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就代表着孩儿正式成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责任托付给别人呢?那不是大丈夫所为。娘亲,再容孩儿在你膝下做个小孩子几年吧!”蒙古女子最早九岁可以成亲,诗霖现在三岁,还有六年!
忽必烈皱了皱眉头,如果打破常规,会不会有什么异议?
听闻中原人家有指腹为婚的,有些人家急切,婴儿时就会娶进门,给个名份,俗称童养媳。
诗霖也做他的童养媳吧!
四王妃嘴角抽搐了下,看忽必烈神色坚决,抿了抿唇,知道无法说服他,叹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娘亲很欣慰,但蒙古男子一日不成家,别人一日视你如孩童,不会委以重任。娘亲可以理解你,但宗亲们不会这样想的。娘亲只能应允你三年,那时你十八,再不成亲,你就会成为蒙古的笑柄了。”
三年,诗霖六岁。忽必烈失笑地耸耸肩,“多谢娘亲的理解。”走一步算一步,先拖三年,三年后的事再说吧。
不过,有的事还是应早作打算的。
是夜,忽必烈抱着诗霖躺在他的臂弯处,把玩着她软软的卷发,柔声说:“诗霖,我们明日去草原上骑马,可好?”
诗霖喜得直拍小手,“好,好,诗霖最爱骑马了,象飞一般。”
“嗯,诗霖,你真的想和烈哥哥一辈子都一起吗?”他对着她秀美的小耳朵吹着热气。
“当然了,烈哥哥,爹爹和娘亲…。回来了吗?”诗霖有些不舍地环住忽必烈的腰。“诗霖不要和烈哥哥分开。”从前的事,她已经记得不多了,她现在只记住和烈哥哥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刻,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忽必烈疼惜地握着胖胖的小手,拉到唇边柔柔的吻着,“就是你爹娘回来,烈哥哥也不会让诗霖离开的,我们是一体的,象一个人一般。”
“对,对,诗霖是烈哥哥的解语花,长在烈哥哥的心坎间。”诗霖放心地打了个呵欠,嘟哝着埋进他的怀中。
忽必烈上下轻抚着她的后背,俊目在黑暗中晶亮如星。
番外二:皇家童养媳(七)
每当春末夏初之际,忽必烈都爱出外打猎,这一点和其他王子的习惯不同。其实打猎最好的季节是秋季,经过了长长的春和夏,动物们在秋天一只只养得皮毛光亮、膘肥体壮,而春天时,动物们刚刚冬眠醒来,全身的肌肉被寒冬刚刚消耗掉,并不让猎人青睐。
忽必烈志不在狩猎,只是想在将热未热的季节中,放任身心,任意驰骋,他图的是那一份爽意的快乐,而且他还可以在别人休生养息之时,先好好地练习一下,为秋季蒙古皇族子弟的围猎比赛热身。
机会向来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成功的背后从来不是幸运。
这天,忽必烈让主管准备马匹和弓箭、一些水和干粮,军营那边也已知会过,佣仆们知道小王子又要去草原上打猎了,心中不禁嘀咕,小王子走的这几天,君小姐会不会哭闹呢?
君小姐来院中不到一年,可是却象大了许多,个头窜高了些,还格外的懂事和乖巧。她对小王子的体贴和窝心,常让人忍不住眼眶发红。这么大的孩子,出身又那么娇贵,正是捧在掌心中任性娇蛮的时候。而君小姐却已懂识人眼色、讨着人欢喜了。她对佣仆们非常礼貌,对王府中的其他主人保持一份疏离的尊重,唯有在小王子面前,她会大声笑、大声闹,撒娇、玩闹。小王子对君小姐,那就更是与众不同。
万千温柔只为卿。
佣仆们看着小王子和君小姐相依相偎的默契样,有时会忍不住想到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的画面,只不过画面中不是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
可君小姐是汉女,是个三岁的奶娃娃,可能吗?
一定是脑袋晕糊糊了。
忽必烈一身青灰色的披风、细软的贴身铠甲,英姿飒爽地从厢房内阔步走出,主管小心地竖起耳朵,以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声马上要响起,不料,房内却传来诗霖银铃般的咯咯轻笑。
“好看吗,好看吗?”诗霖身披红色的小斗蓬,里面着粉粉的小罗裙,卷发在头顶上束成两个小髻,上面罩了一圈粉色的小花,大眼扑闪扑闪的,活象跌落凡间的小精灵。
她的两个贴身丫头相对一眼,都笑了,“好看,我们小姐是最好看的小仙女。”
诗霖俏皮地吐吐舌头,欢喜地拎起裙摆跑了出去。
“小…小姐也要去打猎吗?”主管看到忽必烈拍拍马背,弯身把诗霖抱坐在马鞍上,诧异得直结巴。带着个孩子,是去打猎,还是去踏青呀!
