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除了苏晓岑女士,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么迷倒众生的声音?”她偷偷吐了吐舌头。
“叶枫,你少扔糖衣炮弹,没用的。我问你,如果我不先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准备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苏晓岑不知甩了什么,电话那端传来“咣”地一声巨响,叶枫扶着桌子忙坐下。
“苏晓岑女士,身为青台市的父母官,你不可以随便诽谤人。我刚回国,要忙的事很多。我是想等工作定下来,然后再向你逐一汇报。”
“我可不敢相信,有着播音主持学士和金融管理硕士双科文凭的叶枫小姐,回国快三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北京街上的一混混?”
叶枫哭笑不得地撇撇嘴,“做妈妈的有这么损女儿吗?好吧,我老实交待,我已找到一份工作,在电台做主持人,我知道,这工作不很理想,离你的目标很远,但我会加倍努力。”虽然明知苏晓岑看不见,她还是举起手高过头顶,作发誓状。
“你早已偏离我的目标太远了。”苏晓岑火气好象消了些,高亢的音量有所降低。
“呵呵,现在修正不算晚吧?”叶枫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事哪次我能做主?毕业时,我替你找好了工作,你说要出国。出国后,一切有了起色,你却说要回国。你折腾够了吗?”苏晓岑说着,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够了,以后我一切行动都听妈妈的指挥。”叶枫忙保证。
苏晓岑重重叹了口气,“要是知道你这么让我操心,生下你时就该把你掐死。”
“苏书记,杀人要偿命的。”
“不要耍贫嘴。既然还是想走播音这条路,明天和吴锋叔叔联系下,他家里的座机还是原来的号。现在的工作先做着,后面让叔叔替你安排。昨天,他还问你来着。”
“嗯!”叶枫怕妈妈没完没了下去,忙不迭地答应。
“记得给秦阿姨买套化妆品带去。我下个月去北京出差,到时约他一块出来吃饭,你也得在。”
“我去不太好吧!”
“为什么?”
“做个电灯泡很光荣吗?哈哈,妈妈,晚安!”不等苏晓岑回应,她先挂了。她猜得不错的话,苏晓岑女士现在一定是眼瞪得溜圆、脸胀得通红,那不是恼,应该是羞。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它的秘密。
在叶枫来广院读书的那一年,经过选举,苏晓岑成为青台历史上第一位女市长,叶枫的爸爸叶一州是青台市电信局局长。从小呆在政府大院,叶枫知道,要想和同学们玩一块,千万要低调,不然同学们会孤立你。叶一州告诉叶枫,如果你与另一个人取得同样的成就,别人会夸奖另一个人,而你则会让别人质疑你是否靠的是爸妈的关系。苏晓岑说,这个社会太复杂,你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男孩子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但是你如果是一个官宦子弟,他也许喜欢的不只是你而已。
叶枫在同学面前从来不提自己的爸妈,就连边城、艾俐也不例外。
苏晓岑和叶一州没有送叶枫来广院报到,她独自一个人坐飞机来北京,接机的人是吴锋。
吴锋是苏晓岑的初恋男友,两人是北大中文系的同班同学。毕业后,苏晓岑考进青台市政府做了秘书,吴锋进央视做了编辑。聚少离多,工作又忙,没有闲情经营远距离的爱情,一年之后,两个人友好分手,但一直保持联系。那已不是爱情,而是升华的友情。
苏晓岑外表看上去秀丽温婉,工作起来却大胆泼辣。高亢的嗓门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是从那么纤细的身子里发出的。叶一州常笑她讲话可以不用话筒。看上去她比叶一州有出息,但在叶一州面前,她却是十足的小女人,常常因为工作而哭鼻子。叶一州温言轻哄,再细细为她分析,才逗得她重新开颜。
这小女人的一面,在吴锋的面前,她自然而然地也会流露出。
吴锋很新潮,不仅在衣着上,还有思维上。他和妻子没有要孩子,现在,他已是央视新闻频道的资深制片人。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吴锋对叶枫疼如已出。叶枫却不肯麻烦他,他每年都来广院挑选毕业生进央视。来的时候,叶枫都对他说,吴叔叔,你千万要装作和我不认识哦。
吴锋问为什么?
