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大家这样扬名天下的名姬,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愿意让出别院供她居住,这一次所住的宅院也是贵人让出的。
卫洛等人是杂工,别人在排队,他们却得在旁帮忙抬东西入内。卫洛亦步亦趋地跟在圆脸十七身后,事没有做多少,人却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她这种混水摸鱼的行为,众杂工看在眼中,却没有一人有异议。不管是她有名有姓的不凡,还是刚才面对死亡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都让众人觉得她非寻常人,可以享受某些特权。
对于卫洛来说,她是很积极地想做些什么事的,可惜她这个身体太弱太小了,稍重一点的东西便拿不起。
杂工们所住的地方,依然是整个院落中最差的房子。一间连一间的大房子也没有放床,把麻布朝地上一铺,便可以睡一个人了。
不过与营帐不同的是,这里的房间多是木屋和石屋,房间缝隙大,四面漏风,凉是凉了些,胜在不会把众人的臭味都兜起来。
杂工的事总是很多,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卫洛虽然只是跟在众人身后走走停停,根本没有做什么事,她那先天体弱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会经常性的胸闷犯堵和心脏急跳。
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时,杂工们终于把车队里的各种物品都抬到了专门的房间中摆好了。
而这时,主院已燃起熊熊的火把,点亮了蜡烛和灯笼,主殿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酒肉飘香。
今天晚上,有不少贵族特地前来为眉大家接风洗尘,这酒肉便是为他们准备的。
如这种上档次的宴席,自是用不着杂工们出面,就算是送酒送饭,他们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场合的,都是五官端正,身材标准,声音婉转动听的侍女和少年。
杂工们在给自己开饭,与在路途中一样,杂工们食的是大杂烩,不管是野草,大米,高梁,还是青豆,都一股脑儿扔到锅里煮着。
每一个人都显得有点匆忙,众人胡乱填饱肚子后,手里紧紧捂着几个钱币便出了门,特别是那些与佳人相约的,在出门之前还会就着安在后山上的井水清洗一下自己,换上崭新的麻衣。
而卫洛,自从来到贵地后一直提心吊胆,餐风露宿,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哪里还有心到外面闲逛?
她身上的衣裳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汗湿都几十次了,卫洛无比的希望能有一个地方让自己清洗一下,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她前不久才发过誓,不可因一些小细节而误入险境,因此她在后山转了一圈后,还是灰溜溜地回到寝房中,从旁边堆叠如山的麻被上取出三块,一块垫在地上,两块当被盖,和衣倒下。
她本来以为自己难以入睡,哪知她躺下不倒,便睡意浓浓而来,不一会便入了梦乡。
这个梦并不安稳,在梦中,卫洛一时回到了她的老家,乐颠颠地跟在母亲屁股后面转悠,客厅中,传来她父亲喝醉了酒后的唠叨声,而父亲唠叨的对象,自是她那唯一的小弟。
卫洛一边洗着菜,一边侧耳倾听着父亲的责骂,听着听着,她突然发出几声格格地欢笑声。
她笑得如此欢快,如此畅意,简直是从晓事以来从末体会过的快活。许是笑得太欢了,卫洛格格几声,笑醒了过来。
笑醒后的卫洛,笑容还在嘴角,眼泪却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满颊。
她怔怔地拥着麻布坐起,失神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这时夜很深了,偌大的房间中呼吸声,打鼾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个繁星满天,却无明月相伴的晚上,望着窗外一地的清光,卫洛忽然想道:其实这种日子也不错,我只想着怎么才可以活下去,便没有心思去胡思乱想了。半年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欢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
