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两姐妹,徐依怀自然知道徐依岚这种眼神的意思,她虚咳了声,再度转移话题:“妈什么时候回来?”
徐依岚没有咬住不放,她回答:“妈跟我一起回来的,应该去院子浇花了吧。”
话音刚落,连婉琪便拿着钥匙进屋。听着徐依怀喊了声“妈”,她便走到客厅,仔细地打量女儿一番,她皱起眉头:“怎么黑了那么多?”
“那边的阳光充足嘛。”徐依怀说。
“你就是心野,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净是让人担心。”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连婉琪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心疼的味道。
跟母亲聊了一会儿,徐依怀才回房间收拾行李。
将衣服等物都整理完毕,徐依怀进浴室洗澡。浴室里的热气蒸得身上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她舒服地吐了口气,突然想起父亲让自己搬回家的提议。
平时父母和大姐都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若非节假日亦鲜少回家,徐依怀确实不太愿意搬回来。只是,想到母亲即将退休,她又不得不郑重考虑。
他们一家四口很久没有一起不慌不赶地吃过一顿晚饭,今晚徐依怀的胃口非常好,无论父母夹来什么菜肉,她都全数接收。
徐益民还开玩笑:“怀怀,你在铜川都没有饱饭吃吗,怎么看起来那么饿?”
连婉琪立即说:“在家千日好,谁出门谁知道。”
“没呢,何妈家的饭菜很好吃。”话毕,徐依怀乖乖巧巧地补充,“不过当然比不上家里好。”
徐益民拿着筷子的手稍稍顿住,他往徐依怀那方看了看,唇角微乎其微地翘起。
连婉琪和徐依岚都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只有徐依怀默默地低下头,红着脸不敢与父亲对视。
晚饭吃到一半,徐依怀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眼,是来自江誉行的短信。她打开阅读,里面只有三个字:猫在叫。
晚饭过后,徐益民歇了片刻就准备回医院,徐依怀也跟了过去,低声对父亲说:“爸爸,带上我。”
“这么晚还出门?”徐益民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徐依怀也俯身换鞋,她说:“刚才江誉行给我发短信,他说我的猫在叫。您也知道,小动物在陌生环境总是没有安全感。我的猫虽然不是一直在叫,但始终会影响到别人休息…”
徐益民站直身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为什么要你去娶呢?江誉行很忙吗?他怎么不帮你把猫送回来?”
被父亲问得哑口无言,徐依怀咬着下唇,右脚一下一下地踢着鞋柜底部。
徐益民幽幽地叹气,他举步朝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跟上吧。”
上车以后,徐依怀就给江誉行拨了通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
察觉到徐依怀口吻正经,江誉行大概能猜到她是什么处境,于是也一本正经地将自己的地址报上,随后先她一步切断通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徐依怀失笑。将手机收起,她便将江誉行的地址告诉父亲。
徐益民点头,汽车驶入主干道后,他说:“今晚你要是不回家,记得跟你妈说一声,不然她会担心。”
徐依怀娇声说:“爸,您说什么呢!”
徐益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女大不中留,唉…”
江誉行所住那小区的治安很好,对于外来车辆都需要登记和小区业主证明才可放行。徐益民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回到医院准备手术,他将汽车停在入口处:“打电话让江誉行出来接你。”
“知道了。”
下车以后,徐依怀站在原地目送父亲离开,直至汽车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视线。转身的瞬间,她便发现江誉行站静静地在几米之遥,他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在这寂寂黑夜里显得特别勾人心魂。
他们对视了数秒,江誉行才朝她走过去。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入夜后气温不高,她的手微微发凉。他用力地握着,低声说:“走吧。”
徐依怀试着挣开,而江誉行握得更紧,更得她的指骨亦发疼。
江誉行顿了顿脚步,感受到他的不满,徐依怀这才安分下来。暖意从指间蔓延全身,她仰着脸看向他:“刚才干嘛躲起来,怕我爸揍你啊?”
