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走远的贺文轩发觉萧云没有跟上,一回头,见她与宋瑾聊得热闹,脸黑了。
“来了,来了。”蓝梦姗忙应声,跑了过去。
宋瑾目送着两人,慢悠悠地往行宫走去,大队伍方才开始松动。
“冷炎,你说说文轩公子怎么那样好运呢,不仅文才好,就连身边的书僮也象个妙人儿似的,真让人羡慕。”宋瑾边走边喃喃说道。
冷炎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太子,你似乎应该多想想明日瓷器集会上该说些什么。”
“户部尚书早写好了,小王照着念就行了。呃,冷炎,你来龙江镇干吗?”冷炎监督的是百官,对其他事情从来不过问。
“臣奉旨行事,此乃朝廷机密。”冷炎特意换了称呼,就为了堵住宋瑾的口。
“原来是帮父皇办事呀,那小王不问了。啊,这龙江镇真是块风水宝地呀,不知当地女子长得如何?”
“商会会长了解得比较清楚,冷炎告辞。”冷炎把宋瑾送到行宫门口,施了个礼,挺直腰,转身而去。
“哼,你再神气也是小王的臣子、小王的外甥,没大没小,真没规矩,看小王以后怎么治你。”宋瑾瞪了冷炎背影一眼,恨恨地说道。他一抬头瞧见行宫里排着队等候的一群侍女,郁闷如云散,立即眉开眼笑。
“干吗皱眉头?”走进清雅的小院,贺文轩黑着的俊面才稍微露了点阳光。
“贺公子,你看过《如意君传》吗?”蓝梦姗很谦虚地问。
“住嘴,我怎么可能去看那种淫书!”贺文轩语气火大得紧。
蓝梦姗小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第一次在贺文轩露出怯生生的神情,“太子说。。。。。那几本书不错,我听都没听说过…”
“他的话你也信?他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要不是为了看淫书,他连字都不愿识。离他远点。”
“嗯。”蓝梦姗忙低下头,小脸戛地红如晚霞。“太子…他是不是很敬畏你、礼让你?”
“你干脆说他怕我好了。我懒得理那个无知的白痴。”
蓝梦姗惊愕地抬起来,他口中的说的真是当今太子吗?“你这样子不可一世、口无遮拦,不怕砍头?”
“想砍我头的人不是他。”贺文轩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抬脚进了书房。
蓝梦姗愣在原地。还有谁和自己的心思相同,想砍了这个自大狂的头?
第二十五章,行云有影月含羞
说炎儿和贺哥哥也在这里,紫璇早早地就来到炎儿的行倌等贺哥哥。“贺哥哥,你出京也不和紫璇说一声,害紫璇到你府中扑了个空。”紫璇委屈地噘起嘴,那神情不知有多让人怜惜。
炎儿,蓝梦珊讶异地看看冷炎,这位女子口中两次提到的炎儿是他吗?
