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婚来 作者:蓝宝
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
如果婚姻一场豪赌,
岑曦就用仅有的那点运气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赢得一个集专属煮夫、独家导师、贴身保镖、全天候银行于一身的男人。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曦,萧勉 ┃ 配角:岑家,萧家…
第一章
冬末春初,乍暖还寒。
睡前忘了把窗户关上,岑曦半夜就被冷醒了。她不安分地动着身体,右手胡乱一挥,好像就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静谧的卧室里,倏地响起一下沉沉的闷哼。
脑袋瞬间清醒了些许,岑曦这才想起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而她的手,似乎甩到萧勉那笔挺的鼻梁上。
结婚已经大半个月,但岑曦仍未习惯萧勉的存在。他应该被这番动静弄醒了,她有点歉意,喃喃地说:“对不起啊…”
回应岑曦的不是一句“没关系”,而是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萧勉翻了个身,动作娴熟地将岑曦搂住。他将下巴在她的发边蹭了蹭,从胸腔深处挤出睡意极浓的低咕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清早醒来,岑曦被捂出了一身薄汗,跟自己共枕的萧勉仍在沉睡。她小心翼翼地起床,赤着脚踩着光洁的实木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今天岑曦比往常要起得早,打扮也讲究不少,才拿起唇膏,身后冷不防传来一把男声:“萧太太,打扮得这么漂亮跟别人约会,就不怕你老公不高兴?”
岑曦闻声回头,萧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际正靠着床头的软包,神情慵懒地看着她梳妆。对于那他那调笑,她只说:“做正经事呢。”
她没有细说约见的对象及缘由,萧勉也没有追问。枕间残留着她的馨香,宽大的睡床却少了共眠的人,他的睡意亦少了几分:“上哪?我载你。”
刚从床上起来,萧勉一身睡衣,短发微乱,仍旧气场不减。那双幽深的眸子一抬,明明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目光却无比的锐利,每每跟他对视,岑曦总有些许压迫感。
没等她回答,萧勉便已走进浴室。他没有关门,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出:“帮我煮杯咖啡。”
咖啡差不多放凉了,萧勉才走进客厅。他连睡衣也没换下,岑曦皱眉,催促道:“快点,我赶时间。”
“不急,还早。”萧勉从容落座,不紧不慢地往吐司抹上果酱,然后推向岑曦。
吐司是煮咖啡时顺道烤的,岑曦没动:“见客的时候再吃。”
萧勉却坚持,那语气淡淡的,但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先吃。”
岑曦最终还是把吐司放进嘴里,她一边咀嚼,一边低头看着手机,颇为焦虑地等待消息。
萧勉扫了眼,问她:“不是约好了吗?”
岑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今天约见的人是开罗一个茉莉庄园的代理人,他一直不肯露面,岑曦费了颇大的力气才让他抽出时间跟自己面谈。这个代理人的脾性很古怪,行踪还很飘忽,她昨晚致电确认今日的行程,结果到现在仍未得到他的回复。
尽管如此,岑曦还是得如期赴约。眼见时间不早了,她又一次催促,萧勉抽出纸巾拭擦过嘴角,随后才踱进了衣帽间。
衬衣还敞着,萧勉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显示屏亮着,他垂眸扫了眼那串号码,并没有理会,继而微微仰起脖子,慢条斯理地将纽扣逐颗扣上。
由于萧勉的拖拉,岑曦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她抵达时,庄园的代理人已经到场,没想到对方却很客气,不仅没有摆出脸色,还颇为熟络地跟她攀谈起来。
静候时机成熟,岑曦立即切入正题:“今天冒味约您出来,其实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此话刚出,坐在对面的男人就皱起了眉头,同时打断了她的话:“岑小姐,合作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的态度由始至终都很坚决,这样干脆被拒绝,岑曦并不惊讶。她竭力争取:“我知道这很为难,但你能不能为我牵个线,让我跟庄园的主人见见面?”
