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疏影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她一声不吭,只是狼狈地走回了房间,“嘭”地将房门关上。
这晚余疏影没有出去吃饭,她趴在床上默默地掉着眼泪,中途周睿给她拨了两通电话,她也没接。
晚一点的时候,文雪莱将饭菜重新热了,随后端进女儿房间。那丫头鼻子通红、眼睛发肿,她放下托盘就扭了一条热毛巾进来,打算给余疏影擦擦脸。
余疏影还在闹别扭,她挡住母亲的手,转个身就缩进被窝。
文雪莱拿起她的手机,隔着被子敲她:“你出不出来?不出我就给小睿拨电话,让他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妈!”余疏影不满地踹开被子,伸着手臂想将手机抢回来。
文雪莱不跟这孩子废话,她说:“过来吃饭,哭这么久也该饿了。”
余疏影确实是饿了,她不住抽噎,带动胃部也一抽一抽的。拿起筷子,她就狼吞虎咽起来,在母亲面前,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直到饭碗见底,文雪莱还静静地坐在床边。余疏影猜到她又要说教,不料她只对自己说:“什么都别想了,洗个澡就睡觉吧。”
说完,文雪莱就端起托盘准备出去。
余疏影急急地喊了声“妈”,文雪莱顿住脚步,对上母亲的眼睛,她又说不出话来。
等了数秒,文雪莱说:“这事也不怪你爸敏感,那种事经历过一次他就怕了。”
余疏影用力吸了吸鼻子,她看着母亲,很认真地说:“要是我不怕他像他爸爸那样为了利益放弃感情呢?”
文雪莱抿着唇,沉默不语。
“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也不会那样对我。”余疏影的声音低了下去,“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他…”
文雪莱微微动容,她叹气:“人生是你的,你要用什么筹码赌多大的赌局,决定权永远都在自己手里。我跟你爸…当然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
那晚余疏影辗转难眠,跟她一样失眠的还有周睿。当父亲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在灯谜大会偶遇了余军一家,他就知道糟糕了。果然,他给余疏影拨了两通电话,她都拒听。
想到她的处境,周睿没有再找她,免得她要遭受父母更多的压力。与此同时,他也打算给她多一点时间和空间作考虑。
盼到开学时,周睿才低调地到学校找她。他事先没有跟她提过,掐准了点就在教学楼外等待。
夕阳的余晖悠悠然洒下,校道两旁的树木刚长出新芽,嫩绿的叶子衬着火红的晚霞,徐徐而来的微风渗着初春的凉意。
周睿今天穿了一身很悠闲地衣服,正是放学时间,他混在人群里,还真有几分学生的样子。
余疏影如常走出教学楼,没走几步,她就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周睿逆着人群走过来,她一眼就能看见他的踪影,她既不说话,也不向前,脑子有半秒钟是空白的。
“疏影。”周睿又唤了她一声,他的声音很轻,但足以传入她耳里。
自从在霜江告别 ,余疏影就没有机会跟他见面,将近半个月不见,如今他突然出现,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么想他念他。他的呼唤不断在耳边萦绕,她心绪澎湃,忍不住朝他奔过去,一头扎进那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猝不及防地,周睿被那冲力撞退了半步,他伸手抱着她,无声地安抚她。
尽管他们站在不阻碍交通的边角位置,但还是有路过的学生好奇地望向他们。余疏影知道自己失态,她猛地将身旁的人推开,耳根稍稍发烫,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周睿无声地笑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想到他们还在学校,余疏影下意识躲开他的手,他像是看破她的意图,立即敏捷地搂紧她的手指。
余疏影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被他逮个正着,她有点脸红:“你怎么又来了?”
周睿问她:“你不想我来吗?”
这些天来,余疏影跟父亲还处在冷战中,他们从没有试过闹得这么僵化。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服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更清楚什么样的选择才是顺从内心的。她满心甜蜜,却偏偏口是心非地回答:“不想,我都快忘记你了。”
“是吗?那你刚才还抱着抱得那么紧?”周睿说话的语气笃定而轻松,但他的手却下意识收紧,透出一丝紧张。
想到刚才那番举动,余疏影又要脸红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出格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飞扑到异性怀中。她别开脸,有意绕开这个话题:“爸爸已经知道偷偷学烘焙,还猜到我们的事情了。”
“我知道。”周睿并不惊讶,他看向余疏影,“所以我前几天都没有找你。”
余疏影轻轻地应了声:“那现在呢?”
周睿说:“要么跟你私奔,要么就跟余叔负荆请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疏影对周师兄的态度已经转变很多了,刚开始被父母反对,她立即就退缩了,而现在却慢慢地学会信任,看来周师兄的努力还是有回报哒~
第50章
第五十章
余疏影猛地停住脚步,用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臂,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两样都不好!”
