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住院!”她陷在那个公寓,连个饭都吃不上,不住院能去哪里?
“呵,世杰,你有点不一样了。”赵医生无奈地招手让护士去安排病房。
冠世杰脸色稍有点绯红,“她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
“能让冠总裁这么对待的员工可能不多吧!”赵医生打趣。
冠世杰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容妍,幸好她一直昏睡着。“赵叔,麻烦你了。我现在要回公司去,晚点才能过来。”
“放心,我安排特别护士护理。”既然已经小题大做,那就素性大做特做,难得这冷面小子展现得这么人性。
“谢谢赵叔了。”回过身,冠世杰怜爱地抚了抚容妍的头发,不舍地走出病房。
他是扔下从新加坡过来的客户,飞车去台大的。

 

 

 

 

 

 


二十二,第一次亲密接触 (下)

 

 

 

清晨,容妍悠悠地睁开眼,入目是一束美丽的玛格丽特,还有一张熟悉的笑颜。
“是你呀,大陆生!”是上次护理她的小护士,一双眼笑得弯弯的,“我们好有缘,我很少碰到同一个病人两次。”
热度没有完全退去,容妍头仍晕得要死,不时还有点轻咳,口很渴很渴,她尽量回给热情护士一点笑意,但嘴巴一倾,笑象哭。
“好了,好了,腮腺炎不宜讲话太多,心意我收到。”小护士冲她挤下眼,放下花,找了棉球沾点水滋润她干烈的唇。
“大陆生,我看到送花的大帅哥了,不是小男生,是非常有型的成功人士,难怪送得起这么贵的花,他找赵医生问你的情况去了。”小护士两眼晶亮,“你运气不错,碰到这么好的头家。”
“头家?”容妍睁开眼睛,侧了侧头,看向那束清新明妍的玛格丽特。
“哈哈!”小护士熟练地开始输液,又把一颗安定片塞到她嘴里,“我忘了你不是台湾人,台语里头家就是你的那个人,呵,真命天子呀,你爱的那个人。”
“他不是的。”容妍回答得很快,护士看到的人一定是冠世杰,“而且上次也不是他,他是我的领导,不,叫老板,哦,是总裁。”嘴巴肿得她讲话也不清。
小护士嘟着嘴,帮她净口洗脸、打理头发,“那你还是幸运呀,修得这么好的总裁,我们院长不扣我薪水就好了,哪敢指望他送花哦!”
容妍沉默了。认识冠世杰不久,虽然他一张冷面慑人,但真的对她不错,她感觉得到。也可能算是这个海岛上至今为此,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一个人,象潜流,没有水声,却让心田湿湿的。
她确是很幸运地遇到这样一位总裁。
门轻轻敲响,冠世杰礼貌地冲小护士点下头,走了进来,“今天好些了吗?”他的头发有些蓬松,显得比平时所见的模样要年轻、亲和些。
容妍指指嘴巴,肿得更凶了,有如小鸡捣米般的抽痛。
“大陆生,我给你拿早餐去!”冠世杰侧首一记冷泞的目光,让小护士一惊,找了个理由,跑开了。
容妍的眼不时的瞟向桌上的水杯,一脸痛苦地咽着口水。
冠世杰坐到容妍床边的陪护椅上,倒了杯茶,托着她的身子,小心地递到她嘴边,她喝了两口,嘴巴疼得张不开,轻轻推开,一张脸苦瓜似的。
“呵,这么大个人,还得个小儿病。”冠世杰宠溺地慢慢把她放平。“还有二天就是五月了,要去屏东吗?”
容妍抬眼看他,窗外的阳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轮廓格外明显。她轻轻摇头,她现在是病毒传染体,哪里都去不了的。
