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点没商量的口气。
“那去我们家做客!”
冠世杰不耐烦地抬起头,“妈,你想干吗?她到现在都不知我的想法,刚刚才安心地呆在冠氏,你想把她吓跑呀!”
“不,不!”周雅兰同情地看着儿子,原来还在暗恋中呀,那她更得帮忙了,“好吧,就一起喝个下午茶,可好?”
“好,去地下餐厅吧!”冠世杰面无表情。
“那太寒酸,附近的茶餐厅吧!一个小时,我保证什么都不讲,就随便聊聊,好不好?世杰?”攀着儿子的手臂,周雅兰一脸达不到目的不罢休的表情。
“世杰,”冠希文开口了,“让你妈妈带大陆…。容妍去吧,董事长夫人和员工喝个下午茶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汗颜呀,看到儿子冷着个脸,他也紧张。
“一个小时!”冠世杰竖起手指,“什么都不准乱提!”
周雅兰举手发誓,“一定,一定!”
话刚完,容妍就落落大方地拿着文件推门进来,看到周雅兰泪水未干,体贴地想掩门退出,冠世杰叫住了她。
“容妍,我妈妈吃不惯公司餐厅的东西,我现在比较忙,你陪她去隔壁的茶餐厅吃点吧!”
“麻烦你了!”周雅兰没等容妍说话,就笑着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容妍睁大眸子看着这个温和又亲切的夫人,点点头,“不麻烦的,夫人!”
“那希文,我走啦!”周雅兰得意地冲老公挤挤眼,欢天喜地拉着容妍就出去了。
父子俩对看一眼,同时摇头,五十多岁了,还这么孩子气,真是宠坏了。
“容妍,好好听的名字!”电梯里,周雅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容妍,看得她脸红红地低下了头。
“不会,台湾人的名字才雅气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里有一个雅字?”周雅兰兴奋地问。
“呃?”容妍呆了。这么巧?
“容妍啊,我们商量个事,一会呢,我们进茶餐厅,你可不可以叫我周阿姨,不然就冠妈妈,你总是夫人夫人的,人家会很以为我们是出来谈公事,那多无趣啊!”
容妍愣愣的,看着她一脸等待,只得点头,“好的,周阿姨。”
“呵,其实冠妈妈更好呀!”有人还很失望。
容妍笑,有点喜欢这位周阿姨了,不相信那么高大冷面卓 越的冠世杰是她生的,她这么小巧,这么健谈,这么温和。
茶餐厅在公司对面。附近多家公司有时会在这里吃个商务餐请客户喝个茶。餐厅宽敞明亮,没有几张空桌。周雅兰一到,大堂经理就笑着迎了上来,领进靠窗的雅座,对她身边的容妍也是小姐长小姐短的,非常客气。
容妍在台湾的纪录一次次被改写,这是她第一次到台湾的餐厅吃饭,而且是这么高档的餐厅。
她很不自然,面前一杯红茶,两眼瞪着那座精致的三层银盘,很怀疑那到底是给人吃的,还是给人欣赏的?很有点象林黛玉初进贾府,不懂规矩,只得小心地看着别人慢慢学着。
