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拿呢?”都已经是流氓了,那就流氓到底。这么凶悍的气势,却有着一幅纤弱的肩,惹得他不禁心生怜惜。

“真不拿?”诸航狡黠地撇了下嘴,下一秒,突地拽住他的一条手臂,身子一矮,将它反扭朝后。

“轻点,轻点,你这只猪还来真的。”成功痛得直叫。

“呵呵,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成功沮丧地点头。

诸航松开手,拍拍他的肩,“这才是人民的好医生,谢谢合作。”

成功白了她一眼,揉着手腕,“我似乎没怎么样过你,即使你去产检,我都做到非礼勿视,你凭啥叫我流氓?”

“流氓也有好坏之分,别太难过,你属于流氓里的善良之辈。”诸航郑重地告诫。

成功几乎晕厥,好有说服力的理论。“你不会高看我吧?”

“不会,我一向看人很准。哦,找你的,女朋友?”

一个头上戴着个蝴蝶发卡的女子推门进来,看见他们,委屈地咬紧*。

“不是。”成功暗暗咬了下舌,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否认。

“那她干吗像看情敌一样看着我?”

“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成功哼了声,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配做情敌吗”。

诸航笑笑,并不在意,“我等的人也该到了,你陪你朋友去吧。走的时候不要打招呼。”

成功狠狠地瞪瞪她,换上迷人的微笑,迎向女友。

对于一个经常动手术的医生来讲,不管外表如何文弱,谈不上是大力士,对付一个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刚刚故意让那只猪得逞,有游戏的成份,也有一份好奇。让她如此紧张兮兮的人是谁呢?

女友埋怨他没预先找好位置,现在餐厅人多,只得和别人拼桌。

他到觉得很不错,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猪。

猪等的人来了,不是美男,不是帅哥,是个刘海煎得齐齐的学生妹,小鼻子小眼睛,背个双肩包,看人怯怯的。但在看到猪时,两人一起跳了起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猪,我想你!”

“小艾,我也好想你!”

成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猪,那儿有个男人在看你。”莫小艾有个特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别看,那种男人看多了会**的。”诸航回道。

莫小艾八卦了,“你很了解他?”

“呵呵,小艾,我刚从南京回来,哪有机会认识那种人,是不?”

“对对!”莫小艾点头。

服务生走马灯似的开始送餐送饮料,诸航把两杯冰淇淋一起端给莫小艾,“都是你爱吃的,今天吃个够。”

莫小艾眼波闪动,“猪,你赚钱了?”叉起一块沙拉中的果肉递到诸航嘴里。

诸航笑笑,“快了,你把画稿带来了吗?”

莫小艾放下叉子,把桌上的食物往边上挪挪,从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我没有什么信心,你看看吧!”

莫小艾迷漫画,迷得一塌糊涂,光看已不能解瘾,于是,她选修了漫画设计。诸航设计的游戏里面的人物,让她尝试画画,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创作。

诸航也不是行家,看了同幅,说道:“人物形像有那么点味道,但不够丰满,可能还要加工。你把它拷贝一份给我,我带去给开发商看看。”

“如果不能用,也没关系啦,你和他们讲,让我跟在后面学习就可以了。”

“行。”

两人收起电脑,刀叉上阵继续吃东西。

“猪,你还准备出国吗?”冰淇淋太冷,莫小艾呲牙咧嘴。

“嗯,新年过了,我就要参加雅思考试。”

莫小艾叹气。

“干吗一幅怨妇的表情?你有男友了,不会太寂寞。”

莫小艾脸一红,埋头吃披萨。许久,牙一咬,抬起头,“我前两天和宁檬通电话,你知道的,她消息最灵通。那个…周师兄元旦过后回国,房子和工作都找好了。”

诸航叉子在空中停了半秒,然后向披萨进攻。

“你说话呀!”莫小艾急了。

“说什么?”诸航掩饰地咳嗽一声。

“是周师兄呀,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当时,你为他…颓废成什么样,大三当了几门课,差点退学。”

“喂,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诸航敲了下盘子,声音并不大,还是惊动了许多人。

“别自欺欺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他回来你飞走,然后一隔又是几年。人心是会变的,世上没几个痴男。”莫小区咕哝。

诸航哭笑不得,“你怎么像我姐似的?”

