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这一席话被司嘉怡当了耳旁风,一直与她聚少离多的姚先生下一次见她时,直叹:“怎么能说胖就胖说瘦就瘦,莫非你是属皮球的?”
司嘉怡被他这难得的幽默细胞逗得眉眼弯弯,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姚子政面色一愠,司嘉怡见他眉头深锁并迟迟不接话,不由问:“怎么了?”
姚子政看看司嘉怡,似有些抱歉:“公司有点急事。”
司嘉怡拿这位进屋还不到三分钟就要走的大忙人没办法了,哭笑不得地帮他取下挂在衣柱上西装外套:“早去早回。”
姚子政却挂了电话,没事人似的搂着司嘉怡走回屋里:“今天说好了要陪你的,你最大,让他们都等着。”
同一时间,姚子政的助理听见忙音,随后也挂了电话,对办公室里这位落魄的不速之客说:“方副主编,姚先生今天不回公司,您还是请回吧。”
方梓恒上下打量这个助理,突然失笑,:“如果我没记错,你叫…丁睿?”
“…”
“做过姚娅楠的助理,没错吧?”
“…”
方梓恒艰难地把“恍然大悟”四字藏在眼里,面色已近僵白:“我今天终于联络上了之前声称要和我一起创办杂志的合伙人,他刚开始只肯告诉我,因为我得罪了权贵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一直误导我让我把钱往这无底洞里投,只不过是在替人办事。如果不是我当着他的面撕掉了我原本准备控告他的律师函,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整我。”
话已挑明至此,丁睿却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职业化、标准化:“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开车过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姚子政,他才这么逼我上绝路,现在看到你,我总算明白了。”
“…”
对方以微笑和沉默来应对他的质问,这令方梓恒的语速渐渐不受控,渐渐急切起来,“当年我被贬到八卦周刊做狗仔不久,带我的一个资深娱记跟到了一条线索,说是风头正劲的女明星姚娅楠的助理其实就是她交往多年的男友——这条消息本来是可以见报的,只可惜我挖到的淫媒案内幕比这段地下恋情劲爆多了,隔天所有的版面自然都被姚娅楠的‘淫媒门’占据。”
“淫媒门”三字,方梓恒刻意加重语气,始终淡定的丁睿“嚯”地抬眸盯住他,可很快怒意就被压了下去,丁睿仍旧不为所动:“方副主编,您的私事我不关心,请回吧。”
多说无益,方梓恒咬牙站起,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挪到办公室门边,调整好情绪,维持最后一点自尊:“替我转告姚子政,他已经害得我倾家荡产了,该满意了吧?”
丁睿微笑:“我会替您转告。”
这一天的稍晚些时候,姚子政收到了此番转述。
彼时已近深夜,乌云遮天,不见繁星,阳台唯一的亮光来自姚子政手中的烟。姚子政挂断丁睿的来电,从阳台折回卧室,有个声音一直伴随着尼古丁的味道在他胸腔中打转:“满意?不,这还仅仅是开始。”
司嘉怡睡在那儿,感觉到有人上床来,将她重新拢进怀里,司嘉怡幽幽转醒,听到姚子政问:“对了,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父母的新店面的问题解决了没有?还需不需要我再支一笔钱给你?”
