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榆涣散的神智才一点一点的叮咚敲回。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还留着他的气息,起身想下床,身后的人留恋地浅抱了下,才放手。
空气中有什么在悄悄地、缓缓地变化着。
(文章没有删除,只是把顺序重排了下,情节上不会有什么冲突,不过,后面的戏有些好玩了)
[正文:第二十九章,蜕变 中]
已近黄昏,微弱的夕阳给天边滚滚的云朵镶了金边,几缕余晖洒在耶鲁校园中,古典的哥德式建筑和乔治王朝式的建筑夹与现代建筑交向衬托,新泽西州独特的秋风微暖带寒地袭来,刮起满地落叶,成群结对的学生说笑着走过林荫大道,一切的一切如风景明信片般美丽。理论上看到这样的美景是应该是惬意的,如果纪跃飞没看到叶小榆的话。
这是他第二次飞新泽西州了,前一次他根本没办法打听到她的踪迹,在校门口守了两天,接到付刚一通公司重要来电时,他匆匆来匆匆回。
这次,他安排好公司的一切,在耶鲁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然后在校门口徘徊着。上帝没有让他失望,第二天的黄昏,他看到她了。她夹着书走下台阶,风把她大大的外衣吹起,她含笑地拉紧衣角,那个他见过的外国男人从后面跑了过来,接着过她手中的书,细细地为她扎好腰带,还不忘甜密的一吻,她踮脚回应了他,两人牵着手走向一侧的停车场。
这些还不是夺人呼吸的一幕,让纪跃飞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呼吸停止的是叶小榆居然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
来之前,他有过各种各样的设想,但绝对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知道那个外国男人在追她,但没想到一切会如此的快。
他一下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埋在双手中,不能接受。
难道在他出车祸的那时,她已和他就同居了吗?内敛的她何时这样前卫了,刚离开他,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甘愿地为他人生儿育女。那个外国男人有那么好吗?好到让她扔下十二年的感情,不顾一切地随他到这异国他乡?
没有任何人来回答他的疑问。来之前的自信满满,此时就象是个笑话,拼命地嘲笑着他的狂妄自大。
黑暗渐渐四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落叶飞到他的肩上,风萧索得戚戚,陷在这人地生疏的新泽西,他该如何好呢?未开战,输势已显。
她应该结婚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再怎么前卫也不会做个单亲妈妈。他怎么去抢一个别人怀孕的妻子?
她丰腴了些,笑得那么美,吻那个男人时那般自如,象是个习惯。怀孕没有让她笨重,除了那个肚子,她还如往昔一样轻盈。那个好似从南极回来的蓝眼男人,现在周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他好妒忌。
那男人好象很疼她,他知道识宝,不象他。
他没有陪她散过步,很少牵手在人前走,更不会拥着在大街上亲吻,他忙也以为她性子害羞,会拒绝,于是没有试过,不,这些都是借口,是他脚步太急,没有等她。
他不知他还能有什么强势,除了默默离开,不打扰她,给她安宁。
这次,他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黑暗遮住了一切,没有人知道有过什么故事发生。
今天是预产期,叶小榆没有一点要生的感觉。仲凯却紧张地一早就把她送进了医院,请好了看护,自已把手上的课和事情紧了紧,能搁的搁一边,他终于腾出一周的产假能时时陪在她身边。
“仲教授,胎位有点不正,明早准备剖腹产,放心啦,没有任何危险。”查房的医生含笑看着这对高知夫妇。