卫洛呆坐了半个时辰后,再次入睡了。
当她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清晨。
杂工们的活计,主要是表演或行路时比较多。如这种时刻,眉大家和众姬的任务,也只是出席各种宴会,根本用不着他们。杂工们难得清闲,一个个完了份内事后便向外跑去,圆脸十七更是连影子也难得看到。
卫洛虽对屹城很是好奇,却也无意出去游玩,她吃过早餐后,便在院子里闲逛起来。逛着逛着,一阵清悦的金铁交鸣声传入耳中,卫洛心中一动,再也忍耐不住,顺着那声音传来处走去。
第一卷歌姬车队第十五章剑师高轶
她自从那天看到俊男剑师出剑,感觉自己眼力过人后,便对剑术之道念念不忘,总想着学上一学。
那传来的金铁交鸣声杂乱中透着温和,显然是剑客们正在切磋。圆脸十七的警告言犹在耳,可卫洛思量来思量去,觉得不管如何,自己还是应该试上一试。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如现在这样,让卫洛觉得个人武力的重要性。
卫洛转过一个林荫道,转过一个石亭,一大片铺着青石板的平地出现在她眼前。这平地靠近左侧的角落处,堆了一块大石头,上面用剑划出三个字来,“练武场”。
上千个平方的平地上,百来个剑客或坐或站。这些剑客分成三堆,一堆穿着绸衣,一堆是麻衣,另一堆也是麻衣,却是赤足。
每一堆剑客是一个群体,他们各自围成圈,有的相互切磋,有的自顾自的比划。
卫洛的眼睛一转,便看到了着绸衣的队伍中,双手环抱靠在大榆树的那长相清俊的剑师。
这人是剑客中卫洛唯一熟悉的,因此她自然而然便向他看去。
卫洛转过头来,细细观察了一下,她发现平地的四周的树林中,不时会冒出一个脑袋来。这些多是作奴仆婢女打扮的少年男女,他们与卫洛一样,双眼放光地,小心翼翼的,十分羡慕地看着剑客们。
这些观众的存在,剑客们看来都很清楚,甚至有点欣喜。卫洛见多的是与自己一样偷看的人,便把心放下,专心地看向正在切磋的两个麻衣赤足的剑客。
这两个剑客你攻我退的剑招,卫洛虽然看不懂,却能看得清楚。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剑如何起势,如何在空中行进,如何攻击。
这两个剑客势力相当,打得叮叮砰砰的热闹非凡,而他们所攻击的地方,通通是对方的前胸。
两人面对面,一剑又一剑的刺向对方前胸,然后被挡下,还招,再挡。两人过了十几招,居然都是硬打硬进,毫无狡诈取巧的花招。
卫洛看着看着,心下明白了,如这样的剑招攻式,自是力大者占赢面。怪不得圆脸十七说,剑需要高大魁梧者才能练呢。
卫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中的时候,远远的一阵玲佩声传来。
那玲佩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不一会功夫,四五个华服美人出现在练武场中。
这四五个美人,都穿着长长的拖在地上的裙子,腰身细小,面容姣好,脸上薄施脂粉。
在这些美人身后,各跟着四五个侍女。这加起来足有二十人,浩浩荡荡的好大的阵容。
美人们也没有来到众剑客练武的地方,而是离他们还有五十步的树荫下停下。
她们一停步,几个侍女便连忙在树荫下摆上麻布,放上塌几,拿出美酒,抬起一只只整羊整鸡,然后开始分切,盛在陶碗中,再呈到几位美人的几前。
当四位美人跪坐在塌上时,侍女们已点起香炉。
卫洛傻呼呼地看着这一幕,她一直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懂这些美人跑到这个练武场摆下这个阵式做什么?难不成今天是特别的节日,这些剑客们会表演节目不成?
就在卫洛疑惑的时候,她眼角瞟到那相助过她的清俊剑客,以及好一些赤足剑客都是脸色微变。
隐隐的,卫洛听得他们轻哼一声。哼声中,‘铮-’地长剑还鞘的声音传来,只见那些剑客同时收起佩剑,整理了一下衣裳,居然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可是,与他们不同的是,另有一些剑客,特别是麻衣末赤足的剑客中,有许多看到美人们一来,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解去外袍,露出精赤的上身,一边展示着自己的肌肉,一边向身边的人发出挑战。
而这些人中,也颇有几个长相端正,身材高大雄性十足的男子。
卫洛看到这里,哪有不明白的?想是这四个美人儿是来看热闹,更是来看男人的。而那些不屑地转身离开的,自是心高气傲,另有坚持的。而留下来的,便是对美人儿有意的吧?
