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个好君王，做不好夫君的。
君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自然不能纠缠于这般儿女情长的事儿。
她不要叫他为难，便只能选择狠心了。
她这般的话并未安抚到梁初，反倒是叫他越发的心慌意乱起来。
两人是各怀心事，倒不知如今的慈禧宫也是如此。
太后回到慈禧宫，面色便是不郁：“如今这贵妃倒是越发的嚣张了！”
今日这番事情着实是贵妃没理，竟然还是叫她给躲了过去！
“皇上是心疼着贵妃，这罚抄的事儿本来也是一句玩笑，却哪里知晓竟是叫慧嫔给当了真了，这会儿倒是连累了太后。”
苏嬷嬷一边为太后按摩着，一边说了好话宽慰着。
只是她到底是个婢子，话却也不能说得太满，如今这般倒是真正好。
左右太后总不会错的，然则贵妃如今又动不得，那错的便只有慧嫔一人了。
便是靖国侯的势力再大，也只不过是需要安抚着，太后自然不会叫慧嫔在后宫翻天了去，是以这会儿倒是坦然接受了这般的借口。
“兰儿那丫头，倒是越发的看不清事儿了！”
太后顺着这台阶责骂几句，索性如今慧嫔也不在这儿，自然不会有人当回事。
主仆两正说着，便见外头的宫女来报，慧嫔竟是在这会儿求见太后来了。
“哦？”太后微微诧异，“怎么受了那般重的伤还过来哀家这边了，且叫她回去好生歇着。”
方才在背地里责骂了慧嫔，这时候太后才没有心思去搭理她。
却不想话音刚落，慧嫔的身影便已然出现在了殿门边：“太后……”
“你怎么这般的胡闹，真不将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了！”
太后声音急切，却也并未起身，只是给左右宫娥使了眼色，叫他们将人扶着走了进来。
“快些坐下来，给慧嫔拿个软垫过来！”太后又道。
“多谢太后垂爱，臣妾此时站着恐怕才会更加舒坦些。”慧嫔柔弱的俯身行礼，“身上倒是并未多痛，却是觉着心口有些闷了。”
慧嫔一手握着拳头放在胸口，眉头微微拧起，眼中凄切得很，又加上声音里面的沙哑和委屈，倒真是叫人可怜。
太后一见便招手道：“快过来快过来，倒是真叫你受了委屈了。”
一番心肝儿肉的叫起来，倒是要紧得很的摸样。
慧嫔倒是乖巧：“皇上给臣妾多少委屈臣妾也总是要受着的，左右这是臣妾自己爱慕的，哪里能任性了去。再者如今大梁局势不稳，臣妾又哪里忍心拿这些事儿来叫皇上为难。只是臣妾再如何做，竟是都入不得皇上的眼，臣妾……臣妾……”
原本是莺歌儿般的妙音，此间却生生的染上了委屈和沙哑，直叫人听得心疼极了。
太后自然能看出几分真假，只是到底这件事也是因着梁初而起，太后这做娘的总不好太过苛责自己的儿子，便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你也勿要如此，他对贵妃这般也总是有些原因的。”
“是臣妾做得哪里不好？皇上才会如此嫌弃？还请太后指点一二。”
慧嫔倒是个机灵的，这会儿便趁机开了口。
不管是真是假，总是要先弄清楚了原因。便是不能弄清楚了，那能得到太后撑腰也是个不错的。
左右不过是个尚书家出来的野蛮女儿，她还能斗不过不成？
太后轻叹一口气：“倒也不是你做的不好，想是往日里皇儿叫贵妃吃了太多的苦楚，如今心中正是对她怜爱愧疚着，自然是要越发的宠溺几分。等过些日子必定就断了，到时候贵妃也再不会这般莽撞了。”
“今日贵妃着实是有些无理的。”慧嫔噘嘴冷哼，“便是她怎么斥责臣妾都是可以的，可她又如何能对太后您这般？若是皇上再这般护着，恐怕往后是要骑到太后头上去了的。”
哼，这后宫最大的该是太后才是，又哪里轮得到一个贵妃吆五喝六！
便是之前的苏念如，也只是去惩治后妃，哪里敢和太后这般对上？太后之所以能放纵了苏念如，除了前朝苏晋的势力牵制在，还有更大原因便是，即使苏念如在，这后宫之主也是太后。
而如今却是不同了，穆菱敢当众顶撞太后，就连皇上都为了护着穆菱而忤逆了太后的意思。
这口气若是太后能忍，那才是怪了！
太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的，但是却也知晓慧嫔这是在挑拨，是以只是轻叹口气：“你且好生歇息着去吧！皇上最是知恩图报的人，你若是想要入了他的眼，只怕还要费些心思才成。”
诡异的笑意挂在唇边，太后看着慧嫔，心中一声冷哼。
慧嫔眸光闪了闪，便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心中有了主意，便也不再纠缠：“臣妾多谢太后指点，这便不打搅太后安歇了，臣妾告退。”