“我是为你好。”莫小艾急赤白脸。

“知道,冰淇淋要化了,快吃吧!”

“你怎么不吃?”漂亮的女友幽怨地在桌下踢了成功一脚,那两个学生妹有什么好看的,眼睛都直了。

成功收回视线,打量女友修饰得毫无瑕疵的面容,嘴角慢慢绽出笑容,“我喜欢看着你吃。”

“你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女友冷冷地问。

“我看你都是用心在看。”成功不动声色。

“那么,你的眼睛是留给别的女人?”

成功笑得更欢了,“亲爱的,讲这些有助胃口吗?”

女友怔怔地看着他。

“别委屈自己,生气了,就吼出来,或者掴一个巴掌过来,这样子含讥带讽,会内伤的。我是妇产科医生,可不是内科医生。”

“你…”

“慢慢吃,我先去买单,然后到车上等你。”成功温柔地摸了下女友铁青的面容,站起身来。

诸航与莫小艾也已结好账,两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成功遵守承诺,只目送她们一程。

和朋友一起的猪,看似纯得像张白纸,为什么能和绍华做出那么复杂的事呢?双面人?嘿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莫小艾陪诸航一同去了驰骋公司,老总马帅亲自接待了他们。

诸航先把莫小艾的画稿给他看,他只瞟了一眼,便把笔记本合上了,似笑非笑,“诸小姐,上次我们对你的游戏,叫啥名的?”他拍拍头,眉皱着。

“俪人行。”诸航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很是严肃。

“对,俪人行,我们找了专家看了你的方案,是有那么点兴趣。这个如果立项,就不是一个小工程,而是耗资非常大的项目。要成立一个庞大的团队,前期的研发、设计、润色、运行,后期的宣传,找人代言,有可能就是我们公司明年主要的工作。所以这件事,我们要慎之又慎。”

“我以为贵公司已经考虑成熟了。”诸航说道,“如果马总觉得立项有难度,请不要勉强。在网游领域,美国与日本起步比较早,国内是最近几年才*。但是纵观看来,网游面向的人群以男人、学生为主,游戏类型大部分是智谋、格斗、撞关、寻宝,唯独忽视了女性白领这一块。女性白领,知性而又细腻,既是事业女强人,同样也是温柔妩媚的女子。也许你会讲她们没时间玩游戏,错了,那是没有她们喜欢的游戏。在她们放松下来时,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游戏,会令她们入迷,因为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我想会有其他公司对之感兴趣的。”

马帅吃惊地看着诸航,“诸小姐,这应该是你的第一件产品,何以这样自信?”

“第一件怎样?第一百件又怎样?我从中学就泡网吧,别人都忙着上网聊天、打游戏,我就坐在那边看,哪一类人爱玩什么,能玩多久。哪一类人因为找不到喜欢的游戏,闷闷不乐。我看了六年,选修了服装设计、艺术史、文学史,才开始设计《俪人行》。这不是一个盲目的*,也不粗糙。我了解自己,当然更了解我作品的价值,所以我自信。”诸航扬起下巴,目光灼灼。

“针对白领女性的游戏只是我的开始,以后我会设计中小学生的益智游戏,让家长们对游戏这个词要换一种崭新的目光。我没有把我的设计给一些三流的小公司,一上来就找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驰骋,我以为驰骋敢于创新。不过我理解马总的,打扰了。”

她点了下头,把桌上的案宗收起。

马帅按住了文件夹,“诸小姐,我想我该庆幸你只是个设计师,你只有二十三虚岁,不然我会有危机感。”

“马总喜欢这个方案?”此时,诸航没了刚才的沉着镇定,流露出孩子般的惊喜。

马帅按下座机的通话键,“吴秘书,把《俪人行》的合同拿进来。”

“小艾!”诸航转身,高举双手,与莫小艾击掌欢呼。

马帅轻笑摇头,“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个方案,我也咨询过公司里的几位女性,她们也非常期待。诸小姐,这次我想来个大动作,在游戏研发伊始,就找好代言人,然后安排你接受杂志、电台采访,把声势造出来,你必须要配合公司安排,可以吗?”

