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长睫扑闪了几下,笑容努力持住,““你还说,还说…闭嘴啦!”

那时,她听着外面震天的呐喊声、锣鼓声,秦论的脉象越来越微弱,她的心一下

子降到了谷底。她揉搓着他的四肢,捂着他的脸颊,趴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和他说话,要他不能放弃,要坚强,一定要撑着,她说了许多、许多。

他原来都听见了。

秦论笑着,不再吱声。不一会,就传出沉睡的鼾声。

云映绿轻手轻脚地走出厢房,东方已泛出一丝浅白。聚在秦府外面的人群不知几时已散去了。

轰轰烈烈开始的风波,停止时却是无声无息。但风过留痕,云映绿的名字在魏朝的医界掀起了另一波风浪,她对传统的中医发起了一股强有力的冲击波,让全天下的大夫们叹服、

摇头、惊疑。

秦论的生命力真的很强,任何异常反应都没有。

云映绿在秦府一直呆到午膳前,等到秦论通了气,喝下一碗稀粥后,替秦论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下,她才离开秦府。

上马车前,她扭头看看竹青。

“竹青,秦府的下人们重手重脚的,你留下照顾几天秦公子吧!”.竹青一僵,小脸掠过惊喜,““小姐…”.

“爹娘那边我知会一声,我现在又不住府中,你就一心一意呆在秦府,我会每天都过来一趟的。.”

竹青对秦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情意溢满眼中,藏都藏不住,她这样做,算是成人之美吗?云映绿坐在马车中暗问自己。

刘煊宸今天的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早朝上,虽说今天的国事繁琐而又杂乱,换作平常,他早拉着个脸,把负责的大臣们训得瘫软在地、惊得汗如雨下。今天,他好有耐心地,以温和的口吻和大臣们商量着解决的办

法,俊容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复杂的国事,在宽松的气氛中很顺利得解决了。君臣皆欢。

临散朝前,他站起身,飞来一句:““虞皇后已去世几月,这国中不可一日无母,朕决定择日另立皇后。””群臣傻眼。

皇上娶妃嫔是家事,娶皇后那就是国事,怎么还没开始商谈,皇上好象就有了目标呢?

祁左相悄悄和齐王对视一眼,上前一步,“皇上,请问皇后是在宫中的妃嫔中赐封一位,还是大婚另娶?”

“大婚另娶!..刘煊宸挑挑眉,神情愉悦。

“请问皇上,是哪家千金有幸成为魏朝国母啊?””祁左相冷然问道。

“这个呀,朕暂时保密。新皇后不仅是世家千金,而且名气如日中天,不会辱没朕的。大婚那日,众卿自然就知道了。”

群臣呆若木鸡。

这国婚还要保密?可是千古奇谈了。但谁又敢和皇上去斤斤计较呢?

祁左相与齐王冷着张脸,各怀一份心思地散朝下殿。刘煊宸回到后宫,云映绿已回来了。

他本想与她甜甜蜜蜜地共进午膳,不曾想,他未来的亲亲皇后衣带未解,趴在龙床边,睡得沉沉的。

他怜惜地一笑,疼爱至极地抱起她,放到床上。

“宛白,你这医生做得怎么比朕操劳一国还要累呢,象话吗?”.他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沿,眸光深邃。

第一百二十九章,话说新郎不是我(一)

云映绿真的是太累太累了,一觉足足睡了近十个时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

晨,阳光透过轩窗,穿进锦幔,照射在龙床上。她不太适应地眨眨迷蒙的美眸,撑着坐起身,感到笼罩着全身的那股沉重和疲惫已荡然无存。

精神是前所未有的惬意。

她扭头看向一侧微凹的枕头,皱乱的床单,清丽的面容上突地勾起一抹娇柔的轻笑,她抬手,从枕头上捻起一根长发,双手将它拉直,在明媚的秋光中仰头凝视,然后,她将那根

长发与自己的发丝系成了一起。

结发成夫妻!

