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我若不来洛阳,就在山庄一直等下去。过个两年或者三年,我会从别人的嘴边听到,小千嫁人了,哦,都有孩子了。我对你就是这样吗?呵呵,可现在我来了,你偶遇了我,你必须象解决一个麻烦似的把我扔掉。你想要我做什么?给你一个承诺,以后不打扰你?也不爱你?忘了你?当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感情真的那么容易,我情愿,我也渴望没有与你相识过,不然我现在不会这样痛得生不如死。对,对,男人要有尊严,应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对不爱自已的女子死缠赖打,那是不懂爱的人说的话。如果你真的真的很爱一个人,你不会顾得尊严,哪怕有一点点机会,你都会卑微地去争取。”

区子秋激动得泪水纵横,悲绝的用衣袖一拭泪水,毫不在意自已的形象。“你要我走开吗?离你远远的。同样是爱着你的人,为何对待会那么差呢?你疼惜着他,对我却这么冷淡,为什么?为什么?”他强健的手臂一把捞起他纤纤细腰,一刻间他们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千姿咬着苍白的下唇,纤白的柔荑微抖着,但仍温柔地看着他,“因为我不能欺骗自已,我只有一个,我无法。。。。。。。”她说不下去了,眼中和他一样涌满了泪水。

“山庄的三年,你一点点都没有爱过我吗?”区子秋拼命摇晃着她的身子,追问道。

千姿停止抽泣,怔在那里。爱过吗?那一个个夜晚,她孤独、无助而又疲累时,都是他伴在她的身边,当他为她不回应他的爱时,生气取闹,要她走,她的心在那时,也为他疼着,是,人都有脆弱的一刻,她渴望就那样被他爱着,什么都不去回忆,当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和他快乐地过下去。

但她没有那样的命,她心中刻得最深最深的,还是最初的心动。

“说呀,说呀!”区子秋的眼都红了。

千姿拍拍他的肩,“子秋,我没有被你疼的福气。”

“然后你会说我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爱,哈哈,这里婉转的拒绝,对吗?小千,你好狠心,好狠心。”他痛苦地闭上眼,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向内室走去,千姿想追上,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想表示你的同情吗?哈,对一个你不爱的人有必要这么善良吗?我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如你如愿,我们做陌生人,你放心去嫁你想嫁的人,我死我活是我自已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砰”一声关上门,屋内传出几声“咣当”巨响,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千姿呆呆地瘫坐在椅中。

夏夜闷热,身上早已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难受得很。头疼欲烈,她好想回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下,还有今夜的诊治还没有做,还有晔现在怎样?她觉得自已象个罪人,怎么会一下把自已陷进了这两难的境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她如果真的狠心,大可现在一走了之,但她放心不下子秋。她和晔的爱没有建立在任何人的痛苦之上,但过去的三年,她和子秋已如家人,她必须要等到子秋平息心情后,才可放心去寻找自已的幸福。

院外已敲四更,千姿苦笑,她现在想回宫也回不去了。不回去,晔会怎么想呢?还会信任她吗?

一切都在恰巧逢时出现意外,这是天意吗?难道她不配幸福?自小失去双亲,稍大时兄长已早逝,以后与相爱的人分开三年,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又生出这样的境况?

她好想哭。

缓缓起身,走到院中。夏虫呢喃,夜风微湿,圆月西斜,她合起双掌,遥看天上的星辰,祈求在天上看着她的爹娘给她帮助。

“砰”一声山响,一个身影惶恐地从室内跑了出来,看到屋中没人,心灰意冷地发出一声嚎叫。

千姿愕然回头,轻声说:“我在这!”

嚎叫突地止住,化成惊叫,飞一般从屋内跑到院中,如溺水的人儿死死抱住救命稻草般抱紧了千姿,泪容埋在她的颈间,不在意沾湿了她的衣领,如那夜在山庄一般,他欣喜若狂,“小千心里是有我,对不对?”

“对!”她温柔地坦承,“子秋就象我的家人。”她轻柔地捧起他脸,看着他的眼睛,“子秋,我真的不能回应你的爱意。但是,在你没有找到幸福前,我不嫁,好吗?”

