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玉琴口中说出自己攀上裴迪文时,舒畅就再不敢小瞧谈小可了。可以讲,她得到杨帆,归结于天时、地利,还有心计。不要被她无辜的表情所欺骗了。
她粘了舒畅半天,舒畅就知道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讲,这才出来的。
谈小可收起了笑意,“舒姐,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和杨帆相爱时,并不知道他有女友,所以我不算插足,我和杨帆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你对杨帆没想法,不过,我们现在这样幸福,你形只影单的,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们总要关心你一下。”
舒畅真有点膛目结舌,她皱了皱眉,“是杨帆要你来找我的?”
“不是。他是没说,可他唉声叹气的样,我当然明白他心里面想的是怎么一回事。舒姐,我那张请柬你有没有看清楚,我请的是两个人.你可以携伴参加的。”
“想要我说谢谢吗?是不是我一日没着落,你心里面糁得慌?”
谈小可脸色有些发白,她拍了拍隆起的小腹,“我们都有了爱情的结晶,我慌什么呢?舒姐,同样是女人,我能体谅你的心情。我也不想与你做同事,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你要坦然接受。”
“谈小可,请你认真听好了,我和杨帆之间的分手,和你没半点关系,你别在这儿自作多情。至于我们之间的同事关系,我向来把工作与生活分得很开,你不必把人忧天。我和杨帆己分得很彻底,他怎么个伟大法,是他的事,我却是个自私的小人。我呢,有没有男朋友,是我爸妈操心的事,不劳你来烦。”
“舒姐,换位思考下,如果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心里面想着别的女人,你这婚能结得心安吗?”谈小可面孔上泛了点潮红,眼睛紧盯着她.“我今天去医院产检,杨帆说他有事可能去不了。他走得急急忙忙,我跟在他后面,发现他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了北城的一个小巷子,坐在一棵树下,对着一个小院发呆。”
“那和我有关系吗?”舒畅深呼吸,“对不起,我没奉子成婚过,没办法体会你的感受,帮不上你什么忙。”
谈小可低下眼帘,“我也没想到我会怀孕。我做处女膜修补手术时,医生说我子宫后倾,不宜怀孕的。啊。。。。。。”谈小可突地捂住了嘴,脸通红。舒畅轻淡地弯了下嘴角,抬手向服务生招手结账。
“舒姐,你不会告诉杨帆吧?”谈小可惊谎地来抓舒畅的手,舒畅本能地一缩。
“我和他还有那么深的交情?”舒畅冷笑,站起身来,
“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手术很成功吗?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知心大姐,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把你们夫妻间的事说给我听听,我自知做人一般,给不了你们的指导意见。”
舒畅走出餐厅,太阳不知几时,躲到云层里了,天空一片铅灰,风卷起满街的落叶,象个没主意的孩子,到处胡冲乱撞。这是要下雪了吗?舒畅束紧大衣的腰带,避着风,走得很快。
“舒畅?”一辆警车从后面开过来,在路边停下,车窗徐徐拉开,安阳笑眯眯地探出头,“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去了几趟农场,舒畅现在和安阳己经处得很熟了。
“能不能腾个一小时给我?”
舒畅拿出手机看时间,下午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没问题。说吧!”
安阳把车门打开,让舒畅上车,“我要赶武汉的航班.有个犯罪学教授在那边有个演讲,我去听听。你把我送到机场,然后再把车开回来,穆队会去你家取的。”
“小事。”舒畅一笑,仰脸看看天,“这天气,飞机能正常起飞吗?”
“你别乌鸦嘴,我可不想错过那个演讲。”安阳说道。
“你怎么不让胜男送你?”
“看守所里出了点事,她在处理。”
“怎么了?”
