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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回 ...


巧儿看寇文清走了,才回到房里,看嫣云将平日里吃的那药包往柜子放,便说道:“嫣云姐,你让寇姑娘每次都费时来拿,为何,不直接把那方子给了寇姑娘。这也省得麻烦。”
嫣云回身瞪了眼巧儿,砰的一下关了柜门,说道:“你当这是补身的方子,文清她是良家姑娘,以后还要生孩子。若是方子给了她,这傻丫头还不知会吃到哪一天。那她和季昊轩之间就真的完了,你懂什么?”
巧儿缩了缩肩膀,吐了下舌头,回道:“好嫣云姐,我有口无心,你别怪罪,但是寇姑娘真是可怜,唉,到现在身份还不清不楚,哪天是个头呀。”
嫣云停了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眼巧儿,说道:“按说,凭文清这丫头的状况,嫁进季府做个侧室并不难做到。可这丫头,为何…”
巧儿凑近,看了看思考中的嫣云,小心的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除非,寇姑娘自己不想。你想想,大半年前,寇姑娘那次偷偷吃药刮胎结果差点出事,季昊轩吓得半夜抱着她去敲庆春堂的门。还放狠话要是唐大夫救不了,就要拆了庆春堂。事后又不眠不休地亲自伺候上好几天,再来,就是姐姐那事,寇姑娘只在他面前提了一下,这家伙就亲自出马摆平。
还有,就是李公子那事,也只摸了寇姑娘的手,便被废了那胳膊,全家赶出了洛城。还有些事情,就不提了,寇姑娘能让季昊轩在人前不止一次的暴怒失态,寇姑娘想要嫁进季府还不是小事一桩。
所以,只能这么说,寇姑娘自己不想嫁,才会这样不明不白拖着的。”说着,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巧儿这煞有其事的样子,嫣云笑了笑,含糊地回了句:“也许吧。”
以季昊轩的脾气,能够三番两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确实让人很惊讶。但是也许就因为寇妹子懂规矩知分寸,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也许这才是那男人到现在对寇妹子还舍不得放手的原因吧,但愿这妹子有一天能有属于她的幸福归宿。
香引客来酒楼后院西南一偏僻寂静的角落,寇文清的房间便是在这。等寇文清将前面的事情都安排好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想着先回屋休息一会。倦乏地推开半掩的房门,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颈,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吁出一口气,看看没有点灯有些暗黑的屋子,算了,直接睡了。便起身准备脱鞋上床靠躺一会,突然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寇文清,吓得她差点脱口而叫。季昊轩…他怎么这时会在自己的屋里。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寇文清动了□子想挣脱开这有些紧实的拥抱。季昊轩却更加紧了拥抱的力道,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抱你不行嘛,啊…你人都是本公子的。啊,不给抱偏抱…”
寇文清一愣,呃…从黑暗中想看清季昊轩此刻的样子,但屋里太暗,还是放弃了。但闻这酒气肯定喝的不少,既然是喝醉了便不与他争执了。
小心地温声安抚道:“松开,我去给你打盆热水静静脸,再给你弄碗醒酒汤来…好吗,先松开…”
季昊轩甩了甩头,想仔细看清寇文清此刻的表情,这女人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嘛,平时抱她不是哭就是面无表情跟个布偶一样,搞得他跟强`暴似的。
双手握住寇文清的肩膀,凑近她的脸,嚷了句:“笑…笑给我看看…快…”
寇文清扭了□子,想摆脱这有些疼的箝制,不想跟醉鬼胡搅蛮缠,嘴角弯起挤出个浅笑,娇软地回道:“你确实弄疼我了,松手,好吗?”
季昊轩一听这温柔的嗓音,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松开手在屋里转了转,发现屋里很暗,便指着那模糊的人影,说道:“你给我把灯点了,把寇文清叫来。还有,出去,我对你这种软棉花不感兴趣…”说完便倾身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寇文清傻了一下,脸红了红,敢情他没认出自己来嘛。难道真像嫣云姐说的那样,她该对眼前这男人改变一下态度嘛?可又该如何改变,自己只是这男人眼里的一个替身,所以她从来不承认自己和他有关系,即使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死鸭子嘴硬,但她还是一直骗着自己,自己和这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有钱有势,什么都有,没有一样缺的。这男人瞧上自己,并一直抓着不放,是因为他心里那影子,这样看来,他俩确实一直没什么关系。季昊轩通过她怀思过去的爱眷,而她只是利用季昊轩的人脉钱势摆脱自己的命运。
两人只是利益的交换而已,不是嘛?可为何上次将那本不该来世的孩子打掉后,自己事后会那么痛苦难过。季昊轩对她也是大发一场脾气,说她不配做个女人。活该之前被人骂做丧门白虎星,赶出家乡…呵呵…原来这男人一直很清楚她的过去,真的,如果季昊轩被人称作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那与恶魔做交易的她又是什么?