忽必烈愉悦地挑挑眉,安置好诗霖,自己跃身上马,“不错,小姐是蒙古女子,当然要学会打猎,走喽!”他一扬鞭,在众佣仆瞠目结舌的目光下驰骋而去。
诗霖轻快的笑声、忽必烈温柔的低语被风缓缓地吹进小院。
忽必烈这次特意没带随从,轻装单骑,怀中抱着诗霖,一路风光明媚,心情出奇的好。
“烈哥哥,我们要去飞天堡边上的草原吗?”诗霖拉开被风吹到前面的斗蓬,问道。
忽必烈深情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放缓了马速。
“烈哥哥干吗只笑不说话?”诗霖嘟起了小嘴。
“烈哥哥要带诗霖看遍整个蒙古草原,以后,她将是属于我们两个的。”
“真的呀?”诗霖并不喜欢呆在王府,她更愿意呆在野外,接受风和阳光的抚慰。
“但在这之前,烈哥哥要给诗霖找一个新的身份,让诗霖成为真正的蒙古女子,这样才能没有阻碍的和烈哥哥永远在一起。”忽必烈嘴角浮出一丝期待的微笑,“诗霖,为了烈哥哥,我们再起一个名字好吗?”诗霖是姐姐起的,他诚心地要保留着,以后就当是两人私下亲昵的称呼吧!
诗霖好奇地仰起头,“人可以有两个名字吗?”
忽必烈俯首,啄吻了下她粉嫩的唇,这些动作他们二人独处时常做,诗霖很自然地噘起嘴,方便他吻得尽兴。
“别人不可以,但诗霖必须要有两个名字。”忽必烈恋恋不舍抬起头。
“嗯,我听烈哥哥的。那我们去哪里为诗霖找另一个名字呢?”
“弘吉剌族。”忽必烈一拍马身,马撒开了四蹄,奔向了茫茫草原。
在蒙古,有好几个部落,弘吉刺族是其中一个,在漠北各部族的最西面,是比较开化的地方。这里山明水秀,环境比别处美,牧民们的生活也比别处富裕。成吉思汗的母亲、皇后,忽必烈的母亲都出自这个部落。弘吉刺族的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个个姑娘的面容都象盛开的鲜花,而且聪慧娴雅。一入弘吉刺族的居住区,就好象到了一个大花园似的。
大都城中正宗的皇室子弟,漠北各部族的首领寻找人生的另一半,往往都以娶到弘吉刺族的姑娘为豪。
忽必烈和诗霖一入弘吉刺境,诗霖就被这里的一切吸引住了。忽必烈在一块大石边停下马,潇洒地跳下来,远处湖边几个汲水的姑娘害羞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忽必烈视若不见,轻柔地抱下诗霖,安坐在大石上。
这时,一个身着华贵的壮实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认出忽必烈,朗声笑了,“小王子大驾弘吉刺族,真乃弘吉刺族人的荣光。
“按陈首领,好久不见!”忽必烈忙几步上前答话。这位男子乃是忽必烈祖母的远房外戚,是弘吉刺族中一位没有实权的首领,可却是远近闻名的贤者。
“对,是有一阵不见了,小王子比上次在大都相见时,越发威武英俊了,这次是…来寻个王妃的吗?”按陈笑问。一般皇室子弟到了十二、三岁,都爱到弘吉刺境住个一两月。
忽必烈脸一红,“不,小王这次来是特意有事拜托首领的。”
按陈异常惊讶:“我能帮小王子什么忙呢?”
