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乡养老,谁知道半路出了事。不是珊丫头无意救了她们,她们现在许已是孤魂野鬼了。对这父母皆早已亡故的珊丫头又是感激又是怜悯,看她每日油烟满面,风尘仆仆的。于氏便与妻主谈收下这孩子做个徒弟啥的,看这孩子是个有骨气踏实肯干的主,整日窝在厨房里,可惜了。也就收下这徒弟,现在更是好成了一家人。
虽双方都不多说啥,但是赵珊早把刘师傅夫妇敬做父母。而刘老夫妇也不打算再回乡养老,就在这鹄阳城住下,陪着徒弟开胭脂铺。生意渐渐走上正轨,有了固定的客源,赵珊也就渐渐的将心思转到家里来,外面有师傅她们帮衬着,她要多陪陪怀孕的暮锦才是最打紧的。
流云孩子的娘出现了
绿雯与尤文也总算成了婚,只是推迟了好几个月。这也是没办法,生意给忙的。在淮阳楼那,给绿雯、尤文她们摆酒席好好热闹了一番,借机也请了些商场上的熟人与朋友前来聚聚,说到底还是为了胭脂铺。
不然估计绿霸王那小子,才舍不得摆流水宴席招待他人了。而且绿雯更不愿意太铺张,但被暮锦点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开门做生意的人家,要有开门做生意的样子。唉,真麻烦。
而且连赵珊那消失很久的大姐窦燕鸿,都过来赴宴吃了喜酒,赵珊很是高兴。酒宴过了几日后得了空,因为许久不见大姐,好姐妹自然想单独聚聚,畅谈畅谈。赵珊特意将许久不见的大姐请到新家坐坐,窦燕鸿刚坐下来,流云看姐夫刚睡下,而家里别的人也都不在,只好出来帮着倒杯茶。
窦燕鸿正忙着和赵珊谈话,流云也没注意来客是谁。小心的端着木盘,挺着微隆的肚子将茶水送来。赵珊聊得正高兴,一看是流云泡的茶,赶紧起身接过并将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嘴里念叨着:“我的祖宗小弟唉,你怎么端茶呀。绿雯呢?还有新请来照顾你们的若秋了?他也不在?我专程请他照顾你们的,对了,那顾老爹呢?都哪去了,我白雇了两个闲人了。”
流云撇撇嘴,也没注意边上的客人,就没好气的瞪着赵珊,回道:“珊姐姐越来越有商人的铜臭味了,怎养不得闲人的话,我与姐夫都去前厅帮忙去。今早,若秋的娘上屋加盖草时摔了下来,说是摔得不轻。姐夫就让顾爹爹陪着若秋回去了。他还是个孩子,家里就这么个娘。你说,不让个人陪着回去谁放心?
绿雯哥和尤文姐出去采办货品去了,钱姨和林南熙哥哥在前头忙着。姐夫吃完午饭乏了,就先睡下了。珊姐姐,你是大惊小怪,我好好的,连倒个茶都碍了姐姐的眼不成。我这做弟弟的不好,这就回屋自罚去。”说着就气哼哼的起身,打算回屋。
赵珊一阵郁闷,嗷,流云怀孕后脾气变得好难搞。呜,还是她家的暮锦好,脾气好温柔,什么都吃。也不挑嘴,更不会乱发脾气,只是有时会有些黏她。呜,流云就不同了,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随时会张牙舞爪的小豹子,但还好只是会发些小脾气。但愿流云生完孩子会正常,而她家的暮锦嘛,生完孩子还能这么温柔可爱就好了。
一边的窦燕鸿瞪大了牛眼,呼吸都变得急促却依旧努力压制着胸腔的怒火。叶子,是叶子。没错是他,他不是说自己是江南平丘人士嘛?她特意去了趟江南,甚至不惜动用了过去自己的人脉关系到处找他,可就是杳无影踪。正失望打算放弃这南柯一梦时,他却出现了。还在自己干妹子家里,挺着个肚子。
