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没有看他,只是说:“好。”
明海在另一个海岛的市场买了很多菜。
有荤有素。
等菜上桌时,司家莉迫不及待夹了一大块肉吃,鲜美得她恨不得把手指也吞掉。
司家莉想吃蟹,但又不懂怎么拆。
苏听正要帮她,明海已经接过了蟹,拿起小镊子夹破蟹壳取出鲜红色的蟹肉。他一一厘好,放到司家莉面前,说:“吃吧。”
“谢谢哥哥。”司家莉很腼腆,还是有些怕他。
苏豆豆给她夹了很多素菜。
苏听留意到,苏豆豆只吃素菜,豆腐,毛豆,茄子和炖的冬瓜素汤。苏听叹气摇了摇头,再瞧明海,他正夹了一个虾肉丸子放进嘴里,见她看他,笑道:“看什么?”
她咬着筷子低笑了一声。
明海又夹了一个炸大虾丸子到她碗里,“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肉。吃肉兽小姐姐。”
苏听脸就红了,觉得被他调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可以吃五六顿(嗷,并不,还可以吃够十顿)的吃肉兽小姐姐!
霸道总裁明海上线:吃肉兽小姐姐,吃吧,吃吧,狠狠地吃吧!我有油田,我不缺钱,你吃多少我都养得起你!
第22章 二十二 最美的交汇
苏听是自由职业者, 往往意味着任何时间都是工作时间。
明海知道她对手工绘画有着特别的执着喜爱, 情愿花多一倍时间,也要手工画完才会用电脑绘图, 所以和她说了,可以在书房进行工作。
书房和影音室是连在一起的,但由一道中门隔着, 门隔音, 所以影音室再吵,书房也听不见。
哄了两个孩子睡后, 苏听才来到书房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书房是全白色的, 铺着雪白的厚实羊毛地毯, 人走上去, 羊毛蓬松柔软, 直没人脚踝,而除了一张白橡木书桌凳子,还有一张白色的真皮沙发,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书柜和书都没有。苏听觉得很惊奇。更惊奇的是,四面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二十多幅摄影照片, 主题只有一个《独角鲸》。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赏独角鲸。
她站在巨幅照片前, 甚至忘了呼吸。
每一头鲸都那么美丽,她迷恋它们尖尖的角。
深蓝的海,灰白的鲸,还有它们的角, 它们像美人鱼一样美丽的尾巴。
那些浪花,像渐起来了,泼到了她的身上,她如置身大海,被蔚蓝所包围。
明海贴着她肩背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一回头,就被他吻住。
是一个温柔又悠长的吻。
她觉得,他真的长大了。
宽厚的臂弯,结实的躯体,温暖的怀抱,他令她渴望。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得到安放。
“你用了多少年时间去拍独角鲸?”
明海抱着她,轻声说:“五年。”
刚好是和她第一次离别,又再重逢的日子。
“第一年是拍不到的,甚至连看都看不到。但我学会了追踪独角鲸。”
“我上个月刚从北极回来。”他说。
明海走到书桌上,取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然后苏听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十分温柔。
紧接着,是全息的立体景象,她真的置身深蓝大海里,无数头独角鲸在书房的空间里游走,发出温柔又可爱的声音。
明海说:“听,独角鲸在歌唱。”
那是苏听第一次听见独角鲸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她捂着嘴笑了。
明海也笑:“很可爱对不对?像小孩子的呢喃,很特别。我第一次听,就迷上了。但是,苏听,这种精灵很胆怯和害羞,它们害怕背着氧气瓶的潜水者,听见氧气瓶的声音,它们会一早就躲得远远的。所以,要见到它们,只能靠我们口里的一口气。”
苏听点点头,“我懂了。”
她吸一口气,笑着看向他:“我会努力特训的。”
明海回到她身边,说:“苏听,我想为你拍出打动世界的照片。我想记录下,你和一群独角鲸一起共舞的画面。”
“真的可以吗?”苏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明海点一点头,说:“可以。苏听,你相信我。”
就像在许诺,他请求她相信他。
苏听觉得眼眶很热,她十分不好意思,垂下眼睫。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哭了。
明海将她抱紧,说:“苏听,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试探,是不甘,是占有,放纵,甚至是其他的东西。我承认,不够纯粹。但现在,我恳求你,将自己交给我,全身心交给我,好吗?”