忽必烈转身欲抱起诗霖,突然发觉说话间,诗霖不知怎么被几个弘吉刺族的少年抱走了。
在漠北少数民族,有种抢亲的习俗,如果看到心仪的小女子,不由分说,抢回家中,就算是自己的了。这是种司空见惯的事,如果有两个男子同时看中一个女子,那就比个胜负,外人不会插手,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被抢的女子也不会因为被抢而悲伤有的还暗自高兴,有人抢自己,正说明自己美丽多姿,没人抢的姑娘,则说明没有什么动人之处。
那几个少年是附近牧民的孩子,放羊经过此处,看着诗霖可爱,俏生生的独自坐在大石上,大眼滴溜溜转个不停,抢着抱起,和她逗闹。
诗霖看烈哥哥就在身边,又看着这些少年亲切,贪看羊群,也就没哭闹。
忽必烈却联想到抢亲这一习俗,俊容一下紧绷,冷凛地冲了过去,夺过诗霖,厉声喝斥:“大胆草民,小王的王妃,你们也敢乱抢。”
几个少年瑟缩地后退,急忙摇手,“我…我们不是抢亲…我们只是和她…。玩耍…。”这小女孩可爱是可爱,可是与抢亲的年岁还有一些距离的。
“那也不可。”忽必烈瞪了他们一眼,“滚远一点。”他抱紧诗霖,面带怒色的往回走。
按陈嘴愕然地半张着,他没听错吧,小王子说这个小女孩是他的小王妃?他认真打量起诗霖来,清丽的小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犹如深秋时节的明净湖水,默默含笑的小嘴儿,是那么逗人,就是两只小耳朵,也是耳廊层次分明,象精心雕琢的珍品,难得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显示出一种不合年岁的大气、尊贵。如果年岁稍长,想像得出将出落得更加的可人、俏丽、慧黠。
这孩子就是在弘吉刺族,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若不是年岁太小,他真要感慨一番小王子的眼光真不错。
“诗霖,见过按陈首领。”忽必烈放下诗霖,让她施礼。
诗霖盈盈地欠下身,小手塞进忽必烈的掌心。
按陈好半天才缓过神,疼爱地摸摸诗霖的头,领着二人走进自己的帐蓬,家仆送上奶茶,几个盘腿坐着毛毡上。
“按陈首领,”喝下一杯奶茶,忽必烈抓了两把点心,让诗霖到帐蓬门口玩,这才开口说道,“小王不想隐瞒首领,小王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小王妃寻一个蒙古身份。”
“她真是你的小王妃?”按陈现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了。
“不错,她是小王今生誓娶的王妃,只是她是汉女,不合蒙古皇族祖宗定下的规矩。小王思来想去,想到了首领。首领家族尊贵威仪,德高望重,又在弘吉刺族,若把诗霖认在你的名下,那小王的迎娶之路将会一路坦荡。”
按陈轻抽了一口气,挑挑眉,这小王子按说年纪不大,传闻做事不冲动呀,“小王子,弘吉刺族有的是与王子年岁相当的好姑娘,为什么要娶一个汉女呢?”况且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
忽必烈宠溺地瞄了眼玩耍的诗霖,“首领是蒙古的智者,一定懂缘份天注定,好姻缘可遇而不可求的道理。弱水三千,小王只取一瓢饮。与小王相当的女子是多,可小王偏偏心仪的是诗霖。”
按陈怔住了,想不到这少年英杰,还如此重情重义,心中不由一动。“我…冒味相问,这位汉女的家人现在何处?”
忽必烈轻抿了一口奶茶,面带尊敬地说道:“她的父母高贵不差似蒙古的任何一位皇族。首领一定听说过蒙古首富君问天吧?”
按陈吃惊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直眨眼,“这个名字,蒙古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富可敌国的商贾呀!她…她是君问天的女儿吗?”
忽必烈点点头。
“那…。君堡主同意让女儿安上别的姓氏吗?”传闻那男人俊美绝伦,也高傲非凡。
“这个小王会努力,现在小王是拜托首领给诗霖一个尊贵的蒙古姓氏,可以吗?”
按陈自嘲地一笑,“这怎么不可以呢,简直就是我按陈家族的荣幸呀!平时想和君堡主、小王子攀都攀不上呢。”
忽必烈笑了,温柔地唤回诗霖,让诗霖双膝跪在按陈的面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喊“义父好!”
按陈欢喜得嘴都合不拢,想到日后就是小王子的岳父,那将是多么大的荣耀呀!慌不迭地喊了夫人出来,一同见见义女,拿出传家的珍宝,送给诗霖做见面礼,一边吩咐佣仆摆宴席,庆贺按陈家喜得贵千金。
按陈的夫人自己没女儿,突然有了这么个象花朵似的乖女,一下就疼得心坎中去,抱了诗霖就四处显摆去了。
忽必烈和按陈又考虑了一下,给诗霖起了个蒙古名字,叫“察必”,根据按陈长子的女儿之名“南必”而起的,很合按陈家的族谱。(呵,笛儿在这里插一句,这位南必就日察必皇后死后,忽必烈续娶的另一位皇后,具体的用意亲们自己猜吧!)
