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你看…啊,文轩…”宋瑾正要询问下面该干吗,只见贺文轩突然两眼眨了眨,“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他和江子樵没来得及扶住。
“文轩,文轩…”
“大人…”
“公子…”
所有的人全簇拥了过来,贺文轩双目紧闭,郁积攻心,晕厥过去。
捕快们骑上快马,沿着官道又追了上百里,也没发现冷炎的踪迹。
一声轰轰烈烈的搜寻行动,无果而终,贺文轩没寻到心爱之人,皇帝没寻到宝。
“不可能啊,冷炎的身子能远行吗?”宋瑾絮絮叨叨地向皇帝哭诉,皇帝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宋瑾顾着伤心,没有听清皇帝说了什么。
除夕夜,西京城里锣鼓喧天,爆竹声声,家家张贴对联,挂灯笼,贴窗花,把酒送盏,忙着辞旧迎新。
书阁里是一团寂静,贺文轩躺在书楼里,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寒。
贺丞相与夫人坐在床边,相对掉泪。
新春到了,雪后放晴,风也住了,高悬的暖阳突地就显出了一团春意。
皇帝身着簇新的龙袍,率领众妃嫔与太子、公主,站在城楼上,接受文武大臣与百姓们的朝拜,山呼海应地恭贺声如巨涛声一般。
街上奔跑的孩子,笑声穿过院墙飘进了书阁,贺文轩发过一通大汗后,睁开了双眼。
“文轩,你一定要撑住啊!”大年初一,不能掉泪。贺夫人握着儿子的手,死命咬着唇瓣,把满眼的泪水硬生生地往肚里咽。
贺文轩嘴唇发白,脸色蜡黄,他回给娘亲一缕轻笑,“嗯!”他点头。
三天后,大病一场的贺文轩勉强能坐起身,虽然面容憔悴,但神情平静。好似这一病,他已把心底最深的痛都发出来了。
五天后,贺文轩下床,在园中沐浴着春阳,慢慢地移步,没有蓝梦姗陪在一侧,他的身影看着有几丝孤单。
江子樵和宋瑾天天过来看他,他会陪坐着,但不发一语。
习惯早晨起床先握卷诗书,用过早膳后,磨墨练字,然后再阅读。贺文轩一点一点地让自己恢复如初,他平静淡定的俊容,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曾经历过什么。
正月十五,家家户户吃元宵,西京城里有灯会,听说晚上的彩灯会挂满几条主街道。
钦差大臣贺文轩选择这天上朝,皇帝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太监给他搬了把椅子,说他身子初愈,不宜太劳累。
贺文轩微笑拒绝,抬手上前禀道:“皇上,我大南朝百业兴旺,国富民安。在新春伊始,皇上应为大南朝、天下苍生向上天祈祷,号召食俸禄的官员都一同参与。”
皇上来兴趣了,“贺卿这主意不错,那么朕是不是择日、净身,选一高处,向上天祭拜呢?”
贺文轩摇头,“不需要,听说孔明灯又叫神灯、祈祷灯、平安灯,点燃后,如同神的双目,当它在山峦、河泊之间飞行时,神会把皇上的心意读得清清楚楚。”
“就是三国时诸葛亮遇险时,发明的那个求救灯?”