“你确定吗?”仲凯沙哑地说。
“仲凯,一定啦!”叶小榆推了他一把,他这话问得象个白痴。生孩子又不是生病,能有什么危险,古时候,中国的妇女都是在家生,也没出什么错,现在医院技术这般杰出,很多人怕痛,都选择剖腹的。只是可惜她练了那么久的助产操。
医生又关照了几句注意事项,点点头和护士出去了。
“亲爱的,要不我们再换家医院诊断下,我怕他们诊断有误。”仲凯眉拧到了一处,蓝眸中泛滥着不放心。
“爱伦小姐,请你去帮我买杯牛奶,好吗?”叶小榆冲看护微笑着示意。
“好的,我刚好还有别的事,可能有晚一点回来。”爱伦点个头离开了。
叶小榆扬起清丽的笑颜,轻轻地把臂攀向仲凯的颈项,“仲凯,你知道为何坐在这满室药水味的病房里,我还能这样微笑着。那是因为有你存在,从北京到新泽西,一开始,我也很害怕,怕人群,怕陌生的环境,怕无法与人交流,怕不知和你如何相处。但是,这一路,你都提前为我打点好了一切,选课业,找导师,工作,家,还有你,我才乐得做个快乐的孕妇,你曾说过谢我,真正要说谢的人是我呀,如此平凡,但如此幸运。只要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仲凯看着她美丽的白晰小脸,紧锁着深郁的目光停驻在那双晶亮的眼睛上良久,梗在喉咙口的担忧很快的融化在嘴里,他不知此刻他的目光有多温柔,他的语音则满含着疼情和宠爱。“亲爱的,那么我就哪里都不去,陪着你。”
他伸手为她拨顺贴在额际的发丝,动作轻柔而正经。
“虽然这不是你的孩子,但我想他(她)一定很骄傲有你这样的父亲。”叶小榆把脸贴近他的胸膛,喃喃地说。
仲凯攒起眉头,抬起她的脸,“乱讲什么,明明就是我的孩子,没有他,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对,是仲凯的孩子。你有想过孩子的名字吗?”肚子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她怕他担心,故意换个话题来转移他的视线。
他的性格一板一眼,遇事马上就正儿巴经地进入情况。“不客是男生还是女生,我现在只想叫她宝贝。但名字还是要起的,男生叫仲慕榆,女生叫仲叶。我很早前就有想过,亲爱的,你喜欢吗?”
阵痛忽如排山倒海似的袭来,越来越快,叶小榆痛得流下了泪水,她忽然觉得这象是一场恶梦,没有尽头的恶梦,她不禁叫出声来。
“亲爱的,你怎么了?”仲凯扳过她的身,这才看到她的痛样。
“不,不要害怕,按铃喊医生。”她用最后一丝冷静笑着叮嘱他。
为他遮风挡雨的男子抱着她不知所措,手抖了很久才按响了铃。医生和护士拉着手术车奔跑而来,她瞬刻就被困在一张有着金属栏杆的床上。护士又手脚麻利地为他穿上陪产的衣衫,拉着他一同进了手术室。
阵痛太快,根本来不及全部麻醉,医生稍稍在肚皮上涂了一层麻药,便开始了手术,她一下就疼得晕了过去。
孩子取出来了,她慢慢地苏醒。叶小榆觉得有人抱住了她,那温柔的怀抱是她所熟悉的,是仲凯正在不断地低唤她,轻声安慰她,然后,突然之间,他开始哭泣,泪水落在她的手臂上,他一滴一滴再吻干,并且在她耳边反复地说:“亲爱的,我爱你。”
她现在象只剖腹的青蛙,血肉模糊,而他选在了这时表白。这不是美国人的口头禅,认识起来,他从没有说过这句,他是真心的。
这一刻,她忘却了一切的痛苦和惊惶,一种幸福的感觉狂猛地向她卷袭而来,她发现她忽然有了种激情,久违的情愫,冲动得让她害怕。
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才能缓和。
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一夜昏睡后,她幽幽醒来,术后的疼感依然存在,她轻轻呻吟了一声。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亲爱的,是位漂亮的小女生,和你一模一样。”仲凯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兴奋。
“是吗?”她吃力地说。
“我刚刚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我爸妈我有了一个美丽的天使。”
“他们开心吗?”
