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转过头看着他,“要是我想告诉你呢?”她的
心跳如雷,握成拳的手止不住微微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天雷有狗血…
63、醉生(上)
他看她的表情很诡异,她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乡间本是宁静,如今两人沉默更是沉寂得可怕,像陷入了僵局似的。
施晴偶然吱吱呀呀发出声音,打断了这片死寂。但僵持的两人并为此而有任何动静。
“我们今晚回G市,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最后,他冷静地说。
对于他们的临时辞别,卢考盈很惊讶,她不曾多问,因为他们两人的脸色不佳,全然没有来时的甜蜜痴缠。她也不多言,只是嘱咐他们好好照顾孩子。
上飞机后,她便便像脱了力似的,半靠在他胸口上,打算好好睡一觉。
她神经紧张,思绪混乱,身体僵硬,在他怀中不断扭动,就是摆不好舒服的姿势。他扶了扶她的腰,让她枕在一个最舒适的地方,然后将她包包里的外套拿出来盖在她身上,因为他知道她并不喜欢飞机上的毛毯。
她做了一个很迷离的梦。她看到了年幼的自己,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及膝棉布裙子,一个人在喧嚣的大街上慌张失措地张望和寻找。尽是身在梦中,她也很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无助与惶恐。街上人来人往,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为何,天骤然变黑,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更看不清过路人的模样,一团光影包围着她,但周遭的一切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她压抑得像大哭,但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的双目捂住,另一只手将她半拖半拉地带走。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涟涟泪水沾湿了那只冷冰的手。
她费力地想从梦境中抽离。潜意识里,她想动动自己的手或者张开眼睛。花光力气终不能如愿。她的梦境又再次切换。这次,她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也终于看清了梦中人的面容。她站在一个空旷的广场,有很多熟悉的人在她面前来来往往,她跑过去想拉住他们,但是他们也一脸讶异地看着她,最后,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她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一般。但是,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连一个同情的眼神也不屑给她。
待她哭到嗓子也沙哑了,哭到里抽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才狼狈地用手擦干脸上的泪痕。一抬头,发现场景又再次转换。她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抬头看着那棵开得极其妖娆的木棉树。粗壮的枝桠几近将半片天都遮挡住,那些枝干相互交缠,勾勒出各种奇异的形状,缀在枝头的木棉花艳红得诡异,像是沾上了鲜血,越是想将其看清,就越是迷蒙,最后她就像卷入了一个漩涡里面,天旋地转。她很艰难才能别开了眼,一转头,她不由得惊叫出声。
卢考玲站在她的
身后,一身黑衣,表情淡然,连存在感也是欠缺,如同鬼魅。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了。她眼底满身惊恐,原来,她也是会害怕的。
卢考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这母女俩竟是越发相似,时空混沌中,她就如多年以前的自己。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心里只想着有人可以替她将这个梦敲碎。
后来的梦境,便是非常模糊。她跌进了一个怪异的时空里,找不到出路,直到梦醒时分,才勉强恢复过来。
重新看到光明,她犹如获得新生。她定定地睁着眼睛,生怕一眨眼又再次落入梦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才动了动身体。睡得太沉,她半边身体都麻了。
“我不想回家。”回家的路上,她低低地说。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与她对视,两人的眼里皆是对方看不懂的情绪。“想去哪里?”
“酒吧。”她动了动唇,吐出了两个字。
回到G市,施浩晨现将施晴带了回家,交给了保姆以后,便带了她离开。
夜幕已经降临,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莫名感到恐惧,在如此幽暗而狭小的空间里,她仿佛重新堕入了那个梦境。她的心似乎封闭了起来,尽管他在她身边,她也不觉心安。
G市有一条风情酒吧街,以前安凝木去过的深格酒吧也于其内。而在酒吧街的深处,有一所会员制的俱乐部,里面的人皆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他有一点股份,闲时也会于此消遣。
门口的迎宾小姐大多都认识他,整整齐齐地向他问好。看他身边还跟着女人,倒让那群小姐讶异。
那样的娇嗲的声音,异性听了就酥筋软骨的,但同性听了,就只有恶心了。安凝木像听到了苍蝇的叫声,手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走进去,灯红酒绿,射灯胡乱扫射,的士高在疯狂叫嚣,这群富二代官二代比常人更是放浪形骸,就连空气里也混杂着淫糜的气息。
他想带她到包厢里,她却拉住他,“在这里就好。”
她在这种时候,总是喜欢热闹的地方,看着别人醉生梦死,自己也有一种快感。走到吧台旁,一她蹬脚便坐在了高脚椅上,动作娴熟无比。
好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修身养性太久,一时之间倒适应不了,几杯灌下去,人也微醺了,掐住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施浩晨没有阻止她,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
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将酒推到他面前,“不喝?”
