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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慕济凯就得知了梁夕夕所处的位置。但佐夫岛是藤原家的私人岛屿,别说岛上守卫森严,就算是通往岛屿的码头和海底隧道入口也有专人看守。慕济凯尽管不知道藤原正泽在打什么主意,但也不能方寸大乱地上岛救人。
毕竟他们人在日本,就算是过江龙,也难敌地头蛇。不能硬拼,他们就只能智取。
陆地营救无疑是最快捷的方式,但困难重重;海上营救比陆地营救安全,但耗时过长,也有葬身于海的危险。而空中营救,无疑是最快捷便利的方式。
直升机运行时的声响极大,根本无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抵达,因而这番营救必须要里应外合,不然梁夕夕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同时,直升机的降落和起飞极费时间,就算用直升机救人也只能悬停,但是要让梁夕夕这样养尊处优的女人抵受强大气流,然后攀着梯绳登机绝对是天荒夜谭。
慕济凯自然不同意让梁夕夕冒这样大的险,他不怕与藤原正泽正面交锋,但慕景韬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正当他们苦思良策时,一个陌生的女人居然找上门来。此后,他们的处境便开始逆转。
梁夕夕正想追问那女人是谁时,直升机已经降落,巨大的轰鸣声让她耳膜发痛。慕济凯将她的脑袋藏到自己胸前,教导她将嘴巴微微张开。
他们并没有在日本逗留,从佐夫岛离开后就直奔机场,马上乘机回国。梁夕夕临登机的时候问了下她家里的情况,他语焉不详,最后只说:“我回去再跟你说。”
在将近五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梁夕夕基本都靠着慕济凯的肩睡觉。直至飞机降落,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慕济凯唤她,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头很痛”,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
慕济凯下意识地将手背覆在她的额头上,上面的温度似乎有点高,他再细看一下,发现她的脸色有不正常的潮红。
从今天早晨开始,梁夕夕就一直在衣不抵寒,就算他将自己的大衣盖到她身上,她的手还是一直在发冷。虽然机舱的暖气很足,但这一冷一热的强烈温差却让她难以抵受,最终病倒。
看着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慕济凯权衡再三,决定将她带回家里休养。他最近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她。她烧得迷迷糊糊,一路上也枕在他腿上睡觉,抵达慕家大宅时也不肯起来。
车子驶进大宅前院时,慕济凯已经看见父母在门边等待。他将梁夕夕从车里抱出,施晴以为她有事,于是连忙过来问:“哪里伤着了吗?”
“没有,她只是发了点低烧,我已经请了范医生过来了。”慕济凯边走边说,一秒也不愿在室外停留,免得她再度受寒病况加重。
范医生很快赶到,他诊断以后告知梁夕夕除了发烧和感冒之外并无大碍,众人才放心。
梁夕夕一直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她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感觉到有人在挪动自己的身体,还有针头刺进手背的刺痛。她想睁开眼睛,但头又重又沉,她想说话,但喉咙又滚又烫。她觉得难受,而后再度昏睡。
傍晚时分。慕济凯进门的时候,梁夕夕已经呆滞地坐在床上,双目没有神采,脸上挂着迷惘的神色。他将外套脱下搭在一边,然后走到床尾坐下。
药效刚起,她额角都是细细密密的一层虚汗。他伸手抹了一把,顺便将被汗水沾湿的碎发绕到耳后。她还是怔怔地看着他,当他的手放在她额上探温时,她才机械式地转了转眼珠。
“烧退了,”他陈述,而后微微地松了口气。
嘴唇有点干,梁夕夕舔了舔唇,哑着声线问他:“我们在哪里?”
