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眼中有一丝丝的忧伤闪过，随即淹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其实女人抛头露面或者二婚二嫁这般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儿。女人便该自立自强，不倚靠男人活着，男女本该是平等的，所有的臣服也不过只是心甘情愿而已。”
穆菱轻叹，这男女平等、这自由的思想，她倒是许久没有提起了。
如今再提起来，倒还有几分怀念。
“你若是想要出去，我便替你安排，总归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若是不想出去，那便也作罢，左右有我在宫里的一天，便总能叫你衣食无忧的。”
想了一想，穆菱到底还是给了丽嫔选择。
丽嫔这般的女子，本该是豪爽大方，且又拿得起放得下的。这样的女子该是在外边广阔的天地中，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或者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幸福一辈子，但若是没有，便是一个人也能潇洒得很。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被困在深宫，小心翼翼的收敛起自己的真性情，与这一旁豺狼虎豹虚与委蛇，时时刻刻都得担心安全问题。
“贵妃姐姐。”丽嫔似乎有些哽咽，“我自是想出去的，只是如今提出来，只怕也不成了吧？再者贵妃姐姐如今一人在宫中，若北厉王真是进贡的那些，你可又怎么办？”
她是真的在担忧，后宫虽然没剩下几个人了，但能坚持到现在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穆菱一个人对付起来，恐怕是很吃力的，更何况如今穆菱的腿是这般的情况……
“你不要看我的腿，我自然是无碍的。”穆菱察觉到丽嫔的眸光，不由笑了笑。
“可……”
“你不用担忧我。”穆菱笑了笑，伸手转动了两下轮椅，“你看，即使是腿脚不便，我到底还是可以动的，总是没有到残废的地步。”
丽嫔眼中还是有担忧，可穆菱这副摸样显然是不会听进去的。
半晌之后，丽嫔才松口道：“既是娘娘已然有安排了，那臣妾便听从娘娘的安排。只是这出宫的事儿，得要等到北厉王上贡完再说。”
若是真上贡的美女什么的，她是说什么也要在这里陪着穆菱的。
丽嫔表情倔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的。她这般摸样若是细细看来，倒也叫人觉着几分可爱，穆菱不由‘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你呀！便是送的美女，你也要出宫去的。这女人的光阴磨一日便少一日，总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着才行的。”
“我便是为自己好好打算，也不急在这一时。”丽嫔嘟起嘴巴，一番撒娇的摸样。
穆菱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是在打算开了。
既然决定了要安排丽嫔出宫，那丽嫔出宫之后的事宜，她便要全部都安排好。
再者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先让梁初同意才行，而这安排事宜却是不能叫梁初插手，若不然她可就白瞎了这场功夫了。
转头看了眼笑得烂漫的丽嫔，穆菱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愧疚。
她到底也是存了利用丽嫔的心思在里面的，只是却不会伤害丽嫔就是。
正想着，外间突然一阵骚乱，接着便只见侍书跑了进来：“娘娘！冷宫出事了！”
“怎么？”
穆菱心中一顿，差点站了起来。但突然想到丽嫔还在这里，穆菱便只伸手抓着轮椅扶手，手上用力紧张的看向侍书。
冷宫在这时候出事，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侍书缓了口气便赶紧道：“婢子只听到里面苏氏正在狂吼乱叫的，也不知道在叫些什么。若不是冷宫外有侍卫看着，这会儿只怕是要闯出来了，婢子不敢细看，便跑过来告知娘娘了。”
“狂吼乱叫？可是发狂了？”穆菱微微皱眉。
她早已命人送去了糕点，那些都是在坤宁宫中做好送来的，里面自然加了罂粟壳的。
只是她命人做的这些，罂粟壳却是放少了一倍的量。这般即使是苏念如吃了，也缓解不了毒瘾，只会越吃越想。