他坏笑起来:“我还打不过他吗?”
徐依怀不屑地说:“你打得过试试看。”
“回家以后,你被你爸审问过了吧?”江誉行问她。
“有什么要审的。”徐依怀不承认。
“审一审你跟我的关系,审一审你跟我发展到哪一步…”江誉行边笑边说。
没有路人和车辆经过,周遭都是静悄悄的。那低沉的笑声落入耳里,徐依怀觉得耳朵有点痒:“我也不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誉行停下脚步,徐依怀的手还被他握着,因此她也不得不停下来。
晚风微凉,道路两旁的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那倒影在地上随风摇摆。江誉行转身面向她,他勾起唇角,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江誉行那目光十分炽热,徐依怀下意识躲避,她低头盯着地面,他们的影子一点一点地交叠。江誉行的气息将近,紧接着,他的声音便扰乱了她的心跳:“记住了,我是你男人。”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隐隐间,徐依怀能感觉到江誉行的气息如同羽毛般轻轻地滑过耳际。她的呼吸开始凌乱,脑子似乎也放空,完全进入罢工状态。
趁着徐依怀发呆,江誉行飞快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徐依怀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幸好路灯昏暗,她并不担心江誉行发现自己正脸红耳赤。
她娇羞又诧异地看着自己,江誉行的心情愉悦地问她:“吓傻了?”
徐依怀觉得自己的脸又烫了几分,她低声抱怨:“你这人真霸道!”
江誉行继续牵着她前行,听了她的评价,他问:“怎么霸道?说给我听听。”
内心仍然起伏不定,徐依怀壮着胆抱怨:“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说拒绝就拒绝,我说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又死缠难打,还硬给自己配了个名分。”
江誉行没有反驳,他只说:“听起来还真是罪大恶极的。”
徐依怀用力点头以示赞同,接着又说:“我觉得你不仅霸道,还脸皮厚。”
江誉行笑起来,他改而搂住她的腰,俯首对她说:“我记得你当时的脸皮也不薄呀,正好,我们真般配。”
“谁跟你般配,不要脸!”话毕,徐依怀就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他们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就回到江誉行的公寓。
这是徐依怀第二次过来,进门以后,她自然而然地张望了一下。见状,江誉行便说:“放心,我没在这里藏女人。”
徐依怀说:“谁要管你藏不藏女人,我在找我的猫。”
走到客厅的时候,徐依怀就看到鸵鸟蛋窝在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此时正用它的小爪子用力地挠着。仔细观察了一下,它已经能看见真皮沙发上那些小小的划痕。她连忙过去把猫抱着,继而跟江誉行道歉:“不好意思,把你的沙发弄成这样了。”
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江誉行半真半假地说:“不要紧,你过来帮忙做几次护理,应该就没事了。”
鸵鸟蛋不安分地在主人怀里扭动,丝毫未觉自己闯祸。
徐依怀讪讪地笑了笑:“你不是请了钟点工打扫卫生的吗?到时候要求她处理一下就好了。”
江誉行微微挑起眉,他调戏道:“这回你怎么不说肉偿了?”
徐依怀正在给鸵鸟蛋顺着毛,听了他的话,她的手抖了一下。鸵鸟蛋被她弄疼了,它就叫了声,接着从她腿上跳到地毯,“嗖”地就窜走了。
江誉行干脆坐到她身边,他将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如同虚虚地将她拥入怀中:“这么说来,你就得双倍奉还了。”
徐依怀往他胸膛推了一把,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眼睛瞟向别处。
江誉行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你不是想耍赖吧?”