可是对面的人并不开动,看她比看食物多,还好心地一直笑着让她吃。
“周阿姨,我没吃过这么正式的下午茶,”容妍老实承认。“有什么规矩吗?”
真是好纯真的小女生,周雅兰和蔼地一笑,“我们不需要如此拘束的,不过阿姨还是要告诉你的,”她指着银盘,由下往上,“先吃三明治,再吃松饼,最后是甜点。”
“什么道理?”
“味道!”周雅兰先取一份鲔鱼三明治,“由淡而重,由咸而甜。”
“原来如此。”容妍也跟着取了一份鸡肉沙拉三明治,文文地吃着,很专心。
这么好看的吃相,比千金还千金,讲话又很礼貌,举止又大方,气质清灵,容貌清丽,周雅兰越看越满意。“容妍,你一个人在台湾读书很孤单吧!”
“现在好多了。”
“我能体会你的孤单!唉,我虽然有一儿一女,可是女儿在国外读书,都两三年不回台湾了,世杰工作又忙,整天的不回家,我也只是一个人,想说话都只能找菲佣。”也是实话,但也有装的份,周雅兰楚楚可怜地放下点心,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到人家逛个街、看个画展都有女儿、儿子陪着,我就好羡慕,晚上一个人坐在餐桌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什么胃口都没有。象我这样,和你一个人在台湾有什么区别,不,比你还孤单,你至少是求学在外,家人不在身边,我呢,家人在身边,还这样,唉!”
容妍同情地看着她,“冠总他真的很忙,睡得也很少,但他的心里一定有你。周阿姨,你可以常来公司转转,又可以看到总裁,我也能陪你讲话。”
周雅兰心中暗喜,“哪能总来,你没看他那个脸拉得那样,嫌我们耽搁他的时间。”
“哦!”容妍端起红茶,浅浅地抿着。
“你平时忙不忙?”周雅兰突然探过头来问。
“我不太忙,现在是暑假呀,没有课业,呵,我在公司能做的事也不多,不忙的。”
“那你可不可以抽空陪我逛逛街?”
“呃?”
“平时不啦,休息天时,好不好?我最喜欢和人一块逛街,边逛边说话,然后一起吃吃饭,看看街景。我都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撒谎脸一点都不红,明明哪次不是老公陪着。
容妍真的不忍让她失望,周阿姨好象太孤单了,“可是周阿姨,我在台湾没有逛过街,哪里都不熟…。”
“我熟呀!”周雅兰叫出了声,引得别人纷纷看过来,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我们更得一起逛逛了,我可是个好向导,说好喽,就这个休息日,你住台大是吧,我一早去接你,不可以告诉世杰,他最恨我拉他的员工做事。”
容妍轻轻点点头,没办法回绝。
“哦,我都等不及休息日了,让我算算,哇,还有三天,容妍,你一定不能毁约哦,不然,我会很伤心的。”周雅兰夸张地说。
“一定不会,周阿姨。”容妍嫣然一笑。总裁的妈妈真是好可爱,和她妈妈是不同的。
哈,媳妇上勾啦!周雅兰心情大好地拿了块松饼。她才不怕世杰臭着张脸,都确定媳妇人选,自然要对人家好喽!

