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回来了。”冠世杰忙换上谦和的笑意,看到还有一位清瘦儒雅的中年男人眼眨都不眨的打量着他,身上还带有淡淡的药味。“这是叔叔吧!”他伸过手去。“我叫冠世杰,容妍的朋友。”他在这个男人的面容上看到容妍的影子,容妍像爸爸。
容妍的朋友,不是说是上司吗?容伯仁心中有点不悦,但仍很有礼节地握住,“欢迎,怎么站外面?容妍呢?”
冠世杰不好意思地轻皱眉头,“我…刚刚把她惹生气了,她现在在楼上,不肯理我。”
容伯仁难堪地倾倾嘴角,“又使小性子了,这孩子还是太小,不懂事。冠总,你不必计较,我们进去坐。”
“我去看看容妍。”妈妈心中直嘀咕,他们家容妍很少和谁生气的。
“不,”冠世杰忙阻拦,“女孩子家,气一会就没事了。我一会上去叫她。”
妈妈赫然地呆在院中,这种语气好像不是上司对下属吧!那又是什么呢?她慌乱地看向容伯仁。
“你做饭去吧!”容伯仁尖锐地扫了冠世杰一眼,“冠总,我们进屋聊聊。”
“可不可以麻烦叔叔陪我出去转转,刚刚坐车来就觉得这座小城好美,我想近距离的看看,请叔叔做个向导吧!”冠世杰觉得两个陌生的大男人面对面讲话,气氛会非常僵,但如果有风景做掩护,就多了许多话题,他刚好也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把自己的心死坦承。
容伯仁愣了下,笑了笑,“好啊!那我们就出去转一会。”
“时间不要太久!”妈妈叮嘱了一句。
“不会,我等着品尝阿姨的手艺呢!”冠世杰抿嘴一笑。
第一卷 突然想爱你 第六十六章 从天而降的贵客(二)
“这个小城呀,有几多,巷子多,河道多,亭子多,古树多。冠总,你看这棵树,”容伯仁指着马路正中一颗两三个人合抱的苍天大树,“这树已经有四百多年了,市政府硬是把马路从这里向两边开,路边的楼房改建,也要留住这篇绿荫。”
冠世杰诧异地拍拍苍劲的树干,“真是了不起。怪不得容妍这么恋家,换我也会。这小城太美了,玲珑精致,是不是被夸为枕水江南?”
“那是乌镇,在浙江,我们这儿没有她那么美,但也差不多。冠总如果春天来,风景比现在还要美许多,可以坐着船,沿着河荡,慢慢欣赏如画的乡景。”容伯仁笑着说。
“我明年春天一定要来。”冠世杰接过口。
容伯仁一怔,悠悠地往前踱着。天正近黄昏,又是冬天,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了很远。
“冠总应该是个大忙人吧!”
“再忙,也是要过来的。”冠世杰的口气无比坚定。
“冠总,你不只是个单纯的客人吧?”容伯仁蓦然回过头,眯细了眼,直直地看着冠世杰。
冠世杰淡然一笑,“是,我不单纯。从台湾不远千里的飞来,一定有目的的。”
容伯仁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停下了脚,申请僵僵的,“冠总,容妍小,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你有些事不要当真。她回到大陆后,我会慢慢教导她如何做一个让人尊重的人!”心里的疑惑加剧,容妍和这个男人真的有牵扯吗?
“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容妍是认真的。我们当时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冠世杰神情郑重地说明。
容伯仁愕然地瞪大了眼,“以结婚为前提?冠总,你好像不是冲动的年纪了吧!”
冠世杰自嘲地一笑,“我比容妍大九岁,呵,如果用很煽情的话讲,我等的那个人迟迟未来,事实上,我眼光很挑。”
“你确定那个人是容妍?她才二十一岁,一切都不是定数。”容伯仁冷静地说。
“我很确定,比我做任何一件事都确定。”
容伯仁觉得头大了 ,“容妍对你呢?”