窦燕鸿握紧拳头,看着流云与赵珊的斗嘴。他们是兄妹!?窦燕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但面色僵冷的看着这依旧清秀娇美的心上人,他变得更漂亮了,怀孕了?孩子谁的,她的?!她的孩子,窦燕鸿呆愣住,眼睛死死盯着那肚子,孩子,她的孩子。
拼命压抑着自己激动兴奋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找得心焦的人儿从头到尾都没朝她这边看。看着人儿对赵妹咧嘴娇笑,一股奇怪的情绪充溢了胸膛,很不舒服,相当不舒服。即使他们是姐弟也不行,看人儿要回屋,赶紧起身拦住他的去路。
赵珊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窦大姐,抱歉笑了笑,说道:“大姐,不好意思。这是家弟流云,之前与你提过的。呵呵,大姐,方才怠慢了。大姐别介意呀…”
窦燕鸿伸手阻断赵珊的话,开口向面前脸色瞬间刷白的人儿,问道:“你叫流云,那叶子是谁,江南平丘人士。我把整个平丘掀了,也没找到这个人。说,为何骗我。还有,肚子是怎么回事?先跟我回去,我有话说。”
赵珊这才注意到双方的不对劲,看看流云捂着肚子,瞬间低首由刚才的嚣张小猫咪变成了惊弓的小鸟。还有,窦大姐怎么和流云认识?呃,流云的孩子是窦大姐的,赵珊抽抽嘴角,很是尴尬自己现在的处境。
脑袋飞速转了转,想想还是赶紧溜走的好。免得被怒气的窦大姐伤了自己就惨了,赶紧开口说道:“大姐,你们有事吧。那自己聊,我先回屋,哦,就这样,流云,别抓我…”
流云赶紧伸手抓住要溜走的赵珊衣角,抬首眼泪就决了堤,哭道:“珊姐姐,呜,呜,你这胆小鬼,呜…宝宝,呜,宝宝是我自己的。呜…珊姐姐,呜…你不能走,呜呜…”别开头不去看此刻有点让他害怕的女人,抓着面前唯一的救命稻草——赵珊,就开始大声哭泣。
流云怀孕后,性子变得很敏感,轻易就会哭鼻子。赵珊最怕这点,这次又碰上流云相好居然是她的窦大姐,饶了她吧。这忙她帮不了,求救般的朝窦燕鸿看了眼,说道:“云弟呀,你和窦大姐认识吧。咳…那就谈谈,她吃不了你。我去厨房看看给你和暮锦熬的鸡汤好没?”
说完,朝冷脸黑面的窦燕鸿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就火烧屁股似的溜进了厨房。而里屋的暮锦也早已给吵醒了,下炕穿戴整理好后,掀开帘子,朝堂屋看了看,咧嘴笑道:“大姐来了,你们别站在堂屋里。有事进里屋谈吧,外面不方便。嗯,我去厨房看看珊,正好肚子也有些饿了。”
窦燕鸿朝秦暮锦点了点头,就拉起一边低首抽泣的流云进了里屋。秦暮锦则摸摸挺起的肚子,甜蜜的笑了笑。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宝宝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娘做的好吃的去。下了厨房,看到赵珊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低语道:“哪有你这么做姐姐的,看到搞大自己弟弟肚子的,溜得比兔子还快。和裴钰菱、汪雨菡她们打架的狠劲去哪里了?”