而她又不知晓罂粟壳这种东西，只会一个劲的吃糕点，即使是胀得肚子都要破了，还是会继续吃……
她要看的，便是苏念如这般的狼狈摸样。
而她自然给了苏念如足够的糕点的，这时候发狂，着实是不大可能了，这其中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第471章 吃饱了没事干
想到这里，穆菱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我们去冷宫看一看，侍书你且先去请皇上，侍琴你去一趟坤宁宫，将罂粟壳拿过来一些。”
她必须要先稳定住苏念如，问出是什么事儿再说。
让苏念如疯了只会是便宜她了，穆菱才不会给苏念如这样的便宜。
“贵妃姐姐！”丽嫔站起来，抓住轮椅，“臣妾推着您去吧，打入冷宫的人，着实是有些恐怖的。”
“倒也没你想象的那般恐怖，只是要小心一些就是了。”穆菱摇头笑了笑，“本宫当时也是冷宫出来的，差点丢了一条命，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定然不会再从冷宫丢了的。”
想到冷宫的岁月，穆菱不免有些神伤。
当时又哪里有这般风光，皇后的暗害、燕妃的虎视眈眈、梁初的漠然，这整个皇宫，只有希望她死的人。
从那般的境地到如今，果真是不容易的。
只可惜那时候陪着她的惘烟，却是再也没法回来了。
伤感只是一瞬间从眼底滑过，穆菱摇摇头便将这想法甩了出去，眼神变得凌厉而又坚定：害死惘烟的人，她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侍琴的速度很快，穆菱一行人刚刚到冷宫，侍琴便拿了东西回来了。
才靠近冷宫，便能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等到冷宫门口，众人便看见了正在这守门侍卫争斗的苏念如。
此时的苏念如哪里还有往日里的高贵形态，披头散发的摸样着实狼狈。脸上没有了上好脂粉的粉饰，也变得苍老了许多，再也看不见往日的风华。
这样的苏念如若是被丢到大街上，恐怕是不会有人认得出来的。
“苏念如。”
穆菱坐在轮椅上，眸色冰冷，淡淡的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苏念如心上，让她马上便安静下来，怔愣着目光看向穆菱。
“贵妃娘娘！”两个侍卫见是穆菱，赶忙行礼，而后继续挡着苏念如。
这位贵妃娘娘虽然腿脚不便，但却依旧是最受皇宠的妃子。如今皇后没了，若是贵妃娘娘手段还在，这空悬的后位说不定就是这位贵妃的。
是以今日定然不能让苏念如这疯婆子发疯，伤害到了这位贵妃娘娘才是。
穆菱只是淡淡点头，便又看向了苏念如：“堂堂丞相嫡女，好歹还做了几天皇后，怎么竟是这般仪态？”
“穆……穆菱？”苏念如哆嗦着嘴唇，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眼神徒然变得疯狂起来，“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如今还有脸来责问本宫？这一切全是你魅惑皇上，陷害本宫的！”
“苏氏，是你自己作恶多端，如今竟是还不知悔改？”丽嫔直言直语，早就看不过眼了。
苏念如却是不理会丽嫔，只是眸光越发的疯狂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做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是也是你自己说的，不是也是你自己说的，倒真是叫人搞不清楚状况了。”穆菱轻笑一声，并不将苏念如的疯狂当一回事。
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便是苏晋在前朝活动，想要为苏念如翻盘都不可能了。
至于北厉王么……这次她定然是要叫之有来无回的！
北厉这块地方是快宝地，既然对边境战事有利，那不如干脆趁着这次机会，让梁初收回来算了，也好做一个给梁言提供粮草的便利地点。
穆菱勾起一抹笑意来：“此间你这般闹，到底是因为想要做皇后，还是因为吃饱了没事干？”
说话间，穆菱戏谑的眸光扫向苏念如的肚子。
那里已经在微微凸起，想必是被胀的。而苏念如的毒瘾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己虽然不知晓怎么回事，却并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此前吃了那么多糕点，一开始或许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她慢慢的吃饱之后，实在吃不下去糕点而又很想吃的时候，就会越发的狂躁不安。而这个时候糕点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毒瘾了，于是才会这般闹起来。