她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她真的好爱好爱这个枕边人。

“娘娘,你醒啦!,”满玉站在门外,探进头,一看云映绿坐在床上,忙走近。“皇上关照让你多睡会,不要惊动了你,奴婢在外面一直蹙着气呢!,”

云映绿笑了,““有那么夸张吗?皇上上朝了?””她上床,穿上外衣。满玉替她束好发丝。

“早朝都好一会了,过两天,朝庭要有大事,皇上把重要的国事紧一紧,才能挪出时间来。”

“什么重要的国事?.”云映绿随口问道。

满玉在后面瞪大了眼,““当然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婚呀。娘娘总不能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皇后吧!.”

“皇上对外公布了?””云映绿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秦论手术刚好,她还要天天往外跑,如果要大婚,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现在可不比从前,她处处要替刘煊宸着想了。

“没公布娘娘的名字,但是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大婚的事。”.

云映绿心中又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他真的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

既然没公布新娘的名字,她坦然地继续做她的太医。用过早膳后,云映绿去太医院上班。小德子倒在值班房中,呼噜打得几里外都听得出。太医们都是喜怒不于色,云映绿也就装

着没听到,让小德子睡个够。

同行是怨家,她昨晚手术成功的消息早就传进了宫中,太医们个个只字未提。云映绿向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自顾在药房中替秦论配解毒的药。

正忙着,听见外面有人唤她,走出去一看,是阮若南。

秋色正渐浓,御花园中果实累累、秋花烂漫。两人沿着一条林中小径慢慢地走着。“本宫今日是特地来向你道贺的,一是昨晚的手术,二是即将到来的大婚。”.阮若南一身浅蓝

的罗裙,头发已经齐肩了。

云映绿淡淡地道谢。

“云太医,你都贵为皇后了,其实没必要再呆在太医院中。”.“这是我的工作,不是有必要、没必要的。”.

“可是大婚后,你不是就不能工作了吗?”.

“我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我想皇上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阮若南怔了一下,幽幽地看着落叶飘零的林子,“云太医,皇上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如果当初他对本宫有一丝这样的好,本宫…对不起,这些陈年旧事,

本宫不该提的,都过去了。””

阮若南掩饰住眼中泛起的泪光,急急地别过头。心中一直默念着几句诗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云映绿心头一震,

没想到阮若南现在对刘煊宸还余情未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还有两天就是十五,安南公主就要讲经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本宫几日前就准备了,这已是第二次讲经,本宫不会紧张了。”,“安南公主,你喜欢女官这个工作吗?”

阮若南摘下一片树叶,揉皱着一片片,任风吹向四周,““这是本宫最好的结局了。本宫身为不洁之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她拉起云映绿的手,““本宫真的好羡慕你。

.”

“你…想过别的选择吗?”.

阮若南苦涩地一笑,““想过又怎样?二八年华,谁能真的做到心如枯灰?只是命运弄人,只能如此了。本宫也曾做过许多许多梦,现在,一个个都破灭了。这世上有几人能有云

太医你这般的好运呢?”.

阮若南哀婉的语气在云映绿耳边久久回荡着。

她没有说太多,也没有说出口,云映绿却是听出来了,阮若南仍爱着刘煊宸,她屈从着命运的安排,却控制不住心中对爱情的渴盼。

这渴盼一天天沉淀下来,变成一张网,将她圈住,再也挣脱不开了。

云映绿沉默下来,阮若南的反应就像是一连串的石子,不断地投进她心海,震荡出无数的涟漪。

阮若南嫁给刘煊宸在先,她不讶异阮若南有这份说不出口的感情,她震愕的是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表达着对自己丈夫的爱慕。

她无奈地再次意识到,她要嫁的这个男人,不只属于她一个人。说不定哪一天,还有别的妃嫔找上门来哭诉呢!

专宠的滋味也苦涩呀!

心底里刚刚有了一点自信,又缓缓地动摇了。

睡得很多了,云映绿还是觉着困。午膳后,她刚搁下碗就打起了呵欠。

“朕陪你睡一会,你瞧你眼珠都红着。”.刘煊宸拉过她,让她依在他的衣怀里,轻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

“不了,我一会出宫替秦公子换药去。”.她闭上眼咕哝着。““煊宸,今晚我想回云府陪陪爹娘,不回宫了,好吗?”.

