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窗榻上的慕寒飞张嘴打了个哈欠,转转酸僵的脖颈,挑了下眉毛,哟,怪不得牛可这莽夫把他们几个都抓来,枯坐在这等滕俊旭酒醒。原来还有这等笑话,哈哈,原来一本正经的滕参事喝完酒后,也会…咳,想女色呀,嗯,很好,很好。还一直以为他不正常了。
边上坐等的那几个总算来神了,呀,大八卦呀,难怪牛可这大喳呼怎么问也不肯说了,哈哈,被当成女人?哈哈,这黑瞎熊哪里能和娇滴滴柔媚似水的桃花娘子比呀,滕俊旭这家伙喝得可真够醉的。把个母猪当天仙了,不,是公猪,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也总算大概弄明白滕参事为何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只是,他不是有未婚妻吗?好好肖想这桃花娘子做什么?几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汉又迷糊开来,可滕俊旭依旧一手遮着脸,躺在那。
慕寒飞习惯性地捋了捋两边的发丝,翘唇兴味一笑,开口道:“滕兄,你今日在席上说,你那未婚妻嫁人了是吧,那她是不是嫁给了个叫季昊轩的男人。她的闺名就是叫寇文清呀,和桃花小娘子是一个人。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闻言,滕俊旭身子僵了僵,颓然放下遮脸的手,撑坐了起来。抬首朝众人瞥了眼,低首拉了拉皱褶的衣摆,整了整衣襟,起身走到圆桌边倒了杯茶坐下。低首苦笑了下,抬首自嘲道:“没错,那又如何?没什么好戏可以看,慕兄可能要失望了。牛将军,得罪处,还请见谅。”说完抱拳,给得知真相惊愣得牛眼瞪得铜铃般大的牛可作了个揖。
听到滕俊旭这么快承认,慕寒飞讪讪地撇了下嘴,这家伙还是这么一板一眼,唉,实在无趣的很呀。不过,他心心念念的未婚妻他嫁,底下应该有好戏可以看。想着,就起身推说天色晚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其余几个人也赶紧起身告辞,边彦斌看到滕俊旭那如死灰般的表情,叹了叹气,本想说些啥,但最后也只拍了拍滕俊旭的肩,就随大家一起各自回屋了。
滕俊旭看众人离开后,看了看没被关好的门,手里紧握的杯子不自觉的握裂了,碎片划破了手,可是他却感不到丝毫的痛,因为他心更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文清给她丈夫拉毯子,两人凑耳低语甜笑的情景。
这笑容本该是他的,他失去了多少,到头来一无所有。他不会这么放弃,这笑容该是他的,谁也不可以从他手里夺走。文清,文清…手越握越紧,碎瓷片扎进了肉里,血迸流成一条细流,顺着手指蜿蜒流淌下来,桌上铺的精美银色霞锦缎织锦血污成一片。
而滕俊旭却像毫无察觉般,呆坐在那,梦碎了,多年的精神支柱彻底垮塌。前途一片黑暗,毫无生机可言。
30
30、三十回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照了进来,寇文清早已起身梳洗打扮完,坐在榻上忙着看账本,伴随着清脆的啪啪声,一只灵巧的手快速飞舞拨弄着那些红亮的小木珠,凝神低首认真核对着账目上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酣梦中的阿呆先是皱眉翻了□子,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起遮住脸,可还是听到算盘珠拨动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嘟嘴扭了扭身子,费力的睁开眼感觉有些刺眼,就拿手先遮住脸,等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循声扭头看向对面的榻。啊,媳妇起的好早哦。呜,阿呆不满的噘起嘴,撑坐起来一双黑眸滴溜溜哀怨地看向媳妇,难怪他突然觉得少了些啥,媳妇好坏,起的好早,呜。
低首忙碌的寇文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手抬首看向床铺。呃,昊轩醒了,唉,她忘了算盘很吵的。唉,要不是他昨晚捣乱,这些账老早看完了。没办法,活该。想到这,低首垂目继续忙碌了起来。
