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走了过来,女的优雅娇美,男的温文俊朗,他们我似曾相识。。。。。。的确是认识的。沈仰南和明琪。

北京这么大,怎么会在这里撞见!

我知道,这叫偶然。机率这回事,就是越期然就不期然。不期然,却倒就那样撞见了。

温暖的阳春三月,我却象掉进了寒冬的冰窟里。

我没有掉头跑开。歪头想一下,立在那里。

“嗨。!”只几步,他们到了我的面前,看见了我。温和的笑冻结在他的脸上,我居然笑了。

“晨曦。”他没有惊慌。也对。慌什么?只是陪前女友走走,又没做什么不应该的事。

我不想看明琪,看了我会更没信心,但我还是看了。她一脸震然,却依旧明艳照人。

我下意识地转头,想看看温子中有没有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沈仰南又露出那亲和而又疏离的笑意。

“陪朋友。”我淡淡地回道。

然后,我发现,我们这时的位置是不平衡的。我们不是三人呈三角,而是。。。。。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两个是一国的,我自已在银河这一边。想想也对,人家本来就是恩爱情侣,我是后来插进来的。

“明琪,你先进去,我和晨曦说几句话。”他放开她的手,温柔地低声对她说。她大度地放开手,礼貌地冲我一点头,那神情象是施舍,我可以感到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另一个声音的加入又把她的脚步拉了回来。“明琪?”温子中欣喜地从车上跳下,拉过她的手。

“温大哥!”她高贵的脸上有了几份真实的热情,“你在这里工作吗?”

“是呀,好多年没见了,真的不敢认。”温子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如见亲人般的开心。

“嗯,我出国时才二十岁,现在都快近四十了,大哥当然认不出。”她柔柔地冲温子中撒着娇。“前些日子,我见到表姐,她现在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做住院医生,很不错。”

“吴静她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她很拼命,以后会更不错的。”

吴静,我记起来了,温子中的前妻,她应是她的表妹。

“你怎么在这?”

“哦,我和仰南来看个朋友。对了,仰南,你听说过吧!”

“当然,如雷贯耳呀!沈教授可是名人。”温子中伸出手,他礼貌地握住,掉头看她。

她俏皮地一笑,“我的前表姐夫。”看我仍立在那边,她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如初。

“晨曦,过来,见见我的朋友。”温子中拉过我。

“你们认识?”明琪失声问道。

“晨曦是我中学老师的千金,也是我年少时暗恋的对象。”温子中瞅我一眼,笑着说。

“晨老师,这世界真的很小,是吧?”明琪优雅而又意味深长地说。

不是很小,而是太小,小得你转个身都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人。我的嘴唇已冷得发抖,沈仰南的脸色变得阴冷,眼神也复杂起来。我冲明琪点点头,表示同意。忽然觉着呆在这里很傻,我转身问温子中:“我们要走吗?”

“嗯!明琪,明日我请你和沈教授吃饭。现在我先送小师妹回校。”温子中拉着我的手,拉开车门。

“再见!”我谁也没看,上了车,双手紧紧环住自已。

明琪在窗外轻敲着,递给我两张票,“这是我们乐团明晚的演出票,和温大哥一起过来看吧!”

我想说我是下里巴人,不懂阳春白雪的高雅音乐。但我还是咽下了,礼貌地收下,说谢谢。

终于,温子中也上了车,和他们挥手道别。车一出院门,我就摊在了座位上。

车上,我谢绝了温子中的晚饭,说可能冻了,想早点回校。他摸摸我的额头,说好。他没有问我怎么会认识明琪和沈仰南,他只是沉默地看车,眉拧得紧紧的。我非常抱歉让他的生日这么的扫兴,可是我没有办法。

校门口,温子中拉住急欲下车的我,爱怜地说:“晨曦,不要太傻,你还有我!”温子中太聪明了,聪明得一眼看穿了我所有的故事,也看出了我的狼狈。而这是我最不想要的。

我佯装没有听懂,轻快地向他道别,他叹息着放开我。

没到十点,公寓里灯火通明,每个寝室里都是欢歌笑语。我没有开灯,关了手机,脱了外衣,就那么睡了。
十六,随风而逝 上


铃声响起时,我还在梦中。有那么一刻,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身在哪里。走廊上纷杂的脚步声让我记起,这是在学校,这铃声是早操铃。不一会,学校广播里开始了雄壮的进行曲,我放弃躺回床上的想法,起床、洗漱。开门出来,正遇值班的女生,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老师,你没事吧?”

