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慢慢的消失了。

楚思转过头来,又看向门口。她这时的眼角的泪水已经风干了,眼眶有点微红。吸了吸鼻子,楚思苦涩的扯出一个笑容,对自己说道:楚思啊楚思,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在这种时代,你还想渴求什么爱情,什么忠贞,什么归宿不成?放弃吧,忘记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只需要闭上眼,一睁开来你便还是你,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但无事无补,而且时间实在难熬。楚思低叫道:“来人!”

一个侍女应声出现在门口处。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地小姑娘,圆圆脸上还生着几颗小麻子,挺翘的小鼻子,怯怯的眼神看起来甚是乖巧怜俐。

“姑娘醒来了?”

楚思轻应一声,示意她扶着自己慢慢坐直。

“大夫怎么说我的伤?大约多久能好?”

小姑娘细心的帮她调整着被子褥子的高度,闻言细声细气的说道:“大夫说,姑娘这一下虽然伤到的部位不好,不过姑娘很聪明,在紧要的时候还是偏了一下,再加上姑娘有内劲护身,没有让人伤到要害。只要姑娘顺利地清醒过来,便可以很快痊愈地。”

“说了多久没有?”

“要半个月吧。”

“半个月啊?”楚思低声道:“把肉糜喂给我吃吧。”

“是。”

半个月吗?只要一好我就先离开这里,然后想法子弄明白上次别后谢安的情况后,我就离开建康。我有一身功夫,天下何必不可去得?

她只要一想到谢安刚才向自己许诺地事,便是心中怨怒难当。可这怨怒,马上又转变成苦涩,转成绞痛。所以,她想来想去,也许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伤养好,然后离开这里让心先静下来再说。

一连在床上养了三天后,楚思的伤已大好,她毕竟是练过功夫,而且功夫高深的人,这伤口的痊愈能力远远胜过常人。

第227章 王思之来访
这三天里,谢安一直没有回来。下人们每日好饭好菜的侍奉着楚思,所用的药也没有间断过。楚思这时已打定主意养好伤先离开这里,只要自己一胡思乱想,她便默运着内力,让它在体内流转。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胡思乱想,所以她便不得不无时无刻的去默运内力,甚至都没有睡过觉。

她的目的不是让内力精深,只是想转移注意力,她运功时,也没有强求一定要盘膝而坐。

到了第四天,楚思的伤便已好了七七八八,这样神速的恢复,直令得大夫也啧啧称奇。听到他的夸奖,楚思暗中苦笑:也许这是自己默运内力,屏气凝神的另一个好处吧。

信步走到院子中,楚思凝视着眼前有点转枯,将要落下的树叶,信手摘了下来。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楚思甩了甩头,把一不小心便涌出的纷乱思绪甩开,轻声说道:“你家公子可曾吩咐过,我可有权利索要银俩?”

“啊?”

侍女的惊呼声从身后响起,她轻叫道:“姑娘的意思?”

楚思徐徐的说道:“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去跟管家说一声,就说,我对你家公主的救命之恩,无须他以身相许,给我些银子就当偿还了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啊?是!”

侍女急急的离去后,楚思慢腾腾的回到房间,整理起来。在房中转了一身,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她是身无长物来到这里的。

慢步踱到院子中,这院落是谢氏在建康的基业之一,连院中的婢仆,也都是谢氏的家养的下人。

顺手把伸到眼前地树枝折断。楚思做了两个深呼吸。暗暗忖道:要完全痊愈。少说还要两天。不过呆在这里地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再呆下去。我真怕我会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里。她又苦笑了一下。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那脚步声一如往常地从容和缓。是谢安地脚步声。他终于来了。

谢安一眼便看到了楚思地身影。他慢步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你要离开了?”

“是。”楚思没有回头看他。这几天她其实总想再见他一面。一直都想。现在听到他地声音。她有点害怕自己失态。

谢安低叹一声。忽然声音一提。带上了一分笑意:“对我地救命之恩。无须我以身相许?为何姑娘这话听起来很有点嘲弄地味道?”