她不禁莞尔,但笑意还没展开,又为紫璇嗲嗲的一声接一声“贺哥哥”扰乱了心,佯装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俏脸在无人看见处,不觉罩了层寒霜。
冷炎脸上的肌肉象是在抽筋一般,不住的抖个不停,似是极不满意这亲切感十足的称呼。他身边站着的江予樵则象心事重重,幽幽地盯着水面,不时发出一两声叹息。
“这不见到了吗?”贺文轩咽咽口水,避开紫璇灼热的视线。
“那贺哥哥会在龙江镇住几日?皇兄明日回京,我想和贺哥哥一同走。”
“我还有别的事,你先回京去。”
“人家不吗,都有十多天没见着贺哥哥了。”紫璇撒娇地扭了扭腰肢,娇嗔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
“到时再说,上船吧!”贺文轩不太懂怜香惜玉,自顾走上跳板,上了画舫。
紫璇头一昂,指着跳板,“贺哥哥,人家不敢走那个,你扶我。”
“炎儿,扶下你的十六姨。”贺文轩头也不回,钻进了舱中。
冷炎射出两道杀人的视线,说起来,真是冤呀,当今皇帝育有十七位子女,他娘亲最大,这位紫璇公主在公主中最年幼,排十六,他长她十岁,可她辈份上却是他的十六姨。这位十六姨还又最爱摆老,开口闭口,爱唤他一声“炎儿”。
“炎儿......”十六姨楚楚可怜地看向她的外甥。
“这跳板宽,你别看下面,直直地看着文轩,就不怕了。”冷炎对十六姨不太孝敬,漠然的口气冷得象冰一般。
紫璇颤微微地往前伸了下脚尖,一低头看到下面湍急的河水,吓得又缩回了脚,她求助地回过头,看到了蓝梦姗。
“你,扶本公主过去。”她命令道。
蓝梦姗微闭下眼,贺文轩口口声声说与他相配的女子还没出世,假的吧,明明长这么大了,两个人讲话的语气、神态,简直如出一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不起,我也怕。”她淡淡地摇了下头,心里面泛起一股涩涩的东西。
“萧云。”冷炎向她伸出手,“来,抓紧。”
蓝梦姗经过紫璇,把手放进冷炎的掌心里。
“你们…都欺负本宫。”紫璇一跺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冷炎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顾牵着蓝梦姗上船,先到的贺文轩深究地看着他。
“她是为你而来的,与我无关。”冷炎掀下眼帘。
贺文轩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从船舱中看到一把雨伞,拿起,走上跳板,“紫璇,抓住伞。”
“还是贺哥哥最好。”紫璇笑逐颜开,伸出玉手,握住伞柄,一路惊吁地走上画舫,突地扑进贺文轩的怀中,“贺哥哥,你听,我…的心跳得好厉害。”
“快松开…”贺文轩象受到了什么惊吓,慌不迭地推开紫璇,刹那间,俊容上、手掌上,只要是露在外面的肌肤,猛地泛出一层红晕,然后,一个一个的痘痘冒了出来。
“我…”紫璇吓住了,怯怯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净过手了,没碰什么脏东西。”
蓝梦姗算是见识到贺文轩洁癖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不是你的缘故,而是文轩碰不得女子,一个时辰后,这些痘痘就会消失的。”冷炎似笑非笑地撇下嘴。
“啊…”紫璇有些傻眼了,那以后若是和贺哥哥成亲,她也不能碰贺哥哥吗?从她情窦初开,她心里就映上了贺哥哥的影子,谁也挤不走。“不是坊间说贺哥哥曾经和一位艺妓…”
贺文轩痒得难受,俊容都扭曲了,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那些谣言,有几句是真的。”
紫璇小脸黯然地低下,“贺哥哥是不是一辈子都会这样?这算不算病,能医治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贺文轩转身,喊过最后上船的江予樵,“予樵,你陪我到船尾吹下风。”
江予樵说道:“好,我也正想吹吹风呢,我这脑子乱得都成一团面糊了。是萧公子吧,你怎么了?”他看到文轩新收的书僮像失了魂般,直直地瞪着甲板,小脸有点发白。
“没…没什么,我的画材呢?”蓝梦姗悻悻一笑,摇摇手,打开带上来的包袱,佯装找寻着。
贺文轩碰不得女人,那…昨天,他牵着她的手走街窜巷,他怎么好端端的,难道她是男人?
“我不管,哪怕碰不得贺哥哥,我也要嫁给贺哥哥,天天看着就好。回宫后,我就让父皇指婚,除了贺哥哥,我谁也不嫁。”紫璇象是想通了,一脸郑重地发誓。
冷炎笑笑,撩开袍摆,走进舱中,在桌边坐下。
蓝梦姗已经在桌上铺好了纸,调着颜料。
龙江镇的运河沿山而建,两岸绿树围绕,风景优美。蓝梦姗看了看如烟的远山,提笔蘸墨,随兴画了下去。
“炎儿,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成亲呢?”紫璇不敢去看贺文轩,实在无聊,只得缠上她冷冰冰的外甥。
冷炎扫了眼桌上的画作,河上涟漪片片,远山细雨飞飞,又黑又长的睫毛动了下,没抬起眼,“小王尽心辅佐皇上,倒没留意这些小事。”
“你是不急,可皇姐好急的,进宫一次,就和父皇嘀咕下。父皇说不定,也会为你指婚,搞不好还位邻国的公主。”
冷炎闻言,抬眸看向她,“皇上日理万机,小王的家事怎么还能让他费心?”