对方有点诧异,而岑曦继续说:“Cooing一向是口碑极佳的芳疗品牌,所产的精油销往全球,在收益和回报方面绝对能让庄园主满意的。同时我司也跟世界各地数十家庄园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只要能够依照合约提供花材,我们不会干预庄园的任何运作。当然,庄园主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条件确实很吸引。”岑曦内心一喜,不料他又颇有深意地补充:“可惜我家老板貌似志不在此。”
岑曦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刚走出旋转玻璃门,她就看见萧勉的座驾停在不远处的临时停车位,他的手肘支在车窗窗框,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应该等了很久。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萧勉抬眼望来。看见她脸色不佳,他没问什么,直接将人载走。
岑曦连午饭都没有吃,胃里只存过早上萧勉递来那片小小的吐司,早被消化完了,但也不觉得饿。她窝在书房研究着大堆资料,中文的、英文的,看得头晕眼花之际,一条手臂毫无预兆地横过来,并抽走了那份半寸厚的调研报告。
萧勉随手翻了翻:“看得这么入迷?”
到底是两夫妻,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岑曦都不会多作隐瞒。她干脆将签字笔扔下,靠着椅背抱怨:“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庄园主!”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困惑:“哦?”
“我们公司下一季的主打产品是茉莉精油,现在宣传部已经开始推广,而我这边竟然被卡得死死的!”岑曦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那个叫苏赫的庄园是开罗最大的茉莉庄园,那庄园是从埃及王族手里买过来的,不仅气派非凡,而且地理位置也是得天独厚,里头所种植的茉莉优质上乘,是我们首选的精油花材。”
说完,她将屏幕转向萧勉:“怎么样,漂亮吧?”
茉莉花田一望无际,洁白的花朵缀在枝头,衬着翠绿欲滴的枝叶,雅致如画。如果说普罗旺斯的花田是个浓妆艳抹的大美人,那么开罗的茉莉花田则是一个不施粉黛的小佳人,纯洁、恬静、亭亭玉立,尽管不在其中,也能感受花间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萧勉没有应声,她又自顾自地说:“苏赫庄园是最理想的合作对象,可惜谈不拢,要是再没有进展,就只能物色其他庄园。”
“那就换吧。”他这才开口。
岑曦心里只惦记着这个麻烦,脑子一抽,不假思索就说:“要换也没那么容易,这庄园是高衡亲自选的…”
话刚出口,岑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意识到自己失言,她便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身旁的男人。
萧勉倒像没有听见,他神色如常,眼帘微微垂着,应该仍在专心地翻看着那份枯燥的调研报告。
其实那个名字不该被提起,无论萧勉介意与否。
当初选择和他结婚,岑曦确实存着私心,虽然不能心无旁骛地开始,但也希望能够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过往的一切,她只想摒弃在最荒芜的角落,不触不碰,一如从未存在。
岑曦本来就心情不佳,现时想起那些有的没的,更是多了几分烦躁,连半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虽则如此,她还是在书房待到很晚,回到卧室,萧勉已经洗完澡,倚在床头看手机。
不知道是懒惰,还是出于习惯,萧勉那睡袍的带子总是虚虚地系着,不经意便会露出大半胸膛。岑曦还未适应这样的冲击,虽不是什么十来岁的小姑娘,但面对着如此撩人的场面,她还是会轻度地脸红心跳。
听见她的脚步声,萧勉也没有抬头。待她从浴室出来,他才放下手机,默然盯着她。
岑曦回头,对上他那幽深的视线,不知怎么就有点发怵:“干嘛?”