“他们已经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了,二个小时后就要到啦。亲爱的,好高兴你带给我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她不禁有些心酸,如果是纪跃飞讲出这些,她的人生该如何完美,但她不苛求了,仲凯已给把全世界给了她,她不再留恋虚无缥缈的设想了。
看护把孩子从婴儿室抱了过来,叶小榆含泪看着,真的和她长得好像,但那双眼睛却是纪跃飞的。还是有他的痕迹呀,抹不去,抹不去。心痛和着体痛,她凄楚地闭上了眼,泪水滑过眼角,流了下来。
仲凯拭去她的泪水,“亲爱的,我们的天使很可爱,是不是?”他看出了她的失神,爱怜地拥着。“以后,我要给她上最好的幼稚园,受到最好的教育,但又不能束缚她的天性,我就是要让她快快乐乐长大。但关于她妈咪从前的故事,我们也要细细讲给她听,往事过去了,就坦然面对,而不是逃避,这是对宝贝的尊重,也是对她亲生父亲的尊重。”
“仲凯!”叶小榆抚摸着他的脸,为他的包容,为他的宽广,“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蓝色的湖水温柔地缱绻着,“因为我爱你,亲爱的。我以为我不能,但是你给了我爱人的力量。你不知道,能够爱你对我有多么大的意义。”
“我的荣幸!”她学他一板一眼。
快乐的时光飞如光梭,似乎只一瞬间,一个月已过去。叶小榆轻快地走进庭院,迎面而来的初冬的寒风有着树木的香气和清冷,叶儿已睡下了,她好乖,很少吵闹,看护说她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过这么懂事的小婴儿。
仲凯的妈妈过来后,就留了下来,她是个娇小的妇人,很会照顾孩子,看护又尽职,仲凯一回到家又是抢着抱叶儿,反到她这个妈咪象个没事人,每天吃好了就睡,睡醒了再吃。
林荫道上,车灯一闪,弯进了她家的车道,是仲凯回来了。
她倚在门廊上,含笑看他下车,再忽然看到她,惊喜地跑过来,张开大大的怀抱,细密地吻着,久久。
最近,他的肢体语言越来越丰富,人前人后,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仲凯,爱伦小姐在厨房呢!”
不甘心地又紧吻了一下,这才松开。“叶儿今天乖吗?”说着,他就跑向婴儿室。
“叶儿刚睡着,明早再见吧!”她拉住他,想和他谈谈复课的事。
两人牵手悄悄上了楼,拐进书房,怕吵醒宝宝,她轻轻关上了门。
仲凯放下公文包,拉开领带,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仲凯,我好象应该回学校了。”她坐到他的身侧。
他拉过她,右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的头按在他的颈窝,她刚洗过澡,发丝传来都是洗发精的清香味。
“嗯,明天我帮你办下手续,有人帮着看孩子,你可以先少修点课,我研究室的事,你暂搁下。”这样抱着,他有些心不正焉,放在她腰间的手烫了起来。
“身体真的好了吗?”他听任心的主使,闭上眼,细吻着她光洁的脖颈。
叶小榆一下就全身紧绷着,想起身,他趁势拉她坐到了腿上,手情不自禁覆住她的胸前,爱抚圆润的线条。
她胀红了脸,“仲凯,这样不太好。”
他煽着眼睫俯下身躯,脸庞在叶小榆眼中形成特写,那俊朗的面容,认真专一的神情,这么近的仲凯。。。。。。。她的心不由自主加快,呼吸也随之急促。
“闭上眼睛,亲爱的。”
她一时恍然,乖乖听话。
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是仲凯笑了吗?冰冷的唇柔柔贴住她的,瞬刻,就缠卷着她的唇舌,手指从她的衣领探了进去,慢慢游移,所到之处迸发的热力几乎将她焚化。
“仲凯。。。。。。”她娇喘,面容烧烙着。
“亲爱的,我因你而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从你在我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好想要你,好想,一直都好想。。。。。。。。”他说,声音是撕烈的,切开了所有限制、束缚、假装,赤裸裸地吐露。
“可我们。。。。。。”理智想抗议,身子却渴望地贴紧了他。
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拥抱,和亲昵的抚摸。
“我们是夫妻。”他眼神微黯,但遮不住深沉的渴望,“是不是?”理智早已飞到了云外,他仍抓住最后一丝,等到她的肯定。