紫璇闭上了嘴,放弃和冷炎聊家常的机会,说起来他们是亲戚,可炎儿就是冷得象块寒冰,让她觉着她和他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过的鸿沟。
其实,她愿意看他的冷面,还不是因为他是贺哥哥的好友。唉,贺哥哥,紫璇扭过头,看到船尾的两位俊美男人,在河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不知在聊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东张张,西望望,目光落在画画的蓝梦姗身上,咦,炎儿在偷瞧他呢,那眼神好温柔,她简直怀疑看错了。
“这里若多一座寺庙,意境会更美。”冷炎指着画纸。
“深山古刹,意境是不错,但有点显得太寂寞了,不如添条溪流,有动感,富有生气的。”蓝梦姗侧目含笑。
“嗯,不错的创意。萧公子,你这画是和谁学的,灵韵十足。京城的画师技巧不错,独少灵韵。”
“我的祖母对琴棋书画颇有心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她学的。”
“真希望有机会拜访下你的祖母,当年一定也是位才女。”冷炎随意问道。
“她不住在龙江镇。”蓝梦姗搁下笔,拿起画纸走到船尾,让河风吹干墨迹。
撑船的船夫瞄了一眼,大惊道:“公子,你这画真是神了,我好象能看到这山后面的农家。”
“能有我贺哥哥神吗?”紫璇站起身,凑过头,“给本宫看看。”
“这画入不了公主眼的。”蓝梦姗轻笑道,把画移远了些。
紫璇今天够窝火的,贺文轩不冷不热,冷炎一幅冰面,她是堂堂公主哎,竟然不如一个小书僮受重视。
“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她厉声发问。
蓝梦姗大大的清眸掠过一丝怒意,她抿紧唇,没有吱声。
“你聋了吗?”紫璇火了,冲过去,伸手欲抢,不想用的力度太大还是脚下绊着什么,她撞到了蓝梦姗,蓝梦姗来不及闪躲,身子一斜,“卟通”一声,落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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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行云有影月含羞
水花溅起的声响,让船尾吹风的两人也震愕地回过头。
“本宫······本宫不是故意的,只是碰了他一下······”紫璇花容失色地张口结舌辩解。
“又不是故意的。”贺文轩真想抓狂,怒火中烧的冲过来,一把推开紫璇,想都没想,直接跳入水中。
“文轩,你脸上的红痘······”江予樵出声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贺哥哥,你凶我······”紫璇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直落,“那好,本宫······也下河好了,看你心里到底放的是谁····”她赌气地闭上眼,往前一扑。
船夫喊成一片,江予樵急得直跳脚,又喊又叫,乱成一团。
紫璇一入水,才想起自己不会水,只有胡乱挣扎。贺文轩还没有看到前面的蓝梦姗,就听到后面又有人落水的声音,他回过头,“该死的······”他咬了咬牙,无奈地回转身,拉住紫璇,向船上喊:“予樵,拉她上去。”
蓝梦姗一落入水中,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水,手脚拼命挣扎,却止不住身子的下沉。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
“卟通”一声,一道银剑射入水中, 一朵小小的浪花之后,消失不见。
“文轩,你上来,冷兄下水了。”
江予樵和两个船夫合力把紫璇拉上船,又伸手向贺文轩。
一道身影从水底冲出,如惊鸿一飞冲天,落在船上,冷炎怀中抱着昏迷的蓝梦姗,面沉如冰。他小心地把她做在船板上,拍打她的背,让她吐出一滩水。
湿淋淋站在船板上的贺文轩,看看冷炎,又看看蓝梦姗,傲目微微地眯起。
“贺哥哥······我冷······”紫璇环抱着双肩,打着冷战。