直到慧嫔出去，整个大殿中又恢复了寂静。
良久太后才轻叹口气，站起来往里面走去。
“太后如何叫慧嫔去对付贵妃？慧嫔可不是有那般手段的人。”苏嬷嬷担忧的皱起眉头。
太后却是一声冷笑：“她自然不是那般手段的人，只是如今这后宫中，除了她便也没人能与那位抗衡了。”
“太后是说……靖国侯？”
苏嬷嬷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慧嫔自然是不够手段的，但好在如今皇上正是用靖国侯的时候。是以便是慧嫔做些什么被看了出来，也只会被蒙混过去，虽然不至于安然无恙，但也总不会伤了根本。
且这样还能给承乾宫那位添堵。
第509章 亲手做的点心
一夜倒是过得平静，第二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穆菱是不知晓，只是梁初下朝之后，面色有些不郁。
“怕是前朝又翻起风浪来了。”翠烟帮穆菱打着扇子，无意识的猜测了一句。
穆菱靠在摇椅上，有些慵懒的抬眸往另一边看了一眼：“你可去打听到什么了？”
“倒是有些眉目。”翠烟忙道，“只是情况着实不好，谁会想到丞相竟是还有其他计划，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天便要起事的。”
偏偏即使是知晓，梁初也只能等着，若不然还真无法将丞相的势力一网打尽。
穆菱眸光闪了闪，微微皱起眉头来，随即又很快舒展开来。
“那便等着吧，左右也不过是这两天了，有靖国侯在外头看着，总不至于翻起大风浪来了。”
“可娘娘，婢子听说这一回丞相是有大动作的，怕是这进城的百姓会遭殃了。”
“那又如何？”
穆菱冷笑，哪一次政变不死几个人了。且再如何大动作，也不过是个叛变罢了。
梁初抬眸见着她这般表情，便走了过来：“怎么这番神色？”
他如今可真是风声鹤唳得很，生怕她又会生出什么鬼主意叫他生气来。每每和她吵架，他只恨不得将她的嘴巴都封住，叫她再吐不出那些叫人生气的词句来。
“只是想着丞相的计划，心里头觉着好笑罢了。”
好在，她只是在担忧他，并未再想什么要死要出宫的事儿。
听见这般，梁初倒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朕都有安排，你且只要安心待在这里便好。”
穆菱点头，心中却也并未怎么应允。
不管如何她是铁了心要趁着这一场叛乱而出宫的，又如何会安心的待在宫里？
两人正说着，侍书便走了进来：“皇上，娘娘，瑶华宫的慧嫔娘娘来了，说是新做了些点心想请娘娘尝尝。”
“哦？”穆菱饶有兴致的抬眸。
这慧嫔昨日才被打了二十大板，虽则行刑的侍卫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可也总是会痛的。这会儿便做了糕点过来，其心着实不言而喻啊！
她倒是有些兴趣看看，这慧嫔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般想着，穆菱便摆手道：“既是这般，那便将她领进来吧！”
侍书行礼出去，没一会儿便领了慧嫔进来。
慧嫔一来便行了个礼，脆生生的道：“臣妾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见礼了。”
“你来做什么？”梁初眸光一沉，着实是不喜的。
“皇上……”慧嫔委屈的咬了咬唇，看向穆菱，“昨日原是臣妾输了，又顶撞了贵妃娘娘，此番来便是向贵妃娘娘赔礼道歉，想请贵妃娘娘原谅的。”
她用的是输了，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关于那个赌约是慧嫔赢了的。只不过既是赢了，没有皇帝的纵容和宠爱，这还是输的。
但是这会儿慧嫔来请罪，怕是在故意膈应穆菱了。
穆菱也不当回事：“请罪倒是不必了，你且想想可还有其他事情？”
她这般坦然的受了慧嫔的礼，一丝半点儿也没有愧疚的样子，着实叫慧嫔有些气不过。
再看了看梁初的神色，却见他有些不悦的蹙眉，慧嫔心中一喜，想来这位皇帝表哥心里总是帮着自己的几分的。
于是慧嫔眉眼一垂，便委屈道：“贵妃娘娘这般怕是不接受臣妾的道歉了，只是臣妾着实是无心之失，不知晓贵妃娘娘不喜爱抄写这些东西。”
“若是知晓你又如何？”穆菱冷笑。
慧嫔这一副白莲花的摸样，着实是看得人碍眼得很。
“呵呵……”慧嫔干笑了两声，“贵妃娘娘怎么这般说，臣妾自然是要依着贵妃娘娘的性子来的。往日里只知晓贵妃娘娘喜好无枪弄棒，只是这许多时间未曾见着了，便一时给忘了，贵妃娘娘还请勿介怀的好。”
