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来得太容易了,她没有为房贷纠心,没有到处托人找开发商在房价上让点薄利,装修时没有为劳务费相持不下…

她知道这套公寓时,装修已经近尾声,房价是一次性付清,据说开发商给叶少宁打了一个很低的折扣。

她不曾付出,拥有时就少了点惊喜,其实是一种不真实感。

叶少宁说错了,没有人可以在现在笃定一生将与另一个人不离不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死生契阔。这些美丽的诗词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将来是不确定的。

早一点晚一点还是有区别。晚一点,可以多点了解,多点包容,多点比较,最终心落何处,遗憾会少些。早一点,若发现人错了,能象在商场中对营业员说:对不起,请帮我换一个!

可以吗?

夜寒霜重,挂在夜空中的明月仿佛不甚其寒,躲进了云层中。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但在春节前,青台市还将有两场大的降雪。下吧,再大也不怕,她放假了。

没有课业的压迫,人象没了支点,看个电视也恍恍惚惚的。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她去厨房端出饺子馅,是李婶准备的,新鲜的猪肉和虾,她包几只饺子,给叶少宁当夜宵。

他打电话回来,说在工地上和工人聚餐,明天所有的工人都要回家过年,他给他们拜个早年,另外安排好值班的事。

海浪夹着吉他的弹唱在客厅里响起来,她擦了把手跑过去,是凌玲的电话。

“童悦,求你,什么都不要问,快来,一个人,望海酒店1801。”凌玲的声音抖得好象是生死边缘。

惊诧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波动,童悦迅速恢复了镇定。

她故意没有开车,在小区外面拦了辆出租。

望海酒店中温暖如春,大厅里已吊上了一串串红灯笼,很有新春的喜庆气息。电梯上行,她的心随着跳闪的数字,一下一下也加快了跳动。

1801在走廊的最里端,敲门前,她深呼吸、拳头情不自禁攥紧。

门应声而开。

“是你?”娇小的女人愕然地瞪大眼睛。

豪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米色的地毯上几大块红色的污渍,玫瑰花瓣凋了一地。凌玲头发蓬乱、双颊红肿地跪在床边,童悦表情呆在半空中,凌玲居然是赤裸着身子。

看见童悦,凌玲眼中露出一丝羞惭和无助,慌忙低下头。

离别将即,她和周子期都有点难舍难分。没喝几口红酒,两人就上床了。第一回合结束,周子期紧紧揽住她,不肯让她去冲洗。等到身子烫了,激战再次上演。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周子期以为是订的客房服务,没理睬,继续与她欲生欲死。

敲门声锲而不舍。

周子期低咒了一句,不情愿地披了件睡袍下床,给她拉上被。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男一女从外面推开了。

娇小的女人手脚非常俐落,冲上来掀开被单,把衣服踢到一边。相机响个不停。周子期想上来拦阻,被男人一把搏住。

那男人叫周子期姐夫。

她吓得手脚全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娇小的女人举起桌上的红酒,哗地一下,浇向了她。抓住玫瑰花束,用力地抽打着她的脸颊,不知哪来的气力,女人生生地把她从床上拽到地上。

“韩丽,够了,你再打她一下,我立马和你离婚。”周子期大吼,却挣不开身后男人的胳膊。

“谁稀罕和你这种猪一块过,离就离,但在离之前,你别想好过,”娇小的女人跳起来和他对骂,举举手中的相机,“我要把这照片寄给你们国税第一领导,让他看看他看重的分局局长脱光了是个什么样。”

周子期一下象泄了气的皮球,“韩丽,你…别做傻事,看在儿子的份子上,千万别做,我…我不好,立场不坚定,经不住这女人的诱惑,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凌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有脸提儿子。”韩丽吐了他一脸的唾沫。“我要不是顾及到儿子,现在来的就不是我,我打110,告你们卖淫嫖娼,让你去警局说去。”

周子期脸都白了,“你想要逼死我吗?”