我不解地问:“我脸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

“不是,老师,你脸色很难看,苍白如纸,我去给你买早饭吧,你再回去躺会。”她很体贴地说。

我摇摇头,可能是我睡太多,也许呼吸点新鲜空气会好些。谢绝了她的好意,我下楼去教工餐厅。

来得太早,餐厅还没开始供应早餐。师傅从橱窗后递给我一杯鲜奶,还送上一脸的关切。“晨老师,脸色不太好,请个假回去休息吧!”

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差吗?我只觉着头微微有些晕,其他都还好吧!再过二周要陪学生出去实习,课还没有全部结束,我没有时间请假的。“师傅,给我一份量多点的早餐,把脸色吃回来。”我冲胖胖的师傅笑着说。

“呵呵,药补不如食补,也对!”胖师傅把我的餐盘塞得满满的,光看我就觉着饱了。

我的胃比我感性,喝完鲜奶,吃了一块点心,它再不肯接受任何食物。我抱歉地冲胖师傅摇摇头,扔下满盘食物,走出餐厅。每个在学校呆过的人都知道,校园的早晨是忙碌的,每个专业早上的课都排得满满的。学生赶着吃早餐,赶着去阶梯教室占位置,赶着找资料,赶着补作业。象我这样在林荫道上早晨漫步闲走的人是非常少见的,大学老师不必坐班,我第一节又没有课,那我就更有理由悠闲自得地享受校园的早晨了。

春的味道已很浓了,中心校区里的绣球花树上硕大的花球一个连着一个,似乎快把花树压弯了,金盏花也不示弱,橙黄的花束在楼房的四周一串一串开得正旺,回廊上的紫藤花密密实实的,湖边的桃花艳丽得让人不留神就醉了。。。。。。春是妖娆的,美得张扬,我以前总说春象卡门,爱就表现在行动上,火火的,哪怕爱到自焚,春亦是如此,一场春雨,落红满地,却也要在最美时高高挂在枝头,让世人瞩目。

比较而言,我就逊色太多了。恋爱的历程里,不管是旧识,还是新欢,我都没有理直气壮过。第一次,他对我说:晨曦,她不如你,但她需要我的照顾,不象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我不能扔下她不管。那时,我还是他相爱三年名正言顺的女友,却抵不上别人的三日。这一次,沈仰南并没有和我说什么,但何必要说呢,人家相爱已六年,有共同的语言,有同样的名气,我一个在风雪夜邂逅的陌生人,如何去与别人的六年相比?我不想让别人来告知我,没有别人,我一定也会过得好好的。

我没有理由不好,脸色苍白,心乱如麻,我一样上完了全天的课,一样和同事说说笑笑地回到办公室。

温子中坐在我的办公桌后,四周七八双探询的目光。他是出众的男子,惹人注意也是自然。

“你何时调来旅专上班?”我没有看他,自顾整理着课本和作业。

“你昨天那个样,我哪里能安心做手术,你知道,我没有办法不管你。”他讲得很忧心,不理会我的冷漠。

我舒展双臂,在他面前轻快地旋转一周。“看到了吗?我好到不能再好。”

他自嘲地一笑,“看来是我多虑了。”他站起身,冲同事们点点头,落莫地走向门外。我猛然想起包中的音乐票,匆匆地追了过去。

“温子中!”