不想了,不想了,滕大哥的死改变了她整个的人生轨迹,没关系就这么继续走下去了。至于那个未谋面便被她亲手扼杀在萌芽的孩子,她确实像季昊轩说得那样,比虎狼还狠心居然对腹中的胎儿下手。呜…她真的后悔,每每想起,心都像被刀绞了一般。
压抑的哭泣声将床上的季昊轩哭醒了,撑起身子,皱了皱眉头问道:“来了,怎么不把灯点了。去,到厨房让人打桶热水来,我方才出汗了。哭…就知道哭…烦不烦,你不是对外人笑起来厉害的很嘛,怎么到我这就变成个面瘫了…啊,说下午和黑心肝的说什么了?”
寇文清赶紧擦泪,拿火捻子点亮了屋里那几盏灯。突然的明亮,季昊轩闭了下眼睛,等看到寇文清勾长身子在帮他铺床放被时,将她一把揽到怀里,翻个身子压了上来。急切地拉扯着那腰带,扒了衣服,下了帐帘,抱着寇文清滚到了铺了一半的被褥上。
寇文清吓愣了一下,回了神,半撑起身子想推开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季昊轩,提醒的说道:“我要去厨房让人打水来的,你先松开。不是每次做这事,都要我先净身的嘛?”
谁知道那混蛋含糊地嘟嚷了句:“下午就没…怎嫌弃我这身酒气,你胆子不小,做完再说。”说着,就封住寇文清还要说话的嘴,为什么对别的女人再也提不起那兴致,酒喝了那么多,还是回来找这女人,倒要看看她给自己下了什么蛊。
寇文清发现今天的季昊轩与往日不同,退了退身子,趁他啃颈的时候,小心地提醒了句:“那灭灯好吗?”
季昊轩停了下亲啃的动作,喝得半醉的眼睛仔细地看了会身下的女人,回道:“以后都不会再灭灯,发现你长得并没那么讨厌。还是有点姿色的,这样,过一阵子,我让贺管家挑个日子,正式下个聘把你迎进门,把这名分做实了。”
说完,便堵住了寇文清想反驳的嘴,继续说道:“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明天我就让你寇氏酒肆彻底倒闭。还有,让你老爹跑一辈子马帮。闭嘴…”
这死女人总是知道该如何惹他生气,哼!既然没办法将这女人抛到脑后,那他只好把她娶进门来纳为己有。成了他的女人,下次要是她再敢跟别的男人说笑,直接扒光了游街。名分这东西,还不是他想给就给的,想逃开他的掌心,门都没有,除非哪天是他不想要了,这女人才能走。
渣男就是渣男,咳,表达感情也是非同一般的渣。
等季昊轩折腾完翻身睡下了,寇文清在床上靠躺了一会,便撑起有些酸麻的身子想去厨房让人送些热水来。小心挪开了季昊轩的手臂,想越过他身子下床时,却被对方整个抱到了怀里。寇文清挣扎了一下,却还是徒劳。
只好红着脸整个人被迫趴在那光裸的胸膛上,双手感觉到对方发烫的体温,看了眼身下这精壮结实的身躯,‘腾’的一下那脸像火烧了般红烫开,赶紧缩回了双手,手脚一阵乱扑腾,但还是没能脱离开对方的箝制。反而是跨坐在了季昊轩的腰上,被寇文清这一闹,季昊轩老早给弄醒了。
半眯着眼睛坏心地看着坐在他腰上,羞涩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双手更刻意抓握住寇文清的双腿,不让她跑掉。
寇文清彻底傻了眼,看了看对方那故意眯眼假睡的样子。想挣脱爬起来,双腿却被对方死死箝制着,根本动弹不了。如果乖乖趴到对方身上休息,她也没这习惯。
垂下螓首,不再做多余的反抗。这男人今天是摆明了让她出丑,不知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季昊轩看寇文清不再挣扎,这才半撑起身子,将寇文清揽抱到怀里,低首寻到那娇唇便轻柔地吻了上去,带着前所未有的那点点怜惜。寇文清抖了□子,只当对方是喝醉了,闭上眼乖乖地迎合着他,只求这让她万分尴尬的姿势快点结束。
季昊轩看怀里的女人这么乖,翻身将对方再次倾压了下去。原来这女人脸红害羞起来还是挺可人的,嗯,娶她该不坏。一室春`意,只可惜彼此间却有永不可跨越的鸿沟。
第二日,寇文清早早起了身让外面的伙计送几桶热水来,自己快速沐洗净了身,匆匆唤醒了季昊轩催促他去洗洗,便下厨房将昨日从嫣云那拿来的药给煎了付,准备一会服下。
昨晚被季昊轩拉着痴缠了大半宿,算算日子又是最危险的那几日,她可不想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至于昨晚季昊轩那难得的温柔,寇文清不做他想,只当是这家伙喝醉了。至于娶她进门的那些话,她也会当作从未听过,只当是酒醉后的胡言乱语,这样才能继续和这男人平安的相处下去。
而且对于嫁到大户人家做妾,更不是她的心愿。如果真要选择嫁人,她还是想嫁个平凡踏实的老实人,跟着那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像滕大哥那样的,呃…再过几日,就该是滕大哥的忌日了。她差点给忘了,难道自己真的变了,连滕大哥的忌日都差点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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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回 ...