“你不该死吗?”韩丽哭了。

“姐,差不多就行了。”身后的男人知道姐姐只是想给姐夫一个下马威,并不真的想和他绝裂。

韩丽擦了把泪,“你带他先回家,我一会再和他慢慢算账。”

男人松开双臂,周子期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倒,他没看跌坐在地上的凌玲,捞起沙发上的衣服匆匆穿好,和男人走了。

凌玲呆若木鸡,本来还有一点羞窘,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想到了孟愚,突地打了个冷战。

那通往婚姻的大门,那八年的恋爱,她仿佛突然走到了黑洞洞的地狱门口。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谁说的?

韩丽刀刃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怒火在胸内猛烈地冲撞。

“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韩丽问道。

“对不起。”凌玲低下了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讲得真轻巧。我不想和你聊,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过来。”

“不要。”凌玲挨了刀般,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双手掩面,泪如决堤之江,汹涌而下。

她直起身,扑通一声,扑倒在韩丽的脚边。不,不是扑倒,是跪倒,双膝着地。“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和你老公联系,我会和他断。”

“那我受的伤害呢?你知道被男人背叛的痛苦吗?瞧你有点气质,你应该是有工作的,那好,不叫你家人来,让你们单位领导来吧!”一丝轻蔑的笑意凝在韩丽的嘴边。

“周局他没有背叛你,刚刚这情形,你看得最清楚,你在他心里面是无人可替代的。我们在一起,只是图一时欢娱,没有感情的。”凌玲泪流满面。

“只图一时欢娱,也犯不着找他,他那幅猪样,你不恶心吗?夜店里的小伙子不比他好,你就啥都没图?”

“我…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他只送给我几件礼物,我会还给你的。”

“用不着和我说这些,我家宝宝见不到妈妈会哭的,我着急回家,你快打电话吧!”韩丽翻开凌玲的包,把手机扔了过去。

 

正文 48,曲线运动(中)

 

“嫂子,你好!”童悦礼貌地打招呼。

不需要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有因终有果。

“你认识她?”韩丽眼睛眯起,神情里凝结成一层霜。

童悦没有隐瞒,“我们是同事。”她越过韩丽,捡起衣服替凌玲披上。即使是罪不可赦的犯人,也需要尊严。

“帮我求她,她手里有照片,不能让孟愚知道,我不能丢了工作。”凌玲乞求地握住童悦的手。

童悦早已看到韩丽手中的相机。

那天在小区门口撞见韩丽鬼鬼祟祟的样,她就猜过韩丽好象是知道了凌玲和周子期的事,而且是做足准备,居然摸到凌玲的新房。

她想和凌玲提,但没敢。如果不是,凌玲会薄怒的。这种事非常微妙,做得,说不得。

“嫂子…”童悦不爱管闲事,但此时,不能不管了。

“少宁也知道她?”韩丽周身散发出火山爆发前的危险气息。

叶少宁和周子期多年的同学、朋友,如果她点头,两家势必情断意绝,永世不会来往。

“她只是我同事。”童悦委婉地重复了一遍。“嫂子,我也不知能讲什么,这事确实是我同事的错。我厚颜地向你请求,你包容点,把那个删了。”

“妹子讲得真轻松,是我家子期出轨,又不是少宁,所以嘴巴才张得开来。”韩丽冷笑。

童悦其实很同情韩丽,但这件事不应凌玲全部顶罪,周子期就无辜么?在这种事里,男人可以象没事人似的掸掸灰尘脱身,女人却需要付出沉痛的代价,似乎不太公平。

她不是偏袒凌玲,只是觉得凌玲已经得到教训。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惨吗?

凌玲抖得衣衫都拿不住,童悦托了她一把才勉强穿上内衫,随即把头掉过去,不忍看她面无人色的恐惧。

“嫂子也在政府机关工作,那些地方最忌讳桃色新闻。任何一桩新闻中,不可能只有女主角,没有男主角。嫂子应该比我还明白。”

“你这是威胁?”

“是规劝。嫂子如果不想和周局继续下去,我一句话不讲。那个照片外泄出去,只有两个结局,我同事羞愤自杀,另一个是我同事咬牙扯着周局一起往下跳,嫂子希望看到这样吗?”