苏听有些哽咽,不敢说话,微微点一点头。
明海将她放到了洁白的地毯上,看着她眼睛,然后轻轻解开了她墨绿色睡裙的扣子,一颗一颗揭开,直至她露出完整的自己。
他贴了上去,亲吻她的泪睫,一遍一遍亲吻,声音低回:“那么多眼泪,你是水做的吗?”又是叹:“初见你时,你很爱笑。后来再见,你就不肯露出半分情绪了,就连伤心都不肯让人看见,倔得很。苏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流泪……”
她不答话,更热情地回应他。他亲吻她的唇,一遍一遍描摹她唇瓣的形状,然后吸允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小小的,软软的,又长又纤细,还很湿润温暖,包含着他的唇,他的舌,他的骨骼,他的皮肤,他的血肉,最后又寻回了他的牙齿。
手轻按在她背后那对漂亮的眼睛上,那对圣涡,性感极了。他轻轻将唇贴在了左边那只圣涡上,亲吻,以他灵魂,是万分的虔诚。
身边是空灵的呢喃,小孩子似的嗓音,空中游弋着一只漂亮的独角鲸,它的角是最尖最长的,有五米长。
明海告诉她,那是一只很孤独又很老很老的独角鲸了。它的伴侣在天堂。
苏听抚着他的脸,说:“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五年里,每一年都会去看它。它很老了,见到它时的第一年,我还能见到那头母鲸,后来母鲸老了,沉进了深海。”
“而它还在年复一年地寻找它?”苏听喘-息,靠在他肩上,而他更为用力。他一直看着她眼睛,答道:“是。它为它歌唱,希望它能听得见。能寻回彼此。”
极度的快乐,极致的愉悦,她的手扣紧了他琵琶骨下那一朵昙。她身上那些可爱的绒毛全打开了,还有细细密密的香汗,她的体息教他迷醉,他吻着她唇,一遍一遍叫她:“苏听,苏听……苏听。”
最后,他扳回她的手,手心和她的手心相贴,十指相扣,唇贴着唇,灵魂贴紧了对方的灵魂……而他们的上空,是那头孤独的鲸,在一遍遍寻找,一遍遍歌唱……
低低回回的呢喃。
“你最好的一次下潜,是到多少米?”明海整理身上装备。
在海里,不同在游泳池。水压会造成人的晕厥,肺部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一旦开始下潜,就意味着危险的开始。
耳膜破裂,胸部受压塌陷,导致死亡这是意料之中的危险。自由潜是死亡率第二高的极限运动,同时也是自我挑战的过程,因为在不断的下潜时,本身就是一次一次突破自身极限的过程,就像一次次的涅槃重生。而在海里闭气的时常,通常也是在五分钟之内,不能像在泳池里达到更高时长。
“在海里,我能保持闭气三分四十秒。最好的一次,是下潜到35米。当时,我无法平衡耳压,不得不放弃。我的教练也要求我放弃。”
苏听说完,静静地看着他。原以为,他会给出指导,或者提些意见,教她一些技巧,甚或是批评她都有可能……
可是明海只是摸了摸她的发心,说:“没关系,我们不是去参加比赛,享受沿途的风景就够了。你把自己放轻松,不要定任何目标,下潜到哪里就是哪里。帕劳的海底世界非常美。”
苏听眨了眨眼睛,然后带着一丝试探问:“你最深一次,下潜到多少米?”