冠世杰笑笑。
容妍手软头重地窝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看在冠世杰眼中,以为她是在遗憾,“你还在惋惜?”他有点不悦地嘲讽。
她听到他异常不客气的语气,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居然很难过。自已不过是怜惜自已象只流浪的猫似的睡在这里,头晕痛难耐。去屏东又不是罪过,他怎么可以这么讽刺自已?
大陆生注定就低人一等吗?
容妍忍不住哭了,倔强地把被子拉过盖住了头,咬着牙不让哭声发出来。
“还要不要喝水?”
冠世杰把被子扯开,妄想转移其注意力。容妍勉强喝下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擦眼泪。
“我要去屏东!”她下了决心。
冠世杰微微眨了下眼,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下周我去屏东有事,跟我去吧!”
“才不要,你那么忙。”生气只是一会,容妍想起了四十二楼的忙碌,而冠世杰此刻,在这么宝贵的早晨,没有和他的特助们一起,反而是坐在她的病房中,觉得特别的被珍视和过意不去。
“忙是天天的,偶尔休息一下,也算给自已喘息的机会。”他帮她拭去眼角未干的泪,“去屏东很方便,真的想去,就抽一天吧!”
只要不是和别的人去,她小小的梦想,他能满足。
容妍抬眼看向他,有点惊讶。这是代表他的歉意吗?可是他好象又没和她过不去呀,而是自已不知为何,到对他任性了。
“我哪里都不想去的,就在台大吧!我还有许多书要看的,这一生病,课又拉下了。”秀气的眼睫一眨,看到桌上的花,“冠总,是你送的吗?”
“嗯!”冠世杰看她不看花,“你还小,玫瑰不适合你。”
容妍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冠总对她似乎很关心很关心。
成功的总裁都这样对员工吗?
三天,腮腺炎完全发出来了,嘴巴鼓得很高。赵医生说熬过了今夜便会迅速恢复。
小护士话很多,围绕着冠世杰的问题最多,容妍没有办法回答她,所以全是小护士一个人自说自话。容妍晕沉沉的,加上药物的缘故,她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冠世杰来时,房内一片黑暗,只有容妍浅浅的呼吸。窗外银冷月光穿过半掩的窗帘,洒落在病床上。
他轻轻地走过去,弯身靠近她,感到一种柔软情绪。是不是任谁在她身边待久了,都会不知不觉希望能每天见到她的笑脸,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窗外的光影在她脸上流动,他凝望那张小脸上安详的表情,胸口一阵莫名发烫,在意识到之前,他轻轻将唇贴上她的,印下一个几乎不能算是吻的吻。
好浓的药味!
下一秒反应过来,他吓了一跳,但随即莞尔一笑。
他,堂堂的冠氏总裁,亲吻一个小女生,还要乘人不备,说出去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又让作贼心虚的人吓了一跳,幸好她沉睡未醒全然无知,当然也不会察觉此刻正有人在她身前面红耳赤心乱如麻。
趁她没有察觉之前,他轻脚准备离开,唉,做一次也是坏人,二次也是。他再次欠下身,印下一个算是冠世杰真正的吻记。然后,不舍地离开。

