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为了分离而和他相遇的吗?

容妍看着窗外,这条路,她不知来去多少回。过往就象窗边闪过的风景,结局就象终点站。她曾经坐过一辆连自己都不知道开往何方的公交车,她以为会有终点,却发现,还是坐错了车。

天色越来越黑,冠氏大楼还有许多灯亮着,四十二楼更是一片通明。容妍站在马路对面,仰起头,任泪肆意纵流。

今天,她放任自己想他,可以为他流泪。

明天,她会把他彻底从回忆中剔除,不留痕迹。

就这样,她痴痴地站着,东八点站到了十一点,站到大楼的灯一盏一盏的熄去,站到冠世杰开着车出了停车场,从她身边经过,她才默默转身。

别了,世杰!

别了,台湾!

冠氏集团,四十二楼。

冠世杰揉揉沉重的眼帘,推开公文,打开窗户,和冬风扑面而入的还有从下面传来的车流喧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风。

一到年末,就象有做不完的事,身体疲惫,就连心也是。

那个朝秦暮楚的小女生就象在他脑中生了根,是不是跑出来打扰下他,让他无由地就想吼人。

他都有了未婚妻,怎么还能想别人,她剪了头发,神态清逸,云淡风轻,比谁都自在。她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他太老了,跟不上她的步履,她才投进了雷鑫的怀中。

若不是他跑到台大做了那次演讲,故意与她见下面,她就从他的世界里绝迹了。

潇洒吧!至少比他潇洒。

她就象是个恶作剧的小孩,把他的心里扰得一团乱,然后笑笑,毫无留恋地跑向下一个目标。

“冠总!”门被推来了,陈特助走了进来。

“什么事?”他收敛住心神,才回过头来。

陈特助看了他一眼,帮他沏了杯咖啡,“这次的新年聚会是放在圣诞还是新年?”

又新年了!冠世杰坐在沙发上,两腿叠着,他想起了去年的新年,她第一次陪他参加大型聚会,象个羞涩的小女人,为他打扮得美美的。今年呢?

“看华语的综艺晚会是现场直播,还是录播,若是直播,就放到圣诞,录播,就放新年吧!年年都差不多,你去准备好了。”冠世杰有点心不在焉。

“那开舞的女伴,我通知黄小姐?”

“嗯!”他根本没听。

陈特助微微一笑,“黄小姐吗?”

“谁?”冠世杰回魂。

“我在讲晚会开舞的女伴是黄小姐还是杰出的女员工?”

冠世杰眉宇一拧,“我不跳舞。”

陈特助有点为难,“冠总,这是每年的惯例,如果没人开舞,就会象年夜饭中少了一道大菜,大家会失望的。”

“去年不就改变了吗?不然让董事长和夫人开舞好了。”

“大家可能更想看到冠总…”

冠世杰不耐烦地摇手。“我又不是偶像明星,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吧!”他起身,去休息间拿出一瓶酒。心有点紧,不喝点酒,他会喘不过气来。

陈特助抬了抬眉,没有说话。

“杰----------”冠世杰刚喝下一口酒,便有人在门外叫他。

“是黄小姐。”其实陈特助不讲,冠世杰也知道是她,黄慈稔。黄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目前还有一个身份,冠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这是个让台湾所有女人都为之仰慕的女人,也是世上能用这种娇媚的语气高声叫冠世杰的人。

冠世杰略微不悦地蹙了蹙眉,他并不喜欢被人将他叫得这么亲密,以前,容妍也只是羞羞叫他:世杰。该死,有是容妍。

“你来干什么?”他用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问那个推门而入的人。

他素来冷漠,黄慈稔并不介意。不苟言笑的男人才有挑战性。

“你说能干什么?当然是想你才来的吗?”她主动依着他坐下,手亲昵搁在他腿间。他象被烫了下,突地就站起身来。

陈特助忙抓着公文,闪出二人世界,黄小姐看得出是非常外向的女子,又在国外几年,言行都很大胆,他和其他特助都看不出总裁是喜欢这一型的。以前,他们以为总裁是恋上清丽的容妍,因为那些日子,总裁明显的呵护和疼爱,分明就是恋爱中的男子才有的表现,没想到,错了。

总裁最后要娶得还是名门户对的黄小姐。

容妍好象蒸发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们几个讨论了很久,结论是:恋爱可以浪漫,婚姻必须现实。

“干吗?”黄慈稔微闭下眼,娇嗔地问,“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你手不让我牵,更没有吻过我,更别谈约会,不要告诉我你在遵循‘婚前,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古理吧!”