一边说着那眼神竟是一边往穆菱的腿上瞟去，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为何会许多时间都未曾见着了？那自然是这两条腿给废了呗！
这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日慧嫔过来就是来挑衅的。
穆菱倒是不甚在意：“本宫很介怀，若不然也不会叫人打你板子了。你说昨日要不是太后护着你，该是要被本宫打死了的。”
揭伤疤是吗？真当这冷嘲热讽的事儿她做不好吗？
穆菱在心中一声冷哼，心理有些畅快的看着慧嫔变幻莫测的神色，便突然觉着畅快了许多。
没事和这些妃嫔吵吵嘴，倒也是叫人高兴。
这些人看她不顺眼，千方百计的要来赌她，她自然也不能叫人家给高兴了。
“贵妃娘娘……你这……”慧嫔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很快便转为委屈，眼眸小心翼翼的扫向梁初，却又害怕看过去一般躲躲闪闪。
这般受惊的小兔子摸样，若是寻常男人见了，只怕会连心肝都酥软了去。
可如今梁初只是盯着穆菱，生怕她会一时被刺激了又做些什么混账决定，是以对慧嫔倒是置之不理了。
慧嫔自己懊恼委屈了一会儿，却是连梁初的半点眼神都没有收到，便只能愤恨的哼了一声，转了话题：“臣妾便是知晓罪孽深重，是以特地亲自下厨为贵妃娘娘做了糕点，还请贵妃娘娘尝一尝。”
“这是什么？”穆菱抬眸看去，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只是些寻常的小糕点，自是入不得贵妃娘娘的眼的，但也好歹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还请贵妃娘娘尝一尝。”
慧嫔尴尬的笑了笑。
穆菱却并未伸手：“既然知晓入不得本宫的眼，你却还有勇气端过来给本宫。你可知本宫的厨娘手艺都要比你的好，本宫为何要尝？”
“可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呀……”
“哦，那又如何？”
穆菱冷笑，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摇椅上。
只是这椅子本来便是木头做的，这会儿怎么靠都有些咯背，让穆菱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怎么竟是这般不小心的。”
梁初终于开口，却是从一旁软榻上拿了软垫，亲自去给穆菱垫好。
第510章 你下毒啊
这般的体贴小心，看得慧嫔一阵眼红，心里暗暗生恨。
穆菱将身子歪了歪，正巧见着慧嫔捏得死紧的手，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来。
慧嫔站在一旁，见着穆菱总算坐好了，这才忍着恨意开口：“实则这般的糕点比不得往日里贵妃娘娘研究的，只这糕点却也有个特色。”
“嗯？”
穆菱倒不是有兴趣，只不过配合着慧嫔给些反应罢了。
她既然开了这个头，那后续自然是有些戏要做的，若是穆菱不配合着，倒是演不下去了。
果然慧嫔柔柔的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讲究，只是这糕点若配着每年特供的毛尖儿来用，那便真正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的。只是每年特供的毛尖儿，臣妾却是得不到了。”
“你用过？”穆菱挑眉。
“没……未曾，臣妾哪里有那个福气……”慧嫔面色一阵尴尬。
这样的回答在穆菱的意料之中，什么特供的毛尖儿她是没注意，承乾宫倒是有好几样毛尖儿的茶叶，都是梁初送过来的。
虽然不知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品质定然不会差了去。
“既是没有用过，又哪里知晓偏生这糕点会配毛尖儿了？说不得换成龙井会更相配呢！”穆菱轻轻一笑。
这话倒不是故意找茬，着实是很有些道理。
慧嫔原本就尴尬的神色，此时越发的不好看了。
她便是故意计划好了的，却哪里想到这会儿竟是没见穆菱按照套路走下去，若是到此番功亏一篑，那岂不是太亏了吗？
只这般想着，竟是听穆菱又道：“既是提出了这般的想法，侍琴，你且去泡几杯毛尖儿来，叫皇上也尝一尝。”
“是。”
侍琴躬身领命，没一会儿便端来了几杯茶盏，一一放在三人面前。