等回屋时,季昊轩已沐浴完正背着身子穿衣搭带,寇文清看季昊轩那有些皱褶的衣领,皱了下眉头,将放醒酒汤,早饭的木盘端放到了桌上,便走过去帮着季昊轩抚平衣服的皱褶,重新拉带整理,系上腰带挂上香袋玉佩等挂件。
季昊轩习惯性地接受这舒心细致地的服侍,等衣服整理好后,便坐到梳妆台那,由着寇文清细心地给他梳顺束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俩的互动相处老早养成了习惯,也第一次发现原来寇文清的小脸确实像那桃花瓣般晕红娇俏。
闭着眼睛享受着那指尖轻滑过发丝的感觉,还有那萦绕在身侧淡淡的花果酒香。寇文清倒是没注意到季昊轩今日的失常,只是按照老规矩伺候这大少爷穿衣吃饭。等忙完了,她好到前面去张罗生意。
等季大少爷喝了醒酒汤,举箸端碗坐在桌边吃早饭时,寇文清便回身忙着收拾床铺,让伙计把洗浴的木桶抬下去,将脏衣服收拾到盆里,一会好送到后面的洗衣坊去。
期间没再朝季昊轩这边多看一眼,更没提昨晚的事情。季昊轩一看寇文清这样,失去了早上起来那好兴致,将筷子放了下来。咳了声,有些尴尬地说道:“文清,你过来。我有事…”
寇文清愣了下,她没听错吧。季昊轩是第一次这么喊自己,有些狐疑的看了眼端坐在那的季昊轩,酒还没醒嘛?
季昊轩看寇文清这样,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都跑光了。拍了下桌子,发话道:“让你过来就过来,傻呀?”说着,那眼睛又再次瞪圆开来。
寇文清这次确定了季昊轩真的是找她有事。放下手里的东西,挪了个凳子挨着坐到了季昊轩边上,这男人有个奇怪的嗜好就是不喜欢她坐的离他过远,否则下场都是惹怒这大少爷跟她发脾气。
季昊轩这才松下紧绷的面皮,抓过寇文清的一只手,习惯性的捏揉着,说道:“我昨日说的,记得吧。最近给我拾掇拾掇,添置些像样的物件,还有将这酒楼交接给别人去做,别在外面再这么抛头露面做生意了。我今日就会吩咐贺管家选个好日子让你进门,言出必行,以后你就是我季昊轩的女人…”
寇文清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出言打断了季昊轩的话:“呃,二东家,你昨日喝多了吧。这事不必放心上的,该如何做,我还是知道的。”
季昊轩一听寇文清这么推托,彻底没了耐心,粗声质问道:“怎么,你不想嫁我…”
被这利眼瞪得实在浑身不自在的寇文清,抖了□子,回道:“二东家真不必把个酒话当真的…”
季昊轩听到这话,啪的一下拍了下桌子,回身双手紧握住寇文清的肩膀,冷冷地斥道:“你当这是酒话,寇文清你这拙妇,再说一次看看。嫁最好,不嫁也得嫁…本公子不想哪天被你扣上个绿帽子,不嫁让你继续像个骚狐狸一样在外面勾引别的男人,啊…还真有顺杆爬的本事,我告诉你,你寇文清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想溜,门都没有。别给你三分颜色就给我开起了染坊,就这么说了…哼!”说完,挥袖摔门而去。
寇文清抖了抖身子,僵坐在了原位上。这是怎么了?为何季昊轩好好的决定娶她,还有方才的话,怕她勾引别的男人,呵呵,就因为这个要娶她…只傍过他一个,自己已是万分后悔。怎还会去想着拿这身体再去与他人做交易,原来自己已变成如此轻薄无操守的女人了。