“我认为那个古理不错。”冠世杰有点僵硬。

黄慈稔撇下嘴,“你真是好特别哦!不过,没事,希望你对其他女人也如此,我现在暂时接受,我就不信你婚后也能做个柳下惠。”

冠世杰嫌恶地盯了她一眼,妆化得非常精致,名品店的休闲装,搁在沙发上的包包和手腕上的一块表,都是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件的独版,这样被钱装饰着,为何就没有一点清雅的气质呢?熟的象快要破皮的桃子,看得人发腻。

他怎么会答应娶这样的娇宠大小姐?

他强咽下喉间的悔意,冷冷地坐到办公桌后。“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柳下惠。”

“那为何?”黄慈稔羞怒地瞪大双目。

“人不对。”

“鬼话!你想要什么样的人?订婚时,是我绑着你的吗?”黄慈稔气疯了。

冠世杰的语气丝毫不受影响,冷冰冰地看着她,“我和你以前从无交结,连话都没讲一声,突然订婚,你不会幼稚到以为我们都是一见钟情吧?”

“继续!”黄慈稔简直就是在咆哮了,脸痛苦扭曲着。

“我们都是商家子弟,商业联姻这个词不陌生吧!我们的婚姻,都是为了集团。”

冠世杰非常冷漠地笑笑。

“你不爱我?”

“那你爱我吗?哼,黄小姐在国外与一位西班牙男子同居,台湾的周刊曾经拍到过你们相拥亲吻的密照,我记忆不那么坏,现在好像你们还在联系中。”

“我…我们现在只是朋友。”黄慈稔气短,音量小了许多。她在和冠世杰订婚后,就准备和以前的男友分手了。

“不错的朋友,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但是我不点破,你今天逼我,那大家就摊牌吧!我是个奸商,不要在我身上找寻什么浪漫的情调。我答应了这桩婚约,自然会履行,但要我爱你,那就免了吧!我也不需你爱我。大家维持场面上,就可以了。”冠世杰说完,摊开公文,代表话题结束。

黄慈稔心一颤,“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只在户籍上登记下我是你的妻子,其他什么夫妻义务你都不会尽?”

“我还会带你参加各种聚会、酒会。”他补充。

“收起你的好心。”黄慈稔冷笑。她当然懂商业联姻的潜规则,但家人宠她,家业也大,无需她用自己的幸福做赌注,她一直都非常随意、快乐。她是看上了冠世杰的帅气和才能,才答应下这桩婚事,但结果,她发现冠世杰一点也不值得。

拎起包包,不屑地瞪着冠世杰,“伟大的冠总,不要再打你的如意算盘。本小姐声明:我们之间婚约解除。”

“你说了不算。”冠世杰倾倾嘴角,无动于衷。

“哼,那你等着吧!”黄慈稔怒气冲冲地,象阵风一般刮出了门。

冠世杰闭上眼,贴在椅背上。他好像真的是个奸商。

当天,黄慈稔回到家,大哭大嚷,死活要退婚,黄董事长问缘由,竟然是因为冠世杰不爱她。爱?黄董事长愕然。可吃不消爱女的寻死觅活,他老着张脸,奉送两家小公司的股份,来到冠园,请求退婚。

冠希文和周雅兰无语,拒绝了公司的股份,同意取消婚约。

第二天,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都登上了“新富之家,一夜梦灭”的大号标题,历时不到三月的神话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

原来,这世间是真的没有神话存在的。

只是,海峡那岸的容妍看不到了。

 

第六十一章象风一样地飞翔(一)

