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双唇抿成一线,她深吸了一口气,“大王,今天晚上,让我带孩子睡吧,明天再……”
她只说到这里,因为赵出突然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寝房中走去。
“砰”的一声,他踢开房门,房门吱吱摇晃中,他把玉紫扔在了榻上。
他倾身向前覆在她身上,琉璃般的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凝视着她……
他低下头来,唇覆在她的唇上,右手抽下她的玉带扔在一侧。一边吻着她,他一边含糊地命令道:“关门。”
“诺。”
当他的唇吻上她的下巴时,玉紫突然一笑。她眼波流转,巧笑如花,她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搂住:都要分别了,也不必再装冷漠无情了。今天晚上,便与他共欢吧。
赵出听到玉紫的笑声,不由一怔,愕愕地抬起头来。
这数日来,玉紫总是对他冷漠着,偶尔含笑,那笑也是敷衍的,客套的,哪似现在这般,眼波流转,笑容绽放如花吐蕊?
在赵出呆怔的眼神中,玉紫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她搂着他的颈,仰头含着他的喉结娇慵温柔地唤道:“夫主!”
夫主!她叫他夫主了!突然间,一阵狂喜一涌而来,他颤抖地唤道:“玉姬,你想明白了?”他的声音很小心很小心,俊美的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玉紫嫣然一笑。她从他的喉结一路吻到他的唇角,低低地,含糊地说道:“否。”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可这个字一吐出,赵出俊美的脸刷地一黯。他抿紧了薄唇。
而这时,玉紫的小嘴已覆在他的唇上,她用舌头挤着他的唇,双腿环住他的腰,低低地,喃喃地说道:“今晚之后,许再无如此之时,请夫主好生怜惜。”
‘今晚之后,许再无如此之时’。赵出闭上了双眼,紧紧地闭着双眼。
玉紫的丁香小舌,费了好大功夫也无法探入他的口中后,便移开唇,细细地,一点一点地,一直吻到他的眉心。她吻着他,声音低喃中带着无限的深情,她腰肢扭动着,下腹摩挲着他的下腹,她温柔地,舒缓地,坚持不懈地挑起他的欲望。她含着他的睫毛,满足地叹道:“夫主,我真的爱你。”
他是公子出时,她这样想,可是不想说出来。这一次重逢,她心中有恨,已无法说出来。可现在,她却能说了,她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她吻上他的眼角,吻上他的太阳穴,低低地说道:“今生得能与夫主相识,相爱,能与夫主生下孩子,玉,无悔……”
她说她‘无悔’!赵出颤抖了一下。
玉紫的唇移到他的耳际,她含着他的耳垂,细细地吮吸着,低低叹道:“夫主,你为什么要是赵王呢?你若只是一个寻常匹夫,可有多好?”
她的舌头轻轻探入他的耳洞中,激得他一阵哆嗦。感觉到他似乎有点动情了,玉紫的小手伸入他的衣襟中,轻轻拧转着他左边的红樱。
她朝着他的耳洞吐了一口热气,喃喃说道:“人这一生,譬如草木,转眼成灰。夫主,我能爱你一场,能恨你一场,也算是值了。夫主,我不想再恨你了。以后你就算生儿育女,姬妾成群,后苑三千,我也不会再恨你了。你本是赵王啊,我怎么能奢求你成为我一个人的夫?”
这些话,曾梗在她心中无数个日夜,曾涌出她咽喉无数次,曾在午夜梦回,无数次呐喊出声。可也只有在现在,她才敢说,才可说……
玉紫的唇再次移到他的唇上,当她的丁香小舌成功地挤开他的唇,探入他的口腔时,玉紫满足地叹息出声。她的小舌追逐着他的,她昂着头,迫不及待地加深这个吻,她的腰肢扭动如蛇,不停地摩挲着他的硬挺。她是如此急迫,如此火热,似是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只是,赵出刚刚加粗的喘息,在感觉到脸颊上的凉意后,一下子又冷却了。她,哭了。
玉紫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不停地沁出。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加深那个吻。不一会,她移开唇,一缕银丝迁延而出。泪水盈盈中,玉紫睁大双眼,对上低头凝视她的赵出嫣然一笑。笑容如花,却是泪水如珠!