 

 

 

 

 

 


三十三,月上柳梢头 (上)

 

 

 

一早天气就阴阴的,一块一块的乌云就来者不善,看了就教人不舒爽。
冠世杰因为一份企划案不如意,在会议室发了一通火,回到办公室时,脸还沉着,容妍端了杯咖啡给他,他也只稍稍抬了抬眉。
容妍很识趣地关上门,到特助室里避避风,给他一个冷静的空间。
“容妍。”陈特助看到她,微微一笑。
“我呆一会。”特助们都象是超人,每天的工作量惊人,她不好意思打扰,指指里面,拿份报纸随意翻着。
“呵,避难来啦!没事,总裁对你最温柔了。”有位特助不无羡慕地说,“他轰炸我们时,就是避到海峡对岸的大陆都不一定安全。”
“太夸张了。”容妍态度闲闲的,若无其事地说,“冠总的心地其实是很好的。”
“手段却是冷酷的。”另一个特助附加一句。
特助室响起一片笑声。
容妍愕愣一下,冠总才不冷酷呢,他对人的好是细微的,让你察觉不到,但却实实在在的暖人。“那这样的总裁,你们怎么还愿意跟着呀?”她反问道。
陈特助从电脑屏幕上转过眼睛,深深地看了眼容妍,笑了。
“哈,有人路见不平啦!每个人都不是完人,总裁虽然冷酷,但他令人折服,他有才能、有魅力、有创新,跟着他能学到东西,又能让腰包鼓鼓的,我们就是忍辱负重也要跟着呀!”
容妍这才绽开了笑颜。
特助室的内线突然响起,陈特助快速按下。
“委屈成这样,却笑得这么开心,会不会太牵强?“冰冰冷冷的语调。
笑声戛然而止,容妍偷偷吐了下舌,隔墙有耳喽!
“太牵强,我们很尽兴。”陈特助打趣道,“总裁有什么吩咐吗?”
“硝烟已散,让避难的灾民回来吧!”电话搁了。
特助室又一阵大笑。
“容妍,你不要念什么书,直接工作吧!四十二楼有你,真的不一样。”容妍来了后,总裁明显的很少骂人,笑容也多了许多,他们这些特助室上空的气压也低了很多。
“才不,那就换我委屈了。”四十二楼有什么好,女洗手间都没有,她在这儿就象是个外星人。容妍俏皮一笑,挥挥手,回办公室去了。
天气热,冠世杰脱了外衣,衬衫的衣袖挽得很高,站在幕墙边怔怔地看着台北市的街景。
容妍蹑手蹑脚地回到办公桌后,还没坐下,冠世杰回过头来,眼神深邃,“对别人那么和善,为什么对我就这么疏离?”他很妒忌特助室里刚才的笑声。
“呃?”容妍淡然一笑,“可能因为身份,你是总裁,我是员工,我不能对你没大没小吧!特助们也是员工,我们是平等的,所以讲话可以随便。”
冠世杰瞪了她一眼,口气冷飕飕的,“上次在餐厅,你不是坚持说你不是冠氏的员工吗?”
容妍嘟起嘴,强辨道:“上次是认识不够,现在我体会到自已是冠氏的一员。”
“那以后呢?”他很危险地靠近她。
“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有点怕冠总的眼神,好复杂,象责备又象宠溺。
“以后想做冠氏的主人吗?”冠世杰挑起了眉,也含蓄地表达自已的心意。
容妍却理解成做冠氏的股东,“我哪有那个本事和实力?”实话实说,冠氏的股东那可是身家过亿,她这辈子不可能的。
“我给你这个本事和实力。”冠世杰倏地让两人之间没有了空隙。他人高,整个人把容妍笼罩着,“你可不可以有点企图心?”比如诱惑下他,把他抓得牢牢的,那不就可以做冠氏的主人了。
“干吗要企图心?我现在很好呀,台大毕业后,读研究生,以后进报社或者做个作家,养活自已应该不难的。”她微微歪着头,说得很自信。
如果他手里有把斧头,他一定要劈开她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岩石做的。“你真是好大的出息!”他讽刺。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生活观,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物,有人喜欢淡泊,人各有志,不做个寄生虫,就是有出息。”容妍两只眼因不平瞪得老大。
“对,我喜欢钱,是俗人,你不食人间烟火,是仙子。可是仙子却被俗人管束着,你怎么说?”冠世杰冷静从容地交叉起双臂。
这话到叫容妍回答不上来,事实确实如此。他在公司时,她就必然不离他几米远,他出公差,她就必须过几小时汇报下近况,说起来真的好怨,她一个不拿薪水的实习生,何苦呢?小脸胀红,“我…今日罢工…!”是今日,不敢说永远,她被冠世杰吼过,心有余悸。
包包一拿,当真就往外冲。脚都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冠世杰拉了回来。
“你哪儿都别想去?”他扣住她,热呼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猛不提防闻到他的味道,被那气热一袭,容妍蓦地一呆!这不是她第一次跟冠世杰靠得这样近,却是第一次这般自觉起来。