他回头看我,我把票递给他。“这是她给你的。如果你去,我会陪你!”他推开我的手,口气有些动怒。

“我没那种艺术细胞。”

“晨曦,你可能忘了我是看着你弹琴长大的。不去就直接回绝好了,何必歪曲自已。”

我哑了口,无措地瞪着他。

“晨曦,告诉我,你是第三者吗?”

“你乱讲什么。”我诧异他竟然这样问我,声音不禁大了起来,“我宁可孤老终身,也不会对别人的老公和男友多看一眼。”我家的家教不允许,我受过的痛也时时提醒着我,这点自重我还是有的。

“那你在躲什么?你怕谁呢?”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看我一眼。“如果你改变想法,想去,我一定会陪着你。”

“呵,你可真够慷慨的。”我讽刺,我不在意他了,他明知我有伤疤,为何一定要揭开,看我有多伤呢?

“如果你需要,我会慷慨到底。”温子中一本正经,到教我恨了。从昨晚到现在,聪明的他想必把所有的事都已类推了然于心了。

我不想说话了,撇开脸。

“晨曦,你有点志气好不好?”

“你知道什么?一幅救世主的样子,你有了解我多少?”我对他大吼,“如果要找人慷慨,我也不会找上你们这些千丝万缕相牵连的人。明明都一大把年纪,却把我当成傻子似的看,我有行为能力,我能够好好的,为什么在我不想看到你们时,要出现了,放过我很难吗?”说到最后我口不择言。我想我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我真的恼羞成怒了。

“你——————”温子中宁静的面容铁青了起来。他扬起手臂,我以为他会打我,但没有。他只是用力抓住我,强把我拉出了校园,扔进了车中。

车开得飞快,我没有勇气跳车,乖乖地坐在座上,板着脸看着前方。

他拧着眉,车子象疯了,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侧弯,紧紧抓住椅背。突然,车子一个紧刹车,停在一家精品店前。我惊惧地看着他。

“下来,去里面挑件象样的,给我象个人样。终是你以后永不理我,我捆也要把你捆去剧场,让你看得死心,死过你再给我好好活过来。”温子中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是狠的。

“我现在已经死心了。”我抖索着,说。

“不,你死得还不够。”别人都说医生很冷血,我想温子中的血也不是温的。

“我和他并不象你想得那样,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错了,好不好?”我压下气,求他。

他冷刺的目光盯着我,毫不退让。

我心情恶劣地下了车,不和任何人讲话,任由店中小姐为我选衣,为我涂上厚厚的粉霜,任由温子中载了我去金碧辉煌的剧场。

不用特别注意,我就看到沈仰南高大斯文地坐在贵宾席最尊贵的位置,温和的脸容荡起我熟悉的笑意。

“晨曦!”看到我,他脸上飘过一丝痛楚。

“你也来了。”我对他笑,礼貌而又尊敬。

他和温子中客气地握手,口气温和地与他寒喧数句,转头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我说好,他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失意,不再多说,点点头回到座位上。

演出开始了,我无心欣赏曲目的精彩,只注意到明琪在每一个章节的间隙,微微抬目,与沈仰南会心的一笑。

我死心了,死得彻彻底底。我无意去问沈仰南当初为何在那个雪夜追上我,为何在我来北京后,刻意地接近我,也许他只当我是个朋友,一切都是我会错了意。

“我想回去了。”我轻声对温子中说。

“不行。”温子中按住我的手。“你现在走就证明你心虚了,至少看完半场,再堂堂正正地离开。”

“你——”

“还有,请你把目光专注在演出上。”

于是,我专注地看演出,直到上半场结束。走出剧场,同样的星空灿烂,心里头不由地有点酸。

回去的路上,温子中的车开得很慢,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终于忍受不住,在拐弯时,抢过烟盒,扔出窗外。

“你为何不哭?”他扭头看我,我一脸平静的样,确实很不正常。一般这时,娇美的女孩都应梨花带露依在他怀中,诉说着心底的委屈,由他吻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再开始一份新的恋情。

“死了的人会流泪吗?”我僵硬地说。

他笑了,“能这么有力度地回答问题,证明伤得还不太深。”

深与不深都有痊愈的一天,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我想我真的不适合恋爱,不如直接嫁人算了,象古时,就凭媒妁之言,婚前都没见过,也能厮守一生,有什么不好?”