“行是行的,最好是春天前。我明年要到国外读书。”

“现在交通和通讯都方便,不会影响诸小姐的。”

精干的女秘书拿着合同从外面进来,诸航接过,“这个是我人生重要的开始,我得找我的律师看下。”

马帅大笑,“应该的。来,诸小姐,我们握个手吧,合作愉快。”

诸航大大方方的接住他的手,“谢谢马总。”

马帅把她们一直送到楼下,才道别。

莫小艾直拍心口,“猪,刚才我紧张死了,你什么时候这样厉害的?像个谈判高手。”

“我研究过心理学呀,他如果不想要我的设计,估计连面都不会见,早让保安把我们哄走。他那样讲,只是欺我是新人,想压价,我偏不让。”

莫小艾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还是计算机研究生呢,和你一比,像小尘埃。”

“别长他人气势,灭自家威风。你理论强呀,我只是重实践。曾经…我想休学来着。”诸航自嘲地笑了笑。

古龙小说里,有个剑客叫西门吹雪,他和叶孤城是一对伟大的对手。因为了解所以尊重,因为尊重所以珍惜。但最终,叶孤城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他抱着叶孤城的尸体,孤独如潮水般灭顶袭来。

周文瑾不是西门吹雪,她亦不是叶孤城。她和他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可是在她对计算机完全失去兴趣的时候,他的出现,让她找到了新的目标。战胜他,是她的快乐。

在那场关键的比赛中,他却胜得不太光彩。她得知之后,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于是放任自己。

读书是为了找工作,她能找到工作,又何必去读书?

那时,她开始给《俪人行》编程。

莫小艾很了解地点头,“明白滴,你输不起啊!”

“去你的。”诸航笑着推了她一把。

“猪,你现在是有钱人,请客!请客!”

“行,咱们晚上去海吃一顿。等我先接个电话。”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陌生号码。

“找谁?”

“小诸,是姑夫啦!绍华去兰州出差了,你在家吧,我想小帆帆了,让吕姨多抓把米,我过来吃晚饭。”

18,鸿雁于飞,肃肃其羽(六)

诸航捂着话筒,悄悄瞄了*后的莫小艾,不着痕迹往路边走了走,这才做出一幅尊敬的口吻:“小姑夫好,呵呵,帆帆今天乖,已经睡下了。朋友正好有事,我现在外面。”睁着眼睛讲瞎话,面不改色,心不乱序。

“你在北京城吧?”晏南飞呼吸有点急促。

“当然,北京是我家,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那行,咱们见个面,不会太久的。”

“小姑夫,我真在北京,你不信,我找个座机打给你。”诸航就差举手发誓了,“我对帆帆爸爸现在没意见,也没做什么事影响他工作。”

卓明和欧灿对首长还在生气中,但毕竟帆帆是卓家的孙子,感情上必然放不下,现在又不可能走下台阶,于是卓阳和晏南飞就成了和平使者。上次,晏南飞拍了帆帆的录像,肯定是拿去给他们看。她跑去南京,给晏南飞碰到,她想晏南飞对她仍然不太放心,所以才这么关注她。

晏南飞在电话那端乐了,“我知道小诸是好孩子,你姑姑今晚有活动,家里就我一人,吃饭冷冷清清的,想找个人陪。小诸嫌弃姑夫太老么?”

诸航讪然地耷下眼帘,踢飞一颗小石子,“怎么会,小姑夫风流倜侃、风华正茂,正是人生黄金年华。”

“你这样讲,我就有自信了。我到哪找你?”

