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微微一颤,然后跳得愈发厉害,肖甜心想:慕教授的心理暗示与分析术成功了。犯人肯再度开口说话。
刚才文件夹的照片就是黄千犯下的五桩凶手案,只那么一眼,就让黄千血液汇涌,犹如重回犯罪现场,兴奋得不得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出现了反应。
换而言之,他很爽!
慕骄阳微微一笑,指尖又触了触那叠文件。果然,黄千的眼神又掠了过来,擦过他的指尖,像在描摹文件夹里的照片。
“说说你的童年吧!”慕骄阳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醇厚动人。现在这样慢慢说来,也就更加低醇,像月光下流淌而出的大提琴音。
黄千很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我的童年?我的童年衣食无忧,家境还相当富裕,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的。”慕骄阳认真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点笑:“不如说说你的妈妈?你真是恨她啊,巴不得在她嘴里塞上什么东西,封死。让她永远都发不出声音来。噢,你也这样做了。你给她的嘴巴塞了一刀,直接搅烂她的舌头、喉咙,声带。”
他一点一点让黄千去幻想,黄千笑了。
明明是说着那么诡异的事,但人近四十的黄千笑得像个孩子。
那么纯粹,却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黄千的幻想,而他作为最优秀的猎手,自然懂得猎物所想。
肖甜心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慕骄阳自然是感觉到的,在桌底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那么温暖。
肖甜心不得不叹:可他的思维……却是那么的……变态!
因为他将自己完全的置于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一刻,他就是黄千,黄千就是他。
***
“我的妈妈。嗬,”黄千发出一声讥笑:“真像在看题作文。”
“就当是一篇作文。”慕骄阳说:“你就接着写吧,”微微一顿,笑道:“就写我的妈妈……”
但黄千不说话了。
彼此沉默了长达二十分钟。而肖甜心一直安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在画册里给第三版的西装设计图做细节修改。然后又停了笔,拿起卷尺比对到了慕骄阳的腰身上。
她稍有犹豫,两只手还是轻轻地卡了上去,两拇指指腹稍用力按在慕骄阳的腰眼上。慕骄阳身体震了震,又恢复了镇定从容,腰板挺得更直,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也不只是谁的心,在悸动。
“你喜欢裙子。那种很梦幻的蓬蓬的洋娃娃裙。聊聊。”慕骄阳性感好看的唇瓣开合。但在肖甜心眼里,他戴着口罩,她看不到他好看的牙齿。却依旧记得,五年前,那个有着一口大胡子的他,胡子下是一张性感动人的唇,一笑时,露出白白的牙齿,一颗一颗的,像洁白的贝壳。
注意力回到案件上来,肖甜心嗤自己居然走神了,也在心底冷笑:原来是个恋物癖。这一类人不一定就会走上杀人的道路。但连环杀手,很多都有恋物癖、纵火、少年期尿床的不良习惯,他们缺乏稳定感,无法融入社会,最终走上杀人犯罪的道路。
“我第一次得到的一条裙子,是从晾衣台里捡到的。”顿了顿,黄千笑了:“是一条很漂亮的花裙子。我将它带回家,收藏在自己的地盘里。但被妈妈找到了。嗬,她说我是怪物。怪物难道不是她生的吗?真棒,她生出一头怪物!她的爱好不就是骂我吗?她那么爱说个不停,我就让她永远闭嘴好了。哦,说远了,后来,我妈妈不准我住在屋里,把我赶到了天顶,随意搭了个棚屋给我住,和狗窝没什么区别。”
慕骄阳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忽然又说:“她还经常暴打你,公然的羞辱你。不让你和你姐姐,或者妹妹接触。我猜应该是妹妹,而且是你妈妈和继父所生的孩子。”
“是。”黄千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黄千从小住在国外,后来因为经常被妈妈虐打,福利署来干预。他被带走,后来被别的家庭领养。单是领养家庭就换了好几家,又进过精神病院。他的背景复杂,就连国外警察都不是十分清楚,更何况是国内的。因为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和原生家庭联系了。
却被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一眼看透。
这不是个普通男人。于是,黄千又不说话了。
慕骄阳见肖甜心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手卡在他腰上,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模样,害得他怔了怔,耳根都红透了,才站了起来,说:“我站起来,你好量一点。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提的。”
“哦,那你把衣服脱了吧。”肖甜心声音细细的,说话时没什么起伏。可他站得高,一垂下眸,就看见她鹅黄色的真丝衬衣领口处一抹可疑的红,从锁骨一直往下漫延……埋入深深的沟壑……
慕骄阳低笑了一声,连忙转开了视线。
他将驼色风衣的带子一解,利索地将风衣扔到了地上。
这男人……是在勾/引她吗?