赵珊一听这嘲讽的话,苦了脸。连连讨饶,看四下无人,就上前将秦暮锦揽到怀里,说道:“饶了我吧,若是鲁俞,我非拆了她骨头。可窦大姐,算了,就她那把大弯刀,她拿刀柄砸我一下,就够我好受的了。我看着窦大姐绷得和锅底灰一样黑的脸,腿肚子都打哆嗦了。暮锦,还是我家的暮锦最好。”
秦暮锦闻言,无奈的笑了下,食指推了下她额头,回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宝宝可别像你。”嘴里虽这么说,嘴角却掩不住那甜蜜的微笑。珊这笨蛋,还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自从两人做了真夫妻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嫁的分明就是个‘娇儿郎’。私底下又爱撒娇,又会耍赖。
就比如现在抱着自己哭诉她的委屈,她究竟多大了?嫁给这样的妻主,他却反而觉得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心安。夫妻原来也可以如此相处,而不是像他父母那样相敬如宾。他现在过的日子,每一天让他感觉都好像在做梦。妻主可以说是贤惠温柔的典范,常听绿雯回来讲外面的事情,街坊四邻的长嘴公们说他钱彤儿这么个病夫郎,却摊上了赵五娘这么个好主,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听后,自己虽有些难过不服气。可还是很高兴,也就是说他秦暮锦还是有些眼光,会看人的。没有选错,最终嫁了个好妻主。厨艺好,人也体贴会疼人。虽没事爱黏糊他,但却一切以他为中心。他知足了,低首甜蜜笑了笑。
赵珊小心扶着暮锦坐到竹椅上,将盛好汤的碗和汤匙递给他。说道:“方才吹凉些了,呵呵,喝吧。现在正好,要吃鸡肉不,我夹个鸡腿给你。”
秦暮锦摇了摇头,低首慢条细理地喝汤。赵珊则蹲着,双手捧着脸看着。呵呵,她家暮锦就是好看。怎么看都好看,嘿嘿,越看越好看。
秦暮锦抬首看了眼赵珊发傻的样子,嘴角轻轻弯起,这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心却像在蜜糖罐里泡过了一样,甜丝丝的。夫妻俩就这么无声相处着,你瞅她一眼,她再看你一眼。瞪圆眼睛警告一下,马上就咧开嘴朝你傻笑。一副我就是不走,就是看着你,怎样!
秦暮锦无奈的撇了下嘴,继续吃自己的。喝完汤后,将碗递给赵珊,说道:“我想吃烤番薯,有嘛?不然,炸那个虾糍也行。我想吃…”
赵珊一愣,站起身子,说道:“番薯,街上拐角处就有卖的。我这就去买!”说着放下碗,摸摸腰上的荷包,确定有钱就急急往外冲。秦暮锦赶紧一把拉住这女人,无奈的皱了下眉头,说道:“我是想吃自家灶膛里烤出来的,珊,天色也不早了。做饭吧,我给你烧火。”
赵珊一愣,看了眼暮锦那肚子。秦暮锦没好气的拍了下赵珊的手,说道:“我只是有了身子,又不是别的事。烧个火,还是可以的。”闻言赵珊笑了笑,点点头,挽起袖子,围上围裙,就开始忙着洗锅准备做饭,看着厨房里今天的菜色,再勾首朝主屋看了眼,看样子要留下吃晚饭了。呵呵,流云和窦大姐还真让她意外,不过也好,流云孩子的娘来了,钱姨和大家担心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赵珊帮着腰不太好弯下的暮锦,将番薯洗好埋进灶膛里。点好了火,里锅做饭,外锅做菜。夫妻俩好久没单独相处,也就趁机享受了一把夫妻一起下厨房的乐趣。
里屋,流云终于停止了哭泣。而原本还僵冷脸很生气的窦燕鸿,现在正蹲着壮硕的身子,一脸哀求的看着心爱的人儿,嘴里不断说着抱歉,她嘴笨之类讨饶的话。估计赵珊看了就得大跌眼镜,窦燕鸿这么个大老粗碰到了流云这个纤细娇柔男儿,由堂堂大女人变成了低声细语说话,讨好心上人的软骨头。