“能干嘛?”萧勉动了动薄唇,随后又吐出两个字,“睡觉。”
将拖鞋踢掉,岑曦一边从床尾挪到他身旁,一边带点警惕地观察着他。
萧勉装作不知,整理好了被子,他便将床头灯关掉。
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岑曦什么也看不见,正想调整枕头位置,萧勉突然翻身将她压住。她动弹不得,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隔着两层衣衫,互相交换着体温。
他的唇蹭着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她觉得痒,偏着头躲开,而他唤道:“岑曦…”
那语气很平静,背后又似潜藏暗涌。岑曦突然意识到,今天在书房不经意说的那句话,他不仅听见了,而且还听进了心里…
第二章
第二章
像萧勉那样敏锐而高深的男人,岑曦不觉得能够对他隐瞒什么。早在结婚之前,她已经坦白过自己的旧情史。那场差点就谈婚论嫁的恋爱,陈述起来也不过寥寥数语,明明应该荡气回肠,最终亦非如此。
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萧勉说过不介意,而岑曦也尽量不给他介意的机会。
在他面前,岑曦对某些人某些事向来都是绝口不提的,至于今天失言,倒是个例外。想必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这样失常,一定是这样。
岑曦决意要从压力中抽离,然而周一回到公司,她无可避免地重新陷了进去。
作为采购部门的负责人,岑曦不仅未能有效率地敲定与苏赫庄园的合作计划,还严重拖慢新一季产品的推广进度,在新一周的例会上,她自然又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偌大的会议室里,咝咝冷气从中央空调出风口渗出,吹在岑曦的手背上。面对各种质疑和挑刺,她沉着应对着,到后来难禁露出一丝倦意,毕竟这样绵里藏针的纷争,要比明刀明枪的战斗耗费心神得多。
心知与苏赫庄园合作无望,岑曦连夜想出了一套新方案,这方案虽不如跟苏赫庄园结盟那般回报丰厚,但纵观全局,这也不失为上好的良策。经过她一轮的见招拆招,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才闭了嘴。
原以为新方案能够无异议地通过,不料那个坐在主宾位上、整个会议都在沉默的男人却淡淡然地开了口:“新一季的产品可以更换,但跟苏赫庄园的合作必须要促成,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时间。”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岑曦,此际却微微抿着唇,好半晌都没有出声。
大家很有默契地缄默不语,最终那把同样的男声响起:“会议先到这里,岑总监来我办公室一趟。”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神色各异,有诧异的,有探究的,但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将手头上的要务处理好,岑曦才前往总经理办公室,张秘书见了她,立即起身为她开门。
高衡正负着手站在落地窗前,他没有任何指令,甚至连头也没回。见状,张秘书朝岑曦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落锁声“咔哒”响起,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岑曦没有向前,在高衡回头时,她也没有动,就那样脊梁笔挺地站在原地。
隔着不足十米的距离,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岑曦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到底是高衡打破了这方的沉默:“为什么?”
岑曦面无表情地说:“人家庄园主瞧不起我们公司,坚决不合作,甚至连面谈的机会也不给,我还能怎么样?”
高衡的语气有点烦躁:“我问的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去结婚!”
岑曦倒是笑了起来:“原来高总正介意我没有给你发喜帖?抱歉,你那时正在国外出差,我不好打扰你。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担心我老公不高兴。”
气氛更加压抑,岑曦不想多留:“如果高总没有公事跟我谈,那我先回去了。”
高衡的脸彻底冷下来:“公事?公事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苏赫庄园,庄园主不愿跟你见面,你就亲自上门拜访,这种事还要我教吗?”
岑曦唇边的笑突然挂不住了,旧日那所谓的登门拜访,不过是跟高衡秘密同游的幌子罢了。他们曾挽手踏过一片片绚丽纷繁的花海,赏过最灿烂的罗马洋甘菊,也看过最浪漫的大马士革玫瑰,可惜最终守不住这好时光。
花无重开日,而感情,同样没有重头再来的一天。往事浮现,极像利刃,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心。
最近岑曦的心情都不太好,临下班接到母亲的来电,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问过女儿近来的起居状况,钱小薇便吩咐:“这个周末回家吃饭,你爸老说很久没看见你,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烦人!”
这是岑曦听过最动人的抱怨,她也不揭穿母亲,只回答:“知道了。”
正要挂电话,又听见母亲急急地说:“叫上萧勉。”
岑曦忍不住揶揄:“你不是很不待见他的吗?怎么今天想起人家来了?”
钱小薇低骂:“让你叫就叫,哪来这么多废话!”