呵呵,也是,那之前被她狠心打掉的孩子就说明了一切。记得那次她一个不小心有了,告诉季昊轩,那男人大怒一场讥讽她低贱想拿个孩子要挟嫁豪门是痴心妄想。等她心灰意偷偷地打了孩子,这男人差点又扒了她的皮,说她狠心如虎狼。
从此她彻底死了心,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安稳做他的影子替身。现在这男人偏又说要娶她,真是够了,为了家,为了摆脱之前贫苦的日子,她拿自己做筹码跟这男人做交易,到头来弄得一身伤。她以为自己可以冷心冷情的处理好一切,可事实她做不到,她没法不去轻贱如今的自己,也没法不去心痛思念被她狠心打掉的孩子。
原以为现在只要乖乖地待在这男人身边,等着他厌倦的那天,她便可以抽身离开。可是,季昊轩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主,他不想放手了,至少现在这男人不会轻易放了她。
摔门而去的季昊轩没了心情,回身去教训寇文清这不识相的女人,偏现在又舍不得;想了想便打算去找昨日惹得他不爽买醉的黑心变态鬼泄愤,上了轿子让人直奔仲氏乾坤古玩店而去。等下了轿,进了门,抓住个伙计便厉声追问仲锦然在哪,看到这一身戾气的季昊轩,伙计吓得抖着身子指了指后面帐房的位置。
季昊轩一把将那可怜的伙计扔到了地上,眼睛冒火地一脚踢开了后面帐房的门,里屋正忙着和个丫鬟调情逗乐的仲锦然没注意,迎面就被季昊轩一个猛拳揍趴在了地上,拎起来衣领,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拳头又狠狠揍了下来。丫鬟吓得哭爬着逃出去求救了,仲锦然等回神反抗时,那俊脸已被揍的青紫,嘴角被打破,很快肿起了半边脸。
怎能这么窝囊的被动挨打了,仲锦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用力挣脱开对方的箝制,摸了摸破肿的嘴角,季混蛋,居然打老子脸。一个反扑两人就这么在帐房里扭打了起来,吓得掌柜的赶紧回仲府找齐嬷嬷求救,洛城这祸害二人党要是真彼此玩真格的打起来,没人敢来劝,也只有从小将他们俩带大的齐嬷嬷有这能耐。
等齐嬷嬷赶来时,两人已经打完累了,各自喘着粗气的随意睡躺在地上。齐嬷嬷看了眼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气得甩帕骂道:“你们俩都多大了,啊,还打架…看看这脸打得,唉,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呀?你说说,你们都多大了啊…边上的,傻站着干嘛,搭把手扶起来,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哟,什么事情让你们俩打成这样?”
仲锦然抽了抽麻痛的嘴角,回道:“谁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女人给他气受了。拿老子开刀…啊…轻点轻点…季昊轩你给我记着,这事没完。”
季昊轩倒是还好,推开过来扶他的两个伙计,走过去一把揪起仲锦然的衣领,说道:“尽管来,你让那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忤逆我,揍你几拳还便宜你了?”