他们四目相对,江誉行的眼窝很深,徐依怀总觉得他的眼睛是一个黑色漩涡,能把她的灵魂也吸进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同着了魔一样。
鸵鸟蛋正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它微微眯着宝石般的眼珠,饶有兴致地看着沙发上的男女。
直至胸口发闷,徐依怀才发现自己正屏着气,根本忘了呼吸。她动了动唇,在她吸气的同时,看见她这个动作的江誉行眸色倏地加深,继而快而准地扣住她的后脑子,急切又粗暴地吻了上去。
徐依怀突然想起,那晚江誉行喝醉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狠劲吻住自己的。恍惚了一下,她和江誉行已经双双倒在沙发上,他颀长的身躯压在自己上方,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紧紧地将她困住。
徐依怀试着把这个男人退开。只是,江誉行精准地捏住她的手腕摁到头顶,继而恣意地掠夺她唇舌间的甜美。他的另一只手掌在徐依怀身上游走,她难耐地弓着身体,并发出低哑的喘息声。
被吻得几乎窒息时,徐依怀奋力地别开脸,江誉行还咬着她的唇,过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江誉行垂眼看着满脸潮红的徐依怀,身体深处的暴动更加激烈。他缓缓地低头,正要再次吻上去,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誉行旋即就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弄让徐依怀有点局促,她使劲推开他:“别压着我,难受!”
江誉行将身体挪开,随后又将她从沙发拉起来,他笑着,声音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沙哑:“这么说来,你的‘寸’是给得心甘情愿的,我可以把你当成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徐依怀警惕地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我还没有承认我们的关系?”
“不碍事,现在你不就答应了吗?”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得意。
徐依怀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江誉行凑近了点,他的唇边衔着坏笑:“再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话音刚落,徐依怀就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下去。
尤是江誉行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在这个瞬间也僵住了。徐依怀的吻跟他的截然不同,她吻得毫无章法,但却耐人寻味。只是,江誉行并不满足与这点小乐趣,就在他想取回主动权时,徐依怀却猛然退开,用手背抵住他的唇。
江誉行顺势吻住他的手背,接着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徐依怀甚至能感受到那脉搏跳动的节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清楚自己刚才做一件怎样的事情,更清楚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江誉行入迷地看着她,柔声诱哄:“今晚留下来?”
徐依怀伸手抱住他,接着贴近他耳边,悄声说:“不要!”
江誉行将她搂到自己腿上,他有点不满:“那你还挑-逗我?”
腰间还箍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徐依怀不得不以这种暧昧又尴尬的姿势坐在他腿上,她攀着他的肩头,问他:“哪有?”
江誉行磨着牙,随后在徐依怀腰间乱揉乱挠,她痒得四周躲避。闹着闹着,他们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了,江誉行理智地停了下来,而徐依怀则踢了下他的小腿,接着使唤他:“快把我的猫捉回来,我要回家了。”
刚才他们的动静有点大,那小家伙可能担心被误伤,所以躲了起来。徐依怀在客厅瞎找了半晌也没找着,最终是江誉行在书房的办公椅旁发现它的踪迹。
把这调皮的猫关进笼子后,江誉行拿起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汽车驶出车库,徐依怀便报上了地址。
江誉行“嗯”了声,继而问她:“这是你家的地址?”
徐依怀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她又说:“对。”
“今后也打算回家住了?”江誉行又问。
提及这个问题,徐依怀就开始纠结,她告诉江誉行:“我爸让我回家住,而我还在考虑。”
“为什么要搬出来呢?你家距离你工作的地方也不远。”江誉行说。
徐依怀幽幽地说:“我爸妈和姐姐都是当医生的,就算休假,遇到突发事件也要往医院跑。我家有一个保姆,虽然她能够照顾我,但平时就我俩在家,很无聊的。”
江誉行不解:“你一个人住,难度就不无聊了吗?”
思索了片刻,徐依怀回答:“一个人住,就没有等待别人回家的感觉。你不知道,其实等待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我讨厌等待。”
江誉行突然沉默了。
不到半分钟,徐依怀又说:“不过呢,可能在铜川过久了热闹的生活,我好像也不太像回公寓住了。”
江誉行下意识说:“搬过来跟我住?”
徐依怀笑了声:“你那儿是个狼窝,我才不要!”
