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花儿正在绽放。以前是她不懂,三年过去了,他强行地将他的身影刻在她的心中,她才知那天见他离开时的心闷,原来不是气压低,而是心动…

 

这种感觉,从不曾对别人有过,只有他…

 

他呢,心动得应该比她早很多吧!

 

手足无措,却又觉甜蜜满津。

 

“安安,来吧,和我一起。”他仍在诱哄。

 

“我…”她也不说,爱看他为她着急的样子。

 

希望香港的星空也有青台这般美。

 

她仰起头,笑靥如花。

番外苏陌篇:陌上花开
缤乱人世间

 

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

 

婚礼前,总是有忙不完的事,烦得人想抓狂。这是他第二次做新郎,对于婚姻,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期待,只是完成一个仪式,对家人、朋友,往大处讲,对社会,有一个交待。他曾想简单一点,但她是第一次做新娘。

 

他温婉地这样说时,她没反驳,但眼中闪动着委屈的泪花。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一笑,“刚刚我是在开玩笑。放心,你会是那天上海滩最美丽的新娘。”

 

她是学院的助教,在另一个系。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学西班牙语,不知为什么没有继续深造,跑到上海做了名助教。不算令人惊艳的美女,却也有一番温婉可人。没有时下年轻女子的新潮与前卫,看上去令人舒心。爸妈都是工程师,在江苏,离上海不算远。她比他小十二岁,两人是同一个生肖。

 

是同事替他们牵线的,一再重复,她是个好女子,要他好好地把握。

 

是呀,年纪好,模样好,学历好,工作好,家境好,不谈年龄差距,做他的妻子,非常般配。

 

世间就是这般,相爱的人难成眷属,找个合适的很容易。

 

她看他的眼神带着崇拜,仿佛他是高峻的山脉、伟岸的大树。

 

她令他想起亦心------他的第一个妻子,三年前出了车祸,在拖了一年之后,离他而去。

 

他们没有孩子,亦心先开性不育。

 

亦心原先是幼儿园老师,结婚后,他托人把她调到大学图书馆。和孩子整天呆在一起,亦心内疚感会越来越强烈。

 

亦心是柔如春柳般的小女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崇拜。她可以满足男人的一切虚荣心理,长相靓丽,琴棋书画精通,贤淑,乖巧。

 

初次见面,就觉着她让人省心,会让生活平静如水。

 

事实也是,婚后几年,在所有认识的人眼中,他们是最恩爱的夫妻。

 

直到童悦的出现------

 

不,他突地心烦意躁,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轻易地不能提起。

 

疼,心窝处钻心的疼,一阵紧似一阵,他捂住胸口,痛得脸上浮出雪色。

 

三年了,还是做不到完全的释怀。他曾经以为如果再次结婚,他的妻子只会是童悦。

 

苦笑,世事难料,他也不是什么专情男子。

 

一个人的生活太冷清了。

 

其实,不是童悦,娶谁都可以。而他还是幸运,遇到了与他非常合适的她。

 

从酒店出来,华灯初上,光影里飘着细细碎碎的雪花。这个冬天真冷,上海这座偏南的大都市也落雪了。

 

他扣上外衣,接过门僮递来的车钥匙。

 

他还得去新房再看看。

 

上海人都习惯了,车堵得再凶,也不再着急。隔着车窗,悠哉的看雪飘。

 

青台过了十一月就落雪,街头的雪怕是积了很厚,枝丫被压得低低的,海水蓝得深沉,天空很近,仿佛天水相接。

 

第一次见到童悦,也是雪天。他的学生彦杰打电话来,说来看望他。彦杰是下午来,他让亦心准备些点心。

 

门铃响起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

 

“苏老师好!”彦杰性情清冷,很少笑。见到他,弯弯嘴角,代表非常热情了。

 

他瞧见彦杰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子,清丽修长,宛若校园内的腊梅。

 

心就那么咚地一下,停摆半秒,然后加速跳跃。

 

“我妹妹-----童悦!”彦杰介绍。

 

他许久都没反应。

 

亦心推推他,他回过神,忙把两人领进客厅。

 

童悦有点羞涩,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她挨着彦杰坐,彦杰说话时,她扭过头看着,唇角带笑。

 

他突然觉得这笑很刺眼。

 

彦杰托他帮着她找份工作,他答应了,留他们喝了下午茶,还吃了晚饭。晚饭后,他们就告辞了,他送他们到小区门口,她恭敬地向他欠身致谢。因为工作有了着落,她特别开心,声音都透着甜润。

 

他听得她一直在喊,“哥…哥…哥…”有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他了解彦杰的家庭情况,她是彦杰的继妹,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他看得出,她爱彦杰,不是兄妹之间的爱,是男女之爱。

