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灯火通明,阮惜棠抱着膝坐在马桶盖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腿上,肩头时不时轻抖着。
萧勤走过去,唤她的名字她不应,他便强迫她抬起头来。
只见她满脸泪痕,那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加上那仍未消退的红疹,那样子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见惯大场面的萧勤在这瞬间竟然茫然的,看着她无声啜泣,他有点不知所措,呆滞了很久才说:“你哭什么?”
听到那“哭”字,阮惜棠的眼泪掉得更欢快,萧勤单膝蹲在她跟前,他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落在她的背:“不哭。”
想到自己的丑态正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阮惜棠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她躲开萧勤的手,试图再度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萧勤偏不让她躲,他捧着她的脸:“看都看过了,不就是那个样吗?”
阮惜棠只觉得以后都没法面对他了,眼中满满都是绝望:“我好丑啊……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看她哭了半晌,萧勤突然说:“你不丑。”
阮惜棠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可能是哭糊涂了,她竟问:“那你喜欢我吗?”
萧勤将手收回,在她以为他不作理会时,浴室里回荡着他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是甜文作者,我是亲妈!
好啦,明天双更吧,宝宝只有一个愿望,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留言啊!!!
答应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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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更】

第十三章
昨晚又痒又难受,阮惜棠根本心思在意自己的样子,胡乱洗漱一番就算了,连药膏都是萧勤帮她涂的。今早听了萧勤的话,她才好奇自己此时的状态,火速奔进浴室照镜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被自己吓一跳。
镜中的人双眼浮肿,脸上的红疹一片一片,疏疏密密、深深浅浅,像极电影中那些哗众取宠的丑角。
对于阮惜棠来说,萧勤终归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希望向他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如今什么丑态都被他看到,他怕且会更反感自己了。她既羞耻又难过,一时情绪失控就哭得停不下来。
听见萧勤说“喜欢”的时候,她像被摔进厚实的云层,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不过很快,她又从云端坠地,幸福的幻觉通通破灭,只剩下残酷的现实。
看着萧勤那张冷漠的脸,阮惜棠对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也心中有数了。萧勤之所以说喜欢,大概是被她闹弄得很不耐烦,只要能止住她的哭声,他撒个谎哄哄自己又何妨。
尽管猜到了原因,但阮惜棠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是很烦。”萧勤想也不想就回答。看着她伤心难过,而他束手无策,确实很让人烦透了。
阮惜棠的眼睛暗了暗,果然是这样。萧勤愿意欺骗自己,但她却不可以自欺,这个男人,哪是她能够高攀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如此卑微,就连他亲口承认的喜欢,也没法相信。
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把敲碎,她无助地坐在马桶盖上,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
原来那位叫陈科全的孩子没有骗她,眼睛很大很大,装得下高山,装得下大海,装得下蓝天,也装得下整个世界。然而眼睛却又很小很小,遇到了心事,就连两行眼泪,也没法装下。
察觉她的脸色比刚才还是差了几分,萧勤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阮惜棠下意识躲开,她没有去看那只尴尬地悬在半空的手,只是哽咽着说:“我想回家……”
萧勤动了动唇,最终也没劝说什么,依言将她送回了阮家大宅。
阮家夫妇刚刚吃过午饭,看见女儿那模样,都焦虑地围着她打转。
阮树德拉着她坐到沙发:“不是车子被蹭而已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孙巧巧也心疼地说:“药吃过没?昨晚跑去哪里了?生病了居然不回家!”
回到父母的怀抱,阮惜棠再也不需用重重伪装来掩盖自己的脆弱,她埋首与母亲肩头,全身不住轻抖起来。
孙巧巧一肚子的话瞬间滞在唇边,跟丈夫交换了个眼色,她柔声安抚:“怎么了棠棠?是不是很痛?我让陆伯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阮惜棠摇头,眼泪无声滑落,很快沾湿了母亲的衣服。
孙巧巧很清楚女儿的性子,这丫头虽然娇气,但也不至于会因一场小病而哭成这样。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试着探问:“是不是受委屈了?还是有谁欺负你?”
人在某个时刻总会格外的脆弱,这时仅需一根小小的稻草,就足以摧毁那道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阮惜棠哭得天昏地暗,不管父母问什么,她都只懂得摇头。
心知无法从女儿口中问出个究竟,心乱如麻的阮树德就走出前院透透气,发现阮惜棠的车子不在,他就问管家:“是谁送棠棠回来的?”