等赵珊忙完,将饭菜端上桌。招呼流云他们出来吃饭时,看到窦燕鸿小心翼翼跟捧蛋似的,因为身材过高,弯腰扶着流云出来时。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嘴里还来了句让众人很快笑得东倒西歪的话。“暴躁狗熊变成了凯蒂猫,哈哈哈,不对,是趴趴熊。哈哈哈…”
赵珊这话的意思,绿雯他们自然知道。赵珊为了讨暮锦他们的欢心,就把凯蒂猫和趴趴熊画了出来,让绿雯照着图样做布偶娃娃说是给未来宝宝的玩具,而这两个小动物憨态可掬的形象,自然讨了绿雯他们的欢心。
绿雯提议说要多做些卖出去,可赵珊没同意。原因很简单,有些东西自家人看看就好,没必要折腾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可不希望自己孩子的童年只有小花鼓啥的,别的没有,还是要有几个可爱的小动物玩偶的。
而暮锦对赵珊给宝宝做布偶的事情,很是高兴。说明珊对宝宝也是很上心的,就凭她给宝宝想出这么可爱的布偶娃娃,还给布偶娃娃起了很贴切的名字这一点,就让他很欣慰。可赵珊为何不给宝宝起名,就追问了她。谁知道这女人支吾半天回答他,给阿福、雪球起名字都没问题,可给人起名字,她没起过。
死女人,没见过这么推卸责任的。但还是告诉她,自己老早给宝宝想好了名字,叫赵安平。一说这女人就直夸好,这懒鬼,做生意倒是猴精似的,别的嘛,就是头猪。
秦暮锦想起了布偶娃娃的事情,还是有些气闷。伸手拉了下笑得很是嚣张的赵珊,指指满脸疑问,但面色明显不佳的窦燕鸿。赵珊一下子缩了脖子,低下了身子,停住笑容。赵珊的反应也引来了绿雯的一阵取笑,没胆的家主,噗。
窦燕鸿这时才扶着流云坐好,看看屋子里这群人一副等着她老实交待的样子,低首呼出口长气,上阵杀敌她都不怕,今日却有些犯蹴。呵呵,但还是厚着脸皮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众人听后,才松开紧锁的眉头,招呼着先吃饭。
流云终得佳缘
饭后,钱姨和刘老太又细细盘问了一下窦燕鸿的过去。在一阵沉默后,窦燕鸿说出了自己的家底,流云白了脸。窦燕鸿正是凤翔皇朝曾经鼎鼎有名的少年将军——啸武侯,据说14岁上阵杀敌,就一举擒得敌兵首将的首级。后因屡立奇功,17岁就被封左卫大将军,后封了侯。最后因一次边关小摩擦,母亲不幸战死沙场。扶灵柩回来后,不久父亲也郁郁而终。
后来,她自幼青梅竹马、心爱的夫郎又难产而死,偏偏朝中又有人忌惮她战功卓著,就进谗言。加上窦燕鸿本就是武将脾气,哪受得这气。看破了官场黑暗,而且所有最亲之人都离她而去,才让她发现什么才是人世间最好的。就留下将军印,离开了侯府。到江湖上,改了父姓为窦。因一把弯刀,江湖人称‘弯刀窦大’。燕鸿是她的字,真名:樊靖。
赵珊听钱姨讲了啸武侯过去的赫赫战功后,肃然起敬。左卫大将军哎,好厉害!她无意认下的大姐居然是这么个大人物呀。一脸崇拜看着这本该生活在传说中的大姐,嘿嘿。
秦暮锦则是嘴角弯起,淡淡的笑了笑。他虽在闺阁之中,很少出府。但还是常听说这有情有义、铮铮铁骨的战神般大将军的事迹,只是今日仔细看看,倒也觉得只是平常之人。是呀,他秦暮锦不也曾是天下闻名的才子嘛,今日又如何。
现在的他不也是个寻常之人,富贵荣华皆是浮云。只要有个安稳幸福的家,功名利禄、名气尊荣等等那一切都不再是重点。他现在只求和珊相守一生,白头到老。看了看边上的流云,说道:“现在的窦燕鸿,又不是过去的樊靖。弟弟这是怎么了,窦燕鸿只是个猎户,珊,你这是啥呆子表情。过去的赵五娘,可是现在的赵珊嘛?难道,我说错了?”