司嘉怡心里莫名“咯噔”一声,可内心的愧疚还没窜起就被困意卷得一丝不剩:“恩…都解决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重新睡去,姚子政倚着床头,面无表情地吸完这支烟。
第 21 章
不知为何方梓恒又开始试图联系她,这令司嘉怡很烦恼。她换了号码,方梓恒就直接找上门,几次拒而不见都不管用。原定计划司嘉怡是要和国内的团队一起飞赴东京的,现在索性带着助理先行过去。
飞机着陆,司嘉怡开机就收到姚子政的短信,“照顾好自己,我抽空去看你。”那担忧的语气,好似她是头回出远门的小孩子。心情顿好,可天气很糟,司嘉怡她们来的不是时候,正碰上当地连日来的大雨,风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观光,司嘉怡只能宅在酒店看剧本,晚上与导演和几个主创一起吃饭。
导演是美籍日裔,彼此用英语交流没什么障碍,倒是与日方的男演员鸡同鸭讲,司嘉怡不免担忧,怕到时候拍起戏来自己和这男演员难沟通。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很多余,进组第三天就要拍他们的对手戏,而且是情绪特别激烈的争吵戏,拍摄出奇得顺利,司嘉怡也事先了解过这个男演员,年纪轻轻却已十分资深,语言不通完全不是他施展演技的障碍。
收工后回到酒店,一般都是几近深夜,姚子政基本上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忙完,然后给她打电话,有时候他累得不愿说话,司嘉怡就讲讲这边的状况给他听,“真别说,鬼子这方的工作人员真的特别尊重演艺人员,导演对跑龙套的都足够客气,比咱们国内的演艺环境健康太多。”
“嗯。”
“答得这么敷衍?我还以为你这演艺圈的大鳄会想要带头整治圈内环境。”
姚子政知道她开玩笑,毫不在意。
反而当她提起那男演员,语气不无钦佩时,姚子政话语间就不知是真较真了,抑或是在揶揄她:“在我面前这样夸奖另一个男人,就不怕我吃醋?”
这种情侣间拌嘴的势头近来越发明显,现在的姚子政比初识时有趣得多,司嘉怡乐得与他抬杠:“天天朝夕相处,自然能发掘到对方不少闪光点。不像我们两个,这么久不见又隔了这么远,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嗯,”他竟然表示赞同,情况很严重。”
司嘉怡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坐在窗边看酒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听他说:“我要登机了,下机再聊。”
“大忙人,这次又要飞哪?”
这回轮到姚子政轻笑,他没接话,似乎把手机举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司嘉怡只听彼端传来还算清晰的回声:“亲爱的旅客,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即将起飞,请还未登机的乘客马上到达登机口…”
***
每一次门铃响起,司嘉怡都第一个飞奔去应门,虽知航班不会这么快,可止不住地就把期待叠得越来越高,第二天早些时候有场戏,在纷乱的街头拍摄,间隙时间她就坐在保姆车里频频看表,连助理都嗅出了苗头:“嘉怡姐,在等人?”
她今天的妆有些重,特型化妆师将她捯饬的与吸毒多年的人一样憔悴,司嘉怡本想顶着这幅模样吓吓他,可惜这天收工早,姚子政还未现身,她已拍完今天所有的镜头,卸了妆换回正常的衣服回酒店。
日方演员相约着晚上去居酒屋,司嘉怡边披上外套边朝自己保姆车那儿走。
没曾想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男人的声音,叫她的中文名字。
司嘉怡被这声音钉在原地。
回头看,却不是惊喜。
站在她面前的是,方梓恒。
见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方梓恒情急之下追上前:“你先听我…”差点撞上搬着器材路过的工作人员。慌乱中抬头,已经看到司嘉怡坐上了前方保姆车,关上门前,方梓恒分明听见她低语:“阴魂不散…”
方梓恒的急切就这样被这句满是厌弃的、从这个爱过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击了个粉碎。
***
飞驰而去的保姆车中,助理见司嘉怡脸色不好,递上饮料,是人都会有些八卦之心:“嘉怡姐,你一直在等的,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位?”