可是闹起来有什么用呢？苏晋又不会知道苏念如有了毒瘾。
穆菱眸光有些愉悦，带着一股狠毒而又得意，看得苏念如心中一阵气恼。这会儿毒瘾又正在发作，着实是半点脑子都空不出来的。
“你这个毒妇！定然是你给本宫吃的东西有问题！本宫饶不了你！”
苏念如猩红着眼睛，疯了一般的扑了上来。索性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她却并不放弃，只是一个劲的叫着，而后继续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
穆菱却是不理会，给侍琴使了一个眼色。便见侍琴上前，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一些到苏念如的嘴巴里面。
“这东西的味道一直都不大好，不过恐怕现下将这东西掺合在屎里面你都是会吃的了。”穆菱嘲讽的声音响起来。
苏念如一愣，然而嘴里的东西下去，很快就缓解了她脑中的疯狂，此时眼神倒是清明了一些。
“清醒了？”
穆菱静静地看着，此时也只是淡淡一句嘲讽。
苏念如不再吵闹了，抬头死死地盯着穆菱：“你在我的吃食里面动了手脚。”
“侍琴，将那些吃食分发给外头的乞丐吃。既然苏氏不吃，那便不要浪费了。”穆菱冷哼一声，“左右是本宫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有人愿意饿着那便叫她饿着罢！”
她这话着实是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叫苏念如一阵恐慌：“不！你竟是这般恶毒，想要将我饿死？”
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有多么渴望那些糕点。而刚刚侍琴给她吃的东西，定然就是放在糕点里面的东西。
可她现在没能力，没法能查探得到，便只能先将已有的糕点护着。
穆菱一声冷笑：“说什么饿死不饿死的，吃也是你说的，不吃也是你说的。就比如做的那些坏事，你怎么说都行，可真是叫人难做。”
“哼，便是做了又如何？”苏念如忽然一阵狞笑，“我总有出去的一天，而你一辈子都是个残废了！”
第472章 都是你爹惹的祸
残废？
穆菱微微眯起眸子来：“残废说谁？”
“自然是说你。”苏念如冷哼一声，并扫了一眼穆菱的双腿。
“呵。”穆菱却是轻笑一声，“确实是残废在侮辱本宫。”
她这般一解释，自然便叫人听得懂了，苏念如立时便反应了过来，不由恼怒得整张脸都一阵怒红。
“你竟是这般编排本宫！”
“你已然不是皇后，这‘本宫’的自称还是不要用的好，尊卑不分、冒犯贵妃，也是大罪。”
穆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心’的提醒。
如今的苏念如已然不是当初的皇后，便是苏晋在前朝还有些势力，都不会在想着在苏念如身上花费多少工夫了。
毕竟一个罪行败露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已然没有多大扶持的必要了。
是以这会儿苏晋想的不是在前朝给梁初威压，来逼迫梁初放出苏念如来，而是勾结北厉王起事。
只不过这中间，到底是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穆菱眼底闪烁着残忍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诡异的弧度。
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是她此时浑身的气度，却是叫人不可小觑。甚至在她身上，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后宫女子的阴柔，反而是一股飒爽正气，让人看得禁不住肃然起敬。
前世军校的训练，这股气质是沉淀在骨子里面的，自然不可小觑。
“你那个丞相爹爹权倾朝野，你当真以为是什么风光的事儿么？”穆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来，“便是因着你的爹爹，你才会一直都怀不上孩子的，你可知晓？”
“你胡说！”苏念如的面色立时惨白。
丞相府是她背后最大的支柱，也是让她稳坐后位不可缺少的原因之一。如今竟是有人告诉她，她这后位坐不长久也是因为丞相的势力？
“哼。”穆菱冷哼一声，“当今皇上睿智聪颖，又不是什么傀儡皇帝，自然不会让你们摆布。而你那个丞相爹爹的野心，别当你不知晓。”