管家似乎被问住了,思索了数秒,他才回答:“对方没有下车,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可以调出大门的监控看看他的车牌号码。”
阮树德点了点头,管家就立即去办。很快,一张写有车牌的纸条就交到他手中,看着那串不太陌生的数字组合,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阮惜棠哭累了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蒙头大睡,孙巧巧刚出来,就在走廊撞上正要进去的丈夫。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拉到一边才说:“别去吵她,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回到望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阮树德低声问:“有没有问到是怎么回事?”
“没有。”孙巧巧叹气,“她什么都不肯说,只知道哭。昨天出门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不就是一个晚上没回来吗?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让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阮树德没有认真听妻子的抱怨,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语气严肃地问:“棠棠跟小勤的关系怎么样?”
孙巧巧还在为女儿的独居生活而忧心忡忡,听了这话,她倒有点摸不着头脑:“哪个小勤?萧家那个吗?”
“没错。”阮树德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今天应该是小勤送棠棠回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他的车牌号码。”
夫妇二人回到主卧,关上房门,孙巧巧才说:“据我所知,这两个孩子貌似没什么交情。”
沉吟了下,阮树德说:“房子全被查封的时候,你跟棠棠不是在萧家住过一段时间吗?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住是住过一段时间。”孙巧巧一副苦思的姿态,“可这么久远的事,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小勤很少在家,就算在家,他跟棠棠也没怎么接触,顶多就是一起吃顿饭而已。他太严肃了,我看棠棠挺怕他的,相比起来,她跟小勉貌似要好一点。”
阮树德分析:“没有发现不等于没有发生,像是今天,你能猜想到是小勤把棠棠送回来的吗?”
孙巧巧的神色凝重起来,有个看似没可能、事实上又很有可能的念头正逐渐生成:“你想说什么?“
阮树德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当年发生的事那么糟糕、那么恐怖,我都已经做把命留在赌场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萧家会在危急关头出手相助,不仅将我赎回来,还帮我保住了公司,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精力去深究。跟那群人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担心把你跟棠棠牵涉在内。虽然萧家也有可能是冲着利益而来的,但他们的手段起码不是卑劣肮脏的,为了你们母女,就算踩进他们的局,我也认了。”
忆起那年的困境,孙巧巧握住丈夫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
吐了口浊气,阮树德继续说:“结果萧家还真的不问回报地帮我们,我好奇过,也困惑过,就是找不到原因。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萧家不牟钱,不牟权,就算我们是世交,他们也不可能慷慨成这个样子。在这施与受的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内情,而这个内情,很可能跟棠棠有关。”
孙巧巧一脸不可置信:“你会不会想得太多?我跟雅贤是好姐妹,我们家有难,她有能力帮忙为什么不忙?而且我们也没让她白帮呀,你退下来以后就把大权交到了小勤手里,这样还不算等价交换吗?这还不足以成为他们伸出援手的原因吗?”
阮树德摇头:“小勤接手以后,公司才转亏为盈。换句话来说,小勤接的不是我的位置,而是我的包袱。公司能赚钱,全凭他的本事,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孙巧巧紧紧揪住他的衣袖:“那你打算怎么做?”
斟酌了很久,阮树德才回答:“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就算真像所想那样,女儿这么大了,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她想瞒着我们,我们就先装作不知。等事情全部弄清楚,并且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再跟她聊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仍是可爱的亲妈宝,嘻嘻……
第二更在今晚十一点左右哈,记得留言哦,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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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写到的诗句出自《眼睛》,作者陈科全。

☆、第十四章【二更】

第十四章
阮惜棠这一病就病了小半个月,她的药吃一次又忘记吃一次,因而反反复复总是无法痊愈。
期间萧勤找过她两次,她病殃殃的,提不起精神跟他通电话。
或许听出她说话都没什么力气,萧勤的声音亦染上了几分担忧:“我过去看看你?”
阮惜棠握着手机摇头,想起他看不到,她哑着嗓子说:“不用了。”
那头顿时没了回音,她只能放软态度:“我有点不舒服,想睡觉。”
萧勤“嗯”了一声就挂线,之后再没找过她。
除了萧勤,杨慧慧也要过来探病,不过她没有打招呼,直接带着儿子来报到。
被阮惜棠那憔悴样子吓倒了,趁着只有她俩,杨慧慧咬着她的耳朵说:“你被萧勤家暴了?”
阮惜棠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
将孩子交给表姨,杨慧慧拉着她回卧室,一副要与她详谈的架势。
见她把房门反锁,阮惜棠坐到床尾的软榻:“有话跟我说?”
杨慧慧搬来椅子坐到她跟前,几次欲言又止,她终于说:“沈则钦跟我求婚了。”
情绪低落了这么多天,这个好消息像是连连阴雨后的一缕阳光,温暖又灿烂地落在阮惜棠心房。她露出由衷的微笑,很替自家表姐高兴:“太好了!”