“想灌醉我
?”他勾起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的手指摩挲着透明的高脚杯,灯光打在酒上,光影迷离。
“我真怕你醉了。”
酒保又给他们换了一杯,她伸手就拉了过了,吧台上留上了一条长长的水渍,在灯光映射下闪闪发亮。
“你想干什么?”他终于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继续喝下去。
“壮壮胆而已。”她也不勉强,松开了手,他顺势拿起酒杯,再次将酒喝尽。
“你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没有这个必要。”他一边对她说,一边示意酒保不用上酒。
她耸了耸肩,视线放在了那个妖冶的舞台之上,晃动的灯光将围观者脸色的暧昧和欲望暴露于空气中。刚刚跳着钢管舞的性感女郎已经下场,当下换上了一对跳贴身辣舞的俊男美女。那两人旁若无人地放肆起舞,衣衫随着相互的挑逗与磨蹭渐渐解开,□味道越发浓重,周遭的人尽是喝彩叫好。那些尖叫像是刺激和鼓舞到台上两人,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做成更撩人的动作,甚至模仿起男女□的舞步。
“把他们轰下来,我表演给你看。”她笑得很娇媚,娇艳的红唇勾起,眼中有异样的神采,似是挑逗,更似引诱。
“跳艳舞?”他轻笑了声,“我更喜欢你跳给我看,只跳给我看。”
“谁说我要跳艳舞?”说完,她滑下了高脚椅,向舞台方向走去,随后没入了人群之中。
他收回视线,再次拿了一杯酒。
突然之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停止,刺眼的灯光被关掉,起哄的人群改为惊呼。他好奇地看向舞台,却发现她正坐在舞台的边缘,腿悬空,怀中抱着吉他,长发低垂,隐隐地挡住了她柔美的侧脸与忧郁的表情。
她的衣着简单,与周遭的人群形成强烈的对比,身上散发着极其独特且神秘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忍不住像一探究竟。她连麦克风都不用,低婉的歌声通过空气直接传播。人群骤然变得安静,连一丁点的疑惑声也显得突出。
他坐得太远,既不能听清楚她在唱什么,更不能看清她的样子,于是只能走到人群之中。
这里不少的人还是认识他的,看他走过来,觉得诧异,也纷纷给他让路。
她像是没有看到他走过来,只是认真地调弦,然后拨弦。太久没有碰吉他,手指上的薄茧早已剥落,按在弦上微微刺痛。
唱的是《情人》,歌词逐句逐句地落入他的耳中,那样沧桑的歌被她那样低吟浅唱,恰是别有一番风味。她弹得不算好,有几个音是明显弹错,因为按弦不紧也发出某些奇异的
杂音。到了后来,他一时失神,歌便已唱完。
她身边也没有打着灯束,舞台尽是幽幽的暗。她正抬头,看着他微笑。
他走到她身前,唇边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仰视她。
黑暗中,两人的眼睛像是特别明亮,一下子便能找到对方。
“不献花吗?”她笑着问,一边将吉他放到一边。
周围的人大抵看出了端倪,一时澎湃起来,尖叫声与掌声一浪接一浪。
于如此沸腾的环境之中,她的眼中只有他,耳边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我没有花,献吻可以吗?”
话毕,一手将她的腰搂住,将她从舞台拉了下来,圈在怀里,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应是为此狂热与激情所影响,他们吻得特别动人心魂,唇齿交缠,越吻越深,味蕾尽被□的气息所缠绕,巴不得用唇舌将对方侵占。耳边的叫声和鼓掌被他们自动屏蔽,除了他们的彼此脉搏与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们通通听不见。
他紧紧地拥住她,贴在她的耳朵说:“这是我做过,最二的一件事。”
他带着她逃离了人群,在最角落的沙发上压住她。他像是从未看清楚过她一样,那专注而炙热的眼神让她笑容更深。
“我们算是什么?”他声音嘶哑。他知道她的前戏做得已经很足,接下来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你说呢?”她反问。
他沉默。他觉得她这样的笑容,难以捉摸,就像她的心。
“是缘?是情?还是意外?”她一字一句地说,嗓音温软,但敲在他心上,却是别让的重,让他的胸口发闷。
“我还以为,是罪。”他声音隐忍,双手压住她的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放过她任何的一个细微表情。
“谁知道呢。”她伸手将他的手拉下,他正想挥开,她动作快且狠,一个翻身,与他交换了位置,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她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你知道多少?”
