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
穆菱颔首，只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林燕只是林亲王府中的庶女，但不管怎么说却也好歹姓林，头上还挂着一个亲王府的称号。
若是谋害君王这样的罪名真的坐实了，亲王府便是不被满门抄斩，来一个抄家是少不得的。
涉及到了亲王府，后宫里的太后必然也会亲自过问。若是细细的问起来，只怕穆菱也逃不了干系去。
所以梁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放过林燕。
这就是背后势力是钱撑起来的还是权势撑起来的区别。
兰妃或许永远都想不到，是她家的钱害了她。
“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穆菱抬头，脸上挂这浅淡的笑意，只是眼底却并不见一丝一毫。
她还是在生气的。
兰妃她只是顺带的拖下水，真正要对付的是燕妃。
可是如今，一看便知道不能再对燕妃下手了。
梁初道：“朕这几日身体匮乏，阿菱先帮朕去慎行司问一问。朕平日里对她们宠爱有加，如何她们竟然要谋害朕？”
这是要叫她先去取一份供词了。
穆菱了然，点头应了。
既然是她整出来的事，那便就由来结束好了。
从乾清宫出来，穆菱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慎行司去，免得夜长梦多。
慎行司外守门的见她拿了皇上的金牌来，便也客气许多：“淑妃娘娘仔细些，里面味道有些难闻。”
“无妨。”穆菱摆摆手。
这种血腥的甚至是阴暗的环境，倒是能让她生出一点点的熟悉感来。
要说来慎行司次数最多的，怕就是她了。
“昨日送进来的兰妃和燕妃关在哪儿？”穆菱转头问前边带路的侍卫。
那侍卫指了个方向便带了过去，嘴里说道：“昨日那兰妃娘娘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喊叫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只怕是喊累了歇息着了。”
“她叫些什么？”
“都是些‘放过我’、‘我没错’、‘姐姐妹妹’之类的，一阵狼哭鬼嚎的，活像是见着了鬼。”侍卫带着走了一阵，便停下了，指着前面两个牢房道，“就再去前面了，需要奴才将她们带出来问话吗？”
“带到审讯室吧。”
穆菱点头，便叫了另外一个侍卫往审讯的地儿去。
其实审讯室，也只是在牢房外面开辟的一个地方，周围摆满了各种刑具，再放了张桌子椅子供审讯的大人坐着。
“娘娘，你说那兰妃整夜里叫什么呢？难不成还真有鬼魂找她索命？”惘烟最是一个好奇的，才等穆菱坐定便猜测了起来。
只她自己这么一说，立时便觉得一阵冷风吹来，弄得她自己都害怕得紧。
穆菱好笑：“头顶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可婢子看这地儿阴森得很，许多人挨不过这些刑具，便都将命交在了这里。再者前不久，兰妃的姐姐不是也在这里没了吗？”惘烟越说越发的相信了。
牢房里面常年不见太阳，确实要比其他地方要阴冷许多。
本来穆菱是不信的，然而经过惘烟这么一阵絮絮叨叨的，便也想了起来。
慎行司里面死过多少人了她不知道，只前段日子的陶明月，是在这里没了的没错。
而且就是在陶明珠看过陶明月的第二日便没了。
当时虽然就觉得陶明月死得蹊跷，但到底没有深究，如今看起来，却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
如此想着，穆菱便叫了一个侍卫：“将她二人分开带来。”
第176章 审问燕妃
先被带过来的是燕妃。
“是你？”
怎么会是淑妃，她过来事情便不会那么简单了。
本来想好的说辞，如今全部都要被推翻。燕妃怎么能甘心？
燕妃只在外面站着，紧紧地盯着穆菱，半晌之后才再开口：“本宫要见皇上，有些话本宫只能与皇上说。”
“皇上会来的。”
穆菱点点头，一点也不介意。