 

 

 

 

 

 


二十三,一点伤心

 

 

 

容妍出院了,没有行李,空着两手,局促不安地站在车道边等冠世杰。他有个合约要敲定,还要一会才能过来。她说不要,可以自已打车回学院。冠世杰一句“不准”,她无奈地看着时光慢慢流逝。
冠世杰习惯命令别人,她不知不觉也习惯了服从。这样的服从,却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感动,象爸爸严厉的目光背后是宠溺的慈爱。
车道边泊的都是些她叫不上车名的豪车。住了两次院,她才知这家医院在台北是什么样的声名,不禁汗颜,一个小小的腮腺炎,也占着一张病床一周。至于住院费用,她不敢过问的,小护士含蓄地提过一切费用都是冠总支付的。想必也是个惊人的天价,对她来说。
一个对冠氏集团毫无贡献的人,是不是麻烦人家总裁太多了?
“容妍,等很久了吗?”冠世杰一上车道,急急地掉头,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来。
“冠总,”容妍两手不自在地搓着,“又耽搁你的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想表达下谢意吗?”看到她恢复一身的清新活力,冠世杰嘴角不由噙上一缕笑意。
“我只是个学生,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下我的谢意,可是我是真心的想谢谢你。”一双秀眸很真诚地看着他。
似乎是很自然的,冠世杰捧着她瘦削的小脸,“那么,给我泡咖啡时,不要加糖好了,我喜欢喝苦咖啡!”
容妍脸突地一下涨得通红,“对不起,冠总,我不知道,下次一定会记住。”可是,可是,每次他不是都喝光光吗?
“哈哈,”冠世杰难得开怀大笑,“那我以后就不要再委屈我的味蕾了,谢谢容妍!”
他说谢?容妍不仅脸红了,连耳朵也红了。
车仍停在学院对面的路边。冠世杰下车为容妍打开车门,微笑着。他的微笑里,充满了欣慰和满足。容妍有点诧异,然而,这一刻,她有点想让那缕微笑永恒地留下。
“要恶补功课了,不过,学不好也没关系,如果你想转专业,我帮你。”
“不,就企管吧,一学期都快结束了。我多少也有点应付考试的小经验。”至于喜爱的文学,容妍只想回到大陆去念产。
“好,那不要太累!明天去公司吧,记得不要错过班车,不然我会担心的。”他摸了摸她的头。
“嗯!”容妍害羞地低下头,觉得这样的讲话好象不是总裁对员工。
“再见啦!”冠世杰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冠总,再…。”容妍朝他扬起手,突然看到路晓从对面跑了过来。
“世杰,真的是你!”路晓一头俐落的头发被发吹起,露出白洁的额头。
这是他们那次在冠氏不愉快的对话后首次见面,冠世杰皱下眉头,又恢复了冷漠生硬的神情,礼貌地点下头。“今天没有课吗?”
路晓两眼一弯,笑得很娇柔,象默契十足的情侣,“刚下课。正准备回家,一抬头看到你的车,有点奇怪。是接容妍出院的?”容妍的假请到今天,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是冠世杰会亲自送人,心里的裂痕一下又撕大了。
“嗯!我还有个会,不多聊了。”冠世杰默默扫了一眼容妍,上了车。
路晓低头凑近车窗,“世杰,谢谢你送容妍回校。对了,你还欠我一个情份,我要求不高,请我吃顿好吃的西餐吧!老地方?”
冠世杰讶异地抬了下眉,淡淡点点头,车驶出了她们的视线。
路晓挽着容妍的手臂,温柔地说,“现在,我们回公寓吧!”
“导师,你和冠总很熟呀!”容妍不太能适应导师的热情,没话找话说。
“嗯嗯,我们是大学同学,近十年的交情了,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世杰是个商人,做什么都有用意的,唯独对我,没有,很真诚。”路晓骄傲地说。
“冠总是个很绅士的总裁。”
路晓怪怪地转头看了容妍一眼,轻笑如风,“绅士?台湾的商界称他是冷面杀手,他对于生意上的同行和敌手,可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了。容妍,你是我的学生,导师提醒你,可不要被冠总的周到和体贴所感动,他不是你理解的那么单纯。”
容妍停下了脚步,“导师,我能有什么让冠总利用的?”
路晓状似好为难,但迟疑了一会,低声说,“容妍,导师今天讲的,你不可以对第三个人说哦!”
容妍手一颤,轻轻点头。
路晓把她拉进学院里的一条小径上,“你是大陆生,冠氏名下的华语电视台对你进行跟踪报道,什么叫跟踪,就是在你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摄影师躲在一边拍下你真实的一切。”
容妍的脸突地就惨白一片。
“那个报道在《时事在线》播报了后,大陆反响很大,这让台湾当局紧张起来,要求华语挽回影响。世杰没有办法,托我让你去他们公司实习,重新跟踪报道,然后再播报,而且世杰的大陆分公司刚上马,他也想借你来作宣传,在大陆打开市场。”
是不是她初到台大被人冷落、被人恶作剧,被推下水、被关在人体标本室都被拍下来了?容妍蓦地想起曾在雷鑫给的那张盘中,电视里是在播放她独自走在风中的画面。