“你要孤身一辈子吗?你明知我对你不可能死心的。”他不赞同这样的建议。

“一辈子就一辈子吧!只要你快乐就好,我会象这样一直看着你,但不能嫁你。”

她心酸地一笑。

区子秋惊愕地松开她,背过身去,“你在逼我死心,小千。”

“不,顺其自然。我不苛求。”

他没有回话,无力地扶住院中的一棵大树,其实这样的对待比拒绝还狠,她包容着他的任性,牺牲她的幸福,令他心愧。感情都是好自私的,她是在意他,可不是爱。

“小千,你应回去医治了吧!”他佯装豁达,大方地说,“我送你回去!”既然她以这样的方式,那他也回应这样的方式,他不要孩子气,他要成熟点,不信,他比不过那位什么最初的爱。“你放心做你的事,我会一直等你。如果想找我,你知道我在哪,我会把自已站在最高处。”

“呃?”千姿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不懂子秋怎么突然象换了个人。但他这样总比刚才好些,心中又牵挂着司马晔,听他如此一说,忙点头,“嗯!”

宫楼上静悄悄,朱红的大门关得严实实的,守门的御林军站得笔直,不时有一队队佩剑的侍卫列队经过。

人影在远处一闪,这边立刻就警惕地问道,“谁?”

“季千姿。”

“季小姐!”听到回话,从角门里冲出一个人影,千姿认出是寝殿中侍候司马晔的小太监。

“你可回来了,小的在这里不知等了几个时辰。皇上怕你回不了宫,让小的在这守着。”

“患病的人是皇上?”区子秋听出来了,一惊。

千姿微微一笑,“是呀!”

区子秋心中愣了一下,但随即露出轻松的笑意,皇上虽然是个强敌,但这深宫可不是千姿适宜的地方,怪不得当初她要逃呢?“那你进去吧,有什么要我帮的,随时过来,保重身子。”

“好的!我隔两天就去看你。”千姿觉得子秋怪怪的,但又不知怎么了,有些不放心。

“嗯!”

“小姐,快走吧!”小太监推开宫门,催促道。

寝殿中漆黑一片,千姿放轻脚步,朝里看了下,低声问小太监:“皇上睡下了吗?”

小太监摸摸头,“小的一直在等小姐,不清楚。”

“哦,那你歇去吧!”千姿在门外停了一会,寻思着先冲下凉,换件衣衫,再过来看看,唉,快五更了,折腾着,天都快放亮了。

还没转身,殿室里内传来一声轻咳。

“大哥,你醒着吗?”她想都没想,走了进去。摸着火镰子,点上宫灯。司马晔僵直着身子,头发散落在身后,呆呆坐在椅中。

“为何不点灯?”她心疼地走近前。

“点不点灯,对一个瞎子有何区别。”司马晔凄婉地一笑,“累了吧,去洗洗休息。”

千姿嘟起嘴,坐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把头搁到他怀里,“下次不准说瞎子不瞎子的,好象很可怜。你可是九五之尊,多少人在仰慕你呢!我身上有许多汗味,一会就去洗,但现在让我靠一靠,不可以说我脏哦!”

这小小的撒娇一下就让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安静了下来,司马晔深情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揉搓着,“嗯!”

“晔!”她突地坐直了身子,正对着他,“你为何不问我话?”

“你回到我身边,还要问什么吗?”司马晔疼爱地摸到她的丽容,“要不然你想我怎么问?”

“那就不要问了。”她窝心地重把头埋到他怀中,喃喃说,“今天一日长如十年,我好想你!”

“千姿!”司马晔蓦地扳起她的身子,把一日一夜的惊恐、担忧、落莫、自怜全化作了一吻,重重地印在她的唇上。如此的温柔、亲昵,将脸颊贴住她的,汲取她的温热,薄热的嘴唇在嫩红的唇瓣上辗转,然后撬开她的,深深侵入、交缠,他的舌头是温暖的,热融融的,带着灼热的欣慰和爱惜。“从此后,我要以你夫自居,再不让任何男人从我面前把你抢走。今天的事,我不能再让它有可能发生。”

而她对他,从不抗拒,羞怯而又颤抖地贴紧他,“我们早说过,这些事都是我们要面对的,既使我今夜回不来,或者明天后天都有可能回不来,但晔,你要相信,我终有一天会回来,而我只爱你,也只让你抱,让你亲,让你。。。。。。”一半儿羞涩,一半儿激动,她眼含泪水说不下去,主动地凑近他的唇,两人重又密密地吻着。