这动作明明普通得很,但却让慕济凯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突然觉得血液奔流的速度急促了几分。她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妥。那样的目光明明十分木然,但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觉得是含情脉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济凯收回视线,回答她:“我家。”
慕济凯问她要不要将食物端到房里吃,她摇头,很坚持地随他到饭厅用餐。她想自己在济凯父母眼里的形象她的胃口不好,幸好施晴要让阿姨煮了小米粥。与他的父母同台吃饭,梁夕夕倒有点不自在。自从换了一个身份,她就不懂得如何面对他们,以往叫惯了的称呼通通变得拗口。
晚饭过后,施晴让慕济凯陪梁夕夕会房间休息,于是这小两口就早早回了房间。


第三十一章

离开了他父母的视线,梁夕夕马上放松了下来,方才那副小媳妇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慕济凯惦记着她的脚伤,搀扶她之余还放慢了脚步,她嫌他走得慢,倒挣开他的手扶着楼梯的栏杆往上走。
范医生也替她检查过了脚伤,只是很普通的扭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在伤起初时已经作好了处理,现在只需要多加时日去修养便可痊愈。虽然松开了手,但慕济凯还是跟在她身后护着她。他清楚她的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她若不吃亏肯定不会学乖。
果然,梁夕夕走得着急,没走几步又把左脚崴了一下。她痛呼了声,随后就有人从她身后绕手向前,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
抬眼看见他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她毫无底气地朝他笑了笑,他却说:“你干嘛不跑着上去?”
梁夕夕理亏得很,低着头不说话。
进了房间,他将房门踢上,她看他一副要说教的样子,连忙躲进了浴室洗澡。
慕济凯似乎在等她,她刚将头发吹干,他就放下杂志,然后把拿药油给她推拿。梁夕夕看到他那副架势就知道不好了,她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被那心狠手辣的医生折腾得有多惨,于是连连摆手说不。
看见她想逃开,慕济凯轻而易举地将她逮住,强行将她的左脚架到自己的腿上。她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它其实也差不多好了,真的…”
话音刚落,她就开始痛呼尖叫。他的力度跟那医生的无异,同样是大得可以,那钝痛比她扭伤时的还要厉害好几倍。她想将脚缩回,但他另一只手箍在她的小腿上,她动也动不了。
“轻点…诶,轻点!”梁夕夕疼得连话也说不完整,如果不是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腿,她肯定往他脸上踹过去了。当然,这也非常考验她的胆量。
慕济凯虽绷着脸,但还是放轻了力度。他分神瞥了她一眼,问她:“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要是被我爸妈听见了,他们还以为我家暴呢。”
梁夕夕咝咝抽气,继而有气无力地指控:“这比家暴还家暴,痛死我了。那是脚,不是石头,你就不可以温柔一点吗?”
“你也知道痛?知道痛也不知道也多注意点。” 他停了下来,好让她缓一缓,接着又问,“脚怎么扭到的?”
被他揉的地方红了一片,梁夕夕泪眼汪汪地将脚伸了回来。她想了想,只是就轻避重说了一点。因为感冒,她的鼻音很重,说几句话就吸鼻子,那模样看着就很可怜。
慕济凯没有说话,梁夕夕抬头,恰好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寒光。她刚想说话,他却先她一步开口,“是时候吃药了,吃了早点休息。”
范医生开的药带有些许安眠的作用,梁夕夕刚吃完药就开始打盹。慕济凯自从浴室出来以后就一直抱着笔记本,眼睛盯着屏幕,眉头时而紧紧皱着,时而又缓缓舒展。
待慕济凯关闭了笔记本时,梁夕夕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睡得很随意,整床的被子都被她压在了身下,睡衣下摆上翻,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纤腰。
见状,慕济凯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她挪正。那动作似乎打扰到她的睡眠,她胡乱地挥舞了下手臂,嘴上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话。他无奈地摇头,俯身将床头灯关上以后便拥着她一同入眠。
这一觉梁夕夕睡得很好,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了空出来,枕头上只留着浅浅的压痕。慕济凯很少赖床,想来已经起床很久了。
昨日浑浑噩噩地睡了半天,梁夕夕都没有好好地参观过他的房间。这里的风格跟家里的差不多,他似乎不喜欢繁琐的布置,但选择的色调却比较柔和。
她原本以为,他肯定十分迷恋航空,不过这里连半架飞机模型都没有,有关飞行理论的书籍和笔记倒有基本。靠着椅背翻着他的笔记,看得入神,慕济凯什么时候进了房间她也不知道。
双手撑在椅背上,他俯身看了看她,问道:“在看什么?”