十二月的北京,下着大雪,气温陡降十多度,街上的行人都缩着头、抱着肩,急匆匆地走着。而人工体育场内,却是一片沸腾的海洋。

“啪!”舞台上的彩灯亮了起来,摄影师各就各位,伴随着舞台上的声控门缓缓打来,“刷”的一下,一束灿白的灯柱打在了从门里走出来的高挺男子身上。

“肖白,肖白,肖白…”肖迷们激动而又整齐的呼唤声像风中起伏的稻浪,一波一波地响舞台中央传递着。

肖白潇洒地含笑向场内的观众行了个绅士礼,瞬时,惊呼声响彻云地。

他轻笑地冲音响师颔首。温暖的音乐响起,他优雅的拿起话筒。这场新年歌会,出席的都是大牌歌星,无须太过卖力,挑首耳熟能详的老歌,最能掀起全场的气氛了。

果不其然,他没唱几句,台下台下已是唱成一片,荧光棒舞成了灯带。

掌声,如雷般的掌声,在他一次次谢幕后,仍经久不息。

灯光太过强烈,回到个人化妆间,发觉演出服全湿了。脸上的油彩也花了。化妆师对着镜子冲他竖起大拇指,以示演出成功。他耸耸肩,这种演出最轻松了,开演唱会才累呢。

他的经纪人老吕兴奋地走进来,小心地掩上门,一脸兴奋。“肖白,今晚你是明星中的明星。”

他撅撅嘴,没有应答。化妆师正在卸妆,他无法动弹。

“什么意思?”化妆师忙里偷闲地问。

“我刚刚在下面看了全场,只有肖白最能让观众互动,最能让歌迷疯狂。今天体育馆有一大半的门票都是肖迷们包下来的,这说明什么,上帝,我都不敢想,明年我们又该是如何忙碌的呀,我好累哦!”老吕夸张地对天伸出双臂。

“不要忙乐道内伤。”化妆师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

“呵,累并快乐着。一般的偶像歌手最多红个两年就了不得了,而我们肖白也是从偶像歌手起步的,至今都在歌坛上红了五年,而且前景不可估量,他现在是真正的实力派,不可小视。肖白,你知道吗?我今天接了不知多少通电话,有要求上通告的,有要求广告代言的,还有一些大导演想要你在他们的新片里担任男主角,都是量身定做的大帅哥角色,一点不会影响你的形象,哦真是应接不暇,明年的行程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地安排好。现在不必担心钱的问题,而是要操心你的形象,不能有丝毫的受损。”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卸好妆,肖白才觉着每个毛孔才畅通了,深呼吸一口,脱去汗湿的演出服,穿上毛衣。

“对,对,我们各负其责。”老吕笑得眼都成一条缝了,忽然,他猛一拍脑袋,“肖白,你猜我今天还接到了谁的电话?”

“如果是某某美女的邀约,你就不要开口。”肖白拿起外衣,找出车钥匙。

老吕诡异地一笑,“确是个美女,却不是邀约。”

“呃?”肖白俊眉一挑,“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台湾遇到的那位女学生?”

肖白瞪大了眼,“容研?”

老吕笑得一拍手,“哈,你还记得她呀!”

“她回来了?”

“嗯嗯,现在马上就要到北京了吧!她在香港给我来的电话,问你好不好,说她要来北京考试,到了后和你联系。”

肖白倾倾嘴角,“还算有良心,竟然没忘记我。几点的飞机?”

老吕抬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到首都机场。”

肖白急了,“你怎么补早点告诉我,老天,但愿路上不要堵,一个小时应该能赶到机场。”

“她没让你去接机。”

“你放心她一个人在北京街头乱晃呀,告诉你,她可是很会哭的。”肖白想起从前,笑了,他以为还要一年半才能见到她,没想到提前了,真是个很不错的惊喜,他心情大好地吹了声口哨。

“可是今晚演唱会的庆功宴怎么办?”老吕有点为难。

肖白拉过化妆师,“他全权代表。”

化妆师搞不清状况,直纳闷。

老吕无奈地眨下眼,“好!”

肖白忽然又停下脚,“车上有没有备用的羽绒服大衣?”

老吕不解地看着他,“有啊,还要再穿一件?”

肖白微微一笑,“当然不是。走吧!”