“正是,皇上,那种灯做起来很容易,一般孩童都会做。不需要择日,今日恰逢元宵节,但是个好日子。”贺文轩说道。
“众卿以为如何呢?”皇帝笑吟吟地看着文武百官。
谁不会锦上添花,“贺大人所言甚是。”众位大臣齐声禀道。
“为了防此其他府郡做不到位,请皇上下旨让其他府郡将点放天灯一事,写好奏折上报朝廷。各府郡燃放的天灯还要有所区别,在天灯上各自贴上各府郡的简称。如果民间有百姓响应,也要在奏折上一一写明。”贺文轩抬起了头。
皇帝倾倾嘴角,觉得贺文轩这事有点小题大作,但他不会让贺文轩失望的。
“好,全信贺卿。那些奏折,各府郡都送给贺卿,然后贺卿才向朕禀报。”
“臣遵旨。”
元宵节的夜晚,地上,花灯如河,天上,天灯如海,把整个天地,亮如白昼一般。
皇帝不知这祈祷有没有效,但让百姓开心到发狂到是真的。
孔明灯制作很简单,主体大都可以用竹蓖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蓖组成。孔明灯可大可小,可圆形也可长方形。一般的孔明灯是用竹片贺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
欲点灯升空时,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或花生没的粗布或金纸,放飞前将油点燃,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便膨胀,放手后整个灯会冉冉飞升空,如果天气不错,底部的煤油烧完后孔明灯会自动下降。
“噗…”贺文轩满意地扔开火镰子,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
“公子,还是咱们的灯好看。”贺西仰着头,欢喜地说道。公子在薄白纸上画了颗红心,火光的映射下,心红艳、跳跃,特别显目。
贺文轩慢慢合起十指,闭上双眼。
“贺大哥,这些孔明杰太没创意了,白花花的。”蓝梦姗依在他的怀里,指着空中的纸灯,小嘴噘起。
“那姗姗想怎么做?”他温柔地在她的小脸上啄吻着,心动如潮水般汹涌。
她转过身,玩着他胸前的衣扣,“我要在薄白纸上画一颗红心,向天与地昭示,那就是我…喜欢贺大哥的一颗心。这个创意好吗?”小脸酡红如霞。
他心醉得不知如何表达。
也许语言是多余的。
那一个晚上,他抱着梦姗,几近失控。
“姗姗,你看到我的心了吗?如果看到,就告诉我,好吗?”贺文轩睁开眼,喃喃道。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等… 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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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乱红飞过秋千去(一)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只是吹过几阵微风,冻结几月的大地,一夜间,突地被催醒了,红花、绿叶在枝头笑闹,河水欢快地流淌、涨高,田野湿润,禾苗拨节。
立春后的第三日,皇帝率领百农牧民来到京郊的皇田,在百姓面前,举行祈天祭祀的仪式。皇帝亲自下田劳作,体察百姓的辛劳,这样便可让上天知晓,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王,祈请上天能护佑秋季的丰收,使人民不受包饥饿所苦,让国库粮食充足。
皇帝耕作后,便是钦差臣贺文轩下田。
站在田埂上的百官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点怪异。贺文轩突然之间改变了性情,不再隐居书阁做一个逍遥的才子,对朝政一下热衷了起来。他每天勤朝,份内的国事事事亲为,鞠躬尽瘁的表现令浑水摸鱼的其他官员汗颜,不知觉的也跟着尽职尽业。
南朝的朝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贺文轩接过那十分沉重的耕具,拿笔的手牢牢握住,他深吸一口气,推动了耕具。
这一夜,西京城里为皇上的出耕,敲锣打鼓,舞龙耍狮,闹腾到凌晨,才复寂静。寂静的深夜里,西京城又升起了一盏盏的孔明灯,其中有一盏,依然画着鲜艳的红心。
“公子,这是刚刚送过来的放灯奏折。”贺东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楼。
在灯下为南朝起草新的法规的贺文轩抬起头,推开身边的案卷,接过奏折,一本本细细地翻阅着。
贺东站在一边,屏气凝神。
这好象也成了一个习惯,放灯的奏折如同十万火急的鸡毛信,不管何时送来,要第一时间送到公子的手中。公子不管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总会暂时搁下,先看奏折。
各府郡响应地在节日的夜晚燃放天灯,没多少可写的,几本奏折一下就看完了。贺文轩从后向前,复看了一遍。
“嗯,收起来吧!”他合上奏折,痴痴地对着玻璃罩灯发了会呆,把案卷又挪到了面前。
贺东心里一叹,收好奏折,象一阵轻风般,刮出了门外。