肖甜心抿了抿唇,才知道,无论是对黄千,还是对她,他都是在为属于自己的猎物量身打造。
她眼看着他白皙的手,一颗一颗地解开黛色西服上的扣子……


第13章 完美搭档
作者有话要说:
最喜欢慕骄阳和甜心思想上的激烈撞击了,多么地默契!
嘿嘿。
然后慕同学心想:黄千的问题,……嘿,还真想
甜心:滚粗
慕同学: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帮你……
甜心嘭的一声,自燃了……
黄千的哪个问题,大家自己去回放他黛色的西服异常修身,包裹着他完美的躯体,就如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
她低垂着眼睫,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明明看似单薄的肩膀却是那么宽,白衬衣下摆微微卷起,露出他纤细修长的腰线,下去一点是深深凹陷进去的腰窝与人鱼线……
她急忙避开了那些令人脸红耳赤的身/体/弧/线,却又不小心将目光定在了他被西裤包裹着的劲瘦有力的长腿上……额……那里更引人遐想啊……
他又睨了她一眼,才一颗一颗地将衣扣解开,随手一扔将西服也扔到了地板上。
肖甜心红着脸,默不作声地将他的风衣与西服捡起,搭在他的椅背上,然后取过尺子,在他裤头处绕了一圈,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他腰部的肌肤,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他的腰围。啧,在男人里,以他一米九几的高海拔,这腰围真纤细!
他的手按在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利索的解掉,接着是第三第四颗,露出他白皙精致的锁骨与xiong膛,“需要我把衬衣也脱了,嗯?”慕骄阳看着她,眼底有戏谑。
“不要。”肖甜心憋得一张小脸特别红。
黄千忽然开口:“她是你的女人?”
肖甜心的手蓦地一顿。
慕骄阳一直看着她低垂的脸庞,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有没有试过口/kou?”黄千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慕骄阳脸上:“让她来给你做。”
肖甜心正半蹲着身,手又在卡他的yao部尺寸,脸庞更是离他的身体很近,被这样一说,只觉得“轰”一声,血液都倒流上了脑部。
虽然她知道,慕教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羞臊得不行。
一只手按压在她头顶,然后听见慕教授清隽淡雅的声音说:“起来吧。”不带一丝yu望与杂质,干净纯净。
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点。
慕骄阳重新坐会椅子上,说:“我很好奇,是什么触到了你的兴/奋/点?”顿了顿了然地说:“我明白了,你在那五起凶手案里,没有侵犯那五位妻子的迹象,但其实是在她们死后,动了她们的嘴,完事后才将刀狠狠地插ru她们的嘴里,就如在幻想中一遍又一遍地羞辱了你的妈妈。”
肖甜心全身一震,完全明白过来。只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慕教授已经得到了他对于犯人所需要知道的一切详细资料。“这件案子,是你负责抓捕?”她忍不住问道。
“不是。当时我不在夏海,只是根据警方照片,和各项报告,给出了一个具体的画像侧写。警方请教了一位心理学家景蓝教授,最后抓到了他。”慕骄阳回答。
黄千笑了笑,并没有秘密被戳破的恼羞成怒,相反更为气定神闲。只见他双手依旧抱在脑后,翘起一边腿,身体往后仰,脚在半空中轻摇:“说吧!你们来,究竟是为了在我身上寻找,或者说得到什么?”顿了顿又说:“呵,这位年轻的小姐,你绝对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你也是警察。你身上有那种味道,十分令人讨厌,就像那种一旦咬住人就不会再放开的鬣狗,对,就是这种味道。不过嘛,也令我十分愉悦。”
慕骄阳以眼神示意,更点了点头,于是肖甜心坐到了慕骄阳身旁。她翻开资料,一目十行。文件资料非常厚,慕骄阳问:“时间够吗?”