意识到这点,她不自在起来。
“那…。我…请假。”她感到被他握住的手腕烫了起来,感到他的掌触过,越想摒徐掉那想法,那感觉越是顽固地提配她,她害怕起来,目光无法直视冠世杰。
“什么理由?”他硬将她的脸扳向他,似乎很生气。以为她想离开他,眼里冒了了火。
“…。约会…。”容妍真想咬掉自已的舌,怎么会想起这个词。
“和谁?”冠世杰诡异地眯起了眼。
到了这步,容妍只得硬着头皮往下编,“同学!”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口气渐渐阴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容妍心慌地瞪着他。
“是谁正在向我请假?”冠世杰皱起了眉。
“请假没必要那么明细,反正,反正我今天要请假。”容妍突地想起雷鑫。他一天十多封邮件地要求见见她,她都没答复,也许她也该回应一下雷鑫。雷鑫那么在意她,不是吗?恋爱是不是应该这样谈,男生要求约会,女生要有点矜持,然后才能一同出去,逛逛街,喝个茶什么的。她答应和他相处的,就不能太冷漠。才不要陪这个吓人的总裁呢!
“那好,我不批。”冠世杰仍然从容平稳如泰山。
“劳动法规定员工有请假的权利。”她最近看了冠氏的员工手册,知道有这一条。
“那是对别人,对你,不适用。对了,上次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和谁出去吃法国大餐了?”
“法国大餐?”
“法国大餐才会需要三个小时,你难道骗我的?”他凶恶地盯着她。
容妍想起来了,是被雷鑫掳去公寓的那晚,她脸儿一红,“是吃饭,只不过是吃完饭后,讲了会话。”
“也是今天这位和你有约会的同学?”
容妍轻轻点头,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和雷鑫见面,她有点无奈,象完成任务,因为雷鑫喜欢她。这和她想像中的约会有点不同。情侣约会,等待的时刻,应该是度秒如年般的难受,不会象她这样冷静和无所谓。
冠世杰突地松开了她的手臂,背过身去,脸上已是一片铁青,他怎么没有发觉容妍有了很要好的朋友,他没有立场逼问太多,更没有理由拦阻,容妍会反感的,可是又做不到假装不在意。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什么滋味都有。他以为容妍在台大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她的身份太特殊。防不胜防呀!他一个大男人都被容妍吸引,何况小男生?
他要反省下,不能再坐等容妍自觉地发现他的心。直白可能更适合容妍。可是如果直白了被她拒绝,那以后怎么办呢?
容妍太小,对他大了九年的岁月很在意,又对台湾人有偏见,整天想着回大陆,他冒然表白,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如果她有过恋爱,也有些人生的经验,就会懂他的成熟,他的好!偏偏是个花季少女,还在做梦,他自傲的一切在她的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还不如青涩同学的一封情书来得心动呢!
怎么办?冠世杰觉得自已走进了死巷,突然没有路了。
“冠总。”容妍看他久不说话,有点内疚,“如果不好请假,那我不请了。”
“不!”他不能小心眼,要包容,要自信,他比不过半大小男生吗?有了比较,容妍才知谁更好。冠世杰宽慰自已,“我批了,你去约会吧,玩得快乐点!”
“呃?”容妍有点意外,打量了冠世杰几眼。“我真的可以走吗?”
冠世杰醋意满腹地、不情愿地点点头。什么是英雄,心里不同意,嘴上还一口云淡风轻的,就是真正的英雄。
“喔!”她都想退堂鼓了,因为冠总象是不开心的样子,可是刚刚讲得那么认真,她只好继续了。
“那我走啦!”恋恋不舍地看着冠世杰,好想他反悔呀!
“嗯!”
“我八点以前回公寓,然后给你电话。”她又回过头来保证。
冠世杰露出了一点笑意。
“我们煲电话粥,好吗?”她期待地走到他面前。
“再说吧!”他装得可有可无的随意,心里却乐开了花。
“哦!”小脸闷闷的低下,背起包,慢慢地向大门走去。
“容妍!”冠世杰在身后叫了一声。
“嗯?”小脸欣喜地回过头。
“过来!”
她欢跳着跑过来。
冠世杰竟轻轻地拥住她,往她脸颊一吻,“好吧,煲电话粥!”
“嗯!”容妍一张脸撑不住,突地红透了,双眼迷蒙,“那…再见!”逃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他吻了她?虽然只是一个礼貌吻,可是心还是跳得恐怖,心儿不由自主的飞扬着。她都有点不想约会了,她想快快到八点。