玉紫嫣然笑着,她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呢喃道:“妾恨君时,恨不得杀了君再自刎,与君共赴黄泉。可妾慕君时,却又恨不得与君朝朝暮暮,恨不能不管不顾,只与君在一起。可惜,再是恨,再是慕,妾终是妾,妾只能舍啊……夫君……”
赵出哑住了。他慢慢闭上双眼,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眶中已有红涩。
不一会,他睁开眼来。他右手托起玉紫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伸手解下她的玉带,解开她的襟领,他咬上她的唇。
他的吻越来越火热,当他松开玉紫时,玉紫直觉得身上一凉,本能她想要搂紧他。她睁开眼来,却是赵出伸手解去了自己的衣袍,露出精赤的身躯。当他覆在她身上时,玉紫满足地呻吟出声。
‘红绡帐中今日暖,只盼共君朝与暮。’床榻摇晃中,翻翻滚滚中,沙漏流逝得飞快。
这一晚上,两人一直抵死缠绵,有好几次赵出累极了翻身欲睡,又被玉紫的吻给弄得火热。
时辰,在这一刻,流逝得最快!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玉紫的对策?
转眼间,天亮了。
赵出睁开眼来。
他反射性地伸手一捞,却捞了一个空,枕畔余香犹在,佳人却已不见。
赵出嗖地一声坐直了身子,喝到:“来人。”
“在!”
“玉姬呢?”
“姬酉时已然出殿,此刻正与大子嬉戏呢。”
“给我更衣。”
“诺。”
赵出走出时,远远地便可以听到玉紫的清笑声,他缓步走进,隔过一排排榕树林,他看到玉紫抱着孩子,不停地吻着。便如昨晚对他一样,她从孩子的下巴吻起,细细地吻过他的小嘴,吻过鼻梁,吻过眼睛,吻过耳朵。
不过与他不同的是,孩子此刻被她吻得哇哇干哭,扭动着小身躯,一点也不配合。
终于,在孩子的长嚎中,玉紫移开了唇。
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再次把手指塞到嘴里得儿子,小家伙正泪眼汪汪地瞅着她,扭动着小身躯,想要在地上走动——这几天他老是想走路。
一缕乌发调皮地垂在玉紫的脸侧,从这个角度看来,她望着儿子的面容,笑容渐渐收去,面容渐渐严肃得让人心痛。
半垂着头,任由长发挡在脸侧,玉紫慢慢把脸贴在儿子的脸上。她闭上双眼,喃喃说道:“愚娃,母亲要离开了你半年了。这半年中,你可不许忘记母亲。你要记住,你的父亲对你再好再好,他也是一个王。在他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渐渐遗忘你的存在,会渐渐爱上另一个年轻美貌的姬妾为他生下的儿子。所以,我的儿子,你只能跟着母亲。只有母亲,永远永远也不会把你遗弃!”
赵出听到这里,薄唇抿得紧紧的,眉宇是闪过一抹阴霾。他真不明白,玉姬凭什么肯定,他以后就会忘记这个大子?她凭什么以为,他以后娶了别的妇人,就会忘记对她好?她凭什么以为?他明明这么看重她,明明为她都不顾颜面了。他只差把心都掏出来了,为什么她总是以为,他有了别的妻妾,便会不再爱他,会把她遗忘?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总是自信满满,狡黠百出的妇人,为什么就容不下那些他从不放在心上的姬妾?
这时,玉紫怀中的孩子,再次哇哇干叫起来。
玉紫慢慢地松开他。
她刚把他放下,孩子便迫不及待地站到了地上,牵着她的手指向前走去。
玉紫牵着他走了几步时,一缕金黄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铺照在大地上。
玉紫站住了。
她慢慢的,慢慢地抬起头来,抵押地说道:“看好孩子。”
奶妈上前一步,恭敬地应道:“然。”
在奶妈接过孩子时,玉紫慢慢地松开了手。
她的动作十分缓慢,她的手刚刚松开,突然右手一伸,如闪电般的抱紧了孩子。
孩子再次扭动着哭叫起来。
玉紫慢慢松开双臂,看着奶妈牵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她站了起来。
似是感觉到什么,玉紫转过身来。
她看到了赵出。
四目相对,玉紫朝着赵出嫣然一笑,这一笑明明灿烂之极,可赵出看了,终于低喝出声,“留下吧!”