叶枫柳眉一挑,认真地回答:我可不想被特殊化!
吴锋宠溺地笑笑,也由着她,但暗地里该关照的地方还是要关照的。
叶枫只麻烦过他一件事。大三下学期的某个晚上,她跑去他家,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让她留在北京工作!那时候央视财经频道正在改版晨间节目,想找一个面容清秀、笑容甜美,宛若邻家女孩的新面孔,播报早间新闻。吴锋把她的资料交给了制片人。一轮轮测试,一轮轮考核,她忙得好几周都没和边城约会,边城问她在搞什么地下工作?她神秘兮兮地说:别问,到时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没有那样子努力过,每天背稿到凌晨,在图书馆一泡就是半天,吃饭时都在看书,化妆引起皮肤过敏,却还是坚持把化妆品一层层地涂上去。
工作定下来时,是大四的春天。
叶枫把这个好消息做成秘密埋在心底,她知道北京电视台关注边城很久了,她想等边城的工作定下来的那一天,她要与他分享所有的一切,然后带他回青台见爸妈。
很久以后,叶枫才知道边城原来也有许多秘密。
可惜她没有等到说出秘密的那一天。
她愧疚地告诉吴锋,说不去央视上班了。宠她宠上天的吴锋第一次冷了脸,严厉斥责她的任性和无知,她坐在沙发上哭,嘴唇咬得紧紧的,就是不开口收回自己的话。
现在她该拿什么脸再去见吴叔叔呀?叶枫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时针指向十,都这么晚了。
门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放下书,从卧室里拿了睡衣,进洗手间冲澡。热气弥漫中,依稀听到手机在响。胡乱用条干毛巾包住湿发,裹了大浴巾就跑出来了。
有两个来电未接,都是台里的。她吁了口气,懒懒地回拨过去。
导播好象房子着了火般,焦急地大叫:“叶枫,你现在哪?”
“家里。”
“速来台里。”
“怎么了?”
“专家今晚罢工,娄台让你过来救场。娄台说你有什么想法,明天和他说。你快打车过来,不然我就跳楼去。”
收了电话,叶枫急忙换衣服下楼。
楼下,已如汪洋一般。
雨太大太急,小小的花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护了头护不了腿。走了几步,裤管湿得腿都迈不上前。艰难地走到小区门口,手挥得象风中的树枝,出租车都是呼地一下从她身边掠过。
叶枫四面看看,心想是不是这地点太暗,别人看不到,刚挪到最近的站台边,有辆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了。
是辆外面写着“CCTV”的直播车。
下意识地,叶枫避到了广告牌后。车门打开,夏奕阳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跳下车,转身向车里挥了挥手,刚想关门时,“奕阳,等下!”伞下多了一个人,直发及肩,笑容温婉。
“你忘了这个!”柯安怡微笑地冲他扬扬手中的纸袋。
他轻笑摇头,“真是忙晕了头!谢谢安怡!”
“真的不和我们一块去吃夜宵?”柯安怡有些薄怨地扁了下嘴。
“我还要消化这些呢!你们去吧!明天台里见!”他拍拍纸袋,体贴地把伞往车门靠了靠。
“好,明天见!”柯安怡转过身,不想脚下一滑,身子突地向雨中倒去。
“小心!”夏奕阳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她重心不稳地扑在他怀中。“没事吧?”他等她站稳,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步,任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中。
“不算太丢脸!”柯安怡按住心口,羞窘地从眼帘底下偷偷瞄他,心砰砰直跳。
“形像很完美!”他温和地看着她。
“难得一见柯主播投怀送抱,可惜刚刚没有抓拍。”车里摄影师顿足扼腕。
车里传来一声哄笑。
“小姐,去哪?”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在叶枫面前停下。
叶枫收回视线,看到后座上已经有了一个人。“我去城市电台,可以搭车吗?”