“如果不是节外生枝,她现在应该会在台湾,以后一直都会在。”
“不行!”容伯仁一挥手,“容妍不懂世事,我能原谅,冠总,你身为一家集团的总裁,这种玩笑话,不要轻易开口。”
“要是玩笑,我不会不眠不休两天两夜的往这里赶,为了能找到容妍,我几乎发疯的找遍了一切与她有联系的人。”
容伯仁愣住了。
“叔叔,请你不要阻挡我接近容妍,不然,我有可能用别的法子偷走容妍。”
“你敢…”容伯仁厉声责道。
冠世杰无奈地一笑,“我不敢的,我有这样的心也没有这样的胆,容妍对我现在就有成见,我要是再做什么蠢事,我只怕她会永远不理我。叔叔和阿姨是容妍最最珍视的人,我想请你们帮帮我,我会疼容妍,会珍爱他的。”
“不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容伯仁揉揉额角,看着冠世杰深入浩海的双眸,“冠总,以我浅薄的见解,你应该是世家子弟,自己又事业有成,应该找一个与你匹配的女子。容妍年纪小,还是学生,而且还是大陆人,你可能高看她了。”
“叔叔,这些都不是理由。我有能力可以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不依靠别人的关系。但容妍对我不一样,我渴望她也能像我喜欢她那些喜欢上我。而且我差不多已经做到了,可是误会让我们分开了,才有了我这样唐突闯到你家,不然,应该是容妍和我一起过来看望你们的。”
“容妍适应你们的世界?”容伯仁被他的话语有所打动,神情松了几许,“太重的富贵,她承受不起的。”
“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一样的,都是珍视亲人、努力工作。”冠世杰轻笑。“富贵在容妍眼中又算什么呢?如果我是用钱砸她,她可能正眼都不会看我。叔叔可以不信我的话,也应该相信你教导的女儿的眼光。”
容伯仁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你口口声声这样讲,为什么容妍没有对我们提过你半字?”
冠世杰仰望着夜空,“她在努力忘记我。”
“是什么让她这样做?”
“我订婚了。”
“你…都订婚了,还敢跑过来找容妍。”容伯仁音量突地提高,怒火在眼中燃烧起来。
“我不会这样对他她的。订婚是因为想气她,退婚是因为真的放不下她。”
“你…把婚姻当儿戏?”
冠世杰幽然地叹了口气,“不,我把婚姻看得很神圣,所以才不肯随便。叔叔,我也曾想放弃容妍,她对我有许多心理障碍,让我吃了很多苦头。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容伯仁抿了抿唇,拍了拍他的肩,“说实话,你的诚意有点打动我。我以前只想容妍遇到个志同道合的男孩子,轻轻松松的恋爱,快快乐乐的结婚。可命运把她送到了台湾,遇到你,我不知说什么好,你太超出我和她妈妈的意外了。”
“那叔叔不会阻拦我和容妍交往了吗?”冠世杰小心地问。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对容妍又这么用情。我和她妈妈都是开通的人,可以接受,如果容妍她真的爱你。”
“谢谢叔叔!”冠世杰狂喜地握住容伯仁的手。“我会让容妍重新接受我的。”
“我和她妈妈不会帮你,只是不阻拦。台湾远啊,几时才能见一面呀!”他轻叹着摇头。
“以后两岸三通后,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了。”冠世杰如今才把心情放开,语气轻快起来。
“呵,但愿!回去吧,饭该做好了!”
“叔叔,我有个要求,你能不能和阿姨不要唤我冠总,那样我很有压力。”
“啊,呵呵,”容伯仁笑出声来,“行,世杰,回家吧!会下棋吗?”
“一点点!”