梁夕夕回头,将笔记还给他,“看不懂。”
慕济凯也没有换衣服,明明套着睡衣却还觉衣冠楚楚。她朝他张开双臂,他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最后还是将她抱起来。他将她放到床上,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说:“退烧了,你的头还痛不痛?”
她摇了摇头,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头不痛,脚也不痛了,等下可以不可以不吃药?”
“阿姨给你煮了白粥,等下吃完还得吃药。”他横了她一眼,正色道。
梁夕夕扁着嘴,冷冷地哼了声。
施晴有自己的工作室,平日只接一些老朋友老顾客的单子,工作不算忙。她这几天没有出门,都在家里照顾梁夕夕。她知道梁夕夕在自己面前还是很拘谨,因而还是给了梁夕夕很多时间去适应。
慕家父子近来都不在家,吃过午饭,施晴叮嘱了梁夕夕吃药以后,闲着无聊去了画室画画。 梁夕夕恰好走过画室,站在门边好奇地张望了下,而后就被她叫了进去。
画室的采光极好,里面摆放着齐全的画具,墙上密密麻麻地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梁夕夕最终停在一副油画面前,抬着脑袋细看。她将脚步放得很轻,担心妨碍施晴工作。
油画的背景是一片向日葵花海,一朵朵葵花开得正好,在翠绿叶子的映衬下让人徒生暖意。在花海的中央有两倒模糊的背影,她依稀能辨认出是一男一女。正当她怔怔地看着油画时,施晴唤她,“夕夕,我来帮你画张肖像吧。”
梁夕夕受宠若惊,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帮我画吗?”
施晴微笑,脸容十分柔和,“当然。”
隔着几米的距离,梁夕夕悄悄地打量着前方专心画画的妇人。济凯的母亲应该与自己的母亲年纪相仿,但她散发的气质却极不相同,看起来还很年轻。梁夕夕想,这不仅是因保养得宜,还是因为开阔的心境和乐观的态度。
与施晴接触的机会不多,梁夕夕的脑袋里也没有太多关于她的记忆。她与天底下最平凡最普通的女人无异,倾尽心思去相夫教子,过着平淡无澜却又宁静美满的日子。
突然之间,梁夕夕对未来也有点以往没有过的憧憬。这憧憬有关家庭,也有关婚姻,更有关爱情。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只有身边有心爱的人携手同行,她仍能从容如初。
慕济凯回来的时候,梁夕夕马上美滋滋地将施晴的画作交到他手上,满心期待地等他赞美。不料,他只一脸嫌弃地说,“你被我妈捉去当模特了?这可是苦差事,她以前也没少逼我做这种事。”
生完孩子家在休养那段时间实在无聊,于是施晴就开始学画画。自学了好几年,她的画功很一般,但她却十分沉迷,经常让儿子来当模特。慕济凯年纪尚小,被她威逼利诱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枯坐一昼。
他的话恰好被施晴听见,她踮着脚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说:“你怎么说话的,别在夕夕面前诋毁我。”
“我就说实话而已。”慕济凯伸手将梁夕夕揽到胸前,阻隔着施晴,接着又说,“况且你画得也不怎么样,夕夕本来就不漂亮,现在都不成样子了。”
这下连梁夕夕都被他踩着了尾巴,她与施晴对视了眼,一同朝他发起了进攻。
慕济凯白天都不在家,她知道他每天都跟着他父亲回公司。那晚他也说过原因,不过她睡得迷迷糊糊没有留心听。
有天她心血来潮,打了个长途电话回家。接电话的人是爷爷,他似乎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一如往常地在她耳边絮叨,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听济凯的话。她又询问了一下父母和哥哥的情况,梁宇楠说他们也很好,让她不要挂心。
修养了半个星期,梁夕夕的小病和脚伤都痊愈了。不用吃药和推拿,她心情比往常要好得多。慕济凯劝她跟阿姨学学手艺,或者跟他母亲学学画画,人总要有点寄托才活得有意义。细细想来,她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按他的话去做了。
结婚大半年,梁夕夕的菜也做得不错,若慕济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赞美一下。只是,在施晴这样的资深主妇面前,她自然是不及格的。
与施晴相处了几天,梁夕夕倒学会了向她撒娇。施晴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势的女强人,梁夕夕委委屈屈地抱怨了几句,她就不忍心再挑她的毛病。在一旁看着的阿姨也说她疼惜这儿媳妇,还说若是按这样的进度,梁夕夕不知道哪天才能出师。
施晴知道慕济凯在家的时候不多,尤其是这三两年,他忙着工作和考试,偶尔还几个个月几个月地到外培训。趁着等蛋糕出炉的空档,她问梁夕夕:“夕夕,济凯有没有说过要继续考机长试?”