司嘉怡沉默着扭开瓶盖灌下两口。
助理很会识人眼色,看得出她不想说,也没再问,就这样跳过了这个话题。
“嘉怡姐,难得早收工,天气又这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来了这么些天,涩谷109咱们都没去过呢。”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年轻女孩子玩心重,司嘉怡不想扫她兴,补充道,“不过可以给你放一天假,好好去玩吧。”
保姆车绕道涩谷,放助理下了车,司嘉怡独自一人回到酒店。幽静的酒店走廊,司嘉怡有点走神,怎么也想不通方梓恒会追到这儿。
因为垂着头,司嘉怡回过神来时最先发现的是她面前的这双皮鞋。
瞬间的心惊肉跳,猛地抬头,看到对方的脸,一愣过后才终于松口气。
姚子政眉尾一挑:“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会?”司嘉怡笑着掩饰过去,一只手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
***
司嘉怡挽着姚子政下电梯,出大堂:“你确定要陪我逛街?”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还不是怕被拍到?”司嘉怡说完就笑了起来,改口道,“也对,国都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
他一直目送着这对养眼的、说着中文的情侣挽着手走出酒店的旋转门。
窗外透进的阳光驱散不了他眼中的阴霾。
***
正直单休日,喧闹的街头,各色人等打扮各异,无论是国际大牌入驻的大厦抑或是一般小店,都值得一逛,他们把车停在大厦的停车场,一路步行融进人群。
越临近商业中心区,周遭越拥挤,司嘉怡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一下就被冲散。
可下一秒她落空的手就被紧紧握在了姚子政手心里。
在国内,女明星与公司高层之间稍有互动,被抓到的话不知要被小报写得多不堪,拖手逛街?司嘉怡之前更是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却获得从未有过的自由。
挤在人群中的他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挽手,浅吻,光明正大。
一天逛下来,车后座已经堆满了服装袋,收获颇丰的司嘉怡开始张罗着要为他购置点什么。正好车子驶过一家街头风小店,小店外的装饰风格司嘉怡一眼相中,叫他停车。
司嘉怡兴冲冲地拉他进店里,很快挑好一整套男装塞到姚子政怀里。
一眼分辨出其中一件剪裁很年轻的牛仔衬衫,姚子政皱眉。司嘉怡却已经在推他进试衣间:“一天到晚穿西装你也不嫌烦?”
说着又顺手从木架上取下一双鞋,递给他:“鞋也换掉。”
姚子政不怎么情愿的脸消失在帘后。司嘉怡才着手挑女装。她正在对比两件度假风的长裙试着做取舍,试衣间的帘子被撩开。
司嘉怡扭回头去看。
一愣。
另一个姚子政站在她面前似的。没有高高在上,没有遥不可及,只剩一种很干净的帅气。
姚子政朝她耸耸肩。
司嘉怡这才想起要很郑重地竖起大拇指。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司嘉怡透过对面的全身镜看到自己的笑容,想,这或许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回到酒店已近晚上10点,司嘉怡挽着姚子政的手向电梯间走去,服务生拎着她今天的战利品跟在后头。
路过大堂时司嘉怡被前台的服务生叫住。
对方用英文说:司嘉怡小姐,之前有位先生留了张字条给您。
司嘉怡接过。
她认得这个笔迹。
可她完全看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突然不想改变什么了,就让我们一起身败名裂吧。”
***
再看到方梓恒的消息,是在报章的社会版上——
“高端杂志前副主编跳楼身亡,疑似投资失败。”
第 22 章
片场的休息时间很热闹,日语英语中文交杂的环境让一切都变得格外生动,折叠椅中的司嘉怡却如一尊雕像般陷入静止,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只直愣愣地盯着手机上的电子报。
跳楼…
身亡…
眼泪“啪”地一下滴在手机屏幕上。
端着饮料回来的助理见状,急得赶紧小跑过来:“嘉怡姐你怎么了?”
司嘉怡被这声担忧惊醒,“嚯”地抬头。
司嘉怡喃喃自语似的对着助理絮叨着什么,助理没听清,只觉得司嘉怡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寻求她的认同。凑近了才终于听清,司嘉怡原来在对她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助理没得到司嘉怡的回答,只见司嘉怡突然起身,二话不说闷头就朝门外狂奔,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助理只来得及叫一声“嘉怡姐!”却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司嘉怡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
司嘉怡只回酒店拿了护照和现金就直奔机场,飞机起飞前要关机,才想起要向剧组请假。
全程的紧张心情在关闭手机电源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无比空落。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不可能…
飞机从起飞到着陆,不过是几个小时的间隔,于司嘉怡,却恍若已过去一个世纪。开机后收到的第一条短信来自姚子政:“几点下戏?我去接你。”
司嘉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抛下一切回了国。
可是,回国又能做些什么?