诸航转身抱歉地看着莫小艾,眼珠骨碌碌转了几转,说了个地址。

“不要解释,你要我放鸽子。行,那这一顿算你欠我十顿,我会好好记着。”莫小艾很通情达理。

“你这是敲诈。”诸航强烈抗议。

“那么你带我一块去呀,我不介意面对陌生人的。”

“好了,好了,十顿就十顿。”小艾不是宁檬,对吃不讲究,一碗牛肉面也能吃得眉开眼笑,“我送你去坐车。”

公车来得很快,莫小艾上车前回了下头,一脸讳莫如深,“猪,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没离开过北京呢?”

诸航半张着嘴,吸了一口冷风,一口汽车的尾气,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晏南飞开着车,张看着路边的店铺,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汽车的泊位,向一个花店的小姑娘打听了下,才找到诸航说的那个地址。

愣了有十秒,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电子游戏厅里一片噪音。

大厅里摆放着投篮、赛车、格斗、射击等所谓内容健康的游戏机。不少孩子在玩儿,音乐声、刹车声、厮杀声、射击声此起彼伏。一个女孩子在跳舞毯上又蹦又跳,锐声尖叫。晏南飞回头瞅她一眼,绿豆芽身板儿,一张少女的脸叫脂粉搞得惨白,涂着时尚的蓝唇膏,一望而知是90后。

角落里有个小门,进去走过一段灰暗的过道,里面藏着几十台电子赌具。紫红的灯影下,诸航在玩疯狂三色机。她运气不错,五十元的游戏币投进去,哗啦哗啦从吐币口里涌出一堆硬币。

“要不要玩两把?”诸航看见了他,笑着递过一把游戏币。

晏南飞心中是波澜起伏,其实他一直也在纳闷,自律而又沉稳的绍华怎会和这么个小姑娘走到一块呢?可是从见到诸航第一眼起,他就不忍心乱怀疑诸航一下。他坚持他们之间是爱情,而爱情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恶作剧的孩子,他承认绍华与她之间的距离应该是天与地。

他接过游戏币,但他手气不好,一把游戏币陆续投进去,一无所获。而诸航在邻台拍克机上又赢了一堆硬币。

“还好,不算血本无归。”他自我解嘲。

诸航自豪地一撇嘴,“那当然,我是谁呀!”

她凑到他耳边,“这个其实是有规律的,前提是你要摸着它的脾性,你信吗?”

“信!”晏南飞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她又玩上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这里的盒饭做得很不错,我请客。”

晏南飞啼笑皆非,“小诸,你没看到别人的眼神么,姑夫在这里已经像个笑话了。”

诸航呵呵笑,“小姑夫来这里,是这个店的荣幸。你等我换下钱。”

她赢着是不少,皱巴巴的钞票抓了一手,就那么胡乱塞进了口袋。

出了游戏厅,晏南飞觉得北京今晚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芬芳。诸航坚持要请客,他没敢答应。

诸航嫌餐馆点菜烦,最后两人去了家咖啡馆,里面有商业套餐供应。

等餐前,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他替她放上方糖,用银匙搅拌着,眼睛微微抬了下,佯装不经意地问:“小诸,那天来车站接你的人是?”

“那是我的**。”诸航扮了个鬼脸。

晏南飞笑,端起杯子,“这算什么**,我都看得非常清楚了,你俩长得有点像,是姑姑?”

“小姑夫什么眼神,明明那么年轻,怎会是姑姑,是我姐啦!”

手中的咖啡杯一抖,泼出半杯,“这咖啡太烫了。”晏南飞抽出纸巾擦拭着,面容扭曲。

“我这杯还好。”诸航喝咖啡是名幅其实的喝,一口就咽下半杯。

“小诸这么大的,多数是独生子女。她是你堂姐?”