“童悦,第一眼看到你文文弱弱的样,我还心怜着呢,其实你才是个狠角儿。她要死要活,没人拦,至于我家子期,也不劳你*心。这口气我是不会轻易咽下去的。”

说完,韩丽讥诮地哼了声。

凌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没有任何挣扎,整个人成了木雕泥塑,眼神空洞,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她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你不要担心,她那是吓你。”童悦软语安抚,扶着她出门。

“真的吗?”凌玲眼中流露出希望的曙光,“孟愚不会知道的,是不是?我们的婚礼还有效?童悦,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穷点也不怕,我会珍惜孟愚的。”

童悦叹气。

打车一同回租处,童悦不敢丢下凌玲回家。凌玲有点神经质,要童悦向她保证韩丽不会外泄照片,童悦沉默。凌玲哭了,揪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嘴巴,把头往上撞着。

童悦死死地抱着她,闹腾到半夜,凌玲哭着睡去了。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都在尖叫。

童悦怕惊醒她,把手机改成震动。去了趟洗手间,发觉有三个来电,都是叶少宁的,这时已是凌晨一点。

“你现在哪?”叶少宁着急地问。

“学校聚会,凌玲喝多了,我送她回来。”她撒了个小谎。

“孟愚呢?”叶少宁最不爱童悦和凌玲一起。

“他…也喝醉了。”

“桌上的饺子馅要收起来吗?”

叶少宁可不是那么好骗,她走得匆忙,忘记放冰箱了,“李婶真不细心,放吧,不然不保鲜。我晚上可能回不去了,你先睡。”

叶少宁什么也没讲就挂了电话,显然不太开心。

她看着蹙着眉沉睡的凌玲,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是阴天,凌玲醒来在床上呆呆出了半天的神,眼神象死鱼一般。童悦唤她洗漱早些去学校,散学典礼八点钟召开,郑治不允许任何人迟到。

凌玲惊恐地看着她。

“凌玲,如果…那照片外泄,你会怎样?”这样的话虽然残酷,却有可能发生,不得不早些设想。

“我不去想…”凌玲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童悦握住她冰凉的手,暖了好一会儿,“其实那时天也不会塌下来的。”

凌玲又嘤嘤地哭了。

两人走着去的学校,凌玲一直缩在童悦的身后,说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在看她,都在笑。

“他们看的是我们,我们是美女。”

凌玲一点都笑不起来。

孟愚站在*场边,学生会的学生在布置会场。看到两人迎上来,“你不舒服?”他一眼看出凌玲脆弱得象被风能吹走似的。

听到这么温柔的问候,凌玲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也不顾其他同事在场,上前就抱住了孟愚,*直抖。

孟愚僵直地红了脸,“快松开,有学生在呢!”

“只抱一会。”凌玲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散学典礼就是一个过场,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郑治让强化班的老师留一下,赵清说一定是讲晚上聚会的事。郑治神神秘秘地把会议室门关上,“教育局明文规定,现在不准大吃大喝,晚上的宴请取消。”

赵清嘘了声。

郑治瞪瞪他,“公众场合请注意形像。但是我知道总得向各位老师表达点意思,明年的春学期最关键,大家会非常辛苦。那个我和几位副校长商量了下,安排了个小活动,咱青台这么冷,咱们去昆明暧和暧和,行不?”

“哇,亲爱的校长,你简直太伟大了。孟老师正好带着凌老师去度蜜月。”赵清激动得跳起来。

郑治呵呵地乐,“行,凌玲老师也算教学精英,一块去。行程就安排在你们婚礼后。”

“乌拉!”几位老师举起双手。

“你小子最赚了。”赵清撞撞孟愚。

孟愚淡淡地笑,却没有一丝欢悦之色。

童悦坐公交回家,下午的站台人稀稀落落,李想独立寒风的背影,象一幅静默的油画。

郑治在散学典礼上,当场奖给他一千元的奖学金,让他对全体学生说几句话。他说道:“学生的职责就是学习,我会努力完成。”

冷酷的表情,把一帮小女生迷得口水直流,连乔可欣都夸这男生有味道。

“怎么没回家?”童悦明知故问。

李想与她换了个位置,面朝风向。“我想寒假里找来补习,可以吗?”