场中,那相助过卫洛的清俊剑客一走,便有好几双爱慕的眼神追随而去。甚至坐在那大树下的几个美人,也时不时的向他看上一眼。
渐渐的,那剑客向卫洛的方向走来,他迎上卫洛的双眼时,只是瞟了一眼便向她旁边的小路上走去。
卫洛连忙上前两步,紧跟在他身后,双手一叉,朗声说道:“卫洛谢过足下相救之恩!”
卫洛的声音平和清朗,清俊剑客闻言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看向卫洛。
看着看着,他定定地对上了卫洛的双眼,恍然大悟,“是你这小儿?”
“然,正是小人。”
清俊剑客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说道:“你年纪虽小,面对强横却能从容应对,足可称丈夫。那日相助之事无需记在心头。”
他对卫洛的印象极好,眼神中的笑意盈盈,紧接着又问道:“你有姓名?”
“然,小人姓卫名洛。”
“姓卫?卫国国姓?”
“否,小人乃越人。”
卫洛恭敬地说了这几句话后,向清俊剑客走近几步,再次双手一叉,说道:“敢问恩公如何称呼?”
清俊剑客没有马上回答,他抬眼迎上一众对他痴痴打量的女子,眉峰微皱,低声对卫洛说道:“边走边说?”
“然。”
两人顺着林荫道向前走去。
清俊剑客这时才回道:“我姓高,名轶。那日之事本属应当,高轶当不得恩公两字。”
最后一句话,高轶说得坚定而自然,卫洛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在他看来,当不得就是当不得。
卫洛笑了笑,回道:“对高大哥而言,那是份内之事,对卫洛而言,大哥只需如他人一样再旁观片刻,说不定便性命难保。”顿了顿,她深深一揖,清声说道:“请大哥受我一礼。”
高轶这下倒没有避让,大大方方地受了她一礼。
卫洛直起身后,认真地瞅着他说道:“高大哥,那一日你出剑如风,旁人都感叹大哥的剑招神鬼莫测。可是卫洛却有不解处。”
卫洛说得很随意,可她的双眼却在认真地观察着高轶的反应。当她说到这里时,高轶依然是一脸平和,既没有不悦也没有好奇。
卫洛顿了顿,接着说道:“卫洛当时,看到大哥虽是向前一刺,那一剑却弹出二道残影,最后刺中那人咽中时,似有一股气流先剑攻入那个咽中,致他咽骨瞬时骨碎!”
卫洛一句话说出,高轶瞬时头一抬,双眼定定地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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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歌姬车队第十六章自学
他定定地盯着卫洛半晌,“你看到了?”
卫洛低声应道:“然。”
她明澈的眼波中,倒映着高轶有点冷漠的面容,只见他嘴角微微扯了扯,有点漫不经心,也有点冷淡地说道:“你眼力不错。然,剑客是大丈夫之事,小儿太过体弱了。”
他从卫洛期待的眼神中,已看出了她说出这番话的意图。
卫洛是真的有点失望,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自身优异的地方,会引起这高轶的重视,并进而对她指点一二。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
高轶盯了卫洛一眼,转身就走,在走之前,他丢下一句,“你胆气虽壮,奈先天体弱力小,就算像我辈中人,也成不了我辈中人!卫洛,你回去吧,这话不可再轻易出口,免得让人以为你羞辱于他。”
卫洛怔怔地目送着高轶大步离开。
她一动不动,直过了好一会才垂下眼敛,低低地说道:“体弱力小便成不了剑客?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到,这个观点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所制,她固执地认为,自己一定具有某种难得的天赋。
卫洛抿紧唇,转头看向练武场中,暗暗想道:没有人教就没有人教,反正这里又不禁止人观看,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她自来到贵地便经历了死亡和厮杀,现在急迫地要成长起来。卫洛昂起小脸,压下高轶的话给她带来的不快,专注地观察着场中的比试。
因为有了美人儿的围观,剑客们精神十足,他们分为二队,正一一的进行比试。每一次分出胜负,都会得到少女们好一阵娇笑喝采。
如此比试了一个时辰后,一个美人站了起来。她扭着腰肢,秋波盈盈地看着场中的一个俊朗端方的麻衣剑客。在察觉到那剑客也专注地看向自己时,那美人眼眸一转,给了剑客一个勾魂的波光,然后,转身过袅袅婷婷地走开。
美人一走,那剑客马上双眼发光,精神大振。他嗖地一声把剑收回,提步便向那美人追去。他才走了一步,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喝采声。
那剑客嘿嘿一笑,回头冲替他欢呼喝采的众人团团叉手,然后紧赶几步消失在树荫中。
紧接着,又有几对先后离去。卫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发现那二十个女子中没有与选中的剑客一起离开的,只有三四个。
众人一散,练武场中便安静了下来。卫洛悄步走向场中。
一个赤足剑客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剑,他看到卫洛走近,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卫洛躬着身,开始捡拾起地上的断剑,树枝和石头来。
原来是个杂工!