周睿问:“你是担心你爸妈受伤多一点,还是担心我受伤多一点呢?”
假如要将父母和周睿分别放在天平两侧,余疏影的心必然更向爸妈那方倾斜。尽管如此,她也舍不得让周睿受罪,负荆请罪虽是玩笑话,但父亲这么生气,她还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动手。
余疏影一脸难为地看向他,不料他却弯起唇角,那笑容有几分戏谑之意。意识到这可恶的男人又拿自己寻开心,她愤愤地跺了他一脚,与此同时,那锃亮的皮鞋就多了半个脚印。
周睿带着她往学校东门走,他说:“放松点,有我在呢,你别瞎操心。”
她追问:“你到底打算怎样做嘛…”
将车钥匙掏出,周睿回答:“不可以私奔,也不可以负荆请罪,我们一起吃顿好的总可以了吧?”
余疏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周睿搂过她的腰:“走吧,你会喜欢的。”
她的心思不在晚餐上,她边走边对周睿说:“爸爸把我偷偷学烘焙的账赖在你头上了。”
他一贯轻松地说:“不要紧。”
她又说:“我这么不听话,爸爸应该会当成是你唆摆的。”
周睿还是用同样的语气说:“没关系。”
她皱着鼻子:“你怎么都不着急?”
周睿紧了紧她的手,柔声安抚:“我会处理的。”
周睿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她这回比前两次的表现要自然得多,只在进门时顿了顿脚步罢了。
进屋以后,周睿就把外套脱下来,并对余疏影说:“你先坐坐。”
说完,他就转身往厨房走。余疏影将包包放在沙发上,随后也跟了过去:“我也可以帮忙。”
周睿将厨房里唯一的围裙系到余疏影身上,余疏影本想自己动手,却被他阻止。系绑带的时候,他微微俯着身,那表情很专注,像是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的视线落在他那方,莫名地感动。
“你想做什么菜?”余疏影问。
周睿说:“听说女孩子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点。”
“所以呢?”
打开冰箱,周睿直接从里面拿出水果和巧克力砖:“巧克力火锅怎么样?”
“好啊!”余疏影的眼睛亮起来,她对巧克力火锅已经垂涎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除了水果以外,蛋糕和饼干,面包来不及做,在外面买了一些。”
她了然地点头,看来周睿今天到学校找自己并不是偶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
周睿承认:“今早去了一趟超市。”
余疏影不禁笑起来:“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他带着余疏影往料理台走:“我教你。”
周睿先在锅底涂上一层黄油,然后再放下巧克力砖,点燃蜡烛让它们加热融化。他将勺子交给余疏影,很耐心地教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力度来搅拌。
余疏影向来就喜欢烘焙烹饪,她按着周睿的方法搅拌,不一会儿就上瘾了。锅里的巧克力香浓幼滑,诱人的香味不断撩拨着她的口胃。
另一边的周睿动作迅速地将早已洗干净的水果去皮切块,并用精致的骨瓷将它们盛好。与此同时,他还得抽空帮帮余疏影的忙,免得她手忙脚乱。
周睿挑起巧克力浆看了看,问她:“黑巧克力可能有点苦,要不要加牛奶?”
“好呀。”说完,余疏影就娴熟地打开他的冰箱,拿出牛奶加了进入。
周睿也不跟她说分量,她高兴放多少就放多少进去,直至她“呀”了一声,紧张地问他是不是放多了,他才笑着说:“甜一点更好,吃着高兴。”
余疏影说:“其实我更想吃冰激凌火锅。”
“你还敢吃冰激凌火锅?要是你又进医院,余叔肯定不放过我。等下你也不能吃太多,觉得不对劲就得停下来。”
周睿也想过做冰激凌火锅,但想起除夕夜因急性肠胃炎到医院打点滴,他就不太敢乱给她东西吃。他原本想给她做些清淡的菜式,不过她很久很久之前发了一条微博,大意是治愈心情不好的最佳良药是甜掉牙的巧克力,所以他才给她准备这么一个惊喜。
余疏影开吃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她兴奋地将各种水果和糕点都涮了一遍,每一口咬下去,浓滑而温热的巧克力都牵动着舌头上的味蕾,简直让她欲罢不能。
坐在她对面的人倒没怎么动口,一是他不爱吃这么奇葩的火锅,二是她的吃相实在像个孩子,他光看她吃东西已经足够了。
当她不知道第几次将草莓放到巧克力浆里,周睿终于出言阻止:“差不多了。”
余疏影咀嚼着沾满巧克力浆的草莓,口齿不清地说:“我还没吃饱。”
他说:“让你过过嘴瘾而已,你还真想吃饱?”