看到媳妇这样,阿呆只好撇撇嘴,挪身掀了被子,乖乖地将外衫穿上,很是不熟练地绑着腰带,呜,好难。平时都是媳妇给他穿的,呜,今天媳妇不仅不温柔地唤他起床,还不理他。呜,昊轩好可怜。呜,被吵醒不说,媳妇还不理他。呜,想着眼泪就开始泛滥开。
吸吸发红的鼻子,抬首再次看向对面榻上的媳妇,撇着嘴,有些不敢开口。呜,媳妇不喜欢昊轩了。难道媳妇在为昨天的事情和他生气吗?呜,费力的束着革带,泪眼汪汪求救般地瞅向媳妇,咬着唇却不敢开口。企盼着媳妇快点察觉,呜,昊轩不会,昊轩好笨好没用。媳妇会不会不喜欢他了,嫌弃他,呜,想着压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下来,可却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媳妇生气。
低低的哭泣声还是将寇文清弄愣住了,抬首一看,她那呆夫君老早哭成了花脸猫,哭红的双眼无辜可怜乞求地看着她,不觉心头一软。赶紧穿鞋下榻走了过来,将哭得很是委屈的夫君搂到了怀里,暗暗责备自己的小心眼。昊轩现在像个孩子,昨天那样必是有人教他的。不必猜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是哪个混蛋,唉,她不该直接迁怒于昊轩这小呆瓜的。
想了想,倾身啄吻了一下阿呆的脸颊,转身拧了个帕子,将低首抽搭的阿呆拉坐到床边,笑着给他擦擦这哭得像花猫的脸。细心地帮他拉好衣襟重新绑了衣衫系带,倾身凑上去替他束好腰带,扣挂上玉佩香囊。
阿呆红着脸推开媳妇,咬了咬唇,小声的呢喃道:“鞋袜昊轩自己穿,不要媳妇帮忙。媳妇,你最爱的还是昊轩,对不对?对不对,呜,媳妇是昊轩的。所以,不要生昊轩气。”红着眼眶,小心地打量着媳妇的脸色。
寇文清笑着收回要帮忙的手,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没生气,最爱的当然是昊轩。不仅是因为昊轩是媳妇的夫君,还有就是我家的昊轩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呵呵,所以,不要多想。否则,我真会生气的。”
闻言,阿呆俊脸红了红,媳妇说他是最好看的男人,嘿嘿,羞红着脸扭了扭手指,抬首两眼放光的看向媳妇,不好意思地问道:“媳妇真觉得昊轩好看,真的吗?”
寇文清脸颊微红,耳朵有些发烫。若是以前的季昊轩,打死她都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抬首看呆夫君一脸欣喜的样子,点了点头,回道:“嗯,是真的,我最喜欢的当然是昊轩这个小笨蛋。”
小笨蛋,呜,媳妇这么说他。不过,媳妇喜欢他,觉得他好看。呵呵,媳妇最好了。一下子所有的不满都甩到了脑后,一把抱住媳妇撒娇讨欢开来。嚷嚷道:“媳妇最好,昊轩也最喜欢媳妇了。”笑眯了眼,倾身紧紧抱住媳妇。
寇文清脸热烫成一片,昊轩真是个呆子,总是这么天真可爱、开朗爱笑,方才的话也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她喜欢这呆子,舍不得他哭更舍不得他受委屈。
阿呆搂着媳妇腻歪了一阵子,红着俊脸退开坐正,低首小心地偷瞥了眼媳妇,呐呐说道:“媳妇,你快点给昊轩生个宝宝吧。呜,我喜欢宝宝。喜欢媳妇和我的宝宝,呵呵,我现在知道媳妇生的小宝宝不会像球球的宝宝那样,不会一身毛绒绒的,也不会有尾巴。
呵呵,但是,长得会像媳妇和昊轩。这是巧儿姐昨天告诉昊轩的,嗯,所以昊轩希望有个长得像媳妇和昊轩的宝宝,要有媳妇的大眼睛,昊轩的挺鼻子,还有媳妇的小嘴。呵呵,脸也要像媳妇。嗯,媳妇,所以,给昊轩生个宝宝吧。我和媳妇两个人的宝宝,因为昊轩爱媳妇,真的好爱媳妇。
昨天昊轩看到那个滕大叔一直盯着媳妇看,昊轩真的好生气。媳妇不理昊轩时,昊轩心口好痛,鼻子好酸,好想哭。所以,媳妇,昊轩真的很爱媳妇的。真的,媳妇…”
闻言,寇文清脸红艳得媲美那朝霞,昊轩这呆子,眼眶热了下,赶紧低首拿帕子拭去不受控制的泪水,抿了抿唇,抬首轻语问道:“谁教你说这些肉麻话的,又是仲大哥吗?大呆瓜…”
季阿呆看媳妇哭,慌了手脚,伸手赶紧将媳妇抓抱到怀里,憨声哄道:“媳妇不哭,呜,没人教我。呜,是昊轩的心里话。媳妇,如果不想生宝宝,那昊轩不要了。呜,媳妇不哭。”
寇文清红了红脸,伸出一手指戳了下阿呆的额头,呢喃道:“你个呆子,真是个呆子。谁说我不愿了,你个呆子。我也喜欢宝宝的,所以…”