他背负着手走到楚思身边,和她一样看着前方的树叶,低声说道:“没有想到姑娘是如此洒脱的一个人。”

楚思没有回答。

谢安沉呤片刻。转头对上她笑道:“银两马匹衣物,都已令得下人备好。姑娘,实不相瞒。对于姑娘不要在下以身相许的事,在下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样谢某便不用对我的心上人不住了。不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实不是区区银两能够报答,如姑娘不嫌弃的话,安愿与姑娘结为兄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楚思地心感觉舒服了一些了。她不想承认,自己之所以感觉舒服了,是因为谢安说的那句“对于姑娘不要在下以身相许的事,在下有松了一口气地感觉。这样谢某便不用对我的心上人不住了。”的缘故。

见楚思还是不答,谢安笑了笑。又说道:“姑娘还记得婚宴上的王思之王公子否?他已到了府中,并求见姑娘呢。”

王思之要见我?

楚思转过头看向谢安,这时她的眼睛已恢复了平静无波。

见楚思同意了,谢安转身就走,他一边缓步前行,一边状似随意的说道:“王思之可是对姑娘一见倾心呢。”

楚思没有理他。

谢安笑了笑,扫过她脸上的表情,目光中波光闪动。

两人一前一后,慢步向主屋走去。这院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处处都布置得极具匠心,连一根树,一片竹,也显得很风雅。不过楚思哪有什么心情欣赏?

一边走,谢安一边歉意的说道:“这里仆人甚少,因此服侍姑娘地侍女也才那么一人。”

楚思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我都要离开了,还说这个干嘛?”

谢安哈哈一笑,又朝她看了一眼。说道:“是。是谢某糊涂了。听大夫和兰子说,姑娘的伤已近痊愈。姑娘不如等到完全痊愈了再说?”

楚思扯了扯嘴皮,没有应他的话。

还没到主屋,一阵悠扬的琴声混合在酒香中传来,谢安带着楚思穿过回廊,推开了主屋的大门。

大堂中,王思之正跪坐在塌几上,他的身边,一个侍女正在为他煮酒,而身前,另一个长相清丽的侍女正在为他抚琴。

他懒洋洋的歪着身子,侧头观赏着那抚琴地美人,一副好不自在的模样。

直听到脚步声靠近了,他才懒懒的挥了挥右手,说道:“安石,你这地方也太幽静了些,以你谢安的偌大名头,居然没有士人过来宴会,太也无聊了。”

谢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王思之说完那句话后,眼角的余线,瞟到了一身浅绿绸衣的楚思,不由一惊。他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楚思打量了一番后,低声说道:“瘦了许多呢。”说罢,他温柔的问道:“你,还好罢?”

他的目光很温柔。

楚思点了点头,在王思之的对面地塌几上慢慢坐下。王思之双眼晶亮地望着她,继续问道:“听安石说,你的伤口大好了?前几天你还昏迷得不省人事,大夫说很危险,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大好了。”

他抚上胸口,朝谢安看了一眼,又朝楚思看了一眼,苦笑道:“那一日事情紧急时,姑娘想也没有想,便代安石受了那一剑。安石当真好福气,让姑娘见得一面便性命相托!”

他地语气中,丝毫不掩他的妒意。同样的,他在询问时,表情真诚之极。

楚思笑道:“王公子此言错矣,当时要是公子遇到此等情形,小女子也会舍身相救的。”在王思之不相信的目光中,她轻声说道:“公子不是也说过了?相逢就是有缘,有白发犹新,倾盖如故。危险之时对朋友出手相救,实在平常事。”

王思之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认真的听完,然后低着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时,很认真的对着楚思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楚思低下眼皮,轻笑道:“信不信都不重要。”

第228章 王思之遇险
楚思低下眼皮,轻笑道:“信不信都不重要。”

“当然重要。”王思之长叹一声,说道:“本来我对姑娘还心存爱慕的,那时见到姑娘舍身相救安石时,直是如雷贯顶。苦思来苦思去,也只能怪天意乱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倾身向前,朝着楚思小声的问道:“安石有什么好,能令得姑娘至此,不妨说来听听?”