“唉,有个女犯人得知自己被判了死刑,接受不了,神经有些失常,不吃不喝,昨天夜里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的,一丝不挂地在屋子里又唱跳,穆队怕她有意外,让人二十四小时地盯着她,确保她好好地活到执行死刑的那一天。”
舒畅哦了一声。
安阳又东扯西扯的说了些看守所的事,不一会,车停在了机场候机楼前,安阳提着行李下车,把钥匙扔给舒畅,“别以为是警车,你就给我在街上胡作非为,悠着点。”
舒畅移坐到驾驶座,挤了挤眼,“我不敢保证,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安阳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从口袋里拍出一个信封,一脸窘然地递给舒畅,“我想。。。。。。还是麻烦你帮我交给穆队吧,你看着她看完,有必要时,帮我讲几句好话。”
“工作汇报?”舒畅打趣道。嘿嘿,胜男也有新的恋慕者喽!
“差不多,不过,比那详细些。”安阳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本来想找她出来吃个饭,亲口说给她听,可是我一找她,她就以为是谈工作,非常严肃,我就开不了口,只得把要讲的写下来。”
“如果她执迷不悟呢?”
“你打电话告诉我呀,我这几天正好不在,避免了见面的难堪。等我回来,我就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驼鸟的幸福,原来是那一堆砂子!”舒畅呵呵直乐。
“小心开车。”安阳朝她挥挥手,走向候机楼。
舒畅拉好车门,系上安全带,车沿着车道慢慢地驶向机场高速,一辆溅得斑斑点点的灰色欧陆飞也驰向她迎面驶来,她看着那车眼熟.不禁把车打向右侧,停下来,脸贴近车窗,多看了几眼。
欧陆飞驰缓缓停了下来,她看见车门一开,裴迪文从车里下来,又绕到一侧,打开车门,一个高挑时尚的女子优雅地从里面跨了出来,然后.裴迪文打开了后座,拎出行李袋,和女子有说有笑地向候机楼走去。
舒畅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远,脑袋里空空的,两条腿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市区,她仍记得把车开到了胜男家,到了那儿,才想起胜男家已经搬去汇贤苑,她不记得是哪幢楼,懒得过问,等胜男找自己吧!她把车开回了自己家,然后准备打车去报社取自己的车时,看到了杨帆.站在不远处一家买杂货的小店前,目光痴痴地看着自己.神情看上去有点潦倒。
她怔了怔,还是走了过去,冲他点点头。还有八天都要做新郎的人,不是应该很忙吗?
“我就是来看看。”杨帆先开口说道。
她点点头,这儿不是公园、动物园.进来需要买门票.谁想看都免费。
她陪着他站了一会。他并不看她.也不讲话,就是看着小院。“药草都枯了吧?”
他突然转过头来问。
“嗯,现在是冬天呢,时年春天还会发芽的。”她皱了皱眉,看天空越来越灰了,风吹在脸上,象刀子般,她冻得两手发麻.凑到嘴边呵了呵.“那你看着,我回报社了。”
“好!”杨帆茫然地看着她,怕她不放心似的.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就会走的。”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看到有辆出租车经过.忙拦住。一上了车,不知怎么,眼眶就红了。
到了办公室,都快六点了,其他同事都不在。她打开笔记本.看了下邮件,看看部里的采访安排,明天有个采访.就在本市.她想那明早直接过去.不必绕道办公室了。
六点,听着楼道里各个办公室份份关门的声音.她合上笔记本.收拾了下,准备出门,座机响了。
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是裴迪文办公室的。她愣了愣.走出办公室.把门关上,接着,她把手机的电池取下来,塞进包包里.没有走电梯.一圈一圈沿着楼梯,跑到了停车场。
偌大的停车场,车旁站着个人.想忽视很难。
还是遇到了,她挫败地叹了口气。
“舒畅。”裴迪文拧拧眉,向她走来.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坐我的车吧!”
她扭头看他,他的样子很开心,有一点黑眼圈,身上有烟草和香水的混合味,眼睛依然很亮,气质依然轩昂不凡。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傻了啦!”他宠溺地笑了笑,给她打开车门。
“不,我坐自己的车。”她突然象被烫着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明天要采访,没有车不方便的。”
“我问过了,采访在市内。晚上我们回憩园,明早我送你过去采访,可以吗?哦,签名售书的情况好吗?”