 

他和亦心是恩爱夫妻,但他不爱亦心,亦心爱他,用全幅身心地爱着。

 

他内心里总渴望着能有一个女子令他烦忧、令他患得患失、令他牵肠挂肚、令他朝思暮想、令他笑令他泪,不是以他为高山为大树,而是与他并肩站立,亦友亦爱。

 

他遇到的女子,坦露出的爱意太明显,激不起他内心的火热与共鸣。

 

爱情如人生,因为曲折,才倍加灿烂。

 

他等到三十二岁,想想可能今生都无法如愿。

 

在这年的秋天,他娶了亦心。

 

原来这样的女子是有的,只是来晚了。他定定地看着童悦的身影,把自己站成了一根冰柱。

 

童悦成了他家的常客,和亦心成了朋友。

 

他在她面前扮演一位亦父亦兄的角色,光明正大地关心她、接近她,悄悄地爱着她。

 

复杂的家庭关系,注定她与彦杰的无缘。

 

因为依赖,她在他面前,显露出内心的失落、心碎,他带她外出散心,千方百计讲笑话逗她,给她做她喜欢的饭菜。她哭的时候,他可以怜惜地抱抱她、温柔地拭去泪水。

 

他的爱埋得非常深,任何人都不知。

 

没想到,亦心在高速上遇到连环车祸,送到医院,已成植物人。

 

她赶到医院,哭得象个泪人,拼命地安慰着他。

 

他看着浑身插满管子、面容毁得已看不出原先面目的亦心,想,就这样去了,也许是种解脱。

 

医生悄悄说,亦心没有可能恢复了,她损伤的地方太多,现在只是时间的短与长。

 

她有时间就跑来医院陪他和亦心,不方便去他家,就给他打电话。

 

她不知他爱她,这样子对他将是致命的诱惑。

 

他也是普通的男人,深夜的电话中,听着她的呼吸,而他又即将恢复自由,再也不要压抑,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去爱,他的身子因此热血沸腾。

 

终于,他没有忍到最后,在某一天夜里,他*地吐露了他的爱意。

 

电话戛然而止,她再没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除非他去找她。

 

她看他的眼神有指责又失望还有纠结。

 

她的身上有着比常人更苛刻的道德标准,她对自己要求很高,近似无情。

 

她开始相亲,后来,她与一个叫叶少宁的男人闪电般步入了婚姻。

 

就在那时,亦心走了,他去拦阻她,她不听,她说亦心在天上看着,她没办法回应他的爱。

 

他再次与她失之交臂。

 

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可能因为没有爱情的基础,也有上一辈的恩怨。叶少宁和泰华的千金小姐车欢欢开始出双入对。

 

她消瘦得厉害,他让她回头,她仍然坚持她过得很好。

 

气恼之下,他找了位私家侦探。

 

不到两个月,私家侦探送来了一叠照片,他看出有几张有明显的PS痕迹,可能侦探为了让事情发生得更猛烈些。

 

他原封未动,把照片给了她。

 

那天,她哭了很久,撕心裂肺,她问:“为什么要这样逼我面对这些,我难道还不够惨吗?”

 

他无言地看着她,他可以给她强壮的肩膀,可以给她没有委屈的天空,只要她愿意。

 

过了一阵,那叠照片又回到了他手中,是叶少宁送来的。

 

那时,彦杰已死,她和叶少宁在分居中,人在上海,离婚只差签字。

 

“这是你做的吗?”叶少宁坐在他面前,一向温润如玉的人脸上阴沉似霜。

 

他点头,没有否认。

 

只要能和童悦在一起,哪怕穷尽所有、不折手段,他都愿意。

 

“我已经找到了拍照片的那个人,他把一切都承认了,苏局长需要当面对证吗?”叶少宁举起手机。

 

他微笑,并不觉得惧怕。

 

官场险象环生,他早就倦了。

 

“苏局长你如此费神费心地离间我们夫妻关系,其实都是不值得的。童悦早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你,她要爱你早爱了,何必等到不能爱时再去爱?她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更不会爱。”

 

叶少宁的眼神冷得像刀,森寒地刺向他。

 

心脏象被揪住,他失了呼吸。

 

“何况这些根本不是真实的。”叶少宁把照片甩向了他。“所以我们夫妻终有一天会说开,会消除误会,会恩爱,会白头,你呢,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苏局长,落井下石的事谁都会做,只是不屑去做。要战,就光明正大点,鬼鬼祟祟这样算什么。比如我把侦探的证词交给记者,就可以让苏局长名誉扫地,比如市中心那家电脑城,也可以让纪委干部忙个不停,比如各校长的职务调动,有关内幕,青台市民肯定会感兴趣…”

 

他震愕地瞪着叶少宁,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突然明白,叶少宁爱童悦,爱得并不比他少。

 

他慌了,这是他未预料到的。

 

他以为叶少宁喜欢车欢欢,他只要推童悦一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

 

是的,叶少宁爱,曾经在机场,叶少宁还失态地打了他一拳,那应该不只是因为男人的脸面。

 

童悦本来就有点徘徊,如果得知事实,她还会向他走来吗?