“冷?那你干吗跳下去呢,你以为这是皇家的温泉池?”贺文轩火大地对他吼着,“予樵,把那个包裹解开,里面贺东装了几件衣衫,扔一件给她。还有紫璇公主,船一靠岸后,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贺哥哥······”紫璇难过地低下头,眼泪和水珠一并滴落在船板上。
“文轩,口气好点,紫璇公主毕竟是个孩子。”江予樵安慰地对紫璇笑笑,从船舱中取出一件长袍披在她身上。
贺文轩脸上的红痘不但没褪,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地出了许多,身上是又痒又湿,他恼火地直想吼叫,气鼓鼓地走向船尾,双手插腰,无名火直窜,有想和人狠狠打上一架的冲动。
“贺哥哥,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紫璇象个小尾巴地跟了过去。
贺文轩俊容紧绷,拼命把指甲掐进掌心里,才抑制住痛骂她的想法。若不是······若不是······她是个姑娘家,他会甩她一个耳光,让她找不着北。
他没有转身理睬她。
紫璇可怜兮兮地站在他身后。
两个人都如雕像一般。
蓝梦姗水吐得差不多了,仍不见清醒。冷炎忙将她翻过来,抱在怀里,深吸口气,对着她的嘴用力吹。
他的心咚咚跳着,不停默念着,快醒来,你不准有事,快醒来······
江予樵和两位船夫看得目瞪口呆。
“文轩······”江予樵唤了一声,贺文轩黑着脸转过头,刚好看到冷炎从蓝梦姗的唇瓣上挪开。
眼前,立时金星直冒,一团模糊。
“咳咳······”伴着一串咳嗽声,蓝梦姗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冷炎将蓝梦姗紧紧抱在怀里,冰眸中闪着欣慰、欢喜,“我差点以为······”他激动得说不下去。
“冷王爷,我,我喘不过气啦!”蓝梦姗虚弱地低声说,苍白的手指按住紧促地跳个不停的心口。
冷炎缓缓放松,抱着她走入船舱,倒了杯热茶递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蓝梦姗抬眼,捕捉到船尾紧挨着站立的两人,清眸复又合上。冷炎固执地推开她的手,她只好以口就杯,啜饮茶水。
江予樵吩咐船家尽速返航。这一场乱,弄得几人衣衫尽湿。正值初秋,风吹来,又有些许凉意。
“阿嚏,阿嚏······”风灌进船舱,蓝梦姗感冒未痊愈,现在又落水,这下更是喷嚏连连。
冷炎急忙搓搓她的手臂,又平牚抵住她的胸口。
“啊!”
蓝梦姗低声惊呼,下意识地一缩身子,双手抱胸,那柔软的触感使冷炎一怔,“予樵,借下外衫。”他转身说道,脸上一派平静。
江予樵想说文轩那边有备用的衣衫,但想文轩那高高在上的性子,不见得肯给一个书僮穿,忙快快地脱下自己的外衫,冷炎给蓝梦姗披上,拉在身前裹住。
蓝梦姗从眼底悄悄地扫视了下其他人,不知别人有没看出她的异常。
“放心。”冷炎没有多说,但蓝梦姗却听懂了,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冷炎凝视着她的面容,肌肤白皙粉嫩上,睫毛又黑又密,脸腮的线条柔和,樱唇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泽,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品尝······
一向淡定自若的心突地怦怦乱跳起来。
船很快又回到了码头,“可以自己走吗?”冷炎看到蓝梦姗刚刚还粉红如霞的唇瓣苍白得快失去了血色,俏容不红反青,两腿一着地,就直打颤。
蓝梦姗咬紧嘴唇,感到心象一匹撒缰的野马,疯狂地驰骋着。“冷王爷······请麻烦给我叫辆马车。”这种熟悉的窒息感,已好几年没有了。
“你到底怎么了?”冷炎有点发慌。
“别问,我······喘不过气来,送······我回府。”蓝梦姗一双清眸无力地眨着,眼前的黑暗越来越重,她不得不把身子依进冷炎的怀中。
“文轩,萧公子的府邸在哪里?”冷炎急声问。
贺文轩漠然地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口气很冲。
“萧公子看上去脸色不好,怕是冻了,赶快找个大夫看看。”江予樵对贺文轩说道。