“昊轩会很努力的,媳妇,呜,努力和媳妇滚床单,直到媳妇有宝宝为止。呜,媳妇…”阿呆截住媳妇的话,将寇文清搂到怀里,欣喜若狂的嚷嚷道。
听到这话,寇文清已是再无话可争辩,这呆子!谁说那事了,真是逮住机会就下套。无奈地由着呆夫君抱了够,等他松手退开时,才起身替他准备盥洗的东西。唤巧儿去厨房将早饭端来,陪着呆子吃完后才继续忙先前的事情。
到了中午,果然仲狐狸按时溜来蹭饭了。开始寇文清故意冷了张脸,还没来及和这奸狐狸算帐。他自己就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接着就腆着脸皮和寇文清哈拉讨饶。最后看寇文清被逗笑了,又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大功臣。一阵笑闹折腾后,两人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季昊轩身上。
“妹子,问你句话,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因为喜欢这呆小子,才故意拖延昊轩去京城的事情的。啊?”仲锦然摇着扇子,促狭奸笑得像只黄鼠狼。
寇文清没好气地瞪了眼他,笑道:“大当家确实是盐吃的太多了,要妹子找几个姑娘帮大哥你松松筋骨,耗耗体力吗?居然说这混帐话,混蛋。”
仲锦然讪讪笑了下,回道:“唉,妹子呀,你怎能说这话。要是被嫣云小宝贝听到了,她该多伤心。不肯回答,那就代表你确实是喜欢这呆小子了。唉,至于后面的话玩笑玩笑,妹子别当真。”低首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如果总因为有事而走不了,那永远都拨不开身,这样吧,五鹰一回来,你们就跟着侯爷他们一起去京城,如何?”
寇文清惊讶地挑了下眉,这大当家良心大发现了吗?为何今日能说出人话来了?
仲锦然很是不爽干妹子怀疑的眼神,啪的一下收了扇子,端起茶盏饮了一小口,气哼哼地放下,说道:“妹子,你这什么态度。难得大哥我今天认真,想和你谈些正经事。”
听到这话,寇文清低首掩去笑意,正了正脸色,回道:“嗯,那好,那我能问问五鹰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仲锦然托着下巴,咧嘴笑了下,说道:“哟,原来妹子还有好奇心呀。呵呵,别,别打…我说,他们是季混蛋精挑细选出来的。咳,该怎么说了,呵呵,别看大哥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咳,在江湖上还是有个很厉害的名号的。唉,别拿这怀疑的眼光看我,真是的。
季混蛋这小子,别看他平日里是个做生意的奸商。这小子也是师出名门呀,他是昆仑山玄济怪叟的三个嫡传弟子之一,看不出来吧。他老哥季浩柏与他算是同门,季昊轩的师傅是玄济怪叟的大师兄药东老人,唉,这两个老家伙天生的死对头怪胎,自己比高低也就算了,连徒弟武功成就的高低也总爱拿来比比,真是受不了。”说到这,仲锦然换了这坐姿,脸色很是不好,好像咬牙切齿的暗暗咒骂着什么。
“大哥对这些八卦还真是很了解,不知小妹可否问一句,大哥是哪个的徒弟,好像怨念很深呀。”
“才不是,听我继续说,我没那本事,手无缚鸡之力,我不是说了。呿,反正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就是了。十年前的陕甘那场大旱瘟疫,小妹听说过不?季昊轩这小子随着这两老怪胎下山入关,这五鹰就是那时救下的人中间经过一阵考核挑出来的,呵呵,后来嘛,就被两老怪胎带了回去。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季昊轩的父亲季平蕴就是死于那次天灾。嗯,季伯父是个烂好人呀,没心眼没脾气,直肠子。呵呵,实话,真不适合做商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在商场上混的。呵呵,嗯,话题扯远了。
五鹰最迟后天到,嗯,这两天你就赶紧收拾准备吧,浩柏大哥他们最晚大后天走,妹子,你可有心里准备。呵呵,滕参事,这家伙很有意思呀。是个死心眼哦,还不知道妹子居然还有这等韵事,呆小子要还是之前的季混蛋该多好呀,唉,好戏呀,好戏。可惜,可惜。”
说完,仲锦然靠到椅背上,挥开扇子状似惋惜地坏心笑着。