看了苏念如一眼，穆菱忽然觉得这女人还蛮可怜的。
一生都是作为苏晋的一个工具来摆布，入宫也只不过是因着苏晋自己的私心而已。而到了现在，苏念如自己竟然是还看不明白。
此时苏念如面如死灰，眼中一片暗沉。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拼尽手段要得到的这些东西，到后面都会被你的丞相爹爹全部丢弃摧毁。到时候你这个皇后，便只是一个弃妇一个落魄公主而已。”
穆菱冷哼一声，并不介意雪上加霜。
说这些也不是要怜悯苏念如，只不过是叫苏念如好好看清她自己，让她心中再无一点希望，让她整日里承受心里的空虚和失落，活在自己的责备和悔恨当中。
没有什么比攻心更叫人觉得痛快了，也没有什么痛苦比自我折磨更甚了。
苏念如已然到了冷宫，穆菱自然不会学燕妃的手段，去拷打虐待苏念如，她要的便是现下苏念如这样的表情。
失落、灰败、失去一切希望的绝望，看得穆菱心中一阵痛快！
“该说的不该说的本宫都已经说完了。”最后穆菱轻叹一口气，“对了，那个糕点其实你吃不吃都没多大关系了，里头的东西到底不会再对你起多大作用。到时候便是你自残，都没法子的。”
左右穆菱是不会亲自对苏念如下手，但若是苏念如自己做出点什么来，那便与她无关了。
毒瘾发作起来是个什么情况，穆菱可是清楚得很。
果然这话一出，苏念如原本只是灰败的眼眸里面忽然露出了恐慌：“不，你把那东西给我！”
那个东西，她需要那个东西！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苏念如却清楚的知道，她很需要那个东西。而现在也终于明了，坤宁宫的糕点，在一开始就被人动了手脚！
穆菱摇头：“不给。”
她就是要看着苏念如一点一点的痛苦，然后在这痛苦中的挣扎死去，让她便是在死了之后，灵魂也要深刻的记得这种痛苦。
这般想着，穆菱周身的气息便是越发的阴沉可怕。
苏念如眼中的希冀一瞬间便堙没，转而成疯狂：“你给我！你给我！”
“你不会有点骨气？”穆菱嘲笑，“你看看你如今这般疯狗的摸样，着实是叫人看着寒碜，你当初杀害馥儿时候的嚣张呢？有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
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总归是要遭到报应的。
而苏念如，便是头一个要被雷劈的对象！
穆菱这话着实是刺激到了苏念如，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突然变成了这般摇尾乞怜的阶下囚，狼狈得便是街边的路人都会对她露出唾弃的眼神了。
苏念如的眼神颓败了一会儿，继而转为愤恨：“若不是你迷惑皇上，你当本宫会这般？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说我爹爹会有野心，那穆尚书也不见得会安安分分的，你且等着罢！”
“比起做一个公主来，还是做妃子比较好一点。”穆菱唇角始终勾起一抹弧度，连眼神都清明得可怕。
这样的话几乎是不需要经过思考，便能脱口而出。
这皇宫、这富贵，她是从来都不向往的，是以等她远离这里之后，皇宫那把尊贵的椅子，到底是谁坐她都无所谓了。
苏念如想是没想到穆菱会这般豁达，一时愣住了。
“你当本宫会和你这般，空长了一个脑子做装饰？”穆菱再度讥笑，“你且自己好好思量。”
说罢便摆摆手，示意她要回去了。
苏念如吸食的罂粟壳，虽然药效比不上提炼过的，但是这发起瘾来也不可小觑，到时候还有的她痛苦的。
“多派几个人来这里盯着，必要的时候便将她绑住了。”
穆菱再度吩咐，眼中一片冰冷。
才离开冷宫没几步，便见梁初迎面而来。穆菱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勾起唇角：“皇上。”
“怎么样？可有受伤？朕听说苏氏发狂了，你怎么还到这里来了？”梁初快步走上前来。
第473章 又要让我背祸端
旁边的丽嫔梁初并没有注意，只是一颗心提着，上前将穆菱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放心下来。
“她如今就是个疯婆子，便是发疯发狂你也不要去理会。”
梁初总算松了口气，自然的将丽嫔赶开了，自己到后面去推着穆菱的轮椅。
他脚步轻缓，推的力道不急不缓，正好可以让穆菱悠然的将眼前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般悠然的生活，倒是叫穆菱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错觉来，一时不由有些恍惚起来。