“饭后陪我杀一盘。”
“行啊!”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转,容伯仁越来越喜欢这个象绅士般优雅的男子,唉,不是讲自家的女儿配不上他,可是心里就是有些别扭,嫁入豪门,只怕让容妍委屈呀!但如果世杰爱女儿、女儿又爱世杰的话,他又不能挡着,有点难噢!现在只有看容妍自己的心了。
一进院门,就闻到阵阵饭菜的香味,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容妍也下楼了,相帮着放碗摆碟,眼睛有点肿。
“麻烦阿姨了,烧了这么多菜,真是不好意思。”冠世杰对着一桌菜对妈妈谢道。
妈妈和容伯仁悄悄对视了下眼神,淡然一笑,“没什么啦,你那么远来,应该好好招待才对。你们先吃着,我去把锅里蒸的螃蟹端上来。”
“我去吧,妈妈!”容妍讲话的声音鼻音很重,刚才显然哭得不轻,冠世杰怜惜地想去牵她的手,可又不敢。
“不要!”妈妈疼爱地一笑。
“世杰,坐这边,容妍去柜子里把那瓶茅台拿出来。”容伯仁热情地拉着冠世杰坐下。
容妍有点吃惊爸爸的态度,瞟了冠世杰一眼,无语地转身去拿酒。
妈妈端着蒸的红通通的螃蟹放在桌中,“这是阳澄湖正宗的大螃蟹,冠总,一会多吃点。”
冠世杰礼貌地起身道谢。
“厨房里还有个食盒,冠总回酒店时,给赵经理带过去,我寻思他刚睡一会,就不喊醒他了。”
“阿姨真是周到,我先敬叔叔和阿姨一杯。”冠世杰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要这么猛,吃点菜。”爸爸笑着让他坐下,指指桌上的菜。
冠世杰已经好几餐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了,一杯白酒入肚,就觉得肚中像是着了火一般。
“先喝点羹汤。”容盛了碗绸绸的烫推到他面前,眼睛并不看向他。
冠世杰有点意外。心暖暖地端起碗。
妈妈一怔,笑容有点不自然,“冠总,我们容妍在台湾乖不乖?”容伯仁他们刚走一刻,她就上楼叫容妍下来,容妍一直哭,什么也不肯说。从老公回来的脸色和称呼,多年的夫妻形成的默契,她多少有点明白了。
容妍哭得这样,还分心关心这个男人。她无力地轻叹。
冠世杰深深地看了容妍一眼,“容妍很坚强,也很懂事。”
“总麻烦你吧?”
“妈!”容妍抬起头,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妈妈的腿。
“她不肯麻烦我的,什么事都自己撑,生怕沾我的光,吃个饭,还要和我AA制。”冠世杰抬眉一笑,扒了只虾放到容妍盘中。
“女孩子家应该自尊自重的。”妈妈骄傲地看着容妍。
“吃饭吧,妈妈!”容妍悄然叹了口气,提起往事,有种酸楚。一起共度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挡不住一个误会。
冠世杰看懂了她的心情,愧疚地抿了抿唇。
“世杰,吃菜!”容伯仁同情地摇摇头。
第一卷 突然想爱你 第六十七章 心不和爱一起走(上)
一餐丰盛的晚餐还算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伯仁,你送冠总回酒店,容妍帮我收拾碗筷。”妈妈脸上的笑意是温和,不是热切。
容伯仁看到冠世杰的目光有意无意总随着容妍,微醺地摇了摇头,“我可能喝多了,容妍,你送下吧!”
冠世杰拿起大衣,感谢地对容伯仁一笑。容妍没有表情地一愣,低下头,没有拒绝。
“容妍还有别的事。”妈妈的语调有些上扬。
“速去速回!”容伯仁挥了挥手。
“阿姨,我去酒店了,明天见!”冠世杰礼貌地点头道别。
明天见!!妈妈脸上挤不出笑意,僵僵地看着他绅士地站在院中,为容妍让道。
容妍的神情很是淡然,不想妈妈心起疑惑,宽慰地上前捏下妈妈的手,“我马上回来。”
“路上小心点。”妈妈无奈地去厨房拿过食盒,让容妍提着。
一等二人出了院,妈妈突地就关上大门,脸色一变,“伯仁,你什么意思,怎么还未那个一脸高高在上的没安好心的男人打掩护?”
容伯仁轻轻一笑,“我很欣赏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是不是穷翻了,看到有钱人,态度变得这么快,恨不得把妍妍双手奉上,沾点贵气。”妈妈生气地别过身子,面朝墙坐着。
“唉!”他们夫妻从不争执,今天妈妈是真的火大了,容伯仁轻叹着,坐到妻子 身边,抓起一双已不再柔嫩的手,“你为什么讨厌世杰?”