她眼神平静得很，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燕妃：“只不过现在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便先遣本宫来问话，若是能问得出来便好，问不出来少不了还要陛下亲自操心了。”
“皇上……如何了？”
“燕妃指的是哪一方面？”穆菱似笑非笑的看向燕妃。
从穆菱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针对她，这次除不掉，也总要杀了她三分锐气去！
燕妃观察着穆菱的神色，见她只诡异的笑看着，心底不由觉得毛毛的。
这件事情燕妃越想越觉得诡异，同时三人送的吃食过去，却偏偏只有穆菱一人没事，她和兰妃……
况且燕妃心里明镜儿似的，那鲜花饼便是从承乾宫出来的，如何淑妃会没事！
“你先过来，本宫不会吃了你，左右也只是问些话，这些刑具万不会用上。”穆菱冲燕妃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那是她叫侍卫临时加的，审问犯人她还是习惯用这种方式，拷打什么的并不擅长。
况且现代的审问技术，若真是要到了逼供的时候，用的法子也要比叫人皮开肉绽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好得多。
“本宫有自己的法子，只是还没有在别人身上试过，如果燕妃不介意的话，若是今日咱们可以试试。”
穆菱面上挂着冷笑。
这一次整不死你，也要整得你掉一层皮！若不然可不会长一点记性！
只不过用刑这样的事情，到底是需要思量着来的。
燕妃见穆菱那般表情，心下自有其他思量，却不得不走过来坐下：“淑妃有什么话就问吧，左右本宫问心无愧。”
很好，很从容。
穆菱冷笑：“皇上这次是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才生病，而这不干净的东西便是你和兰妃两人送去的吃食，你有什么话说？”
“鲜花饼的馅料，可都是跟着淑妃娘娘您学的。若是判了我的罪，淑妃娘娘您可逃不掉，少不得我只是个从犯，您可是主犯。”燕妃一点儿也不惧怕，反而是勾起了一抹笑意来。
是淑妃来的又怎样，有些东西她照样可以说。
况且她本就没有毒害皇上的心思，只要一口咬定了，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的将淑妃拖下水。
淑妃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久得她都不得不嫉妒了！
“呵！”
穆菱轻哼一声，眼中闪过兴味来。
燕妃到底是燕妃，便是到了这份上都不慌乱，竟是还想着把她拖下水。
换了一个姿势，穆菱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本宫的鲜花饼众所周知是用的玫瑰花瓣，燕妃你可是用的夹竹桃花瓣，本宫到底疑惑得紧，不知燕妃这学艺一词从何而来？”
玫瑰花与夹竹桃，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花种。
更何况是一个有毒一个没毒！
“谋害当今陛下，陷害宫妃——燕妃，你这野心可不小，是要想自己做皇帝吗？”
穆菱轻启红唇，一字一句的说着。
红唇一开一合之间，便是一顶早饭叛逆的帽子盖了下来。
只是用错了个饼干馅儿而已，若是燕妃自己吃了，便是死了也只是后宫其他女人拍手道一声‘活该’。偏偏那饼是给皇上吃的，这性质便都变了。
说燕妃谋害皇上，一点也不为过。
燕妃心知肚明得很，这罪名若是认下来，便是完全没有翻身之日的。
思量再三，燕妃依旧抬头道：“是我的宫女晚晴从淑妃娘娘的承乾宫拿来的饼子，我跟着做的，若是出问题，便也是那块饼子的问题。”
“原来还有这一出啊，本宫可是许久不做那鲜花饼了。”
穆菱只在心里冷笑，她自然是知道晚晴拿了她的鲜花饼去的，那是她故意叫翠烟给晚晴的。
只是她的鲜花饼，可不会出什么问题。
想将祸水引到她身上，恐怕燕妃是注定要失望了。
燕妃只当是抓住了把柄，也不惊慌了：“我要求见见皇上，让皇上差人去晚晴房中将那饼子拿来便知！”
“不用了。”穆菱一摆手，冲一旁的侍卫道：“你们派一个人去告知皇上，另叫人去搜一搜瑶华宫宫女晚晴的房间。”