楚思朝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对着两人微笑不语的谢安看了一眼。轻哼一声,同样身子一倾,直到自己的脸与王思之的不过几寸许,才学着他的样子小声的回道:“其实很简单,我早就死去了的弟弟与他生得极为相似。救人的那一刻我看花了眼!”

“当真?”王思之挑眉问道。

“当真!”楚思肯定的点着头。

王思之睨着眼睛看着她,看了一会后,他忽然喜笑颜开:“姑娘特意把此意告诉在下,是不是觉得在下相当的不错了?有感觉了?”

楚思强许按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慢慢的坐直身子,轻哼道:“也有这个可能。”

“哈哈哈哈。”王思之捧腹大笑起来。

楚思没有注意到,他大笑之时,朝一旁的谢安使了一个眼神。

王思之的笑声,欢畅之极,完全盖住了琴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转眼间,一个十七八岁,青衣小帽的仆役出现在房门口。他一眼看到了谢安,朝着他急急的叫道:“公子,外面来了一批人,说是要捉刺杀瘐小姐的嫌犯王思之,都冲到院子里了。”

他地声音一落。一阵急促而杀气腾腾地脚步声。打破了平静。也令得正在弹奏着地琴弦一断。“叮----”地一声琴声断绝。

王思之赫然脸色惨白。他急急地站起身来。刚冲出一步。他又强行收住步伐。回过头时。他地脸色恢复了少许。表情也镇定了一些。

朝着谢安和楚思深深一揖。王思之蔚然叹道:“族爷刚死。清算便至矣。安石。此事无你们无关。你不可强出头。对了姑娘。我可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地姓名呢。”

他脸色苍白。表情却已恢复镇静。眼神平静之极。仿佛早就料到了今天。也或许。早就想通了生死这回事。

楚思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望着王思之低声说道:“你可以逃吗?逃走吧。我来挡着。”

说罢。她大步走到了王思之地面前。

王思之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这时已忘记了楚思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惊讶的望着楚思,王思之冲着谢安哑然一笑,嘎着嗓子说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妹子云娘钟情的原因。在这个时候,居然有女人挡在自己地面前,真他妈的感觉好温暖!”

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也是一个人人只为自己的时代。不管是王室还是世家,所有的人都在用尽全力的享受每一分钟。因为他们知道,也许下一秒他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真正的危难到来时,就算是父母兄弟,也会只顾着自己,如楚思这样说,这样做的人太少太少了。至少在他们所看到的人中,所见无几!

谢安温柔地看向楚思,他的目光深沉而神秘。闪动着楚思所不明白的光茫。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近,王思之这时已完全忘记了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思。他凝视着她,一脸笑容,温柔的,轻轻的说道:“不用了,天下虽大我也是无处可去。姑娘,有你这句话足了。足够了!”

楚思却没有心情体会他的感动。她转过头看向谢安:他这么镇静自若,难道他有法子不成?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转眼。门被重重的打开,四个黑衣黑甲的军士出现在门口处。

一个中年军士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王思之,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他向王思之作揖道:“王公子果然在此啊?公子,请!”

王思之低叹一声,缓步向他们走近。

他刚动身,谢安便轻声喝道:“慢!”

他一喊出声,几个军士齐刷刷的向他看来。那中年人似乎才看到谢安,他朝谢安上下打量了几眼,拱手说道:“原来是谢安石谢公子,谢公子乃名扬天下的风流名士,何不搂着你地美人儿寻欢去?这王家的事还是少管的好!”