容研一下飞机,没感觉到什么不同。机场大厅里气温很高,她一件风衣差不多。可是从行李处一提好行李,走出出口处,看到机场外白茫茫的一片,她莞尔失笑。

在台湾几年,她都忘了冬天还有白雪飘飘。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她,她不自然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店铺有棉衣卖。北京的风味小吃不少,但卖棉衣的店好像没有。寒气已隐隐地从外面悄然袭来,她瑟冷地抱起双肩,畏缩地退后几步。

如果这样勇敢地走出机场,会不会一进北京,就成了冰雕?那该是多大的新闻呀!

她犯难地嘟起嘴,最近真的智商突降,起码的常识都不知了。

“容研小姐吗?”一个气喘喘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愕然地回头,是一个手臂上拿着大衣的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

“你认识我?”大闹飞快地搜索,他们见过吗?

老吕摸摸额头的汗,“我们三个小时前,通过电话。”

容研惊愕地张大嘴,“吕先生?”

“呵,是,幸好没有与你错过,不然有个人会念叨到我崩溃。给,他让带给你的,说南国回来的人常常会犯这个错。”老吕递过羽绒大衣。

容研真的是感激涕留,一点也不敢矫情地接过,穿上。虽然又大又长,可是却立刻带给了她说不出的温暖。她幸福地合上手,开心地笑着,“今天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我怎么走出机场。谢谢哦!”

老吕拎起她的行李,“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他吧!”

“他也来了吗?”容研一脸灿烂的阳光。

刚走进机场,就看到一辆宽敞的保姆车车门半开,肖白手臂微张,歪着头冲她笑得皮皮的。她愕然站在那儿,有一刻的恍惚,有一刻不敢置信,但下一刻,她就闭上了眼,她就闭上了眼,扑进了他怀中,像在台湾的那个正月,揪着他的衣襟,泪如雨下。

“上帝,洪水又泛滥成灾了。”肖白对老吕挤下眼,手却温柔地轻抚着容研的头发。

自从和冠世杰分开后,这半年来,她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逃避,心底的泪越积越多,今天遇到肖白,就像找到了一个情感的突破口,她哭得尽情,哭得委屈。

察觉到别的车里射过来的好奇眼光,老吕忙拉上车门,飞快地驶出机场。

肖白也不劝阻,任她的眼泪肆意地狂飞,他有经验,等她哭不动了,自然就止住了。

不过,他很欣慰她是躲在他的胸膛上。

好久,容研终于抬起了头,含着泪羞涩地一笑,“对不起,又把你衣服弄湿了。”

肖白无所谓地耸耸肩,“上次在台湾呢,你把我当亲人。现在挤在一群亲人中,你把我当什么?”他看着她红红的眼,有点怜惜,可怕又引起她的泪水,只得故意引开话题。

“当你是偶像,我是你的铁杆粉丝。”

肖白微闭下眼,揉乱她一头短发,“现在会唱我的歌了?”

“比较熟!”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开车的老吕差点笑翻。

“真是够打击人的。怎么剪了个短发,这样也不错,穿着我的衣服,和我出去,人家会以为是哥俩呢!”

“有那么俏的小哥吗?”老吕回过头笑着说。

“有,有,日本的花样美男。”

容研笑了,是从心底荡出的真正快乐,回到北京真好,到处都听到亲切的普通话,还有让人温暖的肖白,还有不久就能见到的爸爸、妈妈。

两年半呀,她离开这块大陆真的很久了。

肖白偷眼大量容研,与两年前相比,她好像打了一点,脱去了青涩味,但清雅的气质更浓了,眉宇间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郁,无由地就是牵扯着他的心,这两年,谈过两次恋爱,都是圈内人,可惜一曝光,就情冷意绝。他把情歌唱得很动听,可自己好像并不会恋爱。

那种心动如水的感觉,他体会不到。

唱歌时,他只得闭上眼上去想象,想象有那么一个人在远方,让他牵挂,让他想思。老吕笑着告诉他突然而至的电话时,他发现原来远方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他看向容研的目光情不自禁了几许。

容研看着车正驶进市内,忙探身对老吕说,“把我送到北大附近的宾馆吧!”