太阳还没落山,整个弘吉刺族都传开了,草原上又多了一位尊贵的察必小郡主---------日后尊贵的忽必烈王妃。
这一晚,弘吉刺族的草原上火光冲天,牧民们载歌载舞,一直狂欢到天明。忽必烈按照蒙古族的习俗,新女婿上门,豪饮十八杯佳酿。
他何止喝了十八杯,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他放开心怀,只要有人敬酒,他便一饮而尽,按陈在一边心疼,为他挡了几杯,但这样,他还是喝醉了,醉得满面含笑,俊目如星,把草原上的姑娘看得失魂落魄、芳心乱颤,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真正的主角,新新出炉的察必郡主,则在吃了一碗蒙古地道的手抓羊肉后,便歪倒在按陈夫人的怀里,睡熟了。
一天的马程,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实在太累。
睡梦中露出甜美笑容的她,还不知她的命运已经从此改写。
番外二:皇家童养媳(八)
因按陈一家的盛情邀请,忽必烈与诗霖又在弘吉刺族住了十多日。这十多日里,部落里的孩子察必、察必地叫个不停,诗霖渐渐也习惯了这个名字。她身体里活泼、好动的天性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释放。从早晨一睁开眼,就撒开腿在草原上嬉闹,到天黑才回到帐蓬中。
“这孩子就该是草原上的绽放的花朵。”按陈看着那个象小粉蝶似的在羊群里飞来飞去的小身影,激动地说。
忽必烈露出深情款款的微笑。
诗霖有按陈夫人的照顾,忽必烈由按陈陪着,借此机会拜访了附近的几个部落。几番交谈,部落首领们讶异小王子年纪不大,却有着雄伟的抱负和宽广的胸襟,不禁大加赞赏。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忽必烈的钦佩和尊重。
回弘吉刺族的路上,按陈悄声说道:“小王子,你如此信赖按陈,按陈无以回报,说来,我们现在也算是家人了。日后小王子若有什么打算,派人送个信来,这几个部落首领们的工作交给我,想信他们一定会尽力拥护小王子的。”
世事难料,机会这事非常奇妙,谁也不敢太笃定,有时候上天想到你了,机会也就来了。想当年全蒙古的人都以为成吉思汗会把汗位传给监国两年的拖雷,谁曾想是一向低调的窝阔台最终坐上了汗位,而拖雷四十刚出头就过世了。按陈说这番话,确是好好思虑过,也是想对忽必烈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当然如果蒙古的风水转到忽必烈这一边,按陈家族跟着平步青云,他哪里会不懂这些道理。
忽必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郑重地对按陈抬了抬手。
按陈感叹,小王子心机可不是普通的深呀。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弘吉刺族中有头有面的全体出动,相送小王子与察必郡主。诗霖和按陈夫人处出了感情,赖在按陈夫人怀中不肯松手,惹得按陈夫人泪水涟涟的,不过,忽必烈一张开手臂,诗霖乖巧地扑进他怀中,把众人都逗笑了。
带着按陈让人备下的一袋猎物和一些送给察必的礼物,两人上路了。诗霖回味无穷地一再问忽必烈,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到弘吉刺族,忽必烈笑着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至少一年会回来一趟。
诗霖眨巴眨巴眼,她的家不是飞天堡吗?
“为什么要改名字?”四王妃讶异地看着忽必烈,他说从今往后,王府中的上上下下都要唤诗霖为察必小姐。
“没什么,诗霖住在我们王府,有个蒙古名字比较不会惹朝中有心人的好奇。”忽必烈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府中没有人知道他和诗霖去过弘吉刺族,在诗霖还年幼时,他不会声张,这是为诗霖着想。
四王妃半信半疑,听着是有点道理,要是让窝阔台知道他们收留了君问天的女儿,可能真的会起疑心,可是谁会去注意一个深居在王府中的小女儿,会不会小题大作。
“烈儿,关于亲事,娘亲劝你还是先考虑下吧,今天宗亲们聚会,他们又提起这件事,要不,我们先定婚,暂时不成亲。”四王妃迂回地说道。
“他们说由他们说去吧,等我做出一番事业来,他们自然就会自动噤口。”忽必烈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一般的男子在发育之后,对异性的神秘总充满了一些好奇。有些都等不及成亲,就和府中的丫头偷偷摸摸苟且过,一旦尝到了男女情爱的滋味,就乐此不疲。蒙哥的长子就是府中的丫头所生,二王子、三王子也都是早早成亲的,妾室都立了几位了,为什么烈儿会这么不同呢?四王妃不知是自己是该骄傲还是该悲伤。
她什么样的心情,忽必烈没兴趣知道,他依然我行我素。
外人不知,他其实并不是清冷的不懂情爱之人。每天晚上,和诗霖共浴过,一同上床,他边替她拭着湿湿的长发,边把军营里遇到的一些事说给他听。那种默默流淌的温馨和恬静,远胜过肉体的欢爱。它是一种从内往外的喜悦,是爱的升华。能有几人能象他这样,在妻子还年幼时就伴在身边,夜夜相拥,交心相对,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及的幸福。那些一时的野合,让身体疲累后,能让心灵满足吗?