刘煊宸俊秀的面容凝视着她的发心,表情莫测高深,“宛白,似乎我们已经结婚了吧!”

她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一步,小脸泛红,把视线调开。“不是婚礼…还没举行吗?”

刘煊宸目光一厉,“宛白,你的医术比现在先进百倍、千倍,怎么思想反到落后

了?你若在意婚礼,那天也不会把朕诱惑到行宫去。你怕不是在意婚礼,而是在逃避什么吧?”

“哪有,哪有…”她嗫嚅着,目光游移。这个刘皇上怎么这样精明,他会读心吗?

“不然是还没大婚,你已经厌倦了和朕在一起?如果是这样,朕就不强求于你。毕竟云太医现在可是大名鼎鼎,朕贵为天子,也不敢左右的。”.刘煊宸死盯着她。“煊宸,我今

晚回来不会很晚的,等我一起吃晚膳。”.她吞吞口水,认命地收起一颗敏感的心。

她不擅长幽怨,也不适合自怜。

专宠的人应该骄傲地扬起头,高调地让别人羡慕着。被爱是幸福,不是过错。“不勉强?””威仪的男人冷声问道。

“一点都不,这里是我的家呀,我不回家回哪里?啊…

痛….”手臂突地被抬起,纤细的掌心里留下一行浅白的齿印。

“ 朕以为你不懂的,原来你懂呀!”刘煊宸松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她抿起嘴,痴痴地看着那行齿印。

“下次如果再迷糊,朕的惩罚可不是这样的。走吧,马车在外面等了。”.他牵起她的手,一脸冷漠地往外走去。

前昨还温柔款款说想他,这一转过脸,竟想推开他?翻脸翻得真快。她脑子里那几个弯,他岂会不知?

还要他怎么表达?他不仅说了,也做了。真是无力,恨不得找把刀子把他的誓言刻在她心中,她才真的能记住。

侍卫掀起轿帘,他在身后托着她的腰,把她抱上车。她迎着风突地转过身,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吻,尔后“嗖”地一声钻进车中,拉实了轿帘。

“对不起,亲爱的。.”啄吻时,他分明听到耳边飘过这样一句话。刘煊宸目送着马车的影子,嘴角一扬,笑了。

秦府,今日依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不过,不是围观起哄的人,而是秦府生意上的伙伴、一些亲朋好友。云映绿手术成功的消息,可是在东阳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传说的人绘声

绘色,把她描述得象个无所不能的仙子一般。

人们对于仙子自然是好奇的。秦府的这些客人也是来探病,也是想来一睹仙子的真容。

哪想到,仙子严令,这几天,秦论仍在观察期,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多说话,多见客。而仙子呢,根本不在府中。

那些人在秦府中喝了一杯茶,兴冲冲而来,灰落落而去。不过,这样子又为仙子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是,有一个人来了,秦府没好意思打发掉。

“杜大人,你请坐。””竹青对着杜子彬盈盈道了个万福,在秦论床前的柜子上放上一杯茶,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体贴地带上门。

秦论已经从手术室移到自己原先的厢房,过去二夜了,脸色虽然蜡黄,但精神恢复了不少。

“竹青怎么在你这里?”杜子彬迟疑了下,还是坐了下来。

“映绿说她会照顾病人,嫌府中的家人手脚重。她对我小心翼翼的象对待一件易碎的瓷瓶,真是难为她了。.”秦论自嘲地笑笑。

杜子彬拢眉,打量着屋中的布置,深吸口气,“映绿对你很特殊、很不同。,”

说起来,他和秦论都曾与映绿有过婚约,但是…在映绿的心中,秦论还是重于他吧!

秦论抿抿干燥的唇,““杜大人,你不会以为映绿为我治病,是情系于我?””杜子彬抬起头,没有吱声。

“虽然我巴不得是这样,但是映绿她不是的。她对我只是尽一个医生的职责,往高处说,她对我最多象一个好朋友,不带有任何男女之情。其实,映绿,她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杜子彬一怔。

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呢?