一听这话,众人彼此看了看,又再次笑闹开。是呀,过去不代表现在,现在樊靖只是赵珊的结拜大姐——平平凡凡的一个猎户窦大。季尤文斟了两碗酒端着,一屁股坐到窦燕鸿边上,说道:“大姐,我敬一碗。喝完这酒,你就得尊称我声大姐了。因为流云是我弟妹赵珊的弟弟,按照辈分,你也是我的弟妹了。”
窦燕鸿愣了下,但很快爽朗的举起碗一口饮尽。老老实实喊了声大姐,但很快声明赵珊还是她妹妹。别指望她跟着流云喊啥珊姐,众人笑歪。赵珊无辜的看向窦燕鸿,无声地追问着。
窦燕鸿再次饮完一碗酒,抓起一边桌案上的一只趴趴熊布偶,说道:“妹子,我就是这东西。啊,你还说我是暴躁狗熊,你欺负大姐我书读得少是不?老娘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不是你这只会下厨房的小丫头。”
众人闻言,一阵闷笑。赵珊脸气得臊红,看看捂嘴娇笑的流云,再看看暮锦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扫了眼众人一副看热闹兴奋发光的脸。咬咬牙,心一横,说道:“我这只会下厨房的小丫头,决定了。俗话说的好,古往今来,男子在家从母,可现在我是流云唯一的亲人。自是从我这姐姐,流云是不是?”
流云闻言乖乖点了点头,珊姐姐说的对。即使绿雯在一边拉着,挤眼睛提醒他,还是开了口:“是的,珊姐姐。我听你的,你说了算。”
赵珊得意一笑,继续说道:“那流云弟弟就等孩子生完再嫁,嗯,哪有挺着大肚子嫁人的。不好看,对不对。好弟弟,姐姐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窦燕鸿看向还在傻傻点头的流云,一下子泄了气。也就是说,流云要到生完孩子再嫁给她了,珊妹子你狠,给我记着。明明知道她找个叫叶子的男人都快找疯了,好容易找到了,还被赵珊给涮了一把。
众人更是笑成一团,家主这笨蛋,怕也只有流云和窦大这对夫妻能被她摆平。要是别人,怕难。呵呵,但家主这么做,倒也不无道理。呵呵,只是要苦了窦燕鸿了。
赵珊则是得意洋洋的朝暮锦笑着,秦暮锦看看自己这没皮没脸的妻主,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家伙呀,也就仗着流云那傻弟弟事事听她的,欺负窦燕鸿这性子直爽的憨子。轻声啐了句:“软脚虾!”
谁知道赵珊笑得更嚣张,秦暮锦瞅了瞅也就头别向一边不理这蠢女人。由着她自己傻乐去,他则拉起边上坐着的流云回了屋,说会男儿家的贴己话。刘师傅的夫郎于氏一看这样,也和绿雯起身下厨房,再去烧几个下酒菜。由着她们女人在里面疯着,他们不想参与。
赵珊、季尤文、钱老太,刘师傅,加上窦燕鸿她们五个女的,就吃吃喝喝,笑笑。赵珊也被压着,灌了几杯酒。头脑虽迷糊,但心里却像放下颗大石头,流云和窦大姐好了,那她也就可以彻底安心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呵呵,心情好,也就继续跟着喝了。
最后,五个女人全都喝挂了。气得绿雯要将她们就这么扔在堂屋里,但于氏舍不得,还是给几个人加了毯子,让她们就这么睡着。他们男的也趁着这晚,挤进里屋的炕上。刘师傅夫郎于氏,则是给这几个年轻的男儿传授了些夫妻多年和睦相处的诀窍。抓紧这难得的机会,好好谈谈男人的私房话。
外屋的女人,则是睡得东倒西歪。躺睡在并排长凳上的,靠睡在椅子上的,趴睡在桌上的。明日起来,估计个个得喊腰酸背疼,可估计男人不会同情她们,因为是活该。
第二天,果然这帮昨日喝得畅快淋漓的女人们,一早醒来后,喊头痛的喊头痛,鬼叫着。发呆的发呆…赵珊抓抓乱了的头发,捧着大象踩过般的脑袋一阵呻吟。嗷,好痛,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都怪季尤文这丫头,她都多长时间没喝这么多酒了。
绿雯撇着嘴,不屑的看着这些酒场上的豪爽女人,现在这德性,都是活该。但还是给她们弄好了洗漱用具,给每人盛了碗醒酒汤,放在桌上凉着。就去前头开始忙着收拾店铺,整理物品,准备一会去开门做生意。不管这帮让他看了就火大的女人们,喝死才好了!哼!