“是!”她真的无法抗拒了,羞红着脸,埋入他的怀中,顺合地抱着他。他这般珍视,这样的怜惜,从此后,就交给他吧。
夜,悄悄深了,主卧室里的人却忘情又失控。。。。。。。
[正文:第二十九章,蜕变 下]
钱钟书先生说过,甜密的日子快如光速,漫长的等待则象永远。其实不管是光速还是永远,每日的光阴都是一样。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几下旋转,已过五年。
又到春暖花开时,日光渐渐拉长,春天的景色益加美丽,夕阳的炫烂不易教黑夜掩了下去,拖迟老长的光华直舒人心神。
顺利签下今年的第一票大的合约,纪跃飞舒适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让自已整个身心放轻松。
公司去年换了新的写字楼,他这间办公室宽敞又明亮,四面的玻璃墙,透光特好,站在办公室里,尽赏北京的繁荣。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现在几乎就是他的家了,反正回家也是一人,在哪还不都一样。
“哦哦,总裁一个人躲在这儿摸鱼,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是可以翘班吗?”付刚拿着公文,放在桌上,顺便坐下,笑着拍拍他的肩。
日子过得太顺,付刚比婚前胖了二十斤,本就体形粗壮,现在猛一看,有点象日本的相扑运动员。
“多做点,可以帮你减减肥,不要怨了。”纪跃飞没有睁眼。
“我老婆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说很安全。”付刚骄傲地说。
“嗯嗯,确实安全,别人想抢,也没那份胆量。”纪跃飞被他挤得睡不住,只得坐起,斜眼看了一下他的大肚子。
“喂,妒忌呀!到是你,看看现在都瘦得前心贴后背了,饭也一样吃,不知长哪儿了。”付刚很是不平。“是不是夜夜不睡,尽想美女了。”
一说完,付刚就知玩笑过了头,果真,纪跃飞俊容即刻就黯了下来。那一年,他从美国回来,什么都没有说,人却变了许多,埋头于工作,把自已过得象修道夫。
付刚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老朋友了,懂得这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根烟就可以了。
纪跃飞自嘲一笑,“真想翘班吗?我们两个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要不,现在去喝两杯?”
“行,不过,老婆大人关照过,今天要去机场接岳母大人。”
“算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喝去!”纪跃飞拿起西装,找到钥匙。
“不,不,我陪你,要不你陪我一起去下机场,如何?”
“你以为我们是少男少女,去机场看飞机升升落落好玩啊!”
“回归一下青春有什么不好?走吧,走吧,我来开车,你闭目养神就行了,把我的岳母大家送回家后,我陪你喝个尽兴,不醉不归。”付刚不由分说,拿起他的西装,拉着纪跃飞就走了。
纪跃飞无奈地笑笑,“好啦,放手,员工们看到还以为什么呢?”他穿好西装,跟着他下电梯。
“最多说是GAY。”付刚夸张地拍拍他的肩。
纪跃飞推了他一把,“去,还GAY呢,我要是,怎么也找个时下流行的花样美男。”
“象纪超?”
“他,我可不敢要,那个模特儿女友二十四小时盯人,我可怕她把我骂死。”
付刚哈哈大笑。
缘份是个奇妙的东西,纪跃飞怎么也想不到他和纪超现在会处成不错的朋友和同事。纪超毕业后,在一次国内程式大赛中,他以无可匹配的实力折得桂冠。多少网络公司高薪争聘,纪跃飞刚刚成立了一家网络子公司,当时也在场,他给了纪超一个不可思议的酬劳数字,纪超看了他一会,签下他的公司。
现在,这家网络公司在同行业中是营运最好的,纪超是公司的总经理。相处中,他和纪跃飞成了很好的上下属,私下也成了朋友。但他们二人很默契地从不谈起叶小榆。纪超的女友高倩在模特儿界半红不红的,但她管纪超却是最优秀的。她有无尽的精力让纪超对她的行动举手投降。这世上从来就是一物降一物,象纪超这样的酷男,只能这样守着看着,不然他的心想攻守下来太难太难。
机场永远那般忙碌,飞机起飞、降落,让人分离、归来。
出关处人太多,付刚怕岳母看不到他,做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举着。纪跃飞微笑地退到领行李的转盘前等着。
忽然一位机场保安跑向了他,生气地说:“先生,请麻烦你抱好你的孩子。人太多,走散了可不好找。”
纪跃飞纳闷地摇头,“我想你弄错了吧!”