岑曦告诉她:“他出差了,还没回来。”
钱小薇追问:“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沉默了半秒,岑曦说:“我没问。”
“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紧接着,钱小薇又将矛盾指向那位不太顺自己眼的女婿,“这个萧勉懂不懂当老公的,才结婚多久,这么快就像没脚小鸟那样漫天飞。我早说过这男人不行,一看就不是顾家的男人…”
伴着母亲的叨念,岑曦不自觉地想起萧勉出差前的夜晚。
那晚萧勉翻身将自己压住,岑曦以为他要秋后算账,结果他连名带姓地唤过她以后,只吐出了一句话——我明天出差。
当时她有点懵,“哦”了一声就对萧勉说:“那早点休息,不然没精神的。”
在黑暗中,岑曦不清楚萧勉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他静默了三两秒,之后还真的乖乖地躺到自己身侧。
粗略一算,萧勉貌似已经有十余天没有回来了。自结婚以来,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即使他不在,岑曦也不会不适应。说起来,她还挺享受如今的状态的,没有束缚,没有缠绕,日子过得淡然却又觉得实在,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个他。
下班回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岑曦察觉自己竟然有点落寞。或许是因为母亲的一番话,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萧勉。
萧勉好像很忙,经常在外地,但家里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茶几上的杂志、冰箱里的啤酒、床头柜面的腕表、盥洗台的电动牙刷…
不过这男人也是情商不足,离家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一通电话,她不找他,他连微信也不给自己发一条,还真是自在又潇洒。
独自吃过晚餐,岑曦又开始处理那棘手的合作计划。高衡不肯撤换合作对象,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对苏赫庄园情有独钟,还是故意刁难自己。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个月,然而进展却几近为零,再这样下去,她真有必要亲自前往开罗一趟,见一见那位油盐不进的庄园主。
在搜索引擎输入“开罗”两字,随后便出现了不少旅游资讯及其攻略。很少人知道,岑曦是一个路痴。她从小缺乏方向感,最讨厌的就是看地图,每次出游都是高衡做导向,她就像个迷糊的小朋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他经常以此为乐,闲来无事就笑话她,把她惹毛了,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出刚采摘的鲜花,这样老套的招数,却总能让她的火气烟消云散。
回忆像是缠人的幽灵,岑曦无处可逃。她突然恨得牙痒痒的,高衡肯定是故意的!将平板摔到沙发上,她抱着双腿,额头抵在膝盖,郁闷地叹了口气。
最终让岑曦平复下来的,是酒柜里的葡萄酒。那瓶葡萄酒是他们结婚时,萧勉一个朋友送来的贺礼,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她心情不佳,一不小心就贪杯了,喝到后来人有点飘,还出现幻觉,看见萧勉回来了。
直至客厅的灯被全部打开,明晃晃的光线让眼睛反射性地眯起来,岑曦才发现眼前所见的不是幻觉。此际她正姿态不雅地倚在沙发,一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握住酒杯,冷不防被一个男人盯着,虽说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感到狼狈。
萧勉似乎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副景象。驻足在沙发的数米以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颊绯红、目光迷离的岑曦,一言不发。
说什么小别胜新婚,岑曦觉得都是骗人的,见了她,萧勉根本没有欢欣喜悦的表情,更没有给自己一个热烈的拥抱甚至亲吻。她心生怅然,下意识又呷了小口葡萄酒,察觉他的视线仍锁在自己身上,她直了直身体,然后将酒杯举向他:“要来一杯吗?”
萧勉没有反应。
岑曦正打算将手收回,而他忽然走来。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双排扣大衣,看起来高大挺拔,身影投下来,遮挡了眼前大半光线,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局促。
停在她跟前,萧勉没有拿酒杯,手却覆在她拿着酒瓶的手背上。她有点错愕,正要发问,他已经将葡萄酒整瓶抽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男人竟仰着脖子将酒灌了下去。
他一口气就把剩下的半瓶葡萄酒喝完,看着他性感的喉结,岑曦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萧勉将空瓶搁在茶几,终于开口:“还喝吗?”