穆菱只是瞄了一眼，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梁初便也只看着她，大有她动他才动的架势。
“呵呵……”慧嫔讪讪的笑了两声，端起茶盏来，“没想到贵妃娘娘这里竟是有这般特供毛尖儿，今日臣妾倒是有福了呢！”
说话间便是抿了一口，神情颇为享受。
喝了之后，慧嫔便伸手捻了块糕点，伸手递到梁初跟前：“皇上不若也尝尝，如今有了茶，便是越发完美了。”
她一手拿着糕点，一手去将茶盏打开端起来，正巧站在穆菱前面，将穆菱的视线全部遮挡住。
不过是要献媚取巧，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罢了，穆菱索性也懒得看。
梁初本事不打算接的，然则偏头见着穆菱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头便是一阵火起，伸手将茶盏接了过来，并就着慧嫔的手吃了一口糕点。
“着实不错。”
梁初随意的嚼了两口，便赞了起来，只是那般深邃的眸光，却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另一边。
见穆菱只是唇角微微勾了勾，并无什么动作，梁初心里头不免有些失望起来。低头看了看茶盏，便准备漱漱口。
却不想唇刚碰到茶盏，便听得一阵尖叫。
“啪——”
手中的茶盏被人一掌打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梁初有些不悦的抬起头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恕罪，臣妾也只是一时情急……”慧嫔忙跪了下来，“着实是刚刚见着这茶水有些异样，便顾不得其他，臣妾也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这承乾宫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慧嫔欲言又止，说出来的话却也差不多将事情都概括了。
这茶水有问题，且承乾宫固若金汤，外边的人决计下不了手，那就只有宫内的人下手了。
然则这承乾宫是谁的呢？那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去了。
这一计果真是用的，愚蠢又很有趣。
穆菱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慧嫔自个儿说了一阵，见没人理会，便灵机一动指着地上的碎片道：“皇上且看这些，被茶水浸了的草都枯萎了，这里面下的果真是剧毒啊！”
“剧毒？”梁初眸色更深邃了一些。
“是，这毒怕是无色无味的掺合在茶盏里面。”慧嫔忙点头，“快这些茶也别喝了，赶紧找个太医来瞧一瞧。”
她这一番安排合情合理，却是没有人理会。
慧嫔说完才察觉了周围的异样，抬头看来，竟是连一旁的宫女都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怎么竟是都不动？这可是谋害皇上的大罪，耽搁了你们可担当得起？”
“你倒也知晓这是谋害皇上的大罪。”穆菱一声冷笑，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随即挑眉：“不是说这里的茶盏都被下毒了吗？那本宫刚刚喝茶你为何不阻止？还是说你知晓只有那一杯有毒？”
只有下毒之人才会清楚哪杯有毒哪杯没毒。
慧嫔神情一怔，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娘娘既是这般说，怎么听臣妾说有毒了还敢拿来喝？”
“本宫不怕死呀。”
穆菱冷笑，想要反将她一军，这般段数还低了一些！
“你！”一句话便堵得慧嫔再狡辩不出来，心里急切的想着主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甚是骇人。
穆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方才慧嫔说这毒药无色无味，怎么无色无味的东西慧嫔竟是能从茶盏中看出来了？”
话可是慧嫔自己说的，这会儿也怪不得被抓了把柄去了。
慧嫔突然反应过来，瞳孔猛然放大，转头去看穆菱的神色，突然一阵心悸。