 

 

 

 

 

 


三十四,月上柳梢头 (下)

 

 

 

容妍摸着脸颊,傻傻地笑着。但一想,她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电视里常看到一些绅士站在门口,礼貌地亲吻离去女仕的脸颊,一边说晚安的场面。这只是冠总的教养方式罢了。
想到这些,她不觉有些别扭,也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
“干什么呢?一会笑一会又叹息的。”雷鑫揉乱她一头的秀发,温柔地笑问。
很意外很意外,容妍居然主动提出见面。他狂喜的都没来得及回公寓换身休闲装,穿着一套上播音台的正服就飞车过来了。看着容妍的T恤、牛仔,怎么看自已都象是个不搭配的叔叔样。
但也只能如此了,他如何也舍不得浪费与容妍相处的美妙时光。
这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约会,除了吃饭和聊天,做什么都嫌不适当。可是他如果公然带着容妍去餐厅,必然要引起别人的好奇,聊天应该在林荫道上,边走边说,他又不可以。
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做一个公众人物是多么的无奈。
雷鑫带着容妍已经在信义区的几条路转了几圈。天近黄昏,御头上的霓虹灯一点点地汇成了一片海。
雷鑫忽然有了主意,“容妍,我们去山上看星星、看灯海,好吗?”
“今晚有流星雨吗?”容妍惊喜地问。
“想许愿吗?”雷鑫悄悄地把车掉转方向,往阳明山方向开去。
容妍把头探出车窗,仰面真的在天空中寻找着,孩子气的说,“当然想呀!前几年,台湾拍的那部《流星花园》,我看了二遍,F4唱的《流星雨》也是我仅会唱的几首歌之一,呵,感觉电视剧里还有歌里都写得好浪漫。带你去看流星雨,让你的泪落在我肩上…。”她小声地哼起了歌。
雷鑫看她一眼不禁失笑,他真喜欢她这么可爱的样子。
“你有什么愿望?”低声问她。
容妍转过脸来,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希望可以早点回在陆回家。”
雷鑫一怔,有点受伤,她那么义无反顾的样,好象根本就没察觉他的存在,“那我呢?”
“你?”容妍羞怯地一笑,“你当然继续做你的主播啦!”
“呵,我们难道真的要象余光忠先生写的诗那样‘我在海峡这头,新娘在海峡那头’?”
容妍红了脸,“我没有想那么多,反正还要读好多年的书呢!何况我们会怎样,谁也说不清?”
车内气氛冷硬起来,雷鑫板着脸开车,容妍察觉到说错了话,难堪地揉搓着十指,看着窗外。
雷鑫随手打开车内的音响。老黑人的爵士乐,嗓音沧桑嘎哑,深情忧郁,有点象他现在的心情。
“我心情很难过的时候,就爱听老黑人的歌,然后抽支烟,默默地等疼痛过去。”雷鑫目视着前方,说。
“那…你现在抽烟吧!”容妍局促地缩进皮椅,不敢看雷鑫英俊的脸。
雷鑫刻意放慢车速,车子驶上幽静的山道。“容妍,你对我们的以后不乐观吗?还是你现在仍在抗拒我们的相处?”
“也不是,”小脸都快埋到椅下了,“可能太突然,我有时会不经意地忘记。”
“我就是突然爱上了你。”雷鑫说,“然后我就刻骨铭心了!呵,整件事只能用李宗盛一首歌来形容。”
她侧身看他。
“鬼迷心窍。”雷鑫腾手拥住她,“就是这样。”
容妍迷惘地望着雷鑫,迷失在他深情的眼波中。她没有拂开雷鑫的拥抱。
车一直开到山顶上一个大大的平台,因为没有流星雨,整个平台上只有他们一辆车。雷鑫倾身帮她松开安全带时,闻到她头发的香味,很淡很干净的清香。胸腔突地一紧,想都没想,他就抱紧了容妍,让她贴在他的胸怀,感觉到她在颤抖和不安,他拍拍她,熄了车灯,“就一会,一会,这样,就好!”
容妍僵硬着身子,两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停在空中。她知道如果是情侣,这此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又怕雷鑫不开心,因为他真的好爱她,爱到让她感动,爱到让她有点不舍。
真的只一会,雷鑫松开了她,从车后提了一个装着小吃的包包,“来吧,现在我们来野餐!”
容妍轻笑地接住包,“野餐应该是在阳光下还有草地上吧!”
“星光下灯海的上空,不是更好?”他打开车门,拉着她下车。
一片灿烂的灯的海洋突然就那么跃入眼帘,无边无际,五彩缤纷,这是一种震撼人内心的美,容妍瞪大眼,发出哇的惊呼,“这…。这真的是我刚刚来的地方吗?”
“对,那就是台北,台湾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不比上海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