 

他镇定下来,决定再下一着险棋。他自己向纪委写了封匿名信,举报电脑城的事。这样,他会丢官,他会受到处分,他会非常落泊,童悦心软,必然会同情于他。

 

同情也是情,与爱情的情,是同一个字。

 

童悦离婚了,来了上海。

 

他窃喜若狂,以为幸福就在窗外,他只要打开窗户。

 

一抬臂的功夫,却是千山万水已过。

 

真爱有千丝万缕,哪里剪得断?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爱的结晶。

 

此生,他永失童悦。

 

新房放在浦东的一幢别墅里,为了买它,他转手了青台几处市场价值非常可观的房产,费了许多周折。

 

替他办理手续的吴小姐,不止一次向他邀过功,暗示是因为喜欢他,她才这般用心。

 

不想要的爱,就是这么的简单、这么速食。而他想珍惜的,呕心沥血、小心谨慎,还是惘然。

 

他早没玩游戏的心态,淡淡婉拒。

 

他是个情感挑剔的男子,一个人,不代表就可以纵情声色。而成了婚,就意味着你要对的另一半全部的忠诚,至少是身体上。

 

如同歌里所唱: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呀!所有真心的话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原先与童悦比邻而居的公寓,仍然留着,她也留着。她留着是为了怀念彦杰,他留着,则是为了能有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可以肆意的想她。


他这一生,生命里有三位女子留下踪迹,但他此生只爱过一个人-----童悦。


他下车,木质的院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他怔了怔,推开,初雪落满了草坪,秋千架上铺了浅浅的薄雪。


他站住。


那天,带童悦来看房子,她挺着个大肚子。


他说:“我最喜欢这个小院,植满草坪,孩子在上面跑闹,摔倒也没关系。”


她弯了弯嘴角,抬头看天上火红的艳阳,今天,一丝风都没有。


“小悦,你不觉得孩子出生后,那套公寓小了点。”


“是小,但肯定容得下她。”


现在,那孩子都会走路了,特别地俏丽,看到他,奶声奶气地叫:苏伯伯好!


他苦笑,不想了。大步走进屋内,把风雪关在门外。


明天,他结婚,和爱无关。

番外一,我的晨(四)
日子无风无浪,平静如水,生活有规有律,井然有序,照理这是夏晨喜欢的,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以至于他失神、发呆的时刻越来越多。

 

他还没有找到答案,同学先如发现新大陆般的叫了起来:“呃,夏晨,你的优乐美妹妹呢?哈,开玩笑,别拉脸,你的小尾巴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他的眸子冷却,一言不发。

 

“都习惯一转头,就看着她羞答答地站在那里,冷不丁不见,怪想念她的。你惹她生气了?”

 

“你话是不是太多了?”他冷冽地瞟去一眼,加快步伐。

 

他本来就讨厌被她烦,不见才好,他现在很轻松。

 

轻松了吗?俊逸的浓眉拧成了个结。

 

很快,就是国庆长假。这个节日,虽然假期很长,却是爸妈最忙碌的时刻,他向来自己安排活动。

 

打电话先向远在四川的奶奶问了好,又给外公外婆打电话。

 

外公让他去青台,和左修然叔叔一家一起过来。

 

他一怔。从前只要回青台,左聪聪至少一个礼拜前就要打电话给他,兴奋不已。他不是每次都和他们同行,但同行的次数很多。真是不懂,有什么好兴奋的,青台所有的景点都逛遍了、所有的小吃都尝过,她却像第一次去,一路上说个不停。

 

他查看了下座机的来电记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定左聪聪没有来过电话。

 

四号早晨,按照约定,胡蝶早早地来到他家楼下接他,是她爸爸开的车,车里已经有了两位夏令营认识的朋友。

 

彼此问了好,等他落座。胡蝶看了看他空着的两手,笑道:“夏晨,你答应给我买零食的呢?”