“我娶你!”他停下车,认真地说。

“这也是你慷慨的一部分吗?”我冷冷地刺他,毫不手软。

“我明日就会调出所有的假期陪你回扬州准备婚礼,如果你同意嫁我。”他深深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郑重。

“何必这样傻。”他已不是青春少年,怎会这样冲动。

“如果在你一来北京,我便锁住你的视线,你今日也就不会这样痛了。”他自责地说,“晨曦,嫁给我吧!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想娶你。”

“如果吴静现在回来,你还想娶我吗?”

他一下愣了,但很快就坚定地说:“夫妻一场,要装路人可能很难,我也做不到那么绝情,关心可能会有点,但情意是不可能了。离异不是过家家,我们都曾认真思考过才决定的。你出现在我们离异之后,我从理从法从良心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错,她回不回来怎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如果沈仰南也能对我说出这番话,明琪再明艳照人,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待在他的身边,可惜他没有。

我隐忍许久的泪崩溃了,我不是随意的人,但此刻我却扑进了他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对我的珍视。

他小心地拥紧我,温柔地安慰着。

“带我回你家!”此刻,我不想再坚持了,如果他真的爱我,准备一生一世的爱,那么就把我带走吧!如世事不能两全,嫁一个爱我的人,比嫁一个我爱的人更幸福。我有幸福的权力。

“你确定?”他压着嗓音问我。

我埋在他胸前,泪流得更凶了。

他紧拥着我,把车发动,时不时腾手用纸巾为我抹去泪,因他的温柔,因突然的决定,因空落落的心,我的泪就是止不住。

车停了,我抬起头,是旅专的大门。

我不解地看着他。

“晨曦,”他叹了口气,抱我入怀,“我真想应了你的话,把你带回家中,温柔地爱你,毕竟我是这般的渴望你。可是,我不能,今天不能,不能在你心神不定时和你一起,如果你有天后悔了,我怎么办,能让时光倒流吗?我也不想我们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发生,无论如何,我都想给你一份美好的回忆。懂吗?”

如果,地下有个洞,我想我会在三秒钟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不见世人。第一次投怀送抱,竟然被拒,我还有什么脸立在他面前。

几乎是仓皇地逃下了车,我连“再见!”都没说,头也不回地跑到寝室,蒙被大睡。

世上最窘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我清醒他是尊重我,珍爱我,但面子还是丢得光光。这样一来,心却不那么痛了,我居然很快就入睡了。


十七,随风而逝 下


有些事,存心不想,也就真的当它没有发生过。我做了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整整一个星期,我呆在校园里,不出大门一步。课快结束了,我正在准备提前的期中考。

突然想起阴柔,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快要临产,做妈妈的喜悦,让她的嗓门大了许多。

“晨曦,你是不是不开心?”毕竟一起共事两三年,她终是了解我的。

“没有,”我忙不迭地否认,“谈剑说你怀孕了,我只是想问候一下准妈妈。”

“哦,那小子是不是暗恋你,你走后,整天缠着我问你的事。”

我哭笑不得,我是偶像明星吗,还暗恋我,他来北京后,交了新朋友,再也没理我。“我都是他阿姨了,暗恋明恋都没有可能。”

“呵,也是哦!晨曦,你有新朋友了吧!”

“他正在来的路上,我们暂时还遇到。”我笑着说。

“唉,你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呀?”

以前是怎样的一份爱,能让我今生都痴痴回望?这个阴柔把我当成什么怨妇了,不想打扰她的心情,淡淡聊了几句,便搁了电话。她是幸运的,没有经历波折的爱,真幸福!