贵妃的神色太可怕了！虽则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但那笑意仿佛是从地狱出来的一般，沾染着无边的冷意。
慧嫔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啧啧……”穆菱摇头，“慧嫔来宫里的时日也不短了，当年兰妃毒害皇上的事儿虽然没有撞到，却也该听说过的吧？”
“自……这是自然……”
“既是知晓，那也该听说过兰妃的下场。怎么这会儿却是这般的糊涂呢？”
穆菱轻轻笑着，只是淡淡的几句，便将凶手给定了，再叫慧嫔辨别不得了。
第511章 逼你做选择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穆菱固然可以直接将慧嫔处置了。但她就是不动，只是饶有兴致的等着，看看梁初到底是什么反应。
今日这场戏可以轻易的看出是谁演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今日梁初不秉公处理了，只怕慧嫔会越发的嚣张，往后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情来。
穆菱便只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一个结果。
梁初转头看见穆菱的表情，便知晓她的打算。
残害皇帝着实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轻了不足以震慑贼人，重了又实在于大局不利。
只是这一会儿的犹豫时间，穆菱便看出了梁初的打算。
在整个大梁面前，在这皇位面前，她这个贵妃确实算不得什么。
“既是个玩笑，那便这般罢了吧，只是本宫近日有些头疼，倒是不喜欢有人来打搅了，慧嫔你可懂？”
穆菱轻轻开口，声音冰冷至极，惩罚确实不痛不痒。
慧嫔着实没想到穆菱竟是会这般放过她，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心中又是一番气恼。
如今是叫人抓住了把柄，便是放她这一回，指不定下一次还会将这事儿拿出来说道！
现下这般的饶恕，怕也是只为了日后能拿捏着她罢了！
这般一想，方才的侥幸便一丝也无，只剩下了战战兢兢：“贵妃娘娘的教导，臣妾铭记于心。”
“既是知晓了，那便滚吧。”
穆菱摆手，着实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留的。
慧嫔面色一阵青白，却也不得不行礼退了出去。
等到院子里面只剩下承乾宫的人，穆菱这才挥手示意宫人都行下去，只留下梁初和她两人在了。
“对我今日这般的处置，可还满意？”
“你明知晓她是有意害你的，你又何必这般手下留情？该是给她一些苦头吃了，才会记着这般的性子。”
梁初轻叹口气，坐到她旁边来，将人拥在怀里，半抱着她，随她一起在这摇椅上摇摇晃晃的。
院子里面有微风徐来，轻抚上脸颊，温和和适意，仿佛这般能到天荒地老。
穆菱靠在梁初怀里，有一瞬间觉着，若是两人能永远这般毫不芥蒂的生活下去，又该多好？
可梦，终归是要醒的。
“你嫌弃轻了，可若是重了，只怕你会恨不得杀了我吧？”
穆菱叹气，语气中却是一丝的愧疚都没有，生硬得如同念出来的一般。
有些事情她早已看透，并不需要带上什么感情。
乍听到她这般的语气，梁初心中亦是一震，她早已将什么都看透，便早已对他的选择绝望了。不管是他为了什么而做那些事情，终究都不是为了她。
现在细细想来，他倒是真未曾为她做过什么事。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梁初手上的力道不由越发紧了一些：“日后这承乾宫，便不会有其他人进来了。等这一场劫难过去，总归是要好起来的。”
阿菱，你说的信我这一次，可否等一等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穆菱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只是怕我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这是什么话！”
“咳——”
“阿菱！”
察觉异样，梁初低头看去，却见穆菱唇角正在缓缓流出鲜血。那鲜红的颜色，着实是刺眼得很。
“如何会这般！快些叫太医！”
方才还好好的，如何竟是一会儿便成了这般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