他抢过她的笔记本,扔进后座,一把把她推上了车,怕她会逃跑似的,紧紧关上车门。
她在他面前,显山显水,没有一丝遮掩,而他呢?她现在还是雾里看花,看得到轮廓,却看不清内容。
这份爱,也许只有在石镇那个地方,与外界隔绝一切联系,才感到一丝真实。一回到尘间,还是有几份缥渺。
她承认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快乐,却也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担忧。
她不怀疑他的爱是假的,却开始猜测这样的男人会只爱一个女人吗?
第四章
欧陆飞驰象阵风似的刮出了停车场。
滨江下雪了。雪花象飞蛾一样,毛茸茸地扑在车灯四周,舒畅怔怔地看着,觉得世界是如此的寂静和寒冷。
“怎么不说话?售书的情况不好?”等红灯时,裴迪文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舒畅的鼻子受不了烟味,她把头转了朝外。
裴迪文皱了下眉头.“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摇摇头,“绿灯了,开车吧!下雪天,慢一点。”
“好的,宝贝。”他温柔地一笑.车顺着车流慢慢滑行。今年的第一场雪,让位于南方的滨江人都有点兴奋。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多了许多。
“不要乱叫。。。。。。”
“不喜欢吗?”
“我觉得不习惯。”
裴迪文抿了抿唇,前面是舒畅带舒晨玩耍的街心公园.方向盘一转,他把车停在了公园旁边,板过舒畅的肩膀,“说说吧,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我没办法开车。”
舒畅闭了闭眼,“你都没什么事要告诉我,我又有什么可向你说的?我不想去憩园了。”说着,手伸向门把手。
“咔”地一声,裴迪文把车门自动锁上。
“舒畅,你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你是生我气了?”他的眉打成了结,表情一下子冷凝成冰。
舒畅抬起头看着他,路灯淡淡的光束从他背面照过来.颈部和肩膀的轮廓像是被描上了一层锐利又明亮的边,而他的神情成谜。
“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她只觉得那灯光非常非常的刺眼。
“这两天非常非常的忙,我把手机设成了静音,一结束,我就赶到报社,处理了几件公事,然后就找你,到现在,我都没顾上看手机呢!”
这理由,真是无可反驳。开会时.忙碌时.睡觉时.她也会把手机设成静音,但那只是一会,他却足足静音了两天一夜。
舒畅深呼吸,放在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我今天送一个朋友去机场,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并肩下车,她就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终于说出这句话了,舒畅觉得心中象有座塔塌方了。
“于是你就凭那一幕断定我欺骗了你?于是你就故意躲着我,把手机关机?在你的意识里,每个男人都和你的前男友是一样的,和女人一起.除了上床就没别的事?舒畅,在你心里,你还是不愿相信我爱你这个事实,我有点无力了。”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脸色也有些发青。他从车前的夹层里拿出一包烟,想抽出一根,手一曲,烟捏成了一堆碎末,他把夹层“啪”地一下关上了。
舒畅紧紧咬着牙,不说话。她不是没话讲,而是她怕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很难再收回来。
“我告诉过你,我另外还有一份工作。她是我工作上的伙伴,来滨江搞市场调研,我送她去下机场,不很正常吗?”
“仅仅是去下机场?”她抬起头,口气很平静,“你这两天一夜没和她在一起?你身上散发出名为“毒药”的香水不是她的吗?”
裴迪文的表情越发愤怒,他仰起脸,象是在平复情绪,好一会,才镇定地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了?”
“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借口。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她还是脱口说了出来。
“这是你的真心话?”
车里忽然沉寂下来,温暖的气流挡不住车外的寒冷。舒畅不禁打了个冷激零,她觉得呼吸困难,探身从后座拿过笔记本,“麻烦你开下锁,我自己打车回去。”她低声说。
裴迪文冷冷笑了一下,“我送你回家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说完,他发动了引擎,车刷地驶上了车道,迎着风雪往前疾驰。
谁也没有说话。
巷子口,他打开锁。“谢谢!”她拎着笔记本包下车,很快就被风雪淹没了。
裴迪文俊雅的面容因痛楚而抽成一团。
舒畅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哭,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当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如何?