玉紫摇了摇头。
她弯下腰,从一侧道旁拿起一个包袱,缓步朝外走去。
赵出的唇,抿成了一线。
玉紫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她朝着孩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看向赵出。
她的眸中,有泪……
赵出大步向她走去,就在这时能预知朝他一笑,清声道,“大王止步!”
她昂起头,抬起下巴,她朝着他慎而重之地一福后,缓慢地说道:“今与君分别在即。”笑了一下,她温柔地说道,“诸事再长,大王也不必熬到深夜。赵于天下诸国中,虽不是最强,但福祚绵长,国运定能悠久,大王不可过虑。”
她微笑的看着他,双眼睁得老大,似要把他的面容深深地烙在脑海中。痴痴地看了一阵后,她再次朝他嫣然一笑,泪水如珠串流而下。
含着笑泪,她朝着低头,弯腰,再次一礼,然后转身,大步朝着院门走去,再不回头……
不知不觉中,赵出急急地走上一步,向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
手伸在半空中,却只能慢慢地慢慢地垂落。
他抿着唇,望着她越去越远的背影,久久都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剑客走了过来,他双手一叉,朗声道:“禀大王,昨晚魏姬得了急病,突然又哭又笑,状似癫狂,半页时溺死于厕。”
普通的姬妾,死了也就死了,可死的这个魏姬,可是名正言顺的魏国嫡公主。因此一大早便有剑客来报。
赵出瞬也不瞬地望着雨紫远去的背影,垂在腿侧的拳头渐渐握紧。他抿着唇,低低地说道:“玉姬,这是最后一次了。”
……
那剑客见大王不理会自己,不由又叫道:“大王?”
“ 闭嘴!”赵出头也不回,冷冷说道:“如此之事,交给有司处理便是。”
“诺!”
那剑客转身便走。这时,赵出喝道:“站住!”
“然。”
赵出闭上了双眼,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紧紧地握着,“传令下去,玉姬任性妄为,侍君无礼。今,逐其出府。”
那剑客大惊!
在场的所有剑客,侍婢,连同那奶妈都是大惊。众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出。
一片静默中,赵出嗖的转身,大步向前走去,把所有错愕的,惊讶的,不敢置信的眼神,通通抛在身后……
玉紫是步行出府的。当她走到府门处时,赵出的命令已然下达,而且整个府中的人都知道了。
一路上,伸出无数个脑袋向她看来。在众人或怜悯或诧异或失望的眼神下,玉紫走出了大门。
就在她跨出之际,‘吱呀’一声大门紧紧关上。
玉紫回过头去。
她怔怔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慢慢地,慢慢地对自己绽开一朵笑容来。
玉紫果断地转过身来,她知道,现在的邯郸城中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呢。她可不想这么一天半天的,便被刀剑架在脖子,便忍不住喊了‘夫主’两字输了赌约。
想到这里,玉紫脚步加快。
现在还是清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玉紫几个闪身,便进了近邻府第的一条巷道里。一刻钟后她在出来时,已是一袭男装,脸上也像涂胭脂一样细细涂了一层灰尘。这层灰尘虽然不能让她改头换面,却也掩去了眉宇间的清丽,变得更像男人些了。
玉紫走过府中的侧门时,好几双目光都向她看来。这些人中,很有一些熟识玉紫的人,他们亲眼看到她进了巷道,可没有一个人想到,她会扮成男子走出。
在几人错愕的眼神里,玉紫抿唇一笑,向着驿馆走去。
赵出新继位,驿馆中有一些各国派来的使臣。在驿馆旁边,另设有一个诸国使苑。苑落里,安置了来自各个国家的贤士剑客,落魄王孙。
这诸国使苑的性质,与齐国南苑极其相似。
玉紫径直来到驿馆北苑,朝着那门卫双手一叉,朗声道:“臣鲁国人子玉,求见贵国使节!”
守门的是一个剑客,他皱着眉头朝玉紫打量了一阵,道:“我秦人最喜欢威猛丈夫,君样貌娇怯,见也是白见。”
玉紫哈哈一笑,道:“君何不禀报一番?”