然而杨慧慧的反应并不似阮惜棠那样欢喜热烈,她把心底话说出来:“可我不打算答应他。”
阮惜棠没有立即追问原因,也更没有多作劝说。
杨慧慧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有迷惘与挣扎:“跟他在一起,太累了。棠棠,我宁可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也不想碍于他的身份弄得偷偷摸摸,想到这样的生活,我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自己也身陷囹圄,阮惜棠给不了她任何主意,安静地听着她诉说这些天来的心路历程,阮惜棠没忍住叹气。
杨慧慧也跟着叹气:“要是没被他发现,那该多好。”
阮惜棠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她所说的是没被他发现,而不是没有跟他发生这一切。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并不排斥这个男人,甚至还倾心于他,她所恨所怨的,不过是他那名声带来的无可奈何。
阮惜棠没有道破她的心思,只问她:“他怎么发现的?”
杨慧慧疲倦地扶着自己的额头:“不是怎么发现,而是他根本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
两人糊里糊涂上了床的时候,杨慧慧已经跟男朋友分手,后来发现怀孕,她就刻意营造一个不是单身的假象,借此来掩饰一切。
沈则钦从来没有表现出怀疑的态度,杨慧慧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就连阮惜棠的话,他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事实上,沈则钦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暂时没有办法证明她们正联手欺骗自己。他沉得住气,面对欺瞒干脆将计就计,一边装作毫无疑心,一边却关注着杨慧慧的行踪动态,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所有事情也便水落石出。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沈则钦的人脉已经不仅限于娱乐圈,只要他有意为之,总有办法能验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骨肉。杨慧慧被他那心无城府的模样骗了,由于没有防备,那男人很轻易就得逞,当他把DNA报告送到她手里,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眼下这个身不由己的处境,杨慧慧语重心长地叮嘱她:“棠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像我这样,要是有了孩子,想脱身就难于登天了。”
说完以后,她又自嘲:“不过这又谈何容易呢?我以为自己很小心,不也一样中奖,都是命啊。要百分百的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做。”
阮惜棠下意识将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而杨慧慧被她这个动作惊到:“你也中招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阮惜棠触电似的将手收回,光是想象那场景,她就觉得窒息。
这段日子以来,阮惜棠一直心事重重。阮家夫妇看在眼内,心疼女儿又做不了什么,他们只好找来聂敬川,让他帮忙开解一下。
在阮惜棠眼里,聂敬川就是长兄一样的存在,除了父母,她最依赖的人就是他。正因如此,当聂敬川约她出门,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从阮母口中得知,阮惜棠最近心情不佳,把自己闷在家里很多天,聂敬川就带她去了一趟游乐园,领着她玩遍了场内各式各样的刺激项目。
阮惜棠很喜欢这个解压的方式,在半空中疯狂尖叫,甚至放肆落泪,也不会惹人侧目。傍晚从园区出来,她累得脚步虚浮,而心情却是无比放松的。
即使聂敬川不说,阮惜棠也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想来这里的,两人肩并肩走着,她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对他说:“这是我爸妈给你的任务吧?”
聂敬川实话实说:“阿姨说你不开心。”
阮惜棠给他一记大大的笑容:“你看我有不开心吗?”
聂敬川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而不语。
眼见瞒不住他,阮惜棠就承认:“好吧,我就是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聂敬川看向她,“说给我听听,没准我可以帮你解决。”
阮惜棠避而不答,只对他说:“虽然有点客套,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我知道你很忙,白白浪费了一天,回去以后肯定要加班。”
聂敬川收下她的谢意,沉默了一下,他说:“要是你真想谢我,可以帮我一个忙。”
阮惜棠点头,爽快地答应:“好啊。”
他挑眉:“你不问是什么忙吗?”
“不用问呀,”阮惜棠说,“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聂敬川笑笑,他垂下眼眸,没有人察觉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异色。
阮惜棠很快知道聂敬川要她帮的是什么忙,收到他送来的请柬,她就喃喃地说:“我就猜到,肯定是这种无聊的派对。”
话虽这样说,但阮惜棠还是很积极地做好准备工作,刚选定了礼服,另一封请柬也送到了她手上。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主题,唯一不同的是,这张请柬是萧勤遣人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我是亲妈宝,嗯!
我已经双更啦,不骗你萌的,你萌也不要骗我,木有留言我会哭得停不下来的!!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经过一番思量,阮惜棠最终拒绝了萧勤的邀约。
像萧勤这种有钱有势,相貌还出众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伴,阮惜棠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多看重,拒绝起来没有半点负罪感。她唯一顾虑的,是到时候双方在派对现场见面,心思敏锐的聂敬川会不会看出端倪。
充分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阮惜棠才拨通了萧勤的电话。
正如阮惜棠所料,萧勤并没有勉强自己随他一同出席,听她说完缘由,他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许了。原本以为他又要挂线,结果数秒过后,他又问:“跟谁?”