妈妈眼睛一红,泪在眶中打转,“理由少吗?我承认他长像不错,家境也不错,可是他比妍妍大了近十岁,心计又深,一脸精明和冷静,把妍妍卖了,妍妍都不知。还有,台湾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情人左拥右抱的,台湾的台独势力那么强,妍妍在那边,会过得好吗?我们只是小康人家,又不是过不去,大陆优秀的男孩子难道没有吗?为何一定要和那个冷冷的男人交往。”
容伯仁揉揉额角,沉默不语。
“靖慧弹的那个男朋友是一所大学里的,有什么不好。妍妍从台湾回来,瘦成一把骨头,你不心疼吗?还要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老婆,你讲的有些严重了。”
“夸张怎么样?事实不是吗?就为他从台湾跑到江苏,你就被感动了。电视里,有些富少,做的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比这还出格呢!他也许现在是有点爱妍妍,以后呢,再有比妍妍年轻的女孩吸引他,他同样也会这样做,你让妍妍独在异乡,哭天抹泪的跳进太平洋里吗?”
“他没有这么差。”容伯仁被妻子讲得心有点乱乱的。
“你欣赏他,是因为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子,精密、有魄力,可那些不是过日子。事关妍妍一生的幸福,我不会同意的。”
“也许我们要征求下妍妍的意见。”容伯仁无奈地站起身,背着手踱着,“我和他交谈了一会,他真的是个非常杰出的男子,很坦诚,也很真挚,对妍妍非常用心。夫妻这么多年,你认为我是个贪图钱财的人吗?”
“我不管,让妍妍哭成那样,能杰出到哪里?他要是敢动我们妍妍一根寒毛,我和他拼命。他在我们这一天,我都会很礼貌地招待他,但想抢走妍妍,甭谈。”妈妈微闭下眼,坚决地说。
容伯仁点点头,“我只是欣赏,但不会草率地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我们好好观看一阵,不要伤妍妍的心。妍妍对他非常关心,你看不出吗?”
“所以我才怕呀!我的傻妍妍,被那个男人迷昏了头,不知道方向。”妈妈心一颤,抹起泪来。
“老婆,你有点小看妍妍了。她不是随意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主见。现在,她选择回大陆读研,还会发生我们不能掌控的事吗?”
“嗯,但愿妍妍能早点遇到一个能转移她视线的男孩子。”妈妈轻声祈祷着。
月上树梢,寒冬袭人,路面冻得结结实实的,一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在小巷子中穿来穿去的笑闹着。路窄,容妍和冠世杰一前一后的走着。
冠世杰伸手想牵容妍,容妍双手捧着食盒,很自然地避开。
“不再让我牵手了吗?”冠世杰宠溺地一笑,像对一个让自己无奈的孩子。
“冠世杰!”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他一怔,“到酒店就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回珠海去。不要把时光再浪费在哲理,我真的不会回台湾去了。”
在巷子拐弯的幽静角落,他从身后突地紧紧环抱住她。“容妍,我两天不眠不休,不是为的这个答案。”
“松开我,不要让路人围观。”她挣扎着。
他将她扳过身,依然抱着不放。
她泉涌的泪淌在他的胸前,不一会,就结了冰。
“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太辛苦了,我不想要。你为我而来,我很感动,但我只能辜负你了。”
他的双手在她背上来回轻抚着,唇贴着她的发际轻点了一下又一下。“真小气,不给我机会赎罪。”
“不是大方与小气的问题。”她抬起头,“这样的爱太沉重,太让我无法喘息。在你没有订婚之前,我真的被你说服了,相信有你相伴,我就可以走进你们的世界。但是你的订婚把我吓住了。现在误会解开,你过来了。以后呢,路不会永远平坦,我们仍可能有分歧、有误会、有曲折,你又会怎么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回大陆?”她说得哽住,泪无助地滑下脸腮。
“对于我来讲,蠢事唯有一次,绝不会重复。”他用手拭着她没来由的泪水,在她湿湿的眼皮上亲吻着。
她别过头,含泪苦笑,“不要轻易地承诺,不过也没什么,我现在不会往心里去了。其实,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单纯的恋爱,快乐的相处,没有压力,很自然。我想了又想,你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不是?”