“不用淑妃娘娘去！”燕妃立时变了脸色，站起来要去拦住侍卫，却被人钳制住了肩膀动禅不得。
穆菱只冷笑：“如果是本宫审理这个案子，有新的线索自然是要去寻了来，若不然被人冤枉了都不知道呢！”
左右也是知晓燕妃会无性命之忧的，但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般轻易放过燕妃的。
“你！谁知道——”
“燕妃怕本宫毁了证据？”穆菱面色阴寒，“不瞒燕妃说，这些都是皇上的人。本宫也只是奉命来替皇上问一问，至于这些人证物证的，自然是会全部呈给皇上的。”
燕妃瞪大着眼睛，眼底有着愤怒和绝望。
她原以为这次皇后没法插手，她总是能逃过一劫的，却万没有想到淑妃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
如今淑妃可是奉了皇命而来，便是对她做点什么也是在情理之中。
此时穆菱也不再说话，只是悠然的等着。
燕妃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渐渐冷静下来，如今却只忐忑不安的四处看，手更是紧紧地捏住了衣角。
这所有的变化和动作都没能逃过穆菱的眼睛。
煎熬吧，觉得很难熬是吗？
就是要叫你觉得难熬，才会叫人更舒坦一些！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外头一阵喧闹，而后是杂乱的脚步声走来。
穆菱才终于又勾起淡淡的笑容来，盯着燕妃轻轻的说道：“你看，果真来了。”
燕妃瞳孔猛然收缩，看着从外面押进来的人。
第177章 好好打一打
先是进来一个侍卫，恭敬的站在穆菱下首，才是两个侍卫正押着晚晴进来。
晚晴满脸的惊慌失措，眼中全是恐惧，颤抖着身子被押着，见到燕妃便大叫：“娘娘救命！娘娘救救婢子，婢子是冤枉的啊！”
“你这宫女倒是有趣。”穆菱轻轻开口。
现如今的局势明了，这宫女却只求自身难保的燕妃，又不求她这个掌控了她们性命的淑妃。
不再理会晚晴，穆菱转眸看向一旁的侍卫：“查出什么来了？”
侍卫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打开手帕便见到半边的鲜花饼，还能闻见饼的香气。
“另一边已经送与皇上了，这是剩下的一边，是在这宫女的身上搜出来的。”侍卫将饼干放到桌子上，便又退在了一边。
穆菱眸光流转：“燕妃，你还有何话说？”
那鲜花饼中鲜红的馅儿，就像是鲜血一样，刺激着燕妃的眼球。
然而这般的香气，虽然也是混合了糖浆的花香，只仔细一闻便知晓那是玫瑰的香气。
燕妃狠狠的握起拳头，修剪得精致的指甲都掐入了肉里边：“淑妃娘娘不是许久不做鲜花饼？那些玫瑰淑妃娘娘不是全拿来沐浴了？”
“这饼子怕是我家娘娘好久以前做的，至于用料，我家娘娘从来都不用御花园的玫瑰花，那也是不能吃的。”惘烟解释道。
穆菱笑了笑：“御花园中的玫瑰都是观赏用的，本宫用的馅儿都是自己小花园种的，可以用来吃的玫瑰。陛下不知，都将御花园的摘了些，本宫瞧着也没多大用处，便只能用来泡澡了。”
说起来，还是燕妃自己没搞清楚情况，就急急的动手了。
东施效颦，总是要闹出笑话的。
而燕妃这闹的大了些，竟是差点出人命来。
话到这份上，便都明了了。燕妃已经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美眸一转，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往晚晴脸上呼去。
“卑贱的婢子！竟是这般残害本宫！”
呵，这指桑骂槐的，倒是恨不得叫别人不知晓。
穆菱冷笑：“燕妃还不认罪？”
“哼，淑妃既然已经查出是这婢子误导了本宫，又如何叫本宫认罪！”
燕妃自觉有了底气，便又将自称挂在了嘴边。
穆菱给了左右一个眼色，侍卫上前将燕妃制住。燕妃却如何肯依，只叫道：“本宫要见皇上！淑妃！你这个毒妇！是你设计了本宫，买通了本宫的宫女！”
“淑妃娘娘饶命啊！婢子只是听娘娘的命令行事，如今事情已成，还请淑妃娘娘饶命——”
这晚晴倒也是在这种事情机灵了一回，竟然跪倒下来一个劲的磕头。
话倒是说得模糊不清的，只这意思到了便行。