“有人在等你吗?”肖白转头问她。

“没有啊!我要参加北大的考研,还有近二十天,我想住的离北大近一点。今天先住到宾馆里,明天我找找同学情谊,呵,和她挤一床去。总住公寓,很费钱的。”她直率地说。

老吕从后视镜中看到肖白抿起了唇,不禁清咳一声。肖白没有抬眼,托着下巴,皱起了眉头,“不要麻烦别人了,你住到我公寓去吧!”

“我才不去,男生的公寓最脏最臭。”她用一种轻快的预调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吕笑了。

“少来,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又脏又臭啊?何况我是男人,不是男生。”肖白有点失望。

容研直点头,“是吗?那就算干净吧,可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心苦读,我复习得并不好,如果考不上,我就必须还要回到台湾再读一年半,那等于一切又要从头来起,那些梦呀…”她拖长了语调,“我不想再做。所以,我必须考上。”

“干吗那样拼命,休学好了!”肖白怜爱地想拥住她,手指只是动了动,什么也没做。

“才不呢,我熬了那么久,怎么可以轻易就休学,我一定能考上的。”她咬着唇,坚定地看着前方。

“我明天开始去上海参加新年演出,公寓空着,你去苦读刚好,而且有钟点工收拾,你担心的情况一概不会发生。要不要去?”肖白慢腾腾地问。

容研含笑摇头:“太优裕的环境,人没有动力,我还是艰苦一点,时时提醒我必须面对的一切。不过,你的好意还是要谢的。我现在比较穷,请不起你吃大餐,而快餐,又不太尊重你,呵,先记下一笔,等我赚到大把银子后,一定请你吃大餐。”

肖白无力地仰躺在车椅中,“容研,二年不见,你的口才提高不少哦!”

“大学不是玩儿的。”老吕笑着插嘴。

“你的大把银子,我不敢期待,这样吧!”肖白坐直了身,“我借你银子,你请我吃大餐,以后还我银子好了。”

“一定要现在吗?”容研有点为难。

“不,可以等你考试结束。今天,就先我请吧!吃火锅?”

容研脸色突地发白,“你是大明星,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怎么办?”

肖白一愣,“你怎么象很有感触似的!那些小把戏,好对付。反正你象个小男生,没人当我是断臂,因为…我前一阵才刚刚与某星传出绯闻。”

“是谁?”容研轻松地展颜一笑。

“小孩子家少八卦,又不是真的,只是炒作。”他没好气瞪她一眼。

“呵,”容研笑得俏俏的,有点向往地合起双手,“我都几年没吃火锅了,真是怀念哦!”

“那就迟到撑,你在我面前,不必顾忌。”

容研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窗外,没发觉肖白的视线越来越缠绵。

老吕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又要忙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冠园今夜又是灯火辉煌,歌台舞榭,阵阵笑语,虽说年年相似,但今年却象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少了少主人的出场。不过,大家都能体谅,总裁刚和黄氏的小姐解除婚约,心情怎么会好呢?

开场白是董事长讲的,开舞是董事长夫妇。大小姐周似蕾一个人坐在一边自斟自饮,神态落寞,而总裁根本连面也没有露。

但这一切不会影响什么,食物美味,音乐轻柔,每一个参加的人还是玩得尽情、尽兴。

“世杰去哪了?”周雅兰脸上堆着笑,语气却是担忧。

冠希文浅抿了一口酒,“在卧室吧!”

“你说黄小姐的退婚到底是为什么呀?”她一次次做娶儿媳的梦,几次破灭,害得她现在都有儿媳恐惧症。

冠希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养的儿子还不清楚吗?”

“你是说他仍喜欢…”

“不要提那个名字,都过去半年了,何况人家也有男朋友。”

“谁?”

冠希文注视着对面正与同事说笑的雷鑫,也看到女儿幽怨射过去的目光,“与我们没有关系的人,不需要知道。跳舞吧!”

牵着妻子的手,含笑冲众人微笑,步下舞池。周雅兰一边旋转,一边还在嘀咕,“不知人家怎么修的,一会儿嫁女,一会儿娶媳妇,偏偏我们家就这么难。女儿吗,整天阴沉沉的,儿子呢,冷得象南极寒冰。唉,前两天遇到路晓妈妈,她说路晓野遇到真命天子,正热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