明海说:“一年前,是一百一十米。半年前是一百六十九米。”
苏听:“……”世界纪录是一百七十九米。只要他再努力努力,还可以持平、甚至是打破世界记录了。她忽然就很不想和他说话。
知道她想什么,明海低笑了一声,将水下用相机往脖子上一挂,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海里。
苏听调整一下脚蹼,再调整好呼吸,“扑通”一声,也扎进了海里。
他下潜得很快,身边有五彩的小鱼被吸引游了过去,鱼觉得好玩似的,一群群色彩斑斓的鱼追逐着他,在海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里地处热带,也是热带气候,海面上是连片的椰子树,海面下是五彩的世界,鱼儿都带着荧光,在海里闪动,而浅海珊瑚是最鲜艳的色泽,远远看着像一团团火。
这里的海水是温暖的,所以吸引了大批的潜水爱好者。
苏听望了望四周,注意力被分散,没有急着下潜。这时一群水母游了过来,粉色的无毒水母一张一合地在她身边起舞。
苏听觉得快乐极了,随着水母一起游弋、转动,在水中起舞。她很想哈哈大笑,但只能闭着,仅靠一口气维持生命。
但她任性又爱美,忽然摘下了头罩设备,只戴着护目镜,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然后散开,像海藻,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有别的潜水爱好者和摄影师发现了这一幕,纷纷对着她拍照。
苏听伸出双手,双脚踩水,如美人鱼,脚一划,漂亮地转了个身。身上是一只小小的水母,她微笑。手轻轻一合,那只水母跃到了她身体的另一边。
明海回到她身边。他给她拍了许多的照片,他的重点和那些摄影师不同,给出的是她最细微处的各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特写,例如她的发,她的手,和她微笑的唇角。
够三分钟了,是时候要换气了,苏听垂下头四处张望,看到了举着摄影机的明海,放下心来,脚一蹬,往上游去。
自由潜里,需要同伴,彼此照应,所以,她是必须关注他的,还得培养出默契。幸的是,当她一回头,他就在那里了。
如是想着,当她露出水面,金色的阳光打在脸上、身上,她开始大口地吸气。
此刻才觉得,氧气是神奇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自由潜,是很神奇的极限运动。因为你首先得学会闭气。额……估计这个除了需要技巧、强壮的身体,还真的得有天赋(蜜汁微笑)
第23章 二十三 突破
“玩得开心吗?”明海执着她一缕发在指尖上卷了卷, 放开又执起, 又打了一个卷儿。
苏听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他在拐弯抹角地责备她。
“你无意识地玩耍, 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可以保持闭气六分钟以上,可以啊, 苏听!小看你了。你这样的, 就算被绑着扔进海里,也能求生。人才啊!”他执着她发用力扯了扯。
苏听就知道, 他是不高兴了。
她呐呐地:“再潜。”
明海扯了扯紧身的领口,再开口十分不爽, “哪来的这么多人, 好好的海都变得拥挤。换一个地方。”然后拉了她坐上快艇, 往孤岛开去。
苏听后知后觉, 终于明白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他吃醋了。
她弯了弯唇角。
见他站着,身体绷得紧,执着方向盘越开越远。她伸出脚丫, 往他膝盖内侧勾了勾。
明海回头, 看着她的眼神略带警告,她就把脚缩了回去。
是更深的海,有珊瑚浮礁悬浮于海中心。他把快艇停下,穿好脚蹼率先跳了下去。
苏听跟着他同时起跳。
俩人看尽万千繁华, 往更深处潜去。
三十米了。
苏听开始感受到了压力,耳膜、胸腔和肺难受起来。
明海没有任何压力,但他察觉到了她的困难。他以约定好的手势比划,她马上接收他意思,开始有节凑、有规律地调整呼吸。
他捏了捏她的手臂各处肌肉,示意她放松,松弛全身肌肉。
苏听领悟力好,全明白过来,进入了放松状态。有他在,即使遇险也能得到援助,而且他们不是比赛,根本就没有压力,压力只会是自己。所以,她闭上眼睛放松了。
压力随之消失。她睁开眼睛,又下潜一个深度。感觉很好。三十五米了。她还想继续,明海再度示意她挂停一次。
她放空了思想,就像自己连同灵魂,整个地排空了。很自然地,她进入了冥想状态,手脚自然垂下,身体自由飘荡,呼吸更平缓了。她再度接收到明海指示,又试了一次,再次下潜,然后每隔三四米做一次挂停,调整呼吸,贮备一些下潜的能量,然后她三米、三米地沉了下去,最后突破了四十五米。