贺文轩瞟了瞟偎在冷炎怀里的蓝梦姗,冷笑一声,“没事,这种下人结实着呢,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文轩,我把她带回行倌,找御医看看。”冷炎沉思了会,说道。
“小题大作,你想做善人,我成全你。”
冷炎没有理会他,向等在岸边的两个侍卫一招手,侍卫把马车驶了过来,打开车门,冷炎轻柔地把她蓝梦姗抱了进去。
“冷兄,你不会真的好男风吧?”贺文轩俊眉蹙着,站在车边。
冷炎身子一怔,“朋友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我的性子。我从来不按规矩行事,我若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贵族是贫民,一点都不重要。”
贺文轩调侃地弯起眉梢,“那你现在是遇到这个人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她应该离我不太元了。”冷炎说完,自顾跳上马车,车门一关,尘土飞扬,转眼没了踪影。
“文轩,冷兄他······是喜欢上你的书僮吗?”江予樵瞪大了眼,吃惊不小。
“不会的,如果是这样,皇姐会哭死的。”紫璇乌溜溜的大眼转了转,插嘴道。贺哥哥碰不得女人,炎儿喜欢男人,他们两个是要存心让天下的女子芳心碎成片片吗?
“他是中邪了,为个书僮,连身份、朋友之情都不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文轩甩甩手,气到无语,“紫璇,我送你回行宫,以后不准私自出来。”
“贺哥哥,我······住到你那里好不好?”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在意闺誉,我还想要清名呢!”贺文轩刻薄地回道,“予樵,你也别郁闷了,那不是个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江予樵苦笑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贺哥哥,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吗?”紫璇讨好地对贺文轩笑着。
“不能。”贺文轩回答的斩钉截铁。
蓝梦姗真的受了寒,浑身无力,一会儿发寒,一会儿发冷,在床上哆嗦个不停。
“唉,小姐从娘胎里带来的心病,已经养得不错,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头发花白的御医放下蓝梦姗的手臂,直咂嘴。
“那能治吗?”冷静炎忧心地问。
“这一夜,要是热度不退,小姐的心跳一直不能正常,就很难说了。”御医坐下来刷刷写了个方子,递给冷炎。
冷炎转身给了后面的侍卫。
“如果退了热,那是否就代表彻底痊愈?”
“只要注意调养,别冻着捂着,不发病就和普通人一样。”御医合上药箱,对冷炎施了个礼,出去了。
冷炎默默地坐到蓝梦姗的床边,心疼地替她别好被虚汗沾湿的发丝。
一个丫环端着煎好的药,走进房中。
“今夜你们都去睡,我来陪着萧公子。”冷炎接过药碗,放在嘴边,慢慢地吹凉。
蓝梦姗缓缓睁开眼,直觉防备地望着房内。
这不是梅园,也不是贺文轩的客房。她满头虚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醒啦!”冷炎依着她坐下,半扶起她,柔声道:“来,我们把药喝了。”
她死盯着那药,急促的心跳把胸前的被子都顶得起伏。清眸扫视下四周,象是在寻找谁,然后,她又把目光直直地投向房门,期待地张望着。
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失望的低下眼帘,沙哑着嗓音,“麻烦王爷了。”
“没什么,我说过我们投缘,为你做什么,都是我份内之事。”
她想扯出一丝笑,但没有成功。小脸红得象个火球,努力地张开嘴巴,小口小口咽着苦涩的汤药。
终于,一碗药见底。
“王爷,你还是让我······回府去吧!”她呓语着。
“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挪动,在我这里歇着就好。”他撤了汤碗,扶她躺下,只手小心地撑住她的颊侧,让他身形挡去大部分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