“没问题。我在fbi时练过记忆法以再快速度将资料背下来。”
慕骄阳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点了点头。
反而是黄千吹了一记口哨,说:“呦,女神探。”
肖甜心将一沓照片放到了一边,发现黄千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照片。
嗬,就先让他看看照片爽一下吧!反正都是慕教授教的!
慕骄阳只是笑:“你学坏了。”
只要结果对,过程?不重要!肖甜心嗤了一声。
“夏海市,又发生了连续凶杀案。凶手的作案手法与你很像,简直就是你的崇拜者与追随者。”慕骄阳从手提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扔到桌面上。
见他伸过手来,慕骄阳又一把按住了那份文件。
“你想看,我们会满足你的。但你总得给我们点什么吧!”慕骄阳耸了耸肩,双手置于桌面在那玩叠罗汉,“例如,你为什么改变了作案手法?”
“你憎恨你的家庭,尤其是母亲,这点我可以理解,所以你费了大量的时间,在折磨女主人上,但对付男主人你的手段非常迅速、没有过度折磨,我想你的亲生父亲应该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病逝?不,我猜,是他抛弃了你们。所以,你也憎恨他,憎恨以父亲、丈夫为代表的男主人,在他身上刺了好几刀,又深又快又恨,最后致命一刀在心脏。你所选择的家庭,都有两到三个孩子,有男孩有女孩,你在模仿和幻想成你的原生家庭。男孩子通常死于刀刺,但女孩子却全是服用安眠药,像沉睡了过去一样。你幻想的重点部分,究竟是在哪里?”慕骄阳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黄千为何在女孩子身上改变了作案手法,一个是黄千的重点幻想部分。
肖甜心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隐隐觉得不安,觉得慕教授是在对她映射什么。以慕教授的聪敏和强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为什么选了她陪他来监狱?仅仅是为了令黄千开口吗?
无解!
不去想那么多,肖甜心从慕骄阳手中拿过新的案件文件夹,迅速翻看起来,越看越心惊,总觉得有什么是曾相识,有什么呼之欲出……
“你幻想过成为女性。你捡裙子的初衷是真的喜欢,想往身上穿,而不是单纯的恋物癖。但后来,妈妈的不理解,与对你的敌视、取笑侮辱、暴打,才一步步地令你变态,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你妈妈眼里的变态。你还做了什么故意惹恼她的事,是吧?”肖甜心一口气说了很多。
黄千不再摇晃身体,坐直来,看着她。
接下来的话,肖甜心没有马上说出口,看了一旁的慕教授一眼,再次红了脸。
换了从前,无论是哪个男士站在她身旁,她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话说完整,换了是他,她却……
“你当着她的面,拿捡到的裙子手yin。”慕骄阳淡淡地说了出来。
黄千哼了一句,“那是因为在她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成全她。”顿了顿又转向肖甜心说:“你说对了,我是幻想过成为女孩子。”因为,他真的是女孩子的话,或许妈妈就不会那么讨厌他,当他为怪物……
他没有出口的话,肖甜心和慕骄阳都看懂了。
惹怒妈妈后,他被暴打。只有十二岁的男孩终于变态,然后举起了屠刀……
“你没有亲手杀害她。”慕骄阳点明。
“是。我太小,力气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黄千答,丝毫没有隐瞒。
慕骄阳思考了一会,才说:“所以你才会一步一步沦为变态连环杀人犯,把你没有做成的事,一遍一遍幻想,一遍一遍付诸现实,无法停止。”
没有回答,过了许久黄千点了点头。
究竟是人本善,还是人本恶?肖甜心依旧心存最后一点善念。她看着他,手攥紧了他的衫袖,声音低低的:“shaw,你说如果当初他对妈妈……他后来还会不会一次次地幻想和杀人?”