仲锦然抽了下嘴角,心里大呼受不了,老天爷呀,打个雷劈死这季混蛋吧。他和他女人的事情也来找他,不过寇文清做得好,呃…嘴角、脸…痛…季混蛋…
齐嬷嬷赶紧在边上打圆场,训斥这两个爱惹祸的家伙。季昊轩看了眼气得团团转的齐嬷嬷,松开了手,回道:“今日就看在齐嬷嬷面上,先放了你。哼!”说完拂袖走人。
齐嬷嬷心疼的让人忙去请大夫来,唉,肯定又是为寇姑娘的事,啊…再来几次,她家少爷非给打残了不可,唉,齐嬷嬷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少爷,你就别再掺合季少爷与寇姑娘之间的事情了。”
仲锦然被扶坐到榻上,小心地碰了下被打伤的嘴角,便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死季混蛋,疼死老子了。想了想,便赶紧让边上的人拿个铜镜来,等看到铜镜里被揍得跟五彩盘一样还肿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一只眼睛黑轮一只眼睛是紫轮,仲锦然彻底崩塌了。
鬼嚎了一句:“季混蛋,你揍的怕是我娘都认不出我来了,跟你没完,打老子脸,呜…疼…疼,疼…齐嬷嬷轻点…”
齐嬷嬷赶紧夺走那铜镜,让边上的仆人拿走,小心地擦拭清洗着那些触目惊心更显得滑稽的伤口,安慰着心灵肉体饱受创伤的少爷,看大夫来了就赶紧闪人,唯恐自己一个忍不住笑出来,可怜的少爷,那张揍花的俊脸怕是要有一阵子才能见人了。
香引客来酒楼后院房间里,寇文清静静地坐着直到那如乱麻的心情平复了些,才把季昊轩早上吃了一半的粥菜收走,回屋又将屋子收拾整理好,脏衣服送到后面的洗衣坊去。便去前面先查看一下厨房,再核对一下今日被预订的宴席。
正当寇文清在柜台后翻看核查订单时,店里先前只负责记账的吴掌柜走了过来,先是小心地给寇文清作了个揖,便开口说道:“寇二奶奶,那个二东家今日吩咐下来了。今后店里的生意都有我来照应就行。让奶奶你好好休息准备准备,过一阵子好进门享福去…”底下的话消失在了寇文清那冰冷的脸色下,呃,这桃花娘子也真是,好好的贵妇奶奶不做,偏要在这酒楼里抛头露脸的做生意,唉…
寇文清冷眼瞪了会吴掌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订单册交到了吴掌柜手里,抬首看了看店里熟悉的布置,本想说些啥,但还是放弃了,不让她再管酒楼的生意,好,那她回寇家酒肆去。
摸了摸鬓发,提了裙摆便想出门去,却又被吴掌柜给叫住了。吴掌柜小心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眼面色明显不佳的寇文清,咬了咬牙还是把季昊轩交待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宁可得罪眼前的老板娘,也不能得罪了真正的东家季大少爷。
“二东家还交待了,二奶奶今日起只许待在后院。要是出去也只许去买衣衫逛街,不许回寇家酒肆,不许去媚香斋那些烟花地,更不许见…过去的那些…呃…酒客…熟人…”
交待的最后一句话没敢直接说出来,二东家是不许老板娘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触,可吴掌柜怕这话说出来,老板娘会直接砸了酒楼,嗫嚅了一会,便用了比较婉转的字眼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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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回 ...


寇文清收回踏出门的那只脚,冷了冷脸,扭身安静地回了后院。这时店里的伙计们才集体松出口气,还好老板娘脾气比那两个东家的好,吴掌柜直接脱力地跌坐到一边的长凳上,下次再有这种得罪人的苦差事,打死他都不会再干。
酒楼的大东家仲锦然是洛城出了名刁钻的奸狐狸,二东家季昊轩更是轻易得罪不得,以前至少在人前那脾气还是很好的,可是现在一天比一天火爆,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是吃不消兜着走,只怕有时兜都兜不走。汗,老板娘金口桃花娘私下也是个冷情寡笑的主,谁要是做事偷懒马虎,被她逮住绝对是重罚一点不会手软,总之,没一个省油的灯。
要不是香引客来酒楼的生意实在是好,工钱红利更是丰厚,过年过节都会有红包赏钱拿,生意闲暇时也可以轮班休息,不然真不会有人来这里上工。因为工钱高,那要求自然也多,规矩自然也大。唉,真的是…苦命呀,要不是知道跟着那两个东家手里干上几年,没准就可以出人头地,不然谁会要来这酒楼吃苦受罪呀。
这几天说什么皮都得绷紧点,据说大东家今早被二东家揍成了猪头,而老板娘现在又给禁了足,二东家今早出来时远远就能看到那一身火气,呜…老板娘为何就不肯服软呀,老老实实嫁了多好,皆大欢喜。他们没准又能有红包拿,二东家也可以早点恢复到以前的谦谦君子样,呃…老天爷呀,开开眼吧。
寇文清就这么被禁足了十几天,季昊轩每日照旧早上出去,晚上回她房里休息。期间贺管家特意去德祥斋布坊、老凤楼首饰铺订制了春夏秋冬几十套新衣裳,还有各种金银珠宝首饰送来,更让季家旗下的霞锦缎庄给寇文清量身做了套新嫁娘的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