“啊?”余疏影说,“还剩很多,我再帮你消灭一点吧。”
“听话。”周睿直接将她手中的餐具没收了,“你想吃饭还是面条,我给你做。”
最后周睿帮她拿了主意,他下厨做了两道清淡的小菜,余疏影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小小声地叽咕:“这哪里是谈恋爱啊…”
她的声音虽小,但周睿还是听见了。他挑起眉头,饶有兴致地问:“不是谈恋爱,那是什么?”
余疏影一字一顿地说:“托管孩子!”
周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而眼睛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要我做点什么来证明我不是托管孩子吗?”
余疏影拔腿就跑,身在客厅,她也能听见有笑声从厨房里隐隐传来。
尽管周睿在国外长大,但他偏爱中式饮食,同时也能做出一手中国好菜。饭菜端到餐桌,余疏影转眼又被那香味吸引,不用他叫唤,她已经自动自觉地做到餐椅上。
他们刚动了筷子,玄关处就出来细微的开锁声。余疏影紧张地看着周睿,而周睿只是平静地说:“没事,应该是我爸回来了。”
余疏影倏地睁大眼睛,她内心抓狂,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他爸爸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周立衔已经走到饭厅。刚才换鞋,他看到一双女鞋,大概猜到这位女客就是余疏影。见了她,他温声说:“疏影,我们又见面了。”
“周叔叔好。”余疏影倍感压力,差点就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了。
周立衔笑起来,他说:“不要这么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余疏影正要应声,周立衔又说:“不对,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话一出,余疏影有点局促,而周睿却无声地微笑,他放下筷子,同时问父亲:“您吃过饭了吗?”
今晚他们先费了点时间吃巧克力火锅,待到吃饭已经八点有余。周立衔在外面吃了晚饭,但见余疏影在,他就说:“给我小半碗米饭吧。”
周立衔的出现实在出乎余疏影的意料,她正襟危坐,大部分的时间都专注于自己碗里的白饭。周睿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坐在主位上的周立衔也不时给她夹菜:“疏影,多吃点。”
余疏影连声道谢,撇开他是父亲的老同学、姑姑的旧情人等身份,他就是她的未来公公,这种见家长的压力还真让她难以安之若素。但很快,她又察觉自己想得太远,她跟周睿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这么快就把他当成未来公公,是不是太着急了…
周睿虽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但见她的表情千变万化,他就猜到这丫头又在浮想联翩了。
整顿饭下来,周立衔都笑眯眯地看着余疏影,很热情地跟她聊天。
余疏影能感觉到他对自己那深深的好奇,有时候他也会绕一大个弯来询问她家这些年的情况。
他们聊了好半晌,直至周立衔接了一通要紧的来电,这场谈话才告一段落。
当周立衔走到阳台接手机,余疏影立即松了一口气。周睿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又不是考试问答,发错了不用扣分的。”
余疏影眼睛看着阳台,手却悄悄往周睿身上捶过去:“都是你!你明知道你爸爸会回来,居然还不早点让我走!”
“为什么要走?”周睿将她扯过来,手臂一展就将人搂入怀中,“迟早都是一家人,你真不需要害臊的。”
“谁说我害臊的!”
“你脸都红了…”说着,周睿就伸手捏她的脸蛋。
余疏影立即反击,毫不示弱地揪他的耳朵。
拿着手机走进客厅,周立衔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闹成一团的状况。他笑着摇头,随后就径直走向书房,并没有打扰他们恩爱。
无论余疏影怎么闹怎么折腾,最终还是被周睿制服了。周睿将她的双手摁在沙发上,她就动弹不得,只能让人摆布。
周睿半撑在她身上,他得意地问:“还闹吗?”
余疏影力气不如他,反应力也不如他,她挣不开他的手,只能把周立衔搬出来压他:“你爸爸没教你不准欺负女孩子的吗?”
他坏笑起来:“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让疏影和周师兄多秀秀恩爱吧,很快就有大事发生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这次余疏影不上他的当,她横了周睿一眼:“我知道你又想看我的笑话了!”
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周睿有点小失落,但也不损他的好心情,他将余疏影从沙发上拉起来:“居然有免疫了?”
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余疏影有把握地说:“周叔叔在呢,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周睿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你看走眼了,我爸可希望我‘欺负’你,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走掉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余疏影的耳侧,她缩了缩脖子,同时,周睿把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那动作像把她抱在怀里般亲密。不知怎么地,她还是不自觉地脸红了。
看见余疏影这副可爱的样子,周睿没办法无动于衷,轻吻落在她脸颊,他觉得他真对这丫头着迷得无法自拔。
余疏影侧过脑袋,周睿的脸就在眼前,他的睫毛又浓又密,似乎比自己的还要长。她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眼睫毛:“你像周叔叔多一点,还是像你妈妈多一点?”
