潜,于她还是挺轻松的。
她玩心起,不再下潜,而是在二十米深的海里横向游泳。
明海摸透了她那点小心思,估计是还想遇到另一头海龟。
海龟没遇到,但苏听运气不错。遇到了一条十分漂亮的年轻鲸鲨。
明海对海洋十分感兴趣,大学阶段辅修的是海洋生物学,所以从这头鲸鲨的外形来看,不超过20岁,十分年轻。
鲸鲨离俩人的距离是三十米左右。考虑到换气的时间,还是有点难度,但苏听戴好头罩,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明海只好跟紧。
但这头鲸鲨游动得太慢了。苏听不废什么力气,已在慢慢游近它。
这不正常!
鲸鲨的游动速度不快,但还是灵活的,且根本不会让人类靠近。
很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是一头需要人类去解救的鲸鲨。


第28章 二十八 海中奇遇
明海双脚用力一蹬, 快速游了上去, 越过苏听直接奔向鲸鲨。
苏听一愣,也加快了速度。
当苏听看见鲸鲨全身时, 震住了。
它被一大捆绳索和生活垃圾绑着,身上伤痕累累,所以游不快。
她看向明海, 用眼神询问。明海点了点头, 再做了一个沉下去的手势,她就明白了。如果不割断这捆绳, 这头年轻的鲸鲨会死掉。
明海拿起摄像机进行全方位拍摄,一分钟后, 拉着她往上浮起。
一离开海面, 苏听就问他:“怎么办?叫来海洋救援组织?”
“来不及了。而且这里是孤岛, 没有人到。我们回去别墅打卫星电话, 等到人来,这头鲸鲨就不知道游去哪里了。”明海示意苏豆豆过来帮忙,并让他马上做了方位定点。
明海当机立断,拉了她往别墅跑,边跑边说:“这条粗绳非常重, 压在它身上会令它呼吸系统出现问题, 而且绳造成了至少五道伤痕,从胸鳍一直到背脊。尤其是胸鳍上的伤痕,每道都达到三英寸深。”
“这头鲸鲨非常痛苦。”他说完冲进房子,给海洋救援组织打了电话后, 以最快速度取来□□,和苏听回到海里。
“苏听,下海可能会有危险。这根绳太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断,而且鲸鲨不一定配合。”
苏听摇了摇头,“别想撇下我,我肯定要和你一起下去的。”
明海说:“调整呼吸。每次下潜不能超过3分钟。每三分钟出海面换一次气,半个小时为限。半个小时还是无法割断绳索,我们只能放弃。”
“好。”她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整、等呼吸绵长而均匀,俩人下潜到水里。
苏听身上绑有三十米长绳子,由别墅里的三名安保人员拉着。苏豆豆也加入到救援行动中,和两名水性很好的安保人员一起下到水里,记录漂流点。
这次的救助行动,太突然,即使是准备充分依旧困难而危险重重,所以明海十分担忧。但一潜入海里,他就不再多想,把一切清空。
60英尺,水下十八米。
他找到了那头鲸鲨,并游到它身边。
苏听也到了他身边。
他示意苏听配合他,俩人开始协同工作。
苏听手轻放在鲸鲨背上,似是安慰它。而明海找到了粗绳最薄弱的那一段,开始以小型锯齿状□□来回切割绳索。
下刀的那一瞬,明海就知道不妙了。根本切不动,连一个磨口都打不开。是非常坚韧的绳索。
但他回头,接收到的是苏听投来的鼓励的眼神。
明海需要寻找绳索松动的地方,苏听帮助他,移动绳索,往鲸鲨身体的窄处移动。明海找到了一点宽松处,再度下刀。
这一次,有了好的改变。
苏听帮他尽量把绳索往鲸身窄的地方托,加大绳索宽松度。切割粗绳,是一个大幅度的动作,明海十分担忧鲸鲨会躲避。但神奇的是,这头鲸鲨好像知道人类在帮它,十分配合,甚至还往上浮去好几米。
海水压力再度减去一半。
在水下十米,俩人努力着。而苏豆豆则不断记录俩人的漂浮点,跟随的船往俩人游动的轨迹缓慢开着。
粗绳只是裂开了一个小缺口,杯水车薪,但时间已经过去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