入夜后车流量不大,汽车行驶在主干道上畅行无阻,花费了十五分钟左右,徐依怀已经平安到家。江誉行俯过身去帮她解了安全带,状似无意地问她:“你明天有空吗?”
“可能没。”徐依怀回答。明天是她的生日,尽管她父亲要值班,但母亲和姐姐都回来陪她庆祝。而晚上,她要去祝潼那边,听说她的甜心小侄女给自己做了蛋糕。
江誉行已经料想到这个答案,他顿了下才说:“我知道了。”
徐依怀将车门打开,一条腿已经迈出了车外,她突然又被江誉行叫住了。
江誉行单手扶手方向盘:“你不打算谢谢你的御用司机吗?”
衬着这沉寂如水的黑夜,他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徐依怀只感到心动。她将手肘撑在手扶箱上,仰起脸在他唇上快如闪电地亲了下。
他微微笑着,而她低声说道:“晚安。”
徐依怀带着猫回到家里时,连婉琪和徐依岚还在客厅看一个时事访谈节目。看见徐依怀走进客厅,徐依岚笑她:“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连婉琪没说什么,看到笼子里的猫,她问徐依怀:“这回换成养猫了?”
徐依怀将笼子居高,献宝一样递给母亲和姐姐看:“没错,它叫鸵鸟蛋,是我的老同学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徐依岚对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敷衍地应了声,继续看电视。连婉琪摸了摸猫脑袋,随后叮嘱徐依怀要定期带它去检查和打疫苗。
想到徐依怀今天周居劳顿的,连婉琪催促她去洗澡休息。
徐依怀确实是累,但再累也好,她还是想跟猫玩一玩。将鸵鸟蛋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它便快活地奔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似乎发现它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正映着灯光闪闪发亮。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鸵鸟蛋正要跑向别处时,徐依怀将它逮回来。她将猫放到自己腿上,然后翻开她脖子上的白毛。
徐依怀这才发现鸵鸟蛋的脖子上系着一条很细的小银链,上面还连着一枚戒指。找到链扣以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链解下来,同时也接住从链子上滑出的戒指。
那是一个经典款的钻石戒指,看上去大方又典雅。徐依怀忍不住笑起来,她试着将戒指套进自己的中指,那尺寸居然刚刚好。
鸵鸟蛋跳到飘窗上舔着自己的毛,徐依怀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指间的戒指,随后还是决定给江誉行拨通电话。考虑到他可能还在路上,于是她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接到徐依怀来电时,江誉行也刚洗完澡。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徐依怀的名字,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嘴边。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徐依怀便问:“江誉行,你为什么给我的猫送这么贵重的玩具?”
江誉行失笑,随后很严肃地纠正:“那可不是给猫的玩具。”
“挂在猫的脖子上,不是给猫的玩具,那是什么?”徐依怀明知故问。
他虚咳了声,说:“那是给它主人的生日礼物。”
徐依怀握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房好像挤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你也知道我的生日呀?”
江誉行问她:“我能不知道吗?”
徐依怀将脸埋进枕头里,没有说话。
他们静默了三两秒,江誉行告诉她:“我以为你今天奔波了整天,到家以后就睡觉了。没想到你精力这么好,都这么晚了还在逗猫。按我的想法,你应该明天才发现它的。”
“呀,”徐依怀笑意满满地说,“真不好意思,我打破了你的美好计划了。”
“你高兴就好。”江誉行应答。
徐依怀“唔”了声,随后问他:“以前你是不是经常用这些方法追别的女孩子?”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江誉行一下子没反正过来。顿了下,他才说:“干嘛,又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才没有。”徐依怀不肯承认。
“还说没有,隔着手机,我都嗅到你房间里飘着的酸味了。”江誉行笑话她。
徐依怀冷冷地“哼”了声,她毫不示弱地反驳:“五十步笑一百步!”