我想爱你。
她想起两人在石镇时讲的话,心头苦涩如黄连。
如果明天不是世界末日呢?她有没有勇气去接受他的爱?
她不敢去想答案。
其实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想拥有一份百分百纯金的爱,不含一丝杂质,不和任何人分享。
似乎这样的要求太高了。
如果可以妥协,可以委屈,她就不会离开杨帆了。
第二天,舒畅去城西分局采访。前两天,分局的警察突击检查各个夜店、美容所、洗头房,一举端出了几个从事卖淫的窝点。舒畅采访了几个办案人员,结束后,她提出要去看下几个临时收容的卖淫女。
一走进收容大厅,舒畅吃了一惊。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这几个卖淫女毫无烟花女子的妩媚和风骚,反到一脸稚气,要不是穿的衣服太露,脸上妆太浓,真的无法把她们与她们做的事对上号。
对于别人的注视,她们没有一丝羞窘和不自然,一脸漠然地瞟了下舒畅。舒畅发觉其中有一两个手指头黄黄的,应该是烟熏的。
“你多大了?”舒畅问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
女子翻了翻眼睛,“不都登记过了吗?你不识字?”
舒畅笑笑,开了录音笔,随意和她聊,“为什么要做这个职业?”
女子露出一脸“你白痴啊”的表情,“你干吗的?”
“我是个记者。”
“做记者干吗?”
“嗯,这是一份工作。”
“也赚钱吧?”
“当然。”舒畅点头。
女子轻挑地一笑,牙齿也是黄黄的。“这也是我们的一份工作,只不过,我们赚的是大钱,省力气的钱。”
舒畅一愣,表情复杂地打量着女子,“你不觉得这个职业很失尊严吗?”
“切,”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问道,“你和不和你男友上床?”
舒畅脸突地一红。
“别讲得那么冠冕堂皇,都是和男人上床,只是有的男人给钱,有的男人不给钱。能有多大区别?而不给钱的男人,还会让女人伤心,有什么好的?”
这个问题舒畅回答不出来,她只能讪然地笑着收起录音笔。
不能不说,女子的话也有几份那样的道理。买欢的男人,付钱发泄生理欲望,这很符合市场规则。让女人伤心的男人,还真是女人们一心一意爱着,无怨无悔付出的。
这真的很讽刺。
城西分局的不远处是个小集市,以卖小吃的小饭为多,卖包子馒头的,卖花生茶叶蛋的,卖甘蔗马蹄糕的,各有各的营生,相得益彰。
舒畅要穿过集市才能打到车。正走着,她突然间看到一个穿着黄棉衣的小伙子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上面搁着三只小茶碗,黄棉衣不停地将几只茶碗移来换去,嘴里嚷嚷着,看一看,瞧一瞧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一猜测哪只碗底下有钱币,猜得对的一赔三了啊。。。。。。黄棉衣的动作显得很不利索,哪只茶碗下边有钱币
昭然若揭。
有一个男人蹲了下来,一会功夫,就赚了三百块。渐渐地就引起了街人的围观,参预的越来越多。
舒畅噗地轻笑,这种伎俩,明摆着就是个拙劣的骗局,那些个赚钱的人是黄棉衣的帮手。每个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还是渴望这样的好事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就象灰姑娘总想着有一位王子能骑着马,带上水晶鞋,帮她从厨房间接走,从此过上幸福而又美满的生活。
自己何尝不也是这样?
在被杨帆伤得体无完肤时,裴迪文一示好,自己就心动了。她多么想真的被一个男人这么珍视,这么深爱。她没想想裴迪文这样高不可攀的男人,至今独身,真的没一个红颜知己吗?自己凭什么认为就能锁住他的心呢?
也许自己心里面有警觉的,可还是被他的好,他的温柔,给诱惑了。从他发起进改起,她就被他牵着一步步走到现在。就算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分手了。
围观的人有几个输得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嘴里嘟嘟叨叨的,下一轮的人又摩拳擦掌地又挤了进去。
总有人明知是骗局,却还是甘愿往里跳。被骗了又能怪谁?