想到当晚会见面,阮惜棠如实相告:“我家的哥哥。”
萧勤似乎很感兴趣:“哥哥?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我妈妈的朋友的儿子。”阮惜棠觉得他肯定很闲,不然怎么会跟她聊这种无关要紧的事。
萧勤没有再追问,略带敷衍地应了声,之后就挂了。
结束通话以后,阮惜棠低着头看着手机发呆,母亲突然过来拍她的肩膀:“在想什么呀?”
阮惜棠猛地回过神来,将手机放到一边,她说:“在想该穿什么衣服。”
“哦?”孙巧巧坐到她身边,“你要出门吗?什么时候?跟谁一起?”
自从在父母面前大哭了一场,阮惜棠就觉得他们对自己一万个不放心,不仅旁敲侧击地询问她的感情生活,还十分渴望了解她的行踪。
其实阮惜棠很理解父母的担忧,回想起那天,她确实哭得很失控,借着一个缺口,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与难过通通发泄出来。看到她如此伤心,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暗暗地关注,免得再刺激到自己。
这刻阮惜棠是愧怍的,长这么大还要父母为自己担心,是她不该。她努力露出笑容,用轻松愉悦的口吻说:“聂哥哥让我陪他出席一个派对,就这周六晚上,你要不要一起来?”
“原来是跟小川出去呀。”孙巧巧听后稍微舒了口气,“派对只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了解到女儿的动态,孙巧巧就安心地回卧室午休,待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阮惜棠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眉梢眼角那抹抹不掉的忧愁。
周六那天,聂敬川早早就到阮宅来接她,她因打扮而耽搁了几分钟,下楼的时候,他正被母亲请到客厅喝茶吃点心。
听到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提着裙摆走来的女孩,聂敬川绅士地虚扶了她一把,并赞美道:“我家棠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阮惜棠选的是一袭很甜美的珍珠白礼服,加上那清新自然的妆容,全然是乖巧小妹妹的形象。聂敬川也没有穿得很正式,衬她这一身恰好适合,两人站在一起,真是怎么看怎么和谐。
将女儿交给他,孙巧巧十分放心,她笑着说:“今晚好好玩,但不可以喝醉哦。”
阮惜棠立即反驳:“妈妈,我才不会喝醉!”
聂敬川应声:“阿姨放心,我会看着棠棠的。”
孙巧巧点头:“那我就把这丫头交给你了。”
今晚这场派对是城中某位富商为自己跟爱妻的结婚周年纪念发起的,整个会场几乎被芬芳馥郁的玫瑰包围,处处都唯美而浪漫。
进场不久,阮惜棠就在人群中觅到顾从嘉和楚婧的踪影,楚婧也看到了她,于是就拉着丈夫过来。
尽管多年不见,但聂敬川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反倒是楚婧,认了很久才不太确定地说:“是不是……聂哥哥?”
聂敬川含笑点头,阮惜棠调侃她:“除了顾从嘉,在她眼里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楚婧有点脸红,而顾从嘉骄傲地挺了挺胸:“这当然!”
男人聚在一起总少不了谈公事,阮惜棠和楚婧都觉得无趣,于是就丢下他们去自助餐区找吃的。
来到相对人少的地方,楚婧才压低声跟她说:“听说萧勤也被邀请了。”
阮惜棠很平静:“我知道。”
“那你还跟聂哥哥一起来?”楚婧微微诧异。
阮惜棠说:“我已经告诉他了,他不在意的。”
楚婧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妹,你还真是……”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楚婧特地把她拉到角落里才说:“干得漂亮!”
阮惜棠有点莫名其妙,还没应声,楚婧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你早该这样了,干嘛老吊死在一棵树上?那狗男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有钱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他凭什么这样委屈你,依你这条件,乐意帮你、甚至娶你的人多着呢,你说对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聂敬川的方向看,阮惜棠反应过来,连忙说:“别乱讲,人家只把我当妹妹看。”
楚婧提醒她:“拜托,你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还哥哥妹妹的。我倒觉得聂敬川一直都对你有意思,你看他一回来就带着你招摇过市,明显就是宣告主权啊。你别因为萧勤而看轻自己,我敢保证,聂敬川绝对喜欢你。”
直至派对结束,阮惜棠仍然回想着楚婧的这番话。她一路心不在焉的,连台阶都没有留意,幸好聂敬川及时拉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到。 
察觉她老是神游太虚,聂敬川问:“棠棠,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