寇文清眼神闪了闪,不自觉攥紧手里的帕子,贝齿咬了咬唇,奸狐狸死变态,一天不捏别人的痛指头他会死呀。低首努力平息胸口的怒火,正了正脸色,淡漠地回道:“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我只有一个夫君,之前的未婚夫早已病亡。那个滕参事,我没见过更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这话,大当家放心了吧。”
闻言,仲锦然挑了下眉毛,收了扇子,翘唇笑道:“妹子知道就好,你是季昊轩的妻子,这点永远都别忘了。女子三从四德,我想妹子会做好。呵呵,实在是我那呆兄弟现在太纯良,我怕妹子念着旧恨,呵呵,只好小人之心一下了。望妹子不见怪才是。”说完,微眯眼笑看着寇文清。
寇文清没有回避这眼神,仲锦然这奸狐狸比季昊轩可怕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是个不见底的家伙,还好自己当年选择的是季昊轩,而不是眼前这男人。想到这,低首叹口气,回道:“我知道,大哥放心。这事我这两天就会处理妥当,绝不会给大哥带来麻烦。”
“那就好,呵呵,对了,妹子,你有一阵子没去香引客来酒楼了。那些老主顾都念叨着你了,顺便去一趟吧。今晚我宴请慕兄他们几个吃饭,呵呵。”
仲锦然很是悠闲地说完,剥开个橘子丢了一瓣到嘴里。寇文清愣了下,刚想说些什么时,阿呆兴冲冲地捧着两盒围棋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让仲大哥教他下棋。
仲锦然很是得意的开怀大笑,季混蛋呀,以前下棋都是我输你,现在你要我教。很快点头答应,阿呆拖着仲锦然和媳妇匆匆点了下头,就进了内室。
寇文清无奈只得点头答应,想了想说道:“好,我去。大哥,你陪昊轩下棋,我去厨房给你们做些点心。”
阿呆愣了下,有点迷糊,抓抓后脑勺,问道:“媳妇,去啥?我不饿,点心等会吃。”
仲锦然看阿呆这样,赶紧拍了下阿呆的肩膀,接了话茬说道:“去准备呀,大后天昊轩就可以出去玩了。高不高兴,不必整天被关在这院子里了。”
“真的,仲大哥。去准备什么?”阿呆很是天真的问道,拉起媳妇的左手荡秋千。
“准备带昊轩去外面玩,高兴吗?去先和仲大哥下棋,我去准备些果品,嗯?”寇文清温柔地甜笑着,空着的那手摸了摸阿呆的脸颊,倾身啄吻了一下。抬首感激地瞥了仲锦然,便转身轻步走了出去。
阿呆摸着被亲的脸颊,羞红着脸,望着媳妇窈窕的倩影,两眼放光一脸幸福的傻笑。仲锦然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唉,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嗷,他家的嫣云和他就没这么腻歪。唉,羡慕嫉妒这呆小子呀。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大发展呀,阿呆开窍了,呵呵…
31
31、三一回 ...
季府某一客房内,慕寒飞悠哉地躺在榻上,看了看不远处圆桌那端坐着的几个人,笑了笑,说道:“那个仲兄让我来通知一下诸位,今日酉时香引客来酒楼醉雅居饯行。谁知道你们在谈正事,呀,还有空去不?现在可已是申时九刻了,呵呵,据说今天桃花小娘子也会来,呵呵,代替她夫君季昊轩宴请大家。呵呵,来不来?”
说着,促狭地挑着眉毛看向滕俊旭,噫,这小子脸色果然变了。好,好,果然有好戏可以看。
江睿博故意夸张地挖了挖耳朵,问道:“金口桃花娘也来,真的?那玉面花魁了?她来不来?”
冉海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伸手狠狠拍了下江睿博,唾道:“精`虫冲脑了你,这两个人是你可以随意肖想的嘛?那桃花娘子已为人妇,而玉面花魁你知道是谁的女人嘛?也不怕被唾沫星淹死。玉面花魁嫣云姑娘是仲兄的红颜,据说现在在仲府安胎生子了。连个大肚婆你都肖想,实在下流。”
闻言,江睿博臊红了脸,暗暗咒骂了几句,撇头不再作声。
牛可究竟是粗汉,一双熊掌互相搓了搓,笑道:“好,我去。当然去,据说金口桃花娘煮酒的手艺别具一格,说什么也去。呵呵,上次错过了,这次说啥都抓住。如果等下次,那就更不可能了。呵呵,别说我吃货,你不想尝尝传说中的美酒佳酿嘛?”
慕寒飞坐起身,动了动脖子,回道:“嗯,那其他几个了?去不去,随意。对了,侯爷不去,他被季老夫人留在她那吃饭了。如何,去不去?”
听到这话,剩下的几个人也来了神,当然去,这几个家伙全是嗜酒如命之徒,怎么可能不去。
慕寒飞弯唇笑了下,问道:“那你咧?去不去?”