经施晴这么一说,梁夕夕倒觉得奇怪,他还真没有向自己提过要继续考试。他平日工作虽然繁忙,但也会跟她提及他的计划和行程。这次休假,他似乎相当放松,还一再延长了假期,这与他往常的行事作风有点不同。

 


第三十二章

梁夕夕思索了片刻,应道:“他没有跟我说过。”
“既然没有说,那应该还没这打算吧?”看她一脸疑虑,施晴又说,“济凯平时只顾着工作,你也不劝劝他,偶尔跟他抱怨一下,他或许就肯留在家里陪你了。”
听了婆婆的谆谆诱导,梁夕夕自然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是,“我今晚就去问问他。”
梁夕夕那副受教的模样让施晴失笑。其实儿子有多忙,她做母亲的自然明白。从小到大,慕济凯都很少让她操心,品行、成绩、工作等各方面他都让人满意。而最让她惦记的事,莫过于他的婚事。惦记了这么多年,施晴终于盼到了个儿媳妇,压在心头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一半。
犹豫了片刻,施晴伸手将梁夕夕拉近了一点,问道:“那孩子呢?你们有计划要孩子了没?”
“孩子…”梁夕夕再度陷入沉思,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还刁难她。他们貌似没有很认真很严肃地讨论过孩子的问题。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眼见她脸露迷惘之色,施晴不由得叹气,而后说:“你们没有计划要孩子,那你们当时为了什么要急着结婚?”
慕济凯向来独立,但却不会过分自我,需要跟家里交代和商量的事情,他也会交代。施晴从来都没有想到,他竟然隐瞒了自己的婚事,一瞒就瞒了大半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打算公开。她虽没有私下询问过他,但大抵能够猜到这多是梁夕夕的意思。
经过连日的观察,施晴也没觉得这小两口子有多恩爱。慕济凯对妻子的分寸拿捏得很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反而少了几分新婚夫妇应有的浓情蜜意。而梁夕夕也不黏人,对待感情总是显得十分被动,假如没有人推着她向前,她虽不至于后退,却很难有进步。
施晴也曾把这想法跟丈夫提过,当时慕景韬正斜躺在沙发上陪她看电视,听了她的话就回过头对她说,你以后别画稿了,去电视台当家庭伦理片的编剧吧。她恶狠狠地踢了他一下,看她有动怒的迹象,他才收起玩心,劝她宽心。她本来也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但现在看见儿媳这模样,她又忍不住想要推他们一把。
“这个…”这问题确实值得梁夕夕去深思。当初他们结婚,她的想法很简单——找个男人嫁了,然后跟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任何一个青春少艾都会相信,爱情是世界上最动人最美好的事情。她既然不能拥有一场称心如意的爱恋,那获得一段简单自由的婚姻也是不错的。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武断地促成这段婚姻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她当时对慕济凯也不算有太多深刻的感情,但是她一直很相信他,很依赖他,就算两人凑合着过日子也不会很难受。
偶尔梁夕夕也分不清他究竟算是自己的谁。朋友和兄长似乎是比较常态的角色,而丈夫,她一般不会将他代入这个特定的角色,除了做某些特定的行为。
结婚大半年,无论是牵手拥抱还是接吻做-爱,她一直将它们当成了任务,她会配合,也会享受,但是却很少用心去感受那份悸动。她虽不清楚慕济凯是怎么看待这场婚姻的,但想来他也很满意这种状态,一个丈夫会替妻子做的事情,他会做;一个丈夫会对妻子做的事情,他同样会做。
至于孩子,梁夕夕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她觉得有必要跟济凯进行一场深入的对话,好好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梁夕夕好半晌也没有吭声,直到施晴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应道:“我也回去问问济凯吧。”
施晴继续叹气,慕景韬说的对,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去解决。她现在心急如焚,他们夫妻倒没有开始考虑,真是白操心了。
烤炉里飘出蛋糕的香味,梁夕夕深深地吸了口气,连连赞叹。她将忌廉拿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施晴看了下时间,蛋糕就能出炉了。