那门卫还在犹豫时,一阵喧响声传来。
却是一辆马车向着门口驶来。玉紫见状,双眼一亮,她朝着那门卫一笑,道:“使君来了,却是无需君去禀报了。”
说罢,她大步向那马车走去。
门卫没有阻拦,他只是盯着玉紫的背影,嘀咕道:“这个小儿,一口妇人尖嗓,又生得娇弱,没地看了恼火。咄!我家使君才不喜这等贤士呢。”
却说玉紫大步来到那马车前,当前一栏,双手一叉,朗声说道:“臣求见使君。”
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一掀,一个生着一双狭长眼睛的汉子出现在玉紫眼前。
这人看到玉紫,眉头便是一皱,厌恶地说道:“你是寺人?”
寺人,便是太监。这人一开口便是语气不差。
玉紫笑了笑,她直起身,抬头看着那汉子,笑道:“否,臣是妇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怔住了。那汉子挑眉怒道:“堂堂丈夫,竟可随意说出自己是一个妇人,咄!如此之人,我不敢用。”他朝着驭夫喝到:“且行。”
“且慢!”
玉紫一笑,清脆的说道:“妾,真是妇人。不过以灰尘蒙面,若不如此,恐不能与君一见。”
见秦使怔住了,玉紫抿着唇,微笑道:“妾今日之前,还是赵国大王的玉姬。”
玉姬这个名号可不小,当下,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她。秦使更是双眼一亮,他探出头,专注的打量玉紫后,诧异的问道:“玉姬?玉姬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第二百二十章 依附
玉姬这个名号可不小,当下,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秦使更是双眼一亮,他探出头,专注地打量着玉紫后,诧异地问道:“玉姬?玉姬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他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姬说,今日之前还是玉姬?”
玉紫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目光明亮之极,“然,便是方才,妾因‘任性妄为,侍君无礼’而被赵王驱逐。君应该知道,妾虽妇人,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这邯郸城中,想要妾性命的,不知凡几。妾冒然求见于君,却是渴君收留于妾。”
秦使双眼大亮,他朝着玉紫上下打量了一眼,微眯的眼光中流露出一股色囗欲。他舔了舔唇,笑呵呵地说道:“善!善!玉姬可是天下间有名的美人儿,如此美人儿向我求附,实是求之不得。来来,姬且到马车中来。”
秦使的话还没有说完,玉紫已是连连摇头。她继续叉着手,提醒道:“使君错矣,现在的玉姬,可是一贤士。”
秦使一怔,不解地看向她。
玉紫微微一笑,眉头一挑,直视着秦使问道:“莫不成,君以为我这个妇人,当不得贤士?”
秦使皱起了眉头,愕然问道:“姬一妇人,想当贤士?”他的声音中,有着不敢置信,也有着好笑。
玉紫微微一笑,昂头道:“然也。”她朝着秦使眨了眨眼,嘻嘻笑道:“君难道不认为,用天下间鼎鼎大名的妖妇,堂堂赵王的最宠,才智绝于一时的玉姬为你秦使的贤士,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么?他日朝堂相见,宴议之时,赵臣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情景,不是很好玩么?”在秦使愕然瞪着她时,玉紫抿唇一笑,“再则,妾这个贤士,也只是使君在邯郸时当一当。君如要回咸阳,大可辞去妾这个妇人贤士!”
这一下,众秦人都呆若木鸡了。
那秦使张着大嘴,愕愕地盯了玉紫一阵后,突然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响亮之极,浑厚之极。
随着秦使这么一笑,众秦人也都放声大笑起来。
玉紫含笑看着他们,目光越发明亮了。她这举动,着实可以说得是惊世骇俗。不过,在她前世,也有跑到敌对国家避风头的政治犯,她不过是拾后人牙慧。
秦使一边狂笑,一边拍打着一马车的车辕。他猛笑了一阵后,大点其头,乐道:“善!大善!姬果然有趣,果然有趣!”他朝着玉紫双手一叉,哈哈笑道:“既如此,姬也不必着上男子袍服了,便以妇人之袍随我出入邯郸,岂不妙哉?”