穆菱无奈的叹了口气：“林燕，原是你一个谋害皇上便能治罪了，却为何偏要给你自己多加一项污蔑宫妃呢？”
多加一项？这到底是谁给她加上去的！
燕妃只气得双目圆瞪，恨不能上去撕了穆菱的皮！
穆菱淡定的起身，手帕子擦着手指，闲适的问左右：“你们可会挥鞭子？”
左右侍卫相视一眼，有些疑惑。
“燕妃娘娘娇生惯养，那皮肉细腻得紧。若是你们下手重了，在那样光滑的皮肤上打出了印子，倒是不好了。且上一次燕妃娘娘在这里领了一身的伤回去，皮开肉绽的，倒是叫皇上也心疼了好久。”
她不经意的说着，却是叫两旁的侍卫瞬间明白。
难怪问他们会不会挥鞭子，这是要叫燕妃吃些苦头，却又不让身上有许多伤痕啊！
左右侍卫连忙拱手作揖答：“淑妃娘娘放心，属下们别的不会，这挥一挥鞭子，还是很擅长的。”
“嗯。”穆菱满意的笑了，“那便开始吧！”
这诊治人不留下把柄的法子，可是多不胜数。
就算是有亲王府撑腰又怎样？便是不叫燕妃丢了性命，也要让她吃点苦头。
左右侍卫架着燕妃帮在十字架上，拿出一条又细又长的鞭子。
燕妃惊恐的看着那鞭子，虽然不是那种粗壮的，也没有沾盐水，然而燕妃却有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鞭子，要比上次的厉害了许多！
穆菱冷笑着看着燕妃，将眸光转向一旁记录的文官：“刚刚问的，都记录下来了吗？”
文官哪里敢怠慢，忙躬身道是，并将写好的供词交由穆菱。
穆菱叫惘烟拿了，递到燕妃面前：“你好好看看，写的这些可哪里有误？若是没有问题，那便签字画押。”
燕妃看去，供词写得很是平和中肯，便是这件事的全部实情。
然而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败在一个‘无知’上，谋害皇上、污蔑宫妃，这样的事情若是认了，哪里还有她的命可活！
燕妃扭头：“淑妃！你这是污蔑！”
“既然不认，那你们就好好挥挥鞭子，就当是练习了吧。”穆菱坐下来，神情悠然，“什么时候认了，什么时候就不打了。”
索性用刑逼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燕妃不在这个案子上获罪便好。
若是出去之后，身子不好病死了，左右也不管她的事。
左右侍卫领命，挥舞起那细长的鞭子来，毫不客气的一鞭一鞭的抽打在燕妃身上。
一鞭下去，燕妃只觉得身上骨头被打碎了一般，痛得她大叫一声，恨不能一头撞死去。然而身上却没有一丝的血痕，便是连那单薄的宫装，都无一丝的损伤。
穆菱满意的看着，就是要这样的鞭法。
她知道在这里当差审问犯人的，都是有点这样的本事。
再看向另一旁的晚晴，不消穆菱发落，便已经吓得面色惨白，自己都站立不稳了。
说起来这宫女倒是无辜，但这后宫之人，又能允许穆菱有几分的怜悯心思呢？
挥了挥手，穆菱皱眉道：“将她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
这是她能给这个宫女的，最大仁慈了。
她不能放任一个潜在的敌人继续在宫里生存下去，却也还没到要了晚晴性命的时候，这般做，便只看晚晴自己的造化了吧！
第178章 家传的头痛症吧
“娘娘，晕过去了。”
到底是深宫里养着的娇客，只打了几鞭燕妃就痛晕了过去。
穆菱正思索着什么，听闻便转头来，看着燕妃还算平稳起伏的胸膛：“那便用水泼醒了再打吧，左右也没画押。”
侍卫领命，舀了一瓢水当头泼了上去。
那水里头是融了冰块的，只迎头一下的刺骨，叫燕妃惊醒过来。
忍着剧痛，燕妃狰狞的笑着：“淑妃，若是叫皇上知晓你这般手段……”
“皇上该是知晓的。”穆菱一点也不在意。
梁初既然叫她来了，就该要知晓她会用些手段，如果还心疼燕妃，便不会叫他来了。
给左右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只叫他们继续打。
过了没多一会儿，燕妃再度晕了过去。
穆菱看看差不多了，将桌上的供词拿起来，自己放身上收着。
“将她带回去吧，夜里给她多加条被子。”穆菱淡淡的吩咐。
如今事情还没完，燕妃不能死在牢里。
“娘娘，要先回宫去歇息会儿吗？”惘烟见穆菱脸色疲惫，不由担心。
自家主子本来身体也不好，这会儿风寒都还没好全，便在这慎行司中磨了这半天，可不要在旧病复发才好。