如劫后余生,如久别重违,如云开雾散,两人吻得亲密,吻得忘形,吻得千姿都无法呼吸,伏在司马晔怀中轻喘过不停,“晔。。。。。。。我不羡慕别人有双亲,有温情,也不羡慕别人的财富和才学,只要有你,我就觉得我是最最幸福的。快乐的时候、委屈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激动的时候,就想依着你,在你怀中,让你看到。”

一颗温热的水珠滑下,自千姿的唇角滴落。

司马晔柔柔地吻去,其实,现在最最幸福的人应是他了,从九层地狱直上云霄,那种兴奋比十年忍耐复国登基时都来得猛。“我真的蛮傻的,傻到怀疑你会离开我。”此时,他才把那份不安坦承在她面前。

“嗯!晔,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延后,因为。。。。。。”

“因为我们不能背负着别人的痛苦而结合,那样的幸福太心酸。”

千姿嫣然一笑,“晔,也许我爱的就是你这点吧!”无语的默契,会心的体贴,不着痕迹,却又令人窝心。

“当初你爱着我时,却因为是媚香作乱,而宁可舍弃手指,不愿被我爱。你是个率真而又完美的人,我岂不知你心意呢!千姿,”他轻吻着她,“可以好好规劝那位神医公子,但是不能为他心动呀!”说来说去,还是有点担心。

“心里都是你,怎么为别人动呀?”她娇憨地抚着她的胸膛,直起腰,“哦,天都亮了,我要去沐浴了。”

“就在这寝殿中吧!”他心醉地迷惑她。

“呃?”她脸羞得通红。

“反正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以后终要是做夫妻的,此刻,他可是半点也不想和她分开。“我想和你说会话,你一会要诊脉吧,你那屋与我这里只隔了几步,有何区别吗?”

区别好象不小哦!但她不舍拂了他的心意,难堪地点点头。她内心也有某种无名的冲动,想和他很亲近很亲近。

 

第九十章,破月弄影 (六)

 

千姿记忆里好象从未曾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更不曾衣不遮体、裸露过。和娘亲一起的日子太久远了,她记不起什么。到积云山后,师父们在她沐浴时,准备好一切,她都是自已打理。再长大,就更别谈了。

忽然这样,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要自如地宽衣、沐浴,她真的觉得比登天还难,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宫灯灭去,木桶中的水在淡淡的晨光里微微荡漾着,一些花瓣浮在水中,因是夏日,水不很烫,但还是看到有热气在上升。热气湿润了她的眼睛,也把她的脸颊蒸得通红,当然,有一大半是没有羞涩。

鼓起太多的勇气,才解了外裙,内衫轻薄,肌体隐隐约约可见。唉,她真的解不下去了,趴在桶沿上,用手拨着花瓣,控制着狂热的心跳。

久听不到有人进桶的声音,司马晔皱起了眉,“千姿,你睡着了?”

“没。。。。。没有,我在宽衣。”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不是很累?我来帮你吧!”司马晔关心地走过来。

“别,别,你。。。。。。呆在原处比较好。”千姿羞窘得就差钻地下去了。

他听出来了,她是在害羞。脚步未停,朝着声音的方向准确地走过去。千姿再也撑不住,瘫软在地,差点窒息。

“是我呀!又不是外人。”他温柔地把她抱在怀中,声音低哑,“从你我对彼此许诺开始,有没有婚礼,我都已把你当作我的妻。夫妻间,裸裎相见是自然的,就象我们的心意一般,对对方没有任何保留。千姿,你不想给我吗?”

她真是好佩服司马晔,这种时候,他竟然也能如此不乱地说出这样的一通话。不过,幸好还有一个人是冷静的,要是也象她这样,岂不发疯了。她哪里还能讲话,无助地用手在他的掌心画着圈。

这是种默许,更是种暗示。

司马晔轻笑,柔柔地摸到她的胸衣,修长的手指为她解开衣结,内衫随即飘在地上,她象初生的婴儿完完全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该庆幸他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司马晔也是心神迷离,手指魅惑地抚过她胸前的浑圆,低头一吻,然后急急抱起她,放入水中,呼吸急促,他多年的冷静自制好似就为了承受这一刻的考验。