说话之际,他朝楚思扫了一眼。而他嘴里所说的“美人儿”自然指的便是楚思了。

谢安笑了笑,缓步向他走近。可能是他的表情太镇定,也可能是谢安的风华慑人。那中年人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竟然任他走到了面前。

谢安走到中年人的面前,凑过头,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音很小,那中年人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他迟疑半晌,手拱了拱,声音迟疑的说道:“公子所言有理,既如此,那我等就先行离开。至于王公子,那就先请公子帮忙看住了。”

转过身,他急喝道:“我们走!”

一众人杀气腾腾而来,却又迅速的离去。

王思之和楚思都没有听清谢安所说的话,两人错愕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同时转头看向谢安。王思之惊讶的叫道:“安石,你跟他说了什么?真是怪哉,他怎么可能让你一句话就给退了?”

谢安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只是说了一些事实而已。”转头看向王思之,谢安说道:“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院子里住下吧,平素也不要随意出门,有非要出门办的事交待下人去便可也。”

说罢,他又转向楚思,在看向楚思时,他地目光似乎变得温柔了:“你也不要忙着离开了,先呆一阵吧,现在外面太乱了。”

王思之眉头一皱,他大步走到谢安面前,盯着他说道:“安石,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么?何田可是个极为嚣张跋扈地墙头草,你说了什么令得他改变了主意?”

第229章 谢安认出

谢安无奈的笑了笑,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和侍女们走开后,笑道:“我只是告诉他,我听说瘐亮在路过山道时,被从天而降的巨石所重伤,已昏迷多日了。此事怕是苍天示警,叫他有些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你毕竟是王导的嫡孙!天下的世家,还是以王家为首的。”

王思之双眼瞬间睁得老大,他惊愕的说道:“瘐亮重伤昏迷?如此大事,我怎么不知?天啊,瘐家的顶梁柱之一的瘐亮被重伤,那可是一件天下人都会为之震惊地大事啊!”

谢安轻哼一声,说道:“你径日的醇酒美人,知道才怪呢!这是二天前发生的事了,传到建康许是明后天的事。”

王思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自失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向来不喜欢关心这种事。

不过,他只是不关心,却绝对不愚蠢。在房内走了几步后,王思之双掌一合,低笑道:“瘐亮重伤昏迷?太妙了!瘐悦儿和司马岳的婚事不成,瘐亮又重伤昏迷,还是为从天而降的巨石所伤?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很多啊!呵呵,这样一来,瘐家在朝庭上的影响力怕是会瞬间缩减到极致!哼哼,我族爷刚死,瘐家便迫不及待的拿我王家开刀!他也不想想这其中会导致什么后果!”

王思之越想越得意,越想越畅快,不由在房中欢快的转动起来。

倒是楚思,自谢安开口后,便一直在沉思。此时此刻,她静静的看着谢安,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这其中,怕有他的影子!谢安虽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却也不是拘泥之人。对!瘐亮的重伤和瘐悦儿的婚事破灭,其中一定有他的影子。可是不对啊,如果有他一份,为什么那刺客会来杀他?

难道是苦肉计?可也不像啊。

这样一想。楚思又糊涂了。

她屏着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谢安朝她看了一眼,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露出一抹浅笑来。

这时。王思之已从欢喜中清醒过来。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怕是过了这一关了。

转过头。他向楚思看来。瞅着她看了一会。王思之走到楚思面前。忽然间。他向她深深地一揖。抬眼真诚地看着她。朗声说道:“日前我曾向姑娘表示过心意。姑娘当日笑言。娶了姑娘后。我地原配当置于何处。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姑娘。我地原配妻子早在数月前便病重。月前已离世。现在正妻之位虚席以待。敢问姑娘愿意嫁给我否?”

啊?

他说什么?

楚思呆若木鸡地看着王思之。一时脑袋都蒙了:这个小子在向自己求婚呢!他连自己地姓名也没有弄清。便许以正妻之位!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与他实际上有兄妹血缘啊!