梁夕夕没有做过蛋糕,她拿着忌廉突然又不敢挤,生怕将蛋糕给毁了。阿姨鼓励她继续,而施晴则说:“没事,你失手的话就将蛋糕留给济凯,他喜欢吃忌廉。”
男人喜欢吃忌廉,梁夕夕还是第一次听说。施晴还说,她以前花了半天做了个蛋糕给自家那宝贝儿子,不料他只高高兴兴地将上面那层忌廉给舔了,将蛋糕全部剩了下来。
原本梁夕夕还抱有怀疑,直到慕济凯将忌廉挖走,然后将那小半块蛋糕剩下来时,她才不得不信。慕景韬则不一样,他先是把忌廉全部挑出来,接着才慢慢吃蛋糕。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对父子都十分挑剔,看着不怎么好伺候。
今晚他们回来得很早,吃完午后点心就没有事做了。施晴让自家儿子带媳妇到出面走走,免得将她闷坏了。梁夕夕在慕家安安分分地呆了几天也有点无聊,听见施晴的建议以后便连连点头。慕济凯想了想,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就带着她出门了。
梁夕夕也有很多年没有在G市好好地游览过,她还记得市中心有座历史悠久的公园,于是跟慕济凯说了一下。他就拐了方向盘。
在她的印象里,这公园很大,很多小孩子喜欢来这里玩。她小时候爱来这里玩泥沙,不过她母亲却很反感,因为她每次都会玩得脏兮兮的。多年后重游,她反而觉得这公园变得很小,且游人寥寥,看上去非常冷清。
她跟慕济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揉了下她的发顶,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在这种天气到公园乱逛?”
头发已经被寒风吹乱,腕上的手表缠住了她头发。慕济凯没有察觉,将手收回时把她的头皮拉扯得发麻,她痛呼了声,抬头就白了他一眼。
慕济凯看她摸着脑袋又皱着脸,突然就觉得她这模样有几分滑稽。他将她拉到跟前,拨开她的头发替她检查了下,末了还安慰道:“没事,就少了几根头发。”
这样的接触很平常,但梁夕夕却不自觉地僵住了身体。因为今天那场谈话,她重新地审视了一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以往只把他当作可被自己依靠的男人,但现在却醒悟过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角色,是她的丈夫。来日岁月,她不仅仅要被他看顾照料,还将会与他有更加深厚亲密的联系。
脑海中闪过各种异样的想法,梁夕夕突然觉得额头有点隐隐发疼。她地挪了□体,慢慢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低着头说:“没事就好。”
慕济凯也没有在意她的变化,以为她只窘迫。
他们走到公园的一角,他让她蹲下来,她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按他的话做了。他也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公园又变大了?”
他贴得很近,梁夕夕有点不自在,听了他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应了声。他点头,继续说:“其实公园一样都是这么大。你小时候要仰视这里,自然觉得很大,要是有一天,你能俯视这里的话,你会发现变小的不仅是公园,还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模型。”
她没有留心他在说什么,因而也错过了他语气中的叹息意味。他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不由得转头看她,不料发现她正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他终于觉得她不妥,先站了起来然后拉了她一把,问道:“你怎么了?”
对于他探究的目光,她别开了脸去躲避,“我有点冷,回去吧。”
反正都出来了,他们便打算到附近的餐馆吃晚餐。慕济凯问她想吃什么,她的思绪还在神游,于是随意地就近指了一所西餐厅。
时间尚早,到餐馆用餐的人也不多,他们被安排到环境十分幽静的雅座上。梁夕夕没有心思看餐谱,他要了什么,她也随他要了一份。
餐厅的灯光很暗,侍应替他们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上。烛光微微晃动,将餐桌上餐具和酒杯都铺上了一层暖色。在这样的光线下,他们只看得见对方,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