这是真的!
她可以在台湾忍受任何委屈,但是不要被家人、同学看到她在这边的样子,妈妈、爸爸会如何想,又如何无力地为她哭泣。
原来她成了只动物园的猴子。
别人当她是假想敌,冠世杰把她当成了工具,她还庆幸台湾人不都是一样呢!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记嘲笑。
心象被谁割成了一片一片,然后无情地丢到了风中。
“导师,那是不是我可以不必要写那个实习论文?”容妍掩饰住眼中的神情,倔强地抿着唇。
路晓微闭下眼,很不喜欢自已。容妍受伤了,她看得出,可是一看到世杰对容妍那种呵护样,妒忌已让她失去了理智。
“论文还是要写的。你坚持到这个暑假开始,导师帮你重找一家公司。”
“多谢导师,我去上课了。”谦恭地欠下身,容妍不等路晓回话,就跑开了。
容妍恨路晓,明知是这样的情形,还故意这样安排,然后再告诉她。台湾人真的让她很厌恶很厌恶。满眶的泪水就要流下,但是她不会当着路晓的面流的。
教学楼的楼梯口,陆浩两手交插,看着容妍走上来。
“喂,大陆生,你又翘课啦!”本想好好地和容妍打声招呼,一出口,口气就很冲。陆浩气得直想抽自已几下。
容妍正眼都没看他,直直地往教室走去。
陆浩挠下头,紧紧跟上,放缓了语调,“你…你那个是不是在冠氏实习?”
容妍身子一僵,停下脚,回头看他。
“呵,我和冠氏总裁很熟的。”陆浩神气地挑挑眉,“杰哥和我爸是老朋友。我分到路导这个班,还是杰哥特地要求的。呵,你哪天上班,我陪你过去,让杰哥给你一份很悠闲的工作。”
容妍讥讽地一笑,不发一言,回转身,继续走。
台湾太小了,小得就象成了一个大家子,就她走错了门。
课堂上,容妍根本听不下去教授讲的内容。她抽出纸,写下陆浩---冠世杰好友之子,他推我下水、把我关在实验室;雷鑫----冠世杰的员工,他追踪报道我;路晓------冠世杰同学,她帮冠世杰让我进入他的公司。
一个答案浮出水面,雷鑫那么对她好,说不定是华语的另一档节目,看大陆生如何如何坠入情网,冠世杰的目的,路晓讲过了,可能她没讲到的是冠世杰还带有一份为陆浩的恶作剧做的补偿。
怪不得住同一家医院,象个好好先生。
怪不得他肯为她牺牲那么多时间。
容妍心痛地闭上眼,不让酸涩的泪水流下,她以为他至少是有诚意、不同的,还心存感动,原来目的是这样这样的可憎。
还有那个雷鑫,主播也象电视剧演员吗,表白得那么深情,真是好可耻。
这一天,容妍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她站在公寓门前,看着夜色中的学院,情侣对对,花香树绿。她突然从书架上找到那本《台湾旅游指南》,匆匆下楼,向大门跑去。
咖啡室有几间,她站在橱窗前一间间地寻找着。服务生怪异地瞪着她,她当没看见。
终于,在最后一间咖啡室靠窗的位置上,她看到雷鑫一双惊喜的目光。
容妍没有进去,走到了路灯不太晚亮的林荫道上。雷鑫急急买单,激动地向她走来。
“容妍!”他的声音危颤颤的,腼腆地对她而笑,指着路道边一辆银灰色的车,“要去游车河吗?”
可能是太意外也太兴奋,雷鑫有点无措。
容妍直视着他,淡然问:“你等我等了多少天?”
“今天应该是第一百二十八天。终于,等到你了。你…。决定哪天去屏东了吗?”雷鑫贪婪地看着容妍。
“呵,你可真尽职。”容妍浅浅一笑,“雷主播,大陆的大连、青岛、还要海南的三亚,都有非常美丽的海景,屏东,我没有必要去的。这个,还你!”她把书塞到了雷鑫的手中。
“那我们去阿里山。”雷鑫忙说。
“雷主播,我来台湾快一年了,大陆生的话题,你不觉老提没趣吗?你还是重新找个素材吧!作为主播,你真的很尽职,但方式我不敢苟同,和大陆生肩并肩,一起呆在动物园中,你不嫌委屈呀?”容妍再也忍不下去,脱口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以后不要再来等我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答应的。我只想好好地在这里把书读完,早点回大陆,请主播给我一份平静。”
再见都不说,她冷漠地回转身。
雷鑫象一阵旋风转到了容妍身后,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你在讲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不懂,呵,你们没有对我进行追踪报道?没有在《时事在线》播出吗?真是…。真是好恶劣的人,放那种东西。”容妍带着哭腔的语音让雷鑫心一惊。“是的,是有追踪报道,但是没有播报。你误会什么了?”
“谁会相信,”容妍抬手拭去眼角的泪,“那个光盘里我看到了电视上的我。”
“那是…。”雷鑫叹了口气,环顾下四周人来人往的林荫道。“我们不要站在这路边,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告诉你好吗?”
“不,”容妍甩开他的手,“我不会相信你的,雷主播。”说完,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之中。
“容妍!”雷鑫怔然地立在原地,一脸痛苦。
“啪”夜色里,突然一阵镁光灯一闪,雷鑫本能地一抬手。黑暗中听到一声轻笑,雷鑫的脸一下子冷峻如霜。