滕俊旭握着茶盏,眼神闪了闪,但终冷下脸回道:“不去了…”
闻言,慕寒飞朝边上几个使了使眼色,几个人很快意会,互相推拉着走了出去,顺便关了门。慕寒飞看众人都离开了,叹口气,挪了个凳子坐下,说道:“真不去,实话,今天这顿饭不单纯是为给大家饯行。仲锦然那小子说,正好也让你私下与寇文清见一面…”
“见了又如何?她都不敢与我相认,还有见的必要吗?”滕俊旭苦笑了一下,低首看着桌面,一脸的阴郁。
慕寒飞诧异地挑了下眉毛,笑道:“你真不去,是吗,那也没办法。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对了,有句话虽然很老套,但我还是想在这说一下。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呀,何必,不如摊开的好。呵呵,滕兄,先走。”
好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呵呵,“砰”的一声,泄愤的拳头狠击在了桌面了。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文清,文清,你想怎样?你想让我怎样?滕俊旭万分痛苦,双手捧着头嘶吼了出来,像个负伤的野兽。屋内,灯盏上的火苗晃了晃,昏黄暗淡的光照着滕俊旭阴鸷森冷的脸,让人不觉有些胆颤。
滕俊旭没来赴宴,寇文清反而松了口气。滕大哥是个明白人,也罢,她这么做确实多此一举。罢了罢了,想到这,心里也就放心了。宴席快结束时,便将丝帕裹的个东西偷偷递给了仲锦然,让他帮着还回去。
仲锦然揶揄笑了下,故作迷糊地凑耳低声问道:“还给谁呀?”
寇文清冷了冷脸,伸脚毫不客气地踢了下仲狐狸,转身不再理会。过了一会,便找个借口告了退。临走时,还不忘狠瞪仲狐狸一眼。这混蛋落井下石,一次不火上浇油会死呀。
仲锦然只当没看见,继续与众人喝酒笑闹。等酒足饭饱差不多时,就拉着这群臭味相投的家伙,一起去了寻香阁听小曲。得空时,将寇文清给他这东西丢给了慕寒飞,这事他可不想掺合太深,哪天季混蛋好了,不掀了他皮才怪。
寇文清回来后,先是去忆荷居陪了会因不能一起赴宴而生气不满的呆夫君,等他闹腾累了睡下时,才匆匆去了书房见贺管家。因为要走,所以原由她负责的那些生意都要交接一下。贺管家不愧是老江湖,就是厉害。事情几乎都给她安排妥当了,为了谨慎期间,两人还是再次仔细商议确认了一番。
直到子时,最后总算将大致事情谈好敲定。寇文清将账册、库房钥匙印章等物品都交还给了贺管家,浅笑了下,说道:“贺叔,你在季府多年。我想这些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带着不方便,再说也没用。”
贺管家愣了下,起身拱手道:“少夫人使不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夫人自己保管的好。”
闻言,寇文清眼珠子转了转,翘唇甜笑道:“贺叔您见外了,昊轩说过您老人家是最值得他相信的人。他说父亲早逝是您一手将他拉扯大,再说,我唤您一声贺叔,还会将你当外人看嘛?再说本就是你保管的,昊轩哪天好了,看我这么做事,非责备我不可。”
听到这话,贺管家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躬身回道:“少夫人放心,有老朽在一天,这家就不会垮。你只管放心带少爷去治病,后面由我这把老骨头顶着了。”
寇文清赶紧起身福了福,笑道:“那一切拜托贺叔了,对了,大当家那滑头,你不必对他客气。尽管使唤,呵呵。”
贺管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少夫人呀,怎么仲少爷和少夫人也有了老鼠怨了,唉,这帮孩子还是年轻气盛,还拖他这把老骨头进来。不过,仲少爷确实刁滑,是该下狠手治治。
“少夫人放心,老朽知道该如何做了。时候不早了,少夫人早些休息,老朽告退。”说完,恭敬地作了个揖离开。底下他这把老骨头可要折腾坏了呀,少夫人不简单呀,不枉少爷那么费心的栽培她。
寇文清松了口气,捶了捶酸痛的肩膀,出声唤了下巧儿,将桌上整理收拾了一下,便锁门离开。巧儿提着盏灯笼走在前面,寇文清慢慢跟在后面。
巧儿抬首看了眼天上,笑道:“夫人,今个十五。看月亮多圆多亮,咱都不必点着灯笼,真是白费蜡,呵呵。”
寇文清拢拢发髻笑了下,开口道:“尖嘴丫头,熄了吧。陪我走一会…”
闻言,巧儿机灵地点了下头,低首轻吹了一下,说道:“夫人,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