回国后数日,几经辗转获知方梓恒葬礼的时间地点。
可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出席这个葬礼?
傅颖顺道来她家接她。司嘉怡开门看见外头的傅颖一身黑衣黑裙,身体里好似有一根筋,突然狠狠地抽痛起来。
看见司嘉怡捂着肚子蹲下去,傅颖赶紧扶她:“怎么了?”
司嘉怡缓了缓,攀着门把手重新站起来,朝担忧的傅颖摆摆手,“没事,刚才突然有点腹痛。现在好了。”
傅颖打量她脸色,仍不放心,“你还是别去了吧,看你这副样子,真怕你撑不到墓园。”
傅颖引着她的目光看向门边的立镜,镜中的司嘉怡,脸色苍白黑眼圈重。明明顶着这么一张憔悴脸孔,却还要嘴硬:“放心。没事的。”
“知道你们关系的人不多,知道你们交往过的人就更少了,你这一去,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我献一枝花就走。”
“但是…”
司嘉怡已经戴上墨镜率先出门。
关于方梓恒的自杀原因,司嘉怡只在那些参加葬礼的亲朋身旁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听到众多版本。
“瞧见了没?方阿姨都哭昏过去了。”
“真是可怜。听说是为了创办杂志,砸锅卖铁甚至借高利贷,结果还不起贷,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自杀。”
“这你也信?这只是方家为了留住最后一点面子编出来的理由,我听说啊根本就是这小子仗着自己还算小有成就,玩小明星玩出了病,治不好的那种…”
众多可笑的、带有诽谤色彩的流传从这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口中说出,该有多讽刺。司嘉怡却连苦笑都笑不出。
司嘉怡只在告别仪式时送上一支花。
傅颖在灵堂外的空地上找到她:“不去见见方伯母?”
“没脸见,也,没资格见。如果…”如果我不对他这么冷漠,他或许就不会…
司嘉怡没说下去,只问傅颖:“有没有烟?”
“我找找看。”说着已从包里摸出一包。
司嘉怡接过傅颖递来的烟和火机,烟雾很快填满眼前空白。
傅颖嗟叹:“想当初你跟方梓恒是多么好的一对,谁会料到…”
一阵绞痛突然袭来,痛得司嘉怡连烟都拿不住了,直接捂着肚子靠在树干上,听不清傅颖还说了些什么。
“又是腹痛?”
司嘉怡忍过这阵短暂的绞痛,皱着眉朝傅颖点点头。傅颖搀着她往外走:“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我已经订了下午回东京的机票。没时间。”
听司嘉怡这么说,傅颖又叹气了。
***
又开始了漫长差旅的姚子政得知她已经返工,然而电话那头的语气上听来,似乎仍不放心她:“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解决了。”
“那怎么心情还是不好?”
“我助理又背着我向你报告我近况了?”
“那女孩很清楚谁是老板,该对谁效忠。”
原本这种时刻司嘉怡会忍不住开两句玩笑,可如今姚子政等到的,只是她的沉默。
许久…“姚子政。”
她如此郑重的唤他名字,姚子政语气也随之绷紧了似的:“说。”
“我们结婚吧。”
“…”
“…”
***
千里之外,姚子政挂上电话。
有点晃神。
他面前的私人电脑,一个上了三道密码的文件夹,电脑屏幕泛着的微微蓝光将他的侧影勾出晦暗不明的线条。
许久姚子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将鼠标移到了删除键上。
屏幕上随后跳出的“确认文件删除”的窗口正嘲弄地看着他。
***
司嘉怡在国外演着瘾君子,国内却突然爆出艺人吸毒的新闻。
吸毒艺人的照片被制成剪影,在各大网站疯传,不多天已有一系列疑似名单出炉。司嘉怡这次回东京后没上网浏览过任何新闻,她能得知此等无聊八卦,全因经纪人的电话。
“恭喜你啊嘉怡,你又在娱乐版火了一把。”
“怎么了?”