原以为那晚共眠时,他就是很伟大了。那刻与现在相比,真是不算什么了。

千姿的身子被水淹住,她方觉得不那么羞得无地自容了,再看司马晔在桶边身子绷得紧紧的,握她的手都象在哆嗦,又不禁有些不舍。

司马晔多年来,清冷自制,不近女色,人们把他传说得象个只要江山、对其他无欲无求的人,千姿也是淡如远山,让想亲近她的人只敢仰视却不敢近触。

其实两人也都是普通的男女,遇对了人,放开了心怀,一样激情四溢、心动如潮。

“晔!”她探身桶外,主动地贴上他的薄唇。

司马晔身子抖了下,立刻化被动为主动,伸手环住她湿湿的身子,吮吸着她的唇瓣,密密的,心里充满期待的惊喜。

“千姿,你知道你在鼓励我吗?”衣衫已被淋湿了,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整个人也象在水中。

千姿抬起头,静静凝视着他,胸部一起一伏。

“晔,”她忽然说,“我们都没有任何亲人,那么,何必在意那些繁文俗礼,我们。。。。。。。”

她想装得坦然郑重,但还是羞涩得说不下去。

司马晔移动了下蹲麻的身子,凑近一点,靠上她的脸,“我们成亲?”

“嗯!”她点下头,轻抚着他的俊容,却又点伤感,“我想爱着我们的亲人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祝福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又有那么多的阻力,我不想再象个不食烟火的仙子,我只想做人,做晔的妻。不等了,也不想别人了,人生好短,如果再生出什么事端,我说不定又要和晔分开,那么在相聚的时候,让我们在一起吧!晔,你说呢?”

“你应该有个举世瞩目的婚礼,现在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他想向世人大声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要天下的人都羡慕他的幸福。如今这样,他好不舍她啊!

“都是嫁给晔,不是吗?晔是皇上,知会沈公公一声便是了,我乐意做晔的妃嫔,不必大婚。”她温柔地笑笑。“稽家的人从来都不是按俗礼做事的人。”

他被她的话打动得湿了眼帘。

腾手扯去身上的衣衫,轻步跨入桶中,紧紧相拥。密密贴着的身子,感受到她的羞涩和爱意,他的手慢慢爱抚她的身子,她整个身似乎融化在情雾中。

他把唇再次印在她身子的每一处,“喔,千姿,我终于真实拥有你了。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她轻咬他的嘴唇,但是不说一句话。

小小的木桶已盛不下太重的爱意。

司马晔情慌得抱起千姿,跨出木桶,走向龙床。身子就象薰人的小火,慢慢冒出狂喜的烈焰。他热烈抱住她,狂野又温柔,极力地想让生命中的融合变得自然而又特别。他还要让她牢记这一刻,他的每一个吻,每一次心跳,他身子的潮红、他的迷醉,他的失控,都只为她。

因为深爱,所以愿意。千姿环住司马晔的颈,柔柔的轻吻迎接他霸气的掠夺。贴近。。。。。。。不断贴近,他把她一再地嵌进怀中,紧依交缠的身躯,火热逡巡着,契合而又自然。纯真的结合,表达了最直接的内心语言。

激情像浪潮般汹涌,一波波迭起又潮来,仿佛永远都要不够。。。。。。

几番极度疲累的缠绵后,一室旖旎的热度,正慢慢降温退潮。窗棂跃上红色,天真的亮了。

慵懒的春光中,司马晔爱怜地把千姿拥在怀中,不顾汗湿的身子,“千姿,你真的是我的妻吗?”

“是呀!”千姿疲倦地依在他的胸前,眼睛快睁不开了。成为人妻,原来是这样的累啊!

“很痛?”他嘎声低问。

小脸绽开一丝笑意,“做晔的妻,因为疼,才值得回忆。我觉得就象体内的新生,爱的觉醒。现在我是晔的了,发疼是免不了的。”

“你呀!象怕我爱不够似的,一再地诱我心动。”他托起她的脸,爱怜地亲吻。“即使此刻我死了,也是快乐的。可是我怎么能死呢?我有千姿呀!”

“乱讲话!”她嗔怪地轻咬了他手臂一下。

“我可能是这世间最吝啬的皇帝,大婚如此寒酸,连个宾客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小,容不了别人。”她嘟起红唇,打了个呵欠。

“不可以睡!我们的第一次,不可以扔我一人。”他惩罚地含住她的耳朵,手在薄被下游移,惹得千姿呼吸又乱了起来。

“好了啦。。。。。。。我不睡,陪你。”她极力忽略他不安分撩拨,力图维持平稳的语气。

“千姿。”他幽幽呼着,没给她回神的余地,翻身,沿着她脖颈吻了下来。

“可是。。。。。。可是。。。。。。。马上要早朝了,宫人们该在外面等了。”难得,她还有一点理智。

可此刻,他能停得下来吗?