他的手随意撑在腰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不喜欢他此刻的目光,像是想将她看透,让她一点的情绪也无处可逃。
“说呀!”她伏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上,他的气息瞬间便涌入她的鼻息,那样熟悉的感觉,她眷恋无比。他灼热的肌肤像是带着魔力,她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用牙齿轻轻撕咬。
他身体一抖,旋即恢复。她听到他轻笑,却不说话。
像是泄愤,她倚着敏感的舌,找到他的血管,狠狠地咬了一口。
“找死,嗯?”他拉开她,伸手在脖子上摸了
一下。目光依旧腻在她身上,唇边笑意不减。
她挪到了一□体,恰好碰到他已经僵硬的欲望,两人也低呼了一声。
“别乱动。”他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
她像是不怕死,与他对视数秒之后,居然解他的皮带。她将皮带一点一点地扯出来,他却适时制止了她这样疯狂的动作。
“你够了!”他手上的温度吓人,按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几乎要将其熔掉。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收录于Beyond的专辑《乐与怒》。
歌词: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我不想留底 你的心空虚
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 你不必痴醉
你可知 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 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 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 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 没法等待
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 每一天相对
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 我即使离开 你的天空里
多少春秋风雨改 多少崎岖不变爱 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
64、醉生(下)
“知道我为什么会吉他吗?”她声音如常,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深思了一下,不言语。他记得她对乐器不感兴趣,貌似会弹钢琴,不过也是卢考玲逼着她学得,当然,她也怎么也学不精。
“我在N大学着一门很无聊的专业,我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但是我很努力。努力到什么程度,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我这一生最刻苦的时光了。后来,我选了一样我都没有兴趣的东西去学,看能不能反衬一下。所以,我又学了吉他。”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攻读MBA?”她轻轻巧巧地问,看着他变换的表情,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她知道他不会问,于是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因为我要依靠我自己的力量,将施氏拉下来。”她慢慢说,“我以前不懂,都是别人替我动手的。看着施氏快要倒的时候,发现不如我预期中的痛快。”
果然,他的身体一僵。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果然知道真相,不完整的真相。“你以前一定认为,卢考玲与安家是一伙的,而我,刚好牵涉其中。于是当年她跳楼自杀以后,你只是迁怒于我。前段时间,你或者知道我也有份参与,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事情应追溯到八年前。
那年她刚满十五岁,她以很僵硬的口吻告知安翊龙,她要出国。
安翊龙对她是有求必应,尽管不舍,但还是如她所愿。“那好,想去那里?我来安排。”
“不用你安排。”年少轻狂,说句话也是该死的骄傲。“我的人生是我的,你凭什么插手。”
正值夏季,每个人的情绪也显得暴躁,他们两个更是如此。
“这是你的老师教你的吗?跟长辈说话也这样没大没小吗?”安翊龙皱眉,平时她也是口气不善,其程度也非今天那般。
她最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有些原先是跟安海融混的不良青年,他们每天在一起逃课、飚车、抽烟、喝酒、赌博、打架…所有的不良行为无一不精通。她的生活已经无法摆脱激情和低俗,每天都在摧残自己的灵魂,脱离着自己的本性。遇到问题总是有最尖锐最伤人的方法去解决,譬如现在。
“别人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您可是言传身教了。要是以后我做了什么不见得光的事情,您可是功不可没。”
r>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试想一下,假如不是您那么厉害,我又怎么会存在呢?”她浑身充满戾气,“我还没说,您用不着这样紧张。况且,知道的人也不多。您不是很努力地将事情压下去了吗?只可惜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的丑事早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八卦的资本!”
“闭嘴!”他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闭嘴事情就会被掩埋了吗?”她讥讽道,“我讨厌极我这个尴尬的身份,我的父亲厚颜无耻地强迫了别人的妻子?我的母亲身为□却为前度生孩子!你们真是一样的肮脏,一样的恶心!不过没有关系,我比你们更恶心,因为我是你们两个恶心的产物!”
家里每个人都对她百般迁就,可惜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可笑而自私的补偿。对于她对别人善意的扭曲与误解,家人也见怪不怪。但她这次更是放肆,居然拿起了卢考玲说事。家里就连修葺花园的佣人也知道,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提及或是议论,后果也会很严重。
安翊龙大手一扬,她知道他要打她,更是倔强地扬起了脸。
她已经感受到那掌风扑面而来,没料到他的手在离她的脸两三寸的时候顿住,反而执起桌上的镇纸用力地扔了出去,刚好砸在了裱在墙上的名画上,玻璃瞬间碎了一地。
“混账!”他声音像是从喉咙深深出吼出来的,她看到她父亲的眼眶几近迸裂,额上的青筋暴露,突然之间觉得痛快。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点胆怯。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这样没出息,于是她大胆地说:“我就是要离开这个混账的地方。我巴不得我是一个孤儿,我也不愿意有你这样龌龊的父亲,更不愿有一个那样□的母亲!”