当她回到海面上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了双眼,迷迷瞪瞪地看着他。明海摸一摸她头,说:“这堂课,我要你学的就是放松。哪怕你连三十五米都没有达到,也是一次突破。但是你比我想的更有天赋,更适合这项运动。以我的专业评估,你甚至不用一年,就可以到北极做自由潜了。”
回到岛中别墅后,苏听洗好澡,就回到了明海的书房里。
她取来遥控器将全息影像打开。
是海豚跃动的声音,溅起无数水花。明海还录下了大海里各种不同的声音。终于她听到了独角鲸的呢喃,那么温柔,像小孩子的奶声奶气。
先是两头独角鲸游了出来,然后是一群,它们在她身周游弋,她跟着它们起舞,最后都走了,只剩下那条失了配偶的独角鲸。
整个房间是深蓝色的,海水的颜色,独角鲸灰白,在深蓝里跃动起点点白光。她闭着眼,跟着那只孤单的鲸走,然后她跌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明海身上还带着浅浅的海水咸腥味。但她觉得很好闻,让她觉得安静。
“你真的很喜欢独角鲸和海。”
她回转身,吻了吻他唇角,“嗯”了一声。
海浪声一阵一阵涌来,那只孤单的鲸还在歌唱。
当全身都放松下来时,她就累了,躺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雪白柔软的羊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埋了起来。她双手压在眼睛上,轻声笑。
“突然觉得,自由潜跟生活真的很像,都是在攻克一道一道的难关,闯过一个关卡,就等于迈过了一道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总能不断地扔下包袱不断前进;迈不过去时,就接受它,对生活妥协,日子一样过下去。”她继续发表她的“高论”。
明海低笑了一声,手轻搭在她膝盖上。
“哎,你能不能别整天想着那种事。”她踹他,被他执着脚踝,他的唇就贴到了她小腿肚上。他的手轻触到了她,指腹贴在了左月退那颗红痣上,轻轻摩挲。她脸就红了,红得能滴血。他很知道,该怎样去撩拨她。
然后是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她十指扣进了地毯,咬着唇,不肯吭声。
他的手突然抽离,然后看着她,不说话。
苏听也不说话。
明海从她裤袋里取出手机,哑声笑:“不知道是谁整天想着那种事,我只想帮你拿手机,让你发微博。”
苏听气得咬紧了唇,嫣红的一片。明海已经将她微博打开,递到她面前:“来吧,不爽猫,发个在路上的感悟。你的微博,写得不错。”
他简直就是将她里里外外调戏了一遍。苏听气得扑了起来,一口咬在他颈动脉上。明海闷哼了一声,觉得该给这只猞猁顺下毛了,笑着说:“真的,写得挺好的。我是你忠实读者,资深粉丝,一年又一年。”
“我们总是专注于结果,往往忘了最简单质朴的快乐,享受过程,才是生活的全部意义。潜水就像生活,每达到或征服一个目标,但其实快乐很短暂。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新的追逐,不断往返。但停下来,放轻松,才是真正的顿悟。这一次下潜,我去到了四十五米。即使以后都不能突破,但还是觉得这就是生活给我最好的馈赠。因为,我得到了很好的旅伴,在路上,不再孤独。”她编辑好文字,将明海发给她的潜水照片一并发送了出去。
那是苏听第一次放出自己的照片。
她的微博被留言轰炸。但苏听只是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极限运动,总能带给人新的思考方式,进入另一种更好的状态。”明海也躺了下来,和她头贴着头,一起看独角鲸飘荡。
“我们要适应不同海域,下一站,我们去夏威夷。”明海突然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海:这头猞猁真娇憨,还爱吃肉!
然后林子被锁得无力,只剩出气没有入气,每一次俩人独处的时光都写得束手束脚,意思极难表达出来。
第24章 二十四 玛莲娜
晚饭时, 依旧是明海做菜。
但苏听留意到, 他买的都是熟菜,而他做的, 全是素菜。而且在饭桌上,他一块肉都没有夹,就连海鲜浓汤, 他也没有喝。只是给她和司家莉各勺了满满一碗。
苏豆豆和明海一样, 只吃素,连汤也没有碰。因为汤是肉汤。
苏听咬着筷子, 若有所思。
明明平常,明海都吃肉啊!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进寺院当和尚。她夹了一块章鱼丸子到他碗里。
明海执筷的手一顿, 后来不动声色地给了司家莉, 但苏听看到了。
“豆豆, 你离开寺院了, 可以吃肉了啊!该吃点呀,你还在长身体。”苏听夹了一个大虾给司家莉,说“你看家莉就爱吃。”
苏豆豆皱眉,像个小大人:“姐姐,我吃不下。”
苏听笑:“难道你还真的打算做和尚, 以后不结婚吗?”