舒畅脚步不停地穿过集市,拦了辆车回报社。
走进报社大楼,心不禁急跳,苦笑笑,兔子之所以不吃窝边草,是因为有朝一日躲起来养伤,连个遮掩的东西都没有。此时,她不太想与裴迪文碰面,可是,他是总编,她是记者,能往哪里躲呢?
谢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昵裙,象守丧似的。舒畅也没敢招惹她,悄悄地越过广告部,走进办公室。
和谢霖不知丧钟为谁而鸣不同,崔健的脸上却如同阳春三月,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采访怎样?”他问舒畅。
“很顺利。”舒畅起身,倒了杯热茶,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呶,你的快递。”崔健递给她一个快寄盒,不大。
她拆开一看,是一包阿尔卑斯奶糖。她把纸包直接塞进抽屉里,她早说过,她戒糖了。因为糖的甘甜和丝滑并不能真正盖住心头的苦涩。
安阳从武汉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把信给胜男。
舒畅一拍额头,想起警车还停在自己家里,“我今天忙,下班就过去。”
“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别给我搞砸了,我可是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
“胆小鬼,我尽量啦!”舒畅笑。
“我打听过了,穆队今晚不值班,应该在家。你别一约会,把这事又给忙了。”
“我哪有约会?”
“啊,难道你还是个孤家寡人?不是吧,你也算是一知性美女,滨江的男人都瞎了眼,这么不识宝?”
握着话筒,舒畅突然觉得有一丝悲哀。和胜男认识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别的男生托她给自己送情书,她在胜男面前,多少也有几份自信和虚荣。胜男和她一般大,感情生活里,除了陆明溅起一丝波澜,几乎可以讲是美玉无瑕,而自己,却己是千疮百孔了。
“在流泪?哈哈,别难过,这次我认识了几位犯罪心理学的权威,恰好单身中,我会舌如莲花般,把你向他们推荐下的。等着啊!”
舒畅啼笑皆非地挂上电话。安阳的开朗、幽默,这次说不定真能敲开胜男的心门呢!
第五章
南方的雪总是这样,没等你察觉,又是晴空万里了,湿润润的冬夜,根本体会不到雪后寒的什么滋味。
舒畅开着车去聚贤苑,一下车,就闻到车道边飘来缕缕腊梅的清香。她深爱这股味,不禁连着嗅了几口,感觉五脏六腑都清澈了。这几株腊梅还是舒家小院的。宁致有次好象在诊所里和舒祖康提起,想在聚贤苑种几株梅花.可一时买不到成型的大株带芭的。舒祖康说那把我家小院的移栽过来吧!宁致笑笑说.怎么可以夺人所爱。于芬在一边接过话,你又不是别人。
舒家小院的梅树适应力很强,换了地方,一样开得花枝婆娑。而舒畅回到小院.嗅不到梅香,总感到记忆被谁偷去了一块。
胜男宾搬到聚贤苑,今天算是第一次过来,她礼貌地在花木市场买了两盆盆景带过来,胜男爸妈见了,特别欢喜.直说舒畅好懂事。
陪着舒警官夫妇坐了一会,又参观了下房子,胜男便把舒畅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胜男嘴上起了几个泡,说一会话就噘起嘴角,呼一声,象烫着似的。
胜男长舒一口气,“今天早晨.死刑犯被押上囚车.我才缓过气来。”
舒畅把车钥匙和信一并扔给她。
“什么?”胜男象老僧打坐,两腿盘在床上.把信捏着.对着灯光左照右照。
“看看就知道了。”舒畅说道.“你妈妈气色不错呀!”
胜男撇嘴,“不再惊扰她的神灵,心情能不好吗?”她把信拆了封,刚开了两行,眉头一蹙,“毛病!”
“把它看完,再发表你的意见。”舒畅移到床边.按住她要摔信的手。
“喂,你哪一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