玉紫嘴角一扬,一本正经地说道:“妾以为身着男袍,让众赵臣猜上一猜,再看他们知晓真情后的面目,定然更加有趣。”开玩笑,真要穿上女装,要是这男人突然兽性大发可如何是好?
“妙极妙极!便让那些赵臣猜上一猜。”秦使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朝着身后的剑客一喝,“去为玉姬,”
他刚说到这里,玉紫便补充道:“且唤我子玉吧。”
“善,去为子玉君备一辆马车,即刻随我外出。”
“诺。”
望着领命而去的剑客,秦使又看了一眼玉紫,再次乐不可支,大笑着拍得车辕‘啪啪’作响。
二刻钟后,马车赶来了。玉紫坐上马车,紧跟在秦使甘革之后出了驿馆。
这时刻的邯郸城中,已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秦使的马车,在人流中慢慢向前驶去。
坐在甘革后面的玉紫,伸手掀开车帘,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四周。
这一次,甘革是赴赵国乌馀氏之宴。这个乌馀氏,以商起家,传承两百年来,已成为赵国举足轻重的战马供应商。
乌馀氏的大门外,十数辆马车挤在一起。
甘革的马车到来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大笑着走来,“甘公甘公,何来得如此之迟也?”
甘革从马车中走下,迎上中年人,哈哈笑道:“这不是来了么?”
就在甘革走下马车时,众剑客也先后跳下马背,当玉紫掀开车帘,施施然走下时,好几双目光都诧异地向她看来。
站在中年汉子身后的,都是乌馀族中的年青人。他们愕然地打量了一阵玉紫后,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甘革,恍然大悟。
甘革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暧昧的眼神,他和中年汉子肩并着肩,大笑着向里面走去。从他们的谈话中,玉紫这才得知,那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正是乌馀族的族长。
乌馀府中早就灯火通明,大殿中尽是挤挤攘攘的富贾权贵。
乌馀族长一边领着甘革向前走去,一边挥手向一人叫道:“辟,过来见见甘公。”
乌馀族长的声音一落,正搂着一个少妇的辟站了起来。
甘革看到辟大步前来的身影,哈哈笑道:“这位君子便是乌馀公你的女婿?果然昂昂丈夫也。”
乌馀族长显然对辟极为看重,听到甘革的称赞,哈哈大笑。
辟大步走来,他朝着乌馀族长深深一揖后,彩向甘革,深深一礼,朗声道:“见过甘公。”说罢,他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他的眼角便是随意一瞟,顿时,辟呆在当地,双眼瞪得溜圆,一脸的不敢置信!
众人一愣,同时顺着辟的目光看去。他们都看到了站在甘革身后做少年打扮的玉紫。
乌馀族长呆了呆,问道:“这位童子,好生面熟也。”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蓦地,一阵狂笑声传来。大笑着的正是甘革。在一众惊愕不解的目光中,甘革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扯向玉紫的手臂,叫道:“子玉,何不给诸公施上一礼?哈哈……”
玉紫微微一笑,她被甘革这么一扯,不由站到了他与辟的中间。众目睽睽中,玉紫朝着乌与族长,朝着辟团团一揖,清声道:“鲁人子玉见过诸位。”
她的声音堪堪落下,站在她身后的甘革已经哈哈笑道:“错矣错矣,姬何必藏头掩面,不欲人知?”他伸手朝玉紫肩膀上一拍,大声叫道:“诸君,这个童子实是一介妇人,你们可不要被她唬弄了。哈哈哈。”
辟迅速地露出一个苦笑来。
他还没有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女惊叫道:“你,天邪——你是玉姬!”
你是玉姬!四字一出,殿中嗡嗡声大作。
无数双目光的打量中,盯视中,玉紫苦笑了起来。她叉了叉手,也不说话,只是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辟开口了,他的声音中难掩惊愕,“玉姬?”朝着玉紫深深一揖,辟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沉声说道:“姬可移步一侧?”
玉紫点了点头。
“请。”
大殿中,甘革还在大笑。
玉紫抿了抿唇,朝着众人再次团团一揖后,跟在辟的身后走向侧殿。
辟一进入侧殿,便把所有人都给挥退。他抬头看向玉紫。
玉紫对上他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点歉疚,这个男人,可是一直把赌注放在她的身上的,她现在的行为,定是令他夫望了。“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