“我们的年岁、身份,注定对许多事理解不同。冠世杰,放开我吧!”
他的情绪有点失控,虽然看起来还算正常,只不过声音听起来很压抑,“我想放了你,可是你却不放了我。”他两眼发红,真像濒临崩溃的边缘。“我当然清楚追一个比自己笑九岁又有点清高的女生有多难,可我就是被吸引了,怎么办,锁得死死的。难道现在一定要让时光飞逝,你我白发苍苍,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心?”
“你一定要把我推进深渊不管吗?”他责备地看着她,双手不停揉捏着她的脸颊,仿佛想折磨却又舍不得下手,揉揉捏捏一阵,他叹了口气,温柔的吻着她,很久很久。
“我们不能这样。”她哀求地哭着,“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他呆住了,放开她的唇,前额抵住她的。“我做什么了吗,让你哭成这样。”
“不要再进一步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很无力的威胁。
他竖起手,慢慢地放开她,“这样的距离可以了吗?”
她把食盒塞到他手中,瞪着他,“我再说一次,最后一次,明天回珠海,回你的台湾去,不要再把我的生活扰乱了,我现在很平静也很快乐。”
“我还想明天停留一天,逛逛这小城,以后我就不打扰你,可以吗?”他痛苦地请求。
她默默地流着泪,不说话。
“为我们之间好好地画一个句号,陪我一天,好吗?”他继续煽情。“以后,我们真的就不可能见面了。我不逾距,只做一个游人。”
“说话算话。”她抽泣着。
“一定!”他很郑重的点头。
“那好吧!”她拭去泪,“我会陪你一天的。酒店就在前面的路边,我不送你了,晚安!”她难过地转过身。
“容妍!”她纤弱的背影让他看得心戚戚的。
“什么事?”
“明天见哦!”他绽开笑颜,对她挥挥手,“我送你回家好吗?”
“不要了,早点休息吧!”夜色遮住了她留恋的眼神,他没有看见。
容妍一进院,就看到了妈妈眼角的泪痕。“妈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依着妈妈的肩,疲惫地说。
“妍妍!”妈妈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你很难过?”
“最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我现在很平静。他还会停留一天,然后一切就恢复如初。请对他好点,在台湾时,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那…。?”
“那些只是梦,不能当真。妈妈,别问了。”她倦意满面,合上眼。
坐在沙发上的容伯仁和妻子对视一眼,相对轻叹。
容妍窝在妈妈怀里,眼怅怅的,有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她绝不是个柔弱的人,事实上,她认为哭泣是很懦弱、很丢脸的行为,除非是真正值得悲伤的事件,可自冠世杰来了后,她这一整天都在压抑着,动不动就想掉泪。
不知道怎么上的床,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一睁开眼,就看到满室阳光和一脸震惊的吴靖慧。
“你准备改姓容了吗?”她又闭上了眼,往被中缩缩。
“呃?”吴靖慧不明白。
“整天整天泡在我家,不是在打做容家女儿的主意吗?”容妍笑着说。
“你这个坏丫头,那我开涮。”吴靖慧现在才明白过来,跳上床,就挠起她痒痒来,容妍躲闪着,两人笑闹成一团。
好一会,吴靖慧才松开容妍,容妍按着肚子,笑得直喘。
“喂,你家客厅里那个一身贵气的冷面男人是谁?”吴靖慧眼溜溜一转,压低音量问。
笑声戛然而止冻结在脸上,被吴靖慧一闹,她差点忘了冠世杰。“他…在下面?”
吴靖慧嘟起嘴,“我来喊你去我们家打牌,一走到客厅,就看到他坐在那儿。你妈妈就要上来喊你,他拦住,说让你多睡会。你朋友呀?”
容妍讪然一倾嘴角,低下眼帘,“不是朋友,以前实习的公司总裁。”
“哇,台湾人呀!”吴靖慧瞪大了眼,伸出手,指指下面,“他是不是对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