明海低笑了一声:“他才几岁, 懂什么。”
苏豆豆不乐意了,开始教训起他曾经的师兄来,“海哥哥,你不要看轻我智慧。我懂得结婚是什么。”
“哦, 是什么?”明海觉得有趣,眉毛一挑,想要逗一逗他。
苏听也乐了,在一边听。
苏豆豆很认真,他放下筷子,歪了歪头,说:“结婚就是一男一女住在一起。”
苏听吐舌,低声说:“睡在一起。”
明海离她近,听见了,低声笑。她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他还是笑。
“海哥哥,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苏豆豆不高兴了。
司家莉毕竟在欧洲长大,明白得多,说:“结婚就是夫妻,夫妻是要一起睡觉的。”经由她说来,又十分认真,一对眼睛纯真无邪,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苏豆豆脸就红了,然后点一点头,“一起睡醒以后,还会有宝宝。”
苏听笑得花枝乱颤,最后伏在了明海肩上。
明海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笑,但在她耳边轻声呵气:“别教坏小孩。”
苏听睨他,“我哪里教坏小孩了。”
“我听见你昨晚给两个小孩说的睡前故事了。《婴宁》,亏你想得出。”
“哦,”苏听玩心起,一人分饰两角,学书生说道:“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又学婴宁说:“有以异乎?”又学书生:“夜共枕席耳。”正要学婴宁,司家莉记得这个故事,很认真地接:“我不惯与生人睡。”
“对对对!”苏听再次大笑起来,整个人伏到了明海怀里,手悄悄地在他月要眼上掐了一把。
明海垂眸看她。而她正挑衅似地看着他,眼底顽劣笑意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看着他,见他眸色渐深,她放了他,自个儿坐好来,对司家莉说:“婴宁多可爱呀!”
苏豆豆似懂非懂,忽然说:“听姐姐,你和海哥哥不是夫妻,为什么睡一起?”
正在喝汤的苏听咳了起来,脸红成了蒸熟螃蟹。
“是住在一起。”她纠正。
然后,她岔开话题,“怎么样,豆豆,你长大了要结婚吗?”
苏豆豆想起了不饿师傅的话,让他去见识大千世界,不要再想着回来,更让他长大了去娶妻生子。
不饿当时说:“这才是人生。人生,是大智慧。”
“我听师傅的话。我会娶妻生子。”苏豆豆说。
苏听再次哈哈大笑:“呦,有智慧!”
明海给她夹菜:“好了,闹够了,认真吃饭。”
饭后,明海泡了壶清茶。苏听陪他喝。她忽说:“我喜欢看你沏茶。令我想起了在山中寺院的岁月。”
明海没有作声。
司家莉拿着童话故事在给苏豆豆讲,是《海的女儿》。苏豆豆听得津津有味,还说一句:“王子没有遵从本心,明明在和小美人鱼相处的日子爱上了她,却要骗自己爱的是救了他的人类公主。”
苏听怔了怔。
明海执杯的手一顿,知道她想到了司家朗。他说:“豆豆的领养没问题吧?”
原则上,必须是够三十岁的夫妇领养,但苏豆豆的身份比较特殊,有不饿师傅早早和中国这边的相关部门沟通过了,问题不大。“我是以我父母的身份出面领养的,虽然我爸爸中风了,妈妈也去世了。但两边都有人打点,所以没有问题。已经办理好了。他现在是我亲弟弟了。”苏听说,看向一边的苏豆豆时,喜欢得不得了。
“苏听。”他叫她。
苏听转回视线,望着他。他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很怕寂寞。”
苏听其实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给孩子们的睡前故事,不再是聊斋了。她自己编故事给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