那剑客瞟了她一眼,把剑收好,转身离开。
卫洛躬着身,认真地清扫收拾着练武场,她把场中清扫得干干净净,把剑客们击断的残剑统一收起,放在靠近后山的杂屋中。
本来,她现在所做的便是杂工的活。不过以往这等清扫练武场的事,都是剑客们看到了哪个杂工,特意要求后对方才会前来,哪有如卫洛这般主动及时的?因此她清扫时,不时有剑客好奇地向她瞟上一眼,暗暗点头。
卫洛收拾好后,从残剑中选出一柄只是剑锋削断的青铜剑来。这些断剑啥的都为青铜所制,铜可以制币,再说这些剑回炉后又是好剑。卫洛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肯定会回收,因此她拿的时候还有点小心。
拿起这把剑,卫洛转身向树林中走去。
杂屋本来便靠近后山,少有人来,卫洛一路走来,都只听得鸟鸣啾啾。
她一直来到后山百五十米处才停下来。卫洛对着阳光,慢慢举起手中的长剑,细细地感觉着。
她手中这剑,重有五六斤,捧在手中颇有点费力,卫洛才举着它不到五分钟,便手上发酸,虎口胀痛,更别说拿着它挥舞了。
卫洛皱着眉头,暗暗想道:怪不得他们都说我太过瘦弱,不可学剑。光是提剑我便要费老大的劲,要真学着舞动,非得砸到我自己不可。
卫洛把剑扔到地上,盯着它又想道:我居然连剑都举不动!她咬着唇,脑海中出现了高轶刺出的那一剑,羡慕又生:我不能放弃,我还是要学剑!体弱怎么啦?体弱我可以锻炼啊。
她蹲下身拾起长剑,感觉到它沉重的份量,又想道:要是有一把轻剑就好了。
她以前只拿过玩具剑,对兵器之类从来没有注意过,更不知道真正的兵器用的剑重量几何。可是,现代社会有钢,还有比钢更轻的合金,想来那些轻巧的利剑是一定有的。
卫洛又把长剑放下,在树林中转动起来。
才转了两步,她的眼角便瞟到了满树林的枝节,忽然心神一动:是了,这有什么好烦恼的?我一边锻炼身体,一边削一些木剑,竹剑的练习着,总有一天我拿得起这青铜剑的。
她想到这里,心情大好。于是折下一根树枝,就用断剑削制起来。
卫洛从来没有做过木工活,手中的青铜剑又太重,她直折腾了近三个时辰,一直到太阳开始西落,一阵饭菜香飘来,她手中的树枝才勉强有了剑的样子。
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脚,卫洛把青铜剑和木剑收好,转身向回跑去。
这身体确实太弱,而且心脏功能不行。卫洛才跑了十几步,便胸口堵塞,咽喉发紧。她连忙停下脚步,一边平缓着呼吸,一边向回走去。
当她走过练武场的时候,望着空空如也的平地,她突然想道:也不知那些人练剑时有没有呼吸之法?或者有没有内功?要是我能弄到他们的呼吸之法和内功来练习,那岂不是比我单纯的锻炼身体要强上十倍?