 

他汗颜,忙道歉。他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胡蝶大笑,“想不到夏晨记性这么差?哈,那你这是欠我一次了,以后可得补上。你们作证。”她指指其他两位同学。

 

“一定,一定,夏晨跑不了的。”同学忙附合。

 

胡爸爸只把他们送到山脚下,便走了,给孩子们一个没有束缚的完整空间。

 

胡蝶组织能力非常强,今天先是爬山,然后野餐,她给每个成员都分了工,只有夏晨没能完成任务。

 

夏晨内疚地忙抢着帮别人背包。

 

一行人轰轰烈烈地向山上出发,刚到半山腰,一个个就已气喘吁吁,汗流颊背。胡蝶瞧着大伙的狼狈样,适时地改变计划,找了块平整的山坡,就地休息,准备野餐。

 

大家快乐地嬉戏起来,夏晨一个人默默走到山崖边,怔怔地看向山谷。

 

香山的红叶现在只绿中泛着隐隐的红,还没红透,山谷里的那一棵不知是不是最能感应季节不是阳光格外青睐,已红得如火霞般。

 

小女生幼稚得很,爱用透明胶带一层层地裹着枫叶,然后用来做书签。

 

左聪聪的同桌就有几枚,她非常羡慕,在他面前嘀咕过几次。

 

“夏晨,想什么呢?”

 

他侧过身,胡蝶笑吟吟地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块提拉米苏,“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他摆摆手,“我不爱吃甜。”

 

胡蝶质疑地挑眉,“在夏令营时,我们去面包店,你就紧盯着它看。”

 

他笑笑,没有多说,专注地看着山景。

 

爱吃提拉米苏的是左聪聪,所以她嘴里有颗牙齿才蛀得很厉害。

 

“唉,应该让你带小提琴来的,那样我们就可以来个配乐诗朗诵。”夏晨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在电视上演奏过。

 

“没事,我有带口琴,虽然达不到那种效果,你就勉强些吧。”

 

“那我唱歌。”

 

那天,可能风景太美,令人心不在焉,两人配合得不太好。要求完美的夏晨回程时,脸都沉着。

 

真的不是故意去初中部的,是和同学一同过去看老师。那个老师在他读初三时,对他特别好。最近做了个小手术,刚来上班。

 

路过体育馆,正遇到几个小女生出来,其中有左聪聪。

 

她和同学正说着话,同学推推她,暗示看迎面走来的几位帅哥。

 

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了?近一个月了吧,按照她那性子,快要打破吉尼斯记录了。

 

她若无其事地笑笑,脸红红的,是运动的缘故,不是因为他。“夏晨你好!”她礼貌地先问候。

 

“你好!”他有些僵硬,静待下文。

 

她又把头转向同学,仿佛刚才的话题特别有趣。就这样,轻轻柔柔,如一朵云彩从他身边飘过。

 

没有下文,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只觉着两只肩特别沉,幸好他撑着,才没有耷拉下来。

 

天地里,只余下空荡荡的风声和淡淡的阳光。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车发车时间不同,但在周六这天开兴趣班时,两边的学生会同车。

 

前面坐了两位初中部的小女生,吱吱喳喳如小喜鹊般,上来就说个不停,先是评价老师,然后谈论男生,再后来…

 

夏晨蹙起眉,拿出MP5,正要戴耳机时,突然听到小女生嘴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左聪聪今天没来哎!是心情不好吗?”

 

“换谁心情会好呀,从年级前几名,哗啦掉了一百多名,数学连年级平均分都没考到,她说她爸帮她找人辅导了。”

 

“你说她怎么考的,以前她数学很好的呀!”

 

小女生耸耸肩,“我哪知道,不过听说女生到了初中,成绩总会掉的,因为那个…。”她凑向同伴,低低耳语。

 

“不会吧!”同伴表情呆呆的。

 

“会,一个月一次,每次都好几天,肯定受影响的。”小女生非常笃定,又非常苦恼。

 

夏晨忙把耳机塞进耳中,却没有打开MP5。

 

她为什么没有来找他,他不够资格辅导她吗?

 

说起来,她只要不好,所有的责任都是他和她一起负的。

 

读幼儿园时,他替她背尿床的黑祸,读小学时,为了帮她适应北京的环境,他每天去她家报道。带她出去吃个饭,害她着凉,他回去,一夜都没好睡。

 

现在她出这么大个事,竟然不吱一声。

 

他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生得还非常大,手不受控制地攥成拳。

 

陶阿姨说她在某某老师家补习。

 

他又是地铁,又是倒车,汗涔涔地跑到那个小区,刚好看见她背着个书包下楼。真是乖乖女,走路严格地按照交通规则,贴着右边的路芽,目光斜视。

 

她今天没有穿校服,一件米色的毛衣,下面是黄白格子的长裤,配同色的小靴子,像个俏丽的小精灵。

 

她在小区外看了看,打了通电话,可能她爸妈没时间来接她,她小心地避着人群,往站台走去。

 

什么时候,她爸妈这般放心了,也敢把她独自扔在北京的大街上。

 

她长大了吗?

 

是的,有一点大了,经过她身边的几位少年,走过去很久,还一直回头张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