秦论微微喘了口气,又说道:““那天在伶云阁,你做了那件事,换作别的未婚妻,早大哭大闹,拂袖而去了,而映绿没有。她为了你的尊严,连名节都豁出去了。难道那不是在

意吗?我就在那时,才决定放开映绿。””

杜子彬惊得跳了起来,““那天,我…在伶云阁做过什么?”.

秦论费力地闭了闭眼,““既然映绿没和你说,你就当不晓得吧!别浪费映绿的苦心。谢谢你来看我,我…太累了,杜大人慢走。”.

杜子彬象具游魂一般晃出了秦府,他牵着马,漫无目的在街上转悠着。脑子里很空,也很乱,许许多多的事象走马灯一般,在脑中盘旋个不停。他疑惑,他困窘。

不行,他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他突地跃上马,一牵马缰,夹紧马腹,往伶云阁驶去。

第一百三十章,话说新郎不是我(二)

伶云阁最近出了几桩事,把老板祁公子搞得焦头烂额。

祁左相与齐王重金从北朝请来的几位养蛊高手,不知怎的,一出伶云阁,就失去了踪影。问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怀疑这些人要么是偷偷潜回北朝了,要么就是给人抓了。

可是谁抓他们呢?没人想得出来,一个烟花之地藏几个外国男人吧,他们在这里的消息可是绝对隐密的。

谁长了双千里眼,能穿透墙缝啊!

他回去向爹爹禀报,祁左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声张,也不需寻找,就当没见过这几人好了。

他拧拧眉,听爹爹的话没说。

这才是一桩事。阁里的姑娘们突然也变得不安分来,不知谁放出个消息,说东阳城东端的临山城里新开了家醉红院,比伶云阁还要大几许,不仅亭台楼阁高雅、树木花草名贵,而

且姑娘们的提成也高,里面还有从西城请来的乐师和舞师专门教姑娘们习艺。在醉红院里呆上一年,姑娘们赚的银子就可自己购个不错的小院落了。你想想,这暖风吹来,谁的心

不痒痒。

同样是做皮肉生意,凭什么人家拿得多,咱们拿得少呢?伶云阁的姑娘们,稍有点姿色的蠢蠢欲动。有银子的,想法赎身,没银子的,借银子赎导,借不到的,想办法逃。

几天下来,伶云阁中的姑娘走了一小半,而且都是上等姿色。美女一走,熟客们哪里还肯光顾。眼见着,这营业额可是一天天的往下降。祁公子虽不靠这个为生,但好歹是自己的

一番事业。瞅着这情景,心情能好吗?

祁府里也不太平,祁初听是三天两头往府中跑,回来就哭哭啼啼。一开始,齐王还意思意思过来接下,后来干脆就不理不睬了。祁左相额头上的皱纹是越皱越深,半天都不说一句

话。祁公子是在家也闷,在阁里也烦,日子过得真是辛苦。如今也不在意个丞相公子的身份了,亲自到前台坐镇指挥,看能不能扭转乾坤。

天近黄昏,西方还有几丝余晖,天还没那么黑得透,他就让龟奴们在阁外挂上几盏大红灯笼,大门早早地打开,姑娘们打扮打扮,早早地站在门边,列队接客。阁中,瓜子水果、

茶点,一碟碟地摆放整齐。

刚布置妥当,便听到外面马嘶,祁公子一喜,今儿客人来得可真早。姑娘们摆首弄姿,扭着腰身,笑靥如花般齐刷刷抬起头。

客人把马缰甩给龟奴,大步跨了进来。

“杜大人…怎么是你?”.祁公子一见来人,脸色大变,背后的寒毛立刻就竖起来了。

杜子彬冷然地扫视了一下堂内,目光落在一位向他挤眉弄眼的女子身上。这女子,前几天,他在街上遇到过,身穿红衣,主动向他打招呼。

“怎么,这伶云阁,本官不能来吗?”杜子彬收回目光,看向祁公子。

祁公子干干一笑,向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是,不是!杜大人乃是品洁高尚的谦谦君子,伶月阁这种风月场所,似乎会玷污了大人的品性。”.