贺文轩没能在新年后去成龙江镇,江予樵放心不下他,也就暂时留在了西京城,到是徐慕风追到了西京。
听完一切,他紧紧地握了握贺文轩的手,说蓝荫园有我,不要担心,你多保重,他又叮嘱了江予樵几句,当晚便匆匆回了龙江镇。
一切都在继续,天气在变暖,衣衫在变薄,从商的从商,务劳的务劳,为官的为官,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一成不变。
唯一变化的,就是南朝多了项不成文的规定,每逢节气或节日,就要燃放天灯。
少女站在山岭之巅,任山风吹拂着她长发与素衫。
她没去过多少地方,这里是在哪个县的境内,她不太清楚。目光所达之处,便是一重又一重的山峦,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山上十多个人所用的物资,是怎么运上来的,她不知晓,应该不是常人所为。
这山上住的人,除了她,谁是常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秀雅的唇角掠过一丝苦笑。
纵使给她插上双翼,她估计也飞不下这座山岭,于是,她被解除了束缚,可以用脚走路,偶尔能走出视线之外吹吹山风;可以抬臂梳发、穿衣,保留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山里头的季节后知后觉,外面应快是初夏时节,山上却还有点春凉,绿色浓郁的山谷里,几株野桃树方才婆娑地开放着,她抬眼看见,桃花艳丽得象一朵飘浮的粉云,美得颤颤的。
“咳,咳······”山风送来几声喘不过气的咳嗽,接近着,一个独臂女子跑上了山巅,“王妃,王爷唤你过去。”神情惊忧、不舍,让一张并不美丽的脸都扭曲了。
“不要叫我王妃。”她不厌其烦地说道。老天怜惜,那个在溶洞里的婚礼并没有举行成功,喜绫还没塞到她的手中,他因为内伤突发,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外面又有士兵在搜寻,一行人包袱扎扎,匆匆来到这座山上。
这座山是早就准备好的藏匿处,几间木屋,几间石屋,干干净净,装设得非常舒适,也非常隐蔽,恰好够十多个人居住。
到了这里后,他就病了。山上每天都飘荡着浓浓的药味,一大碗、一大碗的汤药端进屋里,他眼都不眨地喝下。喝完了,他会睡一刻,那时就是她的自由时光。他一睁开眼,便要看到她。
“对王爷好点,”独臂女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对视上她讥诮的眼神时,独臂女子低下眼,“求你了······”
她甩开独臂女子的手,走进木屋。
下午的太阳穿过云雾,照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清晰地照射出他冷峻面容的瘦削,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尊贵与寒气不容人忽视。
侍候他的侍卫见她进来,点了下头,出去了。屋里是他与她的卧房,只是他睡在床上,她睡在角落的卧榻上。
“梦姗,出去散步的吗?”他微笑地询问,伸手想拉她,她通常都当没看到,自顾跑到另一边的椅中坐下,离他很远。
手臂从半空中落下,微笑一下变苦了。
“今天好点了吗?”她不带感情地问道。听说好奸恶的皇帝让人在死牢里用棉被包住他,对他用了极刑,外表看不出异样,其实五脏六腑已受了重毁,稍微一使力气,便会发作。纵使他逃过斩首,也是一个没用之人。
没用之人,想到这个词,她便想起了她的二姐夫,曾是征战沙场的威猛将军,拜他所赐,现在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嗯,感觉精神不错。梦姗,你扶我下床,我也想下去走走。”他含笑要求。
她微怔,沉吟了一会,走上前,掀开他的棉被,他架着她纤细的肩膀,怕她承受不信,尽量不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艰难地挪了几步,他虚弱得渗出一身汗,他没有停下,咬着唇,继续往门外走去。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我睡太久了。”他感慨。落日正在西斜,晚霞酡红如喝醉的美人,妩媚妖娆,为两人洒上一层金辉。
她没有接话,视线急促地巡睃,霞光太艳,她找不到那几株桃花了。
两人如蚂蚁踩步,一点点地向前,从背后看,象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
砍柴、担水、练武的侍卫们瞧见二人,忙把视线移开,找个理由,很快消失在二人的面前。
“梦姗,我们成亲有几个月了?”他低头问她,想改作揽她的腰,怕她拒绝,只得维持现在的姿势。
“我们没有成亲,冷王爷。”小脸一怔,罩上一层寒霜。“我是无奈寄居的客人,你是高贵无比的王爷,我们没有交涉。”
他看着眼神温柔如水。
“梦姗,你错了,我们在共同穿上喜服时,就是夫妻了。多好,我们将在这山上做一辈子的神仙眷侣。等我彻底康复,我让侍卫们各自返乡,你看到没,这山后面有几块湿润肥袄的梯田,我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读书、画画,为我做衣、煮膳,是我贤惠聪颖的娘子。好吗?”