童悦象听了个笑话,“我都怀疑你替我补习还差不多。”他在全国奥林匹克赛上可以是拿过物理和数学奖。

“你是我老师。我想抓抓基础题,我在上面老失分。”二十天见不到她呢,日子会度秒如年。

“那个又没几分,失就失吧,只要大题目答起来就行,让其他同学也平衡点。”童悦捋了下被风吹乱的短发,呵呵手。

“你这是老师讲的话吗?巴不得我考砸了似的。”李想嘀咕。

童悦耸肩,“学校规定不允许私下补习,你知道的呀!”帮他补习,等于是抢钱,用膝盖想也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以前又不是没补过。我们约在星巴克见面,人家以为我们在看杂志呢!说好了,一周两次。”

“李想,打住。有些事我们已谈过。”

“是的,我接受了。童老师是我敬重的老师,我想以后不管走到哪,都不会遇上了,这种时光,我想珍惜点过。”李想眸光炯然,坦坦荡荡。

“我也会珍惜,但我不是从前的童老师,我生命里还有一个人,我要尊重我老公的感受。”

“那要是班上同学聚会,约童老师出来可以吗?”李想退而求其次。

童悦听到手机响了,对李想点了点头,“当然。”

李想笑了,帅气地挥挥手,“童老师,再见!”

是罗佳英的电话,不带有一丝感*彩,“你现在回家一趟,我找你有事。”

韩丽赫然坐在叶家的客厅里,李婶躲在角落中冲童悦直挤眼,童悦有些了然了。

罗佳英的脸被热带的阳光晒出几份健康的黑色,嗓门也越发比从前明亮了。她从沙发上拿出一个相机,“韩丽都和我说了,我答应她,真是我家里人犯的*,我会管教。我问你,你好好地回答。这里面*的女人是你同事,你们以前租一个屋?”

童悦默然。韩丽今天一天够忙碌的,工作很有成效。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罗佳英腾地窜到童悦的面前,眼露寒光。

“我在听。”童悦脸色也沉了。

韩丽双臂交插,好整以暇地瞅着。

“你回答我,是是还是不是?”

“是的!”

罗佳英惊愕地半张着嘴,“这个女人和子期搭上,是你穿针引线的?”

童悦无语。

“你不敢承认了吗?天啦,我们叶家怎么会出了这种事,你害了我们少宁,我们认了,你怎么还要去害子期他们家?人家儿子都两岁了,你乍忍?”罗佳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臂就朝童悦甩去。

童悦稳稳地接住,凛冽地看着罗佳英,“妈,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你把事情想清楚再说话。”

“我乍没想好呢?你妈是小三,所以你才理解小三、褊护小三,我说错了吗?这女人没和子期上床,没拿子期的钱?”罗佳英口沫横飞,“你不是没妈吗,今天就让我这婆婆来教训教训你。”

“妈,够了。”童悦突地大叫一声,森寒的气息把罗佳英一时给呆住了。“我昨天就和周太太说过了,这种*的事,不是一个巴掌拍得响的。周子期是三岁的孩子吗,拿块糖就能骗走他?”

“反正是你引狼入室。”韩丽帮腔道。

 

正文 49,曲线运动(下)

 

童悦冷冷一笑,“你确定是我同事诱惑你老公的吗?”