“你那里都不能去!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尽管试试!”他的怒火冲天,全然能将整片的山林焚烧成灰碳。他第一次对她讲如此重的话,也是第一次觉得她无可救药。
“你这算什么?我不愿意留在这里,你就困住我?我肯定会走的,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打断我的腿了。”她根本不怕他,甚至还不顾一切地挑衅他。叛逆期的女生确实是顽固到了偏执,她要做的事,会义无反顾不择手段地达成。
安翊龙几乎要将书桌给掀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锤了数拳,那痛疼蔓延至全身。他一直百般呵护的掌上明珠居然视他为禽兽,还一
心要离开这个家。
“你真以为我舍不得!简直…”
门此时被推开,安海融刚从外面回来,经过书房便听到争吵的声音。他看了看他们两的模样,又看到地上那躺在玻璃碎片之中的镇纸,心中也有个数。
“不要吵到妈。”他淡淡地说。
“带她出去,马上!”安翊龙怒气不减,大吼道。
“我现在就走,省得您看着碍眼!”她的脸上浮现出讥诮的笑。
“你这副样子,在外面能够生存吗?就凭你这点大小姐脾气?别人看看你的脸色吗?你何德何能让别人信服?”他真被她气炸了,闹脾气也要有个谱,说走就走,荒唐!是谁教你离家出走的!他现在就拿枪崩了那谁!
被他说得一无是处,她更是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怎么才算有本事呢?”她冷冷地说。
安海融在一旁听得直皱眉,两人的战火看似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以为这个社会就是你所想象那个简单?没有一点手段你就等着被人踩到脚底下吧!”安翊龙当她在讲笑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能够把施氏整垮,我从此就不再管你,要是你不能够,你就乖乖的给我呆在香港,那里都不能去!”
她最受不了旁人这样看不起她,尤其是在这个如此自我的年纪。“你等着。”
看她跑了出去,安海融也跟着她离开。他在她关门的前一刻挡在了门板,淡淡地说:“放手。”
由于安海融的眼色阴霾的恐怖,她不敢再与他置气,便松开了手,让他进来。
他几乎是拖着她走进去了,听到她暗暗抽气,他放开了捉住她的手臂的手,拉起她的衣袖,不出他所料,她的手臂又青又紫。
“那里来的?”他面无表情。
“我从机车上摔了下来。”她抽回自己的手,“要怎么才能将施氏弄垮?”
他坐到椅子上,“就凭你,不可能。”
“那你帮我。”
“我不同意你做这种事。”
她不断深呼吸,却无法将情绪平复,满腔的怒气将她所有的理智尽数摧毁。
“你出去!”她连声音也在发抖,突然觉得众叛亲离,孤独得无可复加。
r>他不言语,果然离开。
房间恢复了死寂,她缩在角落,身体发抖。
她果然没有理会安翊龙的警告,第二天便离家出走了。她连衣服信用卡什么也没带,身上只有为数不多的现金。她还没抵达机场,已经有人将她追回。她自然不肯回去,那些人被下了死命令,每个人都不敢松懈,出的招式都是快准狠,她一个根本无法招架。
安翊龙看到她被带了回来,拿起棍子二话不说就对准她的腿狠狠地扫过去。
那一棍让她卧床半个月,她知道安翊龙并不是与她开玩笑的,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她不知道那一棍他用了多少力气,无论多少也好,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稍稍康复,又想着离开。这次她还没有走出家门,安海融已经将她拦住,他捂住她的嘴便将她往房间里拖。
“你是不是疯了!”他简直不可置信。“爸爸说过会打断你的腿,就会做到。”
“你这是想代劳?”她浑身是刺,拒绝任何的关心。
“难怪爸爸要打你了,你简直就是欠抽得很!”他压低了声音,但怒气不减。
她一下子安静了,低着头。
别的事情他能够很好地处理,但摊上他这个偏执的妹妹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哥哥。”她幽幽地叫了一句,他示意她说下去,她的声音更是哀怨,“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
为什么现在你不能给我一点支持呢…
他慢慢压下怒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两人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你先离开家里吧,我查了一下施氏,根基很稳,但并无无法打击,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你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等,等到我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照做吧。”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与他父亲交涉的,总之她很快就安然地离开了香港。
抵达G市,她轻易地找到施宅。之后的一切,就全凭演技了。
开始的时候,她只当施家是她的一个中转站,她自由的中转站。她冷眼地看着这一家人温馨和谐,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妒忌得很。
那明明是她的生母,施浩晨凭什么霸占了她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