慕骄阳怜惜她,觉得她还是心肠太软,再次摸了摸她的头说:“甜心,你要明白。从他妈妈粗暴地对待他开始,他心理已经变态,无论有没有杀母,最后都是会控制不了心里的变态与杀戮因子的。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蓦地,黄千整个人如被钉在地,一脸苍白地看着慕骄阳,最后只说了声,“谢谢。”
话是由衷的,但说完后,他如死灰,没了半点生机,也不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
慕骄阳再度以眼神示意她。
她动了动身体,往黄千那一边的桌面靠去,说:“有兴趣看看吗?”然后将新案件的照片递给了他,里面没有尸体照(那是对受害者的尊重),但有现场照,鲜血到处都是,可见当时多么惨烈。
“我想看看孩子的尸体。”黄千说。
肖甜心摇了摇头,放缓声线:“那是不可能的。”离他又靠近了一些。
黄千看了她一眼,笑了声,“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之前黄千犯下的灭门惨案的文件夹还放在那,照片也没有刻意收起。黄千的视线定格在那几个小女孩的陈尸地(即女孩子们的卧室,只画了一个受害人的大圆圈,没有死者照片)。料到黄千所想,慕骄阳进一步补充:“她们死得最为安详。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像睡着了。衣饰整齐,没有遭受任何虐待与侵犯。”
一个又一个的洋娃娃。
肖甜心不比慕骄阳早看过了资料。这些照片,她也是第一次看。只见那些小女孩四到八岁不等。脸容安详,没有丝毫害怕。头发一丝不乱,显然是后来特意梳理过的。身上衣服完整。她从记忆里搜索,档案显示,没有遭受侵犯痕迹。“你从一开始就把小女孩与其他家人隔开。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感受不到恐惧。从一开始,你应该是找各种借口接近那些家庭与他们成为朋友。你的画像应该是能言善辩,有亲和力,在社区里热心助人,但又不会过多话语,刻意不引人注意。你干净整洁,工作薪水不错,所以给人第一印象非常好,职业应该是老师、医生一类。”
“儿科医生。”慕骄阳肯定道。
所以能够登堂入室。
肖甜心一直研究着那些照片,为了好走进对方的幻想世界,把手机里输入了的五个小女孩的照片换了好几次位置,最后全部打横摆放在一起,真像一具一具的洋娃娃。
蓦地,她就找到了幻想里的关键点:“五个小女孩的裙子在哪里?”
美丽的洋娃娃们,怎么可以没有裙子!


第14章 她的光明
慕骄阳笑了一下:“甜心,你终于找到了黄千案的标签。这就是他的签名signature,他的模式。他将大量的时间,留在了小女孩的房间。”
“这几起模仿者的新案子也是。而且从表面上看来,这个追随模仿者作案的手法和黄千几乎接近。但小女孩们并没有被除下裙子,收藏起来。”
正确地来说,黄千并没有对小女孩进行侵/犯和猥/亵。因为,她们都是他渴望成为的模样,是他幻想中最重要的一环,保持了童真,纯真和纯粹的干净。所以,黄千只是给她们换上了一套像洋娃娃一样的分体套裙,包括上衣和裙子。但同一套的裙子部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穿上一条同色系的裤子。咋一看,也像是一套,但事实上不是。
“会不会不是他收起来了,而是衣服和裤子本来就是他带去受害人家里的?”肖甜心产生疑问,又回到黄千案上来,做重新分析。
慕骄阳答:“不是,他直接在衣橱里找出来的,所以裙子被他带走了。他是恋/物/癖,绝对有‘收藏’的嗜好。裙子,就是他的战利品,是他的收藏。”
对,这一点毫无疑问。是她犯错了。
这一次,慕骄阳没有再兜圈子,直接说道:“黄千,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抓到凶手。这个凶手,他的幻想内容与你高度接近。我相信,他的童年情况与你大致相同,受到了来自父母的虐待。他和你一样,都幻想拥有一个完美的、温馨的家庭。我希望能从你的角度出发,捕获他。”
“说说凶手挑选的这几个家庭吧。”黄千松动了。
“第一个家庭,父与母,拥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第二个家庭,父与母,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第三个家庭,父与母,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第四个家庭,父与母,三个女孩,一个男孩。所有男孩子上面都有姐姐。所有女孩与男孩,都没有遭到侵犯。但是女主人下ti撕/裂,遭到严重侵/犯。”慕骄阳吐字情绪,语速流畅。
黄千又看了看另一张现场照片,指着一个揉面棍说:“这个有点意思。”
慕骄阳看着他,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受害人头部曾遭到击打,与这个物证相符。”
黄千笑得很放肆,“真有意思。拿这个虐杀人?够力吗?”