韩丽一挺胸,“当然。”

真是悲哀的女人,童悦嘴角弯起一抹嘲讽,“周太太,既然你这么不肯罢休,那好,大家索性把事情全抖出来了。昨天我同事知道自己错了,但想着顾全周子期的面子,什么委屈都咽下了。酒店住宿都有记录的,你去查查登记的名是谁?还有我再告诉你一句,你知道他们第一次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吗?你别吓住,我同事被周子期灌醉了,然后他强暴了她。”

“不可能。”韩丽失声高呼。

“把我同事和你老公叫过来,当面问问,就知是真是假了。”

忍耐是有限度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童悦不想刺激韩丽的,但她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行为惹火了她。好象周子期是啥正人君子,硬被凌玲拉下泥潭。他们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她其实不知,但听凌玲漏过一句,是在周子期家卧室发生的。男人都把女人带回家了,是诱惑就可以了吗?她笃定周子期是不敢提第一次的,会把这闷亏强咽下去。在周子期和凌玲的相处中,她看出周子期绝对是主动诱惑的一方,用金钱与权利,凌玲也许抵抗过,但贪心让她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很鄙视周子期的敢做不敢当,所以韩丽才如此肆无忌惮。

可怜之人必有可厌之处。

韩丽慌了神,“不会的,不会的…”韩丽摇着头,求助地看向罗佳英。

罗佳英也怵住了。

“我劝你把照片删掉时,是真替你着想。你是公务员,却做着偷窥、跟踪、偷拍这些事,理解你的会同情,不理解的会觉得你是在侵犯别人隐私,何况主角还是你老公,这事传出去光彩么?你听不进去我的话,变本加厉地把事情扩大化,行,那大家一起撞死吧!你来这有问过周子期吗?你去问问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妈妈,你不要一再地歪曲我和少宁之间的感情。我和少宁正式认识,是周子期穿针引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有些唏嘘。在印度老电影《流浪者》中有句经典道白:法官的儿子永远是法官,小偷的儿子永远是小偷。不管你怎么努力,骨子里的血是换不掉的。

她有一个做小三的妈妈,她再洁身自好,一遇到事,污水自然就泼了过来。

乐静芬如此。

罗佳英如此。

韩丽亦如此。

“没事,没事,照片还在这,咱们不说,那女人也不敢说,没人知道这事的。”罗佳英宽慰吓得不轻的韩丽。

这就是罗佳英,明知周子期做了不道德的事,一句指责的评论都没有,想着怎么掖怎么捂,好笑之极。童悦冷冷地凝视着两人。

“阿姨,可是…我来的时候已经给她老公的邮箱发了张照片。”韩丽哭丧着脸。

“你乍这么心急呢?”罗佳英怨道,目光瞟瞟童悦,“你去和那男的说一声,咱们不追究他老婆,他老婆也别追究我们。她说强暴就强暴了,子期可以不承认。”

“阿姨,别说了。”韩丽清楚这种事是以女人说了算,谁知道那女人有没留啥证据。美国总统克林顿不也一样栽在莱温斯基手中。“妹子,你帮我找孟老师谈谈吧!”

语气一如她的长相---楚楚可怜。

“子期和少宁是朋友,她不帮你帮谁?胳膊肘儿能往外拐?”罗佳英说道。

韩丽当着童悦的面把照片给删了,在晚饭前灰溜溜地走了。她心里面自然是恨周子期的,但一个强暴犯的父亲将会给儿子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她必须息事宁人。

罗佳英可能觉得刚才态度不太好,把从海南带回来的几串贝壳手链中拿了一串给童悦。

“不用了,妈,我没机会带。”童悦拒绝了,也没留下吃晚饭,她回书香花园了。

一上公车,她立刻给凌玲打电话。凌玲的手机关机了,孟愚的手机也关了。

避不开的暴风雨还是来了。

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华灯一盏盏地向后退去。看似街景是热闹的,行人是欢娱的。都说婚姻如船,能有几家在航行中船不破呢?

叶少宁自然不在家,泰华今天在海晶酒店举办团年会。公车经过海晶酒店前,里面华光溢彩,笑语飞扬。

他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一字,可能知道提了她也不愿来,所以他英明地邀请车欢欢做女伴。车欢欢买到中意的礼服了吗?

夜真冷呀,鼻子直发痒,总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真是难受。这年的冬好象格外的长、格外的冷。

对着电视坐到十点多,看的什么内容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陌发了条短信,他今天去墓园看徐亦心了,买了束香水百合。亦心喜欢玫瑰,但她不会怪罪,她希望他能快乐地往前走。玫瑰应该送给他心中安营扎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