小姑夫有点八卦喽,“在我们那儿,喊堂姐要加上名字,某某姐,我姐当然是我亲姐姐!”诸航很幸福地显摆着。

“你们…之间相差好几岁?”晏南飞颤微微地咽了下口水,搁在桌下的那只手哆嗦起来。

“嗯,十八岁。”

一只蝴蝶能引起一场大的风暴,诸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晏南飞瞬间惊得魂不附体。背脊后寒毛直竖,浑身像跌入了一下冰窖。然后又像被扔进了一个融炉,烈烟与大火熏得他无法呼吸。

“姐妹俩相差这么多很少见。”大脑已不听指挥,他只是凭着本能在回答。

“这是计划生育整的,不然应该有很多。呵,我是漏网之鱼。”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晶亮的双眸,闪跃的眉宇,说话时鼻子皱皱的俏皮样,认真时鼓起的双颊…

“小姑夫?”诸航震愕地看着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小诸!”他想摸摸她的脸,他想把她抱在怀里,他想问…

他没有勇气。

衬衫被冷汗都浸湿了。

“好好吃饭。”服务生适时地送上餐点,解了他的围。

诸航不解地点点头,小姑夫像受了什么重创,眼神灰暗迷茫。

“最近工作不顺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晏南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小诸的名字是谁取的,像男生的名。”

“姐姐呀!航就是飞行,同学打趣我是只会飞的猪。”

“这样啊,你想往哪飞?”他木木地问。

“大雁也是向南,我不想标新立异,肯定也向南。”

一根利刺狠狠地戳进他的心,他疼得眼前发黑。

“小姑夫,谢谢你请我吃晚餐。我该回去了。”

他听到诸航在说话,他应该起来送她,女孩子孤身夜行不安全,可是他两腿发软,站不起来。

“不要坐公交,打车回去。到家给我个电话。”他叮嘱。

“才八点多,没事的。小姑夫,再见!”

他深深地凝视她远去的背影,一股热浪涌满了眼眶。

公车台挨着诸盈家的公寓楼,进屋前,诸航看了下院子,摩托车不在,骆佳良又加班去了。

梓然在屋内写作业,她把路上在肯德基店买的一盒蛋挞讨好地拿进去。

“别烦我,正想题呢!”梓然不耐烦地斜视她。

“我帮你做。”

梓然按住作业本,像受了什么侮辱似的,脸胀得通红。

诸航一吐舌,慌忙往外跑。

“马上圣诞节了。”梓然扔出来一句话。

她回身,房门关了。

抓抓头,懂了,她得给这小子买礼物。应该的,她是小姨呀!

诸盈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航航,你去换衣服,我给你下几个饺子。”

“我吃过了,姐!”

“饺子不当饱,是你喜欢的芹菜馅。”

诸航听话地进了卧室,诸盈刚刚在听音乐、看书。姐也时髦了,居然听陈楚生的歌。

她拧拧眉,这歌是新歌吧,以前没听过。

他说他爱她,他让她等他

他说他总有一天出人头地后回来娶她

她也很爱他,是他的青梅竹马

她让他放下牵挂

却禁不住泪湿了眼眶

有时候爱情让人相信地久天长

有时候又让人肝肠寸断

曾经的他为爱奋不顾身

他穿过人海来到了上海

在充满欲 望的空间 他渐渐迷失开始彷徨

她也曾等待 他也很无奈

她给他写很多的信

一封一封却石沉大海

有时候爱情让人相信地久天长

有时候又让人肝肠寸断

有些人错过却不再回来

陈楚生的嗓音低沉磁性,很适合演绎这类的伤感情歌。快男里面,诸航喜欢张杰多过陈楚生,她关上音箱,打断这幽怨的吟唱。

诸盈捞起饺子,一回身,诸盈看到姐姐眼眶发红。

“姐?”诸航对于姐姐,总有一颗细腻而又纤柔的心。

“热气熏的。”诸盈轻描淡写地说道,给她端作料。“今天报上名了?”

“报好了,考试在元旦后面。”

“这几天别出门,在家好好看书。”

诸航默默地吃着饺子,看姐姐这样,她不敢提搬出去的事。

“姐夫又加班?”

“年终了,办公室事多。”

诸航戏谑地问道:“姐,你怎么从不查姐夫的岗?”

“有什么好查的。”

“姐夫也是一枚熟男,还残留些魅力指数,说不定…姐?”

额头上吃了一巴掌,诸航委屈地抱着头。

“吃好,把碗洗了,把家里地拖一下,你太闲了。”诸盈瞪瞪她,去给梓然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