司机点点头,“拐个小弯,上来吧!”
叶枫甩甩伞上的水珠,钻进车里,“讨厌!”她低声嘀咕。
那人往外让了让,“讨厌什么?”
叶枫把脸转向窗外,“这种雷雨天气,真是讨厌!”
“是呀,是呀!出行很不方便。”
前面的司机乐道:“我却巴不得天天是雷雨天,生意超爆呀!”
16,雨中曲
因是雨天,司机周到地将车一直开到电台的大门口。没等车停稳,节目组组长从保安室冲出来,揪着叶枫就往里跑。
“这一晚上真是在油锅里炸呀,你再晚来几分钟,我这心脏病就该犯了。”组长眉头蹙成了结。
叶枫头发是湿的,裤子也是湿漉漉,就连下面的平底靴好象也进了水,说不出的难受,“组长,你让我先找条毛巾擦一下,可以吗?还有半小时才到时点呢!”
组长停下脚,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叶枫一身的狼狈。
“行,行,你也不是第一次主持,例会就不开了。你快去收拾一下,千万别冻了。”
“叶姐,”小卫听到叶枫的声音,笑嘻嘻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叶枫面前时,突地双手一举,“刚刚花店小妹才给你送来的哦!”
小卫把一束向日葵塞进叶枫的手中。
一朵朵向日葵小脸仰起,绽放得非常无瑕。叶枫眨眨眼,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卡片,“辛苦了!”字数很少,字体却苍劲挺拨,很有男人味。
在她认识的几个有限的异性里,只有一个人的口吻是这样高高在上,却又令人感觉有着一种体贴入微的关怀。
叶枫捧着花愣愣的。
“没有署名啊,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粉丝?”小卫好奇地探过头来。
叶枫抬起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崔玲和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走来。好象是从某个宴会上赶来的,两个人都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高贵的礼服。北京的春夜还有几份料峭,又下着雨,幸好台里中央空调开着,能够保持恒温,但两张脸还是冻得有点发白。
让叶枫有点意外的是,和崔玲一同进来的女人是那天娄洋向她介绍的华城的董事长姚华。
姚华看到她,同样吃了一惊,随即微笑地点点头。
“到底怎么一回事?”崔玲一开口,带着几丝酒气。
“晚上我们开例会,正说着听众的建议,不知哪里若恼了专家,她一拍桌子,说老娘不受这份罪,转身就走人,拦都拦不住,打手机也不接。我…只好给娄台打了电话。”小卫怯怯地看着崔玲,声音越说越小。
崔玲重重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这又是干什么?事情都紧急成这样,你们不去准备直播,居然现在还站在这儿赏花调笑。”
“我们…”小卫委屈地噘起嘴。
叶枫抓住她的手臂,暗暗使了个眼色,“我们现在就过去。小卫,你去拿稿子,再给我拿条毛巾、倒杯白开水。”
“叶小姐,行情不错啊!”崔玲嘲讽地盯着叶枫手中的向日葵。“怎么不是玫瑰呢?”
“也许他想表达的不是爱意!”叶枫强忍怒火,好象从她进面试那天起,崔玲就和她对上了。她从包里抽出纸巾擦了下脸,手中的卡片没拿稳,从指间滑到了地上,她弯下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先捡了起来。
“字写得很有范儿!”姚花抿嘴一笑。
崔玲视线瞟过来,丰润的面容蓦地扭曲成一团。
叶枫眨眨眼,如果眼神是把刀,此刻,在崔铃的眼刀下,只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她淡淡地点下头,“我该去做节目了,失陪。”花随意地搁在窗台上,那张卡片她也没有要回。
“你。。。。。”崔玲指着她的后背,浑身发抖。
“玲玲,你要冷静,别让职员看笑话。这花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对她赶来救场的感谢而已,我也经常给加班太多的下属送礼物。”姚华拉住她,连连摇头。
崔玲红了眼,“我也是她上司,他整晚上都在我旁边,想送可以叫我送呀,难道我会舍不得一束花?”