穆菱坐下来，疲惫的用手撑着脑袋：“不用，叫他们将兰妃带过来吧。你们不用伺候着了，可以走了。”
指了指一旁记录的文官。
有些事情可以让旁人知道，有些事情却是不能的。
兰妃的精神要比燕妃差许多，或许和昨日里的那一阵鬼哭狼嚎有关。
一见到穆菱，兰妃便如见到救星一般的跑上来：“淑妃姐姐，求你带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是被林燕那个毒妇陷害的！她做的饼子特地用了有毒的夹竹桃，就是她！”
“我知道。”
穆菱后退一步，语气淡淡的。
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有穆菱心里清楚。
她本不打算对兰妃下手，只可惜兰妃那日偏偏换了东西。
只是换什么不好，偏偏要换成牛肉干。
若是兰妃自己多个心眼，打听一番穆菱每日里送的什么，便不会这般鲁莽了。
不过既然撞上来了，她也没有放过的道理，索性现在大局已定，兰妃这颗棋子，是注定要废了的。
叫人将兰妃制止住，穆菱这才看清楚兰妃的形容。
此时的兰妃披头散发的，头上的金钗珠环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一些小的花钿还挂在头上，显得狼狈至极。
而兰妃此时的神情也极是诡异，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眼底青黑，倒像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
穆菱想了一想，便猜测些许缘由来，只是还不大确定。
“兰妃怎么变得这般摸样？本宫记得前些日子贵妃获罪进来，形容倒是光鲜一些。”
果然，听见贵妃的名号，兰妃的瞳孔瞬间收缩。身子已经在微微颤抖着，并且想要挣扎着逃跑。
她在害怕，害怕的是曾经的贵妃——陶明月。
这倒是有趣了！
“兰妃，你在牢里看到了什么？”穆菱不由想要探究一番。
没曾想兰妃的表情竟然是越发的恐惧了起来，嘴唇只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到了这个地步，穆菱要是再不明白，那考警校时学的犯罪心理学都白学了。
倒真是心里有鬼，便在哪里都能遇见鬼。
没想到兰妃到了这里，害怕的竟然是已经死了的陶明月！
“呵呵……”
穆菱不由得笑了出来，看向对面的兰妃：“现在是白日，你害怕的东西不会出来。只本宫今日奉皇上的命令，有些事要问一问你。”
兰妃听了，虽然稍微镇定一些，却还是狼狈的。
穆菱看她像是能听得进话了，才开口道：“兰妃每日里往御书房都是送的银耳莲子汤，怎么那一日却突然改成牛肉干了？”
“牛肉干没问题的！”兰妃辩驳，“那是兄长带回来的特产，便是我也吃了不少，并未有见任何问题。”
“难道兰妃不知晓，本宫每日里给皇上送的是绿豆汤吗？”
穆菱冷笑，缓缓地说出实情：“本宫的绿豆汤原是和银耳莲子汤一点也不冲突，只兰妃莫不是故意换成牛肉干，想要陷本宫于不义？”
“你什么意思？”
“绿豆和牛肉相克，皇上便是吃了你的牛肉才发病。牛肉是最大的发物，你的牛肉又催发了鲜花饼中夹竹桃的毒性。”
穆菱娓娓道来，仿佛只是在讲解一部精彩的推理剧，然而每一字每一句，都足以让兰妃坠入地狱。
最后，穆菱看着兰妃，轻启红唇：“所以，兰妃是故意联合燕妃，要谋权篡位？”
“你胡说八道！”
兰妃如何肯认？红着眼睛抬起头，就要上前去厮打。
索性左右侍卫紧盯着，将她迅速的按在了椅子上，只叫她动禅不得。
不管兰妃认不认，反正结局是已经定了。
穆菱也不在乎兰妃的态度，只她对陶明月的死，突然又有点兴趣了。
当初陶明月获罪入狱，没几天便死在了狱中，外间了解到的情况只说是陶明月头痛症发作。
若真是那样，为何如今兰妃却这般慌乱？
穆菱见兰妃怒瞪着她，也不在意，只问道：“听说当时贵妃是头痛症发作，在这牢房中就没了。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从未听说贵妃原是有头痛症的。只不知这病是不是你们陶家家传的，兰妃还是勿要激动，若是将那头痛症激发了出来，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