似乎也很久没有问候我的妈妈了,我拨了家中的号,家长里短的与妈妈叙了好一会,最后我试探地问我是否可以回家工作。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下就疑心了。

“没有。我只是。。。。。想到爸妈年纪都大了,我应离家近些,好照顾你们。”我吞吐一会,艰难地说。

妈妈在电话那端笑了,“我和你爸还没老到那个份上。你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

“没有,我过两日就要带学生出去实习了。”

“那是子中的事?”

唉,不要提他了,一提我就想往地心里钻。为此,我关了手机,躲在学校里足不出户。“不是,他很好。”

“那就别胡思乱想,好好地工作。实习过后就是暑假,到时我们再好好聊。”怕被我的话打动,妈妈匆匆挂了电话。

我笑,看来我躲的地方是没有了,动物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不躲,我想我也能存活下去的。

周五,把考卷送去影印室印刷,回到寝室收拾行装,明天就要陪学生实习去了。晚上,女生们还嚷着过来煮面吃,我想去餐厅买点菜。忙忙碌碌的,一直到晚上八点,女生们吃得饱饱的去参加舞会,我才清静了下来。给齐鹏发了封邮件,告知他我最近的去向,也稍稍暗示我想休息一阵,回来后再接工作。又查点了一下行李,我决定早点休息。

内线电话响了,是公寓管理员。

“晨老师,有人找你。”她在电话那端大声叫喊。

我有些迷惑,没有人知道我住在公寓,跟着心一动,莫非是温子中。“是位女士。”管理员大概等得有点急了,特此注明。

我纳闷了,“那让她上来吧!!”

走到门口,看见来的人,我吃了一惊。居然是优雅的艺术家---明琪女士。

她看见我,也些许不自在。“剧场的经理和韦校长是旧识,我请他帮忙,才知你住在这里。”她环顾四周,女生们花花绿绿的内衣挂满走廊,她窘迫地解释着。

我笑了笑,把她让进室内。

寝室里的椅子上放着旅行箱,桌上放着大包,我拿了下来,请她坐下,自已坐到床上。

“你要离开?”她美丽的双眸闪烁着不解的星光。

“暂时,带学生出去实习。”我简短地回答。不明她来此的意图,我和她不熟,有什么缘由让她屈尊于此,我很想知道。

“这种公寓,我住了很多年,住够了,厌了,你不是可以住外面吗?”她指着四周,问。

“哦,我喜欢,在学校清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明媚,我清冷。

“晨老师,你和温大哥在恋爱吗?”她停止了言左右,直奔主题。

我真怀疑她是否真的在国外受过多年的教育,都说国外很尊重别人的隐私,她怎能如此直白地这样问。“你为何不问温子中呢?”我把话题扔了过去,微微有些不悦。

“虽然温大哥和我表姐分开了,但我仍然很敬重他。大哥医术精湛、为人宽厚,很能包容人。”

温子中有多好,我看得清。她不拉小提琴,改做宣传了吗?我淡然地看着她,让她继续。

“晨老师也很优秀,年纪这么小,就做到了大学老师。韦校长说你课上得特别棒,旁听生把走廊都挤满了。你和温大哥,特别象我和仰南。那时在法国,仰南的成绩最优秀,系里面的导师最钟爱他。他的艺术天赋很高,不主修钢琴,钢琴却弹得比主修的学生还要好,而且仰南人缘又很好,他对学弟学妹都很亲切,对于同胞也格外关心。我比他小两岁,刚去法国时,很想家,那时仰南陪我练琴,陪我讲话。我们一起吃饭、散步。法国的秋天是最美的,我们住的地方有个公园,鸽子很多,我们爱到那里去吃饭,把面包屑撒给它们,后来,它们都熟知了我和仰南,一看见我们就咕咕地叫着。”她到底是艺术家,连回忆都美得无边。她今日很闲吗?深夜跑来讲往事给我听?

“爱仰南是件自然的事,被他宠着时,是多么的幸福。当他离开后,我发觉我已爱他到骨子里,我不能没有他。”说到这,她眼中涌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我点头,相互爱着的人,是不能没有彼此的。

“这次,我回来后,不想再离开了。现在国内的艺术氛围也很浓,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晨老师,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