“程度不同,他是一台之长。”
“我不信,不会这么简单的。”崔玲眼里浮出一丝颠狂,“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玲玲,你这样会让他觉得你在无理取闹?对待男人不能这样直接,你…”
崔玲打断她,“我不是你,绝不会象白痴似的玩那种守株待兔的游戏。”
“玲玲!”姚华语气一重。
崔玲察觉说错了话,难堪地闭上嘴。
“你是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走?”姚华问道。
“和我生气了?”崔玲不安地去拉姚华的手。
“没有!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吧!”说完,姚华扭头就走。
崔玲怔了怔,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外面,大雨象麻花似的,在风中扭扭曲曲地飞扬。
直播结束,叶枫从直播间出来,感觉鼻子呼吸不畅,喉咙也痒痒的,急不迭地想赶回家蒙被大睡。小卫背朝她,大概在接男朋友的电话,声音很低,笑得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动。
叶枫没有惊动她,轻轻走了过去。
雨还在下,不过,小了很多,马路两边积水很深,她小心地避开水塘,跳跑着到对面的站台等车。
站台下立着一个人,手中握着把黑伞。
“呃?”她一抬眼,愣住,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夏奕阳耸耸肩,“现在的空气很清新啊!像呼吸纯净氧。又这么静,这么大的站台只有我一个人,想站想坐,都可以。这种享受在北京是很奢侈的。”
答非所问,叶枫白了他一眼,到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偏过头去,嘴角弯了弯。
没让他们久等,出租车很快就来了。两人都坐在后面,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两仿佛为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心照不宣地守口如瓶,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下车时,鼻子一痒,她转过身连打了几个喷嚏。
出了电梯,她低头拿钥匙,他看了看她,皱皱眉,“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过来我给你煮点姜汤。”
她回身,不眨眼地盯了他几秒,“不去!”一字一顿,好象她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下了结论。
他困窘地拧起眉,“为什么?”
“不方便!”几天都没有联系的两个人,突然熟稔得大半夜的泡在一起,不是很奇怪吗?
“喝个茶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我和你还有事说!”
“单身男女,凌晨二点呆在一个屋里,如果有人看见了,你可以不顾及你的主播形像,我还要向我爸妈保证我的清誉呢!”
“这个楼层只有我们两人,再说这个时点,会有谁来?”他失笑。
“我是讲如果。”江一树上次不就这个时间从他家里出来的?
“好,如果有人来,我不让他进屋,这总行了吧!”
“她非要进屋呢?”
“除非他向我出示公安部门的搜查令,不然没这个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他抿了抿唇,额头上青筋一根根地耸动,喉咙里象卡了什么,喉结不住地蠕动,“如果那个人真的有非进来不可的理由,我向他坦承,我们是…”
她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眨过后,瞪得更大了。仿佛调了一下焦距,因而能用双眼将他的内心活动清楚地拍照下来。
“我们是同学。”她抢声说道。
“嗯,以前是同学,现在是邻居,将来的事…难以预料。”他补充道,“这样子呆一起,不犯法了吧?”
“本来就没犯法,我只是讲不方便,或引起别人没必要的误会。”
夏奕阳深呼吸,有好一会都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隐隐有些失落。“叶枫,你希望我有别人吗?”他问道。
“干吗要问我?我…”在他的视线里,她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双眼睛满含着惶惑不安。心不是跳动的,而是抖动的。
“叶枫,如果你不愿面对从前,好,那我永远不提,但以后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参预。”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夏奕阳…”
“要是今晚不出点汗,你的嗓子明天有可能会哑,晚上怎么做节目?好了,去洗澡,我把姜汤煮好了送到你屋里,还有几盘带子,里面是国内电视台几个知名访谈节目的录像,你好好看主持人与嘉宾如何交流,调节气氛、带入主题有哪些技巧,对你的节目会有帮助的。别眨眼,我一送进去就回我的公寓,不会停留。唉,你这个脑子里尽想些什么!”他苦笑地戳了下她的额头,松开了手。
“夏奕阳…”她又叫了一声,长睫极慢地颤了几颤。
“嗯?”他抬抬眉。
“谢谢!”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我最怕听你说这个词,”他自嘲地笑笑,“下次,不要说了。周五晚上有空吗?”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节目会不会有调整,如果没有,我有空的。”
“没关系,我只要你十点前的时间,留给我?”