她想到这里,心中砰砰直跳,充满了期待。可是,这些剑客看起来没有一个好惹的,就算他们真有那啥法子,自己要得到也很艰难。恩,呆会见到十七得打探一下。
第一卷歌姬车队第十七章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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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洛一有不解便想着向圆脸十七询问,杂工中的其他人,有事相商的时候也是找他的时候居多。杂工中并没有设置领导人物,圆脸十七在很多时候,便充当这样一个角色。
不出卫洛所料,她那话一问出,圆脸十七便连呼闻所末闻。卫洛其实也知道,这圆脸十七连字也不识,走商二次便流落到眉大家的队伍中,他能有多少见识?再说自己问的这个问题也太不寻常了些。
卫洛得不到答案,便把这事压在心中,她吃过饭后,便又跑到树林中捡起那木剑,学着练武场中的剑客们一劈一刺地比划着。
才这么比划二十几下,她就有点胸闷。卫洛暗暗忖道:前世我练瑜珈时也是配了呼吸的,连跑步时也要注意呼吸。这练剑时应该也有相应的呼吸法门,就算没有人说,我自己来试一试不就是了?
她想到这里,便深吸了一口气,在气吸到无法再吸时,突然出剑,出剑的同时呼气。
这样劈出不到五次,她的胸口便堵塞得厉害。卫洛连忙站直身子,调整呼吸后,深吸气,再屏息出剑,剑完全刺出时吐出一口长气。
果然,这样比刚才舒服一些了。
卫洛一见有效果,心下大为欢喜。
如此她呼吸上配着出剑,用力,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树林中便变得阴暗了。卫洛把铜剑在树林中收好,拿着木剑走了出来。
院落里,到处燃烧着熊熊的火把,照得大地一片通红。主院中笙歌再起,隐隐有欢笑声传来。
卫洛围着整个院落转了一圈,总算发现杂工们所睡的通房后面靠近后山的围墙处,既有火光照着,又安静偏僻。
卫洛重新站好,拉开架式,她也不急,一直只练习那前刺和下劈的动作,而每次动作中,她一直注意呼吸的配合,如何舒服她就如何呼吸。
在卫洛看来,这很简单,既然跑步和瑜珈等运动要配上呼吸才不容易疲惫,那练剑也是一样,只有配上不容易疲惫,能使自己更舒服的呼吸方法才更容易成功。
而呼吸的节奏也就那么几种,她试来试去,不过几个时辰便试出了最有效最舒服的法门。
这时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在这元气充足的远古大陆,她穿越而来经过淬炼的强大灵魂,配上她所认为的简单的呼吸法子,两两相乘的结果是无法预估的。
时间渐渐过去,月光下,树影婆娑中,卫洛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劈出。她体弱,练不了二十几下便要休息一下。休息时,她也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原地,闭上双眼默默的缓慢的一呼一吸着,一直等到呼吸平稳了,她便又重新睁眼练习。
这样练习一直练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卫洛才汗湿淋淋地跑回大通房。她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找到可以完全放心清洗身体的所在,便咬着牙,学着那些男人一样湿淋淋,脏兮兮地朝铺上一躺。
一直到睡着了,卫洛在梦乡中还在缓慢的一呼一吸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四天傍晚。
这一天,圆脸十七和几个杂工抱回了一堆麻衣,草鞋。他指着堆积成小山的衣物,大声说道:“明日便有贵人相请,我等会随队离开屹城。你们每人两件麻衣四双草,换上前好好清洗一番。”
他说到这里,自个儿笑了起来,“各位,眉大家可是名扬天下的美人儿,我们在她的队伍中,要是汗臭熏人,怕是会让美人恼怒的。”
众杂工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卫洛双眼发光地看着那堆衣物。
圆脸十七的话一说完,众杂工便一窝蜂地抢着麻衣草鞋。要不是有圆脸十七几人在旁边看着,只怕轮不到卫洛衣鞋便被他们一抢而空了。
卫洛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等到众人抢完了才上前,领了两件下摆处有脱线的麻线和四双草鞋。
她把衣鞋各拿出一套放在外面,剩下的收好,放在自己睡的那个角落。
夜很快便降临了,当天空中残余中飘出一层夜雾时,众杂工已就着井水清洗完,勾肩搭背地朝外面走去。
直到天地间只剩下最后一缕光亮时,卫洛才抱着衣物,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山处。
这后山很大,整个山脉绵延几十里。卫洛这几天有意识地寻找,早就在深入树林三四百米处发现了一弯小小的谭水。这谭水很小,约十个平方不到,水也浅,水底下都是石子铺着,水质清冽。
最妙的是,这谭水藏在几场石头后面,既偏静又没有动物的足迹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