周睿握住她的手,随后包裹在掌心里:“其实,我更像我妈。”
她自然而然地问:“你跟周叔叔都来了斐洲,你妈妈你一个人留在法国过年吗?”
周睿低头把玩余疏影纤细的手指,静默后数秒才开口:“看来余叔真的不想我们有太多交际,跟我们家有关的事情,他都很少提吧?”
余疏影点头承认,对于周家的事,尤其那段陈旧年轻。她父亲不爱提、更加不想提。她所知道的一切,基本都是母亲告诉她的。
其实周睿也猜到是这样一个境况,他将余疏影搂进怀里,声音微沉:“在很多年前,我妈就因为心脏病离开了这个世界…”
“啊?”余疏影大吃一惊。跟周睿相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过他的母亲,她本以为他碍于她姑姑的原因才不说的,却不料他母亲已经不在人世。
忽然之间,余疏影不禁忧伤起来。她主动环抱着周睿的腰,千言万语,竟说不出半个字。
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周睿顺着她的长发,良久以后,他说:“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和气的人。如果她还在,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隔着几层衣衫,余疏影感觉到他体温,也能感觉到那无声的失落与惋惜。她自认是口拙的人,安慰的话她不会讲,只能继续默默地抱着他。
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周睿更亲密地抱着她,并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她也会喜欢你的。”
“我不是出身在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妈妈不会介意吗?”余疏影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出来。父母担心的问题,她同样感到担忧。周家富甲一方,而周睿又那么优秀,像他这种天之骄子,跟她的差距肯定不止一点点。尽管如此,周睿却未曾让她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不摆显、不炫耀,还对自己百般爱护与包容,跟他在一起,她感到温暖而安心。
关于周睿的母亲,余疏影并不了解,不过倒可以想到她是一个高雅大方、知书达理的女人。否则,她也管教不出周睿这么优秀的儿子。
周睿没有直接给她答案,他说:“我出生以后,我妈妈的身体就变得很差。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她就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金钱、权力、地位样样不缺。但那又怎么,在生死面前,她也跟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
“病了这么多年,我妈对那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拥有再多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换不了她的健康。我妈过世以后,我的外公外婆对很多事情也不在意了,你可能不会想到,爸跟你姑姑的事全是他们告诉我的。我外公说,撮合我爸妈结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他还说,以后我就算牵一头母猪回去见他,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听着听着,余疏影就觉得鼻尖酸酸的,她将脸埋在周睿胸前,不让他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周睿继续说:“余叔为什么阻止我们来往,我很清楚。表面上,他是在意我们两家的往事,但实际上,他不过是怀疑我罢了。他担心我跟我爸一样,到头来还是为了那些无关要紧的东西而放弃你。”
他将余疏影从怀里拉出来,很认真地问她:“疏影,你相信我吗?”
余疏影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但态度却非常坚定:“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相信我好不好?”
她轻声应道:“好。”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
她的尾音最终淹没在一个温柔而缠绵的亲吻里。周睿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完全将她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余疏影分开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她稍稍躲了一下,与她唇齿相依的男人便不满地缠着她的舌头,根本不允许她有半点逃离的意思。
吻至深处,他们双双倒在沙发上。余疏影只得到半秒的自由,接着他的唇就再度吻了上来,尽情地辗压。脑袋因轻度缺氧而昏昏沉沉的,她自动自觉地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本能地向他贴近。
思及往事,周睿的情绪正起伏不定,越是拥着亲着余疏影,他就越是失控。体内像有洪流狂涌、山泥崩塌,手掌顺着她衣服下摆窜了进去,她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他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周睿的架势让余疏影心生怯意,她试着把他推开,而他却继续长驱直入,他的大手顺着腰身往上,最终落在她柔软的胸上。他高大健实的身躯将她困在沙发上,恣意地在她身上探索与掠夺,她轻轻地颤抖起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渴求与欲-望。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余疏影已经被自己压身下,她那湿润的眼睛和微微发肿的唇瓣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疯狂。
余疏影已经被他吓呆了,她的背紧紧地贴着沙发,胸口因气息不稳而上下起伏。对上周睿的幽深目光,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刚才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余疏影明显地察觉他身体的变化,她垂着脑袋,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周睿的胸口同样起伏,他从她身上起来,哑着声音跟她道歉:“对不起…”
没等余疏影回答,他就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把她丢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