第三章
第三章
小半瓶葡萄酒不醉人,岑曦的脑袋却有点沉,萧勉的声音传到耳里,听起来不太真实。她看了看茶几上的空酒瓶,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很识时务地回答:“不喝了。”
说完,她还很乖巧地将手里那装着葡萄酒的酒杯递给萧勉。
接过以后,萧勉随意搁在一旁,继而便稍稍俯身,像抱个娃娃一样将她轻松抱起。
这番举动让岑曦猝不及防,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旋即环住萧勉的脖子。他的下颚线条绷得很紧,她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来也不说?”
过后又觉得不妥,说得像她会趁他不在家干什么坏事似的,于是便补充:“不然我可以给你准备夜宵。”
闻言,萧勉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洗澡了没?”
说话间,他已经踢开半掩着的房门。岑曦收紧手臂,与他贴得更近,带着几分酒意说:“还没,要一起吗?”
萧勉似乎笑了一下,语气很轻快,又带了几分无奈:“还真醉得不轻。”
岑曦被放到床尾的软榻,她没有松手,凑在萧勉耳侧说:“陪我去开罗吧。”
那声音轻轻软软的,她眼底还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听了这话的萧勉却捏住她的下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
卧室静悄悄的,岑曦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真是该死!她到底挑了一个什么男人,明明没有犯错,却硬生生地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实在可怕。不等他回答,她便挥开他的手:“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最近几年,岑曦出远门的次数并不少,但独自出行还是第一回。出发前一晚,她在衣帽间里收拾行李,萧勉走了进来,问她证件、衣物等东西准备好没有。
他很少这么早回家,岑曦暂且当他是为了自己而归来的,心情忽然变得明朗:“差不多收拾好了,短途旅程而已,要带的东西不多。”
萧勉微微颔首,之后没了下文,半依靠着门边看着岑曦逐点将行李箱塞满。
岑曦忍不住抬头,无声地询问着。
他读懂了她的困惑,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明天几点的飞机?”
她回答:“七点半。”
翌日清晨,萧勉竟然提前两小时起床载她去机场。他事前没有交待,岑曦已经约好了出租车,现在只能跟司机致歉,并赔付一部分车费。
他们出门时,天色仍然是昏沉沉的。坐在副驾上,岑曦这一路都一下一下地垂着脑袋,像个嗜睡又迷糊的孩子。萧勉眉头微皱,在等候交通信号灯的空档推了推她:“诶,你没事吧?”
岑曦觉得眼皮很重,费力地将眼睛睁开,她说:“没事,可能睡不够。”
他的眉头依然皱着:“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岑曦努力地打起精神来,前方信号灯由红转绿,她便提醒:“可以走了。”
后方车辆开始鸣笛催促,萧勉只好驱车前行。将人送到机场,他又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
岑曦扶着拉杆:“没事,你回去吧。”
从钱夹抽出一张□□,萧勉把它塞到岑曦手里,也不管她要与不要:“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岑曦由衷笑起来,她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离开。
这次跟岑曦同行的有她的助理方婷婷。她比岑曦早到一点,在候机厅看见上司,便兴奋地挥动起双臂。
方婷婷跟自己亲妹妹一样大,平时做事稳妥又勤快,所以岑曦对她还是挺有亲切感的。这姑娘笑得贼兮兮的,她奇怪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跟你一起来那男的是不是你老公?长得好帅!”
由于高衡的缘故,岑曦的婚宴来的都是亲朋好友,并没有宴请公司同事。岑曦伸手敲她的额头:“八卦!”
方婷婷也不躲,她继续说:“你刚才转身走掉以后,他还站在原地看着你,一定是舍不得你。”
她调皮地对自己眨眼睛,岑曦被这姑娘打败,要想说话,却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这下方婷婷又起哄:“看吧,你老公正想你啦!”
可惜事实并不是萧勉在想念她,而是她感冒了。她的体质一向不错,但越是好身体的人,生起病来却越是迅猛,在飞机上颠簸的数小时,她已经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