至于王思之妻子病重离逝不久。便寻欢作乐。四处游玩地事。她倒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个推崇庄子地时代。也是一个认为死是一种解脱地时代。如庄子地妻子死时。他尚且鼓乐长歌。何况晋人乎?当然。她没有放在心上。其中最主要地原因还是因为。王思之如何处理他地生活。那是他地自由。他可不是自己地情人。自己没有权利也没有那个心思管那些。

就在王思之一脸期待的看着楚思,楚思愕然的对上他的双眼地时候,一旁的谢安冷哼一声,他大步一跨,挡在了两人中间。

这个举动,一点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王思之看向楚思地目光被他身影一挡。不由错愕的看向谢安。他张着嘴,瞪口结舌地叫道:“安石,你,你?”

谢安却不答,只是抬头喝道:“来人!”

两个青年仆从应声走了进来。

谢安朝王思之一指,喝道:“王公子身体不适,扶着他去休息吧。把东岚院整理出来安顿他。”

“是!”

王思之怔怔的望着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寒气森森的谢安。他看了看谢安,又看了看楚思。再看了看谢安。

没有反抗的任两个大汉把自己拖走。王思之将要出门时,忽然双眼一亮。他转过头来朝楚思急急的喊道:“姑娘。为妾不如为妻,你可要记得,我的正妻之位正侯着姑娘!”叫完后,他转向谢安,朝他咧嘴得意的一笑。

“砰----”地一声,房门给重重的带上。王思之一出了房门,便示意两人放开自己。两人看了他一眼,也二话不说地松开了他的手臂。

王思之甩了甩手臂,恨恨的嘟囔道:“那小子的醋意怎么这么重?这其中很有点古怪!奇怪奇怪,安石不是风流种啊,难道里面的人会是”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神一动,人也跟着紧张起。

略想了想,王思之向房门处紧走几步,挨着门口倾听起来。

楚思很诧异!

这前后谢安的变化太快太古怪了!

他这是明显带着醋意的行为。难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不对,他前面的表现可不是这样。

现在房间中只剩下她与谢安了,谢安慢慢地转向她,大步走来。

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谢安低着头说道:“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楚思本来心中便很是恼怒,见到他的语气还这么硬,不由火气腾地直向上冲去。她抬起下巴,冷冷的盯着谢安:“谢公子,小女子可没有欠你什么,你说话时最好客气点!”

声音又冷又硬,怨气冲天。

谢安低低的叹息着。

他突然伸出双臂,把她重重的搂到了怀中。感觉到楚思的挣扎,谢安轻轻的叫道:“思儿,别装了。”

看着怀中一动不动,僵硬的楚思,谢安把她又搂紧了少许,低低地,无力地说道:“为什么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都那么的不坦白不可爱?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玩这种猜啊猜地把戏?”

楚思没有说话。

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楚思的眼中酸涩莫名。这阵子苦苦克制的苦痛和思念,开始有破堤的迹象。

可是,现在占主要的却是那股恨苦。

扬起头,楚思面无表情的看向谢安,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认出的?”


第230章 早就认出了
“早有怀疑。”楚思的冷意令得谢安连连苦笑,他长叹一声,诚挚的说道:“你刚出现在瘐悦儿的婚庆上,一亮相表演时,我便有了感觉。后来你过来了,再后来你舍身相救我,那时我几乎相信了她便是你。不过真正的完全百分之百地肯定,是在我离开时,你叫我的名字的时候。”他声音一缓,低低的说道:“那个声音你没有掩饰,完全便是你原本的语气和腔调。”

楚思脸上冰冷的表情一化,她徐徐的说道:“你求婚时的语气,不似是作伪。”这时,她的心里已经相信了。以谢安的性格,居然一直都没有向自己询问姓名,那是因为他早就怀疑了啊。

谢安凝视着她,轻叹道:“不错,我不是作伪。你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总是这样以另一个人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当时恼了,想让你难受而已。同时,当时我也想用那样的方式,逼着你承认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