江誉行无声地叹气,沉默了下,他柔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吃醋了。”
徐依怀又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卷着身下的丝被,低声对他说:“不许反悔哦。”
多聊了一会儿,徐依怀就哈欠连连,江誉行让她早点休息。她应声:“好,你也早点睡吧。”
在铜川住了这么久,徐依怀似乎已经爱上了那铺硬邦邦的双人木板床,以及躺在她身旁、经常霸占她床位的男人。而现在,她一个人躺在这松软舒适的睡床上,貌似变得不太习惯。
翌日早晨,连婉琪就亲自下厨,给徐依怀做了碗长寿面。徐依怀不太喜欢吃面食,但还是乖乖地坐在母亲对面把面全部吃完。
看着女儿孩子般的吃相,连婉琪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问:“你呀,又长一岁了,有没有好好地规划过自己的未来呢?”
想起昨日跟父亲的那场谈话,徐依怀很认真地说:“妈,我真不打算读医了。这事我已经跟爸说好了,希望您也可以支持我。”
听了这话,连婉琪的唇角不自觉地沉了些许,她问徐依怀:“学医到底有什么不好呢?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抗拒,难道就因为小淇那件事吗?”
提及祝淇,徐依怀感到难过。看着汤碗里的清汤,她低着头不说话。
坐在徐依怀身旁的徐依岚看不下去,她说:“妈,今天是怀怀生日,您就别说教了。”
连婉琪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她放缓语气对徐依怀说:“怀怀,妈不是什么事都要管着你,只是,这决定关乎到你的未来,我不能不在意呀。”
徐依怀不想在今天跟母亲闹别扭,她敛起情绪:“我知道了。再过几天,我会约蒋院长吃饭。到时候我跟他聊聊,我想他会告诉我应该怎么走的。”
话已至此,连婉琪也不再说什么。她看了眼挂钟,之后就从餐椅上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医院了。”
临走时,徐依岚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递给徐依怀:“别管妈的话了,今天好好去玩。”
徐依怀对她笑了笑:“谢谢姐。”
徐依岚朝她挥挥手,随后就走出了家门。
连婉琪和徐依岚离开后,徐依怀还坐在餐桌前发呆。直至接到祝潼的来电,她才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祝潼很早就带着祝恬到超市选购食材,回家之前,她给徐依怀拨了通电话,告诉徐依怀等下顺道过徐宅接她。
抵达徐宅时,徐依怀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祝潼刚把车子停在她跟前,坐在后座的祝恬便降下车窗,露出天真烂漫的笑脸:“怀怀,生日快乐!”
今晨的阴霾情绪因祝恬的一句祝福扫除得干干净净,徐依怀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后给了祝恬一个大大的拥护:“我家恬恬真乖!”
祝恬立即向徐依怀汇报:“我给你做了一个蛋糕,很漂亮的,等下你一定要把它吃完。”
坐在驾驶室内开车的祝潼也说:“这丫头昨晚就给你做好蛋糕了,蛋糕刚才烤炉里拉出去,她就傻乎乎地碰,幸好被阿姨及时拉住,不然你这生日蛋糕的代价可大了。”
徐依怀轻轻地捏着祝恬的小脸蛋:“这么厉害,那我必须好好尝一尝恬恬的手艺。”
到家以后,祝恬第一时间就是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徐依怀看见蛋糕上堆满拥拥挤挤、看不出形状的鲜奶油裱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祝恬扯着徐依怀的衣服,焦虑地等她回答:“我做的蛋糕漂不漂亮?怀怀你喜不喜欢?”
徐依怀吃力地将那丫头抱起来,重重地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当然漂亮,这花全部是你裱上去的?”
“还有妈妈。”祝恬笑眯眯地说。
徐依怀笑着说:“你跟你妈妈都很心灵手巧呀。”
祝潼刚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餐具和刀具,听见徐依怀的话,她说:“我们当然心灵手巧,换你来裱,你什么都裱不上去。”
徐依怀笑得更欢,祝潼给她切了一大块蛋糕,她笑眯眯地接过来:“潼姐,你在恶意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