 

 

 

 

 

 


二十四,封面人物

 

 

 

一早,华语电视台的气氛就非常沉重。台长铁青张脸,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着员工打卡。稍有几个平时嘻嘻哈哈的,也收敛着笑,正正经经地点头问候。
雷鑫与往常一般,在编辑室看晚间播报的资料,就影像的配音用词提提自已的意见。别看同是四四方方的汉字,有些读起来很顺,有的说快了容易打结。雷鑫不喜欢节目有微瑕。
“主播,你是不是完美主义者?”编辑和他开玩笑。
“不算,但很苛刻。”雷鑫自嘲地笑笑,脸色不算好。一夜都在为容妍的话纠结着,天亮了都没能入睡。
“那放过自已呀,人生又不是无止境。有点瑕疵,才显真实。”
“唉,习惯了,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你太敬业。下班后和兄弟们一起去喝个酒、K个歌,享受人生,不要整天工作还是工作。主播,你有女友吗?”
雷鑫微笑摇头,“还暂寄在岳母家呢!”
“哈哈!”编辑大笑,“那看来还要先找到岳母呢!”
出编辑室时,走廊上遇到韦娜,她正准备去录影。还没入夏,她已经是一身超短的吊带裙,说得不好听,有点象酒吧女。雷鑫礼貌地微颔首,韦娜停下了脚,笑得有些怪。
“大主播,看这期的台湾周刊了吗?”
雷鑫纳闷地看着她,摇摇头,那些喜欢写小歌星、小影星的花边周刊,他从来不看。
韦娜红唇一嘟,“这期封面人物不错,建议你看看。”
“哦!”雷鑫应付的一笑,往播音间走去。
“那个人和你有得一拼。”韦娜在身后叫着。雷鑫朝后扬扬资料,没有回头。
一进播音间,他看到播音台上放着本刊物,播音组长一脸困窘走来走去,看到他进来,欲言又止,无力地指着刊物,直叹气。
雷鑫讶异地探头一看,正是韦娜刚刚讲的《台湾周刊》,封面上,台大的校门前,他在夜色中抓住容妍的手臂,一脸痛楚。天,正是昨晚的情景。他感觉到镁光灯一闪,惊了一下,但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真的被偷拍到了,幸好容妍是背着身,看不到面容。封面标题:当红主播,为情所困。他快快翻到那一页,说什么他恋上一位台大女生,两人在校门外先是亲拥,然后密吻,再然后小女生耍了小性子,他百般哄劝也无用,只得看着佳人赌气而去。
“胡编乱造。”雷鑫扔下刊物,骂了句。
“我也知道是假的呀,可是大主播,你知道今天这本刊物在台湾一抢而空,多少人都在猜测这位女生是谁?”组长眉头紧蹙,“我也好奇,你去那里干吗呢?”
雷鑫淡然一笑,“组长,我是公众人物,生活被人追踪、猜测是没有办法的事,但这不代表我必须就完全没有隐私。我有朋友、有家人,晚上和朋友们一起喝喝茶、吃个饭,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是华语辛苦树起来的招牌,为了你,冠总特地让你保持一份神秘,关照一定不能有绯闻,现在好了,冠总一早就把台长叫过去问话了,我也被台长训斥过,唯独你这个当事人最好,还笑得出来。”
“一般有什么事,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不例外。”雷鑫耸耸肩,“何况这不是绯闻,周刊是捕风捉影,借机做文章。她只是朋友,我经过台大,遇到,打个招呼,谈到一件事,她很难过,我没能劝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