她笑了,然后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给你买蛋糕的。”
“你…”胸膛急促地起伏,脑中象有朵焰花在盛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那天你吼那么大声,周五你满三十周岁,我不聋,听得很清楚。”她歪着头,捉狭地向他挤了下眼。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大笑,笑意绽放到眉梢,他突然神色一敛,眼眸深沉幽深,如一面夜海。
窒息的感觉又上来了,她佯装打趣,“是不是很感动…呃…”下一秒,他突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嗓音低沉到暗哑,象催眠,又象是感叹。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次不是我的错觉。”
17,雨后没有彩虹
周五,阴沉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明晃晃的阳光照耀着沥青马路,隔着泰迪黛斯宽大的玻璃窗幕墙,叶枫觉得空气干净得能看到门前的草地上蒸腾着无形热气,让对面的街景看上去多了一层梦幻色彩。
“在国外的时候,我曾梦想开一家这样的店,店面不用太豪华,但一定要别致,轻柔的音乐,香浓的咖啡,口感很好的各式蛋糕,各色花果茶饮…”她回过身冲艾俐笑道。
“开吧,开吧,然后给我办个打一折的会员卡,把我三餐全包了,我不怕胖的。”艾俐嘴里咬了块小饼干,吃得滋滋有味。
“打一折?哼,不如给你免费,还落个人情!”叶枫从小碟子里也夹了块饼干放进嘴里。泰迪黛斯的蛋糕不仅做得好,烘烤的小饼干也非常不错,不枉她坐了几站路特意过来。
她本来想先过来预定,然后逛会街,回去的时候再来取蛋糕。店员说现在客人不太多,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她叮嘱店员蛋糕不要太大,两个人的份差不多,也不要放太多的鲜奶,多用点水果就好。
她要了一杯玫瑰花茶,店员给她送上试吃的小点心,艾俐的电话这时候过来了。
艾俐周五没课,约她去做护理。
“我在街上呢,你过来吧!”她说了地点。
艾俐的公寓离这边近,很快就到了。“牙套妹,你的生日不是911吗?这买给谁的呀?”
店员正在包装蛋糕,问她要放上几枝蜡烛。
“不要蜡烛了!”她的脸微微发红,避开艾俐探究的视线,“难道一定要生日才能吃蛋糕,平时不可以吗?”
“你的表情怪怪的。牙套妹,这蛋糕不会是为我而买的吧?”艾俐拍拍手上的饼屑,疑惑地看着叶枫。
“为了你的好身材,我就不害你了。我就留着自己独享的。”叶枫让店员又包了两袋饼干,明天带去电台给小卫尝尝。那丫头对她很热心的。
“我都不担心我的身材,你担心什么?你有什么新情况瞒着我?交男朋友了?”
叶枫噗地笑了,“我现在还真的急着想要一个男朋友,不知哪个地方有得出租?”昨天,电台的气压低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崔玲没有来上班,娄洋到是来了,温和谦雅的男人冰着个脸,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枝烟接着一枝地抽。说好要和节目组开会的,他的秘书下午来通知取消。秘书悄悄告诉组长,崔玲要求撤下《午夜倾情》这个节目,不然就要和娄洋离婚,两口子可能吵了一晚,娄台心情很不好。
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不懂节目怎么和离婚扯一起的?但这个消息,让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叶枫没有参预大家的议论,她想,如果她能领某位男士到电台招摇一下,节目也许还有继续下去的希望。
哪怕是独挡一面、巾帼不让须眉的崔部长,在遇到和自己老公有关的问题时,和普通女人没有二样,弱智而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