她扭过头,画面是美,但她不想点缀。
见她久不答话,他挫败地叹了口气。
“往事介意不得,那时我不是现在的我,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梦姗,让我用以后的岁月来弥补,我真的爱你······”他说得戚戚,许多更浓情的话堵塞喉间,一时间不知怎么表达。
“冷王爷,”来山上后,她第一次直视他,“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即使不爱你,但我至少会愿意与你呆在这山上。”她是一个守信的人,哪怕是因为赌气接受了他的感情,她都会从一而终的。
“你是说是我把你推开的吗?”他皱起眉头,问。
“不是吗?”她反问。
他摇头,“不是。”真的不是,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还是那句话,他那时并不必完全属于自己。
“梦姗,现在再说那些也不能改变什么,我不可能再放开你的。”虚弱的身子突然生出无穷的力气,他抬臂,终把她紧紧抱住。
温软在怀,她清香的体息近在鼻间,他幸福得眼眶发红。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从身边抢走了。
她没有换气,她害怕再被硬逼吞进那种软骨散,她要保留自己的清白与尊严。
暮色从山底漫上,一点点地漫过山头,天地间,暗了下来。
两人象两座石像,静静地立着,各怀心思。
“又放天灯了。”侍卫们从各处走了出来,不知谁嚷了一句。
“什么叫又放天灯?”他抬起头,看到远处的天空下,飘荡着一盏一盏的明灯,象是流动的星辰,与天上的繁星交映成辉。
“属下在山下的镇子里听人说,皇上为了给百姓祈福,每逢节气、节日,都会放天灯。今天是清明?”
一个侍卫接口道,“反正现在经常放,搞不清这是第几回了。”
“真美啊!”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盏盏的天灯,豆大的泪珠从粉腮上扑扑地滑下。
那个夜时,她在贺大哥的怀里,也看过这样的天灯。
只几个月,为何恍若隔世一般?
一时间,相思象疯狂的怒潮,翻滚着向她扑来,她支撑不住,任眼泪一泻而下。
手臂感到一点湿漉,他抬起了她的脸,“怎么了,梦姗?”他心疼地低头,吻着她的眼泪。
泪水太急,怎么吻也吻不尽。
“我······小的时候,与祖母在道观里,常做天灯放了玩。”她抽泣道。
“你会做天灯?”
“嗯!”
“明天下山买些做天灯的器材。”他吩咐侍卫道,“梦姗,我们也做天灯放了玩。”
他宠她,只要她不离开他,为她作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器材第二天便买上山,竹簚、绵白纸,灯烛······一大堆,她欢喜地象个孩子,对着他笑了。
她确是个做孔明灯的好手,一会儿功夫,就做了一盏。她的灯是扁圆形的,象灯笼,绵白纸上绘着一颗颗红心,点上烛火后,心象是会跳跃般的。
到了晚上,她一共做好了十顶灯。一起在星夜下放上了天空,她站在山巅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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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乱红飞过秋千去(二)
这是一个很奢侈的梦,他痴盼有一天会实现,但没敢往深处寄托过。
如果有爱,她会从天空中升起的明灯中,听到他心底里痛切的呼唤;如果有爱,她会升起一盏盏明灯,告知她还活着,现在哪里。
从没有说起过,明灯上的红心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犹如铭心刻骨的誓言。
老天怜见,这遥不可际的梦,竟然成真。
“这······奏折是何时送到的?”贺文轩握着奏折的手哆嗦着,眼睛眨了几眨,把折子中几行絮语看了又看,满脸的肌肉一会儿颤栗,一会儿抖动。