“朕今天大婚,不早朝了。宫人们让他们等去吧!”他故意用了“朕”,想让理由充足点。

唉,那她这样,不是成了祸国红颜?千姿欲正义凛然地提醒,怎奈情潮席卷而来,她再次被淹没了。

“皇上,你醒了吗?”沈公公轻轻地再一次敲门。说来都日高三尺了,皇上寝殿的门关得严严的,他纳闷极了。

好不容易,殿内有了一点声响。“沈公公,朕今日有点杂事,请监国代为上朝。”

听声音,还很宏亮,不象是身子不适,沈公公先放下心来。“皇上,老奴早已请监国上朝了。现在时辰马上快午时,你需要用膳吗?”

“哦,早膳免了,午膳丰盛点!没有事,就先退下吧!再等一个时辰,朕找你有事说。”

沈公公在门外迟疑了下,今儿到底怎么了,这殿门为何不能开呢?

“皇上,你没有事吧?”

“当然没事,朕好着呢!”

沈公公拍拍耳朵,他怎么听到皇上好象和谁在说话,口气很亲昵还很温柔。难道寝殿中有别人?

他猛地转过身看看千姿的房间,门洞开着,不见人影。天,是季小姐。“皇上,老奴差人给你煮汤去。”他欣喜地呵呵一笑,怪不得皇上神神秘秘的。

“算了,你进来吧!”殿门“吱”一声开了。

司马晔容光焕发,一身洁净的长衫,神采飞扬。果真是季小姐,娉娉婷婷地坐在案前,嫩黄的丝裙,清新美丽得令人眼发直。

“老奴见过季。。。。。。”他故意停在那儿。

“季妃娘娘吧!”司马晔一笑。

沈公公一惊,这中宫之位不是为季小姐留着吗?

“朕反正不管后还是妃,都只有千姿。娶中宫得昭告天下,朝拜天地,非常烦琐。朕思着,就为妃吧!”

“那大婚呢?”沈公公讶异地瞪起双眼。

“昨晚,朕已经大婚了,暂不对外宣告。但因朕是皇帝,你在宫史上记一笔。”

“这。。。。。。”沈公公看看季千姿,这好象也太随意了吧!皇上那么珍爱小姐,怎么婚事会这样简单。

“朕没封千姿为后,就是想这是我们二人的婚事,不想别人指指点点。而且公公,你也知道,朕和千姿很不容易,不能再节外生枝。”

“老奴懂,老奴懂。”沈公公怎会不知呢?在金陵时,就瞧出皇上对小姐不一样,那时还什么都不是,就呵着护着。小姐离开的三年,皇上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硬是守着寂寞,等着小姐。这天下有几个这样不近女争的皇帝。算了,只有皇上和小姐一起了,他这个宫中大总管也开通些。

“老奴见过季妃娘娘。”按照宫规,他一丝不拉地大礼叩拜在千姿面前。

“公公请起。”千姿很不自然地起身回礼。

“老奴恭喜皇上和娘娘了。”偷拭一把老泪,感慨万分呀!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连视仙都羡慕的事。“老奴什么都没为娘娘准备呢!衣衫呀、手饰呀,还有宫殿!唉,老奴真笨,事前怎么就没预备呢!”

“千姿不会在意的。”温柔地把手伸向千姿,司马晔幸福一笑,“衣衫和别的,你以后备着也不晚,至于宫殿,就住朕的紫云殿呢!反正还要医治眼疾,朕不愿和千姿分开。”

“好,好!”沈公公乐呵呵地应着,但笑容突地消失了,他怎么忘了他找皇上禀报的事呢?

可皇上一脸开心的样,他能提吗?

千姿清眸一下瞥到沈公公欲说还休的表情。“公公,怎么了?如果是国事,我就回避下。”

“不,不是国事!”沈公公支支吾吾,很是发难。

“有事就说吧?”司马晔转过身。

唉,没办法了,这事反正也瞒不了。沈公公抬起头,痛声说:“皇上,匡太妃她走了!”

“走了?回匡府了吗?”

“不是!”沈公公颤微微地跪倒在地,“昨夜,匡太妃在明经堂的后堂,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