慕骄阳也笑了,看着他眼睛,看懂了他一切所想。只是还不到时候点破。他要一步步引导肖甜心走到他所预设的那个中心点去。
或者说是,圈套。
“女孩子们的情况怎样?”黄千直接问到关键点。
“和你一样,凶手花了大量时间在女孩子们的房间,用安眠药,去得很安详。也是被换下了裙子,套上与衣服不配套的裤子。”慕骄阳说,“配套的裙子反而被扔在地上。”
肖甜心听得眉头拧得紧。
“有什么想法?”慕骄阳问。
“我国不同外国,二胎政策近几年才开放。那些家庭生育颇多。”肖甜心指出。
“在这几起新案子里,都普遍发生在郊区与乡下,不是城市人家庭。但是黄千针对的都是富裕人家家庭,父亲都是做生意的,不需要恪守独胎政策,交钱就行。这里是一个不同点。”慕骄阳回答。
黄千的视线停留在女孩子的房间里,然后又停留在地上微微拱起的地方。
“那堆衣服下.面是什么?”黄千问。由于这是抬走死者后拍的现场照,很多东西,黄千不能直观的触摸到,所以思考起来更为费力。
“衣服的最下面,是女孩子们身上配套的裙子,裙子里是一只破旧的洋娃娃,娃娃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与床上纯洁如天使的女孩子们形成鲜明对比。”慕骄阳说。
肖甜心浑身一震,脱口而出:“凶手是女性,童年时,遭受到继父侵/犯,原因是母亲包庇,因为继父是唯一的经济支柱。在凶手父母没有离婚前的原生家庭重男轻女,生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凶手的妈妈因为生不出男孩而被迫离婚。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男孩子要比黄千案受到更严重刀刺的原因,明明凶手可以很快地取他们性命。凶手在对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陋习进行报复。她对这些家庭熟悉,必须得花大量时间做观察,又远在郊区,得有自己的车,而且她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去到陌生环境又能低调地不引人注意,应该是为这些家庭提供帮助者,平常见面在城里多,最后下手才去对方家里。她的用车应该是最普通的与她身份不搭的二手车,黑色或灰色旧车。而黄千案的侦破,在新闻媒体里流传开来,是她进行杀人的刺激源与导/火/索。因为本质上,她与黄千都渴望美满幸福的家庭。那些破碎的洋娃娃,是她带去放在受害人身边的,但却是对她自己的投射。昭示着她悲惨的童年过往,她遭受到的侮辱。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行凶手法,黄千那些案子里有xing动机。而这些新案件里,看不到性。即使凶手造成了侵犯了女主人的假象,用那根揉面棍。但真正动机,不是xing。”
一口气说完,肖甜心整个人都在颤抖。
许多模糊的记忆都涌上来,又退下去,堵在她xiong口处,逼得她要崩溃。
汗湿透了她的背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眼神都放空了,无法聚焦。
黄千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你的心理疗法。你不是来访问我,更不是来查新案件,因为你一早知道凶手是女人。你真正的目标,是她。”指了指肖甜心。最好的连环杀手本身就是最好的猎人,所以他们都懂得侧写。
有时候,慕骄阳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深渊,走多一步或许就是毁灭。
此刻,肖甜心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