保安瞪了他一眼,回身几步,抱着一个粉嫩的女孩塞进他的怀中,“你这样的爸爸太不负责了。”说完,跑到另一处维持秩序去了。
纪跃飞哭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乌黑的头发扎了几个小辫,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确是有些眼熟。
她歪着头,也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小手轻刮过他的脸腮,“那位叔叔说你是爸爸,你是吗?”女孩的发音带点怪异的腔调,想必是国外长大的。
“我不是爸爸,你爸爸呢?”莫名地爱上了这张小脸,情不自禁亲了一下。
小女孩摇摇头,“我没有爸爸,我有爹地,有妈咪。”
“啊,爹地就是爸爸呀!”纪跃飞笑了。
“错,妈咪讲过,爹地是爹地,爸爸是爸爸,不一样的。”小女孩很认真地说。
“啊!”这是什么新理论呀!
“那妈咪和爹地呢?”
“爹地去法国开会了,妈咪,妈咪。。。。。。”小女孩这才想起找妈咪,小嘴一撇,眼泪溢满眼眶,就想放声大哭。
“哦,哦,宝宝不哭,我们找妈咪。”纪跃飞仰脸,心疼地帮她拭去泪水,眼睛四下张望着。
“叶儿,叶儿!”一位推着行李车的女子着急地叫着。小女孩挣脱纪跃飞的胳臂,小粉蝶似的飞了过去。女子张开双臂,蹲下身,紧紧抱住,“宝贝,你想吓死妈咪吗?”只是等了几件行李,回头一看,女儿就不见了,叶小榆差点吓疯。
“妈咪乖啦,叶儿和叔叔一起玩,没有乱跑。”小女孩子回身指指纪跃飞。
纪跃飞全身僵硬地站在那儿,离她有十步远的距离,他深邃的目光紧锁住那第魂牵梦萦的面容,一颗纠结的心很快铰疼了他!
“天!”叶小榆不敢置信地看着,分了五年,好不容易回到国内,第一眼竟然是他消瘦的面容。深埋多年的某种情意柔柔地从心中泛了上来。
“小榆。。。。。。。是你。。。。。。真的是你吗?”纪跃飞走近她,宽厚的大掌缓缓贴近她的脸,略停了一下,才有勇气碰触她。
叶小榆一惊,脖子僵硬,马上感觉自他的手传来的一股温热。她心陡地一跳,退后几步,挤出几丝笑容,“好。。。。。。好巧!你来接机吗?”
她的疏离,他一怔,一股刺疼传遍全身,蓦地想起多年前新泽西州那个温馨的黄昏,他收回手,紧紧握成拳,意识到她不再是他的谁。
“妈咪,你认识叔叔呀!”叶儿细声细气地看看她又看看他。
“跃飞,你怎么跑这儿了,”付刚的叫声打断了叶小榆的回答,“天,是叶老师呀,好久不见啦,这。。。。。。。。”付刚猛然看见了叶儿,震惊地呆在那里,失声叫道:“跃飞,她。。。。。。她和你好像。”
纪跃飞脸孔在一瞬间紧绷,苍白得没有血色,“你说什么?”
付刚看叶小榆低下头,一脸痛楚,耸耸肩,摆了下手,叹息。
纪跃飞突地抱过叶儿,冲向一边的洗手间。镜子中一大一小两张面容,虽然她很小,但那眉和眼、额头,真的和他极像极像,他的脑“轰”地一声,她不曾前卫到和任何人一起,那是他的孩子,他的,他的。。。。。。
泪瞬刻就流了下来,他疯狂地跑出来,瞪着追过来的叶小榆,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没有今天的相遇,你就一直当我是个傻瓜对不对?”
叶小榆闭了闭眼,抿抿嘴,微笑着对叶儿说:“叶儿,可否和这位付叔叔一起,妈咪有事,一会就过来。”
“不,”开口的是纪跃飞,他紧紧抱住叶儿,“我不放手,谁也不给。”
叶儿吓哭了,要妈妈抱。
叶小榆无奈地看着付刚。付刚爱莫能助地摇头,换哪一个男人在此刻也会失控,过了五年,才知自已有个孩子在人间。
“纪大哥,我不走,孩子给我抱,你帮我提行李,我今日还要赶到奥赛中心开个会。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讲的。”她故作镇定地说。
很久前,她就想回国,只是学业太紧,叶儿也小,没办法长途飞行。今年,她被选为国际奥赛评委,刚好赛事在北京,她终于成行。她想过要见下纪跃飞,告诉他叶儿的事,但没想到会这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