直到梁初再度开口：“今日的路可都走过了？若是太累便不用去理会罢，左右朕将你带在身边，也不碍事。”
“没事了。”穆菱淡淡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撇嘴。
他倒是不嫌弃她，只不过她会嫌弃他碍事的。再者作为一名军人，失去行动能力便是个废人了，这有辱军人的骄傲，穆菱是决计不会甘心这般的情况在自己身上长久出现。
而梁初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也不过是因为腿脚不便的穆菱，看起来比较乖巧罢了。
穆菱知晓他什么心思，自然不会顺着他来。
再者苏念如虽然是伏法了，但有些失去的人注定再回不来，心里的怨恨和疙瘩总是还在的。而且既然在这后宫没了牵挂，穆菱便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
“我要出宫去一趟。”穆菱淡淡的开口，“丽嫔想要出宫，我要替她安排一番。”
“丽嫔？”梁初这才注意到丽嫔的摸样，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朕来安排便可以了。”
穆菱有些不悦：“这些日子前朝没有闹翻天？你不需要处理政务？”
苏念如被打入冷宫，苏晋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动作？可想而知朝堂上沉寂了一段时间，这会儿苏念如又在冷宫闹了起来，前朝肯定也不会太平了。
那群嘴碎的御史大夫，两只蚂蚁打架都能说成两个国家的战争，这会儿不添油加醋的上奏一番才怪了。
再者后宫里面的太后，也不会是个安分的主。
“倒是没什么事。”梁初察觉到她的不悦，“你若是不喜欢，那些折子朕便都不看了就是了。”
左右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看不看着实是无所谓的。
穆菱却是一声冷哼：“荒废国事，这个祸端只怕又要算到我头上来的。”
这不是给那群人送话柄去吗？
到时候她祸国红颜，可算是坐实了。
穆菱心中冷笑，越发的厌恶起这般的深宫来。
梁初心中一阵无奈，只好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了，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折子，确实是决定不要去看了的。
然则要出宫的事儿，还得好好商量一番：“若是真想出去玩一玩，朕便陪着你去吧！丽嫔若是出宫，不打算回自己国家去？”
“不，我给她安排一处地方，找一个营生的活儿。”穆菱摇头，而后转头看了丽嫔一眼。
丽嫔显然是没想到穆菱会在这时候提出来，心中有些不快了：“贵妃姐姐，臣妾不急。过些日子再处理这般的事情也可，更何况臣妾是有些体己的。”
“我会安排好。”穆菱知晓丽嫔在想些什么，也不多说。
她知晓丽嫔的想法，无非便是想要在宫里帮衬着她些许。然而这后宫她也是要离开的，是以她一点也不想让丽嫔再待在这里，以免以后出了什么意外，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皇宫中，靠一个男人毕竟是靠不了多久的。
梁初的眸色黯了黯，随即便恢复正常。
有些事情她还没有释怀，他自然只能依着了。
第二日一早便冷宫便传来消息，苏念如再度发狂了！
这倒是比穆菱想象的要稍微吃一些，看来罂粟壳的效果，到底还是没有那些纯粹的东西好。
翠烟帮穆菱挽着发髻：“娘娘可是未曾看见，苏氏竟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的撞墙，额头都被撞破了。而且竟是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力气奇大，若不是娘娘提早安排了人看着，只怕要叫苏氏跑出来了。”
她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眼前正在上演一般。
穆菱眸色一动，不由问道：“现下如何处置了？”
“已然按照娘娘吩咐的，用了麻绳将苏氏绑在了床上。那雕花沉木的大床，苏氏竟是还在挣扎，差点将床都脱了起来，手上脚上都勒出了血印子。口中只一直叫着‘把东西给我，把东西给我’，绳子都被挣脱了好几根了。”
“绳子若是不管用，便用铁链锁住吧！切记不可叫她手脚能自由活动，若不然可是锁不住的。”穆菱冷笑。
发了毒瘾的人，将自己的手砍了都有可能。是以要绑着，便只能把手脚全部都绑着才安全。
“婢子这便吩咐他们去做。”翠烟赶忙点头，“娘娘倒是真该去看看，苏氏那般摸样，比疯子都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