“现在网上流传一个疑似吸毒名单,你光荣地上榜了。我原本还担心你在国外拍片会影响到国内的曝光率,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经纪人气急败坏地说着反话,司嘉怡倒是有点习以为常的意思了,反过来安慰经纪人:“见惯大风大浪的金牌经纪人先生,您打算怎么帮我搞定?”
显然经纪人的牢骚还没发够:“现在的国内媒体都向香港媒体看齐了,喜欢弄些劲爆新闻,可惜又没凭没据,所以就净弄些所谓的当事人剪影出来,让观众猜。被怀疑的艺人只能吃这哑巴亏,因为只要一开口观众就会说什么‘不打自招’啦,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啦。一点媒体人的良知都没有,你想好好拍个戏,他们可不会让你消停。”
“是是是!”司嘉怡应承道。
“他们如果还拿不出证据,观众很快就会猜腻,这阵风头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也就是通知你一声,如果有记者跑到片场堵你,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司嘉怡倒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姚子政与她虽仍旧定期通电话,可有些东西,似乎变了——从她提到“结婚”开始。
“过一阵等我们都忙完了,一起去度假。”
“…”
“嘉怡?”
“…”司嘉怡逼自己把思绪扯回,也告诫自己,某些东西只是错觉,这个男人明明还是在用着他那特有的、淡然的方式关心着她,“度假?没问题,想没想好去哪?”
“到时候让我助理安排。”姚子政如是说。
几日后司嘉怡就接到姚子政助理的电话。
还在猜这个陌生电话是谁打来,对方已自报家门:“司嘉怡小姐。我是姚先生的助理丁睿。”
现在就通知她度假事宜的话,实在过早,司嘉怡不免疑问。
还没开口,丁睿已解释开来:“下周情人节姚先生会回本市,而且有半天空闲时间,最近你与姚先生实在是聚少离多,我也看得出来姚先生心情也不太好,就多管闲事打电话来提醒一下。”
司嘉怡很快明白过来,笑开:“谢谢。”
情人节当天回国隔天再赶回来拍下午场的戏,绝对赶得及,司嘉怡计划好了直接行动,礼物也已挑好只等带回国内。从来都是姚子政给她惊喜,司嘉怡也想看看他诧异的表情。
情人节当天的航班,司嘉怡傍晚到的家,开了门便直奔卧室,翻箱倒柜地找心仪的衣裙换上。妆容也画得淡淡的精巧的,拿了姚子政公寓的钥匙就准备出门。
坐在玄关换鞋时门铃突然响了,司嘉怡赶时间,没看猫眼就直接拉开了门。
接着便是一愣。
站在她面前的,是两名神色极其严肃的警察。
第 23 章
司嘉怡眼睁睁看着一群警察闯进自家大门,一声招呼不打就开始到处翻查,司嘉怡不能阻止,因为她已被两名彪壮的警察扣住,动弹不得。
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搜出那么多透明小袋封起来的片状物、粉状物、晶状物,甚至还有烟筒、酒精灯和注射器。
原本只用来存放些杂物的地下室里,警察带出一众吸毒过量而形姿萎靡的男女。司嘉怡看着这群酒气熏天、衣冠不整的人一一走过自己面前,震惊得无以复加,朝着扣押住自己的警官一个劲摇头:“我…我不认识他们…”
显然已是百口莫辩。
她再没心思去顾及自己被警察架出门的那一刻,到底有多少记者蜂拥而至对着她狂拍。
闪光灯一路尾随她上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轰然倒塌。
漫长的问询过程如同炼狱,司嘉怡被带出审讯室,去做尿检的途中路过走廊,悬挂在角落的电视上已经在播她的报道。
吸毒、淫`乱趴…皆印证了之前网络上的传闻。评论员拿这次曝光的画面与和当年轰动一时的淫`媒案对比,探讨整治演艺圈甚至整个文化领域歪风邪气的问题。