“听祁公子这话,象是不欢迎本官喽?杜子彬撩起袍摆,大大方方地坐下。

祁公子忙摆手,““非也,非也,来者都是客。杜大人能够赏光,当然是伶云阁的

荣幸。”他嗅着杜子彬象是来者不善,却又想不到法子赶他出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杜大人,那么就容小弟为你退荐一位佳人?”.

“不了,就她吧!”杜子彬指指那位挤眉弄眼的女子。

“杜大人,还有我!.”行列中,另有一位女子指着自己,急得直跳。“好,两位一起来。.”杜子彬颔首。

“还是她们那位?杜大人真是恋旧。””祁公子淫笑着,让龟奴领着杜子彬去房间,两个女子欢喜得一边一个簇拥着杜子彬往楼上跑去。

杜子彬每往上一步,心就撕一点。

他不傻,不需多说,有些事,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既然来了,那就问个仔细,这是他的习惯。

龟奴把房间打开后,送上茶点、果品,便退下去了,杜子彬关好门,两位女子脸上堆满了笑,扭动腰肢,不住的抛着媚眼,急不迭地就欲扑上来。

杜子彬板着个脸,摇遥手,指着床, 让二人坐下。

两位女子狐疑地对视一眼,不安地摸着床,小心地坐了下来。

杜子彬另外拉了把椅子,坐在桌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在桌上,两眼咄咄地盯着两位女子。

两位女子一见银子,立时眼露贪婪之色。

“杜大人,今晚你是想一个个的来,还是象上次一般,我们两个一起上?”.先前挤眉弄眼的女子说道。

“本官今天没兴趣做那些事,”.杜子彬捂着心口,抑制住剧痛,平稳地说道,“.本官对那天在伶云阁的事到是回味无穷。今晚,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谁把那晚的事前前后后说

得一滴不漏,这银子就归谁。”.

“杜大人,你不是骗小女们吧?”.两位女子讶异得瞪大了眼。

“本官从不骗人,但要说得很详细,从本官进房间,到本官出房间,中间来过谁,这一整个过程,一个小节都不能遗漏。”.

挤眉弄眼的女子咽咽口水,瞟瞟桌上的银子,天啦,她做一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呀!

“小女记性最好了,小女先说。””

“不,我先说,我们原先在房间里睡午觉,祁公子突然差人叫醒了我们,说…,”后面的女子忙抢白道。“不行,让我先说…”

“我先说…。”两子女子蓦地拉扯了起来。杜子彬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别争了。””他严厉地一拍桌子,指指先开口的

女子,“你先说,她补充,说全了,一人一锭银子。”.“好的,杜大人。”两位女子立时笑逐颜开,松了手。“那天呢….”

祁公子坐在大堂中,怀里抱着位女子,心不在焉地与女子调着情,眼睛却是不住地瞟着楼梯口。

杜子彬莫名其妙地闯进伶云阁,他怎么琢磨都觉得透着蹊跷。

除非天降红雨,杜子彬才有可能逛青楼。上次可是下了许多合欢粉,才迷惑了他的心神,让他丧失理智,与姑娘们上了床。

今天这么主动,真是奇怪了。

“杜大人,这么快就结束了?”.他正寻思着,一歪头看到杜子彬从楼梯上下来了,他推开怀里的姑娘,忙迎上去。

杜子彬的脸上没有脸泛红光,而是铁青得慑人,眼睛里噙着愤怒和心折、还有无边的痛楚,一双大手攥得紧紧的。

他正眼都没看祁公子,一言不发在从祁公子身边走开,出了门。

“杜大人…杜大人…””祁公子追出门去,只见杜子彬跃上马,转瞬就没了身影。

伶云阁到杜宅,骑马只是一刻的辰光,杜子彬又是驱马狂奔,眨眼之间,他就到了。

希望…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他闭了闭眼,哆嗦地跳下马。

“杜公子,你脸色乍这么难看?”.云府的门倌听见敲门声,一打开,大吃一惊。“小姐回府了吗?.”杜子彬尽力稳住身形,双唇发白,控制不住的颤栗着。

“回是回了,不过…”.门倌话没说完,杜子彬已经越过他,走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