而他满心满怀的快乐,都快溢出体内了。
真正高贵的人,只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才是爱的结晶,忽必烈在心中暗暗想着。
诗霖在小院中栽下的果树结果了,累累的挂在枝头,佣仆们在诗霖的感染下,也喜欢上了这份农家乐。小院今年收成不错,种植的蔬菜,小院都吃不完,送给王府的厨子,把个厨子喜得直咧嘴。院中盛开的鲜花,在府门外就闻到了。其他院中的王子和郡主眼馋地站在院外,羡慕地看着那一院的芳草如茵、花木扶蔬。诗霖又开始尝试种棉花,要丫环们学着织布。佣仆们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的点子,时不时就冒出个念头,不过,那些念头都是些新鲜的小想法,让人很好奇。
转眼二秋过去,诗霖五岁了,侍候她的丫头已经不太抱得动她,她也不要别人抱,除非那个人是忽必烈。
忽必烈带兵出去了打了几次仗,战果卓然,现在窝阔台对他格处欣赏,他的锋头都快超过蒙哥了,军营中上上下下对他也更是另眼相看。
这样的成绩没有让忽必烈开心,相反,他在王府中越来越孤单了。蒙哥一见到他就是冷嘲热讽,二王子、三王子看他也是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就连四王妃也一再婉转地暗示他要收敛一点,他主要的工作应该是辅佐大哥。
听到这些,忽必烈只是一笑置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父母生人是有长次之分,但没有规定谁一定要唱主角。
他的话更少了,年轻英俊的面容上也很少见到笑意,只有在跨进小院时,把诗霖抱在怀中,他才会舒展眉宇。
诗霖总是先掏出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灰尘,拉着他去净手,然后让他坐在门廊前,对着一院的瓜果,颠颠地给他端上茶、送上点心,这些事自她五岁后,就不假以人手了,有些点心还是她亲自做的呢。
忽必烈很捧场地把她端上来一切吃个精光,诗霖就会奖赏地噘起小嘴,和他印上一吻,也不懂这动作有多暧昧,院中还有多少双眼睛在飘着呢。
院中的佣仆见多不怪,心照不宣视若不见。
忽必烈院中的这些佣仆口还是紧的,主要是忽必烈很会笼络人。这几年,小王子与察必小姐同浴同床,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心中明白这二人迟早是要做夫妻的,只有院外的一干人还蒙在鼓中罢了。
人家小夫妻秀恩爱,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些情窦初开的丫头,不由自主还是脸红了。
今天八月中秋,没有月光,大都城中却照旧灯火辉煌,把喧闹的街道照得如白昼一般。处处人有人提灯笼,处处飘笑语。灯笼圆圆的,一点一点的微光,在夜里显得特别风流,像一痕一痕划过地面的流星。
忽必烈抱着诗霖一同逛街市,诗霖好兴奋地指着不同形状的花灯,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两人躲闪着扑涌的灯火,眸光中布满了笑意。
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忽必烈给诗霖买了一根抓在手中,诗霖刚咬了一口,大大的眼睛突然定格在前面迎面行走的几个人身上,小脸陡地一黯,糖葫芦也不咬了,扁着嘴,象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忽必烈讶异地看过去,点点灯火中,君府的王夫人怀中抱着一个不到二周岁的女娃娃,她疼爱之极地俯望着,不时还低头逗一逗。君仰山的遗孀朱敏千娇百宠地走在王夫人的身边,一幅大户人家少奶奶的派头,后面还有几位诚惶诚恐跟着的家人。
忽必烈的阔目瞬间一细,他爱怜地拍拍诗霖的后背,“察必,乖,看着烈哥哥,和烈哥哥在一起不开心吗?”他小心地轻抚爱伤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