赵珊撑起身子,洗漱完,喝了醒酒茶。就去打了盆热水,去现在暂住的东厢房北屋擦擦身子,换件衣服。一身的酒气呀,这可怎么做生意。毕竟她的主要客户都是娇滴滴的男儿郎呀,哎,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因为周围声音太吵,本还在昏睡的钱老太也给闹醒了。没法再睡,只好起来做事情。只有窦燕鸿一人跟个没事人似的,端坐在那,吃着绿雯准备的早饭。不时朝边上坐着的流云看一眼,嘿嘿的咧嘴傻笑着。昨天确实喝多了,她倒是没事。可珊妹子她们好像不太好,呵呵,叶子,终于找到叶子了。
想了想,放下碗筷,说道:“叶子,吃完饭。就跟我回去吧,啊,我今天就回去收拾收拾,咱们拜堂成亲吧。”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流云,脸上堆满憨傻的笑容。
流云摇摇头,乖乖回道:“珊姐姐说了,等孩子生完再说。还有,虽然城外好,姐夫昨日说,还是在城里安胎,到时找产公也方便些。家里西厢房还有间空屋子,绿雯哥哥说,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搬来住。家里现在正好缺个做杂事的,尤文姐生意上太忙,顾不过来。没人砍柴挑水,就是缺个跑腿做杂事的人,想问你肯不肯搬来。”
咬咬嘴唇,小心的打量了眼窦燕鸿。他以前只当她是个猎户憨子,没想到她是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茶楼说书的常讲到的一个传奇般的女人,没想到是这憨子。甜甜一笑,红着脸等着窦燕鸿的答复。
窦燕鸿一看流云这娇媚的样子,心感觉都要融化了。伸手拉住流云的手,憋着个大红脸,说道:“好,你说了算。嗯,孩子当然城里生好,对了,珊妹子同意不?”
流云听到窦燕鸿同意,笑开了花,回道:“这家姐夫、绿雯哥说了算。珊姐姐,你不必管她。只要是姐夫的决定,珊姐姐绝对是鼎力支持。呵呵…”窦燕鸿不是滋味的撇了下嘴,她不喜欢流云说珊妹的样子。
捏了捏流云的小手,知道自己嗓门大,闷雷般的嗓子刻意再压低了些,说道:“别提珊妹,难道我不好嘛,我还没说你骗我的事了。”
流云一听这话,嘟起嘴冷了脸,挣脱开窦燕鸿那大手,闷气回道:“我没骗你,我确实是江南平丘人士,只是离家很多年了。父母都去世后,我便来了赵姨家里,我没骗你。你个憨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打死都不承认自己耍了小心机,别开头冷着脸不理窦燕鸿。绿雯哥哥说了,要管住女人,必须从一开始做起。他也要试试,哼!因为他怕绿雯哥哥说的,妻主管不住就会三夫四侍。
窦燕鸿一看流云耍小脾气,急得直挠头。怎么回事呀,她都不怪他,他居然还发脾气。唉,算了,看看男人微隆的小肚子,窦燕鸿选择了暂时的忍让。看看四下无人,伸手将流云捉到怀里,说道:“我不对,我错了。叶子,什么都听你的。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