贺东有点纳闷,“按照规例,昨晚到京的,御书房整理好,便转过来了。”
“达州近日百姓响应皇上号召,民间在天气晴好的夜晚,燃起天灯祈福,天灯有圆,有扁,有方有角,还有子民突发其想,在灯中描绘出心样,煞是好看。”
几行字,贺文轩早已倒背如流。
他颤抖着,不敢喊出那两个字,但他知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懂得天灯升起的真正意义,只有她才会绘出鲜红的心型。
这是真爱,是挚情,是海誓山盟,是天老地荒。
“达州······”贺文轩含叨着这个地名,脑子里飞旋转。达州在南朝的西南上,距离五六百里的路程,地形已高山为主,居民大部分是山民。达州盛产竹子,南朝各地制作与竹子有关的一切,都到达州购买,故达州又称竹州。
“贺东,磨墨。”贺文轩喜形于色,“我要向皇上请假几月。”
贺东瞟了公子一眼,心里面也跟着高兴。自蓝小姐失踪后,公子今儿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我写完奏折,你与贺西收拾行李,然后去刑部调捕快,要求一律便装易容,以商队的打扮出京。”
“公子,蓝小姐有消息了吗?”贺东忍不住问出口。
贺文轩神秘地一笑,“她现在应该很安全。”
“贺卿又要请假?”皇帝捧着贺文轩的奏折,斜睨着他。这才正常几日呀,又开始乱折腾了。
“嗯,风轻云淡,还没入暑,现在出游最佳,我想游遍南朝的名山大川。”
“就这个理由?”皇帝咂咂嘴,真是这个,他会答应,只怕贺文轩要是看中某处,心血一来潮,不回来了,他损失可大了。
“不错,皇上放心,我只是散心,并非放纵自己,我定然还会回到西京。”贺文轩双目炯炯,把皇上的心思洞悉得一清二楚。
“那捎上瑾儿吧,他对腾的江山一向缺少了解,这次是个好机会,正好,你也能一路指点他的学业,游玩和教习两不误。”皇帝的算盘打得精,最重要是给贺文轩找了个盯梢的,有宋瑾在,不愁他不回西京。
贺文轩沉吟了下,点点头,“那就让太子同行吧,但皇上说好,出外一切可得听我的。”
“在内,他听你的也比听朕的多。”皇帝叹息,“多带点高手,路要生出意外。文轩,希望你回京之后,心情能比现在好点。”
贺文轩意味深长地轻笑,“我想一定的。”
出了议政殿,刚在御花园边上转了个弯,便看到紫璇站在路边嘴噘得高高的。无法把她当作透明人,贺文轩淡淡地颔首。
“贺大哥,为什么不带上本宫出去游玩?”紫璇在贺文轩经过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快松开,该死的。”贺文轩裸露在外面的脖颈、手腕,立马浮出一个个鲜明的红痘,他懊恼地瞪着紫璇,气得咬牙切齿,“你贵为公主······怎能如此随意?”
“贺大哥,这世上只有她······可以吗?”紫璇吓到了,丽容上泪水纵横,心象跌进了一个阴影的山谷,再无天日。她喜欢的贺大哥对妇人的厌恶并没有好转,只有蓝梦姗是特别的。
怎能不死心!!
“是的,只有她,唯一的她,我能抱,能爱,因为我爱她。”贺文轩出口大叫,紫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无半点怜香惜玉,一甩袍袖,气呼呼而去。
独留下紫璇在风中哭泣。
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沾满露珠的草尖打了个颤,守城的士兵打着呵欠徐徐打开城门,几辆装满绸缎、脂粉的马车鱼贯出城,车上的人均满脸胡须,看上去差不多年纪。
这是哪家商铺忙着哪儿赚钱呀,这么早就出城了。士兵嘟哝着,目送马车走远。
“不是说游山玩水吗?为什么要这身打扮,”宋瑾很不习惯的摸模脸上的胡须,瞄瞄窗外疾驰飞逝的风景,“为什么要赶这么急?”
贺文轩笔直地看着前方,冷冷地抿了下唇,“你惹想游山玩水,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不是,小王······”贺文轩一记冷眼射来,他忙改口,“我不一定要游山玩水,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